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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懷瑾:《如何修證佛法》第11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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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講內容:1、達摩的理入行入;2、二祖安心;3、四祖與各宗派;4、五祖的時代;5、六祖的時代;6、即心是佛的流弊;7、小釋迦仰山;8、臨濟四料簡;

  我們的課程已進入第五個禮拜的第二次了,實際修證的資料,因時間的關系,無法在這裡作仔細研究,要大家自己去研究,光聽而不研究是沒有用的。

  我們開始所講的,是關於學佛見地方面;後來偏重於修證做功夫的事相。特別要注意的,是十念法中,修出入息的方法。這個修出入息的方法,因個人生理、心理的差異,而有所不同。佛說的念安般是大原則,當然每一句話,內容都很復雜,若能修好,絕對能做到健康長壽。若做不到,則是因為不得法,或者沒有恆心。有了初步的修持,再進一步得定,發智慧、得神通,也都絕對能做到。至於詳細的方法,當然不簡單,密宗的修氣、修脈、修明點、修拙火四部,都是修安般法門發展出來的。

  先不談悟道成佛,光說修養功夫,應參考孟子的養氣原則,還有呂純陽的《百字銘》:“養氣忘言守,降心為不為”也非常重要。呂純陽是道家,也學禅,他在百字銘中,把修證的事相,尤其煉出入息成就的步驟,都包括在內了,很值得研究。當然細則很多,非依明師不可,沒有過來人指導,會走很多冤枉路,如由有經驗的人點一句,則事半功倍。

  前面所有關於修持法門的討論,都屬於四加行的范圍。修氣的法門與心物的關系,因時間不夠,暫時擺下不談。

  現在再介紹中國學佛的修持路子。

  前幾次談到自東漢以後,到了南北朝、隋唐之間,修行有成就的人很多,尤其是隋唐以前,走的都是小乘的修持法門。後世有一個毛病,一聽小乘就看不起,這也是顛倒因果。我也再三地說,學大乘沒有小乘基礎,根本就不必談,等於小學基礎沒打好,怎麼讀大學呢!唐宋以後,禅宗興盛了,證果的人卻越來越少,而說理的越來越多,直到現在,都是如此。一般人動辄參話頭、參公案,或者觀心、默照,統統叫它是禅,這都是笑話,都在顛倒因果。

  東晉時代,大小乘經典源源滾滾,都向中國介紹而來。經典的翻譯很多,教理越來越發展,對當時做功夫的人不無影響。尤其是鸠摩羅什翻譯的《法華經》、《金剛經》,影響中國之大,無與倫比,《維摩經》亦然。

  東漢以後,魏晉南北朝這三百多年間,是中國文化學術,以及哲學思想最輝煌蓬勃的時期。在形而上道方面,比春秋戰國的百家爭鳴還高明。不過很可惜,一般學佛的人,只懂學佛這一面,南北朝的歷史未加研究,只曉得那時“清談誤國”,至於清談了些什麼,誤了國沒有,並沒有真正了解。實際上,清談不曾誤國,倒是當國者誤了文化,所以讀歷史不可人雲亦雲,要自己真作研究。

  在這個時期,達摩祖師來了,當時修道證果的人很多,都是用小乘禅定的路線在修持,都是有為法門。雖然方法都對,但欠缺把有為變成無為形而上道的轉節。一般大師們,如鸠摩羅什法師,雖然傳了佛經,對形而上道的翻譯,也介紹得那麼高深,但他修持所走的路線,還是小乘禅觀的法門,也就是十念當中,念身的白骨觀,或不淨觀這一類法門。當時,在很難追求形而上道的時候,達摩祖師來了,成為禅宗的開始。

  嚴格來講,禅宗是心宗,所以達摩祖師指定以《楞伽經》印心。《楞伽經》的宗旨,一句話:“佛語心為宗”。心字的問題出在這裡,後業的明心見性,一切都誤在這裡。達摩祖師當時指出了兩個方向,一個是“理入”,一個是“行入”。

  理,不是普通研究道理的理,是從止觀、觀心的理論,進而悟道。行入包括十戒,以及菩薩的行願,也就是在做人處事中,注意自己起心動念的一點一滴,以此證道、悟道。禅宗的宗旨,特別注重行入。但後世研究禅宗的人,有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將禅宗指導學人輕快幽默的教授法,當成了禅。比如這個來一喝,那個來一掌,尤其以為禅宗是見花而悟道的。殊不知那都是教育法的一種偶然機用,不是禅的真正中心。真正的中心,是達摩所提出來的行入。

  參公案是把古人悟道的經過,仔細研究一番,然後回轉來於自己心地上體會。應該怎麼走?如何才能相符?都要會之於心,二祖去見達摩祖師時,把自己膀子都砍了,他這樣精誠求道的事跡,我們都曉得,但卻極少有人注意到,二祖在出家以前,學問已經非常好,是個大學者。他在山東一帶講《易經》,信仰他的人很多。後來,他覺得這個學問,並不能解決宇宙人生的問題,等到再看了《大般若經》後,他認為宇宙人生的真谛在佛法中,於是就出家了。

  二祖出家後,在河南香山打坐八年,修了八年禅定。後世因無法獲得資料,所以二祖當時修定所走的路線,是修氣抑或觀心,不得而知。這裡要注意,修禅定八年,太不簡單了,又具備了第一流的學問修養,後來又跟隨了達摩祖師好幾年。書上記載二祖來看達摩祖師,在雪中站了三天三夜,達摩不理,反而對他說,佛法是曠劫精勤的無上大法,在雪中站幾天求法就行了嗎?二祖於是把膀子給砍了下來。後世有人研究,好像覺得達摩祖師要求得很不合理,事實上,從前那一代人的宗教熱忱,求法的情操,不是我們後世人所能了解的,高僧傳中也隨時可以看到。我年輕時,親眼見人修持求法,燃指供佛,刺血寫經等事實。像這種情形太多了,依現在人講,這是愚蠢迷信,不知是我們愚還是他們愚?古今時代不同,不要輕易對古人下斷語。

  後來達摩祖師問二祖:你要求什麼?他當時又餓又痛又冷,只說:如何是安心法門?如果是我們就會問:老師,我就是念頭去不掉。二祖還遠勝於我們,他已打坐了八年,再加上以前的用功,他不說念頭清淨不清淨,問的是安心不安心,這個問題大了。

  《指月錄》是一部大奇書,太好了,但難讀得很,要像看電視劇一樣,活看。這一段描寫二祖向達摩祖師求法時,達摩祖師面壁而坐,待二祖把膀子砍下來時,達摩當然拿藥給他敷,包扎一番。若是絕對不理,那就不叫達摩祖師了,也不是佛法了,這中間細節沒有記載。立雪、砍膀子、求安心法門的時間,並不在一起,各是一回事,書上硬是把這三件事連在一起。

  安心是什麼意思?安的是什麼心?二祖這時膀子也砍了,又冷又餓,他的心當然不安。所以達摩祖師答他:你拿心來,我給你安!這時達摩祖師把印度人的大眼睛一瞪,一把粗胡子,一定把二祖給嚇住了,這一罵,神光的魂都掉了。不是他膽子小,這個疑問太大,答案又太奇,搞得他心都掉了,魂也飛了。然後他說:覓心了不可得,找不出來。達摩祖師說:我已替你安好了,就是如此。

  二祖跟了達摩祖師幾年以後,達摩祖師告訴他:“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可以入道。”走修證的路子,不管大乘、小乘、不管哪一宗、在家、出家,凡是修持的人,非照這幾句話走不可。

  “外息諸緣”,外界一切環境都要丟掉,我們學佛修證不成功,就是這一句話做不到。我們的心都是攀援心,這件事做完了,又去抓那件事,事情永遠做不完,外緣也永遠息不了。

  “內心無喘”,就是十念中念安般法門裡頭,做到不呼不吸,進入四禅八定的境界。

  “心如牆壁”,內外完全隔絕了,外界任何事情心都動不了,也沒有妄想出現,也無妄念起來。

  注意,做到這樣的就可以入道了,可以去證悟菩提,可以去證“道”。

  達摩祖師告訴二祖這一句話,應該是在問安心法門之前的事。達摩權衡二祖的禅定功夫,再教他禅定的路線。二祖問此心不安,應該是在功夫做到了以後的事。為什麼?假定一個人做到了“外息諸緣,內心無喘,心如牆壁”,敢說自己成佛了嗎?心安了沒有?悟道了嗎?這時究竟什麼是佛?什麼是菩提?還是搞不清。所以此心不得安。

  後來二祖傳法給三祖,交付衣缽以後,比濟顛還有過之,到處吃喝亂逛。像他這樣大名鼎鼎的學者,出家以後專心用功,達摩祖師又付法印給他,等他交出衣缽後,晚年的生活完全不同,又喝酒,又在花街柳巷到處亂跑。人家問他:你是禅宗祖師,怎麼逛道酒家去了?二祖講了一句話“我自調心,何關汝事。”

  問題來了,他求的是安心法門,達摩祖師一接引,把安心法門給他,但是到了晚年他還要去調心,此心尚不得安,可見二祖所講禅宗安心,這個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仍是一個大問題。沒有成佛以前,誰的心都不能安,包括羅漢、菩薩,都沒有究竟安心,除了大徹大悟,誰都不能安心。

  拿現在學術思想來講,唯心思想與唯物思想,兩者在爭戰。我們曉得心物是一元,究竟心怎麼樣能夠造成物,如果不到成佛的境界,誰都下不了結論。所以,在理上盡管誰都會講,事實上心卻安不下來。

  這就是禅宗。從此以後,禅宗事實上幾乎等於沒有了。

  我們後世研究禅宗,都注意南宗六祖這一系,不把南北兩宗連起來研究。四祖時,正是唐代要開新紀元的時候,也是玄奘法師到印度留學,快要回來的時候。那時,禅宗還沒有大興盛,仍是單傳,一個人找一個徒弟,來繼續挑這個擔子,使法統不致斷失。到了四祖以下,造就出來不少弟子,後來唐朝幾個大國師,乃至華嚴宗、天台宗的祖師,都是由四祖這個系統下來的,比六祖系統的輩份高。

  唯識、法相等經典,經由玄奘法師介紹過來後,佛法的教理更趨完備。後來的臨濟祖師,也是唯識宗的大師,不是光學禅的,曹洞祖師亦然。他們通達各種教理,不像現在我們一般人,不去研究經典教理,只拿個話頭就自以為懂禅了。從前的大祖師們,是在三藏十二部都通徹了以後,再拋棄教理,走簡截的法門,一門深入。正如孔子所講的:“博我以文,約我以禮”,由博而約,先博學,待通達以後,再專門走一條路。

  到了五祖的階段,就是唐太宗時期,禅宗是單傳,在文化上並沒有占太大分量。不久,天台宗漸漸出頭,當然最普遍的還是教理。接著玄奘法師回來,造成佛法之鼎盛。唐宋時候,第一流人才,第一流頭腦,往往致力佛法。現在第一流的頭腦和人才,都到工商業界去了。所以現在怎麼會有佛法?時代完全相反了。那時學佛學禅是時髦,等於現在研究科學一樣,風氣使然,教理盛極一時。而領導者唐太宗,也非等閒之輩,詩好,字好,武功好,佛學也好,樣樣好,他為玄奘法師所寫的聖教序,就決非他人所能替代。

  禅宗的鼎盛時期是中唐以後,晚唐到五代之間。當時佛學的理論,發展到最高峰,而六祖的禅,剛剛湊上了時代。那時唯識、法相、華嚴,各種佛學的理論普及於社會,差不多讀過書的人,都會談幾句佛法。這時,小乘的修持已經看不上了,都走大乘的修持方法,但又找不出一個路子;於是達摩祖師所傳的禅宗心印,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法門,到了五祖、六祖時,即應運而出。

  達摩祖師初傳的修持方法,理論上教大家注意《楞伽經》。到五祖時改變了,因為《楞伽經》的學理太高深了,為了容易證入這個法門,改用《金剛經》。其實在四祖時已經開始了這個方法,到了五祖、六祖更盛而已。《金剛經》講性空之理,非常簡化。這時佛學的理論,似乎走到金字塔最高峰,鑽不出來了,如何與身心平實地打成一體;如何立刻求證,反而成為很難的事。因為依照教理來講,一個凡夫想要成佛,須經三大阿僧祗劫,遙遙無期,怎麼修證呢?

  大乘經典一流行,覺得小乘法門不足為道。而禅宗的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更迎合了時代的需求,到了六祖時代達到了巅峰。

  六祖的禅宗,從南方廣東開始。那時的南方,是文化落後地區,而佛教鼎盛,原本是在中原。大國師、大法師們,都在中原地區西安、洛陽一帶。六祖在落後的南方,因為用口語來傳布佛法,就很容易普遍流行起來。

  仔細研究《壇經》,六祖還是很注重“行”,仍是從“行”門而入。不幸的是,自從《六祖壇經》,與大珠和尚《頓悟入道要門論》等流通了以後,佛學與禅就完了。大家都曉得心即是佛,可是怎麼樣是“心”呢?都沒有著落。所以有些人不信宗教,以為自己雖沒有做好事,但對得起良心,就是佛了。至於“心”是什麼?就不管了。毛病就出在這裡,所以這次講課,不包括六祖壇經在內,但可作為參考。

  因為這個“心即是佛”的流弊,而產生了宋代理學的發達。理學家所表達的,倒是一副禅宗的姿態,是從“行”門來的禅宗,而其講人天之道的行持,又等於佛家的律宗。唐宋以後老莊思想的道家,則等於佛家的禅宗,是解脫路線的禅宗。這三家的相互關系,極為微妙。

  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理,越說得明,佛學則越加暗淡。修證功夫越發沒有著落。其實,大而無當,還不如修止觀,作觀心法門,還可能拿到半個果位。走小乘到底還可以求證,大乘菩提則另當別論。

  再說,禅宗提倡了《金剛經》以後,因為《金剛經》講性空,容易導致狂禅,理解上雖很容易通,但對求證則沒有幫助。

  禅宗的書,以《指月錄》為最好,它集中了禅宗各種書籍的要點,包括了見地、修證、行願。我在台初版《指月錄》時,因銷售不佳,只好論斤賣給屠宰業,用來包豬肉,這是另一段插曲。真要研究禅宗,把《指月錄》搞通就夠了,不過教理要熟,而且要有修證的底子,不然很多地方就看不通。

  後世一提禅宗,就是參話頭。其實,禅宗真正注重的是見地。比如沩仰宗的仰山禅師,被稱作中國佛教的小釋迦,他是晚唐、五代時人。《指月錄》記載:“有梵僧從空而至,師曰:近離什處,曰:西天。”又此梵僧說:“特來東土禮文殊,卻遇小釋迦”,於是送了仰山禅師一些梵書(貝多葉),向仰山作禮後乘空而去。從此以後,大家就稱他“小釋迦”。從空而來請益的西天羅漢,不只一次,因有門人見到追問才知。

  仰山跟隨沩山參學時,有一天,師父問徒弟說:涅槃經四十卷,多少是佛說,多少是魔說?仰山說:師父啊!我看都是魔說的。沩山聽了很高興說:“已無後人奈子何。”仰山又問師父:“慧寂即一期之事,行履在什麼處?”意思是我話雖說得對,此心還是不安;一期之事我是知道了,見地上我到了,境界也有一點,但是,什麼是我的“行履”呢?

  行履包括心理的行為,做人做事的起心動念,履字也包括功夫。沩山回答他一句名言:“只貴子眼正,不說子行履”,換句話說,只要你見地對了,不問下面的修證功夫,因為見地對了,修證一定會上路的。就怕我們見地錯了,功夫再做得好,行履也是錯。

  因此,後世誤傳為禅宗注重見地,不重功夫。其實每個祖師都是見地、修證、行願等持,差一點都不行。沩山的這句話,是天才的師父,對天才的徒弟說的,我們並不是仰山,這話對我們不一定適用。

  後世學禅宗,大多是在六祖、五祖、二祖等幾個前面逛一下,對後來的五大宗,諸如臨濟、沩仰、曹洞、雲門、法眼等,都不曾研究過,這樣哪能算是學禅呢?

  比如臨濟的宗旨,講“三玄三要”、“四料簡”,這是教育法,也包括了見地、修證、行願。臨濟說:“我一語中具三玄門,一玄門中具三要義”,例如“茶”一字中,具三玄門,一玄門中又有三要義,不是光講理論。又如大慧杲一句話下面,作四十九個轉語。

  “四料簡”,料是材料,簡是選擇。四料簡有賓主,有方法。但古人不講這個方法,而要靠自己去悟;如果講明了方法,呆板的一傳,大家就執著了。眾生本來的執著已解脫不了,再加上方法的執著,非下地獄不可。

  四料簡中,什麼是賓?什麼是主?比如一香板打下去,啪一聲,香板下面什麼都沒有——念頭一板子空了,沒有了,如果能永遠保持這樣就不錯。用香板的方法,一語道破,那就是“吹湯見米”,知者一笑,這是騙人的玩意兒。但也不騙人,把我們的意識妄想,用一個外力截斷,使我們經驗到達平常沒有經驗過的清淨。如果以為這就是明心見性,那就大錯特錯了。但由這點影子也可以悟進去,這時要用般若,香板那一拍裡頭,透脫一悟,那叫禅。這就是臨濟的四料簡——有時“奪人不奪境”,功夫到了清淨的境界。有時“奪境不奪人”,功夫進步了一點,希望你再進一步,那個境界不是的,把它拿掉,你還是你,叫我們自己去參究。有時“人境兩俱奪”,把你搞得哪一頭都不是。但是,這個方法不能用,正如禅宗古德所說的,如果真提持禅宗,旁邊半個人都不跟了,法堂前草深三尺,沒有一個人來。

  我在峨眉山曾用人境俱奪,接引過一個出家人,一腳把他踢昏了,躺在那裡不動,醒來後,叩了三個頭,高興地跳起來走,從此居山頂,住茅篷去了。

  也有時候“人境俱不奪”。

  臨濟禅師並不只講教育法,做功夫也在這裡頭。有時候功夫做得好,心裡什麼雜念也沒有,清清明明,空空洞洞,那個是“奪人不奪境”。你還是你,坐在那兒,不過心裡空空洞洞,這是第六意識的境界。奪人,人不動;不奪境,有一個境界。當然這境界還是會變,為什麼?因為它是賓,不是主,客人不會常住的,怎麼不變?這就是禅宗的秘密。但我們初步,必須讓賓作主,讓這個境界保留越久越好,只是不易做到。

  “奪境不奪人”,這就難了。我可以大膽地說,在座沒有人能做到,因為見地還沒有到,所以修持、行願也都不到。

  有人問,本來清清明明的,這兩天卻靜不下去了。我說學禅為什麼不自己去參究呢?此時,奪境,境沒有了;不奪人,人依然在這兒。是賓?是主?是賓中主?還是主中賓?主中主?或是賓中賓?

  有時用調息,有時看光,法寶多得很,祖師們在書中都教了,不懂可以問我,高段的教法不懂,要作落草之談,循序以進。

  做氣功、修定,就是讓賓做主。四大不調,身體不好,氣脈是賓,讓身體搖搖。如果強作克制,對健康並不好;等身體調好了,賓就可以不用了,由主來做主。

  念頭也是如此,有時降伏不了,就念念佛,再沒有辦法,就唱歌吧!調心就是如此,此心難調伏的。有時功夫剛剛好一點。接下來情緒便壞得很,這時只有讓賓做主了,主人家暫時搬位。

  有些人學佛做功夫,充滿了矛盾,氣脈來了,怕執著,所以想把它空掉;氣脈沒有了,又想打通任督二脈。光明發現了,怕著魔;沒有光明嘛,又想:怎麼一片無明呢?等到空的時候,又想:我恐怕又落頑空了吧:放心,你盡管頑空,我幾十年來還沒有看到過能頑空的人。頑空者,頑石不靈,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樣,處處矛盾,沒有辦法。氣脈來,干脆搞你的氣脈,賓做主,沒有錯。氣脈來時,每個部位都是痛苦的。痛就痛嘛!這是你的,是客人的,不是我的,這時我不做主,讓賓做主。你越看它,這個身體就像小孩一樣,“孩子看到娘,無事哭三場”,越管它,它就痛得厲害。你不管它。它就乖了,真做得到,一下就成了。可是人就是不行,氣脈一來,總愛去引導它,都在色陰區宇裡頭轉,道理都講得很好,事情一來就統統迷糊了。

  參話頭是沒辦法中想出來的辦法,那不是禅。還有“默照”,閉起眼睛,看著念頭,心裡很清淨地坐一下,宋朝大慧杲罵這是邪禅。《楞嚴經》上有句話:“內守幽閒,猶為法塵分別影事。”因為沒有明理,以菩提大道來講,當然是邪禅;明了理,悟了道的人,默照也是禅。這是臨濟禅師的照用,同時是照也是用,但是一般人不知道,光是靜默地守在那裡,這種默照就成了邪禅。

  仰山問:“如何是真佛住處?”沩山曰:“以思無思之妙,反思靈焰之無窮,思盡還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

  仰山在這個時候,才大徹大悟,沩山可沒給他一個耳光,或者踢一腿,而只是跟他講道理。

  “以思無思”,禅宗叫做參,佛教稱思惟修,把理窮通透頂,到達無思之妙。這時那個能思、能覺的功能起來了,各種神通妙用,也就都起來了。

  “思盡還源”,心意識思想的作用,退到那個本來去了,“性相常住”,然後性相現前,宇宙萬有的現象,都擺在本位上,沒有動過。“事理不二”,功夫就是理,理就是功夫,這時“真佛如如”,就同佛的境界。

  仰山因為師父這幾句話,他就悟了,悟後執持服勤十五年。十五年中隨時隨地在追問師父修行的經驗,隨時在求證。十五年後,再去傳教,做大方丈。

  為何這幾句話能使仰山大徹大悟?我們自比仰山,體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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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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