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公護法(見道書《關帝經注》)
關公諱羽,字雲長,是後漢人。死後奉玉帝的旨意,掌管文運,以及人間善惡的檔案。歷代都有徽號(美好的稱號,一般用來稱頌帝王皇後等)。歸依佛門,發願度人。明朝初期,曾經降乩壇顯靈在官宦家,勸人修善,並且說:“我已歸依觀音大士,與韋馱尊天一同護持正法(韋馱:佛教護法神名。保護佛法,驅除邪魔,穿甲胄,捧金剛杵,容貌像童子),祭祀我不要用葷酒。”從此遠近傳播,寺廟中都塑尊像。顯靈感應不一。
[按]我閱覽道家書籍,見有《文昌忏》三卷,是帝君降乩壇寫的,那語言純粹用佛書,雖然不如《梁皇寶忏》的圓融廣大,但是歸信三寶,卻不比關公差啊。因此感歎二位大帝現在掌管文運,一切科場考生,都經過他們的檢點。出天門,入地府,威權如此顯赫,然而卻傾心歸向佛,那佛法的廣大,不用辯就可知了。孟子以為伯夷、太公是天下的父親,說:“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往?”(天下的父親歸順文王,他們的兒子能去哪裡呢)我認為二位大帝也是了。
勸星卜之士
刀棒殺生,顯而易見;言語殺生,隱微難知。就如算命的人占卜病情,必說“某神見咎”,於是使愚人誤信。烤魚鱉、割雞鵝,沒有不干的。從此被殺的物命,生生世世與病人結怨,而且生生世世與占卜病情的人結怨。那占卜人一句話的害處,難道不大嗎?普勸占卜的人,凡是遇到占卜病情,必須告知要行善修福,念佛持齋。倘若確實是鬼神見怪,祈禱祭祀實在難免,勸人用素食代替也可以啊。
師巫償報(出《廣仁錄》)
江陵的呂巫師,占卜事情必定說要殺生。後來到病人家,正要占卜,忽然倒地死了。兩天後醒來,問他,回答說:“見一丈多高的惡鬼,帶我到閻王那裡,閻王因為我亂說禍福,廣害生靈,大加責罵。又見鬼囚有數百,邊哭邊罵說:‘誤聽了你的話,害我受罪。’都用枷撞我。又見無數的禽獸,都咆哮怒目,爭著來撕咬我。這時閻王就要驅趕我入獄,有一綠衣人說:‘他陽壽沒有完,暫且放了他,不久就追究他了。’因此醒來。你家的病人,聽說已上牌,恐怕不能好了。”沒幾天,果然死了。巫師從此改行,到處寫這事告訴人們。
[按]城隍社神,江河土地神,人們都謬稱為菩薩。甚至殺生祭祀,也叫做獻佛。噫!這樣的小不點神鬼,濫加佛、菩薩的名號,那朽木也可以當作旃檀了。就如歷史書藉,都說西域有神,名字叫佛,那就是把佛反而叫做神了。正眼沒有開,就是這樣!
勸宴客者(以下言賓燕不宜殺生)
世人都怕吃虧,而人人都在做吃虧的事。世人都怕墮落,而常常都在種墮落的因。而有的人,父母無緣無故罵他:“你是豬狗,你是異類。”他必憂愁不樂,不滿父母的羞辱自己了。那豬狗異類的名聲,既然厭惡的惟恐不夠,那豬狗異類的實際,就應該拒絕的惟恐不深了。卻到了宴請賓客時,就煮鱉烹魚,殺雞宰鴨,將受三途惡道的苦報而不悟,豈不是只厭惡虛名,不怕實禍嗎?《楞嚴經》說:“以人食羊,羊死為人,人死為羊。食余眾生,亦復如是。死死生生,互來相啖。惡業俱生,窮未來際。”佛沒有诳語,怎麼敢不信?所以知道殺雞的得雞報,屠狗的得狗報,理所當然。嗚呼!過去雖然父母罵我而不樂意,如今為了他人的口腹就敢做;過去雖然父母罵我而不樂意,如今為了一時的歡笑就敢做。這也不可以休止嗎?
夫殺羊妻(見《廣仁錄》)
劉道原,是蓬溪縣令,解除官職後,住在秦氏家。夢見一婦人哭泣訴說:“我是秦的妻子啊,曾經打死一妾,冥官判處我早死,又罰為羊。現今在羊欄中,明天要殺死給您吃。死不可惜,只是腹中有羊羔。如果因我而死,那我的罪更重了。”劉等到天亮再說,卻已經宰殺了。全家大哭,把羊羔放回羊腹中埋了。
[按]昔日捨衛國有一邪見長者,名叫都提。有一天偶然外出。世尊到他家,見有一白狗,在床上,偷吃盤中的食物。狗見佛來,下床便亂叫。佛說:“你在往世,悭惜財寶,不肯布施,所以墮落在這裡。”狗聽了生氣,臥在地上不吃東西。都提回來見了,也起嗔心,來到佛這裡質問。佛說:“狗是你的父親,你如果不信,回家問狗,讓狗指示你家埋藏的錢。”都提慚愧鞏懼,按佛的話去問狗。狗就跑到床下,以用口和腳挖開土,發現大量寶物。都提這才相信佛了,也就歸依佛僧(詳《中阿含經》)了。所以佛說眾生的眷屬,大多是過去世的父母六親。那麼人的一世,就有一世的父母六親。無始劫以來到今天,轉生的數量,滿滿一恆河沙,就有一恆河沙那麼多的父母六親,滿百千恆河沙,就有百千恆河沙那麼多的父母六親。怎麼可以妄殺?就如秦氏的羊,當被殺時,全家都以為是羊罷了。丈夫不知是殺妻招待客人,兒子不知是殺母招待賓朋,奴婢不知是殺主母供飯食。直到四體瓜分,身首異處,才醒悟那輾轉刀板上的,就是先前同床同夢的啊。哀嚎挨刃的,就是先前愛我疼我的啊。口不能說,含怨就死的,就是先前供服役、效勤勞的啊。粉身碎骨,不可再贖回了。假使秦氏戒殺,那自然救了妻子,自然救了親人,自然救了主母了。卻因為泛泛知交,殺害至親骨肉,宴客殺生的,應當痛心徹骨的戒掉殺生了!
多殺變豬
正德年間,南京的某舉人,家中巨富,殺生很多,經常用三、四頭豬宴請客人。一天晚上,夢見城隍神對他說:“你殺生無數,會先變為豬的。”舉人最終還是不改。過了半年,突然死了,入殓後,聽到棺材中有聲音,打開來看,舉人已經化為豬了。
[按]世間的殺生,大約是宴請客人的居多。卻不想想密友良朋,當他吃我的喝我的,未必不是好朋友,以後再遇到,不過是一謝而已。患難相助的,千中難得一二,而三途惡道的苦,已經暗中注定了。哪裡見到閻羅殿上,又有某個客人能幫我免罪呢?就如舉人的宴客,不會不自以為豪俠多情。等到屍體化為豬,丑聲外傳,這時成什麼意思呢?
黑氣示災(其友面述)
玉峰的許某,富有而好客。食物務必精美,殺生無數。順治乙酉年,廚房忽然有黑氣如車輪,繞著庭院轉一圈後消失了。不久,北兵攻陷城池,家中四十口都死了。
[按]富人家的廚房,是大怨家的業力場啊。地雖一丈,但是哀號望救的,常在這裡;母離子散的,常在這裡;剖腹挖心,割肺斷腸的,常在這裡。累積長久,就見怨氣充塞,怒鬼悲啼,愁聲徹夜不斷。或有現形為無頭的,或有現形為血身子的,或有現形為閉眼突眼的,或有現形為搖頭晃腦的;或發出咯咯噴血的聲音,或發出啾啾忍痛的聲音,或發出唧唧受苦的聲音。莫不是切齒扎心,磨牙憤恨,各自要報仇才甘心的了。所以天地的靈祈,往來的神鬼,都記錄在惡名冊上,活著橫遭不順,死後墮落三途惡道,沒有能救了。那廚房豈不是大冤家的業力場嗎?好客的人士,不要重蹈這覆轍啊。
勸膳師者
人情沒有不愛子女的,但不知愛的方法。就如請老師教育子女,本來是希望子女成名,名列讀書人當中罷了。但因為廚師,往往煮鱉烹魚,割雞宰蟹,假設一年傷一千命,十年就害了一萬命。累積長久,子弟雖然有大福報,也都這樣消耗了,何況福力不厚的呢?如果說飲食不豐盛,不遂老師的意願,就應當把殺生的費用,額外增加給老師的工資,使那做老師的,常常歡欣教育,那酒肉差一點,自然會體諒,而子弟的福報壽命,暗暗增長了。何必殺害動物性命,結果相繼落入三途惡道啊。
為膳殃兒(見《廣仁錄》)
常熟有人,善用鳥铳,殺生無數。四十歲時,生下一兒子,頭臉端正,心裡很疼愛,因此後悔先前的行為,不再打鳥。兒子長大讀書,因為供老師吃肉,又恢復先前的惡業。一年後,兒子出水痘,滿身長紫泡,皮肉焦爛,毛孔都冒出鐵珠而死。
[按]鐵珠從哪裡來的?難道不是一切惟心造嗎?
烹羊禍子(見《續筆乘》)
徽州的方尚賢,家中巨富,二個兒子各請一位老師。小兒子是愛妾生的,很寵愛,所以對老師更好。那老師姓田,愛吃羊肉,方就天天進供,甚至養三、四頭在羊欄裡,選肥的宰殺。康熙丙午年 ,小兒子頸上長瘡,哀號半月,不見好。方天天醫治祈禱,有一天,小兒子忽然發出羊叫聲就死了。
[按]方既然受報應,田姓老師也難免。
勸塾師
當老師固然有難處,不知供奉老師的家庭尤其的難。早上有早飯,晚上有晚飯,天天花費經營,外面的奴僕,裡面的婢女,都跟著奔忙。甚至父母的供奉,反倒多有省略,而老師不能有少魚肉的失望,這種情況比比皆是啊。現今的人不想這個,所以剛當老師,就認為他家禮當敬奉我,稍有不周到,就悻悻然表現在臉上,而學生的學業,反而置之度外了,這是因為不細想啊。敢告同理心的善士,寧可使功大於食,不要使食大於功。倘若學生確實頑劣,沒辦法教導,就在主課之外,用福善禍YIN的道理,諄諄勸勉,使主人家得到一培植元氣的子弟,未必不是做老師的大功德啊。至於口腹的供奉,自有定數,若是享受太過頭,命也就很快亡了。譬如有錢一千,每天用一百文,可延長十天,如果用度增一倍,天數必定減一倍。所以知道粗茶濙飯的供奉,也是延年益壽的事;食物前的那一方丈地,實在是墮落的因。真的能用戒殺的道理,勸勉主人家,讓主人家的父兄子弟,都因為我的話而積德了。比那不素食的,哪個大呢?
惜福延齡(見《因果目擊編》)
福建的曹舜聰,在汀州鄭氏家教書。奉持十齋日很嚴謹,凡是鮮雞蝦蟹之類,一概去除,就是恐怕主人家為自己烹殺啊。宴席中若是陳舊腌臘的食品,就盡興了。順治丙申年,患痢疾,僵冷了三天三夜,全家號哭,後事都准備好了。忽然醒來,告訴妻子說:“我的命應該在甲申年初夏被流寇殺死,但是教書以來,誠心愛惜動物,主人家沒有特意為我殺一命,所以延壽一紀(十二年),並且免了橫死。又在庚寅年夏天,勸人刻《金剛經》三頁,又延長三年。現今陽壽還有二年啊。”果然過了二年才死。
[按]崇川的一友人,性情仁慈,戒殺,但不能持齋素,所以鮮雞魚蟹之類,平生嚴戒。親友招待他,席間只擺列腌品。雖然到好殺的人家,也沒有一樣是專為自己烹殺的,若是仁人君子能效仿這樣做,是永無殺生的拖累了!
貪饕喪命(雲間人共述)
松郡的郭止一,三十六歲,冒名頂替何姓的試卷上官學。康熙十四年,在別人家教書,主人因為郭喜歡吃狗肉,時常進供他。有一天,指著主人家的黃狗說:“這狗腿很肥,不知能不能烹調給我呢?”主人同意了。過了幾天,郭忽然昏倒,被帶到郡城隍廟,當時黃狗先在那裡。神說:“何某,你為什麼教唆主人殺狗?”郭辯解說:“我姓郭,不姓何,不過是官學用的姓罷了。”神生氣鬼差抓錯人,郭就醒了,醒來後卻很誇耀自己的辯才。不久,何姓死了,第二天忽然醒來說:“被郭某誣陷我殺狗,我極力辯解不吃牛狗肉,狗也說音聲不像。放我暫時回來,等郭到案一起審。只是我的壽命快完了,不能再活。”處理家事後就死了。當晚,郭的鄰居在路上見到鬼差,嚴厲鎖住郭進城,回來打探郭家,已聽到哭聲了。
[按]供奉教師的飲食,雖然是主人家殺的,但卻是為了我才殺的,自然不能不分擔責任。假如教師推诿責任給東家,東家又推诿責任給教師,那動物們默默受冤,沒有辦法控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