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受過無神論教育,以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不大相信有鬼神的。發生在我和我家人身上的一些事,使我逐步改變了看法。對這些現象,也許可以有各種不同的解釋,我只是對客觀事實的描述。
我繼母那邊的外婆家在湖北赤壁一帶的一個山村,小時候我在那住過幾年。那時常聽外婆講她以前經歷的一件奇事。外婆小時候有一個妹妹,未成年就去世了。後來她有一次夢見和妹妹在一起,妹妹邀請外婆去她家玩。外婆在夢中不記得妹妹已經去世了,以為到人家當童養媳了。就問她到哪家去了,妹妹告訴她地址、父母姓名、家庭情況。醒來後,認為自己是因思而夢,也沒在意。但是後來又連續做了幾個同樣的夢,才認真起來了。
但妹妹說的地址離家太遠,那時交通又不便利,一直沒有機會去那裡。過了十幾年,偶爾有事到那邊去了。一打聽,竟然真有這麼個村子,也有這戶人家,父母姓名也對得上,也是十幾年前得了個女兒。遺憾的是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外婆跟那女孩說,我們還是做姐妹吧,那女孩只是隨口答應一句,好啊。回來之後,再沒有什麼來往了。
我爺爺是個石匠,學手藝的時候,在師父那裡學了點陰陽之術,這在解放前手藝人中是很尋常的事。那次按預約好的時間到一戶人家修石磨。進門一看,就向主人告辭而去。主人挽留不及,只得聽任之。爺爺回家後,告訴家人,那家小孩重病,躺在床上。有兩個索命鬼站在床邊。這是手藝人很忌諱的事,所以掉頭就走。那家小孩當天就死了。
我父親當了六年特種兵,在部隊練得一身的好身手。退伍後又在公社當武裝部長多年,是名聞一方的神槍手。他早年不信鬼神,擁槍自重,膽氣極壯。
70年代,一次到其它公社去辦事,晚上被安排住在公社招待所。半夜醒來,覺得有點異常。抬頭一看,月光下看見有個人吊在靠房內一側的窗戶上。父親嚇了一大跳,趕緊開燈,什麼都沒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接待父親的人就過來問了:“昨晚有什麼動靜沒有?”父親一聽,就知道了他是故意安排的,很是生氣。那人趕忙道歉:“你素來膽大,是想借你的膽子壓壓邪氣的”。
原來這之前有個小伙子在山上干農活時,一時沖動,對同村一位姑娘強奸未遂,被抓到公社反省。那時的人單純,小伙子沒見過這陣式,不知事情有多大。加上沒臉回村見人,一時沒想開,吊死在那間房的窗戶上。從此那房間常常鬧鬼,沒人敢住了。
妹妹兩三歲時,有一天傍晚,忽然對著牆角叫外婆。那時外婆已去世幾個月了。父母嚇了一跳,叫她不要亂叫。妹妹指著牆角邊喊邊指給父母看。據說嬰幼兒特別容易看到那些東西。
阿姨中年時死於心髒病。那天我父親去縣城,早上三四點就走,趕到縣政府開8點鐘的會。我和我6歲的小妹在家。父親讓我到他房間去照看小妹。剛躺下,聽到有人上樓,很重的腳步聲。邊走邊扶鐵扶欄,靜夜中扶欄的響聲在樓梯間回蕩,聽得特別清楚。接著打開防蚊紗門,拿鑰匙開門。外面自動紗門重重地扣上,又聽到關房門的聲音。放東西在桌子上,又在客廳動來動去響了好一陣子。我在想,怎麼父親又回來了?然後開我的門,房間不太亮,看見一個人進來,走到桌前梳頭。這時才知道是死去的阿姨,驚恐得要命。著急著掙扎,但已經動不了,也叫不出來,許久方才擺脫。
過了幾年一次偶然談起,我另外一個阿姨說她經常聽到,都是在下半夜。整個過程和我說的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沒進過房間。
阿姨去世不久,她的一個生前好友,一天晚上從上一個平場院下到下一個平場院時,忽然被人重重地撲在背上,因承受不了重量,跌倒在地上。回頭一看,空蕩蕩的上下兩個場地,什麼也沒有。當時就嚇病了。後來懷疑是她沒去參加葬禮而生氣。
我們鎮政府的黨委書記,因家中廁所堵塞,下半夜去公廁。一抬頭,看見我阿姨站在屋後的一排雞圈傍邊(當時政府很多家屬養雞),明亮的月光下,人鬼相望,清清楚楚。這位黨委書記一下嚇傻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掉頭狂奔回家。第二天她老婆出來講,找他印證,他堅決否認。過幾年,父親和他都調到另外一個鎮上去了,一次閒聊中,才承認當時確實看到過。但當時作為當地政府的黨委書記,這種話不能亂講,怕影響不好。
後來我分析阿姨為什麼屢屢出現,大概是英年早逝,留戀人世。
我另外一位阿姨的母親早逝。六、七歲時,一天晚上起來上廁所,在院子裡,看見她媽媽站在院子對角看著她。大月亮明晃晃的,媽媽嘴角上的一顆痣都看得清清楚楚。當時也不害怕,就回房去了。這事我親耳聽她講過好多次。
這種事在我親朋中發生過很多,上面所講的是最確鑿的幾件事。不管別人怎麼去解釋這些事,我是相信鬼神的存在的。
(作者:祇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