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御制勸善要言序
順治十二年,世祖章皇帝御制勸善要言序。
朕惟天道至善,即以其善賦之下民。故人之生無有不善,其或有不善者,皆因內蔽於私欲,外染於污習。至不能守其初心,遂悖乎天矣。因人之存心行事不同,是以上天鑒察,降以災祥。降祥者,故以顯佑善人。其不得已而降災者,亦以明戒下民,使之改過而遷於善也。從來報應昭昭不爽,讵不可畏哉!古人原天垂訓以教天下,正論嘉言,不一而足。但文之深者,或不易通,言之簡者,又不能盡朕,躬承天命,撫育萬方深念。上之教世,勸勉為先。人之立身,為善最樂。故取諸書之要者輯為一編,名曰《勸善要言》。語不欲文,期於明理;詞不厭詳,期於曉眾。欲使賢愚同喻,大小共知。讀此書者當深思其義,體之於身,省之於心。善者則益當加勉而進於良,以求吉慶。其或無知而誤染於不善者,尤當速改而歸於無過,以免災戾。庶不負上天好生之心。而朕殷殷教化之意,亦不虛矣。凡我人民其敬勉之哉!
2、雍正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世宗憲皇帝上谕
民間借貸一事,所以通彼此之有無,濟一時之緩急,意本善也。乃有貪利營私之徒,往往乘之匮乏,勒索重利。如借貸米谷,則不但加三起息,竟有加五,或多則加倍者。小民偶爾窘迫,止顧目前,及禾稼登場,終歲辛苦之所獲,不能復為己有。雖豐稔之歲,僅足供償債之需。一遇歉收之年,則束手無策,必至息上加息,累年不能楚結,且遺累於子孫。而挾赀射利,乘急多取者,視為固然,全無矜憐憫惜之意。貪饕為性,澆薄成風,此亦人心世道之患也。夫緩急人所時有,周禮三物六行,孝友睦姻,而繼以任恤。蓋州裡族黨,有急則相倚任,有困則相赈恤,此鄉鄰風俗之美,王化所先。而其人以仁厚居心,亦所以長享福澤於弗替,此即仰邀天地神明賜佑休征之根本也。從來窮通貧富,境遇不常。幸而富厚有余,是天之待我獨厚,則當思濟人利物,恤災扶困,以廣行善事,仰答天恩。若以天之厚我者,特以為剝削貧人之具,不但上天鑒臨,必加譴責,即返之於心亦忍為之乎?凡屬貪鄙之人,利令智昏,以為如此可以致富,獨不思貧富有一定之數,善惡有不爽之報。假令為富不仁者,皆得擁厚赀以長子孫,則樂善好施者必至匮乏終身矣。自古迄今,有此天理乎?嘗見不義之財得之若易,乃享受未久,或耗於意外之災患,或敗於不肖之後人。是知刻薄之行,損人適以自損;仁厚之風,利人還以自利也。此種盤算薄惡之俗,若不曉谕化導,遽以官法繩之,又恐轉阻貧民借貸之路。故特將天道循環之理,委曲開導,啟其良心,挽其敝俗。凡有借貸銀錢米谷者,二分三分起息者尚屬情理可行,若太多則成為富不仁矣。若地方有司將天理人心,時時訓谕,以化其殘忍刻薄之習。倘勸導既久,而下愚頑惡之性不肯改移,尚有重利盤放者,則訪確一二人,加以懲治,以儆其余。如此庶惡習可以轉移,貪風可以止息矣。如有無賴之徒,因朕此次勸導之訓谕,或借端圖賴,或生事強借,以加害良善溫飽之家者,尤當加以重懲,不可寬貸。此全賴地方有司奉行勸道之公,當勤誠也。
3、乾隆五年十一月初四日奉上谕
從來為治之道,不外教養兩端。然衣食足而禮興,故論治者往往先養後教。朕御極以來,日為斯民籌衣食之源,水旱之備。所期薄海烝民,蓋藏充裕,俯仰有資,以為施教之地。而解愠阜財之效,尚未克副朕懷。第思維皇降衷,有物有則衣食以養其形,教化以復其性,二者相成而不相妨,不容偏廢。正如為學之道,知先行後。然知行並進,非劃然兩時,判然兩事。又安得調養之道未裕,遂可置教化為緩圖也。今學校遍天下,山陬海箧之人無不挾詩書而游庠序。顧學徒以文藝弋科名,官司以課試為職業,於學問根本、切實用功所在,概未暇及。司牧者盡心於簿書筐箧,或進諸生而講文藝。則以為作養人材,振興文教,其於闾閻小民,則謂是蚩蚩者,不足興教化。平時不加訓迪,及陷於罪則執法以繩之,無怪乎習俗之不淳,而诟淬澆漓之不能禁止也。朱子雲:“聖人教人大概只說孝悌忠信,日用常行底話。人能就上面做將去,則心之放者自收,性之昏者自著。”此言深探立教之本源,至為切實。蓋心性雖民之秉彝,而心為物誘則放,性為欲累則昏。存心養性,非知道者不足與議矣。夫事親從兄,則家庭日用,人人共由;孩提知愛,少長知敬,又人人共具。不待勉強為之,堯舜之道不外乎是。即如得一食,必先以食父母;得一衣,必先以衣父母,此即是孝,能推是心,而凡所以順其親者無不至,則為孝子。父之齒隨行,兄之齒雁行,此即是悌。能推是心而凡所以敬其長者無不至,則為悌弟。一人如此,人人從而效焉。一家如此,一鄉從而效焉,則為善俗。孟子曰:“人倫明於上,小民親於下。”又曰:“人人親其親,長其長,而天下平。”由是道也,惟在上者不為之提撕警覺,則習而不察,而一時之明,不勝夫習之漸染。童昏锢蔽,日入於禽獸而不自知,任君師之責者,奚忍不亟為之申重而切谕之也。我聖祖仁皇帝頒聖谕以教士民,首崇孝悌。皇考世宗憲皇帝衍為廣訓,往復周詳,已無遺蘊。但朔望宣講只數具文,口耳傳述,未能領會。不知國家教人,字字要人躬行實踐,樸實做去。人倫日用正是聖賢學問至切要處。堯舜之世,比戶可封,只是能盡孝悌。放僻邪侈,觸蹈法網,只為不知孝悌。記曰:將為善,思贻父母令名必果;將為不善,思贻父母惡名必不果。誠能如此存心,豈復有縱欲妄行之事?茍不從此處切實做起,誦讀詩書,高談性命,直謂之不學可耳。凡有牧民課士之責者,隨時隨事,切實訓誨。有一事之近於孝悌,則從而獎勸之。有一事之近於不孝不悌,則從而懲戒之。平時則為之開導,遇事則為之剖析,如此則親切而易入,將見父诏兄勉,日積月累,天良勃發。率其良知良能,以充孝悌之實,藹然有思,秩然有義。豫順積於家庭,太和翔於宇宙。親遜成風,必於此始。凡吾赤子其敬諸,凡司牧其敬奉諸!
4、《太上感應篇圖說》原序(王繼文)
世祖章皇帝,本上天好生之心,廣善與人同之願,博采舊文,獨標新義,名曰《勸善要言》。而《太上感應篇》則在摘取中者也,冠以御制,照耀簡端。大哉王言!真若星漢經天,江河沛地矣。迨我皇上繼統承庥,尊孔孟之書,闡《六經》之旨,纂《通鑒》,行《孝經》,布告臣民,頒行中外,猗與盛哉!仰見淵源聖學,先後一揆。大一代同文之治,廣千古心法之傳。不惟海內黎元,戶誦詩書,家修孝悌。即日出月入之鄉,鳥音卉服之倫,莫不輸誠慕義,服教畏神。熙熙然,皥皥然,直與虞夏商周共臻上理,而豈漢唐宋明所可仿佛萬一也哉!余叨沐皇恩,兩撫滇境。一切農桑學校,無不諄諄勸勉。每逢朔望,督率僚屬,宣揚聖谕,並令守令等官,一體講解。雖數年以來,邊圛漸谧,風俗漸醇。而夙夜匪懈之心,余則何敢斯須或去也。甲戌夏五月,偶得《太上感應篇圖說》,翻閱數過,手不忍釋。其引經也,見訓典之足憑;其證史也,示法戒之可信;其徴事也,考往而知來;其繪圖也,因象而悟理。大而四端五典,紀綱法度,以至撙節愛養,動靜語默,無不包舉而無遺,推暨而罔外。現幽冥於尺楮,洩造化於毫端,其於世道人心非小補也。余仰體皇仁,推廣聖化,特捐薄俸,刊序刷頒。惟願讀是篇者,觸目警心,身體力行。毋曰彼蒼甚缈也,一事之公私,即為天地所式臨;毋曰爾室可欺也,一念之邪正,即為鬼神所指摘。但使日用倫常之際,為臣者竭忠盡於國,為子者敦孝敬於家,為士者守禮義於膠庠,為民者安耕鑿於闾井。化椎魯為文明,化戈矛為干羽。相與擊壤歌風,共嬉游於萬年有道之朝,是余之志也夫。
康熙三十三年歲次申戌仲夏月榖旦廣寧王繼文序
5、《太上感應篇圖說》原序(郝玉麟)
我朝列聖相承,紹天建極,錫厥庶民。六合之內,八方之外,風德濡化,丕應宣洽,罔不率俾。夫上之所好,民之表也。顧教思無窮,則《易》所謂正辭,《書》所謂皇極之敷言,作君作師,有不能已。而人臣承流布澤,綴附古訓,稽參演繹,於以宣上德,廣教化,殆庶幾焉。欽惟世祖章皇帝平定天下,安集群生,郅治維新,務以德化。其時蒸庶懷仁,性類循禮,喁喁如也。猶念遐迩殊地,運世異時,乃著為《勸善要言》,命詞臣翻譯成帙,冠以睿藻序文,煥揚宇內,昭茲來許。臣郝玉麟嘗伏誦聖制,博覽約取,於《太上感應篇》采錄為多。夫是篇荟萃群書,該括萬事。其指洪纖悉備,其辭颛蒙可曉。桴鼓影響之理,使人確然無疑。宋初李天錫表出於《道藏》,為之作傳,南宋鄭德源作贊,理宗嘗以禁錢百萬刊布。先儒真西山氏復序而行之,大聖闡揚,至教益顯。時雲南撫臣王繼文镂板流傳,王言垂於前,感應篇圖說系於後。展卷則尊信之心生,披圖則從違意決,誠治教之一助也。迨至聖祖仁皇帝,世宗憲皇帝,暨我皇上,所以覺世牖民,緝熙紹徽,後先一揆。是以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臣玉麟自奉命節制閩浙,仰承累朝正德厚生,一道同俗至意。凡農桑學校諸事,殚心經畫,數年來綱紀幸已舉張,吏民亦安條教。顧立政欲其勿壞,敷教要於振德。優而柔之,使自求之;厭而饫之,使自趣之。則撫臣王繼文《感應篇圖說》,實足以警覺人之心目。爰集善本,校雠增益,重付剞劂,以廣其傳。夫善惡感應,天之常也。苟為善而不期報,民之上也;即期報而為善,民之中也;若知有報而不能為善去惡,民之下也。而況以善為不足為,以惡為不必去者乎?凡茲士庶,幸生重熙累洽之時,沐漸仁摩義之澤,欽聖主之格命,佩太上之明訓,睹淑慝之肖形。其尚增美釋回,益自修潔,臻於粹精,以答教育,以儲福佑也哉!
乾隆三年歲次戊午仲冬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使總督福建浙江等處軍務兼理糧饷世襲騎都尉加七級記錄三十八次功加一等臣郝玉麟謹序。
6、舊序(楊志道)
古之出將入相,著偉績而膺繁祉者,非特才略茂也,必其仁心為質,勤勤懇懇之意,有以覃被於天下,而後有以感召乎彼蒼。蓋嘗論天人,理數之間,捷若影響,無毫發爽。是故《易》《尚書》,聖人覺世牖民之書也,《易》言積善積惡,《書》言“惠迪吉,從逆凶”,一篇之中三致意焉。乃或者以感應之說,近於矯誣,且啟人僥幸。不知為善而即思獲福,改過而出於畏罪,誠非聖人之心。聳之以福,怵之以罪,以堅其為善改過之念,則正聖人覺世牖民之善術也。故余嘗謂《太上感應篇》與《易》《尚書》相表裡,不可不心解而力行之也者。
節制處金開府黃公,敭歷戎阃,垂四十年。戢兵綏民,功烈卓卓可紀,而利物濟人,如散藥療疾、捐資育嬰諸善事,指不勝屈。生平笃信《感應篇》,一言一行,無不奉為規范。既更欲公之同好,於是博采古今善惡之報,著為證案,繪之圖像,系以詩章,刊刻流布,猗欤休哉!
公之立心,在乎覺世牖民,以為廣征博引,不啻六韬三略,三令五申也;論斷確鑿,不啻步伐止齊,刁斗森嚴也;繪之為圖,不啻山川形勢,聚米畫沙也;紀之以詩,不啻采薇六月,詠歌見志也。然公之一生所以覃被天下者,可於是書觇之。是以勳高望重,荷聖天子特達之知。鎖鑰之寄,而且康強逢吉,夢葉蘭熊,作善降祥,修德獲報。
公之感召彼蒼者,亦即於是書。決之《感應篇》可作《易》《尚書》讀,則是書作《易》《尚書》注解讀,奚不可哉?余忝師率之任,於公為同城,竊喜是書流布自栝蒼始,俾所部士民,鹹知心解而力行,以之為善而改過,即以之錫福而免罪。是尤公之大有造於栝也。用是不辭固陋,敬書數言於簡末,以見公之著偉績而膺繁祉者,其來有自,且以志余之私幸雲。乾隆二十年十月玉沙楊志道謹書。
7、舊序(雷仁育)
嘗曠觀於天人之理,其感應之機至不爽也。天有四時,莫大於春,雖溫肅遞嬗,而太和之氣運而日新;人有四德,莫大於仁,雖寬嚴互施,而秉懿之真流而不息。天也,人也,一而二,二而一也。故人心之淑慝,其感甚微,其應甚速。一念之祥和,在人為淬面盎背,在天則景星慶雲應之矣;一念之慘刻,在人為疾聲戾色,在天則淒風苦雨應之矣。《易傳》謂:“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禹谟》謂:“惠迪吉,從逆凶,惟影響”,皆昔之聖人洞達天人之旨,言雖互異,理固同揆也。栝蒼總鎮大人黃公,德宗性善,學究天人。公之太翁穎公大人,曾於趨庭之日,授以感應真言,世德淵源,其來已久。公自弱冠登鄉薦,成進士,第射策金門,侍衛殿陛,歷任西江巴蜀,自江南河協陛升任金處總鎮。數十年間,所閱雖殊,笃志好善,久而愈純。日以感應秘訓為兢兢,居恆軍政稍暇,采輯古今事跡,足與經旨相發明者,配注作傳,至數千言。蓋本其平日身體力行,天人協應,歷歷不爽者,現身說法,欲使萬類同臻善域,普天鹹跻休徵,以沐浴乎春風膏雨,鼓歌於光天化日者也。《詩》有之:“孝子不匮,永錫爾類。”惟公有焉。乙亥春輯其傳注,欲公同志,寄育點次付梓焉。事既竣,爰拜手為之序。宣陽舊令汾湄雷仁育書於蓮城山屋
8、黃正元原序
我世祖章皇帝,乘乾建極,統御萬邦,轸念下民。智愚不同秉,觀感有淺深。爰體彼蒼好生之心,廣善與人同之量。博采群書,垂為教法,名曰《勸善要言》。而於《感應篇》中摘取尤多,親灑宸翰,尡耀簡端。至哉!聖人之心,如天之無不覆,地之無不載。凡屬血氣之倫,固已展卷思興,聞風向化矣!迨至聖祖仁皇帝,世宗憲皇帝,暨我皇上,聖聖相承,心源合撰。凡所以覺世牖民者,時勤睿慮,疊沛恩綸。至德之感孚,淪肌浃髓。扶杖而觀者,感激涕泣。鹹仰聖天子推誠布赤,超堯舜而邁百王,非漢唐宋明粉飾虛文,可得仿佛其萬一也。正元海疆薄植,一介庸材。父子兄弟,世受國恩,愧乏嘉谟,稍裨聖治。
竊念《太上感應篇》,統四端,兼萬善。其指洪纖悉備,其辭淺近易明。現幽冥於尺幅,洩造化於毫端。桴鼓影響之理,如是乎確然其不爽也。蓋有所慕而後為善,有所畏而後去不善者,民之情也。是篇引之其所慕,而惕之以所畏,俾善者益堅道念,不善者革其非心,洵足羽翼皇獻,贊襄聖化,其於世道人心,非小補也。因不揣固陋,學前賢之故步,纂輯成帙,冠以列聖天章,顏曰《感應篇圖說》,惟願世人口誦而心持,心持而身體。各念生聖人之世,由祖父以及子孫,百余年來,休養生息,耳不聞兵甲之音,身不受飢寒之苦。偶遇偏災,動費帑金千萬。曠典異數,實為千古所未聞。因感生奮,因奮生勵,倫常日用之間,為臣者大法小廉,為子者竭力盡志,為士者執經於膠序,為農者秉耒於田疇,以及婦人女子,亦守內則而凜閨箴。各安其位,各得其所,親睦成風,獄訟衰息。相與擊壤鼓椱,共享萬世太平之福,方克副太上傳經之心也夫!
乾隆二十年歲次乙亥仲冬浙江處州鎮總兵官臣黃正元敬識
9、太上寶筏序(許樾身)
一念不起時,鬼神觑不見,為問:有感應乎,無感應乎?只要知此觑不見處,即是此心相應處。《道德經》所謂“知其白,守其黑”是也。知其白,故感應在自力;守其黑,故感應在他力。感應之幾,微乎其微哉。《感應篇》與《道德經》,同出於道祖李伯陽手筆。感應之旨較切近,而圖說較注釋家尤切近。仲芳聶觀察捐廉購此圖說板,付託施君少欽,施君遂重以“寶筏”名之。夫三災之為害,水災最先,波浪余生,不沒於水,亦窮餓而填溝壑。施君坐鎮滬上,與諸大善士同出雙手而籌運不思議之赈款,此即構眾材造寶筏也。迨至災黎呼吁,感朝廷發帑以濟之,善信倡率,感中外樂輸以輔之。冥漠於斯呵護,符箓為之效靈。此即涉大川濟寶筏也。歷推所鮮赈,廣至十三省,約計所保全,多至數百萬戶。此即超苦海渡寶筏也。試采羅歷年報章,按月按日以綜核其感應之靈驗,始知其中之或一感一應、眾感眾應、累感累應、互感互應者,直天然一幅現身大感應圖說垂訓人間,謂之為寶筏是真寶筏矣。何必更向紙上尋、畫上覓耶?雖然此一幅大感應圖說固現在人,人之所共見,而留此圖說板本援古證今,正好為盡未來際感應之明鑒。施君以筏喻者,其用心之深且遠,蓋如是。息庵試為商量,抑更有未跨船舷,已登彼岸之消息在焉。為問:拈起圖說時無感不應,放下圖說時畢竟感應,在什麼處得是寶筏者,試離心意識參。
光緒十有五年歲次己丑夏普門示現日仁和息庵徐樾身謹序
10、重刻感應篇圖說跋(毛金蘭)
昔韓昌黎有雲:“一時勸人以口,百世勸人以書。”旨哉言乎!蘭嘗取其意而推論之,竊以為善書之勸人,無異良藥之救人也,然而良藥能瘳身疾,不經良醫調劑,雖參苓不得自為功。善書可治心病,不經善士流傳,雖神聖不能無遺憾。孟子曰:“七年之病必求三年之艾。”良藥猶宜廣為儲蓄,況善書乎?顧善書之名不一,其最彰者莫如《太上感應篇》。嘗考洪楚產雲:“《感應》一書歷漢而唐,自宋而明,敬奉已久,大要皆修身事天之學。”康范生雲:“歷代仁主以至修士,互相闡發,無非欲人為善去惡之意。”明世宗序是篇有曰:“不但扶翼聖經,直能補助王化,其所系者大矣”。
我朝順治十三年,世祖章皇帝御命刊刻此篇,頒賜群臣,至舉貢生監皆得遍及。於是名賢碩儒助宣教化,或增注以申其義,或繪圖以證其說,理明詞達,愚魯可喻,而是篇遂成大觀。蘭敬誦有年,久聞刊有圖說,以未獲展現為歉。同治戊辰,授徒環山,谒汪丈植庵先生,談論之際,善氣迎人,今年已七十矣,而樂善之心不倦,尤好引掖後進,以善事相切。靡時復過訪,見案上書帙有善書十余種,極為心賞,索贈數種,珍若拱璧。因出所藏《感應篇圖說》見示,且告蘭曰:“余藏是書,久欲翻刻,乃有志未逮而迭遭兵燹,猶幸是書無恙,全集俱存,豈非太上在天之靈所默監欤?抑人有善願,天必從之,故留遺至今耳。子其代為付梓可乎?”蘭受而讀之,見其注案詳明,像圖工整,不獨文人學士可以垂鑒,即農工商賈皆可以觀,可以興矣。反復玩味,實獲我心。覺曩時積願慰諸一旦,何幸如之。原本系閩南黃公所輯,但卷內多留空白。蘭因不揣谫陋,摘取各書中有足以相發明者,附錄各案之後。雖自愧見聞未廣,不能若原案之切實,然斷章取義,苟足以資勸誡,迂拙贻譏,所不敢辭。數月後增補漸完,因與梓人公議計需費四百金,先生獨任之無難色。勇於為善,洵足為後進風矣。普願閱是書者口誦心維,服若參苓,取為身心之助,以培善氣於無形。倘只同煙雲過眼,不能擇善而從,是猶數藥名而不知其味,則雖參苓日見,終於吾身無小補焉,豈不大可惜哉!
今先生刻是書以勸人,何異捨良藥以救人乎?先生初艱於嗣,近得佳兒,岐嶷不凡,足征積善余慶,報施不爽。因附筆之以當口勸。若夫百世勸人以書,則先生之功,非蘭之力也。而蘭不能無奢望者,深望當世之大雅君子無力者以口勸,有力者以書勸,則一時之功等於百世,百世之功又豈特先生一人哉!
同治七年歲次著雍執徐冬月須江後學毛金蘭熏沐敬跋
11、書《太上感應篇》後(楊文鼎、楊文斌、楊文駿)
作善降之祥,作不善降之殃,此天人相感之理然也。夫天豈真旦旦臨人之傍,纖屑瑣碎,一一為之紀載而施之報哉?亦人之氣機自相為召耳。是故善之與惡,有雖在綿密隱微之中人所不及知,而報應忽然相赴,如磁之吸鐵,不爽毫厘者,亦猶月暈而風,礎潤而雨,自然之理,無待於言。是則綱維主宰,固在己不在天也。是書自我世祖章皇帝摘取采掇,名曰勸善要言,親灑宸翰,序行之後,列聖相承,莫不恭奉以覺世牖民。固已揭若日月,家曉而戶知矣。第知敬者雖多,而虔信者尚少,良由人心樂於因利乘便取快,一時未之思耳。又或以為荒遠幽渺,事涉鬼神,而迂怪置之,不知種荊棘而欲收桃李,無是理也。往者先太淑人笃信好善,暇辄手此一編,以訓兄弟輩,使身體力行。雖在兵火流離之際,饑寒困瘁之時,未嘗或辍。嘗欲重刊流布,以為世勸,而力有未能,今文斌輩先澤仰承,幸得成立,因取善本付上海鴻文書局,為石印流通,凡貳千部,非敢為肩荷慈祥,亦勉酬我先太淑人忠厚贻謀之至意雲爾。
光緒壬辰六月滇南楊文鼎、楊文斌、楊文駿仝拜手謹跋。
12、凡例十六則
《感應篇圖說》始於雲間許鶴沙先生,借印者則有梁公化風,繼刊者則有朱公作鼎、王公繼文、郝公玉麟,流傳海內,令天下智愚賢不肖鹹知福善禍YIN不爽毫發,莫不惕然自省,洵濟世之寶筏也。但人心厭故喜新。或因數見不鮮,多有塵積案頭,久不寓目者。是編句必有注,注必有傳,復繪圖以肖其狀,仍師鶴沙先生故步,而所引事實多采新聞,無非欲動閱者之目興,起其從善去惡之心,質之鶴沙先生,涼亦不以為戾也。
一、《感應篇》舊本多援引六經,文義深奧,執學淺者而強語之,必茫然不解,致生倦意。伏讀世祖章皇帝御制序曰:“語不欲文,期於明理;詞不厭詳,期於曉眾”。大哉王言,真若日月經天,江河沛地,為著書之玉律金科。茲編仰遵聖論箋注列傳,辭皆淺顯,俾擔夫販豎婦人女子如聽稗官小說,靡不了然於心,一切深奧之語概不載入。
一、《感應篇》有章節有段落有起伏照應。自開端太上曰至如影隨形乃全篇之綱領。為第一章。天地有司過之神至算盡則死先言惡報以示警,為第二章。又有三台北斗至先須避之極言上天糾察之嚴,為第三章。是道則進至三百善,備舉善行,使人知所勉,為第四章。苟或非義而動至殃及子孫,備舉惡行,使人知所畏,為第五章。又諸橫取至死亦及之、三致叮咛告戒,為第六章。心起於善至轉禍為福,發明形影之喻,反覆詠歎,為第七章。吉人語善至末總結善惡之報與首節相應,為第八章。此全篇之大旨也,前人從略。故特拈出。
一、經文惡行章一句自為一事,望之雖若彌漫,其中自有條理。如苟或非義至狠戾自用,指悖逆大惡。是非不當至見殺加怒,指仕宦之惡。知過不改至侵凌道德,指士庶之惡。射飛逐走至傷胎破卵,指殺生之惡。願人有失至助人為非,指柔惡,逞志作威至縱暴殺傷,指剛惡。無故剪裁至勞擾眾生,指不惜物力之惡。破人之家至以窮人用,指顯橫之惡。見他榮貴至願他身死,指隱藏之惡,干求不逐至可稱而抑之,是有因而肆其惡。埋蠱壓人至好侵好奪,是無因而肆其惡。擄掠致富至恐嚇於他,是得志之惡。怨天尤人至鑒猥事,是無忌憚之惡。施與後悔至謾蓦愚人,是不仁恕之惡。貪婪無厭至行多隱僻,是家庭之惡。晦臘歌舞至殺龜打蛇,是不敬天地神明之惡。層次條理原極分明,茲特一一拈出。
一、篇中之句有似同而實異者,如憫人之凶與遏惡句相似,一則指喪服,一則指惡人。诳諸無識與謾蓦愚人相似,一則指西席欺诳東家,一則指使巧捉弄無知之人。殺人之財與破人之家取其財寶相似,一指權勢大惡,一指平常之人。蔽人之善與挫人所長相似,一兼指有位無位,一專指居官。乘威迫脅與逞志作威相似,一則圖其快己尚無他意,一則以人命為草菅。輕蔑天民與勞擾眾生相似,一指百姓,一指牲畜。慢其先生與恚怒師傅相似,一概指尊宿,一專指受業。包貯險心與心毒貌慈相似,一則令人不測,一反令人可親。咒詛求直與自咒咒他相似,一是忿極求伸,一是撒潑無賴,各句實不相同。茲特分別拈出,庶知經文並無重復之句。
一、經文內有語似對舉,意則串講者,亦有語似串講,意則對舉者,舊本多以串講之句分為兩事,以對舉之句合作一事,殊失經旨,涵泳上下文自見,此編或分或合,一一參以鄙見,請質高明。
一、舊本微事多寥寥數語,茲編所載或得諸傳聞,或得諸目擊,每事皆備記原委,悲歡離合,纖悉皆具,庶閱者得知始末,轉相傳述,不比短幅一覽易盡也。
一、各本列傳有一句援引數事者,有一句只引一事者,更有此句之事彼句可以通用者,殊不盡一,茲編每句各采一事,俱於本句切合,不可移用他句,觀者自見。
一、是編箋注博采前人之說,其精當不易者不敢稍有異議,間有語涉泛漫不合經旨者,則參以鄙見,總期折衷至當,非敢妄逞胸臆。
一、經文所載善行善報不過三十余條,而惡行惡報則有一百六十余條,是知功易積過難除也。持是經者雖積善功,不先改過,則功不掩過,難得福報。
一、世本前列靈驗記彼此抄襲,雷同無二,觀者展卷則曰予既已知之矣,逐置而不閱。茲編另采新語分為八則,使海內諸君子知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各發虔心,各祈所得,斷無不其應如響者。
一、經文大旨雖合,上下通勉,而為居官箴誡者尤多,蓋人有官職,一言一事關系匪輕,則為功為罪亦匪輕,得福得禍豈同於匹夫編戶之列!更宜猛省精進,拳拳服膺也。
一、各本徵事有雖切合本文而報應不祥者,或雖列報應而不甚顯赫者,每令閱者有不全不備之憾。茲編所載善惡之報大小分明,地獄天堂不爽毫發,於警世勵俗之道不無一得雲。
一、舊本一注一傳一圖如是而止,茲編圖後或系以詩,或系以詞,或系以古語,反覆叮咛,如曲終更饒余韻。雖雲下裡之音,或有當於蒙瞍之奏雲。
一、經文雖出《道藏》,所言皆格致誠正之功,齊治均平之理,並無鼎爐修煉之習,與四書六經相為表裡。人能全而體之,則可希聖希天得其緒余,亦可謹身寡過,觀者慎勿視為道書而忽之也。
一、人當髫稚之年,如甘未受和,白未受彩,此時聞善言見善行終身不能忘也,所以耄耋之人,其中年所記誦杳不可憶,而幼時句讀歷歷可舉,何也?蒙養之時心如止水,目之所先見,耳之所先入,習與性成,久而不遷也。每見世之教子弟者,誦讀經書之外,間涉風雲月露之詞,竊以為不若先取是編訓迪之,雖文義淺顯,言詞樸直,而寓目警心,童稚易曉,可以當小學之書。
是編於甲戊中秋日發願,乙亥下元日竣稿,十二月剞劂告成,欲廣布博施但費繁力薄,弗克從心。謹法許鶴沙先生成規,將镂成之板公諸善信,有攜紙墨到署刷印者概不敢吝。
黃正元 敬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