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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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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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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聖賢錄三編新白話版35
弘一大師傳 大師俗姓李，字叔同，塬籍是浙江平湖，先世居住在北平，於是寄籍北平了。父親筱樓公，在吏部做官，與遜清合肥相國李文忠公是同年進士，都出自瑞安孫渠由學士的門下。為人樂善好施，激勵世俗，表率一方。大師的品格，多是秉承他的父親。長兄早年去世，次兄長大師十二歲，而先天羸弱，父親恐怕次兄夭亡，就娶了大師的生母王太夫人，父親六十八歲時才生了大師。當大師誕生時，雀含松枝降臨住室，這松枝至今大師滅度時還懸掛在床前，那珍貴可知了。大師生來聰穎異常，讀書過目成誦。學習的年齡，就知道愛國，認為中華老大帝國不變法沒有辦法圖存。戊戌政變，與眷屬侍奉母親南下。最初租住在上海法租界附近。第二年己亥年，與寶山名士袁希濂、儒醫蔡小香、江陰書家張小樓、婁縣詩人許幼園，本著以文會友的宗旨，在南市青龍橋的城南草堂設文化社，號稱“天涯五友”。當時大師剛成年，詩文詞賦在社裡是第一，書法整齊挺秀，深得漢魏六朝的秘技，尤其會篆書以及石刻，氣息古厚，不像少年人的作品。庚子年三月，大師與常熟的烏目山僧，得清的湯伯遲，以及小樓、幻園、希濂等，在福州路的楊柳樓台創辦海上書畫公會。一時名家如高邕的朱夢廬、諸先生都加贊許，並入會了。後來大師入南洋公學肄業，小樓、希濂先後東渡留學，幻園走上仕途，書畫公會就因此消歇了。大師在公學畢業，後來與海上同志穆恕齋等，在南市設強學會。按期講愛國衛生自立之道，開啟風氣。並附設學校，培養後進，當時的議論都是稱贊。乙已年，大師送母親和眷屬北上，而自己東渡。隨即進入東京美術專門學校肄業，並用他的余力從事音樂的研究，中國學生能進入東京美專的，大師是破天荒了。大師天資高敏，年考就是第一。曾經聯合留東同學會延年李道衡、吳我尊輩，創組春柳劇社。大師是領班，設旦角，表演《茶花女》，《黑奴吁天錄》等新劇，一時名噪中外。同時加入了同盟會。畢業回國，任北洋高等工業專門學校圖案科主任教員。辛亥年後，大師應先烈陳英士的聘請，主管上海太平洋報筆政，借書畫文字宣傳革命，是南社的巨子。又應浙江師范學校的聘請，主任圖書音樂七年。在校時與夏丐尊、姜丹書、經享頤等先生最合得來，而吳夢非、金咨甫、豐子恺、曹聚仁、劉質平、李鴻梁、李增庸、黃寄慈、蔡丐因等，都是他的得意門生啊。大師最初喜好研究宋元理學以及道書，曾效仿留候(張良)的辟谷修養。寒假時獨自到虎跑大慈寺，斷食三星期，據說並沒有痛苦，反覺輕快，而心思靈敏超過平常，從此常來虎跑。有一天正好該校請某人士演講，看到那人傲氣凌人，一幅官僚丑態，不屑前往聽，拉夏丐尊等人游湖消遣，遇到一僧人迎面而來，丐尊說“安得此僧風度”，大師頻頻點頭。不久，馬一浮居士介紹一位朋友彭先生到虎跑出家，大師當場看到，大為感動，而出家的念頭，從這時開始了。民國七年，大師三十九歲，乘著學校放暑假，將一切書籍字畫衣服等等，分贈給各位朋友以及學生，又將平生所雕金石封存在西冷印社石壁之中，刊字在壁上叫“印藏”，獨自到虎跑求剃發出家。於是在七月十三日，禮拜了悟和尚為師，正式剃度，法名演音，字弘一。晚年號晚晴老人，取李義山詩“天意憐幽草，人間愛晚晴”句。又號稱二一老人，取“一事無成人漸老”與“一錢不值何消說”的古意。當剃度時，天津與上海的家屬，都不知道。有妾是日本籍(按大師在俗有一妻一妾二子)，聽到消息，抱著兒子求見一面，再三哀懇，不能見到。僅讓別人代為傳達說：“當作我患虎疫死了，不必再掛念。”妾無奈，繞房悲哭而去。從此塵緣都脫離了，一肩瓶缽，沒有固定蹤跡，偶然與舊交相遇，淡然處之，好像隔了人世。同年九月，在靈隱寺受具足戒。庚申年夏天，研究教理在新城貝山，書寫《十善業道經》等贈送崔旻飛居士供養，為他亡母回向。辛酉年，住在永寧城的下寮，完成了《四分律比丘戒相表記》一書，厘訂戒律，化深奧為簡明清晰，成為經叢的新寶典。丙寅年春天，來到甬地，住在七塔寺。混雜在僧人叢中，被丐尊認出，強拉到上虞白馬湖。與享頤等人為大師築室在湖上，叫做“晚晴山房”，打算留大師長住。不久，大師又飄然不知去向。丁卯年春天，杭州政局初變，青年銳氣用事，倡議滅佛。大師在吳山常寂光寺聽到訊息，去信給各位主政人士(都是他舊友以及門生)，嚴詞正告，惡風就停止了。當年冬天大師與尤惜陰、謝國梁結伴去暹羅，路過廈門，被信眾挽留，於是止住。己巳年夏天四月，到永嘉，戊辰年到上海，訪城南草堂，秋天重到廈門，豐子恺寫護生畫祝大師的壽，冬天到晉江。庚午年正月，到承天寺，住了三個月，到永嘉。秋天在白湖講《五戒相經箋要》。辛未年春天，朱子橋將軍請大師在慈溪五磊山，創辦南山律學院，不久停辦。壬申年冬天，自己來廈門住在妙釋寺。癸酉年正月，在寺裡講含注戒本。二月，萬壽巖請大師講《隨機羯磨》。四月，來泉州開元寺，結法會講戒律。臘月，到城南草庵過年。甲戌年元旦，住在庵裡講含注戒本。春末，常惺會集泉州的法師聘請，大師到南普陀講《大盜戒》。囑咐瑞今法師創辦養正院，栽培青年佛徒，並訓示青年應注意四項，即“惜福、習勞、持戒、自尊”。請扶桑藏經，校對南山三大部。四月到七月，結夏安居，每天吃一頓飯。當年冬天萬壽巖請大師講《彌陀經》，編輯《彌陀義疏撷錄》一卷。乙亥年春天，到泉州開元寺講《一夢漫言》。入惠安淨峰過夏天。十月應承天戒期，講《律學要略》。不久大病，到草庵休養。丙子年春天，移住到南普陀。夏天到鼓浪嶼日光巖閉關。向海外請藏經一萬多卷，冬天來到萬石過年。丁丑年春天，應倓虛法師的邀請，遠涉青島，住在湛山寺講律，編輯《羯磨隨講別錄》等書。路過上海，丐尊居士苦留他一談。秋天返回廈門駐在萬石，當時廈門戰事緊張，各方勸大師躲避。大師因為護法，不離開，為他的房間題名“殉教”。戊寅年二月，在鼓浪嶼了閒別墅講經後，轉到漳州南山寺以及尊元經樓，講《彌陀》《普門》等經。這時廈島淪陷，就經過同安梵天寺，折回安海水心亭。住了一個月，為民眾演講佛法，完成《安海法音錄》一冊。到承天寺過冬，特別書寫“念佛不忘救國，救國必須念佛”句，分別贈送各方。己巳年春天，大師到永春普濟寺閉關，著在家便覽。己卯年秋天，是大師六十大壽，子恺居士畫《護生續集》再慶祝，弟子們為此印《金剛經及九華垂蹤圖》，覺音與佛學半月刊都出專刊慶祝。冬天到南安靈應寺，修補經律，路過水雲洞過年。庚辰年夏天，來泉州福林閉關念佛。壬午年春天(一九四二年)，應惠安石縣長的邀請到靈瑞山講經。四月回到百塬，然後應葉青眼居士等邀請住在溫陵養老院(即古小山書院)。七月二十一日，教眾人演練出家剃度儀式，並開示出家要自尊人格，為佛爭體面。農歷八月十五十六兩天，為大眾講《八大人覺經》後，就感到精神不振，同時為晉江中學學生寫中堂一百多幅。農歷八月二十三日漸漸示現微病，但極力拒絕醫藥以及探問，一心念佛。二十七日完全斷食，只喝開水，還勉強為人們寫書(因為約期已到)。二十八日下午自己寫遺囑說：“我在沒有命終前，臨命終時，直到命終後，都托負妙蓮師一人負責，他人無論何人不能干預。”並蓋上私章。九月初一下午，書寫“悲欣交集”一紙交給蓮師，這是大師最後的墨寶。到了初四晚七時三刻安詳往生了，初六日送佛龛到承天寺，十一日火化。距離出生在清光緒六年(一八八零年)農歷九月二日，享年六十三歲，僧臘二十四年。律宗自從唐朝南山宣祖重興，到南宋靈芝照祖繼興，經歷元明清有七百多年，雖然歷代有提倡，但已經失去南山真脈，因為這時三大部已經亡失到扶桑。到了清末徐蔚如居士又從扶桑請回來，重新刊印在天津刻經處，但錯誤遺漏特別多，使研究的人都望而煺步。大師發願畢生精研戒法，誓護南山律宗，考察中外律叢，校正三大部以及其他律藏，二十年來，幾乎沒有一天不在律藏中探討精微，發揚深顯，務必要戒律一藏，大大顯著僧海，普及四眾。宏法遍海內，而以閩南為最久，著作等身，而以寫字結緣為最廣。生平以德勝威，克己復禮，利人無微不至，處事一絲不苟。儉樸惜福，世間罕有能比的，每當面對學者談到佛法衰微，世風日下，未嘗不痛哭流涕而不能控制。常抱著殉教的志向，發願重來度眾生。一生最崇拜靈巖印光大師，所以也效仿印光大師的風范，不收徒眾，不主持寺院。一領破衲衣，落落自處，仍然與初出家時沒有不同啊。嗚唿，寶筏向西方去，群倫失去依靠了。(僧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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