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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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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開示
智能上師：《壇經心要直解》自序品5五祖傳心，六祖見性
次日，祖潛至碓坊，見能腰石舂米，語曰：“求道之人，為法忘軀，當如是乎!”乃問曰：“米熟也未?”惠能曰：“米熟久矣，猶欠篩在。”祖以杖擊碓三下而去。惠能即會祖意，三鼓入室。 第二天，五祖悄悄來到舂米的碓坊找惠能，他見到惠能腰中系著一塊石頭。系石頭是干什麼的呢?舂米是利用槓桿原理，中間有個軸，槓桿一頭用人體自重來壓，槓桿的另一頭綁個石頭，下面的米臼裡面放著稻米。用腳踩著槓桿，石頭就砸在稻米上，這樣把米殼弄下來。六祖當時很瘦，重量不夠，所以就在腰間系了塊石頭來增加重量，踩起來就有勁了。五祖看到六祖的這種精神，知道他是個能吃苦耐勞的人。真正學道的人，為了佛法，為了修行，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甚至於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樣的人才是值得我們學習和贊歎的。 五祖問，米熟了沒有啊?意思是你見道了，對心性有認識了，那現在穩定了沒有?還動搖不動搖啊?為什麼要這樣問呢?因為剛對心性有認識的時候，往往是有一些懷疑的——這到底對不對呀?是不是這樣的呀? 六祖說，我對心性早就認識了，早就穩定了，就差師父你給我印證一下了。 五祖用拐杖敲了三下碓臼，沒說話就走了。六祖知道了五祖的意思，是讓他三更去找他，不要讓別人發現。當晚三更，六祖就悄悄地進了五祖的房間。 祖以袈裟遮圍，不令人見，為說《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惠能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遂啟祖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六祖進入五祖房間後，五祖用袈裟把窗子擋住，不讓外面的人看見房內的燈光，然後開始給六祖講《金剛經》。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六祖惠能這時才算是“言下大悟”了。應無所住，還要生心;光無所住，不生心不行。光空了沒有顯現也是不對的，一定既要顯現，同時還要無住。佛法裡這叫真空要妙有，妙有要真空。顯現就是妙有，妙有就是做一切事，起一切心，但要做到不執著，這就叫解脫。眾生為什麼不能解脫呢?是因為光顯現了，而沒有做到無住。做任何事都是執著的——執著就是輪回，就是痛苦。聖者做任何事從來不會產生執著，所以要無住而生心。所以說六祖最初的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偏重於本體，沒說到妙用，講得還不太透徹。 六祖“言下大悟”後，這才講出了五個“何期自性”。第一，“何期自性，本自清淨。”我們的自性即佛性，本來就是清淨的，不是修清淨的;第二，“何期自性，本不生滅。”我們的佛性，不論是起心動念，或不起心動念, 都是恆常的，本來就這樣，沒有生沒有滅。心生則法生，心滅則法滅，而佛性是沒有生滅的;第三，“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佛性實際上每個人本來就有，從無始以來就存在，不是修出來的，只是有認識和不認識的差別。認識了，我們和佛就沒有什麼差別了。就像六祖前邊講的：我和大和尚的身份不同，但是我們的佛性是一樣的，也就是這個道理;第四，“何期自性，本無動搖。”我們的佛性本來就不動搖;第五，“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佛性能生起一切法，包含著山河大地、所有的佛世界、所有的六道眾生，也包括他方世界。在佛陀的空間裡面，有無窮無盡的世界和無窮無盡的眾生。一切都是自心的變現，也都是佛性的變現。大家想一想，有哪個不是佛性的變現啊?明了它的時候，佛性既不動搖，又能生出萬法。 五祖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時候，六祖一下全都明白了，這時徹悟了。所謂徹悟就是徹底地了解了宇宙萬法的真相，也就是了達了諸法實相。了達諸法實相有什麼好處呢?好處就是心不再被萬法所束縛了。心不被束縛時，一是能夠出輪回，二是能獲得自在。我們為什麼不自在啊?為什麼痛苦煩惱啊?就是因為心在受萬法的束縛。所以說，道是靠悟的，而不是修的。悟透這個道理之後，噢…弄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那我們禅修又是為什麼?都是為悟道做准備的。我們打坐多了，有人能看到一些景象，比如看到佛陀來了或是地獄的景象等，這些都是覺受，也就是禅定當中的覺受和景象。這個好不好?好!但是這個不是悟。我們應該在清淨心當中，了悟宇宙萬法的真相。了悟了之後，就不會被所有的幻相所轉所迷，這樣我們的心就能獲得究竟自在了。修行轉入聖位靠什麼呢?靠的就是了解宇宙萬法的真相，這就是覺者的功德。六祖大師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徹證了諸法實相，一切功德也就隨之而來了。 了解了諸法真相的時候，不被萬法所幻所迷，三明六通、五眼六通就會逐漸逐漸顯現了，因為這些功德在佛性當中本來就是具備的。只要時時的能夠安住它，證悟它，這些功能就會自然顯現出來。 祖知悟本性，謂惠能曰：“不識本心，學法無益;若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師、佛。”三更受法，人盡不知，便傳頓教及衣缽。 五祖通過觀察六祖的應答，知道六祖已經徹悟了，到家了，五祖特別歡喜，就高興地說道，我把袈裟衣缽傳給你，你呀，就是六祖了，從今以後你就替我弘法了。 但這時候六祖還不太成熟，還要有一個磨砺的過程。五祖又囑咐說：“不識本心，學法無益”，這句話意義深刻。無論是哪宗哪派的，包括禅宗、天台宗、華嚴宗、淨土宗、密宗等，修學佛法不回到本心上，還都是在做人天福田。這樣有好處嗎?有好處。也就是得到升天轉人的果報，不能出輪回了生死。“不識本心，學法無益”指的是沒有解脫的利益，沒有出輪回的利益，沒有轉凡成聖的利益，不是一點利益都沒有。五祖贊歎神秀的偈頌有大利益，也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應該這麼理解。 如果我們通過修學佛法，見到佛性了，見到自己的本心了，這時就有成佛的機會，將來就能成佛了。所有的佛陀，包括現在的佛、過去的佛、未來的佛，也都是因為見到自己的如來藏而成佛的，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方法。所以說，沒有明心見性，沒有見此真心的人，永遠是門外漢，包括我們現在學佛的修行者也是一樣的。為什麼五祖說神秀還在門外呢?是神秀還沒有真正見到自己的真心，就是這個道理。 五祖知道六祖進入到“門內”了，也就是徹悟了，這才把祖位傳給了他。禅宗的衣缽就是釋伽佛的一件袈裟和一個紫金缽，這些從佛陀一直傳到達摩祖師，達摩祖師再傳到二祖、三祖……直至傳到六祖。衣缽代表著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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