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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慈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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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音慈林集
卷上  諸經
    《觀音普門品》玄義
     悲 華 經
    觀世音、得大勢菩薩授記經
    大悲陀羅尼經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大佛頂首楞嚴經
    華 嚴 經
    佛說觀無量壽佛經
    十一面神咒心經
    大乘莊嚴寶王經
    請觀世音菩薩消伏毒害咒經
卷中  感應一 
    天竺
    晉秦(265--420)
    宋(420--479)
    魏(386--550)
    齊梁(479--557)
    周隋(557--618)
卷下  感應二
    唐(附五代 618--960)
    宋(960--1279)
    元(1279--1368)
    明(1368--1644)
    清(1644-1668)
觀音慈林集記

卷上  諸經

《觀音普門品》玄義

天台智者大師作

 

  夫法界圓融,像無所像;真如清淨,化無所化。雖像無所像,無所而不像;化無所化,無所而不化。故無在無不在,化應九道之身;處有不永,寂入不二之旨。是以三業致請(三業”謂身、口、意,事如《請觀音經》所明),蒙脫苦涯;四弘為誓(一誓度眾生,二誓斷煩惱,三誓學法門,四誓成大道),使沾上樂。故娑婆世界(梵語“娑婆”,華言“忍土”,謂此眾生忍受三毒、種種諸苦,不求解脫),受無畏之名;寶藏佛所,禀觀音之目。已成種覺(種”,即種智,唯佛乃具,詳如下釋),號正法明;次當補處(補處”猶儲君之義也),稱為普光功德。其本跡若此,寧可測知?方便隨緣,趣舉一名耳。今言“觀世音”者,西土正音名“阿耶娑婆吉低輸”,此言“觀世音”(梵語“婆盧枳底”,華言“觀世”。“濕伐羅”,華言“自在”;或言“攝伐多”,華言“音”。然梵本自有二種,故有兩名。古譯為“觀世光”)。能所圓融,有無兼暢;照窮正性,察其本末,故稱“觀”也。“世音”者,是所觀之境,萬像流動,隔別不同;類音殊唱,俱蒙離苦。菩薩弘慈,一時普救,皆令解脫,故曰“觀世音”。此即境智雙舉,能所合標也。

  (清涼雲:“‘觀’即能觀,‘世’是所觀。若雲‘音’者,亦通所觀,即所救機。若雲‘自在’,乃屬能化之用。”孤山曰:“《法華》雲:‘一心稱名,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此則‘音’在他機也。《楞嚴》雲:‘由我觀聽十方圓明,故觀音名遍十方界。’此則‘音’屬自行也。應知因中自行,果上化他,二意兼備。兩經所說,各舉一邊耳。”交光雲:“‘觀’字隨俗雖作平聲,理實應是去聲。良以納聲為聞,達理為觀。特取達理,故於音聲不言聞,而言觀也。又所達之理,非音聲中理,乃耳根中性理也。然必托音聲,方彰聞性,故又不言觀耳根,而唯稱‘觀世音’也。更須當知利他、自利雖別,而能之法同彰耳根,殊勝無二矣。”溫陵曰:“‘觀音’者,觀世言音,圓悟圓應之號也。於音言‘觀’者,以觀智照之,不以耳識聞之也。”此二師皆以《楞嚴》釋,故與天台釋《法華》略殊也。

悲 華 經

 

  往昔過恆河沙等阿僧祇劫(恆河在中天竺,廣四十裡,沙細如面,故佛以此為數。“阿僧祇”,華言“無數”),此世界名刪提岚,劫名善持。有轉輪聖王,名無诤念,主四天下。時寶藏如來出現於世。王有千子,長名不眴,次名尼摩。有大臣名曰寶海,即寶藏如來之父。寶海大臣勸王及千子,並諸眷屬、無量人天,發菩提心。今各於十方世界,成等正覺。其寶海大臣者,即今釋迦如來也(梵語“釋迦”,華言“能仁”,是姓也。號“牟尼”,華言“寂默”)。時王與千子供養如來,從佛出家修道。佛與王改字為“無量清淨”,復與授記,於西方安樂世界作佛,號曰“無量壽”(安樂”,即“極樂”。梵語“阿彌陀”,此言“無量壽”)。
  時太子不眴白佛言:“世尊,我之所有一切善根,盡回向無上菩提(
菩提”,華言“佛道”)。願我行菩薩道時,若有眾生受諸苦惱、恐怖等事;退失正法,墮大闇處,憂愁孤窮,無有救護。若能念我,稱我名字,我天耳所聞,天眼所見,是眾生等,若不得免斯苦惱者,我終不成正覺。世尊,我今復為眾生故,發上勝願。願今轉輪聖王,於安樂世界成佛,號無量壽,於無量劫作佛事已,入般涅槃,乃至法住時,我於其中修菩薩道,能作佛事。其正法於初夜滅,我即於後夜成等正覺。”(謂佛以一切法,平等開覺一切眾生,成無上覺,故號“等正覺”。
  時寶藏佛,尋為授記:“善男子,汝觀天、人及三惡道一切眾生,生大悲心,欲斷眾生諸苦及煩惱故,欲令眾生住安樂故。今當字汝為‘觀世音’。汝行菩薩道時,已有百千無量億那由他眾生得離苦惱,已能作大佛事。次無量壽佛成等正覺,號‘一切光明功德山王如來’。”(
本覺謂之“如”,始覺謂之“來”。本始不二,故曰“如來”。又雲先佛得諸法如相來至佛道,今佛亦如先佛道來。“佛”者,覺也,乃窮理盡性大覺之稱也。
  第二太子,亦於寶藏佛前,發大誓願。願次觀音成佛,國土莊嚴,一如觀音無異。時佛即授記作佛,號“善住珍寶山王如來”。復告曰:“善男子,由汝願取大世界故,因是字汝為‘得大勢’。”時王千子,皆於佛前發願行菩薩道。佛悉為之授記作佛。
  (
梵語“那由他”,華言“萬億”。“世尊”者,謂十號德備,天上、人間所共尊重故。“菩薩”者,梵音詳言“菩提薩埵”,華言“覺有情”,謂以佛道而覺悟有情也。“有情”乃“眾生”之別稱也。

觀世音、得大勢菩薩授記經

 

  佛告華德藏菩薩:“乃往過去廣遠無量不可思議阿僧祇劫,時有世界,名無量德聚安樂示現。其國有佛,號金光獅子游戲如來。是佛剎土,所有清淨嚴飾之事。譬如有人析一毛為百分,以一分毛,滴大海水。其阿彌陀佛極樂世界所有莊嚴之事,如一毛端水。金光獅子游戲佛國,如大海水。聲聞、菩薩差降,亦復如是。時彼如來法中,有王名曰威德,王千世界,正法治世,多諸子息。國無女人,眾生皆悉化生,淨修梵行,禅悅為食。王於八萬四千億歲,奉事如來,不習余法。時佛為王演說無量法印。其王於園觀中,入於三昧。王之左右,有二蓮花,從地湧出,雜色莊嚴,香氣芬馥。有二童子化生其中,跏趺而坐,一名寶意,二名寶上。王從定起,見二童子,共詣佛所,頭面禮足。時二童子,同聲以偈問佛,佛為說法,即發弘誓,不求聲聞、緣覺,唯修無上菩提,於萬億劫,廣度眾生,誓取清淨莊嚴世界,如金光獅子游戲佛土。
  “華德藏,爾時威德王者,我身是也。時二童子,今觀世音及得大勢菩薩是也。是二菩薩,於彼佛所,初發無上菩提心。華德藏,此恆河沙悉可知數,而此二大士,先供養佛,種諸善根,不可稱計。
  “華德藏,阿彌陀佛壽命無量百千億劫,當有終極。當來曠遠不可計劫,阿彌陀佛當般涅槃。般涅槃後,正法住世,等佛壽命。在世、滅度,所度眾生,悉皆同等。佛涅槃後,或有眾生,不見佛者。有諸菩薩,得念佛三昧,常見如來。彼佛滅後,一切寶物、浴池、蓮華、眾寶行樹,常演法音,與佛無異。彼佛正法滅後,過中夜分,明相出時,觀世音菩薩於七寶菩提樹下成等正覺,號普光功德山王如來。國土轉號曰眾寶普集莊嚴,自然七寶,眾妙合成。所有莊嚴之事,比金光獅子游戲如來國土,勝於百千萬億兆載倍,乃至算數所不能及。其國無有聲聞、緣覺之名,純諸菩薩充滿其中。
  “彼普光功德山王如來,隨其壽命(
《如幻三摩地經》雲:彼佛壽命九十六俱胝那庾多百千劫,正法住世六十俱胝劫)。得大勢菩薩親近供養,至於涅槃。般涅槃後,奉持正法,乃至滅盡已,即於其國成等正覺,號曰善住功德寶王如來。如彼普光功德山王如來國土、光明、壽命、諸菩薩眾,乃至法住,等無有異。
  “若善男子、善女人,得聞過去金光獅子游戲如來,及未來普光、善住二如來名字之者,隨彼聚落族氏之中,一切女人,皆轉女身而成男子。四十億劫中,皆於生死,轉生當得清淨出家,常得見佛聞法,承事僧伽。世世所生,具宿命智,及得總持、無礙辯才,不退轉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此後文出《如幻三摩地經》。彼經譯“普光功德山王如來”為“普明高顯吉祥峰王如來”,譯“善住功德寶王如來”為“善住功德寶峰王如來”。《悲華經》譯為“一切光明功德山王如來”、“善住珍寶山王如來”。以西國言音文字,與此方不同,譯人按其義譯耳。隨據一譯,稱之無過。“俱胝”,華言“十萬”。“那庾多”,即“那由他”。“阿彌陀佛壽命無量百千億劫,終有窮極”者,此是佛化身也。為度眾生故,應現世間。眾生緣盡,佛示涅槃。如我釋迦如來,降誕王宮,示同世壽,說法四十九年,滿八十歲,眾生緣盡,便般涅槃。若佛法身,則無生無滅,無來無去。是故一切諸佛皆具三身,所謂清淨法身、圓滿報身、千百億化身也。梵語“般涅槃”,華言“入圓寂”。福、慧眾德皆備,謂之“圓”;煩惱、業、報諸障永盡,謂之“寂”。又雲“大滅度”,舊雲“不生不滅”。“阿耨多羅”,華言“無上”,謂天上天下一切眾生,無有上於佛者;又諸法之中,無有上於佛之涅槃法也。“三藐三菩提”,華言“正等正覺”,亦言“正遍覺”。佛說法無差,故言“正”;智無不周,故言“遍”;出生死夢,故言“覺”。又雲“正遍知”,遍知一切法故。

大悲陀羅尼經

 

  觀世音菩薩重白佛言:“世尊,我念過去無量億劫,有佛出世,名曰千光王靜住如來。彼佛世尊,憐愍我故,及為一切諸眾生故,說廣大圓滿無礙大悲心陀羅尼。以金色手摩我頂上,作如是言:‘善男子,汝當持此心咒,普為未來惡世一切眾生,作大利樂。’我於是時,始住初地,一聞此咒故,超登八地(初歡喜地、二離垢地、三發光地、四焰慧地、五難勝地、六現前地、七遠行地、八不動地、九善慧地、十法雲地)。我時心歡喜故,即發願言:‘若我當來堪能利益安樂一切眾生者,令我即時身千手千眼具足。’發是願已,應時身上千手千眼悉皆具足。十方大地六種震動,十方千佛悉放光明照我身。從此已後,復於無量佛所,重更得聞,親承受持是咒,復生歡喜,便得超越無數劫微細生死。從是以往,常所誦持,未曾廢忘。由持此咒故,所生之處,恆在佛前,蓮華化生,不受胎藏之身。
  佛告阿難:“此咒能大利益三界眾生。若不過去久遠已來廣種善根,乃至名字不可得聞,何況得見?此觀世音自在菩薩,亦名撚索,亦名千光眼。此菩薩不可思議威神之力,已於過去無量劫中,已作佛竟,號正法明如來。大悲願力,為欲發起一切菩薩,安樂成熟諸眾生故,現作菩薩。汝等大眾、諸菩薩、梵王、帝釋、龍、神,皆應恭敬,莫生輕慢。一切人天,常須供養,專稱名號,得無量福,滅無量罪,命終往生阿彌陀佛極樂國土。”

  (《觀音三昧經》雲:“先已成佛,號正法明如來。釋迦為彼佛作苦行弟子。”近世傳觀音是妙莊王第三公主,出家修行成道,寧不大謬,自招愆咎乎?雖雲菩薩隨類現身,而第三公主考之無據,決非所現。故《正訛集》雲:“《觀音香山卷》中,稱觀音是妙莊王女,出家成道,而號觀音,此訛也。觀音過去古佛,三十二應,隨類度生,或現女身耳,不是才以女身修成道也。彼妙莊王,既不標何代國王,又不說何方國土。雖勸導女人,不無小補,而世僧乃有信為修行妙典者,是以發之。”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觀音圓行,能觀一切音聲,隨向而答,應無不遍,所謂“自在之業,普門示現”。故曰《普門品》者,義類相從也。

  佛告無盡意菩薩:“善男子,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即時觀其音聲,皆得解脫。
  “若有持是觀世音菩薩名者,設入大火,火不能燒,由是菩薩威神力故。若為大水所漂,稱其名號,即得淺處。若有百千萬億眾生,為求金、銀、琉璃、砗磲、瑪瑙、珊瑚、琥珀、真珠等寶,入於大海。假使黑風吹其船舫,飄墮羅剎鬼國。其中若有乃至一人,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人等,皆得解脫羅剎之難(
梵語“羅剎”,此雲“暴惡”,亦雲“可畏”,啖人鬼也。多住大海洲中,或住山間)。以是因緣,名觀世音。
  “若復有人臨當被害,稱觀世音菩薩名者,彼所執刀杖,尋段段壞,而得解脫。若三千大千國土,滿中夜叉、羅剎(
三千大千,共有萬億日月,總號娑婆世界。“夜叉”,或雲“藥叉”,華言“勇健”,能飛行迅速故也),欲來惱人,聞其稱觀世音菩薩名者,是諸惡鬼,尚不能以惡眼視之,況復加害。設復有人,若有罪、若無罪,杻械枷鎖,檢系其身。稱觀世音菩薩名者,皆悉斷壞,即得解脫。若三千大千國土,滿中怨賊。有一商主,將諸商人,赍持重寶,經過險路。其中一人作是唱言:‘諸善男子,勿得恐怖。汝等應當一心稱觀世音菩薩名號,是菩薩能以無畏施於眾生。汝等若稱名者,於此怨賊,當得解脫。’眾商人聞,俱發聲言:‘南無觀世音菩薩!’稱其名故,即得解脫。無盡意,觀世音菩薩摩诃薩威神之力,巍巍如是。(以上是解脫眾生七災外業也。
  “若有眾生,多於YIN欲,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欲。若多瞋恚,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瞋。若多愚癡,常念恭敬觀世音菩薩,便得離癡。無盡意,觀世音菩薩有如是等大威神力,多所饒益。是故眾生,常應心念。(
以上是解脫眾生三毒內業也。
  “若有女人,設欲求男,禮拜供養觀世音菩薩,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設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眾人愛敬。無盡意,觀世音菩薩,有如是力。若有眾生,恭敬禮拜觀世音菩薩,福不唐捐。是故眾生,皆應受持觀世音菩薩名號。(
以上是滿眾生二願也。初語業稱名,滅除七災;二意業存念,淨除三毒;三身業禮拜,能滿二願,即“自在”義也。今多稱“觀世音”者,語業用多,感易成故。鎮國雲:“三業歸依,十通隨應,鑒無遺照,益無不周矣。”
  “無盡意,若有人受持六十二億恆河沙菩薩名字,復盡形供養飲食、衣服、臥具、醫藥。於汝意雲何?是善男子、善女人功德多否?
  無盡意言:“甚多,世尊。

  佛言:“若復有人,受持觀世音菩薩名號,乃至一時禮拜供養,是二人福,正等無異,於百千萬億劫,不可窮盡。無盡意,受持觀世音菩薩名號,得如是無量無邊福德之利。”(
此上示福應。下示十九說法、三十二應,及十四無畏,文多不錄。詳如下《楞嚴》所明。

大佛頂首楞嚴經

 

  爾時觀世音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世尊,憶念我昔無數恆河沙劫,於時有佛出現於世,名觀世音。我於彼佛,發菩提心。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達耳之謂聞,著心之謂思,治習之謂修。三者圓明,是名三慧。若聞而不思則法流不注,思而不修則無證悟,何能得入三摩地耶?若聞非正,誤入邪途,亦無證地。故雲“彼佛教我”,是顯禀受正法自佛也。梵語“三摩地”,華言“等持”,謂定慧平等任持者也,此屬妙因。下雲“入流”,即照理之慧;“亡所”,即息妄之定也)。初於聞中,入流亡所(初”者,始下手功夫,反聞之初也。“聞中”,非謂肉耳及耳識之中,乃一念不生圓照法界之中。以此但借觀音聲,而彰能聞之體為聞中,不取所動靜之境為聞中也。然其聞性,雖有聲、無聲,明鑒了然,絲毫不昧,而曾無分別。亦同見性,猶如鏡中無別分析,虛靈不昧,萬法森然,交徹互融,非有非空,即空即有,妙極不容思議之境也。“入流”者,反聞自性也,即是一念不生,回光反照,專注以聞自性之謂也)。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入流亡所”,顯離動相。此中動靜二相皆除。言“所”者,即“亡所”也。言“入”者,即“入流”也。“所入既寂”者,謂亡所、入流二俱成靜,即群動俱息、收攝情忘之謂也)。如是漸增,聞所聞盡(如是”者,承上之辭。“漸增”者,加功進行之意。上“聞”字,乃旋倒之聞機。下“聞”字,乃所聞之聞性。謂能聞之聞機與所聞之聞性俱除滅,故曰“聞所聞盡”也)。盡聞不住,覺所覺空(盡聞”二字,牒前“聞所聞盡”,即二聞雙泯之境。“不住”,謂加功進行,透過斯境,不鈍滯於此也。“覺”者,即照此境之智也。“所覺”者,即此湛一之境也。謂能覺之智,與所覺之境,二俱空寂,泯然無復對待也)。空覺極圓,空所空滅(空覺”之“空”,牒前“覺所覺空”之“空”也。言“空覺”者,是重空之智也。“極圓”者,乃增修滿其分量之意。“空所空滅”者,謂重空之智,並前智境,一切滅盡無余也)。生滅既滅,寂滅現前(生滅”二字,通前“動靜”,聞覺空滅也。若住最後滅相,則為滅相所覆,恆處俱空。若無住著之心,以俟一剎那頃,本理現前,此之滅相即迥脫矣。然所謂“寂”者,非對動之寂,是從無始來,本自不動之寂也。所謂“滅”者,非對生之滅,乃從無始來,本無生之滅也)。忽然超越世出世間,十方圓明,獲二殊勝(忽然”者,謂證入真體,在一剎那頃;而稱體起用,亦在一剎那也。“超越”,即解脫也。不為界內有縛,故超越世間;不為界外空纏,故超越出世間也。“十方圓明”者,“圓明”即明通彌滿於百界,所謂“寂照含虛空”也。“殊勝”者,顯超權乘,即下列二種妙用也)。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與佛如來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上合諸佛本妙覺心,故起三十二應,說法度生。下合眾生清淨本源,故令眾生獲十四無畏。“慈”能與樂,“力”即用也。“悲”求拔苦,“仰”即希望也)。
  “世尊,由我供養觀音如來,蒙彼如來授我如幻聞熏聞修金剛三昧,與佛如來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應,入諸國土(
即無剎不現身者也)。世尊,若諸菩薩,入三摩地,進修無漏,勝解現圓;我現佛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勝解”者,謂彼因行已極,所起證悟之智也。“現”謂現前,“圓”即滿也,謂智證現前,將滿之時也)。若諸有學,寂靜妙明,勝妙現圓;我於彼前,現獨覺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有學”者,煩惱未盡,尚須學斷,故名有學。若煩惱解脫,則名無學。梵語“辟支”,華言“獨覺”,亦雲“緣覺”。良由多生禀佛小教,未證無學,故出無佛世時,觀物變易,自覺無生,因號“獨覺”。然亦悟十二因緣法,亦可名為“緣覺”。但以根有利、鈍,值佛、不值佛之殊分,而有二類耳)。若諸有學,斷十二緣,緣斷勝性,勝妙現圓;我於彼前,現緣覺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勝性”,即因緣無生之性也。溫陵曰:“緣覺者,禀佛之教,觀緣悟道也。知迷勝性,由十二緣,於是斷之。從無明滅,至於憂悲苦惱滅,則緣斷而性現矣。性因緣斷而顯,故曰‘緣斷勝性’。”此二皆中乘人也)。若諸有學,得四谛空,修道入滅,勝性現圓;我於彼前,現聲聞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四谛”者,苦、集、滅、道也。斷四谛下惑,證聲空理,故曰“得四谛空”。聞佛聲教而得悟道,故曰“聲聞”。從初果至四果,並曰聲聞,皆小乘人也。證四果名阿羅漢,方曰無生。從現佛身至此,是現四聖身也)。若諸眾生,欲心明悟,不犯欲塵,欲身清淨;我於彼前,現梵王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欲心明悟”者,謂深達YIN欲為招苦之本也。“梵”者,淨也)。若諸眾生,欲為天主,統領諸天;我於彼前,現帝釋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梵語“釋提桓因”,華言“能天主”,以能為三十三天主。其姓“憍屍迦”,俗雲“玉帝”)。若諸眾生,欲身自在,游行十方;我於彼前,現自在天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自在”者,梵語“婆捨跋提”,華言“他化自在天”,謂假他所作,以成己樂也。即欲界頂第六天,屬魔天也。又此天上,別有魔王居處,亦自在天攝。言“游行十方”者,謂欲界四洲之十方也)。若諸眾生,欲身自在,飛行虛空;我於彼前,現大自在天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今大自在天,字“威靈帝”,三目八臂,騎白牛,執三股叉)。若諸眾生,愛統鬼神,救護國土;我於彼前,現天大將軍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四天王,共有三十二將為主帥,韋馱為其上首。各統所部鬼神,即八部之屬,救護萬國,摧邪護正也)。若諸眾生,愛統世界,保護眾生;我於彼前,現四天王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帝釋為君,四王為臣,居欲界初天,分統四洲,護諸眾生)。若諸眾生,愛生天宮,驅使鬼神;我於彼前,現四天王國太子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四王各有九十一太子。從現梵王身至此,是現天趣身也。其梵王居初禅、二禅之中,主領小千界。帝釋居欲界須彌頂,為三十三天及四天王天主,說十善法教化諸天。自在天居欲界頂。大自在天居色界頂,主大千界也)。若諸眾生,樂為人王;我於彼前,現人王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自金輪王,至粟散王,皆曰人王。其輪王,七寶具足,主四天下。粟散王,唯主一邦一國,如粟之多,散於天下也。若有眾生願生生為王,以法治世,菩薩即為其現所欣之身,與其說法,令修十善道因,及王德業,以種來生之果也)。若諸眾生,愛主族姓,世間推讓;我於彼前,現長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具十德名長者:姓貴、位高、大富、威猛、智深、年耆、行淨、禮備、上贊、下歸。故為族姓之主,世間推讓也)。若諸眾生,愛談名言,清淨自居;我於彼前,現居士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或談道論德,為人師范;或著書立言,垂訓後世之稱。“名言”,典章也。又大富多財、居業豐盈之謂。或雲“道藝處士”)。若諸眾生,愛治國土,剖斷邦邑;我於彼前,現宰官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三台、輔相、州牧、縣長,悉號宰官也)。若諸眾生,愛諸數術,攝衛自居;我於彼前,現婆羅門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梵語“婆羅門”,華言“淨行”。彼以行自貞,代代相承數術、字書,以調攝衛護身壽為業。或在家,或出家,有十八姓,世之所重。唯天竺有,余國所無也)。若有男子,好學出家,持諸戒律;我於彼前,現比丘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比丘”,華言“乞士”。“乞”是乞求之名,“士”是清雅之稱。謂出家人,謙下自卑,破驕慢心,乞食資身,離四邪命,福利檀越,以成清雅之德;乞法以資慧命,而長養法身也。亦名“怖魔”,謂其受如來二百五十大戒之時,震動魔王宮殿。魔王怖其出境,亦化諸人而出三界,減其眷屬,空其宮殿,故怖也)。若有女人,好學出家,持諸禁戒;我於彼前,現比丘尼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尼者女也,受如來三百四十八大戒者)。若有男子,樂持五戒;我於彼前,現優婆塞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梵語“優婆塞”,華言“清淨士”,亦言“近事”。謂在家受佛三歸、五戒、八戒者。以受持淨戒,方堪親近承事佛、法、僧也)。若有女子,五戒自居;我於彼前,現優婆夷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夷者女也,謂在家受佛三歸、五戒、八戒女人也)。若有女人,內政立身,以修家國;我於彼前,現女主身,及國夫人、命婦、大家,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家”音“姑”。“內政”,即泛言一切婦道。儒書雲:“有閨門之修,而無外境之志,故曰內政。”然閨門為萬化之源,故關於家國之治亂。“家”通大夫以下,“國”通諸侯以上。孤山曰:“‘女主’,即天子之後也。《周禮》天子之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嫔、三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也。‘國夫人’者,如《論語》雲:邦君之妻,曰君夫人。‘命婦’者,謂妻因夫榮者也。‘大家’者,如後漢扶風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名昭,字惠姬。和帝數招入宮,令皇後、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此釋未必然也。若據天竺,凡豪族主家之婦,皆稱曰“大家”)。若有眾生,不壞男根;我於彼前,現童男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謂不犯女色者,故曰“不壞男根”)。若有處女,愛樂處身,不求侵暴;我於彼前,現童女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處女”,是未出嫁之女也。若常愛樂為處女身,不願從人,縱有強為侵暴,亦誓不從也。已上從現人王至此,是現人道身也)。若有諸天,樂出天倫;我現天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出”字,與下“度”字、“脫”字同。又言“成就”者,是遂其脫離之願也。諸天求出天倫者,以天趣耽樂,不能整心修道。唯人道能之,故求脫離也)。若有諸龍,樂出龍倫;我現龍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龍有四種:一守天宮持令不落,二興雲致雨利益人間,三地龍決江開渎,四守輪王大寶藏。《華嚴》雲:“龍王降雨,不從身出,不從心出,無有積集,而非不見。但以龍王心念力故,霈然洪霔,周遍天下。如是境界,不可思議。”然龍雖有如是神力,其鱗甲中,有無量蛆蟲之所唼食;每日三時,復有熱風、熱砂燒身之苦,故其樂出也)。若有藥叉,樂度本倫;我於彼前,現藥叉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若乾闼婆,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乾闼婆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乾闼婆”,華言“香陰”,不食酒肉,唯以香資陰身,乃帝釋樂神)。若阿修羅,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阿修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阿修羅”,華言“無端正”,謂男丑、女端正故。又雲“非天”,以其果報最勝,鄰次諸天,而非天。居大海底,宮殿園林,七寶所成,常與天斗,有君臣民庶也)。若緊那羅,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緊那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緊那羅”,華言“疑神”,以其似人,頭上有角,因而名之,乃天帝絲竹樂神也。此中應有迦樓羅,即金翅鳥神,方成八部,恐是譯人之脫落也)。若摩呼羅伽,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摩呼羅伽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摩呼羅伽”,華言“大腹行”,即地龍,或曰大蟒神也。自天至此,是現八部身也。自龍之下,雖皆具神通、福德、威權,然均是惡趣,各具苦惱。其龍及摩呼羅伽,是畜生道所攝;乾闼婆、緊那羅,是神道攝;阿修羅,乃六道中之一趣,時懷丑陋、忿兢之苦。是以多欲脫離為人,希修進道。若欲直入聖流,則在求三乘聖果中攝也)。若諸眾生,樂人修人;我現人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此謂在人中,而求世世復得人身修進也)。若諸非人,有形、無形、有想、無想,樂度其倫;我於彼前,皆現其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長水曰:“‘有形’如休咎精明等,‘無形’如空散銷沉等,‘有想’如神鬼精靈等,‘無想’如精神化為土木金石等,皆‘非人’也。若言木石等,則無心,不應言‘樂度’。或言菩薩現身度脫故可也。”《多羅菩薩儀軌》雲:“示現佛身,乃至種種異類、有情、無情、三界之身,而為演說。以是義故,名觀自在。”)。是名妙淨三十二應入國土身,皆以三昧聞熏聞修無作妙力,自在成就(吳興曰:“三十二應,比《普門品》,雖互有出沒,大體是同。總而言之,無越十界。於十界中,兩經俱無菩薩及地獄身者。或曰聖言之略耳。或曰觀音已是菩薩,何須更現;地獄重苦,不可度也。天台依《正法華經》,俱現菩薩界身;又准《釋論》,菩薩亦化地獄,故知十界不可阙焉。按《莊嚴寶王經》,有現菩薩身,亦入地獄,破壞阿鼻,使諸罪人而出地獄也。十界者,即上四聖及六道也。示三十二應已竟)。
  “世尊,我復以此聞熏聞修金剛三昧無作妙力,與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眾生,同悲仰故,令諸眾生,於我身心,獲十四種無畏功德(
我復”乃至“悲仰故”,是承三昧力,及悲仰為無畏之本也。“於我身心獲十四種無畏功德”者,蓋菩薩反聞,證全法界,而與眾生冥同一心,交參互徹,故知凡聖恆以冥合,但待感而即應也。“無畏”乃約眾生而言,蓋遭難者,正在怖畏之中,而蒙救得脫,即無畏也。“功德”約菩薩而言,謂救生脫怖,實乃菩薩最妙功德也)。一者由我不自觀音,以觀觀者;令彼十方苦惱眾生,觀其音聲,即得解脫(八難之中,此一是總,下七是別。別列不盡一切諸難,故首標此,以攝一切也。“不自觀音”者,不隨聲塵所起知見也。“以觀觀”者,謂旋倒聞機,反照自性也)。二者知見旋復;令諸眾生,設入大火,火不能燒(見覺屬火,故見業交,則見猛火。今菩薩知見旋復,則無見業,是以火不能燒。故諸眾生稱名,火亦不能燒也)。三者觀聽旋復;令諸眾生,大水所漂,水不能溺(聞聽屬水,故聞業交,則見波濤。菩薩觀聽旋復,則無聞業,故水不能溺。是以眾生稱名,而水亦不溺也)。四者斷滅妄想,心無殺害;令諸眾生,入諸鬼國,鬼不能害(菩薩於反聞時,內滅妄想,外除殺業,故能令稱名者,免於鬼害)。五者內熏成聞,六根銷復,同於聲聽;能令眾生,臨當被害,刀段段壞,使其兵戈,猶如割水,亦如吹光,性無搖動(內熏”者,當反聞時,則本覺真聞內熏妄聞也。“成聞”者,成純真聞性也。一根反源,六根解脫,同於聲聽,無復形礙。故如割水、吹光,刃壞身不壞。如孫敬德,身同光水,刃過無傷也)。六者聞熏精明,明遍法界,則諸幽暗性不能全;能令眾生,藥叉、羅剎、鸠槃茶鬼及毗捨遮、富單那等,雖近其傍,目不能視(聞熏精明,爍破幽暗,故不能視也。鸠槃茶,乃厭魅鬼也。毗捨遮,是啖精氣鬼。富單那,是熱病之鬼也)。七者音性圓銷,觀聽返入,離諸塵妄;能令眾生,禁系、枷鎖所不能著(音性圓銷,則內無所系。觀聽返入,則外無所累。故枷鎖自脫落者矣)。八者滅音圓聞,遍生慈力;能令眾生,經過險路,賊不能劫(音聞兩立,則物我成敵。今滅音圓聞,則內外無待,故能遍生慈力,無復怨敵矣。上明八難無畏竟)。九者熏聞離塵,色所不劫;能令一切多YIN眾生,遠離貪欲(熏聞成性,遂能離塵。成性則欲愛干枯,離塵則根境不偶。雖有夭色,而不能劫動者也)。十者純音無塵,根境圓融,無對所對;能令一切忿恨眾生,離諸瞋恚(瞋由違情而起,對境而生。音性純淨,無復妄塵,故圓融無違,無能所對。無違、無對,則瞋無由生矣)。十一者銷塵旋明,法界身心,猶如琉璃,朗徹無礙;能令一切昏鈍性障諸阿顛迦,永離癡暗(具足見惑名“昏”,具足思惑名“鈍”,具足無明名“性障”。“阿顛迦”,華言“無善心”,又癡之最重者。溫陵曰:“癡由妄塵所蔽,無明所覆。銷塵則無蔽,旋明則無覆,故外之法界,內之身心,凝瑩朗徹,離癡暗矣。”上明三毒無畏竟。八難是現在苦果;三毒是現在苦因,後必成果,故皆可怖畏也)。十二者融形復聞,不動道場,涉入世間,不壞世界,能遍十方供養微塵諸佛如來,各各佛邊為法王子;能令法界無子眾生,欲求男者,誕生福德智慧之男(溫陵曰:“融形則礙滅,復聞則性真,供佛足福,禀法足慧,紹繼法王,有男之道,故能應其求也。”檇李曰:“‘涉入世間,不壞世界’,即方便智。方便屬權,如《淨名》雲‘方便以為父’,即其義焉。”交光曰:“由福慧二足,故能與福德智慧之男,非無自而然也。”)。十三者六根圓通,明照無二,含十方界,立大圓鏡空如來藏,承順十方微塵如來秘密法門,受領無失;能令法界無子眾生,欲求女者,誕生端正、福德、柔順、眾人愛敬、有相之女(交光曰:“通有明義,故明照。圓有含義,故含界。明照故立鏡智,含界故立空藏。具此實智,故能承順秘密。蓋承順即坤儀,受領即閨門能事,故能應求女也。”檇李曰:“‘立大圓鏡空如來藏’,即屬實智。實智詣理,理能含育,故生於女也。如《淨名》雲‘智度菩薩母’,即其義焉。”上二求無畏竟。或問曰:求男女者,有何所畏?答曰:畏其不得也。菩薩遂其所求,即脫其不得之畏也)。十四者此三千大千世界,百億日月,現住世間諸法王子,有六十二恆河沙數。修法垂范,教化眾生,隨順眾生,方便智慧,各各不同。由我所得圓通本根,發妙耳門,然後身心微妙含容,周遍法界;能令眾生持我名號,與彼共持六十二恆河沙諸法王子,二人福德正等無異。世尊,我一名號,與彼眾多名號無異,由我修習得真圓通。是名十四施無畏力,福備眾生(小千、中千、大千世界,故雲三千大千。如此三千大千,共有百億日月,總名一娑婆世界也。孤山曰:“此方眾生,耳根利故,受道者多,所以觀音化勝。余根鈍故,受道者少,所以諸聖化劣。是知行位雖齊,對機有異,總彼恆河沙數,但敵觀音一人,故使持名二福正等也。”上明十四無畏竟。或問曰:持名者何所畏,而說無畏?答曰:持名者,或恐其功德不勝而懷猶豫,或遇持多名者而懼其不及,皆畏相也。今持菩薩名者,迥脫此畏也)。
  “世尊,我又獲是圓通修證無上道故,又能善獲四不思議無作妙德(
溫陵曰:“現眾多容,誦一一咒,攝化眾生,圓應所求。理出於無為,神應於不測,名‘不思議無作妙德’。然前亦現形應求,獨此名不思議者,前則略顯,此復深明。如於一身現八萬首臂,固莫得而思議也。”交光曰:“‘無作妙德’者,檢非有為作意所成,乃任運自在成就者也。”)。一者由我初獲妙妙聞心,心精遺聞,見聞覺知不能分隔,成一圓融清淨寶覺。故我能現眾多妙容,能說無邊秘密神咒。其中或現一首、三首、五首、七首、九首、十一首,如是乃至一百八首、千首、萬首、八萬四千爍迦羅首;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四、十六、十八、二十至二十四,如是乃至一百八臂、千臂、萬臂、八萬四千母陀羅臂;二目、三目、四目、九目,如是乃至一百八目、千目、萬目、八萬四千清淨寶目。或慈或威,或定或慧,救護眾生,得大自在(初”者,即“初於聞中”之“初”也。“妙妙聞心”者,良以反聞自性之時,則反聞之聞即始覺,自性之性即本覺。始本合一,二俱成妙,故曰“妙妙聞心”也。“心精遺聞”,即“聞所聞盡”。“遺”者脫也,蓋反聞之久,唯一心精,脫盡根相,故曰“遺聞”。“見聞”二句,即一根反源,六根解脫。“不分隔”者,見聞等不各局於根本,即六解一忘也。交徹互用曰“圓融”,無障無礙曰“清淨”,萬用具足曰“寶覺”。此固寂滅現前,兼明圓用,含攝之意也。溫陵曰:“首為六用之總,臂表提接之悲,目表照了之智,各依本數充之,以至八萬四千者,表依根本六用、根本智悲,而泛應塵勞,得大自在,此十一地等覺妙行也。夫一身含十虛、毛端現剎,彼空與剎,又不啻如首臂而已。彼八萬四千首臂,猶人之八萬四千毛孔耳,未足為異也。聖人之言,即事即理,既曰不思議德,無以限意思之、議之。‘爍迦羅’,華言‘金剛’,堅固不壞也。‘母陀羅’,華言‘印’,言其臂各有妙印也。‘清淨寶目’,離塵合覺也。慈以攝化,威以折伏,定以復湛,慧以開覺,通指眾多妙容也。”交光曰:“慈以護其善根,威以救其惡性,定以護其分散,慧以救其迷淪也。‘得大自在’者,謂不勞作意施為,隨感而應,曾無滯礙也。”)。二者由我聞思脫出六塵,如聲度垣,不能為礙。故我妙能現一一形、誦一一咒,其形其咒,能以無畏施諸眾生。是故十方微塵國土,皆名我為施無畏者(聞”即聞性,“思”即入亡功夫。動靜二相,了然不生,即脫出六塵矣。“現一一形”者,謂對各機而各現身也。“誦一一咒”者,於各身而說各咒也)。三者由我修習本妙圓通清淨本根,所游世界,皆令眾生捨身珍寶,求我哀愍(本根清淨,則一切無著,故令眾捨諸悭著也。“求我哀愍”者,哀愍受之,而為施佛事也)。四者我得佛心,證於究竟,能以珍寶種種供養十方如來,傍及法界六道眾生,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長壽得長壽,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得佛心”,證慧足也。“珍寶供養”,福足也。福、慧兩足,故傍及眾生,使彼所求如願也。六道眾生,亦言“供”者,謂菩薩觀諸眾生具有如來智慧德相,悉皆生心如佛想也。然則財施令其得樂,無畏施令其離苦,法施令其革凡成聖也。珍寶屬外財,妻、子、長壽、身命屬內財,悉名財施。大涅槃,是佛極果也。四不思議中,二施兼財者,以檀捨能含萬行也。或問曰:四不思議,與三十二應,有何別?答曰:三十二應,或隨所求,或應同類,而與說法。今此不拘類求,但觀應以何形說咒救護,即為現之,此其別也。上明四不思議竟)。
  “佛問圓通,我從耳門圓照三昧,緣心自在,因入流相,得三摩地,成就菩提,斯為第一。世尊,彼佛如來,歎我善得圓通法門,於大會中授記我為觀世音號。由我觀聽十方圓明,故觀音名,遍十方界。”(
我從”下,全彰圓通體用。“圓照三昧”者,反聞功成,解根得體,即寂滅現前也。“緣心自在”者,由得圓照故,隨緣應化,得大自在。“入流”下,具述始終因果也。“因入流相,得三摩地”者,最初反聞,住圓湛不生滅性,為因地心也。“成就菩提”者,然後圓成果地修證也。“第一”者,乃明其殊勝也。“彼佛如來”,即觀音如來,而授記同名,顯其師資道合也。“由我”下,乃更述名稱。一表人法同名,無有二號。二表圓通周遍,故感名稱周遍。顯法門殊勝也。吳興曰:“按《悲華經》說,往昔寶藏佛授不眴太子記,名觀世音。然則《悲華》與今經皆覆本垂跡之名耳。今得圓通,即太子後身也。”余意詳備諸注,此不繁述。

華 嚴 經

 

  時鞞瑟胝羅居士,告善財童子言:“善男子,於此南方有山,名補怛洛迦(華言“小白華樹”,山多此樹,香氣遠聞故,在南天竺海濱,舊雲“普陀”是也。“鞞瑟胝羅”,華言“攝入”)。彼有菩薩,名觀自在。汝詣彼問菩薩雲何學菩薩行,修菩薩道。
  即說頌言:

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淨,
花果樹林皆遍滿,泉流池沼悉具足。
勇猛丈夫觀自在,為利眾生住此山,
汝應往問諸功德,彼當示汝大方便。
海上有山”者,大悲隨順入生死海,而住涅槃山故也。

  時善財童子頂禮其足,辭退而去。至於彼山,見其西面巖谷之中,泉流萦映,樹林蓊郁,香草柔軟,右旋布地。觀自在菩薩於金剛寶石上,結跏趺坐。無量菩薩皆坐寶石,恭敬圍繞,而為宣說大慈悲法,令其攝受一切眾生。
  善財見已,歡喜踴躍,合掌谛觀,目不暫瞬。作如是念:“善知識者,則是如來。善知識者,一切法雲。善知識者,諸功德藏。善知識者,難可值遇。善知識者,十力寶因。善知識者,無盡智炬。善知識者,福德根芽。善知識者,一切智門。善知識者,智海導師。善知識者,至一切智助道之具。”即便詣觀自在菩薩所,頂禮菩薩足,繞無數匝,合掌而住,白言:“聖者!我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而未知菩薩雲何學菩薩行,雲何修菩薩道。我聞聖者善能教誨,願為我說。
  菩薩告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已能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善男子,我已成就菩薩大悲行解脫門。善男子,我以此菩薩大悲行門,平等教化一切眾生,相續不斷。善男子,我住此大悲行門,常在一切諸如來所,普現一切眾生之前(
上同如來妙覺真心,故常在一切諸如來所。下與眾生同一悲體,故普現一切眾生之前。“普現”即普門示現。此即同《楞嚴》獲二殊勝者也)。或以布施,攝取眾生。或以愛語,或以利行,或以同事,攝取眾生。或現色身,攝取眾生。或現種種不思議色淨光明網,攝取眾生。或以音聲,或以威儀,或為說法,或現神變,令其心悟,而得成熟。或為化現同類之形,與其共居,而成熟之。善男子,我修行此大悲行門,願常救護一切眾生。願一切眾生,離險道怖,離熱惱怖,離迷惑怖,離系縛怖,離殺害怖,離貧窮怖,離不活怖,離惡名怖,離於死怖,離大眾怖,離惡趣怖,離黑闇怖,離遷移怖,離愛別怖,離怨會怖,離逼迫身怖,離逼迫心怖,離憂悲怖(此十八怖,統攝六度、四攝、三十二應、七難、八苦,攝取眾生之略文也)。復作是願:願諸眾生,若念於我,若稱我名,若見我身,皆得免離一切怖畏。善男子,我以此方便,令諸眾生離怖畏已,復教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永不退轉。”(念我”即意業,“稱名”即口業,“見身”即身業。謂以三業歸依我之三業,能令解脫。復教進大心,方能究竟離二死怖。《西域記》雲:“南天竺秣羅矩吒國,國南濱海,有秣刺耶山。山東有布呾洛迦山,山迳危險,巖谷敧傾。山頂有池,其水澄鏡。流出大河,周流繞山二十匝入南海。池側有石天宮,觀自在菩薩往來游捨。其有願見菩薩者,不顧身命,厲水登山,忘其艱險,能達之者蓋亦寡矣。而山下居人,祈心請見,或作自在天形,或為塗灰外道,慰喻其人,果遂其願。”

佛說觀無量壽佛經

 

  此經乃教修淨土法門,共有十六妙觀,總明西方依正莊嚴。今此所錄,是彼第十觀也。

  佛告阿難及韋提希:“見無量壽佛了了分明已,次亦應觀觀世音菩薩(阿難,華言“慶喜”,是佛從弟,親侍如來,多聞第一。韋提希,華言“思惟”,是摩竭國萍沙王後,阿阇世王之母也。上第九觀,教觀無量壽佛相好、光明。此中正教觀觀世音菩薩)。此菩薩身長八十萬億那由他由旬(萬億為一那由他,四十裡為一由旬),身紫金色。頂有肉髻,項有圓光,面各百千由旬。其圓光中,有五百化佛,如釋迦牟尼。一一化佛,有五百化菩薩、無量諸天,以為侍者。舉身光中,五道眾生,一切色相,皆於中現(五道眾生色相既現於菩薩光中,故一稱名即應也)。頂上毗楞伽摩尼寶以為天冠,其天冠中,有一立化佛,高二十五由旬(觀音昔已成佛,今以悲願為菩薩,修淨土行。斯乃帶昔果德,行今因行。頂上化佛,正表帶果也。梵語“釋迦毗楞伽”,華言“能勝”。“摩尼”,華言“如意”,亦言“離垢”,以此寶珠,能滿眾生心願,不為垢穢所染也)。觀世音菩薩,面如閻浮檀金色(閻浮檀”,華言“勝金”,其色赤黃,兼帶紫焰也)。眉間毫相,備七寶色(金、銀、琉璃、頗梨、珊瑚、瑪瑙、砗磲),流出八萬四千種光明。一一光明,有無量無數百千化佛。一一化佛,無數化菩薩以為侍者,變現自在,滿十方世界。臂如紅蓮華色,有八十億微妙光明,以為璎珞。其璎珞中,普現一切諸莊嚴事。手掌作五百億雜蓮華色。手十指端,一一指端有八萬四千畫,猶如印文;一一畫,有八萬四千色;一一色,有八萬四千光,其光柔軟,普照一切。以此寶手,接引眾生。舉足時,足下有千輻輪相,自然化成五百億光明台。下足時,有金剛摩尼華,布散一切,莫不彌滿(金剛,乃堅固之寶,一切色相皆於中現,石壁不能為礙也)。其余身相,眾好具足,如佛無異。唯頂上肉髻及無見頂相,不及世尊(肉髻,是相也。無見頂,是好也。此之相好,表於極果。今菩薩猶居因地,故不如佛)。是為觀觀世音菩薩真實色身相,名第十觀。
  佛告阿難:“若欲觀觀世音菩薩者,當作是觀。作是觀者,不遇諸禍,淨除業障,除無數劫生死之罪。如此菩薩,但聞其名,獲無量福,何況谛觀。若有欲觀觀世音菩薩者,先觀頂上肉髻,次觀天冠。其余眾相,亦次第觀之。悉令明了,如觀掌中(
身相既多,未審觀何為首。故教先觀肉髻,次觀天冠,以此二種,能別表示觀音德相。何者?肉髻降佛,表現行因。冠有化佛,表昔成果。別相若著,其余通相則易明了。行者觀於冠、髻、毫、面、身色、光明,一一用心作觀。以此妙觀,為見佛本,迥出余因,至淨土時即證法忍)。作是觀者,名為正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觀與經合,則稱性見,名為正觀。見相乖經,乃發魔事,故名邪觀。

十一面神咒心經

 

  觀自在菩薩白佛言:“世尊,我由此咒,名號尊貴,難可得聞。若有稱念百千俱胝那庾多諸佛名號,復有暫時於我名號至心稱念,彼二功德,平等平等。諸有稱念我名號者,一切皆得不退轉地,離一切病,脫一切障、一切怖畏,及能滅除身語意惡。況能於我所說神咒,受持讀誦,如說修行。當知是人,於無上菩提,則為領受,如在掌中。”(稱念百千俱胝那庾多諸佛名號,與暫時至心稱念觀音名號,功德平等。則《楞嚴》、《法華》謂持六十二億恆河沙菩薩名字功德,與持觀音名字無二。恆沙菩薩,較諸佛功德猶遠。今言平等,誠非凡夫心量所測。如後《寶王經》說,又不可得而思議矣!

大乘莊嚴寶王經

 

  佛告寶首菩薩:“善男子,若人以天妙衣,及以袈裟、飲食、湯藥、臥具等,供養恆河沙數如來,所獲福德,與觀自在菩薩一毛端福,其量無異。又如四大洲,於一年十二月中,晝夜恆降大雨,我能數知其一一滴數。其觀自在菩薩所有福德,而我不能說盡數量。又如有人以天金寶,造如來像,如微塵數,以種種供養,所獲福德,而我悉知其數。其觀自在菩薩所有福德,而我不能說盡數量。乃至他方如來俱集一處,亦不能說盡此菩薩福德數量。若有人能憶念此菩薩名者,是人當來遠離生老病死輪回之苦,猶如鵝王隨風而去,速得往生極樂世界,面見無量壽如來,聽聞妙法。如是之人,而永不受輪回之苦,無貪、瞋、癡,無老、病、死,無饑馑苦,不受胎胞生身之苦。承法威力,蓮華化生,常居彼土。
  又雲:“此菩薩能為盲冥者,而為明燈。陽焰熾者,為作蔭覆。渴乏之者,為現河流。於恐畏處,施令無畏。病苦所惱,而為醫藥。受苦有情,為作父母。阿鼻地獄有情,令見涅槃之道。能令世間一切有情,得是功德利益安樂。若有人能於觀自在像前,建立四方曼拏羅,常以香華供養者。是人當來而得轉輪聖王,七寶具足,所謂金輪寶、象寶、馬寶、珠寶、玉女寶、主藏寶、主兵寶。若復有人能以一華供養此菩薩者,是人當得身出妙香,隨所生處,而得身相圓滿。

  “此菩薩變現種種,救度無數百千萬億那由他有情,令得往生極樂世界,見無量壽如來,得聞法要,皆令當得成就菩提。其普賢等諸大菩薩,皆具不可思議,而不能了知彼觀自在之所變化。普賢菩薩入此菩薩毛孔中,行十二年,不得邊際。見諸毛孔,一一之中,各有佛部,於彼而住。是故普賢不能見其邊際遠近,余諸菩薩雲何而得見耶?
  “觀自在菩薩,乃至名號,亦難得值。何以故?彼與一切有情,如大父母。一切恐怖有情,施之無畏。開導一切有情,為大善友。此菩薩有六字大明陀羅尼,難得值遇。若有人能稱念其名,當得生彼毛孔之中,不受沉淪,乃至當證圓寂之地。此六字陀羅尼,是觀自在菩薩微妙本心。若有知是微妙本心,即知解脫。無量如來而尚難知,其因位菩薩雲何而能知耶?若人能常受持此陀羅尼者,於持誦時,有九十九恆河沙數如來集會,復有微塵數菩薩集會,復有三十三天天子亦皆集會,復有四大天王,乃至無數百千萬億龍神八部,而來衛護是人。時菩薩毛孔中,無量如來,贊歎是人:‘善哉善哉!善男子,汝能得是如意珠寶,汝七代種族皆得解脫。’其持咒人,腹中所有諸蟲,當得不退轉菩薩之位。若復有人,以此陀羅尼,身中、頂上戴持者。有人得見是戴持之人,則同見於金剛之身,又如見於捨利塔,又如見佛,又如見一億智慧之人。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依法念此陀羅尼者,是人得無盡辯才,得清淨智聚,得大慈悲。日日得具六波羅蜜多,圓滿功德。如是乃至戴持之人,見一切男子、女人、諸有情之身,彼等悉皆速得菩薩之位。如是之人,而永不受生、老、病、死、愛別離苦。若有念此陀羅尼一遍,所獲功德,而不能數其數量。又四大部洲,一切男女皆得七地菩薩之位,彼諸菩薩所有功德,與念六字咒一遍功德,而無有異。”(
更有無量功德,詳彼經文。若有念誦者,必須依法,及得梵音明正。其持戴者,亦須恭敬如佛,信而無疑,方能感益。若疑不信,反招愆咎。其六字咒,如常可知。“曼拏羅”,即“壇”也。

請觀世音菩薩消伏毒害咒經

 

  時毗捨離國(華言“廣博嚴淨”。中天竺共有三十余國,此其一也。謂其國寬平,名為“廣博”;城邑華麗,故名“嚴淨”。或言“好道”,由其國人民好樂正道,自敦仁義,不須君主。有五百長者共行道法,率土人民,莫不歸悅。故下文雲“五百長者”是也),一切人民,遇大惡病:一者眼赤如血,二者兩耳出膿,三者鼻中流血,四者舌噤無聲,五者所食之物化為粗澀。六識閉塞,猶如醉人。有五夜叉,名訖拏迦羅,面黑如墨,而有五眼,鉤牙上出,吸人精氣。(《普門疏》雲:“人心中有七滴甜水,和養精神。鬼啖一滴,令人頭痛,三滴悶絕,七滴即死。”
  時毗捨離大城之中,有一長者名曰月蓋,與其同類五百長者,俱詣佛所。到佛所已,頭面作禮,卻住一面,白佛言:“世尊,此國人民,遇大惡病。良醫耆婆,盡其道術,所不能救。唯願世尊,慈愍一切,救濟病苦,令得無患。”(
耆婆”,此雲“能活”,是影堅王之子,柰女所生,出胎即手持針筒、藥囊,為世醫王。佛為法王,遇病即瘥,故雲良醫。醫王既盡其術,余皆無堪,故共詣求哀法王。
  爾時世尊告長者言:“去此不遠,正立西方,有佛世尊,名無量壽(
《小彌陀經》雲:“從是西方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號阿彌陀。”以微塵數佛剎言之,故雲去此不遠)。彼有菩薩,名觀世音,及大勢至,恆以大悲,憐愍一切,救濟苦厄。汝今應當五體投地(頭及兩手、兩膝,名為五體),向彼作禮,燒香散華,系念數息,令心不散,經十念頃,為眾生故,當請彼佛及二菩薩。”(系念者,攝心不散。心無所依,故令數息。數息者,注心鼻門,或數出息,或數入息,從一至十,周而復始。以十息為一念,百息為十念,令息調和,不緩不急,心自寂定。此為請前之方便,所謂“眾生心水淨,佛月影現中”。何故唯令十念?以眾生心念難系,久即散動故也。彼佛左面是觀音,右面是勢至,故雲“二菩薩”也。
  說是語時,於佛光中,得見西方無量壽佛,並二菩薩。如來神力,佛及菩薩俱到此國,往毗捨離,住城門阃。佛、二菩薩,與諸大眾,放大光明,照毗捨離,皆作金色。爾時毗捨離人,即具楊枝、淨水,授與觀世音菩薩。
  大悲觀世音,憐愍救護一切眾生故,而說咒曰:“普教一切眾生而作是言:汝等今者應當一心稱:‘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觀世音菩薩摩诃薩,大悲大名稱,救護苦厄者。’如是三稱三寶,三稱觀世音菩薩名。燒眾名香,五體投地,向於西方,一心一意,令氣息定,為免苦厄,請觀世音菩薩。合十指掌,而說偈言(
掌本二邊,合之令一,正使身心皆一,然後口陳偈請,是顯三業殷勤致敬之極也):

願救我苦厄,大悲覆一切,
普放淨光明,滅除癡暗冥。
為免毒害苦,煩惱及眾病,
必來至我所,施我大安樂。
我今稽首禮,聞名救厄者,
我今自歸依,世間慈悲父。
唯願必定來,免我三毒苦,
施我今世樂,及與大涅槃。’”

  (法身如虛空,無處不遇,迥絕去來。今然必定來者,以眾生心水淨,佛月自現,故雲“來”也。三毒者,貪、瞋、癡也,此為眾苦之因,萬累之源。欲令因亡果喪,源絕流除,故言“免”也。“今世樂”者,是世間之樂果。“涅槃”者,是出世間之樂果。“大”者,揀非聲聞、緣覺之涅槃也。
  白佛言:“世尊,如是神咒,畢定吉祥,乃是過去、現在、未來十方諸佛大慈大悲陀羅尼印。聞此咒者,眾苦永盡,常得安樂,遠離八難(
八難者,一地獄、二畜生、三餓鬼、四盲聾喑啞、五世智辯聰、六生佛前佛後、七北俱盧洲、八無想天),得念佛定,現前見佛。我今當說十方諸佛救護眾生神咒:

  “多耶咃嗚呼膩 摸呼膩 鬭婆膩 耽婆膩 安茶詈 般茶詈 首埤帝 般般茶啰啰婆私膩 哆侄咃 伊梨 寐梨 鞮首梨迦婆梨 佉鞮端耆旃陀梨 摩蹬耆 勒叉勒叉薩婆薩埵 薩婆婆耶啤娑诃 多茶咃 伽帝伽帝膩伽帝 修留毗修留毗 勒叉勒叉 薩婆薩埵 薩婆婆耶啤 娑诃”

  白佛言:“世尊,如此神咒,乃是十方三世無量諸佛之所宣說。誦持此咒者,常為諸佛、諸大菩薩之所護持,免離怖畏、刀杖、毒害,及與疾病,令得無患。”說是語時,毗捨離人,平復如本。
  爾時世尊憐愍眾生,覆護一切,重請觀世音菩薩說消伏毒害咒。爾時觀世音菩薩大悲熏心,承佛神力,而說破惡業障消伏毒害陀羅尼咒:

  “南無佛陀,南無達摩,南無僧伽,南無觀世音菩提薩埵,摩诃薩埵,大慈大悲。唯願愍我,救護苦惱,亦救一切怖畏眾生,令得大護。 多侄咃 陀呼膩 摸呼膩 闘婆膩 耽婆膩 阿婆熈 摸呼脂 分茶梨 般茶梨 輸鞞帝 般茶啰 婆私膩 休樓休樓 分茶梨 兜樓兜樓 般茶梨 周樓周樓 膩般茶梨 豆富豆富 般茶啰 婆私膩 矧墀 跈墀 膩跈墀 薩婆阿婆耶羯多 薩婆[口*恆]婆 娑陀伽阿婆耶 卑離陀閉殿娑诃

  “一切怖畏,一切毒害,一切惡鬼、虎、狼、獅子,聞此咒時,口即閉塞,不能為害。破梵行人,作十惡業,聞此咒時,蕩除糞穢(糞穢”即十惡也),還得清淨。設有業障,濁惡不善,稱觀世音菩薩,誦持此咒,即破業障,現前見佛。
  佛告阿難:“若有四部弟子,受持觀世音菩薩名,誦念消伏毒害陀羅尼,行此咒者,身當無患,心亦無病。設使大火從四面來,焚燒己身,誦持此咒故,龍王降雨,即得解脫。設火焚身,節節疼痛,一心稱觀世音菩薩名號,三誦此咒,即得除愈。設復谷貴饑馑、王難、惡獸、盜賊、迷於道路、牢獄系閉、杻械枷鎖、被五系縛、入於大海、黑風回波、水色之山、夜叉羅剎之難、毒藥、刀劍、臨當刑戮。過去業緣,現造眾惡,以是因緣,受一切苦,極大怖畏。應當一心稱觀世音菩薩名號,並誦此咒一遍至七遍,消伏毒害。惡業、惡行、不善惡聚,如火燒薪,永盡無余。以是因緣,此觀世音菩薩所說神咒,名施一切眾生甘露妙藥。得無病畏,不橫死畏,不被系縛畏,貪欲、瞋恚、愚癡三毒等畏。是故此娑婆世界,皆號觀世音菩薩為施無畏者。此陀羅尼灌頂章句,無上梵行,畢定吉祥大功德海,眾生聞者,獲大善利,應當暗誦。若欲誦之,應當持齋,不飲酒,不啖肉。以灰塗身,澡浴清淨。不食興渠,五辛能葷,悉不食之(
興渠出外國,根似蘿卜,葉似蔓菁,此方無有。五辛者,一蔥、二薤、三韭、四蒜、五興渠。食之獲眾過失,賢聖遠離,諸天不護,魔鬼得便。所持咒法、修三摩地,皆不成就。言“葷”者,凡物辛而復臭者是也。“以灰塗身”者,謂先用灰物澡豆之類,塗拭去身垢膩,後以水洗之令淨,始任道器)。婦女穢污,皆悉不往。常念十方佛,及七佛世尊,一心稱觀世音菩薩,誦持此咒。現身得見觀世音菩薩,一切善願,皆得成就。後生佛前,長與苦別。”(十方”者,若總言之,則四方、四維、上下塵剎諸佛,不可數舉。若別言之,則《大彌陀經》、《寶積經》、《離垢慧菩薩禮佛經》及諸經中略出者,隨依其一,而禮念之。“七佛”者,初則毗婆屍佛,終則本師釋迦牟尼佛,如常可知。“後生佛前”者,謂捨此身已,隨願往生諸佛國土,迥脫輪回,至不退轉,故雲“長與苦別”。
  佛告阿難:“王捨大城有一女人,惡鬼所持,名旃陀利。彼鬼晝夜作丈夫形,來娆此女。鬼精著身,生五百鬼子。汝憶是事否?我於爾時,教此女人,稱觀世音菩薩,善心相續,入善境界。阿難當知,如此菩薩威神之力,惡鬼消伏,得見我身無比色像(
如來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紫磨金色,光明晃耀,天上、天下無與等者,故雲“無比色像”。若論法身,則無相,非凡可見,唯妙覺菩薩能知耳)。我於爾時,一一毛孔,出寶蓮華。無數化佛,異口同音,稱贊大悲施無畏者,令女受持,讀誦通利。此咒功德,三障永盡,免三界獄火,不受眾苦。四百四病,一時不起。”(三障”者,煩惱障、業障、報障也。“三界”者,欲界、色界、無色界。一切眾生,常為三毒、五欲之火燒燃,羁縛不得出離,流轉三界,眾苦所逼,甚於牢獄。“四百四病”者,地、水、火、風,各有一百一十。此咒功德,盡三障、出三界獄,況諸病苦,而不頓然消滅耶?此下有世尊自說六字神咒,文多不錄。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

大悲大名稱,吉祥安樂人,
恆說吉祥句,救濟極苦者,
眾生若聞名,離苦得解脫。
亦游戲地獄,大悲代受苦,
或處畜生中,化作畜生形,
教以大智慧,令發無上心。
或處阿修羅,軟言調伏心,
令除驕慢習,疾至無為岸。
現身作餓鬼,手出香色乳,
饑渴逼切者,施令得飽滿。
大慈大悲心,游戲於五道,
恆以善集慧,無上勝方便,
普教一切眾,令離生死苦,
常得安樂處,到大涅槃岸。”

五道”者,即上人、畜、地獄、修羅、餓鬼,此不言天者,天耽欲樂,不求出苦,故不言也。

 

卷中  感應一

 

天竺

 

  大商主
  昔漕矩吒國有大商主,宗事天神,祠求福利;輕蔑佛法,不信因果。其後將諸商侶,賈遷有無,泛舟南海,遭風失路,波濤飄浪,時經三歲,資糧罄竭,糊口不充。同舟之人,朝不謀夕,戮力同志,念所事天,心慮已勞,冥功不濟。俄見大山,崇崖峻嶺,兩日聯晖,重明朗照。時諸商侶,更相慰曰:“我曹有福,遇此大山,宜於中止,得自安樂。”商主曰:“非山也,乃摩竭魚耳。崇崖竣嶺,鬐鬣也。兩日聯晖,眼光也。”言聲未靜,舟帆飄溱。於是商主告諸侶曰:“我聞觀自在菩薩,於諸危厄,能施安樂。宜各至誠稱其名字。”遂即同聲歸命稱念。崇山既隱,兩日亦沒。俄見沙門,威儀庠序,錫杖凌虛,而來拯溺,不逾時而至本國矣。因即信心貞固,求福不回,建窣堵波,式修供養雲雲。(窣堵波,即塔也。戮音六,並力也。摩竭,即鯨魚也。鬐音奇,鬣音獵。魚領旁小鬐皆曰鬣。溱音臻。)

  孤山靈像
  中天竺摩竭陀國,迦布德伽藍,南二、三裡,至孤山。其山崇峻,樹林郁茂,名花清流,被崖注壑。上多精捨、靈廟,頗極剞劂之工。正中精捨,有觀自在菩薩像,軀量雖小,威神感肅,手執蓮花,頂戴佛像。常有數人斷食要心,求見菩薩,七日、二七日,乃至一月。其有感者,見觀自在菩薩,妙相莊嚴,威光赫奕,從像中出,慰谕其人。昔南海僧伽羅國王,清旦以鏡照面,不見其身,乃睹贍部洲摩竭陀國多羅林中小山,上有此菩薩像。王深感慶,圖以營求。既至此山,實惟肖似,因建精捨,興諸供養。自後諸王,尚想遺風,遂於側建立精捨、靈廟,香花、伎樂供養不絕。(伽藍,即寺也。剞音基,劂音厥。剞劂,刻镂雕琢者也。)

  清辯論師
  南天竺大安達羅國,城南不遠,有大山巖,清辯論師住阿素洛宮,待見慈氏菩薩成佛之處。論師雅量弘遠,至德深邃。外示僧佉之服,內弘龍猛之學。靜而思曰:“非慈氏成佛,誰決我疑?”於觀自在菩薩像前,誦《隨心陀羅尼》,絕粒飲水,時歷三歲。觀自在菩薩現妙色身,謂論師曰:“何所志乎?”對曰:“願留此身,待見慈氏。”觀自在菩薩曰:“人命危脆,世間浮幻,宜修勝善,願生睹史多天,於斯禮觐,尚速得見。”論師曰:“志不可奪,心不可二。”菩薩曰:“若然者,宜往大安達羅國城南山巖,執金剛神所,至誠誦持《執金剛陀羅尼》者,當遂此願。”論師於是往而誦焉。三歲之後,神乃謂曰:“汝何所願,若此勤勵?”論師曰:“願留此身,待見慈氏。觀自在菩薩,指遣來請。成我願者,其在神乎!”神乃授方,而謂之曰:“此巖石內,有阿素洛宮。如法行請,石壁當開。開即入中,可以待見。”論師曰:“幽居無睹,讵知佛興?”神曰:“慈氏出世,我當相報。”論師受命,專精誦持,復歷三歲,初無異念。咒芥子以擊石壁,豁然洞開。是時百千萬眾,觀睹忘返。論師跨其戶,而告眾曰:“吾久祈請,待見慈氏。聖靈警佑,大願斯遂。宜可入此,同見佛興。”聞者怖駭,莫敢履戶,謂是毒蛇之窟,恐喪身命。再三告語,唯有六人從入。論師顧謝時眾,從容而入,入之既已,石壁還合。眾皆怨嗟,恨前言之過也。(阿素洛,舊雲阿修羅。慈氏,即彌勒。龍猛,舊雲龍樹。睹史多天,舊雲兜率天。)

  作光王
  作光王,乃中印度羯若鞠阇國王也。長子字王增,次子字喜增。王增嗣位,以德治政,為金耳國月王所伐。大臣僚庶,啟勸喜增,克復親仇。王子曰:“國嗣之重,今古為難。君人之位,興立宜審。今者殑伽河岸,有觀自在菩薩像,既多靈鑒,願往請詞。”即至菩薩像前,斷食祈請。菩薩感其誠心,現形問曰:“爾何所求,若此勤懇?”王子曰:“我唯積禍,慈父雲亡。重茲酷罰,仁兄見害。自顧寡德,國人推尊,命襲大位,光父之業。愚時無知,敢希聖旨!”菩薩告曰:“汝於先身,在此林中為練若苾刍,而精勤不懈,承茲福力,為此王子。金耳國王,既毀佛法。爾紹王位,宜重興隆。慈悲為志,傷愍居懷,不久當王五印度境。欲延國祚,當從我誨,冥加景福,鄰無強敵。勿升獅子之座,勿稱大王之號。”於是受教而退,即襲王位,自稱曰王子,號屍羅阿迭多(唐言“戒日”)。務修節儉,營福樹善,忘寢與食。令五印度,不得食肉,若斷生命,有誅無赦。於殑伽河側,建立數千窣堵波,各高百余尺。於五印度城邑、鄉聚、達巷、交衢,建立精廬。儲飲食,置醫藥,施諸饑貧,周給不殆。聖跡之所,並建伽藍。五歲一設無遮大會,傾竭府庫,惠施群有,唯留兵器不充檀施。歲一集會,諸國沙門,於三七日中,以四事供養。令各相推論,校其優劣,褒貶淑慝,黜陟幽明。若戒行貞固,道德純邃,推升獅子之座,王親受法;戒雖清淨,學無稽古,但加敬禮,示有尊崇;律儀無紀,穢德已彰,驅出國境,不願聞見。鄰國小王、輔佐大臣,殖福無怠,求善忘勞,即攜同坐,謂之善友。日分三時,一時理務治政,二時營福修善,孜孜不倦,竭日不足矣。時唐三藏玄奘法師屆彼,受戒日王之請也。(右四條,出《唐西域記》。殑伽河,舊曰恆河。)

  求那三藏
  求那跋陀羅,此雲“功德賢”,中天竺人,專精志學,博通三藏。宋元嘉十二年(435)至廣州,刺史韋朗,表聞。宋太祖遣信迎接,既至京都,太祖交言,欣若傾蓋。初住祇洹寺。後谯王鎮荊州,請與俱行,安止辛寺。王欲請譯《華嚴》等經,而跋陀自忖,未善宋言,有懷愧歎。即旦夕禮忏,請觀世音,乞求冥應。遂夢有人,白服持劍,擎一人首來至其前曰:“何故憂耶?”跋陀具以事對。答曰:“無憂。”即以劍易首,更安新頭,語令回轉,曰:“得無痛耶?”答曰:“不痛。”豁然便寤,心神喜悅。旦起言義,備領宋語,於是就講。元嘉(424--453)將末,谯王謀逆節。跋陀泣曰:“貧道不容扈從。”谯王以其物情所信,乃逼與俱下。至梁山之敗,大艦轉迫,去岸懸遠,判無全濟。唯一心稱觀世音,手捉筇杖,投身江中。水齊至膝,以杖刺水,水流深駛。見一童子,尋後而至,以手牽之。顧謂童子:“汝小兒,何能度我?”恍惚之間,覺行十余步,仍得上岸。即脫衲衣,欲賞童子,顧覓不見,舉身毛豎,方知神力焉。(出《高僧傳》並《法苑》)

  尊稱三藏
  那連提黎耶捨三藏法師,華言“尊稱”,北天竺烏苌國人。年十七,發意出家,尋值名師,備聞正教。發足游方,行化雪山之北,至於峻頂。見有人、鬼二路,人道荒險,鬼道利通。行客心迷,多尋鬼道,漸入其境,便遭殺害。昔有聖王,於其路首作毗沙門天王石像,手指人路。同伴一僧,錯入鬼道。耶捨覺已,口誦觀音神咒,百步追及,已被鬼害,自以咒力得免斯厄。因復前行,又逢山賊,專念前咒,便蒙靈衛,賊來相突,對目不見。循路東指,遠投齊境,天保七年(556)屆於京都。

  法密三藏
  達摩笈多三藏法師,華言“法密”,本南天竺羅啰國人也。志在游方,六人為伴,於商客所,聞支那大國,三寶興盛。同侶一心厲意來此,非唯觀其風化,願在利物弘經,便逾雪山,值難,避地西南。路純砂碛,水草俱乏,同侶相顧,性命莫投,乃以所赍經論,權置道傍,越山求水,冀以存濟。求既不遂,勞弊轉增。專誦觀世音咒,夜雨忽降,身心充悅。尋還本途,四顧茫然,方道迷失,踟蹰進退。乃任前行,遂達於瓜州。跋涉積年,屆斯勝地,即開皇十年(590)冬十月也。(右二條,出《唐高僧傳》。支那,即唐國也。)

  不空三藏
  不空三藏法師,本北天竺婆羅門,附舶南海,至诃陵國界,遇大黑風。眾商惶怖,各作本國法禳之,無驗,皆膜拜求哀,乞加救護。空曰:“吾今有法,汝等勿憂。”遂右手執五股菩提心杵,左手持《般若經》夾,誦《觀音大隨求咒》一遍,即時風偃海澄。又遇大鯨出水,噴浪若山,甚於前患。眾商甘心委命,空同前作法,命慧辯誦《娑羯龍王經》,眾難俱息。

  善無畏三藏
  善無畏三藏法師,本中印度人也。時中印度大旱,請畏求雨。俄見觀音,在日輪中,手執軍持,注水於地。時眾欣感,得未曾有。(印度,舊雲天竺。軍持,即淨瓶也。右二條出《宋高僧傳》。)

  

晉秦(265--420)

 

  劉薩诃
  並洲劉薩诃,弋獵為業。於太康二年(281)暴卒,見兩人執向西北,行至地獄。見金色聖人,左右言是觀音大士,謂诃曰:“汝罪應入地獄,今放還,可往洛陽、臨淄、建邺、鄮陰、成都五處,有阿育王塔處,頂禮忏悔。”(诃後出家名惠達,出《統紀》。)

  釋慧虔
  慧虔法師,俗姓皇甫,北地人也。少出家,奉持戒行,志操確然。憩廬山十有余年,以晉義熙(405--418)之初,投山陰嘉祥寺。克己導物,苦身率眾。凡諸新經,皆書寫、講說。涉將五載,忽然得病。寢疾少時,自知必盡,乃屬想安養,祈誠觀音。山陰北寺有淨嚴尼,宿德戒行,夜夢見觀世音,從西郭門入,清晖妙狀,光映日月,幢幡、華蓋皆以七寶莊嚴。見便作禮,問曰:“不審大士今何所之?”答雲:“往嘉祥寺,迎虔公。”因爾無常,當時疾雖綿笃,而神色平平,猶若恆日。鹹聞異香,久之乃歇。虔既自審必終,又睹瑞相,道俗聞見,鹹生歡羨焉。

  竺法純
  竺法純,山陰顯義寺主也。苦行有德,善誦古《維摩經》。晉元興(402--404)中,為修寺至蘭上買材。暮還,於湖中遇風,而船小,純唯一心憑觀世音,口誦不辍。俄見一大流船,乘之獲免。至岸,舫船無主,須臾不見。道俗鹹歎神感。

  釋法橋
  法橋者,中山人,少樂轉讀,而乏聲,每以不暢為慨。於是絕粒忏悔,七日七夕稽首觀音,以祈現報。同學苦谏,誓而不改。至第七日,覺喉內豁然,即索水洗漱,雲:“吾有應矣!”於是作“三契經”,聲徹裡許。遠近驚嗟,悉來觀聽。爾後誦經數十萬言,晝夜諷詠,哀婉通神。至年九十,聲猶不變。(右三條,出《梁高僧傳》)

  釋道舟
  道舟,姓管氏,朔方回樂人也。出家於龍興寺孔雀王院,爰得戒珠,漸圓心月。入賀蘭山白草谷,立要持念,感枯泉重湧,有靈蛇游泳於中,遂陟法台談講也。乃刺血畫大悲千手眼立像。屬其亢陽,則絕食暝目,要期雨之通濟,方議充腸。中和二年(882),聞關輔擾攘,乃於城南念定院,塔下斷左肱焚之,供養大悲像,願倒冒干戈,中原、塞上早見弭兵。言畢,迅雷風烈洪澍焉。又嘗截左耳,為民祈雨,復斷食七日請雪,皆如其願。享齡七十有八,遺骸不散,如入禅定,遂加漆纻焉。(出《宋高僧傳》)
  【校注】考“中和”為唐僖宗年號。又據《宋高僧傳·晉朔方靈武永福寺道舟傳》,道舟法師寂於天福六年辛丑歲(公元941年),“天福”為五代時後晉年號。所言“晉”,史稱“後晉”,故此條應收於卷下“唐(附五代)”目下。

  釋法義
  始寧山有竺法義,晉興寧(363--365)中沙門也,游刃眾典,尤善《法華》,受業弟子常有百余。至鹹安二年(372),忽感心氣疾病。常存念觀世音,乃夢見一人,破腹洗腸,寤便病愈。傅亮每雲:“吾先君與義公游處,而聞說觀音神異,莫不大小肅然也。

  釋開達(或雲慧達)

  釋開達,隆安二年(398)登壟采甘草,為羌所執。時年大饑,羌胡相啖,乃置達柵中,將食之。先在柵者十有余人,羌日夕烹俎,唯達尚存。自達被執,便潛誦《觀世音經》,不懈乎心。及明日將見啖,其晨始曙,忽有大虎,遙逼群羌,奮怒咆吼,羌各駭怖迸走。虎乃前嚙柵木,得成小阕,可容人過,虎即徐去。達便逃走,夜行晝伏,遂得免脫。(阕音阙,牖也,隙也。)

  郭宣之
  郭宣之,太原人也。義熙四年(408),為楊思平梁州府司馬。楊以辄害范元之等被法。宣亦同執在獄,唯一心歸向觀世音菩薩,後夕將眠之際,忽親睹菩薩光明照獄。宣瞻觌禮拜,祈請誓願,久之乃沒。俄而宣之獨被恩赦。既釋,依所見形,制造圖像,又立精捨焉。後零陵衡陽卒官。

  潘道秀
  潘道秀,吳都人,年二十余,為軍北征。既而軍少失利,秀竄逸,被掠。經數處作奴,俘虜異域,欲歸無因。少信佛法,恆至心念觀世音,每夢寐辄見。後既南奔,迷不知道,於窮山中,忽睹真形,如今行像,因作禮。禮竟,豁然不覺所之。乃得還路,遂歸本土。後精進彌笃,年垂六十而亡。

  栾荀
  栾荀,不知何許人也,少奉法,嘗作福富平令。先從征虜失利,舫遭火垂,賊亦交逼,正在中江,風浪駭目。荀恐怖分盡,猶誦念觀世音。俄見江中有一人,挺然孤立,腰與水齊。荀心知祈念有感,火、賊已切,便投水就之,身既浮湧,腳似履地。尋而大軍遣船迎接,敗者還得免濟。
  【校注】“栾荀”,原本作“栾苟”。考《法苑珠林》、《觀音持驗紀》、《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均作“栾荀”,故改。

  釋法智
  釋法智者,為白衣時,嘗獨行至大澤中,忽遇猛火,四方俱起,走路已絕,便至心禮誦觀世音。俄然火過,一澤之草無有遺莖者,唯智所處,容身不燒。於是始乃敬奉大法。後為姚興將,從征虜,軍退失馬,落在圍裡,乃隱溝邊荊棘叢中,得蔽頭。復念觀世音,心甚勤至。隔溪人遙喚後軍,指令殺之。而軍遍搜覓,辄無見者,乃得免濟,後遂出家。

  子敖
  南宮子敖,始平人也。戍新平城,為彿彿虜兒長樂公所破,合城數千人皆被誅害。子敖雖分必死,而猶至心念觀世音。既而次至子敖,群刃交下,或高或僻。持刃之人,忽疲懈,四支不隨。爾時長樂公,親自臨刑,驚問之。子敖聊爾答雲:“能作馬鞍。”乃令原釋。子敖亦不知所以作此言。遂得遁逸。造小形像,貯以香函,行則頂戴也。

  孫道德
  孫道德,益州人也,奉祭酒道,年過五十,未有子息。居近精捨,景平(423--424)中,沙門謂德曰:“必願有兒,當至心禮誦《觀世音經》,此可冀也。”德遂罷不事道,單心投誠歸命觀世音。少日之中而有夢應,婦即有孕,遂以產男也。(祭酒道,即今之道士也。)
  【校注】此條為南北朝時宋國事,應列入後“宋”目中。

  劉度
  劉度,平原遼城人也。鄉裡有一千余家,並奉大法,造立形像,供養僧尼。值虜主木未時,此縣嘗有逋逃。未大怒,欲盡滅一城。眾並恐懼,分必彌盡。度乃潔誠率眾歸命觀世音。頃之,未見物從空中下,繞其所住屋柱,驚視,乃《觀世音經》。使人讀之,未大歡喜,用省刑戮,於是此城即得免害。
  【校注】“劉度”,原本作“劉度平”,茲據《法苑珠林》及《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改。

  窦傳
  窦傳者,河內人也。永和(345--356)中,並州刺史高昌、冀州刺史呂護,各權部曲,相與不和。傳為昌所用,作官長。護遣騎抄擊,傳為兵執,同伴六、七人,共系入一獄,鎖械甚嚴,克日當殺之。沙門支道山,時在護營中,先與傳相識,聞其被執,出至獄所候視之,隔戶共語。傳謂山曰:“今日困厄,命在漏刻,何方相救?”山曰:“若能至心歸請觀音,必有感應。”傳先亦頗聞觀世音,及得山語,遂專心屬念。晝夜三日,至誠自歸。觀其鎖械,而覺緩解,有異於常,聊試推蕩,忽然離體。傳乃復至心曰:“今蒙哀佑,已令桎梏自解。而同伴尚多,無心獨去。觀世音神力普濟,當令俱免。”言畢復牽挽余人,皆以次解落,若有割剔之者。遂開戶走出,於警徼之間,莫有覺者,便逾域徑去。時夜已向曉,行四、五裡天明,不復進,共逃隱一榛中。須臾覺失囚人,馬絡四出尋捕,焚草踐林,無不至遍。唯傳所隱一畝許地,終無至者,遂得免還。鄉裡敬信異常,鹹皆奉法。道山後過江,為謝居士具說其事。

  竺長舒
  竺長舒者,其先西域人也,世有資貨,為巨富人。晉元康(291--299)中,徙居洛陽。奉法精至,尤好誦《觀音經》。其後鄰比失火,長舒家悉草屋,又居下風,火已逼近,唯至心誦經。有頃,火燒其鄰屋,而風忽自回,火亦際屋而止,於時鹹以為靈。裡中有輕險少年四、五人,共毀笑之,雲:“風偶自轉,此復何神?伺時燥夕,當爇其屋,能令不燃者可也。”其後天甚旱,少年輩密共束炬,擲其屋上,三擲三滅,乃大驚懼,各走還家。明晨相率詣長舒,自說昨事,稽颡辭謝。長舒答曰:“我了無神,正誦念觀世音,是威靈所佑。諸君但當洗心信向耳。”自是鄰裡鄉黨鹹敬異焉。

  呂竦
  呂竦,字茂高,兖州人也,寓居始豐。其縣南溪,流急岸峭,回曲如萦,又多大石,白日行者猶懷危懼。竦自說,其父嘗行溪中,去家十許裡,日向暮,天忽風雨,晦冥如漆,不復知東西,必當覆溺,唯歸心觀世音,且誦且念。須臾有火光來岸,如人捉炬者,照見溪中了了,遙得歸家,火常在前導,去船十余步。竦後與郗嘉賓說。

  徐榮
  徐榮者,琅琊人,嘗至東陽,還經定山。舟人不慣,誤墮洄澓中。游舞波濤,垂欲沉沒。榮無復計,唯至心呼觀世音。斯須間,如有數十人齊力引船踴出澓中,還得平流。日已向暮,天大陰暗,風雨甚駛,不知所向,而濤波轉盛。榮誦經不辍口,有頃,望見山頭有火光赫然。回舵趣之,徑得還浦,舉船安隱。既至,不復見光,同旅異之。旦問浦人:“昨夜山上是何火光?”眾皆愕然曰:“昨風雨如此,豈有火理?吾等並不見。”乃知是神光也。

  張崇
  張崇,京兆杜陵人也,少奉法。晉太元(376--396)中,苻堅既敗,長安百姓有千余家,南走歸晉。為鎮戍所拘,謂為游寇,殺其男丁,虜其子女。崇與同等五人,手腳俱械,掘坑埋身至腰,各相去二十步,明日將馳馬射之,以為娛樂。崇慮望窮盡,唯潔心專念觀世音。夜中械忽自破,上得離身。因是便走,遂得免脫。崇既腳痛,路經一寺,乃復稱觀世音名,至心禮拜。以一石置像前,發誓願言:“今欲過江東訴亂晉帝,理此冤魂,救其妻息。若心願獲果,此石當分為二。”崇禮拜已,石即破焉。崇遂至京師,具列冤氏,帝乃悉如宥之。智生道人目所親見。(右十四條,出《冥祥記》)

  釋昙無竭
  昙無竭三藏,聞法顯等躬踐佛國,慨然有忘身之誓。以永初元年(420),集同志昙朗、僧猛等二十五人,發長安。西渡流沙,上無飛鳥,下絕走獸,四顧茫茫,莫知所之,唯望日光以准東西,視人骨以標行路耳。至蔥嶺,嶺冬夏積雪,惡龍吐毒,風雨砂礫。前度雪山,下有大江,流急如箭。東西兩山之脅,系索為橋,十人一過。至彼岸已,舉煙為幟。後人見煙,知前已渡,方得更進。久不見煙,則知暴風吹索,人墮江中矣。復過雪山,懸崖壁立,無安足處。壁有故杙,孔孔相對,人執四杙,先拔下杙,仍扳上杙,展轉相扳,經於三日,方及平地。檢料同侶,失十二人。進向中天竺,路既空曠,唯赍石蜜為糧。十三人中,又死八人。無竭雖屢經危棘,而系念觀音,未嘗暫廢。至捨衛國,遇眾象,乃歸命觀音,忽現獅子,象遂奔逸。至恆河,復值群兕,歸命如初,尋有大鹫飛來,兕亦驚散。後於南天竺,隨舶達廣州,赍經而還。(出《高僧傳》及《崇行錄》。兕音詞,上聲,一角野牛。)
  【校注】“永初元年”,原本誤作“永和元年”。查“永和”為東晉穆帝年號,故原本誤將此條收於“晉秦”目下。“永初”為劉宋武帝年號,又昙無竭之西行,在法顯之後,故此條應收於下“宋”目“釋法顯”條後。

  尼明感
  明感,本姓朱,高平人也,世奉大法。為虜賊所獲,欲以為妻,備加苦楚,誓不受辱,谪使牧羊。經歷十載,懷歸轉笃,反途莫由。常念三寶,兼願出家。忽遇一比丘,就請五戒,仍以《觀世音經》授之,因得習誦,晝夜不休。願得還家,起五層塔。不勝憂念,逃走東行,初不識路,晝夜兼涉,徑入一山。見有斑虎去之數步,初甚恐懅,少卻意定,心願逾至,遂隨虎而行。積日彌旬,得達青州,將入村落,虎便不見。

  尼令宗
  令宗,本姓滿,高平金鄉人,幼有清信,鄉黨稱之。家遇喪亂,為虜所驅。歸誠慊至,稱佛法僧,誦《普門品》,求訴得放。隨路南歸,行出冀州,復為賊所逐,登上枯樹,專誠至念觀音。捕者前望,終不仰視,尋索不得,俄爾而散。宗下復去,晚達孟津,無船可濟,慞遑憂懼,更誠稱念。忽見一白鹿,不知所從來,下涉河流。宗隨鹿而濟,曾不沾濡,平行如陸,因得達家。仍即入道,學行精懇,覽經深義入神。晉孝武聞之,遣書通問。年七十五卒。(右二條,出《比丘尼傳》)

  蓋護
  蓋護,山陽人,系獄應死。三日三夜念觀音,心無間息,即眼見觀音放光照之,鎖脫門開,尋光而去。行二十裡,光明方息。

  張暢
  張暢,為谯王長史。王及暢,系廷尉。誦經千遍,鎖寸寸斷,不日即散。虛丞相雲雲。

  裴安起
  裴安起,從虜叛還南,至河邊,不能得過。望見追騎在後,死至須臾。於是稱觀世音,見一白狼,安起遂抱,一擲便過南岸,即失狼所。追騎在北岸望之,歎惋無極。(右三條,出《觀音玄義疏記》)

  徐義
  徐義者,高陸人也,少奉法,為苻堅尚書。堅末,兵革蜂起。賊獲義,將加戮害,乃埋其足,編發於樹。夜中專念觀世音,有頃得眠,夢人謂之曰:“今事亟矣,何暇眠乎!”義便驚起,見守防之士並疲而寢,乃試自奮動。手、發既解,足亦得脫,因而遁去,百余步,隱小叢草。便聞追者交馳,火炬星陳,互繞此叢,而竟無見者。天明賊散,歸投邺寺,遂得免之。

  畢覽
  畢覽,東平人也,少奉法。隨慕容垂北征,沒虜,單馬逃竄。虜追騎將及,覽至心誦念觀世音,既得免脫。因入深山,迷惑失道,又專心歸念。中夜見一道人,法服持錫,示以途徑。遂得還路,安隱至家。(右二條,出《冥祥記》)

(420--479)

 

  釋僧苞
  僧苞法師,京兆人,住祇洹寺,開講眾經,法化相續。陳郡謝靈運,聞風而造焉,及見苞神氣,彌深歎服。或問曰:“謝公何如?”苞曰:“靈運財有余,而識不足,抑不免其身矣。”苞嘗於路行,見六盜被錄。苞為說法,勸念觀世音。群盜以臨危之際,念念懇切。俄而送吏飲酒洪醉,盜解械得免焉。

  釋道汪
  道汪法師,姓潘,長樂人。幼隨叔京師。年十三,投廬山遠公出家。研宗經律,雅善《涅槃》。嘗行梁州,為羌賊所圍,垂失衣缽。汪與弟子數人,誓心共念觀世音。有頃,覺如雲霧者,覆汪等身,群盜推索不見,於是獲免。

  釋僧洪
  僧洪者,豫洲人也,止於京師瓦官寺。少而修身整潔,後率化有緣,造丈六金像。熔鑄始畢,未及開模。時晉末銅禁甚嚴,犯者必死。宋武帝時為相國。洪坐罪系於相府,唯誦《觀世音經》,一心歸命佛像。夜夢所鑄像來,手摩洪頭,問:“怖否?”洪言:“自念必死。”像曰:“無憂。”見像胸方尺許,銅色焦沸。會當行刑,府參軍監殺,而牛奔車壞,因更克日。續有令,從彭城來雲:“未殺僧洪者,可原。”遂獲免還。開模,見像胸前,果有焦沸。
  【校注】據文,宋武帝時為相國,則尚未立國可知。考唐法琳《辯正論》,其事在東晉末義熙十二年(416)。此條應收於前“晉秦”目下。

  釋道冏
  道冏,俗姓馬,扶風人。初出家,為道懿弟子。懿病,嘗遣冏等四人,至河南霍山采鐘乳。入穴數裡,跨木渡水,三人溺死,炬火又滅。冏判無濟理,冏素誦《法華》,唯憑此業,又存念觀音。有頃,見一光如螢火,追之不及,遂得出穴。於是進修禅業,節行彌新。後與同學人南游上京,觀矚風化。夜乘冰渡河,中道冰破,三人沒死。冏又歸誠觀音,乃覺腳下如有一物,復見赤光在前,即乘光而至岸矣。

  邵信
  邵信,吳興人,甚奉法。遇傷寒病,無人敢看,乃悲泣念觀音。忽見一僧來,雲是杯渡弟子,語雲:“勿憂,家師尋來相看。”答雲:“渡師已死,何容得來?”道人雲:“來復何難!”便衣帶頭出一合許散,與服之,病即瘥。(右五條,出《梁高僧傳》)

  張興
  張興者,新興人也,頗信佛法。嘗從沙門僧融、昙翼,時受八戒。興嘗為劫所引,夫得走逃,妻坐系獄,掠笞積日。時縣失火,囚於路側。融、翼同行,經過囚邊。妻驚呼:“阇黎何以賜救?”融曰:“貧道力弱,如何相救?唯宜勤念觀世音,庶獲免耳。”妻便晝夜祈念,經十許日,於夜夢一沙門,以腳蹈之曰:“咄咄可起!”妻即驚起,鉗鎖桎梏,忽然俱解,便走趣戶。戶時猶閉,警防殊嚴,既無由出,慮有覺者,乃還著械。尋復得眠,又夢向沙門曰:“戶已開矣!”妻覺而馳出,防守者並已惛睡,妻安步而去。時夜甚暗,行可數裡,卒值一人,妻懼躄地,已而相訊,乃其夫也,相扶悲喜,夜投僧翼,遂得免之,時元嘉(424--453)初也。(僧融,《高僧傳》作道融。)

  王琰
  琰年稚,在交阯,彼土有賢法師者,道德僧也,見授五戒。以觀世音金像一軀,見與供養,形制異今,又非甚古。琰奉以還都,時年在龆龀,與二弟常盡勤至,專精不倦。後治改弊廬,無屋安設,寄京師南澗寺中。於時百姓競鑄錢,亦有盜毀金像,以充鑄者。時像在寺,已經數月,琰晝寢,夢像立於坐隅,意甚異之。時日已暮,即馳迎還。其夕,南澗十余軀像,悉遇盜亡。其後久之,像於曛暮間,放光顯照,三尺許地,金輝秀起,煥然奪目。琰兄弟及僕役同睹者十余人,時宋大明七年(463)秋也。

  伏萬壽
  伏萬壽,平昌人也。元嘉十九年(442),在廣陵為衛府行參軍,假訖返州。四更初過江,始濟之時,長波安流。中江而風起如箭,時又極暗,莫知所向。萬壽先奉法勤至,唯一心歸命觀世音,念無間息。俄爾與船中數人,同睹北岸有光,狀如村火。相與喜曰:“此必是歐陽火也。”回舳趣之,未旦而至。問彼人,皆雲昨夜無燃火者。方悟神力,至設齋會。

  顧邁
  顧邁,吳郡人也,奉法甚謹。元嘉十九年(442),自都還廣陵,發石頭城,便逆湖朔,風至橫決。風勢未弭,而舟人務進。既至中江,波浪方壯。邁單船孤征,憂危無計,誦《觀世音經》,得十許遍,風勢漸歇,浪亦稍小。既而中流,屢聞奇香,芬馥不歇。邁心獨嘉,故堅誦不辍,遂以安濟。

  釋慧和
  釋慧和者,京師眾造寺僧也。宋義嘉難,和猶為白衣,隸劉胡部下。胡嘗遣將士數十人,作諜東下,和亦預行。行至鵲渚,而值台軍西上,諜眾離散,各逃草澤。和乃褶衣提籃負擔,若類田人。時諸游軍,捕此散諜,視和色,疑而問之。和對答謬略,因被笞掠,軍將見斬。和自散走,恆念《觀世音經》,至將斬時,祈懇彌至。既而軍人揮刃屢跌,三舉三折,並驚而釋之。和於是出家,遂成精業。

  韓徽
  韓徽者,未詳何許人也,居於支江。其叔被系,累及於徽,俱閉郡獄,鐵木貫體,鉗梏甚嚴。徽惶迫無計,待死而已。徽本嘗事佛,頗唪誦《觀世音經》,於是晝夜誦經,至數百遍方晝。而鎖忽自鳴,若燒炮石瓦爆咤之聲。已而視之,其鎖自解。徽懼獄司謂其解截,遽呼告之。吏雖驚異,而猶更釘鍱。徽如常誦經,又經一日,鎖復鳴解,狀如初時。吏乃具告本官,官取鎖詳視,服其通感,即免釋之。徽今尚在,勤業殊至。

  彭子喬
  彭子喬者,益陽縣人也,任本郡主簿事。太守沈文龍,建元元年(479),以喬罪故盛怒,防械甚急,必欲殺之。子喬憂懼,無復余計,唯至誠誦《觀世音經》,至百余遍,疲而晝寢。時同系者有十許人,亦俱睡臥。有湘西縣吏杜道策,亦系在獄,乍寐未熟,忽見雙白鶴,集子喬屏風上。有頃,一鶴下至子喬邊,時復覺如美麗人形,而已。道策起見子喬雙械脫在腳外,而械雍猶在焉。道策驚視始畢,子喬亦寤,共視械咨嗟。問子喬:“有所夢否?”喬曰:“不夢。”道策如向所見說之。子喬雖知,尚慮獄家疑其欲叛,乃解脫械雍,更著。經四、五日,而蒙釋放。琰族兄琏,親識子喬及道策,聞二人說,皆同如此。
  【校注】“太守”,原本及《法苑珠林》大正藏電子本均作“太子”,今據《觀音持驗紀》、《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改。又“杜道策”,《法苑珠林》電子本、《觀音持驗紀》均作“杜道榮”。

  邢懷明
  邢懷明,河間人,宋大將軍參軍。隨南郡太守朱循之北伐,俱見陷。於伺候間,俱得遁歸。夜行晝伏,已經三日,猶懼追捕。乃遣人前觇虜,候既數日不還。一夕將雨陰暗,所遣人忽至,驚曰:“向遙見火光甚明,故來投之,哪得至而反暗?”循等怪愕。懷明先奉法,自征後,頭上恆戴《觀世音經》,轉讀不廢,爾夕亦正暗誦。鹹疑是經神力,於是常共祈心,遂以得免。

  王球
  王球,字叔達,太原人也,為涪陵太守。以元嘉九年(432),於郡失守,系在刑獄中,百余人並多饑餓,球每食皆分施之。球先精進,既在囹圄,用心尤至,日自持齋,至心念觀世音。夜夢升高座,見一沙門以一卷經與之,題雲《光明安行品》,並諸菩薩名。球得而披讀,忘第一菩薩名,第二觀世音,第三大勢至。又見一車輪,沙門曰:“此五道輪也。”既覺,鎖皆斷脫。球心知神力,彌增專到,經三日,而被原宥。

  卞悅之
  卞悅之,濟陰人也,作朝請,居在潮溝。行年五十,未有子息。婦為取妾,復積載不孕。將祈求繼嗣,千遍轉《觀世音經》。其數垂竟,妾便有娠,遂生一男,元嘉十八年(441)已五歲雲雲。
  【校注】“已五歲”,原本誤作“己丑歲”。據《法苑珠林》、《觀音持驗紀》改。

  竺惠慶
  竺惠慶,廣陵人也。元嘉十二年(435),荊揚大水,川陵如一。惠慶將入廬山,船既小而暴風忽起,飄揚中江,風疾浪湧。慶正心端念,誦《觀世音經》。洲際之人,望見其船迎飙截流,如有數十人牽挽之者,徑到上岸,一舫全濟。(右十一條,出《冥祥記》。此記一部共十卷,乃宋王琰撰。)

  尼僧端
  僧端,廣陵人也,門世奉佛。姊妹笃信,誓願出家,終不聘彩。而母兄已許富室,臨迎之三晝宵,誦《觀世音經》,雨淚稽颡,晝夜不休。過三日後,於禮拜中,見佛像語雲:“汝婿命盡,汝但精勤,勿懷憂念。”明日其婿為牛所觸亡也。因得出家,堅持禁戒,誦《大涅槃經》,五日一遍。元嘉十年(433),南游上國,住永安寺,綱紀眾務,均愛等接。大小悅服,久而彌敬。年七十余,元嘉二十五年(448)卒。

  尼玄藻
  玄藻,本姓路,吳郡人也,安荀之女。藻年十余,身嬰重疾。良藥必進,日增無損。時太玄台寺釋法濟,語安荀曰:“恐此病由業,非醫所消。貧道按佛經雲,若履危苦,能歸依三寶,忏悔求願者,皆獲甄濟。君能與女洗滌塵穢,專心一向,當得痊愈。”安荀然之,即於宅內,設觀世音像。齋澡心潔,扶疾稽颡,專念相續。經七日,初夜忽見金像,高尺許,三摩其身,從首至足。即覺,沉疴豁然消愈。既靈驗在躬,遂求出家。精勤匪懈,誦《法華經》,菜食長齋,三十七載。常翹心注想,願生兜率。宋元嘉十六年(439),出都造經,寂然而終。(右二條,出《尼傳》)

  釋法顯
  釋法顯,姓龔,平陽武陽人。常慨經律舛阙,志勵尋求。以晉隆安三年(399),與同學慧景等,發自長安,西度流沙,歷諸危險,至天竺國。獲諸經律,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舶有二百許人,值黑風,水將入舶。眾皆惶懼,即取雜物棄之。顯恐棄其經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經十余日,達耶婆提國。停五月,隨商東適廣州。

  釋昙穎
  釋昙穎,會稽人,少出家。謹於戒行,誦經十余萬言,止長干寺。善巧宣喧,天然獨絕。穎嘗患癬瘡,積治不除。房內恆供養一觀世音像,晨夕禮拜,求瘥此疾。異時忽見一蛇,從像後緣壁上屋。須臾有一鼠子,從屋墮地,涎唾沐身,狀如已死。穎候似活,即取竹刮除涎唾。又聞蛇所吞鼠,能療瘡疾,即便取涎唾,以傅癬上。所傅既遍,鼠亦還活。信宿之間,瘡痍頓盡。方悟蛇之與鼠,皆是祈請所致。於是君王所重,名播遐迩。(右二條,出《梁高僧傳》)

 ●(386--550)

 

  王玄谟
  魏世祖二十七年(450),將軍王玄谟,北征失律。蕭斌欲誅之。沈慶之谏曰:“佛狸(魏世祖小字)威鎮天下,豈玄谟所能當?殺戰將,徒自弱耳。”乃止。初玄谟將見殺,夢人告曰:“誦《觀音經》千遍可免。”仍口授其經曰:“觀世音,南無佛,與佛有因,與佛有緣,佛法相緣,常樂我淨。朝念觀世音,暮念觀世音,念念從心起,念念不離心。”既覺,誦之不辍,忽唱停刑。後官至開府,年八十二卒。(出《統紀》)
  【校注】本條事見於《宋書·列傳第三十六·王玄谟傳》,王玄谟乃為劉宋將帥,故本條理應收於前“宋”目下。《觀世音持驗紀》即將此條內容列於王球後。

  釋超達
  釋超達,未詳其氏,元魏中行業僧也,多學問,有知解。帝禁圖谶尤急,所在搜訪。有人誣達有之,乃收付榮陽獄。時魏博陵公,檢勘窮劾,達以實告,公大怒,以車輪系頸,嚴防衛之。自知無活路,專念觀世音,至夜四更,忽不見車輪所在。見守防者,皆大昏睡,因走出外,將欲遠避。以久系獄,腳遂攣急,不能遠行。及至天曉,虜騎四出追之。達惟逃必不免,因伏草中。騎來蹋草並糜,唯從邊過,對而不見。仰看虜面,悉以牛皮障目。達一心服死,至誠稱念。夜中虜去,尋即得脫。

  釋僧明
  僧明道人,為北台石窟寺主。世傳“黑者得之”,謂有黑相,當得天下。由是魏氏之王天下,每疑忌沙門。收數百僧,互系縛之,僧明為魁首,以繩急纏,從頭至足,克明斬決。明一心念觀音,至半夜,覺繩少寬。私心欣幸,精禱彌切。及曉,索然都斷。既因得脫,逃走奔山。明旦,獄監來覓不見,唯見斷繩在地,知為神力所加也。即以奏聞,帝信道人不反,遂一時釋放。

  釋道泰
  道泰者,元魏末人,住常山唐衡精捨。夢人謂曰:“若至某年當終於四十二矣。”泰心惡之。及至期年,遇重病,甚憂,悉以身資為福。友人曰:“余聞供養六十二億菩薩,與一觀音同。君何不至心歸依,可必增壽。”泰乃感悟,遂於四日四夜專精不絕。所坐帷下,忽見光明,從戶外而入。見觀音足趺踝間,金色朗耀,語泰曰:“汝念觀世音耶?”時泰褰帷,須臾不復見。悲喜流汗,便覺體輕,所患遂愈。年四十四,方為同意說之。泰後終天命。更有一僧,其緣同泰,故不疏耳。

  釋法力(道集、法禅)
  法力者,未詳何許人,精苦有志德。欲於魯郡立精捨,而財不足,與沙彌明琛,往上谷乞麻一載。將事返寺,行空澤中,忽遇猛火,車在下風,無得免理。於時法力倦眠,彼覺而火勢已及,因舉聲稱“觀”,未及“世音”,應聲風轉,火焰尋滅,安隱而還。
  又沙門道集,於壽陽西山游行,為二賊所得,縛系於樹,將欲殺之。唯念觀世音,守死而已。賊引刀屢斫,皆無損傷,自怖而走。集因得脫,廣傳此事。
  又沙門法禅等,山行逢賊,唯念觀音。挽弓射之,欲放不得,賊遂歸誠,投弓於地,又不能得。知是神人,捨而逃走。禅等免脫,所在通傳。並魏末人。別有《觀音感應傳》,文事包廣,不具敘之。(右四條,出《唐高僧傳》)

  孫敬德
  天平(534--537)中,定州募士敬德,防於北陲。造觀音金像,年滿將還,常如禮事。後為劫賊橫引,禁於京獄,不勝考掠,遂妄承罪。並斷死刑,明旦行決。其夜禮拜忏悔,淚下如雨,啟曰:“今身被枉,當是過去枉他。願償債畢,誓不重作。”又發大願雲雲。言已少時,依稀如夢,見一沙門,教誦《觀世音救生經》,經有佛名,令誦千遍,得度苦難。敬德倏覺起坐,緣之了無參錯,比至平明,誦滿九百。有司執縛向市,且行且誦,臨欲加刑,足滿千遍。執刀下斫,刀折三段,不損皮肉。易刀又斫,凡經三換,刀折如初。監當官人,莫不驚異,具狀奏聞。丞相高歡,表請其事,遂得免死,敕寫此經傳之,今所謂《高王觀世音經》也。敬德放還,設齋報願。出所造像,乃見項上有三刀痕,鄉親同睹,歎其通感。見《齊志》及《旌異》等記。(《救生經》,非今偽造《救苦經》。昔之《高王經》,亦非今之偽造者。《統紀》雲:“其經止十句,即宋朝王玄谟夢中所授之文。今市肆刊行孫敬德所誦者,是後人妄相增益,其文猥雜,遂使識者疑其非真。又今宋朝嘉祐(1056-1063)中,龍學梅摯妻失目,使禱於上竺。一夕夢白衣人教誦十句《觀音經》,遂誦之不辍,雙目復明。清獻趙公,刊行其事。大士以茲至簡經法,救人於危厄之中,古今可紀者三驗矣,可不信乎?”)
  【校注】“經有佛名”,原本作“經有佛理”。據《續高僧傳》、《法苑珠林》改。

  釋僧朗
  釋僧朗,魏虜攻涼洲,舉城同陷,執朗等數僧,從駕東歸。朗與同學思慕本鄉,中路共叛。然嚴防守,更無走處。東西絕壁,莫測淺深,上有大樹,傍垂岸側,遂以鼓旗竿,繩系懸下。時夜大闇,崖底純棘,無安足處。欲上崖頭,復恐軍覺。投計慞惶,捉繩懸住,勢非久停,共謂曰:“今厄頓至,唯念觀音。”以頭叩石,一心專注。須臾,光明從日處出,通照天地。乃見棘中有得下處,因光至地,還忽冥暗。方知聖力,非關天明。良久天曉,始聞軍眾警角將發。而山谷重疊,徘徊萬裡,不知出路。候月而行,路值大虎在前,相顧而言:“雖免虜難,虎口難脫。”朗語僧曰:“不如君言。正以我等有感,所以現光。今遇此虎,得非聖人示吾路耶?”於是二人徑詣虎所,虎即前行。若朗小遲,虎亦暫住。至曉得出,而失虎蹤。(出《唐高僧傳》)
  【校注】文後出處“《唐高僧傳》”(即唐道宣《續高僧傳》),原本誤作“《梁高僧傳》”。

齊梁(479--557)

 

  釋法琳
  法琳律師,俗姓樂,晉原臨邛人。少出家,常祈心安養。每誦《無量壽》及《觀音經》,辄見一沙門,形甚殊大,常在琳前。至齊建武二年(495),寢疾不愈,注念西方,禮忏不息,見諸賢聖,皆集目前。乃向弟子述其所見,令死後焚身,言訖合掌而卒。即於新繁路口,積木燔屍,煙焰沖天,三日乃盡。(出《梁高僧傳》)

  寶志大士
  寶志大士,俗呼為志公。面方而瑩徹如鏡,手足皆鳥爪。初金陵東陽民朱氏之婦,聞兒啼鷹巢中,梯樹得之,舉以為子。七歲依鐘山大沙門僧儉出家,專修禅觀。至是顯跡,以剪、尺、拂子掛杖頭,負之而行。經聚落,兒童嘩逐之。或微索酒,或累日不食。嘗遇食鲙者,從求啖之,而有輕薄心者,志即吐水中,皆成活魚。時時題詩,初若不可解,後皆有驗。齊永明七年(489),武帝怒志惑眾,收逮於獄。是日,國人鹹見大士游行市井。既而檢校,仍在獄中。其夕語吏曰:“門外有兩輿食,金缽盛飯,汝可取之。”果文惠太子竟陵王送供至。建康令呂文顯以聞,帝悔謝,迎至禁中。诏曰:“大士寶志,跡拘塵垢,神游冥寂。水火不能焦濡,蛇虎不能侵懼。豈可以俗法常情,空相疑忌?自今中外任便宣化。”帝一日問志曰:“弟子煩惑未除,何以治之?”答曰:“十二。”帝問:“其旨雲何?”答曰:“在書字時節刻漏中。”帝益不曉。他日更問國祚有留難否?志指其頸示之(蓋谶侯景也)。帝曰:“朕享幾何?”答曰:“元嘉元嘉。”帝喜,以為倍宋文之年。時革命之初,帝臨政刻急。志假帝神力,令見先君受極苦於地下,由是恤刑。嘗诏畫工張僧繇寫志像,僧繇下筆,辄不自定。既而以指厘面門,分披出十一面觀音,妙相殊麗,或慈或威,僧繇竟不能寫。他日與帝臨江縱望,有物沂流而上,志以杖引之,隨杖而至,乃紫旃檀也。即以屬供奉官俞紹,雕志像,頃刻而成,神采如生。帝悅,以安內庭。時法雲、雲光二師,俱有重望,每講法,天辄雨花。帝疑其證聖,夜於後殿焚疏,請志偕光、雲三大士齋。翌日,志獨赴,而光、雲俱未知,帝由是益異其禮。又嘗與帝登鐘山之定林寺,指前獨龍岡阜曰:“此為陰宅,則永其後。”帝曰:“誰當得之?”曰:“先行者得之。”至十三年,大士示寂。帝憶其言,以金二十萬易其地,建浮圖五級,其上鎮以無價寶珠,敕王筠勒碑。葬日,車駕親臨致奠,大士忽現於雲間,萬眾歡呼,聲震山谷。自是道俗奉祀,奇瑞顯應,為天下第一。志臨終時,帝復以社稷存亡久近問之。志曰:“貧道塔壞,陛下社稷隨壞。”帝為造木塔才畢,忽思曰:“木塔非久。”命徹去,改創石塔。折塔始訖,侯景兵已入矣。凡大士所為秘谶偈句,多著《南史》。為學者述《大乘贊》十篇、《科誦》十四篇,並《十二時歌》,皆暢道幽致,其旨與宗門冥合,今盛傳於世。(出《歷代通載》並《梁高僧傳》。浮圖,即塔也。)
  【校注】據《佛祖歷代通載》,本文所錄诏書為梁武帝於天監二年(503)所頒,其下皆梁武帝時事。此前於永明七年(489)收逮志公,後悔謝迎至禁中,為齊武帝事。又“十一面觀音”,《佛祖歷代通載》大正藏電子本、《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均作“十二面觀音”。

  釋道融
  道融者,梁初人,獨宿逆旅,時天雨雪,中夜始眠。見有鬼兵,其類甚眾。中有鬼將,帶甲挾刀,形奇壯偉,乃持胡床對融前踞之,便厲色揚聲曰:“君何謂鬼神無靈耶?速曳下地!”諸鬼將欲加手。融默稱觀世音,聲未絕,即見所住床後,有一天將,可長丈余,著黃皮袴褶,手執金剛杵擬之。鬼便驚散,甲胄之屬,碎為微粉。

  釋慧簡
  慧簡者,不知何許人。梁初在道,戒業弘峻,殊奇贍勇。荊州廳事東,先有三間別齋,由來屢多鬼怪。簡居之,自住一間,余安經像。俄見一人黑衣無目,從壁中出,便倚簡門上。時簡目開心了,但口不得語,意念觀世音。良久鬼曰:“承君精進,故來相試。今神色不動,豈復逼耶?”倏然還入壁中。簡徐起澡漱禮誦訖,還如常眠。夢向人曰:“僕以漢末居此數百年,為性剛直,多所不堪。君誠淨行好人,特相容耳。”於此遂絕。簡住積載,安隱如初。若經他行,猶無有人能住之者。
  又齊武帝時,劉霁母疾,誦觀音數萬。夢僧曰:“夫人算盡,但為申延六十日。”果如夢也。(出《統紀》)
  【校注】“目開心了”,原本缺“目”字,據《續高僧傳》大正藏電子本補。按,此條唯所附劉霁母疾事出自《佛祖統紀》。慧簡事,及上條“釋道融”,乃出自《續高僧傳》,見後“釋慧恭”條所標。

周隋(557--618)

 

  釋僧實
  僧實禅師,俗姓程氏,鹹陽武陵人也。目有重瞳,光明外射。腋懷鳳卵,七處皆平。奇相超倫,有聲京洛。兼又道契生知,化通關壤。周太祖文皇曰:“師才深德大,宜庇道俗,以隆禮典。”乃躬致祈請為國三藏。實當仁不讓,默而受之。是使棟梁斯在,儀刑攸寄。周氏有國,實仰玄風,禮異前朝,受於歸戒。忽一旦告僧曰:“急備香火,修理法事,誦觀世音,以救江南某寺堂崩厄也。”當爾之時,揚都講堂,正論法集,數百道俗,充滿其中。聞西北異香,及空中伎樂,合堂驚出,同共聞聽。堂倏摧壞,大眾無損。奏聞梁主,乃移以問周,果如實佑。

  釋洪滿
  洪滿者,姓梁,安定人。在俗年十五,遇時患,雙足攣躄。常念《觀音經》,三年,忽有僧執澡罐,向前立,不言。問曰:“師從何來?”答曰:“以檀越常喚,所以來。”滿叩頭,問曰:“弟子往何罪報,今施此攣躄?”僧曰:“汝前身拘縛物命,余殃致爾。汝但閉目,吾為汝療之。”滿隨言冥目,但覺兩膝上,各如拔六、七寸釘卻。既了,開目將欲謝恩,失僧所在。起行如故,滿乃悟是觀音。因爾精誠,誓不妻娶。後忽自通禅觀,安坐不動,乃經三日、七日者。開皇初元(581),變俗從道,住救度寺。貞觀十三年(639)卒,春秋八十三矣。

  釋慧恭
  慧恭法師,益州成都人也,俗姓周氏。周末廢佛法之時,與同寺惠遠,結契同學。遠直詣長安聽講,恭長往荊楊訪道。遠於京師聽得諸經論等,並皆精通,還益州講授,卓爾超群,道俗欽重。恭後從江左來還,二人相遇欣歡,共敘離別三十余年,同宿數夜。語說言談,遠如泉湧,恭竟無所道。遠問恭曰:“離別多時,今得相見,慶此歡會,伊何可論?但覺仁者無所說,將不得無所得耶?”恭對曰:“為性闇劣,都無所解。”遠曰:“大無所解,可不誦一部經乎?”恭曰:“唯誦得《觀世音經》一卷。”遠厲色曰:“《觀世音經》,小兒童子皆能誦之,何煩大汝許人乎?且仁者童子出家,與遠立誓,望證道果。豈復三十余年,唯誦一卷經?是非闇鈍,懶惰所為。請與斷交,願法師早去,無增遠之煩惱也。”恭曰:“經卷雖小,佛口所說。遵敬者得無量福,輕慢者得無量罪。仰願暫息瞋心,當為法師誦一遍,即與長別。”遠大笑曰:“《觀世音經》,是《法華經·普門品》,遠已講之數過百遍,如何始欲鬧人耳乎?”恭曰:“外書雲:‘人能弘道,非道弘人。’但至心聽佛語,豈得以人棄法?”乃於庭前結壇,壇中安高座,繞壇數匝,頂禮升座。遠不得已,於檐下據胡床坐聽。恭始發聲唱經題,異香氤氲,遍滿房宇。及入文,天上作樂,雨四種花。樂則嘹亮振空,花則芬霏滿地。經訖下座,自為解座,花、樂方歇。惠遠接足頂禮,淚下交流,謝曰:“惠遠臭穢死屍,敢行天日之下。乞暫留,賜見教誨。”恭曰:“非恭所能,諸佛力耳。”即日拂衣長揖,沿流而去。(右五條,出《唐高僧傳》。論曰:“一句了然超百億。”遠公講解超群,奚不如恭師之唪誦耶?此或遠公之行解未相應,或雖依文消釋,而實未了然,正所謂依經解義,三世佛怨。既雲一句能超百億,則恭師持經一卷,豈為少哉?問其行解,又未可得而思議矣!)

 

卷下  感應二

(附五代 618--960)

 

釋昙藏
  昙藏法師,俗姓楊氏,弘農華陰人,家世望門,清心自遠。年十五,占者謂為壽短,二親哀之,即為姻媾。既本非情,慮有推逼,遂逃亡山澤。惟念誰度,行之外野,少非游踐,莫知投造,但念觀音。久值一人,貌黑,而驅二牛。因問所從,可得宿否?便告藏曰:“西行有寺,不遠當至。”尋聞鐘聲,忽見僧寺,因求剃落,便遂本心。即遣出門。可行百步,回望不見,久乃天明。斯實聖境,感大士力而得造焉。

  釋法常
  法常法師,俗姓張氏,南陽白水人也。涉詣義門,妙崇行解,故眾所推美。歸依《攝論》,宗慕《涅槃》。課業行道,六時自勵,片無遺缺。有大神王,冠服皆素,率其部從,隨其旋繞。道俗時見,密以高之。又曾宵夜至佛堂中,壁畫樂天,一時起舞。後於中夜,又於佛堂,觀音菩薩從外入戶,上住空中,身相瑰琦,佩服璎珞,晃發希有,良久便滅。後經五年,天將欲曙,又感普賢菩薩從東而來,去地五、六丈許。常之專精,征應為如此也。

  釋普明
  普明禅師,本名法京。俗姓朱氏,會稽人。少小志操有異恆童,口常稱佛,不俗戲談,唯志崇法。以陳太建十四年(582),來入天台,歸依智者,曉夕左右,服膺無懈。專求禅法,兼行“方等”、“般舟”、“觀音”忏悔,誦《法華經》。隨智者適廬山東林寺。明於陶侃瑞像閣內,行觀音忏法,冬十一月,身不衣絮,苦節行道。見一僧雲:“所名‘法京’,未為善稱。可改為‘普明’,此名曉朗,照了三世。”忏訖,啟智者。智者雲:“此冥中所示,宜即改舊從新。

  釋靜之

  靜之禅師,姓趙,雍州高陵人。父母念善,絕無息胤,祈求遍至,厭惡欲染,辛腥永絕。誕育之後,年七、八歲,樂阿彌陀觀,依文修學,性樂出家。貞觀(627--649)初,隱光化寺,一十余載,常坐茅宇,不居僧房,四方集者二百余人,六時三業不負光景。時鼻患肉塞,百方無驗,有僧令誦《般若心經》萬遍,肉鈴便落。(《般若心經》,明觀音菩薩之智行也。)

  釋智勤
  智勤者,俗姓朱,少小以匡護為心,每處眾,發言無不允睦。精誠勇猛,事皆冥佑。初母患委頓,為念觀音。宅中樹葉之上,皆現化佛,合家並見,母疾遂除。

  釋法通
  法通者,姓關,京兆鄠人。小出家,極尫弱,隨風偃僕,似任羅绮。由是同侶頗輕之,通辄流淚。一朝對觀音像,慷慨曰:“通聞菩薩聖鑒,所願克從。乞垂提誘,免斯輕侮。”因斯誦《觀音經》,晝夜不捨。後歲余,歸本生觐母。旦食訖,假寐於庭樹下,少間,口中涎沫流液,可有三升。母以為物忤,遽呼覺,問何事如此?通曰:“向見有人遺三驢馱筋,通啖始一驢,娘呼遂覺,余二失之。”自爾覺自力雄勇,肌膚堅硬,密舉大木石,不以為重。寺有僧戡者,膂力之最。通竊取袈裟安在柱下,戡初不見,謂是神鬼所為。通笑為舉梁抽取,戡大駭服。有大石臼,重五百余斤,通於南山負來供僧用,今現在貯水。隋高祖甚重之。

  釋智顯
  智顯禅師,住遼州護明寺,少出家,戒操貞峻。立操耿介,專務坐禅,人不知其所詣。後與道俗十余人行值突厥,並被驅掠,顯遂隱身不見。後訪得诘之,但雲:“我念觀音,故不值賊。”(右七條,出《唐高僧傳》)

  釋元康
  元康法師,不詳姓氏,貞觀(627--649)中游學京邑。先居山野,恆務持誦觀音,求加慧解。遂感鹿一首,角分八岐,厥形絕異。康見之,撫而馴伏,遂豢養之。乘而致遠,曾無倦色。康之辯才無礙,帝聞之,诏入安國寺講三論。遂造疏,解中觀之理。別撰《玄樞》兩卷,總明《中》、《百》、《門》之宗旨焉。(出《宋高僧傳》)

  三藏玄奘法師
  師本名袆,俗姓陳,漢太丘仲弓之後。父慧英,潔有雅操。師初生,母夢師著白衣西去,母曰:“汝是我子,今欲何去?”答曰:“為求法故去。”此則游方之先兆也。年十一,從兄長捷法師,日授精理,旁兼巧論。卓然梗正,不偶時流。年十三,升座講演,詞理備盡,聲望逾遠。至年二十有九,私自惟曰:“學貴經遠,義重疏通。鑽仰一方,未成探頤。若不輕生殉命,誓往西天,何能具觌成言,用通神解?”遂徑往姑臧,漸至敦煌,逾玉門關。路由天塞,裹糧吊影,前望悠然,但見平沙,八百余裡,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復無水草。唯一心稱念觀音菩薩,及《般若心經》,西北而進。四顧茫然,人馬俱絕。夜則妖魑舉火,爛若繁星。晝則驚風擁沙,散如時雨。經四夜五日,無滴沾喉,口腹干焦,幾將殒絕,不復能進。遂臥沙中,默念觀音,雖困不捨。啟菩薩曰:“玄奘此行,不求財利,無冀名譽,但為無上道心正法來耳。仰惟菩薩慈念群生,以救苦為務。此為苦矣,寧不知耶?”如是告時,心心無辍,至第五夜半,忽有涼風觸身,冷快如沐寒水,遂得目明,馬亦能起。行經數裡,忽見青草數畝,下馬恣食。又見一池,水甘澄鏡。因而就飲,身命重全,人馬俱得蘇息。計此應非舊水草,固是志誠所感,菩薩之慈施也。由是得逾流沙,至高昌國。其王禮待甚隆,堅留不住,遂使遞送西域。師游五天竺境,往還一十八載,經歷百三十五國,所經危險諸難,皆獲無虞,雖師宿願所致,誠菩薩之慈護也。(出本傳)
  【校注】“夜則妖魑舉火”,原本無“妖魑”,據《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補。

  釋知玄
  知玄法師,字後覺,姓陳氏,眉州洪雅人也。敷演經論,僧俗仰觀,戶外之屦,日已多矣。又研習外典經籍,百家之言,無不該綜。每恨鄉音不正,乃於象耳山,誦《大悲咒》。夢神僧截舌換之,明日,俄變秦語矣。

  文宗
  太和(827--835)中,文宗皇帝,尚食廚烹雞子,忽群卵中呼觀音菩薩,遂敕不得用雞子。又酷嗜蜃蛤,沿海官吏,先時遞進,人亦勞止。一日御馔中,盈柈而進,有擘不開呀者。帝觀其異,即焚香祝之,俄為菩薩形,梵相克全,儀容可愛。遂致於金粟檀香合,以玉綿錦覆之,賜興善寺,令致禮之。宣問群臣:“斯何瑞也?”相國李公德裕奏曰:“臣不足知,唯知聖德昭應。其諸佛理,聞終南山,有惟政禅師,大明佛法,博聞強識。”遂诏入宣問。政曰:“貧道聞物無虛應,此乃啟沃陛下之信心耳。故契經中,應以此身得度者,即現此身而為說法也。”帝曰:“菩薩身已見,未聞說法。”政曰:“陛下睹此為常非常耶?信非信耶?”帝曰:“希奇事,朕深信焉。”政曰:“陛下已聞說法了。”皇情悅豫,得未曾有。敕天下寺院,各立觀音像,以答殊休。
  【校注】“惟政禅師”,原本作“恆政禅師”,考《佛祖統紀》、《五燈會元》、《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均作“惟政”,故改。

  僧伽菩薩
  僧伽菩薩,蔥嶺北,何國人也。將弟子慧俨,同至臨淮,就信義坊居人乞地。下標志之,言決於此處建立伽藍。遂穴土獲古碑,乃齊國香積寺也。得金像,衣葉刻“普照王佛”字。居人歎異雲:“天眼先見,吾曹安得不捨乎?”嘗臥賀跋氏家,身忽長過床榻各三尺許,莫不驚怪。次現十一面觀音形,其家舉族欣慶,倍加信重,遂捨宅焉。中宗孝和帝景龍二年(708),賜寺額曰“普光王”。四年庚戌(710)示疾,俨然坐亡,神彩猶生,止瞑目耳。俗齡八十三,法臘罔知。在本國三十年,化唐土五十三載,多現靈跡。帝慘悼黯然,乃敕群臣送葬。士庶填[門@壹]。帝問萬回師曰:“彼僧伽者,何人也?”對曰:“觀音菩薩化身也。經可不雲乎?應以比丘得度者,故現之沙門相也。”鹹通(860--874)中,龐勳者,本徐州戍卒,擅離桂管,沿路劫掠,而攻泗州,圍逼其城。伽於塔頂現形,外寇皆睡,城中偶出擊之,驚竄而陷。泗州以事奏聞,仍錫號“證聖大師”也。由此多於塔頂現小僧狀,傾州瞻望,然有吉凶表兆,於時乞風者得風,求子者得子。今聞有躬禮者,往往有全不見伽形相者,或見笑容者吉,不然則凶。其不可爰度者如此。洎乎周世宗,有事於江南,先攻取泗上。伽寄夢於州民言:“不宜輕敵。”如是達於州牧,皆未之信。自爾家家夢同,告之,遂降,全一郡生民,賴伽之庇矣。天下凡造精廬,必立伽真相,榜曰“大聖僧伽和尚”。有所乞願,多遂人心。

  岸禅師
  岸禅師,並洲人也。以淨土為真歸之地,行方等忏,服勤無缺。微有疾,作禅觀不虧,見觀音、勢至二菩薩,現於空中,持久不滅。岸召境內畫人,無能畫者。忽有二人,雲從西京來,欲往五台,自樂輸工畫菩薩形相。繪事畢,贈鞋二緉,忽隱無蹤。岸知西方緣熟,告諸弟子雲:“吾今往生,誰可偕行?”有小童子稽颡曰:“願隨師去。”乃令往辭父母,父母謂為戲言。而令沐浴著淨衣,入道場,念佛須臾而終。岸責曰:“何得前行?”岸索筆贊二菩薩曰:“觀音助遠接,勢至輔遙迎。寶瓶冠上顯,化佛頂前明。俱游十方剎,持華候九生。願以慈悲手,提獎共西行。”述贊已,別諸弟子,入道場,命門徒:“助吾念佛。”端坐而終,春秋八十。

  釋法朗
  法朗者,姑蘇人也,誦《觀音明咒》,神效屢彰。龍朔二年(662),城陽公主有疾沉笃。有告言,朗能持秘咒,理病多瘳。帝召朗至,設壇持誦,信宿而安。公主奏請改寺額曰“觀音寺”,以居之。

  釋僧衒
  僧衒者,並洲人也,年九十六,遇道綽師著《安樂集》,講《觀經》,始回心念佛。恐壽將終,日夜禮佛一千拜,念彌陀佛八萬遍,於五年間,一心無怠。大漸,告弟子曰:“阿彌陀佛來授我香衣,觀音、勢至行列在前,化佛遍滿虛空。從此西去,純是淨土。”言訖而終。

  釋懷玉
  懷玉禅師,姓高,丹丘人也。執持律法,名節峭然,一食長坐,蚤虱恣生,唯一布衣,行忏悔之法。課其一日,念彌陀佛五萬聲。通誦《彌陀經》三十萬卷。至天寶元年(742)六月九日,俄見西方聖像,數若恆沙。有一人擎白銀台,從窗而入。玉雲:“我合得金台。”而銀台卻出。玉倍虔志,時佛光充室。至十三日丑時,再有白毫光現,聖眾滿室。玉雲:“若聞異香,我報將盡。”說偈已,香氣盈室,海眾遍滿,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身紫金色,共御金剛台來迎。玉含笑而終,肉身現在。

  釋神智
  神智者,婺州義烏人也,俗姓力。少有貞操,懇樂捨家,就雲間寺惟孝為師。日唯一食,持《大悲心咒》,恆咒水杯,以救百疾,飲之多瘥。百姓相率,日給無算,號“大悲和尚”焉。大中(847--860)中,入京兆,時升平相國裴休公女,為鬼神所著,智持咒七日平復,遂奏請院額曰“大中聖壽”。(右八條,出《宋高僧傳》)

  董雄
  貞觀(627--649)年中,有河東董雄,為大理寺丞。少來信敬,蔬食十年。至十四年(640)中,為坐李仙童事,主上大怒,使持御韋琮,鞫問甚急。因禁數十人,大理丞李敬玄、司值王欣,同連此坐。雄與同屋囚鎖,專念《普門品》,日得三十遍。夜坐誦經,鎖忽自解落地。雄驚告欣、玄,欣、玄共視,鎖堅全在地,而鉤鎖相離數尺,即告守者。其夜監察御史張守一宿直,命吏關鎖,以火燭之,見鎖不開而相離,甚怪。又重關鎖,紙封書上而去。雄如常誦經,五更中,鎖又解落有聲,雄又告欣、玄等。至明告敬玄視之,封題如故,而鎖自相離。敬玄素不信佛法,其妻讀經,常謂曰:“何為胡神所媚,而讀此書耶?”及見雄此事,乃深悟不信之咎,方知佛為大聖也。時欣亦誦八菩薩名,滿三萬遍,晝鎖解落,視之如雄。異其事,不久俱免。(出《冥報拾遺》)

  徐善才
  徐善才,醴泉縣人,常修齋戒,誦念《觀世音經》,數逾千遍。每在京城延興寺,修營功德。至武德二年(619)十一月,因事還家,道逢胡賊,被捉將去,至豳州南界。胡賊凶毒,所捉得漢數千人,各被反縛,將向洪崖,差人次第殺之,頭落懸崖。善才見前皆殺,定知不免,唯念觀音,剎那不辍。次到善才,當下刀時,及至斫時,心不覺惺。當殺之時,日始在申。至於初更,覺身在深澗樹枝上坐,去岸三百余步。才自私念:“我何故在此?”良久,始知今日被殺,何因不死,身全在樹。便以手摩頂,覺項微痛,而無損傷,即知由念觀音,得全身命。當時十五日月朗,身既無衣,兼不得食,經由數日,極覺饑寒。旦漸下樹,循澗東行二裡,於其澗內,拾得一領羊裘,及得一緉鞋襪,得著免寒。復行一裡,便得一盔桃棗,青翠赤白,似新摘來,可有升余,得食免饑。自非觀音神力,豈有仲冬,得新桃棗?既免饑寒,得充氣力,漸上南坡,到南岸上,反顧北看,遙見賊營數裡,人畜聲鬧,猶未眠臥。望家急行,可五十裡,知賊漸遠,身心寧泰,在一樹下歇息,跏趺誦念,不覺坐息。四更忽寤,開目見一青狼偉大,向才前蹲,將口拄才鼻。才見已,還閉目,念雲:“若實我仇,願食我身,以償宿殃,各捨怨結,共發仁慈。若是觀音,願救弟子,令得安泰。”作此語已,開眼視之,不見遺跡。當知諸佛慈善根力,隨緣感應,利益無窮。今時有誦不得力者,良由輕心,復由過、現宿惡相資,所以難感。善才到家,將殘桃棗呈示道俗,知實不虛。(出《法苑珠林》)

  釋慈藏
  慈藏禅師,姓金氏。父名武林,官至一品,既享高位,籌議攸歸,而絕無後嗣,憂念每積。素仰佛理,乃求加護,造千部《觀音經》,希生一息,後若成長,願發道心,度諸生類。冥祥顯應,夢星墜入懷,因即有娠。以四月八日,誕載良辰,道俗銜慶,希有瑞也。年既已長,情厭世華,深體無常,終歸空寂,遂於貞觀(627--649)年間出家,感二菩薩從天降下,親與授戒。大弘佛法,廣利人天,如父所禱,願不虛也。(出《唐高僧傳》)

  釋自覺
  自覺者,博陵望都人也。稚年厭俗,習律經論,勤瘁九年,皆造微也。往平山縣界,得重林山院。其林薄山谷,虎狼狃跡重復。唯拾果菜,卯時一食。覺始入法已來,學諸佛因中誓願,其數亦四十八也,其一願身長隨大悲菩薩,次願鑄造大悲像寺。及乎發言響應,檀施臻萃。用赤金鑄成,舉高四十九尺,梵相端嚴。迨更年稔,寺亦隨成。遂於壇前,誦念至三更,見神光二道,作真金色,於晃朗中,見阿彌陀佛,觀音、勢至左右翼從。佛垂金臂,呼“自覺”聲,漸下雲來,摩其頂曰:“守願勿悛,無宜懈廢,利物為先。汝去吾隨,任從汝意。”言畢雲收,杳無眹跡。覺以願心酬畢,返山林之間,擇送終之處。貞元十一年(795)二月望夜,有神人現半身,若毗沙門之狀,謂曰:“師今歲滅度矣。”覺舉手謝神人曰:“往來定分,吾聞命矣。”其年六月十四日,奄歸寂滅。
  【校注】文中所發願數,《宋高僧傳》大正藏電子本、中華書局點校本,均作“四十九”。

  釋僧忍
  僧忍者,俗姓史氏,沛國陳留人也。忍刺血寫諸經。因讀《大悲經》,究尋四十二臂,至無畏手,疑而結壇,浃旬禱請。自空中現其正印,雙手歷歷可觀,遂命畫工繪寫此臂焉。或有議謗者,忍再精悫虔告。畫工濯筆銅碗中,忽感寶性花一朵,枝趺鬘葉一皆鮮明,睹者驚歎。忍刺血寫經,總二百八十三卷。畫盧捨那閣三十五尺,門一丈六尺。起樣畫大悲功德三軸。自著《大悲論》六卷,並藏諸箧笥焉。鹹通十二年(871)七月十日示寂,谥曰“廣慧”,塔曰“念定”。
  【校注】僧忍,查《宋高僧傳》大正藏電子本、中華書局點校本,及《觀世音菩薩本跡感應頌》,均作“增忍”。

  釋慧日
  慧日法師,俗姓辛氏,東萊人也。中宗朝得度,後遇義淨三藏,誓游西域。始者從舶渡海,自經三載,東南海中諸國,昆侖、佛誓、師子洲等,經過略遍,乃達天竺。禮谒聖跡,尋求梵本,訪善知識,一十三年。咨禀法訓,思欲利人,振錫還鄉。獨影孤征,雪嶺胡鄉,又涉四載。既經多苦,深厭閻浮。何國何方,有樂無苦?何法何行,能速見佛?遍問天竺三藏學者,所說皆贊淨土,復合金口,其於速疾,是一生路,盡此報身,必得往生極樂世界,親得奉事阿彌陀佛。聞已頂受。漸至北印度健馱羅國,王城東北有一大山,山有觀音像,有志誠祈請,多得現身。日遂七日叩頭,又斷食畢命為期。至七日夜,且未央,觀音空中現紫金色身,長一丈余,坐寶蓮華,垂右手摩日頂曰:“汝欲傳法,自利利他。西方淨土極樂世界彌陀佛國,勸令念佛誦經,回願往生,到彼國已,見佛及我,得大利益。汝自當知,淨土法門,勝過諸行。”說已忽滅。日斷食既困,聞此強壯。及登嶺東歸,計行七十余國,總一十八年。開元七年(719),方進長安。進帝佛真容、梵夾等,開悟帝心,賜號曰“慈愍三藏”。生常勤修淨土之業,著《往生淨土集》,行於世。其道與善導、少康,異時同化也。(右三條,出《宋高僧傳》)

  蠻卒

  長沙人,姓吳,征蠻卒也。以漁獵為業,曾得白龜,美而食之,乃遍身患瘡,潰爛疼苦,斯須難忍,眉、須、手足指皆墮落。未即死,遂乞於安南市中。有僧憫而謂曰:“汝可回心念《大悲真言》,吾當口授。若能精進,必致善報。”卒依其言受之,一心念誦,爾後瘡患漸殄,手指皆生,至全復,遂削發為僧。

  歐陽粲
  歐陽粲,徐州醫士也,居家常誦《大悲神咒》。一日到城,薄晚方回,值陰雨大澍,雷電震發。路半有山林夾道,密林邃谷,而多鸷獸,粲怖懼不已。既而雨勢彌盛,俄見巨物現前,才十余步,長丈余,色正白,亦不辨手足之狀,但導前而行。粲恐悸尤極,時欲朗誦神咒,而口已噤矣,遂心念誦之不辍,俄失其妖。去家漸近,雨亦稍止。

  許俨
  麟德(664--665)中,京師永興坊許俨,取魚為業。後患重,冥然若死,身赤如火,痛如火炙。自雲:“但見火車,來燒我身。官府責取魚多,遣受報罪。”已經數日,乍生乍死。親戚勸作功德,遂造觀音像兩軀,仍令合家不食酒肉,遂瘥。(右三條,出《轉因錄》)

  釋道翊
  白雲道翊禅師,不知何許人。石晉天福四年(939),卓庵天竺山西北,草衣木食,高行絕塵。一夕見前峰有光燭天,跡其所起,視之,得異木焉,人莫能名之者。師乃取之,命匠者孔仁謙,刻為觀音大士像。夜夢白衣人曰:“雕像已就,明日有僧自洛陽來,隨身有古佛捨利,當求之。”已而僧果至,如其夢求之,得捨利三顆,納於大士頂門。其後捨利常現於頂冠肉髻,白光煥發,自是靈異大著。

  釋智覺
  智覺延壽禅師,余杭王氏子。少為華亭鎮將,以官錢放生,坐死。及刑,顏色不變。文穆王異之,放令出家。居龍冊寺,執勞供眾,日唯一食,長坐不臥。得法於天台韶國師,初住雪窦,尋歸西湖。建隆二年(961),忠懿王請為永明第二代,居十五年,眾常二千,署“智覺”號。夜施食,朝放生,六時散花行道,日課一百八事,未嘗暫廢。余力誦《法華經》,計一萬三千部。別號“抱一子”。先於禅觀中,蒙觀音大士以甘露灌口,獲大辯才。著《宗鏡錄》百二十卷,以會天台、賢首、慈恩異同之弊。詩偈幾千萬言,傳播海外。高麗國王致書,敘弟子禮,奉金線織成袈裟、紫水晶數珠、金澡瓶為獻。開寶八年(975)示寂,茶毗捨利如雨下,塔於淨慈山。(右二條,出《武林高僧事略》)

  慧锷
  浙江寧波府,海洋有山,取像南天竺之補陀,而大士常於中示現。唐宣宗大中(847--860)年間,西域有僧至補陀洞中,燔盡十指祈禱,親睹菩薩妙相,與說法要,名跡始著。其後日本僧慧锷者,自五台山,得菩薩畫像,欲還本國。舟至洞,辄不往,乃以像捨於山側土人張氏之門。張氏屢見神異,徑捐所居,為觀音院。郡將聞之,遣幕賓迎其像到城,與民祈福。已而有僧名即眾,求嘉木,扃戶刻之,彌月像成,而僧不見,今之所設是也。宋神宗元豐三年(1080),遣王舜封,使三韓。舟抵洞,黑風驟起,巨龜負舟向山。舜封禱之,菩薩現相,舟穩還。以聞朝廷,頒金帛,移寺建於海岑山之陽,額曰“寶陀”。祈禱雨旸,辄應之。(出《稽古略》及《通載》○唐僧慧寬,乃十世觀音應身,詳見本傳,出《石門文字禅》,此不繁錄。)

  岑文本
  文本,常念《普門品》。乘舟吳江,舟覆,隨波至岸。後於家設齋,一僧曰:“天下方亂,君幸不預災,終至富貴。”果至太宗朝為中書令。(出《統紀》)

 

(960--1279)

 

釋義寂
  義寂法師,字常照,姓胡氏,溫州永嘉人也。講諸經論,並造疏注,寓四明育王寺。夢登國清寺,上方有寶莊嚴幢座,題曰“文殊台”,設枑梐闌隔,求入無由。俄睹觀音菩薩,從堂徐出,相接斯須,覺己與觀音身泯合不分,因而驚寤。自是之來,樂說無盡矣。或曰:入普門智,乘利物悲,上合佛覺,證無上故;下合眾生,凡聖同體故。得是心者,非觀音而誰欤?

  釋宗淵
  宗淵者,姓宮氏,高密人也。其孤潔耿介,凡俗不可造次而見。日別持《觀音》支品,蓋曾有善相人,言淵促齡,勉令受持《普門品》也。至太平興國五年(980)十月,預言終期,令木工作座,如鹿頂形。連促木工,明日齋時要用,至是果坐終焉。年八十三,有《洛西集》。著挽辭五十首,一雲:“舉世應無百歲人,百年終作冢中塵。余今八十有三也,自作哀歌送此身。”紙衣一襲葬焉。後開發,神色宛然。弟子淡然、奉明,葬之於巖穴之中矣。(右二條,出《宋高僧傳》)

  釋繼忠
  法師繼忠,字法臣,永嘉丘氏。父母求嗣佛祠,同夢一僧授以好子雲:“螺溪尊者,寄汝養之。”母娠,即厭葷血。幼見佛像必致敬。八歲入開元,蒙恩得度。即詣南湖,依廣智學。勞苦得疾,乃行“請觀音三昧”,蒙大士放光以水灌頂,其疾即愈。既而洞悟教觀,無所凝滯。廣智深器之,時令代講。雪窦顯禅師見而歎曰:“四明之道為有傳矣!

  王古

  元符二年(1099)夏,四月不雨。袁州守臣王古,往禱於木平山捨利石塔。巖中放光,見白衣大士,身金璎珞。獲捨利,五色,大如棗,中有台觀之狀。復往仰山塔所,見泗州大士,維摩、羅漢列居左右。已而大雨沾足。郡聞於朝,诏賜木平塔曰“會慶”,仰山塔曰“瑞慶”。

  釋彥倫
  彥倫法師,蘊齊錢塘周氏,號清辯。幼歲試經得度,傳教觀於法明會賢師。嘗患疫疾,百藥不治,遂力課觀音尊號。夢一婦人,以鑿開其胸,易其心,手扪摩之,患即愈。疇昔所覽,靡不通記,走筆成章,率歸典雅。鹹謂辯才之證。

  釋慧才
  杭州雷峰慧才法師,於元豐元年(1078)三月,為靈芝元照、道俗千人授菩薩戒。羯磨之際,見觀音像放光,講堂大明。淨慈法真禅師守一作《戒光記》,米芾書,辯才法師立石於龍井。

  知白
  侍郎邊知白,元豐二年(1079),自京師至臨川,觸暑成病。忽夢白衣人,以水灑之,頂踵清寒,覺而頓爽。於是集古今靈驗,作《觀音感應集》四卷,行世。(刻板上竺。右五條,出《統紀》)

  大士簽
  天竺百簽,越圓通百三十簽,以決吉凶。其應如響,相傳是大士化身所述雲。(出《釋門正統》)
  【校注】大士簽,又名觀音簽。《佛光大辭典》:“觀音簽,即置於觀音像前,用以占卜吉凶之竹簽。依《釋門正統》卷三所載,有一百簽與一百三十簽二種。一百簽系源自天竺寺之觀音院,一百三十簽則源自越之圓通寺。

  張抗學士

  張抗,積善,向佛發誓誦《大悲陀羅尼》十萬遍,求生淨土。年六十余,寢疾,一心念佛。謂家人曰:“西方淨土,只在堂前。阿彌陀佛坐蓮華上,翁兒在金地上禮佛。”言訖念佛而逝。翁兒,抗孫也,三歲而亡。(《大悲經》雲:“若誦持大悲陀羅尼章句者,臨命終時,十方諸佛皆來授手,欲生何等佛土,隨願皆得往生。其誦持人,若在江河海中浴。其中眾生,得此人浴身之水,沾著其身,一切惡業重罪,悉皆消滅,即得轉生他方淨土,蓮花化生。何況持誦之者。”而抗誓誦十萬遍求生淨土,故其成就所願無疑矣。)

  王氏女
  王氏女,吉安人也,日誦《彌陀》、《金剛》、《觀世音經》,念佛求度,與後母同修淨業。後得疾,請僧說淨土觀法,忽索衣吉祥而臥,攬觀音手所執幡,寂然不動。母篩灰於地,以驗受生,見灰中出蓮花數朵。(右二條,出《往生集》)

  釋遵式
  遵式禅師,台州臨海人,學行高古,名冠兩浙,專志安養。嘗行般舟三昧,九十日為期,苦學嘔血,入道場,兩足皮裂,以死自誓。忽如夢中,見觀音垂手指其口,引出數蟲,又指端出甘露注其口,覺身心清涼,疾遂愈。著《淨土決疑行願》,及《淨土忏法》,行於世。天聖(1023--1032)間,將化之日,炷香禮佛,願諸佛證明,往生安養。至晚坐脫,人見大星隕於靈鹫峰。時號“慈雲忏主”雲。又建光明忏堂時,每架一椽一甃,必誦《大悲咒》七遍。屢經兵火,巋然獨存,乃願力所致也。(出《往生集》並《武林高僧傳》)

  釋古鼎
  古鼎銘禅師,臨濟十五世孫。將示寂,謂其徒曰:“觀世音持蓮花至矣。”安坐而逝。火化,舌根、齒牙、數珠不壞,五色捨利無數。國史危先生為之碑,有《四會語錄》行世。(出《皇明名僧輯略》及《宋景濂學士集》)

  釋契嵩
  明教契嵩禅師,籐州镡津李氏子。七歲出家,既受具,常戴觀音聖像,誦其名號,日十萬聲。經傳雜書,靡不博記。得法於洞山聰和尚,自號“潛子”。一室翛然,閉戶著書,作《輔教論》十萬余言,明儒釋一貫。又著《定祖圖》、《正宗記》。抱其書入京,師因府尹龍圖王公素,以書獻。仁廟嘉歎,诏付法院編次,旌以“明教”之號,賜其書入藏。韓忠獻公、歐陽文忠公皆稱道之,由是名振海內。示寂阇維,六根不壞者三,曰眼、曰舌、曰童真,並頂骨、數珠,五物存焉。所出捨利,紅白精潔,狀如大菽。塔於永安院之左,門人編其書曰《镡津集》。(出《武林高僧事略》)

  張孝純
  張孝純,有孫五歲,不能行。人告之曰:“頃淮甸間一農夫,病腿足甚久,但日持觀音名號不辍,遂感觀音示現,因留四句偈曰:‘大智發於心,於心無所尋,成就一切義,無古亦無今。’農夫誦偈滿百日,痼疾頓愈。”於是孝純遂教其孫,及乳母,齋戒持誦三兩月,步武如常。兒患腿足者,誦之皆驗。(出《語錄》。有求聽慧者,悉獲果遂。)

  翟楫,
  翟楫,居湖州四安鎮,年五十無子,繪觀音像,懇禱甚至。其妻方妊,夢白衣婦人,以盤送一兒,甚韶秀。妻大喜,欲抱取之,一牛橫其中,竟不可得。既而生子,彌月不育。又禱如初,有聞者告曰:“子嗜牛肉,豈謂是欤?”楫竦然而誓,合家不復食牛。再夢前婦人送兒至,抱得之,妻乃生子成人。(出《廣嗣錄》。世俗皆謂觀音是女身,故菩薩多示女相,令易悟焉。)

  許知可
  許知可,毗陵人。嘗獲鄉薦省闱,不利而歸。夜夢白衣人曰:“汝無陰德,所以不第。”可曰:“某家貧無資,何得與人乎?”白衣曰:“何不學醫?吾助汝智慧。”可寤,踐其言,果得盧扁之妙。凡有病者,無問貴賤,診候與藥,不取其值,所活不可勝計。後舉又中鄉評,赴春官,舣舟平望。復夢前白衣人,以偈贈曰:“施藥功大,陳樓間處,殿上呼盧,喚六作五。”思之不悟,記於牍。紹興壬子(1132),以第六人登科,因上不錄,遂升第五。其上則陳祖言,下則樓材,方省前夢也。

  包憑
  包憑,字信之,嘉興人。博學高才,累舉不第,留心二氏之學。一日游泖湖,偶至一村寺,見觀音像淋漓露立,即解囊中得十金,呼主僧授之,令修屋宇。僧告以工大銀少,不能竣事。後取松布四匹,衣七件,與之。內纻褶系新制,其僕請已之。憑曰:“但得聖像無恙,吾雖裸裎何傷?”僧泣語曰:“捨銀及衣、布尤非難,只此點心,何可易得!”後工完,憑宿寺中,夢伽藍告曰:“汝子孫當享世祿矣。”後子汴、孫柽芳,皆登第作顯官。(右二條,出《陰骘錄》)

  周世亨
  鄱陽吏周世亨,謝役之後,事奉大士甚謹。慶元(1196--1200)初,發願手寫經二百卷,施人持誦。齋戒繕寫,方及二十卷,正書捉筆,群鴉數十鳴噪屋上,逐逐不退。起禱像前,追出,視一鴉中箭流血,眾鴉為拔之不得,故悲叫。周速誦“寶勝如來,救苦觀音”,以筆指之,箭自拔,鴉飛入空。周贊歎間,箭從天井內擲落佛龛側,靈異若此。

  楊亮
  淳熙(1174--1189)末,建昌步卒楊亮病,見兩吏持符追到官府。王者問:“生時有何功德?”對曰:“身供走役,每遇差使,不敢違限。”王曰:“不問此事,別有何陰骘?”亮始悟為冥司,曰:“但念得《觀世音經》。”又問:“更有何善事?”對曰:“小人哪得一善可稱,但守分不害人耳。”王命檢籍,如言,遂得更生。

  林翁
  福州南台寺,塑新觀音像,而毀其舊。木工林翁,求歸事之。後操舟入海,舟壞而溺,急呼觀音曰:“寧不救我!”俄身自浮,得一板乘之,驚濤自天,約行數百余裡,隨流入小浦中,獲遺物一笥,頗有所資而歸。非觀音菩薩之助而何?(右三條,出《轉因錄》)

  千手眼觀世音菩薩贊(四明法師述《大悲經》作)
  南無過去正法明如來,現前觀世音菩薩。成妙功德,具大慈悲,於一身心,現千手眼。照見法界,護持眾生,令發廣大道心,教持圓滿神咒,永離惡道,得生佛前。無間重愆,纏身惡疾,莫能救濟,悉使消除。三昧辯才,現生求願,皆令果遂,決定無疑。能使速獲三乘,早登佛地。威神之力,歎莫能窮。故我一心,歸命頂禮。(四明曰:“觀音一身有千手眼,手有提拔之力,眼有照明之用,即是一千神通智慧也。一身具千手眼,千手眼不離一身,乃表一念即千通慧,千種通慧不離一念也。”“惡道”,謂地獄、餓鬼、畜生、修羅也。“南無”,華言“歸命”,亦雲“歸依”。“三昧”,華言“正定”。“三乘”,即聲聞、緣覺、菩薩也。“無間”,即阿鼻地獄也。)

  禮觀音文(大慧杲禅師,屢獲大士加被,故作此文,以益所求。)
  清淨三業(身、口、意也),一心五體投地(二手、二膝及頭據地),歸依南無十方慈父、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我聞菩薩,從聞、思、修,入三摩地,得二隨順(上順十方諸佛本妙覺心,同一慈力;下順六道眾生清淨本源,同一悲仰),四不思議,十四無畏(俱如《楞嚴經》所明),十九說法(一現佛身說法、二辟支、三聲聞、四梵王、五帝釋、六自在天、七大自在天、八天大將軍、九毗沙門天王、十小王、十一長者、十二居士、十三宰官、十四婆羅門、十五比丘等四眾、十六婦女、十七童男童女、十八天龍等、十九執金剛神,詳如《普門品》,別而言之則三十五應也),七難二求(一火焚、二水漂、三羅剎、四刀杖、五惡鬼、六枷鎖、七怨賊。二求者,一求男、二求女。詳如《楞嚴經》),三十二應(詳如《楞嚴》。按《華嚴疏》,准《普門品》,列三十五應:一佛身、二辟支、三聲聞、四梵王、五帝釋、六自在天、七大自在天、八天大將軍、九毗沙門、十小王、十一長者、十二居士、十三宰官、十四婆羅門、十五比丘、十六比丘尼、十七優婆塞、十八優婆夷、十九長者婦女、二十居士婦女、二十一宰官婦女、二十二婆羅門婦女、二十三童男、二十四童女、二十五天、二十六龍、二十七夜叉、二十八乾闼婆、二十九阿修羅、三十迦樓羅、三十一緊那羅、三十二摩睺羅伽、三十三人、三十四非人、三十五執金剛神。若以長者、居士、宰官、婆羅門婦女身共一,則三十二應。然理則實四類婦女各各不同。加《妙音品》中明,彼品復有輪王,及菩薩身。又加地獄、餓鬼、畜生,及諸難處,皆能救濟,豈無彼身?則三十五亦未為盡。若開四婦女各成二人,以妻人別故,則此已有三十九矣),無量功德。興大威力,發大誓願,同流九界(十法界,除佛法界也),六道四生(天、人、修羅、地獄、餓鬼、畜生為六。胎、卵、濕、化為四),生死趣中,興百千萬億無量恆河沙劫數善行方便,救度拔濟一切眾生,無有休息。我今哀求,必賜加被。伏念某甲,夙生慶幸,得遇佛乘。身雖出家,心不染道(若在家者應改作“身苦塵緣,心多散亂”)。愚癡邪見,諸根昏塞。內外經書,雖於習學,章句妙理,無所通曉。又恐福力淺薄,壽命不長,徒入空門(在家者改作“徒得人身”),虛生浪死。我今洗心泣血,稽颡投誠,終日竟夜,存想聖容,受持聖號,禮拜聖像。唯願菩薩,天耳聞聲,悲心救苦,憐愍加被。放大神光,照我身心。傾大甘露,灌我頂門。蕩滌累世怨愆,洗潔千生罪垢。身心清淨,魔障消除。晝夜之間,坐臥之中,觀見菩薩,放大神光,開我慧性。使我某甲,即時神通朗發,智慧聰明。一切經書,自然記憶。一切義理,自然通曉。得大辯才,得大智慧,得大壽命,得大安樂。參禅學道,無諸魔障,悟無生忍。世世生生,行菩薩道。四恩總報,三有齊資。法界眾生,同圓種智。(此文大分四節:從初句至“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是歸敬;從“我聞”至“無有休息”,是伸歎;從“我今”至“悟無生忍”,是求加;從“世世”至“同圓種智”,是發願回向。“種”字平聲。唯佛方具一切種智,謂如來能以一種智,知一切諸佛之道法,知一切眾生之因種也。四恩者,父恩、母恩、國王水土恩、天地覆載恩。三有者,欲界、色界、無色界,眾生有生有死,故名為“有”。)

  仁宗
  仁宗皇帝,諱順,真宗子。天聖元年(1023),帝常頂玉冠,上安觀音像。左右以玉重,請易之。帝曰:“三公百官揖於下者,皆天下英賢,朕豈所敢當?特君臣之分,不得不爾。朕冠此冠,將令回禮於大士也。”(出《鄭景重家集》)

  英宗
  英宗皇帝,諱宗實,仁宗侄也。治平二年(1065),杭守沈文通奏,天竺寺觀世音菩薩,始自石晉,至今治平,福天下,澤生民,前後靈跡甚著。宰相曾公亮,敷陳其事。遂賜額曰“靈感觀世音院”。(出《統紀》並《金湯》)
  【校注】“仁宗侄”,原本作“仁宗兄”。據《宋史》及《佛祖統紀》,英宗為仁宗之兄濮王之子,故改。

  曾公亮
  曾公亮,字明仲,泉州人。嘗丁母憂歸,鄉有僧元達,附舟至錢塘,入天竺禮大士。入門見素服女,謂曰:“曾捨人五十七入中書,上座是年亦受師號。”已而不見。亮至五十七果拜相,達以亮恩補大師焉。(出《統紀》)

  孝宗
  孝宗皇帝,諱慎,高宗選立為太子。即位,隆興元年(1163)七月,帝御選德殿,制《觀音大士贊》曰:“猗欤大士,本自圓通。示有言說,為世之宗。明照無一,等觀以慈。隨感即應,妙不可思。”又嘗幸天竺,展敬菩薩。見行道觀音像,召瞎堂禅師問曰:“大士手拈數珠,念個甚麼?”堂曰:“求人不如求己。”上大悅。(出《資監》)

  理宗
  理宗皇帝,諱昀,寧宗侄也。淳佑元年(1241),帝夢大士坐於竹石間,及覺,乃圖形刻石,御贊曰:“神通至妙兮,隱顯莫測。功德無邊兮,應感奚速。時和歲豐兮,佑我生民。兵寢刑措兮,康此王國。”仍書“廣大靈感”四大字,加於觀音聖號之上。又書《心經》一卷,賜上天竺刻石。(出《資監》並寺碑)

  真德秀
  真德秀,字希元,本姓慎,避孝宗諱,改姓真。端平間參大政,谥文忠,號西山先生。嘗跋《普門品》,有曰:“昔唐李文公,問藥山俨禅師曰:‘如何是黑風吹船,飄墮鬼國?’師曰:‘李翱小子,問此何為?’文公惕然怒形於色。師笑曰:‘發此瞋恚心,便是黑風飄墮鬼國也。’吁!藥山可謂善啟發人矣。是知利欲熾然,即是火坑。貪愛沉溺,便是苦海。一心清淨,烈焰成池。一念驚覺,船到彼岸。災患纏縛,隨處而安,我無怖畏,如械自脫。惡人侵凌,待他橫逆,我無忿疾,如獸自奔。讀是經者,作如是觀,則知補陀大士,真切為人,非浪語也。”(出《文獻通考》)

 

 ●(1279--1368)

 

釋蒙潤
  蒙潤,字玉岡,嘉禾人,姓顧。母娠及誕時,俱感異夢。年十四出家,因苦學嬰奇疾,修“請觀音忏”七七日,既獲靈應,疾愈而心倍明利,成大器。主德藏、天竺諸法席,千指圍繞。嘗修“法華”、“大悲”諸三昧,瑞應不可勝紀。故其潛德密證,不易淺窺之也。

  釋真淨
  真淨,字如庵,華亭姚氏子也。母夢白月墮懷而娠,有異僧謂曰:“兒乃海月法師再來也。”九歲出家,依無極度法師,盡其性學。元泰定(1324--1328)間,輔相脫歡,舉住下天竺。先淨因疾苦,夢白衣大士,持瓶水灌其口曰:“當自愈矣。”元主慕其道,賜號“佛心弘辨”,及金紋紫衣。入滅阇維,舌根不壞,以素持《法華經》故也。

  釋弘濟
  弘濟,字同舟,號天岸。余姚人,姓姚氏。幼出家,嘗修“法華”、“金光明”等忏,感異。元泰定元年(1324),住萬壽、圓覺。明年,鹽官海岸毀居民,潮汐湍湍,恐為魚鱉之宅。丞相脫歡甚憂之,請濟禱於上竺大士,復就海岸建水陸齋。濟入慈心三昧,取沙誦《大悲神咒》,帥眾遍撒其處,足跡所及,岸皆復固,眾欽若神焉。(右三條,出《明高僧傳》)

  釋念常
  念常禅師,號海屋,華亭人,姓黃。母楊氏,禱觀音大士,夢龐眉老僧托宿而娠。誕時瑞光照室,異香襲人。出家平江圓明院,博究群書,嗣法晦機熈和尚。帝師尊寵,預金書《藏經》之列。有《佛祖通載集》二十二卷行世,時號“僧中班、馬”。

  釋元長
  元長,字無明,號千巖禅師。蕭山人,族姓董,母何氏。幼搆疾,母禱觀音,許出家而始愈。通九流百氏,習毗尼於靈芝律師,傳心印於中峰和尚。隱居天龍,日有二蛇來繞法座,師為說三歸五戒,蛇矯首低昂,作拜舞而去。自是聲名藉甚,朝廷特降名香、紫衣,及“普應妙辯”之號。中州、外國,鹹尊仰之。(右二條,出《稽古略續集》)

 

(1368--1644)

 

太宗文皇帝御制大悲觀世音菩薩贊
   觀音證悟妙圓通,入流亡所自聞中,
   由聞入覺所覺空,清淨寶覺成圓融,
   三昧慈力與佛同,妙力自在成就功。
   璎珞莊嚴百寶珑,補陀巖現滿月容,
   摩尼寶目蓮花瞳,頻伽瓶水海波溶。
   楊枝葉葉生春風,超越出世妙無窮,
   三十二應隨所從,四種無畏功德崇。
   稱揚名號猶擊鐘,感應有如聲度墉,
   無有所礙鹹達聰,援拯沉溺開惑蒙。
   大慈悲力允敬恭,恆河沙數垂范幪,
   隨順方便各有庸,周遍法界福攸隆。
   動靜二相了無蹤,妙明寂靜顯性宗,
   慧光普燭七寶紅,有能洞此十方空。

  魚籃觀音像贊(文憲公宋濂作)
  予按《觀音感應傳》,唐元和十二年(817),陝右金沙灘上,有美艷女子,挈籃鬻魚,人競欲室之。女曰:“妾能授經,一夕能誦《普門品》者,事焉。”黎明能者二十。女辭曰:“一身豈堪配眾夫耶?請易《金剛經》,如前期。”能者復居其半。女又辭,請易《法華經》,期以三日,唯馬氏子能。女令具禮成婚,入門,女即死,死即糜爛立盡,遽瘗之。他日有僧,同馬氏子啟冢觀之,唯黃金鎖子骨存焉。僧曰:“此觀音示現,以化汝耳。”言訖,飛空而去。自是陝西多誦經者。
  烏傷劉某,命括人吳福,用金碧畫成一幀。月旦十五日,展而谒焉,請余序其事。序已,系之贊曰:
  唯我大士,慈愍眾生,耽著五欲,不求解脫。乃化女子,端嚴姝麗,因其所慕,導入善門。一剎那間,遽爾變壞,昔如紅蓮,芳艷襲人,今則臭腐,蟲蛆流蝕。世間諸色,本屬空假,眾生愚癡,謂假為真。類蛾赴燈,飛逐弗已,不至隕命,何有止息。當是實相,圓同太虛,無媸無妍,誰能破壞?大士之靈,如月在天,不分淨穢,普皆照了。凡歸依者,得大饒益,願即同歸,薩婆若海。(“薩婆若”,華言“一切智”。)

  劉谷賢
  谷賢,黃洲人也,隸虎贲左衛軍伍,嘗從太監鄭和,操舟往使海外諸國,經大洋,賢忽失足墮水,時風帆迅駛,不可以援。和令舟人升桅木望之,遙見一人隱在波中出沒,相去數十裡,以為無復生理。須臾賢逮舟邊,舟中人大喜,速引以物。有大魚長丈余,在旁悠然而去,眾鹹異之。賢曰:“余墮水不沒者,此魚力也,適載余至此。余將沒時,數魚辄以鬐鬣負起,以是水不入口。”眾問賢:“生平作何善事獲此?”賢雲:“但念《觀音經》耳。”(出《轉因錄》)

  釋顯示
  顯示禅師,號瞽庵,俗姓盧。母金氏,夢觀音大士現五色雲中而生。弱冠剃染,依天岸、佛海二公,通台教大小部文義,辯詞如注。更親虎巖、賢叟諸耆宿,而道益著,住隆壽、演福諸剎,汲引方來。晚歲專至西方,感異而化。

  釋寶金
  寶金禅師,號璧峰,永壽人。族姓石,父稱長者。母張氏,勤善弗倦。有持缽僧,以觀音像授張,囑曰:“謹事之,當生智慧之男。”未幾生師,白光照室。六歲依雲寂法師為弟子,薙染受具,窮理性之學。末紹別傳於西蜀如海真公。建靈鹫庵以居眾,施者甚廣。元順帝賜衣,及“圓明”之號。洪武三年(1370),召對稱旨,寵赉優渥,賜詩十二韻,有“玄關盡悟,已成正覺”之句。所至皆化,不啻生佛興焉。

  釋願登
  願登,字大猷,姑蘇人。母陶氏,禱觀音大士而生。幼即穎悟異常,依南京淨覺法師為師。竺墳、魯典,無不博綜。住持水西寺,著《觀幻子》內外篇,合儒釋一貫。學士宋濂薦於洪武太祖,禮遇甚隆,敕除翰林之職。

  釋夢窗
  夢窗禅師,諱智矐,日本國勢州人。母禱普門大士,夢吞金光而娠,生有祥光滿室。九歲出家,禮慈觀律師,二十受具。後參一山宗公,山曰:“吾宗無法與人。”師力參,至目不交睫。於高峰禅師言下開發,偈有“等閒擊碎虛空骨”之句,高峰印可之。住持南禅、善應、瑞光、兜率、補陀諸名剎,賜號“正覺”。道振三朝,名飛四海,國中以為榮。(右四條,出《稽古略續集》)
  【校注】“善應”,原本無“應”字,據《釋氏稽古略續集》大正藏電子本補。

  尼成靜
  成靜,字實修,廣州古岡人,俗姓張。幼持齋戒,以貞潔自處,禮本邑真梵庵主為師。及剃落,專課《涅槃》、大乘諸經,事師尤謹。中年進具,常以毗尼請益於余。棲心淨土,彌陀不辍於心口。慈詳好施,威儀范物,循循善誘,為士庶所仰,意其乘願力再來人也。嘗勸眾造旃檀千手眼大悲聖像,於鳳城之大慈庵。越明年,得微疾,預知時至,頻誨徒眾,與諸檀越訣別。翌日,語諸弟子曰:“千手千眼大悲觀音菩薩,來此相接。汝等合恭迎之,吾往矣!”即冥目而化,世壽五十有九。

 

(1644-1668)

 

  釋智嵩
  智嵩,字靈岳,鼍陽人,住端州高要縣梁山。丁亥年(1647),兵伐梁山,執嵩擔運,復奪手中數珠。嵩抗之,兵遂拔刀斬嵩,嵩即稱觀世音菩薩,刀下,兵為衣袖所掛,其刃不落嵩頭,因而得免。是知大士威神,逾於響應矣。嵩徒實際者,時匿山棘林中,一心持念《大悲神咒》。兵眾遍山捕擻鄉民,以創刺棘林。創將及際,兵即顛蹶山下。經雲“還著於本人”,信不虛也。

  張明達
  明達,順德人。父寅亮,南海諸生也。母鄧氏,以屢產不育,因禱觀音大士而娠。誕當大士成道之晨,是日俗多潔蔬,為大士慶。其母與侍人料理淨供,既上獻,而東猶未生明,擬少寢,不覺娩矣。時兒啼,大小趣看,見滿室光發,眾鹹訝之。鄧因語姑曰:“此兒產異常孩,莫非吉祥乎?”長未五歲,而母亡。祖母余氏,撫之猶晚子。至年十四,祖母臨終,私遺白金數镒。值戊子歲(1648),人多菜色,達以遺金施之,路人全活者可數。後鄰裡有婪者,讒聞其父,反責私竊家財浪散,達竟不辯也。後有從乞者,達以財匮,致虛彼求。逾日,乞者饑困而絕。達聞私念:“猶我不能周彼之危急,得非吾福力薄,而誤之耶?”因願捨身托生王家,行博濟以盈眾欲。即便登本處觀音巖,哀禮大士證明加被,即向數百仞懸崖之上,投身而下。不覺墮在山跟石上坐,而毫無傷損。自知大士慈護,高墜不碎,遂從覓者勸歸。自是持齋,發出塵之念,獨其父於佛無信,難以情啟。年十七,宿根時熟,向父陳其素志,父怒而責之。退思不已,唯專念大士,復求於大父。大父見其志不可拔,谕其父而俯可之,然猶有留難。越旬日,於中夜夢白衣人語曰:“佛子行矣,毋負好時也。”達倏起出戶,時衢巷門闼,悉皆洞開。值天雨晦暝,前途不辨,獨有數螢,傍達低昂,因逐之前進,經十余裡始昧。遂投鼎湖和尚薙染,名曰開诇。居無何,忽嬰沉疾。一日神色俱變,息去不還,睹者皆謂決不可起。诇唯一心正念,良久忽蘇,亦漸平復。非大士之冥加而何?因肅誠倩繪千手聖像奉事。其繪像時,結壇持咒,日別更衣沐浴,畫人仍以紙掩氣,彩色不用牛膠墨類。至於紙筆,各各皆加持咒法。像成之夕,大放光明,映出壇外林壁,皆金色晃耀,見者莫不驚歎。诇以自出胎至於離俗,屢荷大士之洪庇,慈恩莫述。由是懇本師編此入集,俾大地禀識者,鹹知大士妙德難思,不違生念,誠苦海之舟航焉。

  潘國章
  國章,廣州順德人,歸信三寶,賈於端州廣利。丙戌(1646)世變,四方烽起。附舟旋鄉,至三水遇風覆舟,彼即一心念大士名。既不善浮,直沒海底,茫無涯際,唯笃切是念,踏底信步而行。斯須達岸,所赍路費,仍在掌中,回視始知向為海沒也。異哉!誠大士之神力不可得而思議矣。亦由當人心無二念,物我全忘,故不見水觸其吻息,豈非得入流亡所少分相應耶?章後出家於韶石之日親山,字曰玄虬。(章向余自說)

  黃可明
  可明,東莞富室子。大清初,泛舟五羊,海中被掠,執至寇巢,鎖連戶扇。賊行他劫,使婦守之。時明家延僧諷誦《普門品》經。其夜賊婦,見明邊有異色祥光,至旦诘之。明默知必為神佑,俟婦適鄰家,即負扇而竄。離巢登嶺,見一樵人,求為破扇脫鎖。逾數十裡,始達平方。(明對予自說之)

  劉藟叔
  藟叔,廣州順邑司李中雷公之子也。順治丁亥(1647)秋,往香山。海上為寇所執,勒財不遂,乃推落海中。藟幼奉庭訓,敬信三寶,自念唯菩薩可恃,即至心念觀音名號。時手被縛,將沒海底,困苦欲絕,而彌加笃切。忽覺足拇到沙,漂流移時,漸至淺處,誠所謂“大水所漂,稱其名號,即得淺處”,信不誣也。時賊見之,即挽上船,留數日,擬候家信,將財贖命。其賊沿河殺掠,而藟竟不罹殃。越五、六日間,暴風大作,賊船投泊無處,遂即回心釋放,且曰:“想是你合家齋戒所感也。”又藟髫年,已曾被擄,自辰至午,即獲脫免,皆仗菩薩之力也。及世變,遭難者不可勝舉,獨藟家無虞,夫非日前笃信之致乎!(藟自述之)

  邵以貞
  以貞,廣州府諸生也,歸心佛教。戊子歲(1648),穗城有新兵丁,強易於市。賈者與之抗言,兵遂告開府李公,謂民欲叛,以服短衿為號。然嶺南俗,內衿多短,即閉城捕執,但見衿短斬之,李公不容分訴,如是已斬數十名。時貞在列,唯一心懇念大士名,次至貞即止,而眾被枉者,亦由是悉免。貞因屬予編入焉。

  尼等齡
  等齡,廣州番禺人,俗姓鄧,母洪氏。大清初出家,晨昏禮誦,翹志淨土,稱念大士洪名,不辍於口。於庚寅年(1650)七月廿三日,禮念至中夜,四壁寥然,唯自一身,恍如掌中有物,不覺將納入口,咽已,開拳尚余三顆在手,其色鮮赤,形類硃砂。自此絕食,了無饑渴,禮念猶謹。於今稍餌時果,而七谷不沾唇,膚體如故,精神較健。今現居廣州嚴淨庵。

  黃擴生
  擴生,廣州新邑諸生,家巨富,年五十而未舉嗣。戊子歲(1648),禀受五戒,而不茹葷。奉大士尤謹,晨夕必更沐百拜,稱念大士之名。雖世務匆冗,不辍常儀。未周三載,妻、妾聯日各產一兒,及長頗聰慧。經雲“便生福德智慧之男”是也。

  何隆將
  隆將,廣州番禺庠生。年逾知命未胤,心已絕望。乙未歲(1655),請余苑中度夏,因授與《六齋文》,並千手眼大悲像。彼即築別室奉供,朝暮虔禮。每晨必禮訖,方啜茶漿,其至誠若此也。歷數月,夢大士親授紅兒。翌日欣然白余曰:“吾獲兆矣。”次年果誕一男,三載連舉三子。

  麥傳晟
  傳晟,順邑麥村人,禀持六齋。康熙甲辰歲(1664)八月初二日,過鄰鄉,途中被賊執至巢所,以鐵鏈四條,鎖其項胫,閉之幽室,勒銀百兩。晟即晝夜默念大士洪名,專誠不亂。越四日,賊饋其食,無箸,便出外覓一竹枝,折而與之,復鎖門而去。然賊每日數數啟門檢視,是日即遺失鑰匙,但門外窺眺而已。晟即劈此竹,試刺其鎖,遂連開者三,唯項上一鎖難動。自知已被大士垂救,懇禱彌切。至初八日,復試以竹刺之,其鎖挈然頓落。意欲逃竄,懼賊覺知,持疑未決。先晟身有生姜一指許,被執時賊已分其半,乃將余姜為校杯。叩白大士曰:“弟子已蒙慈佑,拘系頓釋。今欲逃去,又恐防者執,則無復生理。倘許即行,乞連示五勝校,除我憂疑。”果如所禱。即扳升屋上望之,見隔溪乃岳父家焉,遽奔往。外賊覺喚,晟即越溪而走,及岸,復為賊黨攔截。晟以兩肘掣開,如豕突羊群,無能制者,拶入岳父家。賊共躏門索取,岳父告曰:“晟家貧,乞宥旬日,當隨力策辦銀兩。”逾日,忽官兵臨剿,賊徒奔潰。徑路還家,不費一文。所謂“稱其名故,即得解脫”,誠不誣欤!
  又晟有叔字連峰者,素奉齋戒。於是年正月,往羊城,河上值寇劫渡,被執男婦五十余人,拘牽還穴。經一山頂,賊以木牌支坐少憩,峰於其後抽牌,連人翻落坑中。即奔至一村邊空捨,以破竹匾蠶簙覆身。賊追繞村,檄土人雲:“有麻面胡子,逃入你村,可速獻出,不然即蕩平村戶!”峰親聞之怖甚,切念大士名一聲,拔須數莖。遂並拔盡,竟不覺其痛。忽有一人從他處來,雲:“胡子已過山去矣。”群賊因散。峰乃出訴空捨主人,主人即贈以衣帽,認為親故,買舟送歸。晟與叔深荷大士洪恩莫報,特懇余編入焉。

  彭一乘
  一乘,南海佛山人,歸信法門,奉持六齋。康熙丁未(1667)臘月,自五羊還家,同舟六人,中途遇暴風覆舟。諸人善浮,得濟於岸。唯乘獨困舟內,不能得出,但一心懇念大士名。斯須水盈半腹,隨飲隨念,忽覺有人牽乘手出水上,遂挽船篷,順飄及岸。岸上之人同诘之曰:“頃者見白衣人,趨篷到舟。今獨見你,豈非彼為水所溺乎?”乘曰:“並無余者,唯我一人耳。”再三征诘,始悟白衣者,大士垂救也。乘自錄此,求附入集。

  鄧承诏
  承诏,號實峰,廣州番禺人。信向有年,禀受歸戒。康熙戊申(1668)蒲月,長媳黃氏,忽喉生雙鵝,飲食不進半月,身羸神亂,腫痛難忍。倩醫刺破,膿血既出,頃復腫痛逾前。困苦移旬,藥攻不效。偶余還山,舟過其門,诏出訊候,因曰:“弟子長媳,今患喉瘡,楚劇之甚。良醫胗脈,謂毒入心腎,藥必難治,命可延旦夕耳。诏雖知分定,而憂戚不免。不審和尚有法能救定業乎?”余曰:“觀音大士,威神不可思議,能以無畏施於眾生。每於夢中授人經法,誦者若病若難,辄蒙解脫。”诏曰:“其經法可得聞乎?”余即令侍者書《觀音救生經》十句與之。彼持歸,俾人教媳,二、三遍即自能誦。仍貼經於病者床前,病者夜睹其字,大如寸許。次日身爽神定,誦至半夜,其瘡自決,膿血大潰。唱曰:“我病愈矣!”遂索水漱口,起禮大士,平復如故。舉家欣慶,歎大士慈力,感應若是之速乎!

觀音慈林集記

  贊甫年二九,而二親鄰亡。每誦《蓼莪》,空慚烏鳥。聞說持齋能資冥福,遂斷葷膻。未三載,閱《壇經》,便會宿懷,知人能作佛,即捨家趣於非家,冀立身行道,以益先靈。雖晨夕代為禮懇,及逢盂蘭必薦,而中情耿耿,愧誠力之未湔。爰於丁酉(1657)春,以西洋白氎,繪千手千眼大悲聖像,舉高七尺。革除皮膠,而用香汁和彩,仍令畫者日別沐浴更衣。像成,罄衣缽資,延集僧眾,先為講釋《大悲忏法》宗趣,次乃三七日修禮。遂感大士身放金色光,手所執青紅二蓮花,頻放白光。缁素鹹睹,誠為希有。私衷慶慰,必蒙慈力,度親靈於上界矣。爾後凡於像前修禮,蓮花白光常湧,睹者莫不欣發淨信。自惟慈恩浩瀚,雖粉身莫報。由是尋究三藏,撿諸傳記,據所見聞,用編此集,擬答洪庥之萬一。俾見者聞者,同升般若之寶筏,歸者敬者,共入無畏之慈林,長辭苦趣,直趨樂邦。是為記。

  康熙戊申(1668)夏日鼎湖釋弘贊和南重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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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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