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佛人,雖然深信因果,但是絕對不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隨意用因果指責,刻薄他人。
人生在世,有誰能事事如意。如果有失意的地方,或者是命中數定,或者是偶然遭遇事變。若見他人遭難,就指摘他平日的短處,說他活該有此失意事。這是不同情他人受難,反而幸災樂禍。不憐恤他人的患難,卻拍手稱快。這樣不良的存心,可不是長者忠厚之道。所以如果有此惡行者,要努力從言行舉止,起心動念處改正。以免所平日放生行善所修來的福,因此被耗損,或者功難抵過。
案例:過去有個費公子,他的父親曾是個高官,留下家產巨萬。費公子秉性豪邁大方,不善於經營。有個門客叫吳廉,常極意奉承他,稱他如古時候的信陵君、孟嘗君。豈知財如流水,總會有干竭之時。沒幾年,費公子的家財就全空了,過去的富貴公子,如今變成一個貧寒之士,破衣舊鞋,人見了唯恐避之不及。
有一天,同鄉人在一起宴飲,費公子也參加,那吳廉也不謙遜,竟然坐到費公子上席,而且還看著費公子奚落他說:“少年不學,老來會後悔,富有的時候不節儉,沒有了的時候才後悔。你父親給你留下那麼豐足的財產,因你行為不端正,以至耗盡,這能怨誰呢?”費公子大怒說:“我不過因為好撐臉面,所以蕩盡家產,並非嫖賭不肖,玷辱祖宗。你過去是我門下狎客,曾稱我為孟嘗君、信陵君,現在卻說這個話,真是個反覆小人。”說完就拂袖而去。
當時費公子的父親雖然去世,但他的門生故吏遍布朝中。費公子就下定決心到了京城,以門蔭做了個主事官,慢慢的升為郎中,又外放做了郡守。就回鄉祭祖,又是富貴了。當時賀客盈門,只有吳廉躲避不敢來,費公子讓人硬把他請來,笑著對他說:“過去張儀相秦,是因為蘇秦的一激。我過去志氣惰頹,本已不復有做官的願望了,不是你拿話激我,我怎能有今日。所以理當酬謝你。但是,你從前席上說的話,雖然是正經話,但你在我得勢時為什麼不說?我順利時為什麼不說?卻只等到我勢窮境糟時,才嘲笑我,辱罵我。你這樣的存心,和禽獸有什麼區別?從此以後和你絕交,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吳廉懷著愧恨而去,從此人們都瞧不起他。
附:班固作《漢書》,說司馬遷見聞廣博,卻不能用自己的智慧保全自身,最後身遭腐刑。到後來,班固因是窦憲一黨而受到株連,竟被考掠死於獄中,比司馬遷的宮刑更慘。范晔作《後漢書》,又譏班固身陷大戮,是有智慧,但卻不能保持操守。到後來,范晔竟因謀逆罪,身死族滅。比班固的災禍還要慘。可見對前人的事,是不好以成敗輕易議論的。
唐鹹通年間,杜悰為節度使鎮守鳳翔,荊南廉訪使秦匡謀大舉討賊失敗,就來投奔。杜悰以為他貧蹙無奈,好欺負,就責令他向自己叩拜參谒。秦匡謀不肯,杜悰就讓小吏去責怪他說:“你是鳳翔的一個百姓,難道敢違抗鳳翔節度使嗎?”秦匡謀回答說:“我雖是鳳翔人,但我年輕的時候已離開此地,你杜悰節制鳳翔時,我也受命領符為官,我才從荊南長官任上來此,不能赴伏於你的階下。”杜悰大怒,就上表劾秦匡謀是擅自放棄城池,不能以身殉職,請求誅戮他。朝廷命令杜悰審辦此案,就斬了秦匡謀。那天忽然旋風大起,沖突幕府,杜悰大驚發病,不久就死了。
明朝漢州有個王生,最好說他人的不是。他的一個鄰居死了兒子,王生就斥責人家說:“這是你罪惡太大了,所以遭此報應。”沒多久,王生的兩個兒子也病死了。鄰居就譏诮他:“想必你的罪惡更大。”又曾看到他的族兄歲考只列名四等,王生就指著他說:“本來你的文章就很荒謬,怎麼能夠取得優等呢?”緊接著王生也參加歲考,竟列名五等,他的族兄就反譏他:“想必我弟的文章比我更荒謬。”人們都互相傳述,當做笑談,王生因此無臉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