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傳佛教的重要經典——《法句經》中,有許多優美的偈頌。而每一個偈頌背後,據說都有一個脍炙人口的故事(故事本身不見於經文,我也沒有查到書面文獻,不知是否源自口耳相傳)。
而我們要講的這個故事,關於兩名曾經是正室與妾的女人,如何在佛陀的開示下解開冤仇。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男子和自己的寡母生活在一起。
在寡母的要求下,這個男子結了婚。但婚後,妻子很長時間都沒有生育。寡母很不高興,逼迫兒子再娶一個妾。
擔心失去自己的地位,不孕的大妻搶在寡母之前,為丈夫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女孩。但她心裡想,“如果妾生下男孩,她的地位一定會超過我,家產也會被他們母子繼承”,於是起了忌妒心,對妾說,“你是我找來的,懷孕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照顧你。”
天真的妾答應了她。不久,當發現自己懷孕以後,妾便興沖沖地告訴了大妻。
大妻表面上十分高興,假意為她慶賀,私底下卻在妾吃的食物中下了墮胎藥,讓妾流產了。
過了一段時間,妾第二次懷孕了,大妻如法炮制,讓妾再度流產。
此時,鄰居們產生了疑心。他們提醒妾說,有可能是大妻從中做了手腳。妾也回憶起自己懷孕後的細節,疑心大妻嫉妒自己,在自己的飲食中下了藥物,從而導致自己兩度失去孩子。
當妾發現自己第三次懷孕以後,她隱瞞了一切消息,只是悄悄保護著胎兒。
當大妻發現時,妾的肚子已經相當大了。於是,她很生氣地責問:“我們約定好了,你一旦懷孕就要告訴我,為什麼這次沒有履約?”
妾反唇相譏,“我正是因為相信了你,才導致兩次流產。現在,我已經知道你不懷好意,為什麼還要再告訴你?”
大妻懷恨在心,依舊給妾下了藥,迫使她發生了早產。
在生產的過程中,妾難產了,胎兒也窒息而亡。在臨死之際,飽經折磨的妾滿懷怨恨地發了一個惡願:“我是你帶進這個家門的,但你卻三次加害我的孩子,現在我自己也要被你害死了。未來,我也要害死你的孩子!”
妾死後,轉世為一只貓,就投生在原來的家中。
而大妻也沒有好下場——當丈夫知道她是如何殘忍地害死三個胎兒和妾時,痛打了她。此後,大妻也因傷重不治身亡。
死後的大妻,轉世為一只母雞,也投生在這個家中。
在大家眼中,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這只母雞第一次生蛋,那只貓便尾隨而至,將雞蛋吃掉。第二次生蛋也是如此。
第三次生蛋時,貓不僅吃掉了雞蛋,還殺掉了母雞。臨死前,母雞痛苦掙扎,發了一個惡願:“未來世,我也要吃掉它的小孩!”
第三次轉世,母雞變成了一只豹;貓轉世為一只母鹿。
和之前的故事一樣,母鹿生的小鹿都被豹子吃掉了,最後一次,母鹿也被抓住。臨死前,母鹿發誓要吃掉豹子的小孩。
到第四次轉世的時候,豹子,也就是此前的大妻,轉世為捨衛城的一名少女。
而母鹿,也就是此前的妾,墮為非人,成為了一只虎妖。
少女在成年後結婚成了家,而虎妖化作女孩的人形,與少女親近,假裝是她的好朋友。
不久,少女懷了孕,生產之際,虎妖便闖入房間,抓起小嬰兒吃掉。第二次生產也是如此。
第三次懷孕待產之際,女人擔憂自己生的嬰兒再被吃掉,便催促丈夫說,“我不要在這裡生產,我要回娘家去。”
到了女人該生產的時候,虎妖果然又來了。一進房,發現撲了空,虎妖便詢問周邊的鄰居。鄰居們告訴虎妖,女人已經回娘家去生產了。於是虎妖便匆匆往女人的家鄉趕。
當時,女人正抱著初生的嬰兒准備回家。
回家路上會經過祗樹給孤獨園。祗園精捨的附近有水池,女人便停了下來,將嬰兒放在水池中洗浴。無意中,她抬眼望了一下,正看見虎妖遠遠地走過來,頓時嚇得心驚膽戰。
驚慌失措的女人無路可逃,只能抱著孩子跑進祗樹給孤獨園。
此時,佛陀正在祗園中講法。女人惶恐地將孩子放在佛陀的足下,哀求說,“我將這名嬰兒交給您,祈求偉大的佛陀能看護他。”
佛陀安慰道,“你無需害怕”,同時讓阿難將虎姑婆也叫入祗樹給孤獨園。
當女人和虎妖都聚於一處時,佛陀向她們講述了宿世的因緣,並為她們宣說:“在這個世界上,從未發生過以怨恨來止息怨恨,只有‘無怨恨’,才能止息怨恨,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倘若你們今天不曾來到這裡,你們的嗔恨心還會發展下去,彼此的仇怨永遠也無法解決。只有善心和包容,才能化解仇恨。”
佛陀即說偈言:
「於此世界中,從非怨止怨,
唯以忍止怨,此古聖常法。」
女人與虎妖聽了佛陀的教示,就此放下仇怨,成為真正的好朋友。而當時在場的聽聞者也一起同沾法益。
(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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