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四川有一位姓劉的居士,皈依寶一法師。在寶一法師極樂庵中,有兩位湖南的女居士,其中一位姓胡。劉居士以胡女士名義編造了一本《自知錄》,石印若干冊送人,書中專門以大菩薩所得不思議境界,作為那位女居士所經歷的境界。目的是為了抬高其師父的聲價,其師父也在書的頂格寫下同意流通的眉批。
民國十三年初夏(四月),上海羅濟同居士得到一本《自知錄》,石印一千本,准備送人。丁桂樵居士叫羅居士給印光大師寄了一包,丁居士同時給大師來信,請大師對這本書作詳細的批語並作序,以便大量流通。大師收到書的當天看了一遍,當天就把書完全寄回去,並給丁居士回信說:“以初心人率皆不在一心至誠憶念上用功,而常欲見好境界。倘一見此書,不去按胡女士之真實用功上學,專欲同胡女士見好境界。以急切之狂妄心,常作此念。必至引起宿世怨家,為彼現彼所慕之境。及乎一見此境,生大歡喜,怨家隨即附體,其人即喪心病狂,佛亦不奈何彼矣。胡女士之所說,光亦不可直謂妄造,然亦不敢謂為實而無偽。何以故,彼果得到此種境界,豈有不知此說誤人之理。祈與羅濟同說,從今切勿再行送人。所余之書,當付丙丁,以滅禍胎。”
過了幾個月,杭州王謀鳳居士見到《自知錄》,也想石印流通。他把書寄給大師,請求大師決斷是否可以流通。大師就把與丁桂樵居士書信的大意,告訴王居士。王謀鳳居士於是停印,並把大師的回信,刊登在《佛學周刊》中。
秋天,大師到上海,向羅濟同居士問起《自知錄》是否散完了,羅居士說還有二、三百本,不敢散,准備燒掉。大師說,燒掉這本書的功德無量無邊。
民國十五年春,浙江余姚的一位居士,也想石印《自知錄》,大師又加以制止。余姚的居士把大師的信登載在《迦音報》上。到六月的時候,《自知錄》的偽造者劉侶青看到《迦音報》上大師的書信,於是給大師來信,辯駁大師的觀點,更加推尊胡女士,並將胡女士的傳記寄給大師。傳中說胡女士臨死多次顯神通,臨終之時一女士在家,見胡女士過來,忽然現身無量,後來方知是其臨終之時。
印光大師看了傳記後感到好笑,回信說:她既有此大神通,也應當給我顯一顯,若顯,當推尊其人。仍然不贊成流通《自知錄》,以免誤人。事實上,同樣皈依寶一法師的湖南某位居士,來普陀山談到胡女士說,胡女士習氣很重,動辄生氣,有時罵人,最後是吐血而死的。楊鴻范夫婦一同皈依寶一法師,來普陀山的時候,印光大師把劉某寄來的信及胡女士的傳記給他們看,他們都說不真實。實際上胡女士死的時候,佛都不會念,何況顯神通呢。羅濟同居士到北京也打聽到胡女士的實底,了解到胡女士人很聰明,而煩惱甚重。住在極樂庵的時候,稍不如意,就罵人。後得吐血病,不久就死了。其人之文字,也沒有書中寫的那麼通暢。
大師分析《自知錄》:此書萬不可流通。雖無外道話,但專談自己所得之境界,絕不說如何用工。初心人看之,均想此境界,必至著魔。凡外行人看之,無不欣躍欲為流通。而不知其為著魔之過多,令人真修之功,被此境界所阻。如置毒於醍醐之中,食之則必至殺人,可歎孰甚。大師還指出:“從來淨土知識開示人,但只在法門行相上講談,絕不將自己之境界搬出來與人作則,彼既不知此之利害,則其工夫殆多虛設。”
大師不勝慨歎,時當末法,人多作偽,每每求名聞利養及欲後世以法身大士奉己者,皆憑空偽造種種事實,以眩惑無知,壞亂佛法,疑誤眾生,何苦以虛名而獲實禍,至於永劫沈淪也。可以說,若不是大師出面阻止《自知錄》的流通,天下不知會有多少因此書而著魔發狂。
摘自:《印光法師的故事》作者:余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