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岸
思岸,字願登,是杭州錢塘謝氏的後人。少年學儒,是秀才,覺悟到世間無常,就皈心三寶。宗門教下的知識人,都差不多參訪遍了。後來聽到玉峰法師的開示,要求脫離苦難,只有念佛一法,最容易成就,於是發心每天持念佛名六萬作為固定功課。平生所作的功德,都回向淨土。同治壬申年,受五戒在海潮寺。又深深厭惡塵勞,早求解脫。在光緒九年,把家務交付囑托二個兒子,就去郡西護國寺,禮拜僧人敬峰出家了。當年冬天,受具足戒在蕭山祇園寺,仍然回到護國寺,專精淨業。積勞太久,忽然染上病魔,雖然經過醫治,忽好忽壞。二個兒子思念父親,把他迎養回家,另外打掃一室,作為修淨土的場所。到了光緒十五年秋天,忽然患痢疾,醫藥無效。然而飲食雖然減少,而念佛更迫切。到了九月初十日,忽然對他兒子說:“我往生的期限到了,可以請僧人到家,起辦佛七法會助我回歸西方。”自己定在十二日開始打佛七,對僧人朗峰說:“還有七天。”到了十五日,拉著僧人廷山的手說:“只有三天,我就走了啊。”到了十七日四更天,問什麼時間,兒子回答說:“丑時。”思岸說:“丑時是十八日,是我往生的日期,就請各位師父念佛相助。”於是隨眾念佛,大約燒香一枝半,忽然瞑目無聲。良久,忽然睜眼合掌,向眾人稱謝說:“我已經親到西方淨土,親見阿彌陀佛,以及二位大士。得到佛的慈悲,賜給我淨衣。觀音大士,用甘露水灑我的頭頂。又見蓮池大師,為眾人說法。又看見七寶池中,眾寶蓮中,有我的往生處。承佛慈悲,要我回來告知眾人,我已經生到淨土。奉勸諸位,專精念佛,他日可以淨土相見啊。”又要淨水喝了三次,吉祥臥倒,念佛數十聲,平靜長往了。第二天入棺,頭頂還是溫手的。(《種蓮集》)
清古崐
古崐,字玉峰,一名號戀西,志在淨土啊,是江西廣信人。十幾歲時,投奔普寧寺出家。靈根本來具有,初讀大乘經典,就明白了大意。接著受具足戒在天台國清寺,堅志遵守梵網戒律。隨眾人參禅,用力探究宗旨,忽然聽到鐘聲,恍然有省悟。後來閱讀幽溪大師的《圓中鈔》,暗暗符合自心,更增法喜,於是立下堅固的誓願,嚴持戒律,一心念佛,求生淨土。自行化他,只有誠懇,信眾受他教化的很多。對後學開示生死的苦,他的言詞痛切,聽的人流淚。教人念佛,每天有定課。持名記數,或一萬二萬,甚至十萬,隨人的心力,沒有間斷,直到命終為止。這樣的不退修行,命終之後,一定往生淨土。這是前人已經驗證的修法,可信無疑。又著有書籍多種,闡揚淨土法門,是容易修行容易成功,功效超過其它法門。如果肯遵行,決不虛妄。又刊印大乘經律,石刻彌陀寶典,流通正法,回報佛恩,至於其它種種勝行,難以細說了。光緒十五年,明州西方寺僧人淨果,請古崐住西方寺,因為寺名符合自己的本願,古崐就住下了。古崐自從發心,直到臨終,每天持念佛名六萬,二時回向,寒暑沒有間斷,永遠成為固定課程。光緒十八年,七月初六,午飯以後,覺得肚子有點脹。第二天淨果請醫生來看,醫生說:“脈已經完全沒有了,不須要用藥。”而古崐面向西方盤坐念佛,並沒有別的話,精神爽健,超過平時,醫生歎為希有。淨果說:“請眾位法師念佛相助可以嗎?”古崐同意。於是請僧人八人,向西方長跪,稱念彌陀聖號,大約一枝香的時間。剛到申時,見古崐合掌,猛力念佛數百聲,安然往生了。初九日放入佛龛,面色津潤,頭頂上還是溫的。第二年二月初一火化,信眾來送葬的有數百人。火燃起後,龛門先脫落,只見古崐盤坐,俨然如生。猛焰熾烈時,眾人見到他的頭頂上現出佛像十尊,兩手各現佛像一尊。大概古崐生前,曾經在頭頂上燃香十炷,供養十方諸佛,兩手各燃一指,一是供養釋尊,一是供養彌陀,所以在火化時,頭頂和手現出佛像,實在是真誠的結果,希有的瑞相。嗚乎,生為淨宗領袖,死後勝品往生,可以說是末法的津梁。(《種蓮集》)
清海岸
海岸,姓王,是湘鄉人。鹹豐十年,遇到僧人啟發他,覺悟到世間無常,到南岳衡山,見到妙明老前輩,隨即剃發出家。接著跟普明律師受具足戒,後來參訪了江浙有名的大德。過了五年,返回無錫福嚴寺。不久,退隱到祝聖寺,著寫《楞嚴經》、《大乘起信論》、《彌陀經》等注疏。晚年,志向淨土,念佛行道,兼修法華三昧。曾經作偈語說:“行道五百遍,念佛一千聲。六時常如此,西方定可生。”光緒二十三年,五月十七日寅初,吩咐徒弟高唱佛名,就安然往生了。世壽五十七歲,戒臘三十八年。(《近代往生傳》)
清至善(錦峰)
至善,不清楚他的出身。同治光緒年間,在廬山海會寺開示佛法,道高德昭,四眾弟子敬仰他,實在是江西近代的名德。自行化他,一律用淨土作為依歸。所以當時,山中的居民,人人佩帶念珠,家家供奉佛像,樵夫牧童,多有在林間石上,宴坐持名作為佛事,遺風至今沒有衰落。晚年,至善把寺院的事務交付給高徒清虛,而弟子們來入室請教的,都隨意坐,循循善誘,逐一開示,沒有不把念佛求生西方淨土作為懇切教訓的。僧人錦峰,是寺裡的藏主,每天砍柴念佛,眾人也是以常人看待他。某年的冬初,錦峰到方丈那裡告假,清虛和尚說:“常住要打佛七,你怎麼馬上要走?應當留下來過了年再走。”錦峰回答:“時間到了,不可留。”和尚說:“我請你留下。”錦峰禮謝退出。開年二三天,錦峰又請求要走。和尚說:“新年你走了,眾人要動念,再緩幾天吧。”錦峰又退出了。十天後,又上告方丈堅決要求離去,並且說:“我與山中的同參相處久了,情誼相互深厚,春期就散了,後來的不知誰是誰,我還要讓同參們相送一程啊。”和尚就同意了。錦峰又禮謝,然後去見至善。至善預先准備了一杯淨水,對侍者說:“錦峰來了就喝這杯水,不必相見。”侍者把這話告知錦峰,錦峰拜受喝了。到了中午,至善隨眾人吃齋飯時和尚對眾人說:“今天錦藏主要走,午後打二板時,眾人各自搭衣,帶木魚引磬到藏主寮房。”聽眾私下覺得奇怪。到時,維那率眾人去送行,錦峰已經先清潔了他的房間,中間擺好香案,旁邊鋪設眾人的座位。須臾間,和尚來了,錦峰行禮,並禮敬大眾。和尚說了偈語交給他,眾人這才明白錦峰是要入滅了。和尚退出,維那領念《彌陀經》,錦峰歸座,隨眾人持誦。經念完,接著唱贊佛偈念佛,香過一寸,聲音漸低了。過了一會兒,念珠從手中落到地上,再看他已經寂滅了,眾人不敢驚動,依舊念佛。很久,錦峰又睜開眼,要求助念一晝夜,就往生了。光緒戊戌年,朝廷變化新政,至善感歎說:“末法時期到了,我衰老沒有辦法補救。願早生西方淨土,證了無生法忍後,再來護持我佛正教啊。”於是寫信告訴各方,與相識的告別。這時清虛和尚住持南昌圓通寺,得到書信急忙回來。到了寺裡,至善正在桌案前寫信,見他來了,笑道:“大事都交給你,我走了。”就在座位上往生了。(《近代往生傳》)
清克勤
克勤,姓蔣,是湖南湘陰人。小的時候,很有力氣,為人戆直。成年後,投奔善化洪世庵剃發出家,得戒在麓山。不認識字,學習課誦,五年才熟練。行腳十年,遍游五岳四山,以及其他名勝,仍然毫無所知,戆直如故。六十歲時,遇到明果法師打念佛七法會,聽說持名念佛功德,貴在一心不亂,如果心亂時,就在念佛時用耳朵聽自己的聲音,那雜念自然消除,妄想自然滅了,心就清淨等開示,才明白了淨土法門。就這樣,專修六年,那暴性完全消除,心常常很自在。閒暇時就常對別人說:“修行貴在一心不亂,我的業障,如今已經念佛消滅。並且一年來不但沒有煩惱,並能夠身心輕安。”忽然有一天,叫人請他的師兄含安來,托付後事。含師第二天來了,克勤見了笑道:“克勤與師兄告假了。”含問:“去哪裡?”答:“往生西方淨土。”含說:“莫不是瘋了吧?”克勤說:“我六年來心無雜念,念念彌陀,句句了然,親見淨土,自知時至,決定往生,不是騙人啊。”於是將庵中各種手續,以及身後的事,都逐一交付妥貼。又說:“我明天午時,就與師兄告別。老年兄弟,正好作一盤打算,同修念佛法門,作為末後一著,准備淨土資糧。”當晚,獨坐念佛,不與人說話。到了第二早晨,沐浴更衣,拈香禮佛拜祖後,仍然到淨室盤坐念佛。等到中午,才緩步自己進入佛龛裡,端正盤坐,手持念珠默然念佛,果然正念分明,安靜往生了。直到二個時辰那麼久,含師探他的鼻息已絕,才駭然相信。這時與普蔭等人,都聞到了異香。當時是光緒辛丑七月初五日午時。正值農忙季節,又是秋天燥熱,停龛七天,屍體不腐化,人們都很驚異。(《近代往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