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點,修行一定要依照佛祖的言教。以佛祖的言教作為我們修行的理路,這一點要切記。禅宗講“教外別傳,不立文字”,雖“不立文字”但也沒有離開文字,它是教外別傳,有的大德說是“教內真傳”,教內真傳的意思是:佛祖千經萬論,它的核心、精華就是要直指我們當下這一念心。如果我們對佛祖的言教不熟悉,不了解,在當今善知識很難遇的時候,你就去修,有可能是盲修瞎練。年輕有能力的可以廣學多聞,歲數人的可以一門深入,從你感覺到比較契機的經、論或者祖師的語錄入手,能夠一通百通,舉一反三,抓住修行的要害,切莫“私心作解”,盲修瞎練。所以佛祖言教不可棄、不可廢、不可不學。
第二點,修行要吃苦。通過這五個禅七,我們很多人也有了一點體會,也經受了禅修中的一些苦——腿子痛是苦,身心煩躁是苦,總而言之,苦無外乎來自於身或來自於心的。我們在生死輪回中,無數次因為貪嗔癡而經受很多痛苦,為謀生計、為博取名利而經受很多痛苦,而很少為了覺悟、為了修行、為了認識自心來受苦。所以在禅修中,不管感受的是腿痛,還是其他的苦、煩惱,和我們在生死輪回中所受的苦相比都太小、太少了!在世間做成一件事都要吃很多苦,何況是要修行,要超凡人聖、轉迷成悟,那不吃苦是做不到的。真正吃過苦頭的同修也有體會:苦中有樂,苦後有甜,戰勝了自己、超越了自己就是樂、就是甜,增加對自己的認識也是樂。修行最大的苦,恐怕還是面對自我。面對自我的時候,很多時候我們不願接受,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弱點、缺點,不願意接受那個自私自利的我,那個丑陋不堪的我,我們還是想掩護自己、包庇自己。所以在禅修中,要有勇氣讓那個丑陋的“我”呈現出來,能反省、能面對自己的缺點。
不光是佛法的修行,就是很多世間法的修習,都離不開反省。《論語》裡說“吾日三省吾身”,為什麼我們在生活中總有煩惱呢?因為我們在生活中總是以用各種觀念評價他人,用自己的煩惱來分別他人,而很少用靜觀的心來反省自己。
我們如果能夠以佛法的標准,以禅的標准冷靜、客觀地反省自己,就會發現自己身上那個我執,那個自私,那個分別心,正是這些東西是使我們受苦、輪回的因。無量劫以來輪回生死,我們的習氣,我執,自我保護,根扎得太深了,很難拔出。只有在這裡毫不留情地和自己決裂,才有可能進步,才有可能脫胎換骨。
第三點,修行要耐得住寂寞。禅七規定不可以講話,今天禅七要圓滿了,每個人都反省一下,有沒有做到這一條?有沒有從頭到尾把寺院裡這條規矩做到呢?禅堂裡不講話,走路不講話,吃飯不講話,回寮不講話,做到一個七天、兩個七天,三個七天……有沒有這樣的人呢?如果做不到,那說明我們耐不住寂寞,心裡有很多東西在躁動。五七三十五天,或者一個七天有沒有人真正把手機全部關掉,不與別人講話、不與別人溝通呢?我相信做到了的人內心很歡喜,這樣的人就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修行是寂寞之道,不是湊熱鬧、不是看電影、看戲、趕集。
真正的修行是面對自己,觀照自己,改變自己。這是寂寞之道,是獨行道,沒有人能代替我們做,沒有人能陪伴我們做,陪伴是外在的。有人給我們指導也是助緣,真正要修、真正要走這條路的只是我們自己,沒人能代替我們走。實際上這樣一種修行狀態,就是在培養我們的勇氣,培養我們大無畏的精神,去面對生命的考驗,去模擬死亡的狀態,去模擬我們在生活中遭遇的一切。
當我們臨死的時候,有人能一直說著話陪我們嗎?有人能陪我們聊天跨過死亡地帶嗎?沒有。在我們生病的時候有人能代我們痛嗎?也沒有。生活和生死就得我們自己去面對、去承當、去轉化。為什麼要通過修行來開啟我們的智慧?因為這智慧是來自內心而不是外面的,內心的智慧在一切時候都能夠起作用。
今天的時代很浮躁,有很多誘惑,很多聲色的刺激,這使現代人的修行越來越難,因為它滋養了我們的依賴心理,滋養了我們耐不住寂寞的習氣。我希望居士們回家可以試一試,用一天、一個晚上獨自打坐,靜靜地不跟任何人交流,不跟別人講話。你只有耐得住寂寞,修行才會進步;你只有耐得住寂寞,你的事業、學習才會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