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謝淨慧大和尚給了我這個機會與大家結法緣。實際上,學佛有趙州禅師說的“吃茶去”一句話就夠了,吃茶以後就行腳,明白了道理就去實踐,把握自己的心。由於是生活禅,我們把它放在生活中去闡述,使它更有生命力與說服力,其實到最後還是一句“吃茶去”。
佛教是什麼
有人說佛教是教育,有人說佛教是文化,也有人說佛教是哲學;事實上,佛教只是佛教,而不是故弄玄虛什麼的,很多只是方便說法而已。當年趙樸初會長提倡佛教是文化,是由於當時人們不了解佛教,他試圖通過大家對文化的認同來弘揚佛法,一般人都認為中國文化與佛教是密不可分的。從某種角度看,佛教的確是一種教育,佛教也是哲學,它是探討人生的世界觀。而佛教就是佛教,不能是別的,一旦是別的,就會混淆,就會本末倒置。為了正本清源,我們必須說佛教就是佛教,而不是別的什麼。至於民間有很多信仰,如跳大神、弄鬼與氣功等,也自稱是佛教,我們敢肯定地說那不是,有人一定要說是,就是在渾水摸魚。有的算命,目的是為了經濟效益,是發現了市場可觀而投其所好,而不是為了隨緣,這與佛教沒有關系。如果說關系,那只能是佛教與非佛教的東西比較 之後,顯見佛教更有說服力。
盡管學佛的人心態是各不相同的,有人喜歡升官,有人喜歡發財,有人為了長壽,但佛教並不 以此為歸屬,佛教的歸屬必須是放下,因為世間的一切都是無常的,擁有的還會失去,不會永久, 所以我們不要執著,執著對我們的生命是一種浪費。佛教並不是讓我們放棄一切東西,而是讓我們 在內心裡放下執著而已。佛是覺者,是有智慧的人,學佛是為了得般若智慧。佛字,左邊是個人,指所有的人都可學佛; 右邊是個弗字,是否定的意思,作為一個人必須否定常人的價值觀念,才有可能成佛。學佛是容易 的,成佛是艱難的。正由於此,佛教講我們只有一柄劍,那就是智慧之劍;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 無明,學是要用智慧之劍去斬無明之敵。
我們總認為有一個我,有一個敵人,有一把兵刃、武器,我們精疲力竭地與煩惱、無明的敵人在戰斗。直到有一天,我們突然發現面前的敵人不存在,我也不存在,手中那把長劍也不存在,我們就開悟了,我們就成佛了,但這非常艱難!因此,佛告訴我們,學佛必須要融入我們的血肉,要化解煩惱,解決問題,否則,學佛就是招牌,就沒有說服力。 現實佛教的迷茫 佛教看起來是比較興盛的,但在這興盛的情況下,並沒有解決人們思維觀念原本固有的價值,人們還是按照原來的價值觀念來學佛。所以,有人在學佛後又跑走了,是由於覺得成佛的速度太慢,得到的利益較小,遲遲沒有神通,就去學氣功,找“大師”去了。我在北京就見到了一位,他講他請了尊佛像,在法源寺和雍和宮開過光,也在白雲觀開過光,然後又去找L-H-Z開了光。我們很容易沖動,也很容易冷卻,要肯定就完全肯定,要否定又完全否定。佛教的迷茫是由於我們對佛教原則的維護並不到位,否則,佛教就不是今天的表現形式。盡管說有體制和各種因緣上的問題導致佛教的今天,但是我們自身的努力也是沒有到位的。像夏令營這種存在的形式又有幾家?實不多見。
由於不多見,人們了解佛教的窗口只是道聽途說,所以,寧可認同L-H-Z。現在佛教面臨三大挑戰。一是瘋子,胡說八道,什麼有市場,他就說什麼,比如狂禅,呵佛罵祖等。曾有一位女居士在她的先生陪同下去找我,那先生說她學佛走火入魔了。她一進屋,就把眼睛閉上,我叫她睜開,她回答:我閉上就是睜開。我叫她喝水,她說:我不喝水就是喝水。我又問她:你上廁所到底去哪個廁所?她馬上說:我去女廁所。我問她為什麼沒有膽量去男廁所,結果她冷靜了下來,畢竟她是有知識的,後來也喝水了,也睜開眼,最終她改變了自己,不再做瘋子。瘋子很可怕,自己受了污染,還要污染別人。二是騙子,是別有用心的人。L-H-Z講他是在轉法 輪,法 輪沒有錯,但他把法 輪安到別人的肚子裡去了。佛教講的法 輪是一種比喻,那是印度古代的一種武器,是不能安在肚子裡的。而且氣沉丹田,腹式呼吸本來就治病,不用安什麼法 輪,有人認為是L-H-Z的功勞,那就上當受騙了。你講他師父騙了他,他很不服氣。
我1998年在法源寺講經時,有人膽戰心驚地勸我千萬不要得罪他們,我講是他們傷害我們佛教。如果他傷害的是我個人,我可以大度些。騙子在篡改佛教時,沒有人明白,所以他成功了,他利用了絕大多數人對佛教的無知。L-H-Z講過,如來有大如來、小如來,他這樣說是很荒唐的。佛是平等的,只有佛才是絕對的平等,從來沒有阿彌陀佛大、釋迦牟尼佛小這樣的說法。他還講,有些小佛為了看我、拜我,爬呀爬呀,結果摔死了很多佛。這麼愚蠢的慌言還會有人信!他告訴別人,目前氣功界,只有他有法身,有四個法身。佛經講法身遍一切處,只要空性在就有法身,只要與空性相應,就能證得法身。最簡單的知識,沒有人知道,不能識別假冒偽劣,
我們就經常上當受騙。也有人反問我:你講的也不錯,但學L-H-Z大 法的人裡有博士、碩士、教師、大學生,哪個不行?我講他們在某個方面可能是優秀的,但在佛教方面是文盲。我不是貶低他們,確實是由於這幾年來,佛教常識在社會上根本沒有人知道,多數人對L-H-Z講的是什麼,對氣功的內涵根本就不清楚。
三是有的人知道但不說。不敢講,不能說,這就是佛教的現實,不講永遠會混沌。當然不能說有不能說的道理,但不說就會被通吃。實際是不說會得到很多好處,說了就會得罪人,傷害人。我對任何人都沒意見,佛法就是這樣,我必須如實道來,不如實道來還是佛法嗎?我們講話必須對佛教負責,面對佛教徒,你必須給他一個佛教的知見,而不能沒有原則地、和稀泥地說三教都一樣。三教是不能合一的,只有通達了空性的人,才能看到一切都是平等的,不能籠統地對眾生講,否則會誤導的,平等是性,不是相。佛法在破外道時,是在破見,而不是在破法,不能說黑是白、男是女,黑白不可以顛倒,但不執著是可以的。
為什麼要轉變思維觀念
不解決問題,學佛沒有意義。有的人沒能持之以恆,是由於學佛沒有受益,沒有改變自己,渴望得到的東西沒有實現。有個例子,在一個廟裡,有一位發心在客堂收布施的老人家,他總是告訴別人,要捨得捨得,捨一得萬,這對一個不了解佛教的人來講會造成誤解的。其中有個人在旁邊開始盤算,這比在銀行利息高,一咬牙就把二十萬給捐了出來,然後坐在家裡等待捨一得萬。過了一段時間一看,什麼也沒有得到,結果急了,跑廟裡來要錢,弄得狼狽不堪,非常可怕。由於他不了解佛教,這樣來做就是迷信,這種觀念必須轉變。
捨一得萬沒有錯,那是你成佛的資糧,所謂福報當然也是有的,但應該讓種子因緣成熟,不能說把種子剛種下就要收獲。要解決問題,必須認清楚事物的真相、實相。《金剛經》講,所謂實相以無相為相,破除了虛妄的相就是真實的相。有個很能說明問題的故事,在印度有個小國,一位宰相經常唱所有的人包括國王都是瞎子。國王看不慣,正要發作的時候,那位宰相表演了一幕戲。他用一塊布圍在頭上,旁邊的大臣們就講宰相戴了頂帽子;他把布解下來圍在腰間和腿上,大臣們就講宰相穿了個裙子;他又把布解下來圍在脖子上,大臣們又講宰相帶了條圍巾。實際上沒有帽子、裙子、圍巾,只是一塊布,這塊布就是實相。當時,很多人由此而開悟。宰相唱的所有人包括國王,實際上的確是瞎子。
我們著相,我們著相太久,不知道不著相會怎麼辦,會惶恐,會無所適從;如果我們不著相,就會有因緣和機會成佛。去年我遇到這樣一件事,極樂寺傳戒,雨過天睛,外面天上飄著白雲,有幾位居士大喊:觀音菩薩!觀音菩薩!當時,我在屋裡看書,聽到有個小孩對他的奶奶說看不見,他奶奶告訴他:哪能和真的一樣。佛教的迷信就是這樣制造出來的。在法源寺,很多居士在客堂裡聊天,突然跑出去,看到天上噴氣式飛機拉的線像卍字,就大喊大叫:吉祥啊!吉祥啊!我告訴他們是飛機剛過去。我覺得這麼說打擾了人家的興趣,心裡很不忍,但我必須告訴他們這是瞎鬧。如果我們不努力改變自己的觀念,單純從表面上學佛,已經非常危險了。所以佛教必須面對現實,解決現實的問題。
無相就是實相。有首歌叫“一無所有”,其實我們都是一無所有,如果你沒有這種感覺就不是佛教徒,我們每時每刻都是一無所有,什麼也沒有。曾經有過,那是曾經,一切都是曾經,都在過去,如果你不願意告別,就只好輪回,願意告別,就是解脫。佛教不考慮過去,也不考慮未來,絕對活在當下,活在當下才有機會。
有很多佛教徒不願意活在當下,願意活在過去,老琢磨自己是什麼來歷,到處討封,反正自己不知道。別人說出他的來歷好,他就很得意,很多人還很羨慕,也到處討封。曾經有個人來問我他是什麼變的,我反問他:你自己不知道嗎?他說真的不知道。我想不知道就好辦了,於是就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是驢變的,他很不高興。我又講他前一世是在廟裡干活的毛驢,干完活就拴在樹上,聽了不少出家人念的經,種了些福田,這一生轉為人身,他又高興了起來,還很激動。最後,我很嚴肅地告訴他:我是騙他的。他立刻急了,說出家人不能這麼干,我問他騙他什麼了,他沒扔錢,也沒失去名譽,我只不過提醒他以後別再上當而已。
我們很多人走的就是這條路,而且還不後悔。去年,我抓了位假活佛,後來公安局又把他放了,就由於他有錢。他騙了北京幾個女大學生不少錢,還說跟其中一個有幾十年的夫妻緣分,結果被我識破了。一個人的觀念一旦定型之後,改變起來是很艱難的。我和他師父做了十多個小時的工作,從始至終他一言不發。他膽子真不小,拿著從五明佛學院弄來的捨利,每粒賣兩千元。抓到他時,口袋裡大大小小的瓶子裡裝的都是捨利,問他是真的還是假的,他說都是騙人的。末了他說要謝謝我,要不這戲沒法結束。我發現再好的刀傷藥,不如不受傷,一旦受傷很難痊愈。
我們往往不願意承認自己一無所有,不甘寂寞就開始弄故事。猴子沒有事喜歡上竄下跳,有一天看到水裡還有個月亮,就一個搭著一個去撈,水中撈月,月亮沒撈起來,結果樹枝給弄斷了,全部掉進水裡淹死了。這就是著相,認假為真,因此墮落輪回,我們就像這群猴子。大家都知道瞎子摸象的故事,五個瞎子摸象,肯定是斷章取義,摸到牙的就說大象長得像棍子,摸到耳朵的說像蒲扇,摸到身體的說像牆壁,摸到尾巴的說像繩子,摸到腿的說像柱子。最後各不相讓,誰也不買誰的帳,導致相互殘殺。帶紅眼鏡的說世界是紅的,帶綠眼鏡的說世界是綠的,實際上既沒有紅的也沒有綠的,什麼顏色也沒有。
一聽說是空的,就以為什麼都沒有;一說有,就以為是永遠的有。有人引經據典說西方極樂世界沒有,沒有我念什麼?於是就跑掉了。這種沒有是斷滅空,拿斷見的觀念說西方極樂世界沒有,這是非常可怕的。永嘉禅師在《證道歌》裡講:“斷滅空,撥因果,莽莽蕩蕩招殃禍。”你怕淹死,但投到火裡也是死。執著有的人是可怕的,執著空的人更可怕。佛教講的空性不是斷滅空,而是正知見。佛教講寧可破戒,不可破見。沒有正知見的人生,真的是沒有意義的。台灣只有2300萬人,卻有20萬人自願捐獻骨髓;大陸有十幾億人,只有二萬人願意捐獻。這個反差太懸殊了。我們自稱是佛教徒,面對現實,卻很膽怯、圓滑,這很悲哀,我們應該反省。要把佛法落到實處,而不是落到虛處。
有個老故事講,一對新婚男女感情很好,為了表示慶祝,打開了裝酒的壇子。女的看到酒壇子裡的形象後,馬上翻臉,質問男的怎麼可以背著她找一個女的,男的說沒有啊!男的往酒壇裡一看,反過來質問女的怎麼可以背著他找一個男的。兩人為此各不相讓,就去找了個外道來評理,外道一看酒壇,就責怪他們不應該先去找別的師父來。此時,來了個理性的出家人,一杖打碎了酒壇,結果什麼也沒有。我們確實就活在這樣的幻相之中,還自以為幻相是真的,這樣永遠不能解脫。如果我們能認識到自己的身體是幻相,不是真的,我們就可以隨時隨地做出犧牲與奉獻,這種奉獻是真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便是菩薩行。反觀現實中的人,常常用對佛教的錯誤理解來處理一些事情。
有一天,我接待了一位居士,他告訴我有個人在家裡用米、點心養老鼠,認為這是在修菩薩行,而且每天還要給老鼠磕頭。有一天,他覺得功夫到家了,想和老鼠的關系靠近些,就用手去碰老鼠,結果老鼠咬了他一口,他傻了,趕快上醫院去了。居士問我:那個人的做法對不對?當這種事情出現時,別人指責佛教是迷信,我能覺得委曲嗎?這種現象的存在讓我傷感,我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
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的實例。我們把一尊佛像供在上面,是用金子造的;茶杯也是金子造的,我們用茶杯喝茶;下面還有個尿壺,它也是用金子造的。佛教徒會拜那尊佛像,也會使用茶杯,但對尿壺一定認為很髒,但這三者之間有區別嗎?從理上講,它們都是金子造的,沒有佛像,沒有茶杯,沒有尿壺;但在事相上,你可以去拜佛,可以利用茶杯和尿壺,但絕不可以去拜尿壺。你不要以為理上是平等的,就可以去拜尿壺。因為你要恆順眾生,如果你拜了,眾生就會更加顛倒。如果你是開悟了的,已經不著相,你依然可以供佛像,不著相不同於不面對它,不著相是面對它更坦然。如果你不敢面對它,只能說你執著一個無相,還是錯誤的。今天的佛教徒,常常容易走極端,不是空,就是有,其實空與有是平等的。
《心經》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同時要注意恆順眾生,當眾生還接受不了時,就有可能產生誤導作用,這也是一種悲心。觀念是要通過一步一步地改變,不可用猛藥。所以,知見不正,是非常麻煩的,結果很可怕。要認識到實相,要與真相相應,不與假相相應,才有智慧,才能得到自在與解脫。首先要對生死觀念發生轉變,所有的人都喜歡長壽,都懼怕死亡,所謂好死不如賴活,這是由於不知道死了會去什麼地方。我有一次講經時,引用了孔子的一句“朝聞道,夕死可也”,幾個老人家聽了不高興,還派代表向我抗議,說我這麼講,他們就不應該活著。我很尴尬,向他們解釋:我不是讓他們去死,而是叫他們別怕死。但也不要怕活著,怕活著麻煩,怕活著也是一種執著。法是遠離兩邊的事,不執著生,也別執著死,更何況生死本來是平等的。有生死才有輪回,我們要透視生死,但有人就是不相信輪回。我們可以做個假設,你躺在床上睡覺,做很多很多夢,一會兒去南京、一會兒去北京,而站在你旁邊的人不能知道你夢中的故事。輪回就是這樣的感覺,各人有各人的因緣,大家的輪回是難以知道的,佛教講這個輪回是夢,如果認為是真實就是執著,睜開眼睛,的確是夢幻。
認識到這一點,才能解脫,否則永遠不能解脫的。有一位禅師帶著弟子去一個死了人的家裡,他敲著死人的棺材,問他的弟子:“生耶?死耶?”弟子很聰明地答:“不可道也,不可道也。”因為當你說生,他現在已經閉上了眼睛;如說他死,他已經去投生了,阿賴耶識永遠存在。有人總認為阿賴耶識是靈魂,如果是,那麼人永遠是人,狗永遠是狗,就不用耽心自己輪回。自己認假為真的時候,就會貪、嗔、癡,就會造業。造業就會如是因如是果。現實生活中已很明顯,煩惱的時候就如身處地獄,想不開時就如同畜生,聰明的時候就是解脫,就這麼簡單,但很多人就是不相信地獄。信仰是不可強求的,來了我不拒絕,走了我不挽留,到處抓人去度,這是在攀緣,不合適,別人也不買帳。眾生來了把他推出去是不負責任,作為出家人,度眾生是天然的職責,在利他中也同時是在自利。
我們的生命是無常的,但我們對無常的感受比較遲鈍。就像看電影,畫面的間隙僅二十四分之 一秒,眼睛根本沒辦法透視是一段段連續的假象,還自以為是真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們上當了,自己覺得非常有趣,日子過得非常快活。正是由於認識不到無常,故在無常中陶醉。有個故事,國王要懲罰一個罪犯,讓一頭喝醉酒的大象去追罪犯。大象喝醉酒後會發瘋地追人,直到追上後用腳踏爛為止。罪犯為了求生,本能地拼命逃跑,不幸掉到了枯井裡。井壁上正好有一條樹籐,他就使勁抓住,此時,井下面有條毒龍要把他吞食,一黑一白兩只老鼠正在咬噬著樹籐,井壁還有五條毒蛇窺視著罪犯的身體,醉象在井口邊繼續吼叫著,生命危在旦夕。罪犯突然看到井上有棵樹,樹上有窩蜂巢,蜂蜜正一滴滴往下掉,犯人張開嘴,覺得非常美味,很享受,很陶醉,所有的恐懼都忘掉了。此事就比喻我們人生,醉象好比無常一直在跟著我們,我們一出生就開始倒計時,無常一直在緊緊追著我們;井下的毒龍是三惡道,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井邊的五條毒蛇是五蘊,是我們的身體;那根籐是我們的命根,是我們的意識,我們躺著睡覺時,之所以是活人不是死人,是由於我們有意根緊緊抓著身體;兩只老鼠好比日月,白天黑夜;蜂巢裡掉出的蜜滴好比五欲之樂。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活在這種無常裡,隨時隨地可能墮入三惡道中,但我們還覺得五欲之樂是很美的。
認識了生命的真相就一定樂不起來,應該想辦法趕緊解脫,這是最關鍵的,也是當務之急。在《華嚴經》裡有句偈子:“心如工畫師,畫種種五蘊,世間及諸法,無往而不適。”這就告訴我們,主動權在自己,我們想作佛就能作佛,想作魔也可以,隨你怎麼耕耘,就怎麼收獲。南岳懷讓禅師提倡是心是佛、是心作佛;也可以說是心是魔、是心作魔。有的人自己著魔還不知道,盡管也可以說魔即是佛,如果你感覺不到兩者之間都沒有自性的話,那麼魔就是魔,佛就是佛,兩者之間是有分別的,這與分別心是不一樣的。當然,這也產生於分別心,如果沒有分別心,我們就不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實際在佛的境界之中是沒有好的,也沒有壞的,因為好壞是我們制造出來的。所以我們不必執著自己長得英俊、丑陋,這與學佛沒有關系,如果你一直耿耿於懷,恰恰成了學佛的障礙。
在《醒世因緣》中有段話講:“莫說人間沒鬼神,鬼神自古人間有。”鬼神確實是有,我出家前住的院子裡,有個人就能看見鬼,結果他活得特別痛苦,而看不見的人則很快樂。如果沒有智慧,看到了就成了業障,就會與之相應。“鬼神不在半空中,鬼神只在汝身行。”鬼神是我們自己造出來的。“良心與鬼相興衰,良心沒有招鬼來。”有了良心,鬼就不存在。“若還信得自家心, 哪有鬼來開得口。”有些人老是自己嚇唬自己,也被別人嚇唬。我認識一位居士,曾被別人蒙騙了好幾年,有那麼幾個人看他有些錢,就說他家的貓、狗及他的孩子都不是平常的,講狗是哼哈二將,說貓是天貓,孩子是善財童子變的,這分明是在搗鬼,而他還配合得很好,幾年來貢獻了那幾個人很多錢財,這要怨他自己沒有智慧。
我還認識一位大干部,去算卦,人家蒙他說三月之內有車禍,他很害怕,我告訴他如相信我的話,就沒有車禍,他說他相信,我就告訴他去流通處請尊觀音菩薩帶走,如還不放心,隨時隨地念念,結果已經五、六年了,也沒出現車禍。一個人算卦有車禍,就會老琢磨,一心一意琢磨車禍,當然就有車禍,是自己制造出來的,而不是別人給的。所以每個人必須把握自己的心,如把握不住,可能真要倒霉,別人會乘虛而入。
還有一個故事,也能說明這個問題。有位畫家想畫耶稣,耶稣是很漂亮、偉岸的,他便去找了位模特,畫出來後,大家都認為漂亮,尤其是相信基督教的人更加贊歎。過了幾年後,他覺得畫耶稣是不夠的,還要去畫魔鬼撒旦,丑模特卻很難找到,有人建議去監獄裡找,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位,畫著畫著,模特哭了,畫家很奇怪,說:我並沒打算不給你錢。模特告訴畫家,幾年前畫耶稣的模特也是他,正是上次當模特的錢惹了禍,他有了錢,就吃喝玩樂,錢花光了,便去殺人搶劫,於是進了監獄。可見,心改變了人的相貌,也許某人長得並不漂亮,但如果心地善良,或許能彌補些不足,即便長得丑陋,那也不必在意,不在意反而很自在。因此,想長得漂亮點,得多做些好事,多改變一下自己的執著。
我們身體的健康與我們的情緒有直接的關系,如果很執著,斤斤計較,這樣的人容易得病,愛生氣的人得病更歷害。有人認為執著是愛憎分明,我們是應該有原則,但與愛憎分明而傷害自己是不一樣的。學佛的第一步是要學會愛惜自己,不要摧殘傷害自己,老指責別人錯了,但受傷的往往是自己,我們經常做傻事,盡管傻,還理直氣壯,所以要改變這種心態與觀念是非常重要的。佛教徒應該活得自在,活得法喜充滿,因為你看到了現象中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沒有理由去計較。當我們在火葬場中,看到的是男女老少、高官百姓結果都一樣,非常的公平,明白這個道理,就應該放下。放下,但不應該放棄應盡的責任,如放棄了責任,就不是佛教徒,是在為自己墮落找借口,找一個非常漂亮的台階。一個人想吃肉,這時告訴別人:“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誰能知道你心裡有沒有佛。所以佛法不落在實處,可能就是漂亮的說詞,沒有任何意義。
面對生活的現實,我們真正感受到實物的真相之後,你會發現自己會左右逢源,而不會左右為難。蚊子、蒼蠅可不可打死,沒有標准,以慈悲做此事是對的,而以嗔恨心去做,即使你不打死,也是錯的,你恨它影響你。但是,我們很少有慈悲心,僅僅只是一種非常漂亮的借口,所以要好好地給自己定位,然後選擇應該做的方法,心的改變正是我們命運的改變。魚認為水是它的家,人認為是生存的源泉,感覺是不一樣的,而惡鬼感覺是膿血,非常可怕,這都是由於受業力的支配,不想這麼認為也不行。人看到狗吃糞便會覺得髒,狗卻覺得是美味,業力不一樣,你有權力認為它髒,它有權力認為美味,要改變狗是非常艱難的,所以首先要改變自己。
受菩薩戒時有這樣的說法,見到動物,內心應該觀想:“汝是畜生,汝發菩提心。”最初讀到此處時,我不明白動物怎麼發菩提心,後來才知道由於自己心念的改變,而積累了成佛的資糧,動物能不能發菩提心已不重要了,這是一個下手處。有位哲學家講:“心情改變,你的態度就跟著改變。”生活常常是這樣的,那些像變色龍的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如果那條狗是當官家的,他對它就非常尊重;如果那是條野狗,他的態度馬上就變了。心若改變,態度就跟著改變;性格改變,人生跟著改變。
我們都知道現實社會很麻煩,有這麼一個故事:一只貓和一只老虎在森林邊相遇了,都非常瘦,老虎對貓講:現在老鼠這麼多,你不致於餓成這樣子吧!貓感慨地說:現在的鼠輩都成精了,我哪敢吃。貓反問老虎:你可是吃人的,人口發展那麼快,你怎麼也會餓成這樣子?老虎講:現在哪個人像人啊!其實這不是抱怨,這是事實,如果人的欲望膨脹,道德倫理不能維持著,人類社會便會自取滅亡。現在生態環境多麼糟糕,大家要共同維持這個環境,盡管有人呼吁,但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把自己的房間布置得非常好,外面沒人管,非常自私自利,只能導致自己輪回,而且以為暫時得到就會永遠得到,這種心態不改變是非常可怕的。
在順境中感恩,在逆境中依舊心存喜樂。佛法告訴我們過去的已經過去,凡是發現的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之所以不讓它過去,是由於我們的無明,我們的無明執著不讓它過去,所以我們活在過去,而不是當下。我們又往往活在未來,胡思亂想老琢磨未來比現在好、比過去好,這可能嗎?佛教講把我們心態的每一剎那都活在當下,我們沒有時間回頭,沒有時間思考痛苦是什麼滋味。觀念改變,一切就改變,而且是活在一種智慧之中,這就是智慧之見。智慧之見並不是一個有形的見,因為空性肯定是一個無形的,像今天破外道、立起佛教的正知見,其實是沒有一個實在的東西。按普通人的價值觀念可能是有實在的東西,認為存在是永恆不變的,但事實並不是這樣。比如一個男人作兒子是定法的話,則永遠當不了父親,事實是即可作父親、也可作丈夫、孫子等等,一個人可以充當很多角色。只能充當一個角色,會被束縛住,我們應該是自在的,我們之所以不自在,是由於自己的愚昧導致的。
回向
人們經常回向,但不知道回向是何意,回向就是調轉一個方向。現代的佛教太形式化了,如果我們不能真正改變自己的心態,不能改變自己的觀念,那是非常危險的。一個演戲的人站在舞台上,一會兒演張飛,一會兒演李逵,但他既不是張飛也不是李逵,但我們往往相信是,我們會對戲台上的各種角色認真。當師父以特定的方式告訴你不要認真,那是假的,而這時你的情緒會很激動,可能會跟師父爭吵起來,你最後抱怨佛教是消極的。所以佛教要求回向,回過頭來看,一路執著下去肯定是輪回。如果回過頭來看,就會像趙州禅法一樣——萬語千言無非吃茶去。一句“吃茶去”就夠了,“吃茶去”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塊布,就是空性,結果就只是行腳,知道該如何鍛煉自己的心性,讓足下的每一步都能與“吃茶”相應。
回向是非常艱難的,回向不外乎五種,首先是回事向理。明白“吃茶去”是什麼意思,把“吃茶去”放在生活中試試,坦坦然然保任“吃茶去”,如能保任就已解脫自在了。如果把佛法放在生活中,你覺得佛法是佛法,生活是生活,該煩惱的還是煩惱,依然保持習氣毛病,佛法就沒有生命力了。如果真的能改變自己,能讓佛法空性的理放在生活中,依然是空性,但你確實能對生活負責,而且也很隨緣,這就很難得。隨緣並不是隨便,如讓衛生間也改變了,改變了男女性別是不可以的。回事向理給我們提出挑戰,就是一定要把佛法落實到生活中去。這就是生活禅的內涵,也就是龍樹菩薩講的“不得世俗谛,不得第一義”。當我們有了抵抗力之後,可以在現實生活中磨煉陶冶自己,讓現實生活都回歸佛法,那時我們就會發現,現實生活並不可怕,而是最好的鍛煉。《維摩诘所說經》講“火中生紅蓮,難能而可貴”,現實生活中是污染的,才能生出蓮花,才能得到鍛煉,蓮子放在干淨的陽台上是長不出蓮花的,但如果認為污泥就是蓮花肯定也是錯的。
我們要透視事物的真相,原本沒有生死,生死與涅槃之間沒有區別,本來沒有一個實在的煩惱,那個時候,你將發現煩惱就是菩提。煩惱與菩提沒有任何區別,但我們站在眾生的角度,沒有任何理由這樣講,因為我們還沒有真正受益。即使你受益了,還有很多眾生沒有認識到這一點,如果你講生死即涅槃,煩惱就是菩提,他可能胡來,而你得負責任。中道是不應該偏向一邊的,佛教講空是即有即空,講有是即空即有。在現實生活中,碰到煩惱時,應認為這個煩惱沒有自性;持戒時,應明白去恆順眾生,對沒有自性的戒條就像游戲一樣,持戒則很容易。當思維觀念改變時,就不會認為持戒是件困難的事。之所以覺得持戒很難,是由於我們很笨,經不住生活的誘惑,不喝酒時感到很難過,這樣持戒是沒有意義的。持戒是用智慧來持,才會自在,如果持戒變成一種被動,是無可奈何,咬牙切齒地挺著,就會非常痛苦,與學佛是不相吻合的。
第二是回小向大。在回小向大時,只能說我們在度眾生的利他中完成自利,讓我們改變心態,能夠奉獻與付出,只有這樣才能回小向大,否則心裡很狹隘。小乘人講有男女的界線,大乘佛法認為根本沒有男女,是分別出來的,按照社會價值觀念認為男女是不可錯位的。佛教徒應該保持倫理道德,不邪YIN、不YIN欲,但不能看到如幻如化,持戒就很困難;如果看到如幻如化,就能夠回小向大,就不再認為男女的可怕。記得濟群法師1998年曾就不淨觀進行討論,說人體本沒什麼可愛,美女並不可愛,都是不淨的,當時有許多營員反對這種觀點,認為明明是美女,怎麼可以說是丑陋的。
我覺得這是由於對佛法的不理解。由於男相、女相是導致我們貪欲的根本,在對治的過程中才有不淨觀,如果欲望已經治愈了,應該說沒有男也沒有女,建立在這個層次上才有不淨觀的對治方法。所以,佛法是活的,我們要發大心,不能斤斤計較,不能以自了漢為目標。學佛要度眾生,但必須有本錢,如果你也在水中掙扎,憑什麼度眾生,這是大家應該清楚的一件事情,否則沒有度了眾生,可能還會讓眾生把自己給度跑了,這是值得警惕的。第三是回自向他。每個人都有個我執,這個我執非常強烈,佛經中講:“我今不求陰界入,無量劫來虛妄故,若有貪求如是我,是人終不得解脫。”如果執著我是實在的,這個人永遠沒辦法解脫,有人講明明有個我,怎麼說會不存在?佛法承認其存在,但不是真的,是變化的、是假的,假的就是空的,不是變化了以後才是空的,而是當體即空。要打破我執,就要為更多的眾生考慮,不能站在自我的價值觀念考慮,要多為別人想想,不該做的事別做,不該說的話別說,通過人相突破我相。站在眾生相角度,觀想那個人可能是你的朋友、親戚,你和他的因緣很殊勝,通過眾生相突破人相。一般人家鄉觀念很重,這是不行的,要站在壽者相的角度去考慮,要站在歷史的長河中去考慮,人生百年實在算不了什麼,是微不足道的,可以通過壽者相突破眾生相。永嘉大師《證道歌》裡講:“夢中明明有六趣,覺後空空無大千。”正是由於這種提醒,才明白那不是真的,只是一個假相、影子,這種提醒是悲心。回自向他有慈悲心在裡面,慈能予樂,悲能拔苦,不願眾生苦,不忍盛教衰,然後毅然地承當起責任與義務,做自己應該做的事,這才是佛教徒,當然不應該摻雜個人的得失,這需要一步一步地來。第四是回邪向正。佛教講不符合三法印的都不是佛法,三法印即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不知道三法印不是佛教徒,至少不是好的佛教徒;知道了三法印,即使不是佛教徒,也會知道什麼是佛教,什麼不是佛教。現在很多附法外道打著各種非常漂亮的招牌出現,包括F-L-G,有個人曾去我那裡,試圖說服我F-L-G是佛法、氣功是佛法,我告訴他絕對不可能是,這個原則必須維護。
歷史的長河中,往往假貨比真貨更有號召力,尤其是現在,假冒偽劣產品太多,打假的原因是假貨已把真的給侵害了。有場模仿相聲演員 馬三立的表演,只聽音聲不見面孔,連馬三立本人共三位,結果評判真的把馬三立排在了第三位,這不可笑,現實生活中就是這樣。回邪向正就是不用錯誤的知見、錯誤的價值觀念、錯誤的思維觀念,這就是佛法。所謂的三教合一真是要不得,佛法就是佛法,不能用別的來替代。盡管在體性上是空的,但在相上該是什麼就是什麼。趙州禅師並沒有指鹿為馬,只是讓人們的思維觀念面臨“吃茶去”時進行深深思索,然後突然開悟,原來“吃茶去”就是空性,這就是最好的下手處。還有說“佛是三斤麻”、“佛是干屎橛”、“祖師西來意是庭前柏樹子”等禅語都是空性,為了引導我們,真是沒話可說,才用“吃茶去”代表。
要明白回邪向正,必須明白佛教不是什麼升官發財。“來時歡喜去時悲,空在人間走一回,不如不來也不去,也無歡喜也無悲。”這才是一種自在,再怎麼輝煌,最終也是消失。沒有這種感受,就不會有出離心,出離心的建立,就是讓我們感到人生的無常。有個人由於日子過得不好,曾講即便投生到富人家做狗也好,這是很糟糕的,可以懷疑的,但懷疑的目的是讓我們更有理性。哈爾濱有位居士,在大街上碰到一個所謂的出家人,就請他到家裡住了兩個多月,而居士家裡的肉他一點不客氣地就吃上了,那家人開始懷疑了起來,就把他給轟走了。這絕不是隨緣,結果是使他們認為出家人都是假的。事實上,有很多是真的,但我們的眼神不好,往往按自己的經驗來判定都是假的。
回邪向正就是一定要明白真正的佛法是什麼?否則不可能使錯誤的觀念得以改變,如果錯誤的觀念得不到改變,談佛法就毫無意義。第五是回因向果。我們不能浪費我們的生命,必須擁有生命的現在,不失時機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不斷積累成佛的資糧與功德。做功德不是上當受騙來做的,而是心甘情願、不執著地去做,這種做就是回因向果。從來就沒有白做的事情,而是找一種借口不去做,像有人對我講,佛教徒去做好事,而一些人在胡鬧,佛教徒是很傻的;我告訴他佛教徒並不覺得自己傻,如覺得傻就會很委曲,就會什麼都不做,一生就等於白白糟塌了。我們常常發現有很多人找借口不去做,不做是沒任何說服力,做才是真正學佛。必須努力改造自己,去六度萬行,要在現實生活中去做,或許這就是生活禅。
佛法本來無話可說,只有“吃茶去”,我喋喋不休說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否合適。
課堂提問
問:我有位親人當初為了治病練了F-L-G,結果身體有些好轉,通過大家的勸說他開始念佛,但身體又顯得不大好,於是產生了疑慮,請問法師我應該如何幫助他?
答:你應該問他:小孩子會不會長大,長大的人會不會老,老的人會不會消失,這是不是生活的規律?如果他能找到一個人不會老,練什麼功都行,你可以放棄信仰。真正不老的人是佛教徒,因為佛教徒可以往生。
問:真假佛教徒如何區分?
答:首先看他說的是否符合三法印,如果他說的與三法印格格不入,他肯定不是佛教徒。其次看他的行為,如果他的行為與他的語言格格不入,他也不是佛教徒。
問:請法師開示隨緣和放任自流的區別。我為了工作有很多應酬,喝酒就破了戒,不喝工作又干不了,不知如何是好?
答:隨緣是智慧,放任自流是找借口、投機取巧,兩者之間是毫無關系的。隨緣是有原則的,隨緣不是隨便。在工作中,不是為了自己,和別人喝一點啤酒,或者保持一個度而不使自己失態去喝點白酒,這是不得已的,因為你畢竟在現實生活中,不是出家人。菩薩戒可以這樣界定,為了眾生可以犯戒,為了自己,絕對不可以犯戒。
問:我對佛法感興趣,又對從政有興趣,請問怎麼處理?
答:我沒有從政經驗,但我覺得對從政有志向,首先要真誠,要有良知。如果是不擇手段向上爬,將來還要對所做的事情負責,將來假設仕途中又產生失落與不平衡,就難以彌補,很劃不來。公平的競爭、真誠的競爭是很好的,但現實生活中不一定這樣兩全其美。希望你用智慧把兩者做得游刃有余,當你智慧不足時,希望不要找借口,借口是很可怕的。
問:從隨順眾生的角度說,和稀泥的做法是不是有其合理性?
答:如果和稀泥的目的不是讓他改變觀念,那是可怕與可悲的。如果和稀泥是“欲令入佛智,先以欲鉤牽”,先給他點好處,搞好關系,也是可以的,但最終的使命是要改變他。
問:請問法師對神不滅論有什麼看法?
答:佛法不承認神,不探討神不滅論。佛法不承認上帝能造萬物,只承認眾緣所生法,是其無自性,若無自性者,緣何又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