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時,有個亡名禅師,是西域人。當他在京師化行時,因為面貌生得丑陋異常,所以不為他人重視。又因為他不曾吐露自己的名字及出身,直到他給韋南康述說出宿世及未來因緣之後,人們才知道他的神異之處,由於不知其名字,故以“亡名禅師”而稱之。
嬰兒降生時 禅師說三世
當韋南康節度使初生三日,韋家為了慶祝喜事,除了請客親朋好友以外,特請各寺廟的僧侶們也來應齋。亡名禅師卻不曾為韋家所請,而是自己登門受供的。因此韋家的童僕,對這位不速之僧,既嫌他面貌丑惡難看,又感到多他一個齋供的預算,所以很不高興地另外給他獨自設了一席,菜飯也粗糙無味,這位禅師也不起分別心,如如自食。
大家都吃過齋以後,韋家把小兒抱出來,請法師們為其祝福。亡名禅師一見小兒韋南康,即起座搶前一步,對小兒說:“君侯別來無恙乎?”嬰兒聞聽,忽然面現喜色,在場的人看了都感到有些奇異。
韋父問道:“此兒才生下三天,師父怎麼說‘別來無恙’的話呢?”亡名禅師說“這就不是檀越所知道的了。”韋父詢問再三,禅師說:“此子乃是諸葛孔明之後身,武侯為蜀國丞相,君所知道的。由於蜀人受其教化惠賜之故,今再生於世,將來長大以後,必登元帥寶座,統領千軍,重建輝煌功勳。
過去我在劍門關地方,與此子為善友,今知轉生君府,故不遠千裡而來一見,將來此子作劍南節度使二十年,官位至中書令太尉,至於拜為元帥之事,非我能知其詳了。”
韋父聞聽,便以“武侯”二字作為兒子的字,又單名為“皋”。後來張镒為鳳翔隴州節度使時,奉請皇上派韋皋權知隴州。以後張镒為李楚琳所殺,牛雲光奉請韋皋為師,德宗置奉義軍節以旌其功。後又加封為禮部尚書。興元年中,駕還京都,封左金吾將軍。後來為成都尹時,與南蠻大戰獲勝,封為南康郡王。順宗即位,進爵封為太尉。
南康在任二十一年,信崇佛法,常手持念珠念佛。府中養了一只鹦鹉,教它念佛又誦經,後來鹦鹉死了,火葬燒出捨利來。
追悼鹦鹉作祭文
韋南康為鹦鹉寫了一篇祭文,大意如下:
此鳥持戒,先告以六齋;後來更進一步,非時不食,終日不視。再教它念佛名號,當從有念而至無念,它則仰首奮翅,若會深旨。其後或叫它念佛,則默然不聲,或說它不會念,它即唱言“阿彌陀佛”,每試皆然。余謂其有念為緣生,無念為真際,緣此不答,以為緣起也,真際雖言,言本空也。
每天曙光才露,它便出和雅音,其聲和穆,如聞笙葟,念念相續,聞者莫不側耳,續又對它嘉贊。嗚呼,生有辰乎?緣有盡乎?以今年七月不祥,七日更甚,知其將盡,乃鳴磬而告訴它“你將西歸嗎?我為你擊磬,你可至心存心,我擊一下,你念佛一聲,十擊磬而十念成。”於是它斂翼委足,不震不僕,立然而化。按經典有十念往生者,鹦鹉可謂其范矣。有人說:“得佛慧者,殁後有捨利。”遂命以荼毘之法焚之,果有捨利十余粒,烔然耀目。當時有高僧惠觀法師者,聞說鹦鹉之事,涕淚悲泣,請以捨利靈山,用陶甓建塔,以旌其異。余謂此禽,存利有道,殁後有微,是誠稀有,故直書經過以記之。
煮雲法師
附《宋高僧傳》原文:
釋天竺亡名,未詳何印度人也。其貌惡陋,纏干陀色缦條衣,穿革屣,曳鐵錫,化行於京辇。
當韋南康皋之生也,才三日,其家召僧齋,此僧不速自來。其日僧必歷寺連名請至,韋氏家僮患其長一人,甚怒之,以弊席坐於庭中。既而齋畢,韋氏令乳母負嬰兒出,意請眾僧祝願焉。梵僧先從座起,攝衣升階視之,曰:“別久無恙乎?”嬰兒若有喜色相認之意,眾皆異之。
韋君曰:“此子才生三日,吾師何言別久也?”
梵僧曰:“此非檀越所知也。”
韋君固問之。梵僧曰:“此子乃諸葛亮之後身耳。武候鼎國時為蜀丞相君所知也,緣蜀人受其賜且久,今降生於世。將為蜀帥必福坤維之人,吾往在劍門與此子為善友。既知其生於君門,吾不遠而來。此子作劍南節度二十年,官極貴中書令太尉,此外非我所知也。”
父然之,因以武子為字,又單字武也。
張镒出為鳳翔隴州節度,奏皋權知隴州。及镒為李楚琳所殺。牛雲光請皋為帥。朱泚不得已用皋為鳳翔帥,德宗置奉義軍節以旌之,續加禮部尚書。興元中駕還京,徵為左金吾衛將軍。貞元元年為成都尹代張延賞,到任和南蠻,並戰功封南康郡王。順宗即位進太尉。南康在任二十一年。
末塗甚崇釋氏,恆持數珠誦佛名。所養鹦鹉教令念經,及死焚之有捨利焉。皋又歸心南宗禅道。學心法於淨眾寺神會禅師,在蜀富貴僭差重賦斂,時議非之。然合梵僧懸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