阇夜多尊者,他精進勇猛,勤修苦行,善於持戒而沒有漏失,是公認的持戒者。
尊者的傳法偈是:“言下合無生,同於法界性。若能如是解,通達事理竟。”
有一次,尊者和弟子們在路上走著,遇見了一只烏鴉。尊者抬頭用道眼觀察了烏鴉一番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弟子們見不苟言笑的恩師突然面露微笑,不由地疑惑不解。回到住處之後,弟子們實在忍不住了,前去詢問恩師為何見烏鴉而發笑。
尊者聽了弟子們的發問之後,臉上忍不住又浮現出微笑,帶些感慨地說道:“這只烏鴉,前世與我有緣。在過去九十一劫之前,正好是毗婆屍佛在世教化的時候。我在那時是一位富豪之子,因為厭惡五欲的纏縛帶來的苦惱,所以常常想著要出家。如果我在當時就出家的話,一定會斷盡眾結,得償所願,證得阿羅漢道的。但是無奈啊,我的父母死活不讓我出家,而且還強迫我娶妻,想以此打消我出家的念頭。
我為了不逆父母之命,只好娶妻。但是娶妻之後,我出家的念頭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父母見我成親後久未圓房,於是又對我說:“我們一番苦心為你娶妻,就是為了讓你可以綿延子嗣,如果你生下兒子,我們就放你出家。”我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
最後,我的妻子生下了一個兒子。我以為這下終於可以得償所願出家了。誰知道,我父母又以兒子年幼為理由拖了我六年。
在我兒子六歲那年,我父母在背地裡教他說:“只要你爹想出家,你就抱著他爹大腿哭著說:‘如果父親捨棄我去出家,那誰來養活呢?父親干脆殺了我算了。’這樣你爹就一定不會棄你而去的。”
這一切,我本不知情。直到有一天,我終於下定決心想要離開家,出家為僧去。我兒子就如同我父母所教的那樣,抱著我的大腿百般啼哭,苦苦哀求。我心中感到很是悲傷,牽掛又起,忍不住脫口而出說道:“我為了你,今生不再提出家二字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兒子,所以我在那一世沒有出家。從此,在這漫長的九十一劫中流轉生死,而我在五道之中,再也沒有見過我前世兒子的影蹤。
直到今世,我終於有因緣出家為僧,而證道果,今天用道眼觀察那只烏鴉,知道他是我前生的兒子。因為悲愍他這無數劫來和我一樣久出生死之中,所以我微笑。過去前世的種種,也已經釋然了。願他來世可以投生善道,得以學佛出離生死苦海。”
弟子們聽了恩師所說的前世因緣,無不噓唏,感慨五欲之累,精進之心更進一層。
注:
憨山德清大師在《三十三祖道影贊》中寫道:“二十祖阇夜多尊者:‘無生本具,不用求真。遇緣而發,如花逢春。求之太急,去道轉遠。當下知歸,就路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