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觀世音菩薩的聖誕日,所以向諸位介紹偉大的觀世音菩薩。這對聖嚴本人來說,尤其感到無限的親切和無限的贊仰。因我自幼至今,無一天不是沐浴在這位大菩薩的恩光之中。
我生而病弱,由我母親虔信觀音而得不死。我的兄姊皈依理教,我也參加過理教的法會。理教雖非正宗的佛教,理教的信仰中心“聖宗古佛”,其實就是觀世音菩薩。我在童年出家時的江蘇南通狼山,其所奉的大聖菩薩,原系唐高宗時代由西域來華的一位高僧,名叫僧伽。據《宋高僧傳》的記載,他曾現十一面觀音像,所以是觀世音菩薩的化身。
我少年時很笨,雖不像佛世的周利盤陀伽,佛經說他3個月誦不會一首偈(音記)。教他“掃帚”兩個字,記住了“掃”字便忘了“帚”字,記住了“帚”字又忘掉了“掃”字。但他畢竟由於佛陀的有教無類而證到阿羅漢果。可是,據我母親說,我到了6歲才會講話,到了9歲才開蒙讀書。當我13歲出家之際,僅僅是個初小4年級的小學生。可是出家之後,師父講給我聽的第一個故事,便是向觀世音菩薩求智慧得智慧的事例:宋朝的永明延壽禅師,因修《法華忏法》21天,夢見觀世音菩薩以甘露灌其口,便得無礙辯才。他著有《宗鏡錄》100卷及《萬善同歸集》,乃為佛教史上的不朽名作,他的地位之高因此可見。
所以我的師父教我每天早晚,至少要拜200拜的觀音菩薩。我拜了半年多,邊拜邊作觀想:觀音大士手執楊枝,以甘露清涼淨水,灑在我的頭上。因此,我對厚厚的一本《禅門日誦》,在數月之間就背熟了,當時連我自己也有點意外地吃驚。後來我到了上海。狼山的下院大聖寺,天天做經忏,適巧靜安寺創辦佛學院,現在我們善導寺的監院妙然法師及知客守成法師,也是當時負責院務及管理的人員。我要求師長上人送我去求學,上人則說我的程度太差。縱然送我去了,第一是考試不會錄取,第二是即使錄取了,我也聽不懂課。我在失望之余,每天夜裡起來禮拜觀世音菩薩。過了半年,我終於達成求學的目的,做了靜安寺佛學院的插班生。這使我又是一次意外的欣喜。
1949年春天,我到了台灣,以我當時的身體狀況,有的同學認為不消3個月,就會拖死。但在我的心中,始終沒有離開觀世音菩薩。往往利用行走及晨操跑步的時間,默念觀世音菩薩,所以我也經常都在觀世音菩薩的慈光照顧之下。一住10年,最後退職。隨東初老人重行出家之後,我的願望是,求菩薩賜我一個靜修用功的道場。所以天天禮《大悲忏》,念觀音大士聖號。當時有幾個朋友,都認為我的願望是注定要落空的。在台灣這個地方,有一些長老上座,要求一個理想的用功之所尚不容易,何況我是一個初出家的人呢?當時我對台灣的佛教界,可用“人地生疏”四個字來形容。在無從找人資助道糧,也無從探聽何處容我安身靜修的情形之下,竟由於浩霖法師的偶然介紹,以及悟一法師的從旁協助,使我認識了高雄山區美濃鎮的兩位尼師。因此去朝元寺一住就是6年多。若非悟一大和尚把我請來本寺,我尚可以在那裡繼續掩關下去。
由於我自己如上所說的經歷,我對觀世音菩薩的有求必應,那是深信不疑,也是感恩不已的。(1968年古歷2月19日)
選自《聖嚴法師介紹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