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是我們真正的故鄉,是我們旅行當中的一個驿站,稍作休息,還應繼續趕路,去我們佛國的真正故鄉。那裡有我們歷代的祖師以及傳承上師在召喚和等待著我們,就像父母盼著孩兒回歸一樣,望眼欲穿,用心靈呼喚著我們;那裡是黃金鋪地,七寶為磚,琉璃為瓦,三昧耶為食,禅定為休息,我們在娑婆世界所求的應有盡有,我們未想到的亦應有盡有,真正的大樂之境也!所以這個娑婆世界裡的一切,包括一針一線都不能留戀,更何況金錢美女、名聞利養呢!貪戀這些,下輩子能投胎做人還好,但由於因果報應,很難再轉為人,會進入很可怕的三惡道,所以我們應該真正看破放下,來也空空,去也空空。
真正的看破放下,是對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物、對七情、對六欲的不執著,真正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做有利眾生的事,而不是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那是放棄,是偏執。 在這個娑婆世界裡,在所有的執著當中,我執是最可怕的,我得到了就快樂,我失去了就痛苦;我喜歡的就追求、就親近,討厭的就逃避、就遠離。永遠在煩惱中掙扎,永遠得不到快樂,永遠看不破、放不下,永遠生不起出離心,那就永遠成不了佛!如果沒有“我”這個字,什麼煩惱、痛苦都沒有了,打破我相,去掉我執,才能夠到達樂空不二的清淨剎土。
“我執”的我,指在每一個人的思想觀念中形成肉體的和思想意識的主人翁似的“我”。想到“我”的忍辱,“我”的得失,“我”的家庭,“我”的名利等等時,這個無形的“我”就出現。這個“我”在什麼地方?這不是一個虛構的“我”嗎?這個“我”把肉體、思想、意識看作他的附屬物,認為他們是“我”的身體,“我”的思想感情,“我”的感覺等等,這個“我”是苦樂的感受者,在切身利益面前這個“我”就會跳出來。這個“我”在自己和別人中間畫上愛和恨、親和仇的界限;名利、財產的占有欲都從這個“我”產生,它支配著每個人的行動。那麼這個“我”和人是什麼關系呢?是一體呢?還是異體呢?如果是一體的話,人的每個組成成分都應該是“我”。龍樹菩薩說:人非土水火,也非風空識,除此別無物,究竟人何在?既不是肉體,不是水分、不是溫度、不是氣、也不是意識,那麼,人在哪裡呢?通常人的意識中也沒有把肉體或意識看作自我,而看作“我的”。“我”和“我的”這兩個概念是有區別的。如果“我”和肉體意識是異體的話,那麼這個既非肉體,也非意識的單一獨立的“我”在哪裡呢? 實際上這個“我”並不存在,只是人們的思想意識中的一種虛構妄念。由於這種虛構妄念,人們產生自私、產生貪欲、產生虛榮心、產生種種煩惱、受種種苦,所以它被稱作“俱生無明”(生就愚蠢)。俱生無明是一開始就在人的思想上存在的。“無明”是愚蠢的東西,是智慧的對立面,人都是在這種虛幻中生存。《金剛經》全稱為《神聖能斷金剛般若波羅密多大乘經》。“能斷”指斷執解惑的意思,就是斷除“人我執”和“法我執”。《金剛經》中說:“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又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都是告訴我們破除“人我執”、“法我執”。證悟空性,這樣才能產生中觀正見。
這種“人我執”和“法我執”如果是真實存在,用智慧是無法斬斷、消除的。正因為這“二執”是一種虛構妄念,真智一生就會煙消雲散。但這“二執”雖然是虛構妄念,卻習染滲透到意識的深層,非常頑固,絕非一朝一夕可以破除,只有破執斷惑的金剛般若才能斷其根、絕其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