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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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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士全書新白話版22
“舉步常看蟲蟻” [說明]牛羊犬馬，世俗的人還有可能憐憫它們，若說愛惜蟲蟻，沒有人不笑他愚腐了。卻不想形有大小，本性沒有大小。若是認為大的動物殺了有罪，小的動物殺了無罪，那人身雖然大，終究比牛小，與其殺牛，不如殺人。而天下的至尊又貴的，不如摩竭大魚了(摩竭大魚，鱗甲內發癢，因為身體摩擦玻璃山，海水都是紅的)。帝君這話，是要人們滅除大小的分別，一抬腳而不敢忘了戒殺啊。世人抬腳動步，沒有不是罪的，就拿走路來說，一生誤傷動物性命，不知幾千萬萬了!曾經見沙彌律中，有“行步不傷蟲蟻咒”，很是簡易，適合在每天清晨，沒有下床時，先默念佛號數聲，祝願說：“從朝寅旦直至暮，一切眾生自回護，若於足下誤傷時，願汝即時生淨土。”隨後持咒七遍，咒是：“唵地利日(音支)利娑婆诃。”念過七遍，然後放腳下地，就沒有誤傷的後患。按這咒，不管智愚，人人可以念誦，小孩子六七歲時，就應該教他習慣，那仁慈的念頭，從小培養。未必不是雞叫就起，勤勉行善的助力啊!下附征事(一條) 忍渴護蟲(《法句喻經》) 佛在祇園說法時，有新學佛的二比丘，從羅閱只國來。道路遙遠，又遇上干旱，渴得要死。偶然見地洞中，有一升多水，其中有很多小蟲子，不可以喝。一人說：“先喝了再說，救我的身體，然後去見佛。”一人說：“已經破了佛戒，見了佛有什麼意義?”於是忍渴而死，他的神識當即生到忉利天，自己知道宿命，手捧香花，來供養佛。那喝水的人，經過一天才到，向佛哭告他的苦。佛說：“我早就知道了。”接著指著天人告訴他說：“這就是與你一起來的，現在他先到了。不守我的戒，雖然見到我，我沒有見到你啊!” [按]佛規定空缸空壇子之類，應當覆蓋不應當仰面向上，為什麼呢?實在是怕仰面向上存水生蟲，並且因為使用時倒掉水殺死蟲子啊。一般夏秋季節，地上如果有積存的雨水，過一兩天，沒有不長蟲的，長出的蟲，沒有不干死的。所以開通陰溝，使家中不存水。不用溝裡的泥水，灌溉花木。剛下的雨水，必先投火炭進去。不讓魚肉的骨頭，以及腥膻的東西，隨便扔在地上一片狼藉，結果引誘群蟻，被人踐踏。都是為了預先杜絕殺機啊。 “禁火莫燒山林” [說明]人遇火災，未必都會喪失身命。只有山林被焚，當時一切飛的、走的、叫的、跳的，沒腳、二腳、四腳、多腳，都死在烈焰中了!這種罪孽，多出自惡少。禁止他們莫燒，功德最大。鹼水、鹽汁、沸湯、石灰漿，都不可以潑到有蟲的地方。下附征事(二條) 以身濟獸(《大智度論》) 過去無量劫前，有大樹林，多有禽獸，野火來燒，三面都是烈焰，唯有一面沒有火，而是河流阻隔。眾野獸緊迫，逃竄無路，佛說：“我在那時，是大身多力鹿，用前後腳，各踏兩岸，將身體橫跨在水上，讓眾獸踏著後背過去，皮肉都爛了，因為慈悲力，忍耐到死。最後一兔子來，我命已垂死，強自努力，讓它能過去，免子過去後，我脊梁斷了掉進水裡死了。”佛說：“若是我說自己的過去世，這樣的苦行，說到窮劫，還是說不完。” [按]佛說：“那時前面度過河的，就是我的弟子們啊，最後一只兔子，就是現在的須跋陀啊。” 燒蟲受譴(《功過格》) 揚州的何自明，開茶館在石塔寺前，家裡樹木多，常掃樹葉焚燒掉。後來病了，快要死了，忽然自己說：“我一生以來，燒的樹葉無數，當初不知那是有罪的，哪裡料到那上面的蟲蟻無數?如今冥司因為這事怪罪我，大概不可挽回了!”說完就死了。 [按]竹木的朽壞，多是生蛀蟲白蟻了，都不可作柴燒，哪裡只是樹葉呢?按經典說，燈的火焰上，有微細的眾生，吞食那煙，人氣一吹就死，凡夫的眼睛看不見，唯有天眼，才能見到。所以佛教比丘不能用口氣吹滅燭燈。 “點夜燈以照人行” [說明]黑夜難行處，忽然給一盞燈，這好像是盲人，給了他一雙明眸;挽回就要失去的太陽，而求來那最後的光芒啊，什麼樣的恩惠能比呢?所以有燈，眼前就明了，所以施捨的人，就得明目的果報。有燈，心就沒有憂慮，所以施捨的人，就得歡喜的果報。有燈，就不走污穢的路，所以施捨的人，就得潔淨的果報。有燈，狗就不驚叫，所以施捨的人，就得無畏的果報。有燈，就不令人懷疑，所以施捨的人，就得舉動光明的果報。有燈，就不會跌倒損傷，所以施捨的人，就得無病的果報。有燈，就不墮落溪河井澗，所以施捨的人，就得長壽的果報。誰說點夜燈的人，只是照人行路呢? 世間的人生不知來處，死不知去處，忽然入一胞胎，忽然出一胞胎，完全在黑暗中輪轉。誰是舉燈照耀的人呢?自從佛說：“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而後前世後世，恍然各有一燈了!修行十善，照耀他生天啊;受持五戒，照耀他做人啊;歸依三寶，照耀他不入三惡道啊。這就是點燃智慧的燈啊!下附征事(二條) 貧女施燈(《阿阇世王受決經》) 阿阇世王，用百斛麻油供燈，從宮門到祇園精捨(在捨衛城南六裡)，沒有不供到的。當時有貧窮老母，見大王作福事，暗自感傷，就拿兩錢買油，用作供養。當時兩錢應得二盒油，賣油的贊歎貧女的至誠，又贈三盒。估計這油不能到半夜，老母私下發誓說：“如果我在後世，得道成佛，願這燈通宵不滅!”當夜，王點的燈，或明或暗，種種不同，只有老母的燈，光明達旦。第二天，目犍連用袈裟扇燈，燈光更明亮。佛說：“這光不是你的威神能滅的，這老母過去世已經供養一百八十億佛，以後三十劫就能成佛，號稱‘須彌燈光如來’，只因過去世沒有布施，所以現今貧窮。” [按]所謂“修慧不修福，羅漢應供薄”啊。那麼布施的事，確實不可以算了! 竊油現果(其親面述) 昆山石浦鎮，有一觀音堂，荒涼得很。康熙初年，有人在裡面殺兔子，想烹煮卻沒油。有一人指佛前的燈油提示，那人就取來烹煮。剛吃完兔子，兩眼忽然瞎了，就這樣直到終身。 [按]若是按戒律，那佛前的燈油，尚且不可以供菩薩，何況凡人竊取呢?何況又是偷來烹兔子呢?失明的果報，還沒有報完罪啊。 “造河船以濟人渡” [說明]面臨何流不知所措，感歎過河有千裡遠那麼難，忽然有船能渡過去，這就是所謂的絕處逢生啊。讓別人絕處逢生，那人也必定絕處逢生了!從江河中渡人，那功德固然大;從生死中渡人，那功德尤其的大。從江河中渡人，恩在一時;從生死中渡人，恩在生生世世。一切的凡夫，都在生死輪回的這邊岸，唯有六種大功行，可以渡眾生到達對岸。所謂對岸，就是諸佛菩薩超出三界的岸啊。六種大功行，就是六波羅蜜啊，所謂布施度悭貪，持戒度惡業，忍辱度嗔恚，精進度懈怠，禅定度散亂，智慧度愚癡啊。下附征事(一條) 志存濟溺(《懿行錄》) 明朝的楊榮楊少師(官名)，字勉仁，是閩地建寧人，世代以渡船為生。當時遇到溪水上漲，沖毀了民房，淹死的人順流而下。其他船爭搶貨物，只有少師的曾祖與祖父，專門救人，貨物一點不取。鄉人都笑他們愚腐，楊家回答說：“我們渡河的收入，完全夠自己用，妄取別人財物不是我們的意願啊。”直到楊少師的父親出生，楊家漸漸富裕。忽然有道的人路過，說：“你祖上有陰功，子孫應當富貴顯赫，適合埋葬某地。”於是按他說的埋葬，就是今天的白兔墳啊。後來誕生少師，剛成年就考上科舉，官位升到三公，曾祖、祖父，都有封號。 [按]康熙丙子年六月初一日夜半，崇明縣海潮大漲，沖走沙鎮一十八所，人畜器械，鋪滿水面流下。有人趴在大柴堆上，漂浮而來，還沒到岸，可是岸上的居民某某，貪圖那木柴，漸漸用東西鉤取，不料柴堆忽然散架，那人淹死了。剛到傍晚，取柴的某某忽然發顛狂，自己說：“我一家四口都死了，只有我還可以活下來，現今你害死我了，我決不饒你!”某某就在當晚暴亡。可見，志在利人的，自己也未必不得利。志在得財的，財也終不可得。善士樂得為善，惡人枉自為惡，確實不假啊! “勿登山而網禽獸” [說明]同樣是羽毛家族啊，那飛鳥看雞鴨，就大相徑庭。因為雞鴨的業障重，所以感招決定的殺果;飛鳥的業障輕，所以得到未定的殺果。如果登山網捕，就使業障輕的也感招重報了，那業障不是自己造的嗎?《梵網經》說：“若佛子見異類，當默念雲‘汝是畜生，當發菩提心!’若不爾者，犯輕垢罪。”那麼見到飛鳥，尚且應當發心救度，反而要網捕吃它們，可以嗎?閻浮提山林樹木中，共有四千五百種鳥(出《藏經》)。雖然羽族的極其變化，而那貪生怕死，卻是一樣的啊。它們借著山作為棲息地，一旦被網捕，使它們母離子散，感招果報也屬不淺!飛鳥的死，不止是網捕，網已經不用，那就不能用弓箭火槍，以及毀巢取卵，更可知了。下附征事(三條) 鹦鹉始末(《賢愚因緣經》) 捨衛國須達長者家，有二鹦鹉，性情黠慧，懂人的話。見比丘來，先告知家人，出來迎接。阿難見了，為它說四谛苦集滅道，二鳥聽法歡喜，棲息在樹上。因為過去的業障，被野狸吃了;由於聽法的緣故，它的神識生到四王天。佛說：“這鳥在四王天的壽命終結，就生到忉利天，忉利天的壽命終結，生到夜摩天，夜摩天的壽命終結，生到化樂天，化樂天的壽命終結，生到他化自在天，他化自在天的壽命終結，回生到化樂天，直到四王天。這樣往返七次，就生到人中，出家修道，一名昙摩，二名修昙摩，成就阿羅漢。” [按]雖然聽聞四谛法，仍然被野狸吞吃了，知道定業的難免啊;雖然被野狸吞吃，終究出離三界，知道佛法的應當聽聞啊。那求生淨土的，如果平日精進修持，發宏誓願，無論是能不能坐脫立亡，縱然是被蛇傷虎咬，又哪裡妨礙往生西方淨土呢? 鴿得人身(《法苑珠林》) 唐朝並州的石壁寺，有一老僧，每天念誦《法華經》以及《金剛經》。貞觀末年，有鴿子在他屋裡築巢，忽然生出二雛鴿。老僧每天用飯喂它們，後來都掉地摔死了，老僧就埋了它們。過了十天後，老僧夢見二小兒說：“我們先有小罪，所以受報鴿子身，現在聽了法師的誦經，應當脫離這禽鳥身，轉生投胎到某村某姓，過十個月後，就出生了。”老僧到期前往查看，那家果然生二子，叫他們鴿兒，兩小兒都答應;一聲答應後，一年多才說話。 [按]初生天道的，還記得前世的事，當他見到天女，就迷失本心，不再記憶了。鴿兒的答應，還是初生沒有忘罷了。 骨節寸斷(昆人目擊) 昆山東關外三裡，有玉柱塔，直立在江邊，上面多有鳥雀，有童子慣常去取鳥蛋。有一天爬到最上層，正要毀壞鳥巢，忽然失足墜落。當時有太倉船經過，親眼見到這童子從檐際掉下來，翻滾三四次，然後落地，寂靜無聲。細看他，骨節都斷了(這是康熙二十五、六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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