講到這個地方,我想起以前有個袁了凡。
袁了凡本名叫袁學海,是明朝的一個名臣。他最初是一個讀書的人,以後他父親就叫他學醫,說:“醫生可以濟世,又可以活人!”那麼他就學醫了。
學醫之後,遇著一個姓孔的老人,這個老人修髯──就是長胡子;修,就是“長”的意思。這個人會相面,又會算卦,一看見他,就對他講,說:“啊,你應該讀書,你是個做官的人啊!”他說:“我因為家裡的父親、母親願意我學醫。”他說:“你不要學醫了,你可以讀書。你在某年就中秀才,某年你又中舉人,某年某月某日某時你又去做縣官。做縣官,你吃多少俸祿。然後你到五十四歲八月十四半夜子時,壽終正寢。可惜你一生沒有兒子!”你看!他生的日子不算,死的時候都給算出來了!
那麼算出,他就讀書去了;以後一試驗,果然這個命算得靈得不得了,纖毫不錯──連頭發那麼多都不錯,連中第幾名秀才都給他算出來了。這一靈,你說他怎麼樣?甚至於書也不讀了!做什麼呢?就坐這兒等房上往下落面包吃了!中國有一句俗語說:“你坐到炕上,等著房上往下掉餡餅。”餡餅,是餅裡邊夾上餡子那種餅。這就言其這個人什麼也不做,就等著聽天命的安排。這也是一種錯誤!
這個袁了凡那時候就是這樣子,什麼他也不做了,甚至於書也不讀了。他心裡想:“我這命中應該得的,我一定會得到。那麼我什麼也不必學了,什麼也不必求了,一定會有的!”他就游山玩水,去各處游游蕩蕩的,到處去holiday/vacation(度假),什麼也都不干!
這樣子,一走走到南京棲霞山,聽說那地方有位雲谷禅師,他就去訪這位雲谷禅師。
雲谷禅師就遞給他一個蒲團──你們英文叫cushion;它那個蒲團是圓的,我們現在這是方的。這麼樣子,兩個人就打坐;一坐,雲谷禅師沒有動,袁了凡也沒有動,對坐坐了三日。
雲谷禅師很驚奇的,說:“哦,你從什麼地方來啊?你真是一個特別有道的奇人啊!你為什麼坐三天都可以不換腿子,也不動彈?”
那時,袁學海就說:“我知道什麼事情都是有一定的,所以我也不妄貪了!我就在這兒坐,也不打妄想,就不覺得腿痛了!”
你腿痛從什麼地方來的?
就從你打妄想那兒來的,也就是這部經上所講的“妄見”,有那個妄見才腿痛;你若沒有妄見,你有真見,腿就不痛了。他說因為他沒有貪心,什麼也不求了,所以就不打妄想,那麼坐也就不會搖動。
雲谷禅師說:“我以為你是個非常人呢!原來你是個凡夫俗子啊!”這樣子一講,袁學海也不高興了,說:“你怎麼又說我是個凡夫俗子了?”人人都願意自己爭第一、認第一,那麼他也就不想認第二;雲谷禅師一說他是個凡夫,他就不高興了。
雲谷禅師對他就講:“你如果不是凡夫俗子,你這十幾年怎麼會被這個命數把你捆得結結實實的?這個運把你綁住了,你一點都沒有超出這個命數之外!”
袁了凡就說:“數可逃乎?”數,就是“命運”;可以不被這個命運所限制嗎?雲谷禅師說:“你是個讀書的人,《易經》上說‘趨吉避凶’。如果數不可逃,吉何可趨?凶何可避呢?”由此之後,他就改名叫“袁了凡”,說我不再是凡夫了,我把凡夫已經了了!
以後,他積極地行善積德,果然算命算的都不靈了。算他五十四歲八月十四壽終,到時候他也沒有死,一直活到八十多歲。算他命中沒有兒子,他又有兩個兒子。
所以命運不是一定的,吉凶也不是一定的,只要你往好了做,你心一轉變,什麼都轉變了!為什麼不吉祥呢?因為心裡不吉祥,所以就遇著不吉祥的事情。
恭錄自《大佛頂首楞嚴經》淺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