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代慧皎《高僧傳》記載此事雲:「漢明帝夢一金人於殿廷,以占所夢,傅毅以佛對。帝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往天竺。愔等於彼遇見摩騰、竺法蘭二梵僧,乃要還漢地,譯《四十二章經》,二僧住處,今雒陽門白馬寺也。」因此在佛教史上,多以漢明帝永平十年(六七),迦葉摩騰與竺法蘭以白馬馱經像來華,是為佛教傳入之年。明帝為紀念白馬馱經,將二僧所住的鴻胪寺改名為「白馬寺」,成為中國第一座佛寺。爾後,凡僧尼所住之處即稱為「寺」。白馬寺被後世佛弟子尊為「祖源」和「釋源」,而二僧所合譯的《四十二章經》,也成為中國第一部漢譯佛經。
繼迦葉摩騰與竺法蘭之後,陸續有梵僧來華,他們主要經由絲路前來。然梵僧弘化有顯著事跡者,始於東漢末年以洛陽為中心的譯經工作。據《開元釋教錄》載,從桓帝到獻帝(一八九-二二)的四十年中,譯有經典一八七部三七九卷,這說明中國佛教開始了較大規模的發展。而譯經高僧中以安世高和支婁迦谶最具代表性。
安世高,原為安息太子,東漢桓帝建和元年(一四七)東來洛陽,二十余年間,致力譯經,共譯出《安般守意經》、《陰持入經》、《四谛經》、《八正道經》等三十余部,多為小乘禅數「阿毗昙」之學,是中國早期傳譯小乘思想的第一人。其次第禅觀的修行及傳譯的平易精簡,對佛教的傳播貢獻卓著,是中國早期佛學流布的奠基者。
支婁迦谶(簡稱支谶),大月氏人,桓帝末年游化至洛陽,於靈帝時譯出經典十四部二十七卷,皆為大乘之學,以《道行般若經》、《首楞嚴三昧經》和《般舟三昧經》最為重要。《道行般若經》乃中國般若系經典最早的譯本,其後魏晉玄學興起,般若思想能相應盛行,此經居啟蒙之大功;《首楞嚴三昧經》和《般舟三昧經》是介紹大乘禅觀的著作。其中,《般舟三昧經》又為阿彌陀佛信仰傳入漢地的開始。支谶的譯典,為後世大乘佛教發展奠定了扎實的基礎。
綜觀中國佛教初期的弘譯可分為二系:一為安世高小乘禅數阿毗昙系,二為支婁迦谶大乘方等般若系。這是由於時當印度大小乘兼暢之世,所以漢末二大譯師實代表印度佛教的兩大系統,也可以說中國一開始所接受的佛教便是兼具大小乘,這是中國佛教初傳的特色。
佛教最初傳入中國,因文化背景全然不同,故被視為與當時流行的黃老神仙方術同類,僅通行於少數的王公貴族之間,如楚王英「誦黃老之微言,尚浮圖之仁祠」、桓帝「宮中立黃老浮圖之祠」。爾後,在社會政治上,宦官外戚斗爭為患,天災時起,黃巾起義,軍閥混戰而民不聊生;在學術上,兩漢儒家困於「經學考據」、「谶緯合流」而抑郁難抒。因此平民、士子在長期生活悲苦、心靈困頓之時,佛教的無常及因果觀,纾解了他們的情緒,而方等般若的精深更啟迪了他們的思想。所以,到了漢末三國時代,佛教逐漸由上層遍及民間,由少數人逐漸擴展到多數人,弘化地區也由洛陽、長安往南方開展。
(內容源於佛光教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