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位美女同事,容貌好身材好在其次,難得的是沒有美人的通病,不自以為美,而且溫文可親,絲毫不覺驕矜。這樣的一個人,難免是追求者眾,她一視同仁,並不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地跟著出去玩,沒人時我只笑她矜持,她說無非是自愛,不是自己的那杯茶,何必浪費時間。是,她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要什麼的女子,那麼兩岸風景再好,也不會稍做停留。
說話間,公司新來一位副總,風度翩翩,精明能干,剛來一個星期,就跑我們辦公室來請美女晚飯。美女欣然同意,我在Q上對她說:可是那杯茶來了?她嗔我八卦她,一副言若有憾,心實喜之的樣子。下班時辦公室同人幾乎是歡送她出門的,看著她的窈窕身影消失在那輛奧迪裡面,大家一點都不摻假的亮出自己的勢利眼:啊啊美女當然要配香車才不委屈。
豈知幾次約會後,竟然沒了下文,美女又成為按時下班回家的乖乖女,恢復目不斜視不為閒人所動的本色。一個屋子裡坐著辦公,自然瞞不過眾人耳目,原因很簡單:他已有家室。據八卦傳說,兩位當事人台詞可以與大話西游媲美:
女:原來你有老婆的。
男:感情破裂了。愛一個人需要單身嗎?
女:不需要嗎?
男:需要嗎?
……
如此這般,一樁很有前景的情事,就此夭折。美女有天說起,表情裡還有些不平:明明是已婚男人還出來勾三搭四,居然還理直氣壯,他以為他是誰啊。我小心翼翼說或許要是愛情的話,婚姻……不要緊吧。
美女柳眉一豎顯出少見的潑辣:當然要緊啦!已婚男人好比貨架上的東西,再好看光鮮,已經有人買下了,你看也只有白看,不買的話你就別摸!婚外情聽起來似乎浪漫,其實是你動了人家買完的東西,再要買,價錢就不對啦。這麼吃虧的事情誰要做啊?!
顯然這樣的教育是成功的,形象、深刻,叫我為自己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羞愧難當,未雨綢缪和防患於未然等等類似的詞組爭先恐後地湧上來,告訴我無視婚姻禁忌有多危險。
某天深夜,聽到一個喜歡的電台女主持的節目,一個男人電話進來,說結婚十年,卻與一個年輕女孩陷入戀愛,娓娓道來,蕩氣回腸。然而,那位女主持輕輕地反問:你覺得,你可以嗎?他開始陳述理由,自然有一大堆的苦衷:她不再了解他,生活平淡,而另一個她是多麼可愛善解人意……
女主持語氣不變,仍然問:你可以嗎?
他有些焦躁和慌亂,還是努力辯解,從自己所受教育到人情世故,什麼什麼都很明白,愛情是無可抗拒至高無上,等等等等。
他說完了,女主持還是很堅定地輕輕反問:你,可以嗎?
要到那時才明白,美女是個多麼有智慧的女子。
所有的借口都只是借口,而婚姻,是你要綿延一生的承諾,如果要愛別人,可以,但你必須先抽身出來,結束你的承諾,才有再承諾他人的資格。太多時候,愛情成為一件眩目的外衣,包裹著內裡的懦弱和游移。其實,看似轟轟烈烈的婚外之愛根本都當不起這樣一問: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