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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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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居士文章
：轉載
淨空法師極力推薦此生必讀的《道德叢書》其一
《道德從書》一共有14本不同的主題，此主題為《富室珍言 赈務先例》。裡面都是值得我們當代做人借鑒或者學習的，懂得因果，改變命運。這套書為印光大師作序推薦，淨空法師極力推薦的此生必讀的書本!末學根據繁體字古文翻譯成白話文，略微有些不當之處，敬請諒解!南無阿彌陀佛!歡迎轉載! 七救災 解囊救溺 己已時杭城發生火災，連續數日沒日沒夜的燃燒，大火蔓延到幾千戶人家，官兵們都前往救災。大家都看到大火裡有一個金甲神人，神人拿著一面紅旗左右指揮圍繞著一座宅院，大火燒到那座宅院就返回了，。一直等到大火停下來。在一片廢墟中，只有這一座宅院孑然獨存。原來是北新關吏顧某家，當時顧某奉命出差前往江南還沒有回來。房子裡只有婦女孩子幾個人。大家都感到很驚訝，沒有人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剛好顧某前往江南，舟停在蘇州河的旁邊。傍晚的時候看到一位少婦，在河邊哭泣。顧某問她原因，回答說“妾身的丈夫因為欠人糧食五十金，被關在監獄裡，生命危在旦夕。我不忍心比丈夫先死，所以才想到這兒自盡。”顧某馬上拿出自己囊袋裡的五十金給她，婦人拜謝後離開了。顧某偶然間到酒店喝酒，對門就是剛才的那個婦人家，婦人看到顧某後告訴了她的丈夫，邀請顧某到屋子裡喝酒打算好好款待他。因為要留宿，丈夫就對婦人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你應該去服侍恩人睡覺，以此來報答他。”夜深了，婦人就到顧某房間就寢，顧某堅決拒絕了好多次後，便披著衣服到小舟裡避嫌。回到家後，慰問的人接踵而至，詢問顧某有什麼德行，能夠像這樣得到天佑。顧某很茫然，別人一再地問他，他就用去江南途中的事情來作答。大家都伸出手指去算時間，剛好和發生火災的時間相符合。 出資救溺(一) 高郵張百戶因為公事去淮安，事情完畢後回到鄉裡。正值大風天，遠遠看過去，有一條小船被打翻了，在江上起起伏伏，有一個人坐在船背上呼救。張百戶就出十兩白銀，對漁夫說“如果救得一條人命，就給這個數目的賞金”漁夫認為這樣有利可圖，就到風浪中救人。救得一人回來，竟然是張百戶的兒子!為了等待父親才來到這裡卻遭遇大風差點溺水。救人救得是自己啊!實在是巧啊! 出資救溺(二) 安徽商人王志仁三十歲了沒有孩子，看相的人對他說，他十月的時候會有大災難。王志仁向來很信看相之人說的話，就急著收拾他的錢財打算回家。住在客棧裡，晚上走路時看到一個婦人要投水自盡。王志仁趕緊拿出他的二十金，大叫漁人一同駕舟前往救人。問那個婦人原因。婦人說“家裡靠夫君給別人作僕人來度日，養了一只豬，將它用來抵租費。昨天賣的時候，沒想到收到的是假銀。夫君回來後鞭打了我很痛苦，並不想活下去了。”王志仁用加倍的錢，周濟了她。婦人回去後告訴了她的丈夫。丈夫不信，帶著婦人一同去王家對質。王志仁已經合上門就寢了。婦人敲門說“投水婦人前來道謝”。王志仁厲聲說“你是少婦，我是弧客。晚上不應該見面!”婦人說“我的丈夫也一同前來。”王志仁才披衣起床，剛去開門。臥室的牆忽然倒塌了。臥榻已經被壓碎了。被救的夫婦驚歎地離開了。王志仁回去遇到看相的人，那人十分震驚，說“你滿臉都是陰德，不但免死，而且會有很好的福氣”後來，他生了三個孩子，兩發科第。 捨資救溺 楊少師是榮建寧人，世代以周濟他人為生。長時間下雨，溪水漲了，水溢出來沖毀了百姓的房屋。被溺死的人順著洪流而下，有一些小船都在打撈貨物錢財。只有少師曾祖父和祖父在救人，沒有撈取任何貨物錢財。鄉裡人都說他家人愚癡。等到少師的父親出生，家裡逐漸富裕起來。有神人幻化為道人，告訴他說：“你的祖父有陰德，子孫會富貴並且顯赫。應該埋葬在某塊地。”於是按照道人所指的地方下葬，也就是現在的白兔墳。後來，生下少師，二十歲時登第(獲得科舉考試錄取列榜的甲乙次第。)官位至三公(相當於最高官位，是皇帝的顧問)，他的曾祖父、祖父，朝廷也封為少師。這是古代的榮宗耀祖。他的子孫顯貴昌盛。 解衣救凍 馮琢菴的父親，隆冬時早起，看到路邊有人倒臥在雪地裡，已經奄奄一息。就急忙脫下自己的棉襖，給那人穿上，扶他回去就醒了他。晚上夢到神人對他說“你救人出自誠心，當送你韓琦作為你的孩子。”後來生下琢菴，名為琦。 出資贖票 黃汝揖家裡很富裕。當時正遇強盜作亂。汝揖把金銀埋在地裡，想要逃出去避難。聽說強盜綁架士女數千人，關在空的屋子裡。得到金帛才放人回去。不然就要將他們殺了，汝揖動了恻隱之心，回去把埋著的黃金萬兩取出來作為贖金。數千人獲救了。後來汝揖生下五個孩子，分別是開、闔、閱、聞、訚，他們相繼登第。大家都認為這是救人於危難的福報啊! 【八】恤孤寡 矜恤孤女(一) 明朝的張振之，字中仲起，太倉蔡泾人。曾經駐守吉安，吉安丞張大猷晚年時妾生了一個孩子，剛剛三歲。大猷和妾相繼病故。這孩子便流落民家。張公知道了這件事後，為他添置媵女等撫養措施讓他回到張家。長邑縣令沈某，一家人相繼死去，張公就買了棺材讓他們有個歸附。僅留存一個孤孫，就托付給有關部門撫養他。天台縣令做官時死了，不能回到家鄉，他的家人流落在杭州，有一個孫女還是個兒童，落到了奸人的手裡，成為了青樓的妓女。張公聽說了這件事，忍不住哭泣，將她贖了回來，並為她選擇了良配。像這樣捐錢救贖周濟他人的事情很多，張公的兒子際陽是當時的名流，子孫非常昌盛。 矜恤孤女(二) 鐘離瑾主管德化縣，准備將女兒許配給鄰縣令許公。一天，他告知手下買婢女隨女兒出嫁同行。手下就和一個老婦拉來一位女子。問她是哪裡人。老婦用假話來回對，女子受到老婦告誡，也不敢說實話。一天，鐘公外出辦事回來，看到那女子在屏風間抹眼淚，就诘問她：“你是被冤枉挨打了嗎?”女子說：“不是，我的父親也曾經是個小縣令，後不幸父母都去世了，當時自己才五歲。沒有親人可以依靠，就在胥家生活了很多年。現在府上需要婢女，胥因為有命令。就讓我到府上來，我回憶起自己逝去的親人，不覺悲從中來。”鐘公急忙把胥和老婦叫來詢問，果然如此。便十分憐憫她。告誡家人為她換上好的衣服，寫信給許公，告訴他婚期要延長了，將要挪取自己女兒的嫁妝嫁那女子。許公也很感動，回復說：“君侯能夠不管自己的女兒，而先幫助孤女。我第三個兒子，希望能夠將孤女許配給他。安事盛裝打扮。”最終把兩個女兒嫁到許家。鐘公做夢夢到一個綠衣服的男子向他拜謝“我那卑賤的女兒承蒙您的恩賜啊!我已經請求上帝，您將要十任守土官。”後來，鐘公果然做了十個郡的太守，最後在江淮轉運使。壽命達九十八歲，子孫大多在朝廷做官。 矜恤孤女(三) 劉宏敬世代居住在淮淝間，有百萬資產，修功德不炫耀，沒有人知道。有個擅長看相的人在路上看到他，邀請並且詢問他說：“您的錢財甚多，但是再過兩三年，您的生命就要到頭了，沒辦法啊!”劉宏敬說“長壽或者早夭都是上天決定的，先生您告訴我有什麼用呢?”看相的人說：“面相不如德行，德行不如度量。您雖然不長壽，但是有厚德，度量也特別寬大。所以啊，在兩年裡，要勤修功德，希望或許能夠延長壽命。我三年後，再來這裡。”劉宏敬哭著送別了看相之人後，便急忙回家處理身後之事，有個女兒恰好要出嫁，需要幾個婢女跟隨，便花錢八十萬買來四個人。其中有一個婢女名蘭蓀的，很有姿色，風姿濯濯與常人不同。便诘問她來由。只見她哭泣了很久才說“妾身本是名門望族之人，家在河洛，父親因為卑微的官職滯留在淮西，遇到吳寇作亂，身處於刀刃劍峰之間，家因此沒有了官，從此埋沒。沒有地方可以申訴，骨肉都被俘虜掠奪，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妾身已經多次變換主人，所以現在才到了這裡。”說完便感到十分悲恸，劉宏敬歎息了很久說：“好官員的女子，像這樣含冤，我如果不拯救她幫她家洗去冤屈，神明也一定會殺了我吧!”便問她有何親戚，說有外氏姓劉。就燒了債券納為外甥女，用家裡的五十萬錢財，在自己女兒之前將該女子嫁了良人。這一晚，他夢到一個穿著青衣拿著象笏的人在空中拜謝他，並說：“我是蘭蓀的父親，感謝您的恩情，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聽說您的壽命將要到盡頭了。應當向上帝請求，所以來告訴您。”後來過了三天，夢到蘭蓀的父親在庭院中紫衣象笏，侍衛甚嚴。向前感謝說：“我幸好向上帝請求了，准許您延壽25年，富及三代。那些殘害我家的人，都要審案辦理!上帝又憐憫我的冤屈，署我重要職位，獲得主宰淮海間山川的權利。”然後嗚咽著第二次拜謝離開。過了三年，看相的人又來了。迎面道賀：“您的壽命延長啦!應該是做了讓上天感動的陰德之事吧!從現在開始的25年吉祥三代啊!”劉宏敬這才把蘭蓀的事情告訴了相者。相者十分贊歎。後來富壽果然和說的一樣。 恤矜孤寡 潘季卿是廣城人，是鄉裡的讀書人。每天靠著替別人抄寫來度日。有一母一妻一子，家裡四壁空空如也。鄰人有個姓夏的老婦，女兒十七歲了，丈夫已經死了，自己年紀也六十了，還在做著女工的活養家糊口，經常有沒飯吃的時候。季卿就經常周濟給她一些米粥之類的食物。時下新鮮的水果蔬菜回家侍奉母親後，一定會分一些給她。同鄉有一個孤兒左茂元，十歲就死了父親，生來就很聰明，悟性很高。季卿每次在家的時候就教授他《毛詩》、《易傳》。一直教到他能夠順利寫文章。這孩子十四歲的時候，才科第一。季卿又常常做事忠誠，對母親孝順，是一名孝子。有一天有個道士路過他的家門，教授了他九九靜攝的法術。於是他也無心於考取官職。母親一直活到九十九歲，沒有疾病安詳去世。鄰居母親也在同天去世。季卿料理後事對鄰母同自己母親一樣。舉行完喪事後，他就帶著妻子孩子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不知所蹤。後來有鄉人看到季卿曾在海上來往。茂元成了進士，在東山的山腳下做了個台來懷念季卿。秦山人有潘季卿傳。 矜恤難婦 杜環是金陵人，父親一元廣交四方的名流之士。有一個常允恭的人與他父親交好。後來，常允恭在兵部主事死在了九江，他的母親張氏六十多了無所依靠，便去找安東守譚敬。敬本來就是恭的好朋友，堅決不接納，張氏感到非常窘迫，輾轉到了金陵，拜訪一元。路人告訴他，一元已經死了，便告知他的孩子杜環家的地址。張氏穿著破衣服，冒著雨到了他家。看到杜環後哭訴著以前的事情。杜環也哭著把妻子孩子叫出來叩拜張氏。妻子馬氏脫下衣服給張氏穿上，供養張氏食物與住所。當時戰亂後，遇饑荒。人人都骨肉不能相保。張氏看到杜環貧窮，堅決要離開，拜訪其他的故人。杜環就派婢女跟隨張氏。結果，一路上沒有遇到能供養她的人，只好返回。杜環便讓家人像母親一樣對待張氏。張氏的脾氣有點急，稍微有些不惬意，就诟罵生氣。杜環偏向張氏，告誡家人謹慎地侍奉。張氏經常生病，杜環就親自為她調藥。過了十年，杜環成為了贊禮郎(官位名稱)，奉旨去了會稽，遇到了張氏的小兒子伯章，便告訴他他母親的現狀。伯章漫不經心地說：”我也是知道的。只是道路太遠不能來罷了。”杜環回家半年後，伯章才來，這一天剛好是杜環的生辰。母子兩人相擁而哭，家人認為這不吉祥想要阻止他們。杜環說：“這是人之常情啊，哪裡來的不吉祥。”完了之後，伯章竟然因為有其他要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杜環就侍奉張氏更加謹慎小心。但是張氏因為思念伯章的緣故，疾病更加嚴重了，又過了三年就去世了。臨終前拱手對杜環說：“連累你很長時間啦，希望你的子孫都和你一樣啊!”杜環厚葬了張氏，每年都會去祭拜她。杜環做官做到太常，子孫也都很顯赫。 十修橋路 捐輸修路 皖休寧吳林文好行善，乾隆初，漁亭到祁門六十裡道路坍塌，行人都很不方便。僧滄水募緣修這道路，公第一個提倡募捐，大約費了十多萬銀，後來終於修成了大道。公壽命到九十三歲，子領鄉薦孫登進士。 十一助棺葬 施棺助葬 寗宗禮壽安鄉人，經常造棺材施捨他人，貧窮沒法葬的幫助他下葬，終其一生不改變。後來八十歲死了，托夢給家人說：我生平好行善，坐此慶流子孫，說與十四郎，明年發解，從此多做我這樣的好事，子孫登科的源源不斷!十四郎名謙光，第二年果然中了解元，更加樂善好施，子孫永遠都榜上有名。 絕糧助葬 郭元振年十六，入太學，有家信到了，寄錢四十萬，作為舉糧。忽然有穿著孝服的人說：“五代未葬，合在一個地方。現在想要同時遷葬，但是少些棺材物品，聽說公家十分人意，能救濟我嗎?”公立刻就命人用車一同載去，一點也沒有為難的意思，也不問他姓氏。後來公的糧食沒了，竟不成舉。但是認識的人都已經知道，他有著宰相的度量。 成全舊葬 沈少參宣城人，卜一穴與師歎美不置，等到挖開土地，裡面有舊時的棺材遺留，師想要把它丟到水中，沈說：“不忍心。”師因為吉地難得，令人遷葬，沈又說：“不忍心。”仍命人用土把它埋了，又擔心還有人會把它挖起來，於是在上面立碑提醒人們。晚上就夢到有個穿著冠帶的人來向他道謝：“感謝您的厚德，當送狀元做你子嗣。”第二年生懋學弱冠登科。丁丑生病要回去，夢到有個穿冠帶的人勸他克服疾病去考試。於是中式。又因為生病不參加廷試，又夢到了前面的人說君要大魁天下。他好奇地詢問：“多次看到您，請問您是什麼神?”回答說：“尊公自知。”後來果然成了狀元。 接葬流棺 殷仲堪是荊州刺史，在江陵做官。先是仲堪在江濱上游玩時看到有流棺，就拿起來將它埋葬了。半個月時間，門前的溝裡忽然高起成了岸，這天晚上，有人告訴仲堪，自稱是徐伯元：“感謝您的恩惠，無以為報。”仲堪於是就問他門前的岸是什麼吉兆，回答說“水中有岸，其名為州，君將為州。”說完人就沒了。後來他果然做了荊州刺史。 葬埋骷髅 京江叚克遇生平惡聞人過，婦女是非隱私的事情閉口從不談。一天經過黃坑，在路邊一具骷髅，隱約有竊賊兩個字。原來是個犯人。到了晚上在住所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少年用衣服蒙著頭說：“我在世時不肖，所以遭到了官刑。現在腐朽的屍骨拋露在外，黔字還留著。看到的人不生憐憫之心，反而譏笑。我十分地羞愧難當。知道您忠厚，特意來相求，如果能夠用一抔土掩上，我一定會報答您的!”叚醒過來後，想起夢中的話，第二天早上，攜帶著僕人一起到黃坑處，尋找屍骨埋葬。過了幾天，又夢到之前的少年說：“感恩您掩蓋我的丑陋，您明天中午過一條小溪，其中有三個溺死鬼，經常害人。我會全力救援，保您穩妥渡過。”第二天渡溪，旋風大起，隱約聽到了爭斗的聲音，舟抵達對岸安然無恙，做完事情回家，想去野外看看收成，家人說：“近來出現一只老虎吃人很多啊!”叚感到害怕不敢去，晚上，又夢到之前的少年說，“老虎吃人一定要伥[古代傳說中被老虎咬死的人又助虎傷人]的指引，您可以預先在那挖一個坑，明天二更時，我就去和伥一起引這畜生入陷阱，這樣就可以除害了。”叚照著他說的話，率領家僕拿著器械等待，到了二更果然看見有兩個人隱約前行，老虎跟在後面，到了坑旁邊，兩人用手指坑，老虎即跌進坑裡。一時器械齊下，除了禍害。叚和鄉鄰說了這件事，都感激那少年的德行，籌錢為他立了廟，塑官帶像，像成的那天，全村的人都看到傘旗前導，有一個少年乘軒進廟，像新官到任。從此，春秋祭拜的人絡繹不絕，祈禱就會靈驗，這可以想見黔鬼能夠報德除害，即便成神。人為何不振作自己呢! (十二)體恤 不肯誤人 趙芳崖祖上住在山上時，一個買賣人用假銀三兩換了糧食走。過了幾天，趙公用數铢買了一頭豬，不久別的地方有售假銀，才知道是假的。急忙派人去尋找賣豬的人，用真銀如數償還，並且索回假銀把它投到了江中，說：“不要留著了，以免誤了他人。”後來賣豬的人來感謝公，趙公說：“我剛才害怕你怨恨我，又何來感謝我啊。”趙公享年八十多歲，後來趙芳崖中了進士，做了御史。 還銀恤人 施南徐氏把有蠟樹的一山賣給客人，已經付了錢了，但蠟全都壞了，客人哭著不想活了。徐就把原來的錢還給了客人。過了幾天，這蠟又活過來了，比之前好好幾倍，出售得了六百金。報應真是神奇啊，所以說，“積善逢善，積惡逢惡。”仔細想想，天地是不會錯的。 (十三)貧而好施 貧而好施(一) 江都蔣應參小時候失去了父親，並且很貧窮。侍奉嫡母十分孝順，保持品行端正，教人誠實，戒殺好施。出門就帶著錢贈給乞丐，並稱之為“貧民”。神色十分恭敬。子善應丙午鄉試，他的試卷忽然從眾卷中慢慢出來，房師張調鼎感到十分驚訝，就特意推薦了此人。於是就考中了。 貧而好施(二) 鄒夢龍貧而好施，曾經脫下衣服來救活寒冷的人，有冒充拿著苴杖(古代居父喪時孝子用的竹杖)而哭的人路過鄒公時說：“我是遠方的書生，父親死了卻不能下葬。”鄒公就拿錢財幫助他辦理喪事，並且將所有的錢財拿來幫他。然後，那人的虛偽被揭露了，人們都嘲笑鄒公，鄒公說：“寧受人欺，但坐著不幫助人我不能忍!” 貧而好施(三) 江蘇南通徐翁萬寶，家貧茸茅為房屋，開了個小店，販賣陶器磚石，並且做些小工藝。有多余的錢便做施捨用掉。天下雨的時候就施捨他人斗笠，晚上時施捨他人燈燭，數十年如一日。自己用的節儉，給他人的慷慨。遇到別人有急難，即使自己也手頭無錢，一定典賣衣服節約用衣用食。鄉裡人都稱贊他為“徐善人”。他的孩子暐，學習得很精深，為政有聲，知道的人都說這是徐翁積善的好報啊! 典物濟人 王茂修志在行善，每次遇到好事。即使解衣典物在所不惜，曾經看到乞丐，病死在路邊，沒有人埋葬。回家搜囊沒有一文錢，當時正值天寒，只有絮被一條，就去典鋪換錢，才幾百文，錢不夠，便又用妻子的耳環湊數。第二天，就有很久以前欠錢的人來還錢，除了取回贖物外，還有一些剩下的錢。生平所做的善事，像是有神明在幫助他，沒有一件做不成的。郡城外有官路，兩邊都有臨水。時間長了，就有些坍圮，來往非常不方便。王就發願重修，無力，於是出家成為道士去募化，人們都被他的真誠打動，沒有不願意幫助他的。過了一年就籌到了千金，開始動工。砌以方石，鑿刻蓮花，命名為蓮花街。後來就成了平坦大道。余下的錢建了太乙閣，在其中修煉。每天早上廣施藥材，來救疾苦。一天來了個疥癞道士，到閣中來求齋飯，王給了他飯吃，並且贈送給了他衲衣。到了半夜，道士說：“你有很大的福緣，所以做的事情一定能夠做成。願意隨我游麼。”王欣然答應，道士讓他閉上眼睛攜手同走，像是在半空中的樣子，腳下波濤洶湧，張開眼睛稍微看了下，原來是茫茫的大海。一下子就到達了對岸。看到層巒疊嶂，鳥語花香，絕不是人間。道士讓王在石室前停下，暫時告別去了其他地方。王到了後，在洞裡看到了數十支燃燒著的蠟燭，輝煌雪亮。地上躺著十幾個死人，王感到十分震驚。道士剛好回來了，說：“這是我的道友，偶爾出游人間作王侯卿相，不久就回來了。有什麼害怕的。”王想要回去了，道士也不留他，說“你想要回去的心念一動，仙緣尚淺。有一本書交付給你，你可以照著這個做功德。等二十年後，我再來接引你。”於是就送他回去了。這本書是醫治痘疹的方子，王用來醫治小孩子，沒有不痊愈的。二十年後，又遇到了之前的道士，就隨他離開了。 一仁一暴 武昌劉克謙和弟弟克敏克寬各分田十頃，房貲在外。克謙平時十分知足，經常周濟貧窮的人，曾經和兩個弟弟說：“我們這一輩過得都比較富足，如果不及時看破，恐怕會得罪神明。”兩個弟弟不聽，克敏刻薄吝啬，克寬豪放暴殄天物。情形各不相同，後來克敏的兩個兒子耗盡家產，克敏憂郁而死。克寬遭到了火災，又陷入人命的糾葛，死在了監獄中，沒有孩子。只有克謙家道興旺，孩子中了進士。 一仁一刻 蜀郡鬧饑荒，富民羅密有很多糧食萬石，關上糧倉希望到時候賣個好價錢。義士許容有糧食千石，全部都用來赈災了。糧食用完了，接著就用錢，錢用完了，來的人還是很多，不能發了。忽然來了一陣狂風，羅密的糧倉被風吹了起來，在空地上落下，旋轉成小堆，遍落荒郊，讓百姓們自己取用。羅密儲備的糧食一下子就全沒了。羅密很生氣上吊死了，人們都感謝許公的恩德。第二年，有很多人來還許公糧食。羅密的災難沒有人不稱快。有人詳細地把這事上報，政府任命許公為邑佐官，子孫十分繁榮昌盛。 一貪一義 湖廣麻城縣有個姓張的人蓋了一幢樓，特別華麗，又花了五百金為父母建了墳地。龍脈甚佳。剛好有個姓陸的禮部是本地尹縣令的座師。偶然中在張家門前停泊。弟弟想要邀請陸某，他的兄長不答應，弟弟想了下，還是邀請了貴客為新家慶祝，竭力用酒席款待，交談甚歡像是舊友，晚上便也留他住在樓上。到了早上，陸某向四周打量了下，心想已宅後園，能夠得到這一樓十分的不錯。兩個月後，張因為假命被誣陷入獄。想到曾留陸某吃飯的情義，拿出百金前去求情。陸某趁機想占了那樓房。張不得已勉強答應了。成交之後，陸某就在尹縣令面前為他說話，請求釋放。尹縣令准許減他的罪只責備了番。陸某隨後就帶著僕人拆樓。張的兄長埋怨他，妻子怨恨他，兩人同時自溢了。過了四個月，陸某改造好了房子，親朋好友都來祝賀。陸某有個兒子才二十歲，才高名重，一同歡飲，後急步去樓下，不久傳來一陣聲響，人們過去一看，竟然死了。 當張氏得罪時，有個本地的鄉紳金宦，是縣主本省學道，尹復谕金索五百金，併免其徒責，張氏力竭無與應。金宦的親信告訴張氏說：“金宦還沒有墓地，你既然力竭，就獻墳地作為報答吧。”張氏勉強答應了。然後，金宦的親信告訴了金宦，金宦說：“物各有主，搶活著的人的居所，尚且會遭天災，何況搶死人的居所呢?我怎麼能心安呢?牛眠龍角，總不值得羨慕。況且伸冤理枉，正是我的夙願啊!”為了證明張氏的清白，始終都沒有接受報答。令人聽人都很贊歎，張氏也帶著全家感動哭泣，日夜祈禱恩公長壽。隨後，張氏就好好安葬了父母。金宦突然有一天夢到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叩謝說：“您的壽命要到了，三個月後就壽終了。上天因為您不接受葬地，延長您的壽命二紀。官位至巡撫，接任之後，就上奏辭官，來避免兵難。”後來果然因為禀報寇賊有功，超升宣撫。公想起夢中的話，沒有去赴任。不久，虜騎長驅入內，代任的人被抓了。公悠游山水，壽命長至88歲。 惡例 囤積居奇(一) 江西廬陵大旱米價上漲，有個叫龍昌裔的人，儲備了千斛米不賣。不久，稍微下了點雨，價錢稍微減了些，昌裔就到神岡廟寫文祈禱，秘密希望一個月不下雨。祈禱完畢，他就在道路旁休息，不一會兒，一塊黑雲從廟裡出來，頓時，雷雨大作，昌裔被打死了。官司去驗他的屍，脫下他的頭巾，得到了祈禱的文稿在發髻中。後來他的孫子去考童子試，官員都排除了他，終身都沒有考取。 囤積居奇(二) 開封府有個富人，積蓄了一千石的糧食。恰逢那年鬧饑荒，不賣糧食希求換個高價，對他的親人說：“這等凶年，數十年難得一見。現在幸好遇到了，等著糧食價錢高漲，然後再賣糧食。一下子就會成為富翁了。”第二年，他被流賊所殺，他儲存的糧食被席卷一空。 囤積居奇(三) 饒州有個段廿八，字振元，平時的性子就貪婪刻薄，積累了糧食數十倉，恰逢饑荒年，想要賣個高價，官府的人派官吏前去借糧食赈災，段氏勉強答應了。第二天早上，饑民們都聚集起來等候著，段氏後悔了，不肯發糧食，眾人便喧噪起來，段氏就和家人把大門關上將眾人拒之門外。忽然，天下起了雨頓時變得昏暗，雷火大作，燒盡了段氏儲存的糧食，段氏也被雷打死了。 囤積居奇(四) 萬歷的某一年，某鄉有個某上捨，積累了余糧三千石，恰逢饑荒價格一兩二錢，當時上捨在外面，他的管糧倉的僕人寄信給他說：“米價高了，可以賣糧食了。”上捨回復說：“等到價格上漲到二兩是再賣。”過了沒幾天，糧倉發生了火災，三千石米都燒毀了。 重利盤削(一) 清順治間，徽州有一個乞丐，背駝得像弓，脖子下面有一骨頭，常常仰面，眼睛鼻子都向上，身高不滿三尺，但飲食貪婪。每天拿著缽沿門乞討食物，吃不飽，就取路中的陰溝水喝，自己說自己到前世的事情，每次對別人說：“我前生的時候也是一個富翁，剛開始很貧窮，因為出入富貴官宦家中，賺了些錢，剝削，拿厚利，漸漸富了起來，變得很驕傲肆意妄為，享用了二十年，後來病死了。陰間的官員，想要罰我成為狗，判官說：‘不可以變狗，狗一吃飽就睡覺，見到人就嗥嗥跳擲，人就躲避它，這是一個富翁相啊!應該罰為貧窮的人，來償還生平的惡債。’我前世的時候，曾挺胸傲慢客人，所以現在罰我駝背。又因為我前世頤指氣使，受人的恭敬。所以罰我今世仰面對人。我前世飲酒食肉，但生性吝啬，不肯給別人一肉一勺，所以現在罰我貪婪難以吃飽。等到受盡二十年的惡債，當再托生狗腹啊!” 重利盤削(二) 太倉居民沈某家富而不仁，耕田經常侵犯鄰裡同鄉人的田地，有一些勞動工具，他借了以後一定偷偷地毀壞，然後等別人來向他借的時候就提高利息。他的少子婦勸他他不聽，後來少子婦歸寧，忽然雷雨大作，一龍潛入他的家，席卷震蕩，一家長幼都死了，少子婦因為歸寧單獨免死。 謀占產業(一) 富人盛某號“黑心簿”，謀劃買樓地，陷人入獄而死。他的孩子六歲，還不會說話。一天在樓上看到他的孩子，他說“我為了子孫大計，所以才設下計謀。如今你怎麼這麼愚蠢呢?”孩子突然厲聲回答“你冤枉無罪的人，使其獲罪，並且奪人的居所，還希望子孫好嗎?”盛某非常吃驚，隨即摔死了，他的孩子蕩盡家業也死了。 謀占產業(二) 陸文是淮上人，侵占鄰居鄭氏的產業作為花園，存留下來的就一株嘉樹，陸晚年的時候，得到一個孩子，但是是個啞巴。長大了點，在庭院中游玩時，忽然指著樹說“樹啊，你還在啊!”家人都感到吃驚，然後又變回了啞巴。等到他長大，生活荒YIN無度，導致家破人亡。人們都認為這人是鄭氏的後身。 謀占產業(三) 林達為人奸柔，鄉裡人有墳地一塊，風水很好，林達就想著要得到手，就做了份假的文券，說是鄉裡人的那位父親還沒有去世時賣給林達的。鄉裡人沒辦法分辨，只能歎氣憤恨罷了。林達就馬上把父親的墳地遷移至此處。當天晚上，鄉裡人就夢到父親對他說：“福地在心，不在墳地。哪裡有奪走人家的墳地，還子孫得以享受福利的。”現在他要斷絕子嗣了。沒過多久，林達就死了，他的孩子也死了。 謀占產業(四) 張該有很宏麗的住宅，用它作典換張俊千錢，張俊很喜歡這住宅，就用重金賄賂買賣中間人，變成了賣契。後來張該更加貧窮，請張俊出價想買回住宅，張俊拿出賣契給他看，張該不能夠辨認真假，仰天流淚哭泣。沒過多久，張俊的子孫都變成了啞巴而死，侵人所愛，以至於自己最心愛的子孫以死償還，這是多麼的愚蠢啊! 謀占產業(五) 錢益是某人的僕人，他的主人想買鄰居的田地，沒成功。用數斗的害草，秘密地讓僕人散在鄰居家的田裡。錢益對他的妻子說：“那是鄰居家辛辛苦苦的勞作，怎麼忍心耽誤呢?但是如果不做，就違背主人的命令了。怎麼辦呢?”於是就私下把害草種子蒸了下，後主人偵查的時候發現錢益已經完成了任務。但是過很久害草也不生長，主人心生疑慮，不知道原因。後來錢益生了個兒子中了進士，主人的兒子卻突然發狂，神靈附身說：“因為某年某月，夜晚的事情，上天賜給了錢益貴子，他的主人應當斷絕子嗣。全家人都不知道，只有錢益知道。”錢益跟隨兒子前任受封，年紀大了生病了，很嚴重。自己也覺得免不了一死了，有個仙人降曰：“三十年前蒸稗草種子應當延年益壽。不用擔憂。”病果然痊愈了，又經過了很多年才去世。 謀占產業(六) 方城人鞏固與富民周姓的人是鄰居，忽然夫婦兩人都去世了。只留下了老婦和幼小的孫子，獨自生活在那裡。鞏固就擺酒席來誘惑老婦，說：“和這個失去父母的孩子生活，拿著財產稱雄，不是個好辦法。何不賣給我呢?”老婦很高興馬上寫下文券，他的價值只賣了一半不到。才拿到文券，就馬上讓他們搬走。老婦很生氣但不敢說。從此固經常能看見周氏夫婦，忽隱忽現，在井水旁在門旁哀歎。第二年發生了兵亂，鞏氏數十口人都死了，老婦和孫兒因為離開了所以免遭禍亂。後來回去於是拿回了原有的家產。 謀占產業(七) 有個富人叫徐池，和徐八住址相近。看到他的住宅很豪華，想方設法想得到手。徐八剛開始沒有出售的意思，徐池就設計謀引誘他的兒子賭博，導致虧損，最終賣房給徐池。徐八非常怨恨，所以父子關系不再和睦。最終憤懑至死。沒過多久，徐池的三個兒子五個孫子都得了重病，夢到他的祖宗說：“禍要來啦，你回憶下前幾天得到房子的原因，這徐八成了鬼祟，將要在冥界訴訟你的罪責。”徐池感到很害怕，便去鄉裡的神明處祈禱。剛走到廟裡，看到一個乞丐，非常吃驚的樣子。有人問他原因，就私下裡告訴別人說：“昨天我偶爾睡在大殿上，看到有人拿著訴訟詞告徐池，說他引誘兒子蕩盡家產。想不到，徐池就恰好也來祭祀祈禱，所以覺得很神奇。”徐池聽說了，就更加害怕，不到一年，徐池就生重病一病不起，全都死了。 侵占鄰址 張宣和郁丙是鄰居，忽然遭到了火災，兩家都成了灰燼，郁丙先死數年。同裡人叫湯福的，因為生病入了冥界，郁丙看到湯福哭著說：“我以前和張宣為鄰居時，我的屋子占地到了我的邊界處，屋檐溝滴水，實際上是奪了張宣的地。我訴訟官人搶奪的不過是三尺地，但是幽冥卻一直譴責我到如今，勞煩切記告訴我兒子，趕緊歸還侵占的地方。但願能了這件事，不然我這罪什麼時候是盡頭啊!”湯福回去便如實說了，於是這件事傳播開了。 仗勢霸占 明閻宏是山西的大族人，家財數十萬。每次巡撫到，一定花費用討好，府上的縣令都款待融洽，勢焰熏天。看到他，鄉裡的良善之家就像看到老虎一樣害怕。霸道的搶占他人的房田，不答應就嫁禍給那人。武斷人詞，訴訟不服的就施威制服。鄉裡人稱他為“惡閻王”。有讀書人就寫詩狀告他：“閻王本是善的，誰說是惡的?這稱號給他，閻王還不樂意呢。何不扪心自己思量，鄉情公告希望能明查不是刻意為之。”後來被巡院訪拿處死，家財被族人搶多的一干二淨，妻子孩子貧窮到了極點，不能度日。 仗勢迫債 虔州官吏李基在附近村征收利息，命令一個僕人，去索要拖欠的。拿不出或者錢不夠就綁著負債的人到樹上，灌給他糞汁，拿到錢了就裹在腰間。在普安寺前，雷劈死了這個僕人，錢都長在了他的皮肉裡。 騙人家產 鄭榮憑著狡猾起家，鄉裡有宦官的子嗣不肖，喜歡賭博。鄭榮交結著數人，給他子嗣藥色，把他的家產騙得一干二淨，流落而死。後來鄭榮成了商人，在江湖游蕩二十年，遇到一個寇賊，長得很像那官人的子嗣，綁了鄭氏父子，YIN其女媳，拿光他的家產。後來，鄭榮也因貧困流落而死。 假銀欺騙 崇祯時東昌某個進士，父親翁氏，憑著假銀致富，兒子登第。翁後悔的說：“我家變富，孩子成名，足夠了。為什麼還重蹈覆轍啊!”於是不再用，但是進士卻生病眼睛看不見了。家道也逐漸衰落，翁憤怒地說：“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嗎?以前用假銀卻越來越富有孩子顯赫，現在改變了，卻越來越窮，孩子還變盲人了。還是和以前一樣用吧。”過了一年，進士的眼睛逐漸恢復，被選做了秦中令。翁很高興，帶著全家人前往。想不到秦寇作亂，全家都被害了。 以假易真 康熙八年昆山某典鋪藏一銀匠在家，看到人所典金銀物品，佳品就用假的替換，它的制作就像原物一樣。有個人派老婢女用金镯子典銀五兩，等到贖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赝品了。老婢女根本發現不了。沒過多久，又拿這金镯子去典鋪典當，典鋪裡的人呵斥說：是銅的!婢女說：上次剛給了我典銀五兩，就是這個镯子，為什麼現在說銅?雙方相持良久，最終把這件物品拿回了家。主人十分生氣，責備婢女說：一定是你作了假!婢女無言以對，正想要自盡，忽然聽到一聲巨雷，典鋪中的人死了，還避諱說是：暴亡。棺殓的三天，雷忽然打破了棺材，把他的屍體丟在了四通八達的路上，給大家看。 設局誘騙 明趙春生內懷奸詐，外面待人一團和氣，不笑不說話，而且擅長揣測他人性格，曲意奉承，所以見到他的人沒有不傾倒的。平日裡和走陰差名叫活無常的人交好，托他到陰司差壽命，陰差回來，恭喜他說：“勞煩掌案的人查看，您的壽命94，有三個兒子，家產計算下有萬金，衣食享用不盡，完全是有福氣的人啊!”趙從此以後，經營得很如意，連續生了三個兒子，於是就認為命運已定，漫不修省，局騙刻薄，奢侈的事情，沒有不做的。年紀到了五十多，三個兒子相繼夭亡，自己身體孱弱多病。家業漸漸耗盡。所以又找無常問他，回答說：“陰間典籍哪裡有不靈驗的道理。我聽掌案的人說，您數年來設局誘賭，從中獲利，導致他人夫妻反目，父子不和，減壽十年，減去衣祿十分之二，漁色哄嫖，導致他人傾家蕩產，又減壽十年，減去衣祿十分之二。違禁滾放利債，過分烹宰生命，都做神怒之事，又減壽二十年，減盡衣祿，三途不遠了，您為何不害怕啊!”趙不明白三途之說，所以問他。無常說：“我已經領了差事，您可以洗個澡，今天晚上來我家，我們一同前去幽冥，看看您的受報。”趙按照他說的，夜晚到他家，無常讓他閉目存息，夢到一個大衙門，建牙列戟，像是王者的居所。和無常同進，過無數房屋，看到有大廳九楹，瓊瑤為柱，白玉為梁，華彩異常，榜曰：“旌善”。內藏蟒袍冠帶，金銀寶貝之類的東西，無常說：“凡人在世行善，轉生當享受此報。”又朝北幽暗處，有破屋六楹，榜曰：“罰惡”。內藏皮毛羽翼鱗甲之類的東西，無常說：“凡人在世作惡，轉生受此苦。”於是一同出府，看到一條大河，有船一只，載著男女十余人，有的穿白衣有的穿黑衣有的穿花衣，吹彈鼓唱，招呼趙登船。無常喝止道：“時間還沒有到，你先去，伊後來可以。”於是就醒了，無常說：“您看到了嗎，死後當做船中的人了。”趙說：“死而如此，也不怎麼壞啊。”無常說：“你等投胎到豬腹入世一載，即受宰殺，其苦無比，哪裡有快樂可言。”趙追悔不及。 以假易真 康熙八年昆山某典鋪藏了一個銀匠在家，看人們所典的金銀物品好的就用假的偷換，他的做工和真品很像。有人派老婢用金镯子典銀子五兩。等到贖回的時候，已經是赝品了。婢女沒有發現。沒多久，再用這個物品去典當，鋪中的人就呵斥，說：“是銅。”婢女說：“之前剛典換過五兩，就是用這個镯子，為何說是銅?”相持很久，最終還是悻悻而回，主人很生氣，責備老婢說：“一定是你偷換了金镯子。”婢女無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想要自殺，忽然聽到雷震一聲，然後典鋪中的人死了，然猶諱之說：“暴亡。”棺殓之日，雷忽然破棺材，擲死屍於通道上，好像要示眾的樣子。 迫寫借條 江南某舉人，家裡很富有，生性貪婪並且YIN虐。死後半年，他的朋友周某死了一晝夜然後醒了，說到陰司看到某舉人了，遍身拷掠無完膚，枯瘦不堪，呼喚周某哭著說：我生平積惡如山，死後一一受報，不可言不可說，後悔都來不及了。只有一二事來得及現在改，尚且可以減輕我的惡報的萬分之一。我盤算重利，逼寫借條數十張，用計陷害，逼寫田地，墳屋文契數十張都在臥室裡的某個箱子裡，可以速還本人。強占女子幾人，現在家中，可速還他父母。打死童婢幾人骸骨埋在後院廁旁，可挖出枯骨用棺材埋葬他們。那麼異痛極苦略免半刻，畜生豬狗略少幾轉，並馬上告訴我家中的兒子，家中的金帛雖多，與他無涉，財產一日不盡，禍害一日不息，速速廣積善緣，行布施，雖無濟於我，也有益於他。如果不相信，可以記住我說的話，某月某日家已勅火部了。他的兒子所有事都一一照做了，但唯獨散財不肯。到了某日某家果然著火了。這是康熙甲寅年七月的事情。 捺契不還 有陳姓者借羅某三十兩銀子，利上轉利，累積到了一百多金。陳將田算還，羅觊觎陳還有田一二十畝，想要吞謀，收他的田契不還借帖，屢次都找理由推拖。第二年，陳死了，僅留下三歲的兒子，不曉得討帖。過了七八年，羅又拿著借帖追要銀兩，說本利算上該還數百金等話。寡婦說丈夫已經還了，羅用威勢恐嚇，說要告她的兒子。孤寡二人感到很害怕，只得賣了田再還過，家業也已經十分之八九沒了。還銀兩的日子，剛好羅要外出，又沒有退還借帖。到了後一年，又有了新的說法，說是利息不夠，看到寡婦家有一只豬，就命家人強制牽走，到了欄邊，忽然看到陳某坐在欄內，驚駭而歸。羅怒責家人，又命兒子前去牽來，所見如前，回去直言父親。羅不相信，自己牽回豬並殺了豬，這一夜，生了病，發出豬叫聲。過了幾天就死了。他的兒子游手好閒，把家業都賣光了，並且把家賣給別人做了祠堂。三個兒子都癫狂而死，兩個孫子覓食作賊，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不久便絕了後代。想到他還生活富裕的時候，他的心一定說：我有許多家財，年年上長，子孫怎麼會窮。到了現在，這光景豈是夢裡所能想到的呢。 刻薄(一) 洞庭山消夏灣蔣舉人，屢次參加考試不中，逐漸效仿壟斷之術，執籌(古代一種計算工具)幫人討錢，算入骨髓。不到數年，就說有上萬錢財了。錢神作祟，被強盜劫去了，鞭撻炮烙(古代酷刑)比官刑還慘。用盡所有，席卷登船，強盜很高興殺牲畜喝美酒，在小雷山祭神還願。開出數十裡，停船而下，自信地認為巡查兵追不上了，登山祭祀完畢，痛快地喝個大醉。想不到，船夫斷了繩索，揚帆而逃。當時正值隆冬，這些人都凍死了。 刻薄(二) 杭州王用先憑刻薄起家，積累財富百萬，還貪心覺得不夠，放大小兩斗秤，大的進，小的出，欺負剝削貧民，快到十年的時候，遇到禍患受罰，家財破散，子孫都成了乞丐。 刻薄(三) 江南某翁富甲一鄉，但特別刻薄，他的館師看書到深夜，突然聽到屋上有神在說話，一個說“某翁為了謀利特別刻薄，應當燒了他的房子。”另一個說“懲罰太輕了。”於是那人又說“應當絕子嗣”，另一個又說“太重了”。那人說“那麼就給他一個凌霄吧”，館師感到很奇怪，就用筆記錄下來暗藏在屋梁上。這一年，富翁從揚州娶了一個妓女，號凌霄，百般耗費，生子不肖，傾家蕩產，後來拆卸屋梁時，見到了館師寫的神語，眾人知道後，沒有不歎息的。 刻薄(四) 江山縣祝大郎，富而不仁，所用的斗斛秤尺大小不一樣，忽然有一個道人路過門口時告誡說：“你應該用心平等，怎麼能這樣?今天如果有人來取斗秤等物品，家裡一定有災難。”這一晚，就夢到兩個青衣人來取物品，夢中給了他們。醒來之後，著急去尋找，已經丟失了。因為回憶起了道人說的話，說災難是火。於是將家裡的藏物都搬到山上的庫房裡。剛剛安定，庫房地忽然迸裂出洪水，奔湧而出。房屋錢帛都順流而下。居住的地方頓時化為深譚，到了今天，人們稱呼他為“祝家譚”。 刻薄(五) 常州蘇掖官至監司，家裡很富有但是為人吝啬。每買田產，總是少給人家錢。為了爭一文錢到面容失色。特別喜歡趁人窘迫時用低價買奇貨。曾經買了別墅，和賣家反復還價，太辛苦了。那人的兒子在旁便說：“大人可以稍微增加點錢，兒輩他日再賣也能夠得到好價錢的。”蘇掖愕然，從那時起開始醒悟。 刻薄(六) 將樂縣萬安寨有張孝廉某貪而放，頗侵剝鄉鄰來利益自己，人們都不敢忤逆他，他家本來貧窮，就這樣一下子就變得富有了，臨溪建房子造亭子雕欄玉砌結構十分奢侈，沒過多少時間，應選為蜀中縣令，在路上就生病死了。家也就隨之敗落，屋室歸給鄉裡人夏生。孝廉有一個兒子反依棲執役，一點也不覺得羞愧。有人作詩說：“九曲池塘活水流，雕欄面面俯清幽，半生心力經營盡，好與人間話鵲鸠。”說的就是這實情啊。 刻薄(七) 畢永以刻薄立成家業，凡田產和他家相連的，千方百計侵占他人田產。等到他人有緊急情況要賣時，又假裝拒絕，說“我不想要”然後離開。暗地裡又派人引他上勾，等到來了，又說：“我實在不想要”。那人情急，只能減價遷就。等到契約成了，又說：“我銀子不便，某日來拿”，等到日期到了，要麼用低銀，要麼用米谷換算，減了又減，平生所為大都類似，後來他死了。他的長子，因為人命進了監獄，破家而死。次子流落成乞丐，死於他鄉。子嗣就都沒了。看到這樣的極惡之人，實際上是極蠢之人啊! 刻薄(八) 吳興有叫王某的人，每次都設計買別人的田產，券成只給一半的錢，放債就會在契約外多索取，人們害怕他蠻橫，不敢和他爭。後來王某暴死，鄰居家生了一頭小牛，主人看著它，它突然發出人的話語，“我是王某，陰司因為我欠你債，所以罰我為牛償還，勞煩召喚我的兒子過來。現在就奉還。”主人大吃一驚，趕緊招呼他的兒子，他兒子掉臂入門，高聲問：“牛在哪裡?”牛不回應，他的兒子很生氣便罵主人想打人，牛便說“你來問牛，我感到羞愧憤怒，所以不回答，難道還想打人嗎?”於是歷數自己的欠債，並說：要將原契奉還，現在在箱子裡，需要一一清楚奉還，來脫我的罪。說完，就倒地死了。 悭吝 吳門有陳某，家裡有點富裕，只是性格悭吝，親族中有貧苦的人，非但不肯通融，還拒絕見面，害怕向他借錢，還得費口舌和茶酒。每年等到佃戶還租的時候，就較他姓的多收四五角，收成不好的時候，苦佃沒法繳租費，也逼迫他們還租不寬恕，並且私下裡會對他們進行責打。一般的佃戶怨聲載道，對他恨之入骨，都說像陳某這樣的人凶如豺狼，喪盡人格，不殺死實在是沒有天理。沒過多少年，陳某有兩個兒子都成年了不圖上進，終日沉溺於花天酒地金阊花叢之中。罔不知陳大少者，三四年已經揮霍四五萬黃金，陳某雖性情吝啬，但是愛子情深，二子揮金如土，也沒把他們怎麼樣。況且，兒子向父親要錢，他父親稍微違背意願，就拔手槍恐嚇父親。不到十年，田產和房屋都相繼售罄，沒住的地方，風餐露宿。陳某於是就抑郁氣憤而死，後來二子沒有人憐惜，流落成乞丐，不知所終。蘇州人酒後茶余，都爭相討論是陳某吝啬殘忍的報應。一般收租的人都要引以為戒。 奢侈一 山右有個富豪叫伍其仁的，家產豐富，奢侈無度，建大第僭越王侯，用翠柏為樑，紅粉為牆壁，文石為堵，鑿池為堂，覆蓋水晶磚，金魚行藻明亮可數，客人坐在那，像是居坐在水上，都驚懼不已。又有七寶床，游仙枕，鳳凰翅膀扇，龍須拂，周彝商鼎，越異秦珍，無不充盈其中。每次吃飯都用金盆玉盞，侍奉的婢女都錦繡華服分列兩旁，手上拿著食物，看主人所想來跪著奉上食物。有會芳園，廣可十多余裡，蓋了十二個院落，居住十二個妾，每個妾用八個美婢女服侍。這些妾都精通琴棋書畫，婢女都能歌善舞。晚上喝酒，整個院子點上銀燭萬條，明亮得像是白晝，讓妾們賭彩，贏的人侍寢。各園的婢女都手持樂器，在窗外演奏。等到伍某入睡才停止。醒來了就繼續奏樂，整個晚上不休息。家裡准備了唱戲的男女，來了客人就演戲。伍某自己拿著鼓板按照他們宮商的生熟來賞罰。每天用千金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哪裡知道福過去了，災難就生了。樂久則苦至，極盡窮奢造物所忌諱的。伍某突然得了胃弱之症。即使是美味佳肴全部擺在面前都不能下咽，每天臥床不起，稍微聽到點響動聲就魂驚出汗，有道士向來講抽添之術，進藥數劑，引動相火，一時不御女，就下身如火，疼痛難忍，沒過幾天，腫裂流血，日夜叫號，聲如牛吼而死。 奢侈二 張義方有田數百頃，每年收糧萬余石，倉庫裡糧食快腐爛絕不施濟他人，每天用芝麻喂豬，豆給牛做午飯，糠秕填坑。正德六年時，黃河遷徙，他的田都被卷入河裡，於是貧困身死，子孫後來打花棒鼓來乞討米。 奢侈三 吳門徐某是富豪。放縱口腹，烹調務必盡其精，每物只割它好的地方，其余的都扔掉，殺害十分多，稍微不稱意就說：“這難道是人吃的嗎?”就把菜倒到地上，重打廚師。有人告誡他這樣過度殺生，他慢慢地說：“世間的物料本來就是供人吃的。殺了又有什麼關系?”萬歷甲戍年正月望夕，廣辦美味的食物邀請貴客，杯盤陳列，剛要入席，忽然肚子疼去廁所，失足掉了進去，飽食糞便而死。家裡人給他洗了澡入殓，口中的蛆還連綿不絕地從嘴巴裡出來，吊唁的人有哭有笑，時年三十多歲，沒有子嗣，家產都為勢家所得。 奢侈四 宋蔡京當國時，食用奢侈，用人乳喂豬，芝麻喂鵝鴨，綠豆喂牛羊，用珍珠八寶煎湯治食，多沸騰幾下就丟棄，另外換新的。每次宴請賓客，一盤價值中人之產，蔡京還生氣說不好，無從下筷。他的家人瞿謙就是士大夫所稱雲峯先生的，費用無度，也和蔡京等曾在年終宴請朝臣大概五百多人，廚師上湯，客人無意中說湯以鴨舌做的話很美味並且很補身體。瞿謙回頭給左右人示意，過了一會兒湯來了，每個客人一碗，每碗三枚鴨舌頭。客人感到警懼，有人和瞿謙相好戲說“這還不夠能再添碗嗎?”瞿謙說：“有心請客，難道怕大肚漢嗎?”招呼下人速添，過了一會兒，每個人又是一碗。客人放下了筷子不忍心吃，想著瞿謙這一餐飯因為偶然中的一句話傷害了三千多性命。後來蔡京遭貶谪，瞿謙也沒收家產，金人擾汴之後，就變得貧窮無立錐之地，沿街叫化餓死了。 奢侈五 後漢梁冀和妻孫壽各起第，窮盡土木，做園十多裡，山壑如果形成，就用金銀珠寶充其中，梁冀和壽張羽游之，門不通客，又在河的南邊城得西邊作柘林苑、起克苑，都連綿數十裡，後來因為鄧香妻宣奏他們的惡績。冀和壽都自殺，子孫宗親棄市，縣官沒收他的財物三百多萬，可以減免天下賦稅的一半。 奢侈六 郭崇義鎮河南，在洛中造大第一千多間，都用文梓做屋梁，花石鋪地，穿池引水，築山種樹，樓台亭閣，都具備，大約浪費了五千銀子。第二年，被召喚回都，晚上到自己的府第，拿著蠟燭游覽，還沒有到過所有地方，早上就要參加朝會了，時間急促沒辦法久久停留，飯吃了也很少休息，伴著星星出門，到了早上再回來，走到東都的時候，就死了，沒有再回過家，後來家人也不能守這塊地，轉賣給別人了，窮極土木有什麼好處呢? 奢侈七 明朝吳良佐家裡很富有，號“吳萬錠”。每天過得很奢侈，因為雞鴨不能滿足口腹之欲，绫絹不能當衣服，擺酒席宴請賓客過分的暴殄天物，娶媳婦嫁女兒十分奢侈，但是親友來探望的時候，卻先哭訴自己的苦，來防止別人借錢，元旦時候有個鬼寫了副對聯在門上，說：“上天賜給你財富，天厚待你。你傷害天下之物，是你輕視天。”吳良佐派人把這副對聯刷掉，仍然不知悔改。後來遭到了寇賊盜了兩次。家裡的財產頓時少了很多。沒過多久就死了。有一個兒子名磐哥，長大後，看錢財為糞土，隨意吃喝嫖賭，，不到十年就家徒四壁了，光著背靠乞討為生。 驕橫 胡勝士出生屠傭，善謀財產，成為了暴發戶，資產有數十萬，攀緣成為了郡伯，因為狂妄被上司所厭惡，不安安份份處其位，告病在家裡居住，仗著自己是富豪，盛氣凌人，交結當道之人，武斷鄉人冤屈，跟著很多隨從，都非常驕橫奢侈暴力，做事情不講道理，胡勝士曾經乘轎子出門，看到有人不行禮，就馬上命令隨從將那人按倒在地，打罵後離開。有一天，他去親家吃酒席，有一個書生，衣服稍微破了些，胡勝士就回頭斥責，說：“你是下賤的農田人，怎麼能和官長共席呢?”有很多士人聽後憤憤不平，群起攻之，主人趕緊好言相勸調解，士人才散開。胡勝士居住的地方靠近太上廟，他的客廳比殿宇稍微低些，就立即加高，超過殿宇三尺，並且命名為“老讓堂”。雖然表面上是謙讓的意思，其實暗示太上都要讓他不和他爭。更是把廟占做花園。一天晚上，夢到太上指責他說：“你這充滿銅臭味的村牛，每天享受福報，怎麼連我也欺負了，先讓你嘗嘗一百天的苦惱!”命令大力士，掌他的臉頰，他被痛醒了。第二天，腮邊就患膿瘡，大的像貫珠，痛不可忍，晝夜呼號，醫生用盡方法都不見效，等到百天才稍微愈合些。他的佃戶，欠了租費沒還清，送到官府那裡挨打，賣女兒的錢不夠，再賣妻子，才稍微還清了欠債，又被驅逐，不給他田種。因此佃戶因為失業，無家，於是成了盜賊，因為心中懷有怨恨，聚眾數十人，各拿著器械趁著夜色打入胡宅，凡是胡氏的親丁，一個不留，殺了胡勝士，搶盡財寶。他的妻子媳婦女兒都被赤身捆綁躺在馬路中央，讓大家觀看。放火燒了他的房屋，都變成灰燼。她媳婦的遺腹子不能撫育，曾經侵占的田地都被勢家所奪，從此貧窮無立足之地。 恣橫 虹縣周義夫富有但放縱專橫，同郡縣孫識之曾經從容勸戒。義夫就怒罵他，識之就記恨在心：“我就等著你敗落!”後來義夫因為一些事情入了牢獄，剛好是識之登第做本路漕官，竟然被處死了，並抄了他家。 荒YIN一 明永樂時，有個名宦之子某，猖狂悖亂，人們都稱呼他為瘋子。他的父親雖然廉潔自守，某卻是大肆賄賂，廣聚資產，謀利，一分不少。造園亭台閣，蜿蜒的房屋曲徑通幽，用來讓姬妾居住，每天放縱YIN欲，相信一些術人的邪術，用狗腎來接陽，所生出來的孩子都具有狗的形狀，某感到很恥辱不肯養育，把他們全殺了。家靠近彭湖，禁止他人去捕魚，成為自己的專利。眾漁戶都對他痛恨入骨。一天晚上天氣很寒冷，下著大雪，眾人結為盜賊，拿著火把和工具打入某家，搶奪他家的財物，但是找不到瘋子本人，找到一個小丫鬟問她，小丫鬟就把他們帶到了密室，疊著石頭成為山，洞非常的寬廣，小丫鬟指著地說：“在這下面。”地用木板鋪平，只有東邊的屏扇可以開關。眾人掀開，看到數丈之下有華麗的房屋好幾間，點燃著各種好看的花燈，明亮得像是白天。古玩書畫，華麗的被子衣服都具備。眾人踩著石階向下，這裡暖的像是初夏一樣，瘋子和眾姬妾都裸著下體做邪YIN之事，眾人把他毆打一頓。一個盜賊責備他說：“你的父親反面事仇，人品卑下，但是在朝廷數年都很清廉。現在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姑且饒你一命，但是要把你行YIN的器具去掉!”就用刀去割。然後帶著眾人走了。瘋子昏暈過去。第二天天剛亮就邀請醫生治病，雖然能夠苟且保命，但是成為了閹割的廢人。但是他仍然和姬妾同睡，每當YIN欲念頭產生的時候，就咬腫姬妾遍體。欲望過於熾烈而暴死。死的時候也沒有子嗣。 荒YIN二 明朝的張牧之，世代都是有功勳的皇親國戚，家產無數，豪華驕縱。王侯都沒法和他比。婢女都穿著錦繡華服，奴僕都穿著绮羅，妻妾吃的穿的都很奢侈，用绫緞纏腳，用絲帛擦污穢，一點也不知道珍惜。家裡有個聚景園，春天的時候牡丹開，用不同的錦做五畝的棚，彩絲當繩子，聚集姬妾一百多個人唱歌飲酒名為“百花同春會”。每唱一首歌就給絹兩匹。有客人就勸他說：“以前寇萊公身為宰相，歌妓侍酒，給她一匹绫。認識的人尚且要說他太奢侈了。一首歌一束绫緞，美人還自己覺得拿得少。哪裡知道織女在織布機窗下幾度投梭才做成一匹啊。寇聽到了感到很後悔。您的爵位還不及寇公用度不要太過啊。”牧之大笑說：“萊公在酸你啊，我難道和他去比嗎?”最終沒有聽。又到了冬天剪絲做花，點綴在枝頭間，舊了就換新的。每年用的絲帛不可勝數。不到幾年，牧之死了，又遇到改朝換代，妻妾都穿著破舊有洞的衣服向別人求絲布，一點也求不到。 荒YIN三 隋朝末的時候，深州有個諸葛昂，行為特別的奢侈驕縱。曾經說石崇的金谷圓，尚且有不堪入目的地方。開辟園子數十裡，凡是海內的山珍美味，仙草奇花無不充盈其中。每天和客人游宴，帶著歌妓，花費無數。渤海的高瓒廣有資產，行為也是很奢侈，聽說了諸葛昂的名字，特意去拜訪了他。高瓒穿著上好的衣服，價值千金，僕人也都是穿著光鮮，十分華麗的樣子。看到的人都很贊歎羨慕。到了昂家大門，通報姓名後，諸葛昂才出門迎接，布袍都是真絲，十分淡素，但是跟隨的八個童子都穿著和高瓒一樣上好的衣服。一看到，高瓒就自愧不如。諸葛昂為他准備了宴席，雞豚魚蝦，盤子都不滿一寸。高瓒懷疑這是諸葛昂怠慢了自己，第二天就大擺酒席邀請了諸葛昂。烹宰豬羊，數十個人扛著抬上來進獻。薄餅長達八尺，寬一丈多，裡面的餡如同是庭柱般粗。用五斗金碗做酒盞，每過一輪酒，就獻上金剛舞。諸葛昂只是微微笑了笑。後日為了報答款待，召集客人數百人，歌妓數百人，車載著酒，馬拉著烤，方丈金盤裝著細切的肉，磨碾蒜齑，唱夜叉歌，跳獅子舞。從此這兩個人就相互酬謝，極其奢侈，來爭相比賽看誰勝出。相傳，高瓒烹饪嬰兒來答謝諸葛昂，昂也就蒸他的愛妾來讓高瓒品嘗。雖然事情無法得到證實，不知道是否可信，但因為好勝心就做殘害之事有什麼不會去做呢?諸葛昂後來遇到了亂賊，想殺了他求金銀財寶，沒什麼能給的，賊人就把他綁在屋椽上烤死了。高瓒和賊人通謀，也被全家論斬了。 狼藉 宋朝政和年間，王黼因為擅長谄媚侍奉宋徽宗，長久承當著顯赫的爵位，攬權收賄賂，權勢稱霸朝內外，家裡有一千多個人，都口食甘肥之物很挑食，吃的沒有人能比得過他家的。廚房靠近相國寺，每天從溝中流出來的白米香飯，像是珍珠玉粒。寺裡的僧人省徹帶領著沙彌們用竹筐撈起來，在河裡掏干淨曬干，除了大家食用外，還積累了十三囤糧食。後來金人破汴，二帝北狩，王黼在貶谪的地方被殺了。留下他的母親吳氏，年紀八十多了，流落在京城沒有人贍養她。於是她就沿街乞討，有舊時的衙役看到她覺得很可憐，便稱呼她為老太太。吳氏說“我只不過是個乞討的老婆子，官人布施我數文，能讓我稍微苟延殘喘幾日，便是莫大的功德，不用尊稱我了。”衙役說：“相國寺在煮粥施貧，老太太您去那裡去吃，比乞討好多了。”於是就帶著吳氏到相國寺，看到山門外粘貼著是王府的余糧，煮粥接濟窮人，糧食用完了就停止。僧人省徹知道這是王老夫人，不禁歎息說：“這原來是王太尉的口祿，應該給老夫人享用。”於是給王老夫人一個房間讓她住，每一餐都隨大家一起吃粥。一天，吳氏碗裡的飯粒突然變成了蛆，吳氏感到非常恐懼就倒了，另外再盛了一碗，但仍然是蛆而且還在蠕動。眾人也都很驚訝，省徹說“一粒米飯都是地上的精英，是農夫的血汗結晶，王太尉不知道愛惜米飯，散棄太多了，上天很生氣，連累了他的母親，正如內典裡所說的，作惡的人殃及七代祖宗，就是這個道理啊!”於是讓吳氏到佛前忏悔，念佛百聲，才拿起筷子不再變成蛆。後來吳氏生病死了，破舊的衣服裡虮虱聚在一起咬，最後用破舊的席子裹著屍體埋葬了。 浪費 有個貴公子某，家有勳蔭，但尤其享受口腹之欲，吃五谷說是沒味道，和僧人聖綱說：“燒飯要用炭，先煉炭然後才可以燒火做飯，不然的話還有煙氣味。”等到寇賊占據當地，某的財產都被掠奪，就和聖綱躲在林中，三天不吃。賊寇撤退後，到小店裡，他拿著土杯吃著紅籼米，感覺味道非常好，僧笑著說：“這可不是煉炭所燒的飯啊。”某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貪婪被騙一 南京守備建劉瑯鎮守陝西回來，積累了很多財產，於是在自己的私人土地上建了個真君祠，日講爐火，術士知道劉瑯有玉絛環，價值百镒(重量單位)，術士就說把這個獻給神來祈福，於是把丹鼎一並竊去，有人晚上在他門上題字：堆金積玉已如山，還向仙家學煉丹，金鼎未成拋白壁，真君原也愛絛環。劉瑯慚愧羞憤而死。 貪婪被騙二 文奇是蜀地人，倚仗著燒煉之術，很多富貴之人都被他所騙。富商李十五，積累的財產多以萬計，被文奇的技術蠱惑，三年就破產了，後來自殺了。文奇又在劍州租了 個屋子，煉丹藥時失火了蔓延燃燒，文奇倉皇而逃避，迷失在林子裡被凶猛的鳥獸驅逐，深入溪谷又被凶猛的鳥獸驅逐，最後竟然死在了煉藥的屋子裡。 貪婪被騙三 松江的潘監生，家裡已經很有錢了但還是不知足，酷愛煉丹之術，偶然住在西湖，看到隔著船有兩個客人攜帶著一位絕色美女唱歌喝酒，宴席中的器皿都是黃白閃閃發光。去打聽後才知道，這是中州的富人帶著妾游湖，潘感到很震驚也很羨慕，於是立即去拜訪並且表達自己的羨慕富豪之意。客人說：“我有九還丹，可以點鉛汞為金，這丹能夠煉成的話，黃金就如同瓦礫一樣普通了，有什麼珍貴的呢?”潘很高興遇到了真的煉丹之術，就懇請客人帶著眷屬到松江，盛情款待讓他們好吃好住，又用金钗真絲贈送給那妾。第二天，拿出二千金給那客人買了爐，大約等到九九八十一天後丹才能煉成，大概兩旬後，忽然有一個人前來，對著客人說：“老主母去世了，主人速速回去。”客人又驚訝又悲恸，對潘說：“煉丹的事情還沒有完成，遭到了這樣大的變故，顧此失彼，我的心不安定啊，妾稍微也知道點煉丹的技術，讓她留在這裡看守，我沒幾天再來開爐，你千萬不可觸犯，如果有點失誤將後悔無窮啊!”潘很高興地答應了。客人就離開了。潘YIN欲之心抑制不住就和客人的妾私通了。兩人濃情蜜意，就有門人來報，客人回來了。客人剛走進就臉色陰沉地說：“丹房的氣色十分不好，為什麼?”打開爐子一看，跺著腳說“丹果然壞了，可惜了那二千黃金啊都成糟粕了，這裡一定有交媾之事，觸犯了!”審訊他的妾，把實情告訴了客人，客人很生氣，想要打死那個妾，潘惶恐害怕地認了罪，更是拿出了三百金請求赦免，客人才整理了著裝大罵著離開了。潘還不知道這是詐騙，自己很懊悔一著不慎導致煉丹失敗。後來每次遇到煉丹之人就邀請他們到家裡被騙去了煉丹的本錢大概好幾千黃金，從此家道敗落，於是出門游詢煉丹術士，希望能夠遇到舊相識，索回故物。一天遇到方外數輩，是舊相識，迎上來說“以前辜負了盛德，現在有山東的一大姓人家找我輩去煉丹，已經約好了，專門等著我的老師來，便可以行事了，如果您可以暫且當下我的老師，就能夠拿回以前損失的。這樣易如反掌。”潘答應了他，問他的老師大概什麼樣，回答說“是頭陀，就是剪掉頭發當頭陀。”然後就一起去了那大姓人家，沒過幾天，他的伙伴就盜走了煉丹爐逃走了，只留下頭陀一人。大姓想要捆住他送去官府，潘哭泣著吐出實情，這才放了他回去，這時他的盤纏已經用完了。只能沿街乞討。到了臨清，看到一個貴公子攜帶著一名妓女在船上。那妓女的容貌頗像舊識之人，沒過一會兒，那名妓女卷開簾子問他“你是松江潘公子嗎，我就是那時煉丹客人的妾啊!”潘很吃驚問她客人現在在哪裡?妓女回答說：“你做夢還沒有醒來啊!我本就是汴中妓女，受人委托設下騙局，有愧於君，君為何流落到這地步?”潘十分悲恸，給她講了種種往事。妓女說“我不能對你無情，贈給你回去的盤纏，這以後如果再遇到煉丹的術士不要再聽信了。這是我報答你對我的數晚共度良宵之愛。”說完就給了他白金三兩，潘拿到錢後踉踉跄跄地回去了。親友看到他那模樣，沒有不捂著嘴巴笑的。 悖入悖出一 冒起宗說：我每次看到那些權貴之人，暴發戶之後代，都是些不肖子孫，YIN蕩肆意妄為，有的人人還沒死，但財產已經變賣給他人，有的人是屍骨未寒，家就已經分裂了。前面的人一寸一分的積累，後面的人用之如泥沙。那些不肖之人又大多很聰明，這是為什麼呢?原來是那些人原先逞著威風用小聰明把別人逼到牢獄之中才積累起來的財富，剛開始害別人，後來也被人害，所以說啊，來的不明白，去的也是如此。 悖入悖出二 越中潘小橋憑借著不義起家，買了很多田地，自誇是豪傑，對別人態度十分傲慢，經常讓別人難堪，生下一個孩子賭博喝酒，沒過多少時間，就破產了。 不恤人力 學士錢福家本來就很有錢，回鄉經營府第，有一個人不服勞役，將要懲治他的時候，那人訴說：“我生病了啊，從前的時候黃提刑經營府第的時候，我就傷了腎，現在這府第已經變成廢墟了，都是一副破敗相，但我的腎痛卻還沒有辦法停止，也不是馬上死去，去，只是做勞役真的無力，哪裡敢為自己辯解啊。”學士覺得很慚愧，向他道了歉，感歎說啊，曾經那些有財力的人啊，現在都在哪裡呢?只是被後人作話柄了啊，如果能稍微留點余地，難道不受用無窮嗎? 赈務先例 上篇 善例 緒論 鬧饑荒的時候，等待救濟的百姓少的大概數萬，多的數十百萬，一瞬間能不能夠生存就決定了。有錢財的人能夠傾資助赈，沒有錢財的人設法勸別人捐赈，沒有比這更大的陰德啦!莫大經濟，古來有像李悝一樣的平價出米，耿壽昌的開常平糧倉，長孫平的義倉，朱文公的社倉都能夠把糧食借給饑荒中的百姓。其它的像汲長孺假裝诏書有令及時發粟，員半千勸縣令開糧倉，陳堯佐在杭州減價賣米，在壽州捐米作粥，以身作則起示范作用。范文正在浙江時，興營造來救濟百姓。張忠定做杭州知府，暫寬監禁。范純仁在慶州不等朝廷下旨就開倉發米，吳遵路在通州時易薪柴牧草來救濟百姓，富鄭公青州救濟饑餓的百姓。洪忠宣秀洲留粟。丁清惠用米換布，捐錢物品廣泛赈濟。他們都能夠為了赈災竭盡全力，保全無數的百姓的性命，所以他們都能夠芳名流傳永世不絕。e 救荒方法 明佥事林希元上疏說：救荒有兩個難處分別是——得人難，審戶難。有三便：極其貧窮的人就赈濟米，其次貧窮的便赈濟錢，略微貧窮的便赈貸。有六急：垂死的貧民急需喝粥，疾病的貧民急需醫藥，病好轉的貧民急需湯米，已經死了的貧民急需埋葬，被遺棄的孩子急需收養，輕重系獄的囚犯急需寬恤。有三權：借官錢來買賣米，興工勞作來助赈，借牛種來通變。有六禁：禁侵漁，禁偷竊，禁遏糴，禁抑價，禁宰牛，禁度僧。有三戒：戒遲緩，戒拘文，戒遣使。 查災 查災秒法一 宋蘇次參豐州赈濟，擔心給的不公平，就印了個冊子一本，用紙半張讓各家人書寫自己家人數幾個，大人幾個，小兒幾個請求米量多少，貼在各家門上，如果有弄虛作假的可以舉報並且論罪，這樣一來也方便了各官員檢查清點，又擔心請求米的人太分散，就定下了幾人為一隊，每隊都按照順序用旗子引領，比如卯時引第一隊領米，二時引第二隊領米，一直到辰巳時都用這個方法，這樣就一點也不復雜了，並且老幼婦女都能得到糧食。 查災妙法二 還是蘇次，他在安鄉縣上任的時候，剛好遇到大水，剛到就讓人在全縣的地形圖上上色，全澇的地方塗綠色，半澇的地方塗青色，沒有水的地方用黃色標注。這樣還不能給人看，又請來了鄉司來檢驗，這樣以後才請鄉人們挨個畫圖，又用青綠黃色分別畫圖，這樣的話參驗的人不檢查澇就可以知道了，分數催科赈濟，也根據這個分先後，他的方法相當簡要啊! 勸赈 解金勸赈 趙閱道，在越州任職，那年剛好收成不佳，趙公召集了越州的富民，勸導他們赈濟的好處和意義，也以身作則把自己的金腰帶獻出，於是布施的人紛紛而來，使全部十多萬人都能活著。 捐俸勸赈一 黃香當魏郡太守的時候，遇水災沒收成。於是自己拿出俸祿和所得的賞賜幫助那些貧困的人，於是那些富民們也拿出糧食借給荒民們，所以沒有人餓死，他的孩子瓊後來封了侯。 捐俸勸赈二 河南按察使張猛球做官清廉，遇到年荒，自己吃菜粥，感歎說“百姓饑餓，我應當和百姓共苦，怎麼忍心自己吃得好呢?”於是拿出了自己的俸祿和夫人的衣服首飾換成米來赈災，於是富民們也爭相赈災，所以當地的人都能活下來。他的五個兒子都登科了。 捐俸勸赈三 趙壹當平原太守時，有很多盜賊出沒，於是和其他郡一起去追捕，拿下了他們的渠帥，其余的都赦免了。青州鬧蝗災，入侵了平原鬧饑荒，於是他拿出自己的俸祿赈災，也勸富民們拿出谷物救災，存活下來的人數以萬計，後來做官到太傅，封侯世爵。 推俸作則 張綸任職江淮制置發運副使時，看到漕運士兵凍死餓死的人很多，他感歎說“這是官府的過錯，這不能夠體現國君的仁慈啊。”拿出自己的俸錢，購買了上千件棉襖，給那些沒有能力自保的人穿。 勸捐發籴 韓魏公琦，擔任益州的路安撫時，正巧遇到饑荒，百姓沒有辦法救濟，魏公就勸別人捐，開糧倉發米，做種種救濟。百姓以此而存活下來的有一百九十多萬。到了鎮守河北時，又遇到了饑荒，他勸人赈災救濟災民如同之前一樣，七百多萬的人活了下來，這好的政風惠及百姓，政績突出，用心收服叛兵，子孫世代都很顯赫。 乞赈 上疏乞赈一 昆山的徐在川是刑部公申的兒子，擅長文學方面。虔山的嚴文靖就邀請他做了西賓(對家塾教師或者幕友的敬稱)先是倭寇猖獗，凡是江浙臨海的地區，都被兵焚燒了，民不聊生。等到嘉靖三十四年乙卯，蘇松四郡都是荒年，流落的百姓滿大街都是，撫藩大臣，因為當時正在用兵，沒有敢上書。但嚴公剛好因為宮詹在家，徐在川就勸他為百姓請命，公猶豫不決，徐在川就代替他寫了上疏的草稿，滔滔不絕的數千字，感情真摯，在川向嚴公哀求，嚴公想由占卜來決定，在川就焚香祈求上天，一定要赈濟。又秘密地贈送了占卜者黃金，占卜出來是升遷的卦象，上天也很高興認為是大吉，因為這疏表一傳達，不只是數萬百姓受到福祉，而且俸祿地位也會到高層。嚴公非常高興，毅然上疏，果然被允諾了。把江南全省的賦稅全部免除，已經收入糧倉的糧食，都讓百姓按照數量領回去，百姓歡樂的聲音淹沒了大街小巷。沒過多久，嚴公就被召見，後來做到了宰相位。徐在川後來做了交河縣令，政績顯赫，長子應聘為太僕公。五個孩子樹谷、炯、樹敏、樹屏、駿都中了進士，時稱五子登科。最小在翰林，諸孫中當官的十分多，科舉中的名字非常多啊。 上疏乞赈二 萬歷年間，秀水的姚思仁巡按山東河南等地，嚴刑拷打死了很多人，一天他的魂被攝到了陰界，群鬼向他索命，冥王也诘問他，姚回答說：“我只是替天子在執法啊!”冥王說“法律定罪，但也要有憐憫悲恸之心，你的心刻薄惡毒，群鬼裡沒有罪的，有罪輕不應當處死的，你一律都打死，輕視人命還有什麼辯解的?”於是被判到地獄，馬上就有惡鬼擒拿他，姚又上禀說“我是有罪，但是前面兩個省鬧饑荒，我上疏乞請赈災，讓很多人活下來了，難道不能相抵消嗎?”冥王又檢查了本子，說：“這是你的幕客賀燦然特意寫的疏稿，力勸你上疏的。已經注明他中年就會大富大貴，你原來是沒有這心的，怎麼可以冒認呢。”姚說：“稿子雖然是賀寫的，但是我上疏的，難道不能分我一半嗎?”冥王笑了，按照他說的放他回陽間，於是又活過來了。賀燦然也是秀水人，四十歲成了進士，做官到禮部尚書。由此啊，人一生當中就是擔心沒做什麼好事，如果有好的功德，冥府都會允許你自己陳述。看姚某僥幸遇到了這樣的事，不然的話墮入地獄再變成牲畜，難免讓人感歎，活著的時候是巡按，死了卻成為異類了，難道不悲哀嗎? 乞貸耕具 王僕射當初是谯幕時，因為要考查逃田，看到年荒，流亡的人有數千家。於是就力圖謀劃將他們安頓，上疏論列乞貸一些耕具牛種，朝廷都滿足他了。一天晚上，在蒙城驿站，夢到空中有紫绶象簡的人，把一個綠衣童子送給他說“你本來沒有子嗣，上帝嘉獎你的深深愛民心，特意派來一個當宰相的兒子。”後來果然生了一個男孩，做官到宰相位。 發赈 權宜發赈一 漢韓韶為嬴長，泰山賊相互告誡不入嬴界，其它縣多被寇，那裡的人廢棄了農耕，大多流落到了縣界內，乞求衣服糧食的有很多人，韓韶就打開倉庫赈濟他們。所在的糧倉救助了一萬多人。主事的人爭著和他說這是不可行的，韓韶說：“長活溝壑之人，如果以此獲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太守知道了韓韶的名德，竟然沒有罰他的罪，百姓專門為他建了碑來歌頌他。 權宜發赈二 後魏的李元忠是光州的刺史，當時州內因為鬧災糧食歉收，人都是一臉菜色。元忠上表請求赈災，借貸糧食。到了秋季收取賦稅，被報聽用萬石，元忠認為萬石給人的話合計一家不過升斗的米，徒有虛名，不能真正救濟到實處，於是拿出了十五萬石赈濟，事情做好了以後再上表自陳，朝廷還嘉獎了他。 權宜發赈三 范純仁任職慶州時，路上都是餓死的人，官府沒有糧食來赈濟。范公想要發常平貯藏的米麥來赈災，州郡的官員都不想這麼做，他們說：“常平擅自支出，獲罪不能赦免的啊!”范公說：“環慶這一路生靈都托付給了我，我怎麼能坐著看他們死而不管呢。”眾人都說：“那也要上奏得到允許才可以啊。”范公說：“人七天不吃飯就會死，怎麼能等待呢?你們都不要干預了，我自己一個人獲罪就行了。”有人毀謗他救活的人不屬實，派人特意去捉拿他。當時是秋天莊稼成熟了，百姓自責說：“范公確實救活了我們啊，怎麼忍心因此連累范公呢!”萬名百姓因為敬重范公的德行，感激范公的恩惠，立刻連夜運輸糧食到常平，等到官吏到達時，常平的糧食已經沒有虧損了。有人問范忠宣說：擅自支出常平的糧食，是為了赈災，大家為什麼認為這不可以呢?潘麟長說：“沒有其他的，保官情重，所以不是坐視他人死不救，不是憎惡環慶的生靈，范獨攬罪名，但不想讓大家干預，堅定的決心死而無憾，就算死了百姓也不會被范公所連累。但後來常平糧食又輸送全了，感報真是快呀!就這一舉動就能想到，范公生平功業之多，他被天下的人都敬重的原因就可以明白了。” 權宜發赈四 王克敬任命江浙行省都事，鄱陽大饑荒，總管王都中開糧倉赈災，行省想要定他擅自開倉發糧的罪，王克敬說：“鄱陽距離這裡千裡，如果等待命令，百姓就要死了，這樣做是仁義，那我們卻要行不仁義嗎?”王都中因此免了罪。 權宜發赈五 江於九太守名恂在亳州辦公，地方上突然遇到了水災，上報災情後不等待批示就開糧倉出錢買面，親自尋找小舟，不畏風雨到鄉裡分散百姓，面餅讓無數的百姓都活了下來，兒子德量中了庚子榜眼，做官到侍御，做地方官的都要向他學習。 權宜發赈六 饑民危在旦夕時，不權宜從事，何時能夠造成救濟呢。之前汲黯假裝受到皇诏開倉赈災，范仲淹縱容百姓賽舟，范蕘夫來不及上報及時發常平所封的糧食，韓文預不等命令開支官軍的俸糧，都能夠便宜從事。一些地方官可以仿照他們的仁義來做事，這是天下蒼生的幸運啊。 工赈 興工代赈 皇佑二年，吳中發生大饑荒，餓死者的屍體遍布於道路。這時范仲淹主管浙西，調發國家倉庫糧食，募集民間所存的錢物來赈濟災民，救荒之術很是完備。吳中百姓喜歡比賽舟船，愛作佛事，范仲淹就鼓勵民間多舉辦賽事，太守每日出游宴飲於西湖上。自春天到夏天，城中居民大規模出游，盡情玩賞。又召集各寺院主持僧人，告谕他們說：“災荒年間民工工價最低廉，可以趁此時機大力興建土木工程。”於是各個寺院的修建工程都非常興盛。官府也翻修倉庫和官吏住捨，每天雇役一千多人。監察機關彈劾杭州長官不體恤荒政，嬉戲游樂而無節制，以及官府、私家興建房捨，傷耗民間財力。范仲淹於是自己草擬奏章，申述因為飲宴和興造房捨的緣由，是要調發有余的錢財，來救濟貧民。那些從事貿易、飲食行業的人，工匠、民夫，仰仗官府、私家養活的，每天大概可達幾萬人。救濟災荒的措施，沒有比這一做法更好的了。這一年兩浙路災區唯有杭州平安無事，百姓沒有流亡的，這都是范文正公的恩惠。饑荒年份打開司農寺糧倉的糧食赈濟災民，募集民間財力為地方興利，近年來已定為法令。這種措施，既赈救了饑荒，又趁荒年替民間興利，這些是先生的功績。 以工代赈一 明萬歷年間御史鐘化民救荒，命令各府州縣查勘該動的工作，比如修學修城，濬河築堤之類的。計工招募來興工作，每人每天給三升米，借用急需要開的工，來養空腹的大眾，公私兩利。 以工代赈二 金華張安仁積累了數千石谷糧，一年鬧饑荒，有人就勸他賣米，可以收獲高價，張說：“我難道是貪圖利息的人嗎?”有人勸他布施，張說：“我難道是貪圖名利的人嗎?”於是就拿出所有的積蓄，雇人修路一百八十裡，築堤防四十裡。鄉人爭著去受勞役，可以得到飯食工錢養活自己，並且也能夠養家，但路和堤又是百世的公利，自古行善的人，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後來張公壽命九十三，子孫科第不絕，這件事情富貴的人家最應該學。 以工代赈三 邵靈甫積累了數千石谷物，一年饑荒，有人勸他賣米，他說：“這是從中取利啊。”勸他赈災：“這是好名利。”於是做了又能幫助貧民，又能惠及將來後代的事情。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雇人修道路四十裡，來方便人們往來，清理河道八十多裡來灌溉良田，但是去打工的人，可以到距離自己近的地方勞作，於是饑民既免了來回奔波，水陸又方便了人們生活。邵公壽命九十多歲，子孫相繼登第。 以工代赈四 貧民沒有事情做，那麼衣服食物沒辦法得到。法網在所不計，所以盜賊蜂起，富家人先遭到荼毒，但餓死的人也喪命了，這樣的危害說也說不完。勸告那些富翁治塘修堰，饑餓的人可以得到食物，富貴的人也沒事，保富安貧的方法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平糶(糶：賣米) 勸民平糶 明宣德年間，山西河南鬧饑荒，命令於謙巡撫二省，於公到任後，立即在院門上立了塊木牌，一書求通民情，一書願聽利弊，二省的裡老都來迎接嚴公，公說：“我想要首次實行平糶的方法，你們眾位裡老可以用我的話勸那些富豪家，將所積累的糧食，除了本家人食用的以外，其余都要賣給饑民，如果有仗義的人，每石肯減去二錢到一百石以上的人，可以免他數年的差役，一二千石以上的人，可以上奏給他建坊旌表。有不願意的人，也不強迫他。如果奸民自己富有要利益，坐視饑民不給平糶，鄉裡人都可以上報，重罰不寬恕。凡是有借欠私債的，一律年豐收了還補。” 減價惠貧 宋哲宗元祐三年的冬天，頻繁的下雪，凍死了無數的人。呂公著是當時的宰相，每天和其他官員討論救濟的好方法，於是發官米官炭，派官分場賤賣來惠及貧民百姓，貧病的人每天給他吃藥喝粥，並且不定時的派官員去問病情，因此那些人都活下來了。 半價糶米 桐城大學士張英和張廷玉父子中堂，忠孝厚德，他們的前五世的祖先某公，仁慈好施，遇到饑荒年，在鄉裡把萬石米用半價賣，心裡還十分高興：“荒年的時候半價，豐年的時候全價，對我來說沒損失，但能夠有利於別人我心裡也很高興。”於是又捐出萬金，設粥鋪幫助貧民，這樣一共有三次，後來家裡沒有了多余的財富，將家裡的田產房屋衣物變賣，得到的銀子去買米來救濟饑餓的人，後來遇到了化齋的奇人指點他埋葬的好地方，子孫後來都一直很顯貴。 收米平糶 張詠任職益州，白天時曾經夢到拜訪紫府，真君下來接他，對他十分尊敬，然後請西門黃承事作揖，張益州坐黃承事的下面。夢醒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問左右的人，西門有黃承事這個人嗎?穿戴整齊後就到了，果然和夢中看到的人一樣，問他平生做了什麼陰德，黃承事說：“沒有別的，只是每年收成的時候，隨意出錢收米，等到來年新陳未接的時候，賣米給百姓，一點也不漲價。”張公感歎說：“這確實應該位居我上啊。”派兩個官吏扶著他叩拜，可見每年平價賣米重於神啊! 出廪平糶 陳天福茶陵人，凶年時，開米倉平價賣米，貧窮不能買的人就把米送他，沒有米就給他飯，沒有飯就給他錢，鄉裡人都很稱贊他的德行。一天有一個道人用錢買米，天福施捨他米後，把錢歸還了道人。道人在牆壁上題了首詩：“遠近都稱贊陳長者，典錢糶米來施捨，他年貴子共蘭孫，平步玉堂與金馬。”陳後來成為巨富，起了一個財濟倉，平價賣米幫助他人，生了三個兒子都登第了。 疏通米糧 宋熙甯中趙抃任職越州時，兩浙鬧旱蝗災，米價高漲，各州都在道路上貼榜，禁止人增加米價，人大多都餓死了。唯獨趙抃把榜貼在各個地方的轉接口，讓有米的人即使高價都會買，於是各州的米商都趕到這裡，米價就更便宜了，百姓都沒有餓死的。 施粥 設廠施粥 祝染是延平人，性情極為慈祥，見人有急難，每次都竭盡全力周濟。遇到饑荒年，捐錢設地施粥，讓很多人活了下來，晚年生了一個兒子十分聰明，參加科舉考試的那天，有鄰居夢到報狀元的人，敲鑼打鼓，手拿著大旗子，上面寫著：“濟急之報。”等到揭榜的那天，果然是祝染的兒子中了狀元! 出米施粥 宋朝的陳堯佐任職壽州，那年饑荒，公自己拿出米做成粥給饑餓的人食用，吏民因為公的緣故，都爭著拿出米來，因此讓數萬人活了下來，公說：“我難道是把這個當做自己的私惠嗎，是以身作則，如果我不這麼做，別人也不樂意跟從啊。”後來以太子太師做官，壽命八十二歲。 捐米施粥一 杭州薦橋仇鳴盛六十歲了沒有孩子，辛未年鬧饑荒，自己捐了糧食施粥用米五十石，後來連生了三個兒子，壽命到八十五歲。 捐米施粥二 蘇州虹橋寡婦崔施氏因為哭兒子哭的兩只眼睛看不見了，丙子年的時候，又是捐又是施粥散米二十四石。一天早上，念觀世音菩薩聖號時，忽然看到觀世音大士法身出現在雲端，兩只眼睛恢復了視力!壽命到七十九歲十分健康。 捐米施粥三 蘇城長洲學前馬鶴林，辛未年曾經助粥米十六石，後來三天前往淮安，住在湖嘴子蔣家飯店，到了半夜肚子疼下樓方便，忽然聽到轟然一聲，樓上牆倒了，眾人都拿著蠟燭前往查看，馬原先的臥床已經被壓碎了，馬從此以後一心力善，享壽八十二歲，子孫滿堂。 收容 收容災民一 富弼任職青州，當時河朔大水，饑民流入境內，公勸百姓拿出粟加上官府的糧食十多萬斛，隨處赈濟，赈濟那些饑餓的人，又獲得公私房捨十多萬處，讓流民分散居住，以方便他們用柴用水，飲食醫藥全部都具備，山林池塘水澤有利於老百姓生活出產的，都任由流民自行獲取，下令不得禁止，這樣全部活下來了五十多萬人。皇上聽說了這件事，派使者勞煩富弼，拜其為禮部侍郎，做官到宰相位，封鄭國公，壽命八十，谥號文忠。 收容災民二 滕元發任職郓州，聽說淮南京東大饑荒，想到逃荒來的人，流民會聚集起來會引發瘟疫，於是預先騰出城外的各處空地，勸富家人一起出力為席室，一共二千五百間，飲食器具都具備旅居在這裡如同回家一樣，並且把募捐的米按照每家幾口人計算給予，活下來了五萬多人，後來他做官到大學士，子孫科第不絕。 災民病院 趙抃任職越州，當時鬧饑荒，多方救濟，等到春天，人多病疫，於是開作坊治理疾病，招募誠實僧人分散在各個作坊，早晚查看病人的醫藥飲食，不耽誤病情，因此人們都得以活了下來。 育嬰 勸收災嬰一 宋劉彝為政多善，任職虔州時，剛好遇到江西饑荒歉收，很多人在路上丟棄了嬰兒，六彝在四通八達的路上貼公告，召人來收養棄嬰，每天可以有很多好處倉米二升，每月一次抱到辦理公務的地方看視，又把這個政策推行到縣鎮，佃民認為二升米有利可圖，都來收養，所以這個地方生下孩子沒有夭折的。 勸收災嬰二 棄夢得說：“我在許昌時，有一年發大水，浮屍無數，上奏發常平的粟來赈濟十多萬人。只是遺棄的孩子沒辦法救。偶然問起手下人，沒有孩子的人為什麼不收養呢?回答說：‘希望要孩子的人是有，但是擔心收成好了，或者孩子長大了，親生父母又來認領。’於是我就設法，但是因為災害，遺棄小兒的，以後父母不得再認領回去，當他丟棄孩子的時候，恩義已經斷絕。收養的人恩情更重。於是發了數千張空券，印給內外之人，凡是收養的人，只要在券上寫明孩子從哪裡來，稍微記載下。然後按照時間數，收養多的人有賞，而且分他常平的多余糧食，幫助貧窮的人，事後數了下券總共有三千八百人。這是當官者應該知道的啊。”又說：“兵荒馬亂的時候，有潛伏躲藏在樹林中的人，多因為孩子的啼哭聲，被人發現躲藏的地方從而被害，所以那些躲避盜賊的人，都率先把嬰兒丟棄不顧，有教用棉球放在嬰兒口中，稍微充滿他的嘴巴但又不堵住呼吸，再加上點甘草末，用一定的水浸沒，讓嬰兒在口中咀嚼這個，自然就不會啼哭了，綿軟也不傷嘴巴，把這個方法貼在道路上。已酉年冬，有盜賊從江西侵犯饒信，居民躲避盜賊逃離，嬰兒全部都活了下來。到了太平豐年也有棄嬰的情況，貧困的家庭負擔不起孩子的，多把嬰兒丟在路旁，有人厭惡兒女累贅，狠心丟棄在路上，甚至有偷偷分娩的嬰兒被溺水在臉盆中，這就更加的殘忍狠毒了!” 收養災嬰一 黃震提舉常平倉，剛開始常平有慈幼局，為因貧困而丟棄的嬰兒設立的，時間久了就名存實亡了，黃震說：收養丟棄的嬰兒還不如先想辦法讓人不丟棄嬰兒，於是增改舊法，凡是當分娩的貧窮人可以讓裡胥請求官方幫助撫養，丟棄的嬰兒允許他人收養，官出粟米糧食，所以收養回家的全都活了下來。 宋史食貨志振恤條記載孤貧小兒可以教育的，讓他們去讀小學聽課，他們的衣服從常平投子錢內給造，遺棄的小兒讓人用母乳喂養，讓宮館寺院養為行童。宋朝的幼幼之道規則周密，黃文潔更為其斟酌規定，更加的周密詳細了。 收養災嬰二 明朝的於忠蕭謙巡撫山西河南，勸百姓說：“如果有被遺棄的子女，裡老可以立即上報到州縣，讓官員設法收養，等到年齡大了就找他的親生母親歸還。如果鄉裡有賢良的人能夠收養四五個人，官方就犒勞他羊酒，賞給他匾額，收養十口以上的，就加絲緞，免去他的終身差役，收養二十口以上的，冠帶榮身。”一時之間，富民們樂於收養，尚義者十分多。 收養災嬰三 明朝的嘉靖十年，奏准陝西災傷太重，遺棄的子女州縣官設法收養，如果百姓家有能夠收養的，收養二十口以上就給予冠帶。 收養災嬰四 明文宗太和六年，诏曰：“天下有年長者死去的，所留下的孤兒尚且在襁褓中的，不能夠自己養活自己，一定會夭折。長吏讓些孤兒的近親收養他，官方會提供兩個月的糧食，也都都數開奏。” 助赈 賣田赈濟 宋眉山蘇仲杲輕財好施，每救人之急。正好遇到凶年，就賣田赈濟，到了秋天豐收了，熟人來償還糧食，多的也不會接受，祖上的產業都已經用完了，但也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後悔。一個奇人曾說：“我有兩個地方，一個富一個貴，任您挑選。”仲杲說：“我希望子孫讀書不願意富貴。”於是一同前往眉山，指示他地方後，命人取來一盞燈在地上點燃，遇到風不吹滅，仲杲就用來埋葬母親。後來生了個兒子洵，孫轼轍，名顯天下，做官做到尚書。 鬻產行赈 唐蕭復是太子僕射，廣德中連年不豐收，所以谷物價格高漲。蕭家貧寒，將議售一處祖傳別墅來赈災救濟百姓。當時的宰相王缙聽說了那處別墅具有林泉之美，派人致辭如果把這處別墅無償贈送給他，他將會在朝廷上許以重官。蕭復回應說：“我家貧寒，這是用來拯救那些孤孀幼兒罷了，如果為了求得美差，讓那些沒辦法生存的人凍死餓死，這不是我的本心啊!” 毀家助赈 元代的張養浩是陝西邢台中丞，當時關中大旱，饑民相食，張公拜命之日就立刻散其家之所有，給那些貧困的鄰裡。路上遇到饑餓的人就幫助他，遇到死去的人就幫他埋葬。到任官職的六月期間，都沒有在家裡住過一天，只睡在辦公的地方。晚上就向上天祈禱，白天就出門赈濟，每天都不敢怠慢。 售屋助赈 蘇城桃花塢的潘敦仁，生病多年，躺在床上等死。自己想著自己死後要錢沒用，不如早點幫助他人。當時正好遇到辛未年大荒，賣掉了八間房子，施捨粥給饑民把六十石米都捐掉了，忽然有個神人說能夠治他的疾病，診斷後立即開了一個藥方，服用後病就真的痊愈了。 助赈度親 蘇城南濠的李文壁父親去世了，於是他經常請僧道設齋壇，祈禱神佛。一天晚上父神憑孫女福全，對文壁說：“我在世的時候，你也很孝順我，現在在這荒年，有這些錢財為何不施濟給饑餓貧困的人呢?現在只是邀請酒肉僧道禮經拜忏對我一點兒好處都沒的。如果肯施濟災民比經忏有用多了!”文壁覺得很驚奇於是照做了。第二天就施濟饑餓的人，每人給一百二十文錢，一共花了七百多千文，他的父神又憑福全，對文壁說：“你可以說是大孝了，冥府已經加增福壽了，我也往生富貴人家去啦。” 減食施赈一 漢朝的伏湛是平原守，當時境內大荒，伏湛對妻子說：“百姓困苦到了極點啦，怎麼能自己獨自享福呢。”於是和百姓一起吃清齋，吃粗糧，不食肉，把自己的俸祿都拿來分給鄉裡人，鄉裡人都活了下來，後來他做官到司徒，封侯子隆，為光祿勳，孫輩曾孫輩都很顯貴。 減食施赈二 東吳的駱統八歲回會稽的時候，遇到饑荒，鄉裡人和遠方客人有困難的，駱統都為了幫助他們自己吃的少，他的姐姐仁愛有加，屢次問他這樣做的原因，他說：“士大夫，糟糠不足，我怎麼忍心自己吃飽呢?”姐姐說：“原來是這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而自己這麼苦呢。”於是把自己的積蓄都給了駱統，又把這事告訴了母親，母親也認為駱統這樣做很有賢德，於是也施濟了他人。從這以後，他就名聲顯赫了。 減食施赈三 趙汝愚在路上看到生病的人，就一定會好心照顧，親自為病人煮藥，有一年鬧饑荒，每天早晚帶著家人減少飲食的一半，用來赈濟給那些饑餓的人。 減食施赈四 李廷美的妻子徐氏，有德行，家裡很貧窮，遇到荒年，自己想到會有一部分人因此餓死，於是命令家裡的煮婦每天算著日子煮飯，用米若干。多的就煮成粥，鄰人有饑餓的過來就給他分粥，她說：“我每天三餐粥，足夠填飽自己的肚子了，而且能用多的來赈濟他人，這圓遠遠勝過自己吃飯獨飽啊!” 減食施赈五 齊國的劉善明是平原人，元嘉末，青州鬧饑荒，出現了人吃人的行為，善明家有積累的粟，自己喝粥，打開糧倉用來救濟鄉裡人。很多的人都得到了救濟，百姓稱呼他們家是“續命田”。 減食施赈六 天啟時，祥符縣的車夫金芳，貧而好施，遇到荒年，自己吃糠，吃豆渣，看到饑餓挨凍殘疾的人，一定施捨一二文，每天推著車得到的錢隨路就分了，空囊而歸。有時候遇到雨雪天不能出門，常常自己挨餓，一兩天不吃也不抱怨。六十四歲的時候，遇到了無心昌老，贈給他丹藥，吞下後白發又變黑了，掉落的牙齒又重新生長了，鄉裡人都覺得很奇怪，後來又遇到了昌老，跟著他走了，不知道最後去了哪裡。 忍饑救人 天啟時桐柏道觀的道士趙紫霞，遇到收成歉收，將錢米衣物全部施捨給山下貧苦的老幼殘疾，自己絕食，挖掘些根樹皮應付饑餓，最終導致自己生病而死，舉起棺材十分地輕，打開一看只有一件破衣服一雙草鞋，屍體已經脫離走了。 儲金救荒 徐孝祥隱居在吳江，家裡十分貧寒，忽然在家裡的後院樹下得到了一甕白金，急忙掩蓋了它，沒有人知道。後來二十多年，剛好遇到荒年，孝祥說：“這個東西該拿出來啦。”於是打開了甕，每天取一些買米來幫助貧窮的人，讓無數的人都活了下來，用到銀子全沒了為止。後來兒子純夫入了翰林。 下編 惡例 匿災不報一 唐大歷二年，久下不停的秋雨毀壞了莊稼，渭南縣令劉澡只有他說縣裡的秧苗沒有損失，上頭的人覺得很疑惑，派御史朱毅前去查視，實際上損失了三千多頃，上頭感歎說：“縣令是百姓的官，沒有損失尚且應該說損失，竟然這樣的怠慢無視百姓的生命!” 於是立刻把他貶谪為南浦尉，在路上他就死了。 匿災不報二 元至正三年秋，興國路永興縣雷打死了糧房貼書尹章，當時剛好遇到大旱，有紅色的字寫在他背上：“有旱卻說無旱，無災卻說有災，不急著消滅頭目，先雷打這庭前的小吏。” 遏赈滅家 湻熙間林機是給事官，他的妻子是王少卿的侄女，有一天，她在母家早晨起來就哭些說：“林氏滅啦。”叔叔問她原因，她說：“剛才做夢夢到朱衣人，拿著天符到了說：‘林機論事害民下诏滅其家’天符仿佛還在我眼前啊!”叔叔安慰她說只是夢而已不用擔心，不要太過傷心了。早飯過後，送侄女回林家，問林機近日所奏何事。林機回答說：“蜀郡鬧饑荒，奏請撥米十萬石來赈災，皇上允許了，我因為米的數量太多了，蜀道難走，於是就封還诏書，請求查實了再給米。”皇上告訴宰相說：“蜀郡來往萬裡，如果等到再報就來不及了，暫時先給他們一半。這就是近日的奏章。”王聽後愕然，沒過多久，林機就病死了，兩個兒子相繼死亡，立近親的孩子為子嗣也死了。 遏赈慘報 從前的唐中書令楊再思死了，管理每天飲食的膳夫也死了，一同到了冥界，冥司看到再思，命令拿來善惡簿來驗證，吏唱著說：“如意年突厥人占領瀛、檀等州，再思想先邀功，疏通水道淹沒了州郡萬余人。大足元年，鬧洪災，再思不能開糧倉赈災，想辦法救災，反而疏通鄰近州郡，淹沒居民，百姓流離失所，餓死了數萬人，這樣的罪惡應當入無間地獄。生受水族。”唱完又問膳夫活著時候的善惡，吏說：“曾經在水邊救過一個你溺水的人，延長壽命一紀，應當放回去。”膳夫醒來後把看到的聽到的告訴了他人，中宗召問他，然後命人把這列在中書廳上，讓後人警戒，凡是地方長官都應該知道。 浮冒吞赈 山左李皋言以知縣身份前往江蘇奉旨到山陽縣查赈災情況，到了就到處走訪村捨，審查核實，發現有很多虛報、侵吞牟利的現象，將據實通禀，書稿也已經寫好。山陽的縣令王伸漢感到十分害怕，派守門人包祥用多金收買李大人的僕人——李祥、顧祥和馬陸等勸說他家主人，並且許諾重金賄賂，李大人堅決不接受，事情十分緊急，王伸漢忽然對包祥說：“這事希望你們一定要幫助我解決渡過難關啊，隨你們怎麼做都行!”包祥於是就和李祥等人一起秘密商量，在茶中放入砒霜，夜深時讓李大人喝下，李大人毒發顛僕狂吼還沒馬上死，李祥等人又用腰帶扣住他的脖子掛在床上，假裝是上吊自殺死的。於是就真的死了。淮安守王毂，本就是個貪婪殘酷的官吏，有王老虎的稱號，起先因為赈災的事情得到了王伸漢的重金，認定就是自殺身亡的，驗報都寫的很清楚，就把屍體送回李家，家人也沒有起疑的。數月後，李大人的同學荊翁，是個老諸生。一天在郊外時，看到李大人隨儀衛侍從導引前來，就憑附到李家，呼喚家人具體說出了受害的情況，並且說：“已經得請於上帝，憐憫他的清正強直死於民事，授予棲霞城隍神。”家人痛哭，打開棺材一看，七竅流血的痕跡都還可以辨認，於是李大人的叔叔士璜上報京師，於是皇上也聽說了這件事，將王毂和王伸漢等人都綁起來送到了軍機處，讓刑部嚴加拷問。起先王伸漢堅決不承認，一天疲倦到了極點忽然乞求茶飲，命左右的人給他，伸漢拿著茶杯等著眼睛很長時間，終於說出了實情，王毂也承認了。獄吏一一上報給皇上。李祥被發往李皋言墓前凌遲處死，其余的都在人眾聚集的鬧市，處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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