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就有幾個地獄的刑具,這裡面包括很多的惡業,在第三殿以後被明察秋毫一一的問清楚。第一殿跟第三殿最大的差別,第一殿譬如說孽鏡台,孽鏡台裡面是照出那個行為,第三殿是誅心。你知道孔子《春秋》筆法裡面最厲害的是誅心。譬如說我身體的造作大概有些造作是容易被看到的,但是我內心的隱微處不容易被看到。孔子在論善惡的時候不是只有論表面,《春秋》筆法當中最厲害的是那個誅心。什麼叫誅心?很簡單,我舉例來講,今天我季孫大夫在自己的家廟跳八佾舞,充其量我只有個過錯,我就是僭越禮制,就是說我不應該。天子才在自己的廟跳八佾舞,諸侯跳六佾舞,大夫跳四佾舞。所以季孫大夫只能跳四佾舞,但是季孫大夫在自己的家廟跳八佾舞。這樣的過錯在行為上,在我們現代法律來看就是僭越,僭越的那一分,其實孔子要論的是誅心。什麼叫誅心?就是這個八佾舞當中,他已經沒有把天子看在眼裡,沒有把國君看在眼裡。還有,只要整個形勢對他有利,孔子的禮教束縛已經禮崩樂壞了,他一定篡位,這就是他的心,孔子要論的是心,相上是如此,心更可惡。
所以我們在論歷史人物的時候,有些是心態可議。曹操最讓人可議的地方是什麼?就是像季孫大夫這樣。他之所以不敢篡位,是因為時機還沒成熟,但是他蓄養篡位的實力,是不斷的蓄養,一直到他的兒子曹丕終於篡位。篡位的心從哪裡開始?從曹操開始,這是要誅心,這才是。所以這樣的人就是說,根本不記念皇帝給你的恩德,給你權力,就是要篡位的人,怎麼可以把他變成民族英雄?怎麼可以把他變成正派人物?這個歷史怎麼可以翻案翻成這樣?然後把忠的變成奸的,把奸的變成忠的,歷史怎麼可以做這樣的翻案?那你在鼓勵什麼?你在鼓勵權謀嗎?你在鼓勵僭越嗎?你在鼓勵犯上嗎?你在鼓勵篡位嗎?很簡單,企業只要請個人進來,他只要實力養成,就把老板干掉;道場只要實力養成,就把主持人干掉;國家只要權力好,就把下面干掉;兒子如果蓄養權力好,就把父母干掉,你看這個社會是什麼社會?這個國家是什麼國家?沒有辦法。
到宋帝王這裡就是誅心,孽鏡台是相上顯現,宋帝王是誅心,《春秋》筆法。所以我們要論因果的時候,最難論的就是心態。歷史,我告訴你歷史兩面看,我們常常舉個例子,武王伐纣到底是吊民伐罪還是周家除饑?除饑就是說國家本來有饑荒,趁著纣王弱的時候我伐纣,讓我擁有天下,富足起來。歷史兩面看,我如果是歷史學家,我要怎麼知歷史,我到底是吊民伐罪還是伐纣除饑,趁機,趁動亂的時候把纣王干掉,把我國家壯大,請問歷史要怎麼看?所以歷史,如果沒有你的觀點,那各說各話。孔子最厲害的就是他的觀點是在論心,如何在歷史人物裡面看到他的忠、他的奸,他的是、他的非,他的善、他的惡。所以讀歷史,判斷人物或者是入這個時代裡面去趨吉避凶,他一定要有《春秋》的眼光,還要在《論語》裡面,孔子在論管仲、論季孫大夫、論臧武仲、論齊桓公、論季孫三家大夫、論魯昭公、論魯定公、論魯哀公,你要從論當中看到孔子是怎麼看人的,你才懂得在人當中親近善知識,遠離惡知識,才能夠找到真正幸福的環境,離開凶險的境界,你才懂得這個趨吉避凶之道。
選自 大唐聖教—地獄變相圖(三) 唐瑜凌老師主講 (第十五集) 2017/7/31 台灣台北市劍潭海外青年活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