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衛城裡有一群比丘,在得到佛陀指定的禅觀題目後,就遠離城鎮人群,到一處僻靜適合禅修的森林去。但這森林裡,原先住著一群守護精靈。他們見比丘來到這森林禅修,認為比丘只會停留一夜。心想他們不適合棲息樹上,所以就離開樹上,到地面上來。
但過了十四天,比丘們仍在森林裡,並沒有離去的意思。精靈們猜想比丘們可能是要在此地結夏安居吧,如此一來,他們將被迫必須在地面上生活一段時間,這與他們原本的生活習性相違背。於是精靈們決定發出鬼魅般的聲音,幻化成有身無頭,或有頭無身的鬼魅等等恐怖景像,來嚇走這些比丘。
被騷擾的這些比丘十分氣憤,就離開森林,回捨衛城向佛陀報告這件事。佛陀告訴眾比丘說 :“這是因為你們沒有准備任何武器的緣故,才會落荒而逃。”佛陀要比丘們不可對任何眾生,產生瞋恨與恐懼之心。並要比丘們再回去原來森林,念誦《慈經》來傳達對精靈們的善意,轉化他們的敵意。這就是佛陀所說的最佳“武器裝備”。
比丘們領受了佛陀的教誨,就再回到森林,依佛所教把善意散播給林子裡所有的眾生。精靈們收到比丘們的慈心善念後,立即展現歡迎的響應,不再干擾比丘們禅修,且欣然的留在地面上生活。森林裡因此一片安詳和諧,不再有嚎魅影的情形。
比丘們則在禅觀修習中,明白人身脆弱無常的道理,一如佛陀所教示“色身似陶器之無常危脆,而應妥善護衛自心,一如堅固的城市;並以智慧摧破魔障,而且離執著,以進向解脫”。
我們在努力定心的過程中,並沒看清心與行的配合,也不了解心與境的牽連。這種如影隨行的關系很微妙,境的顯現其實是心在心外的投影。忽視這一點的重要性並不是我們的錯,是因為我們長久以來,沉迷於有為法的心所造作的世界裡不自知。
學佛修行的道路,就在於揭開我們“自我”偽裝的虛假面具。心裡的設防表現在,我們像個受害者一樣,時刻產生自我保護而與外界抵抗對立。心充滿執著和迷妄,所以總是覺得恐懼、驚慌。煩惱與生老病死,就在有為法的心所作用下持續著。
那麼心如何才能無為呢?這就要去體會“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當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是有點難。因為我們長久習慣造作的心,缺少對於實相辨別的能力。缺少防御心影制造魅惑,使我們無比恐慌的抵抗力。
不過佛陀一直在保護我們,而且告知我們不要害怕,大家完全有能力與可怕的外境抗衡。且賜予我們一把“尚方寶劍”就是“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佛陀的旨在告訴我們,心無為了,也就了知五蘊的實相是無常、苦與無我的。
一切“我”、“我的”、“他們”、“他們的”等概念,皆出自心所造作的二元對立。如此就是一切有為法,而且假以為境對我們的困擾也會被識破。其實魔與妖並不在心外,而是心的變現,這種魅惑的干擾著實是心的投影。
密勒日巴尊者說過“男女妖魔及羅剎,未悟之時為魔怨,能作各種中斷障。若悟妖魔成護法,能予各種之成就,究竟義中魔亦空,說為窮境分別處”!當心超越世俗法和造作的有為法時,就能覺知無為法。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這種結果是身體依然會老、病、死,但心能超越受阻而悲傷的狀態,境無法阻礙心的自在。心識破了心中的魅影蠱惑所演的伎倆,這就是我們力求解脫成道中,對於“崎岖心路”辨別的助行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