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輕的時候是個沒有福報的人,而且是短命的人,一無所長,跟到朱老,朱老對我幫助很大。以後學佛給我介紹李老師,難得!我在李老師會下十年,跟章嘉大師三年,章嘉大師的三年是奠定基礎,李老師的十年是學習經教,這個緣殊勝,這是機會好,而且都抓到了,才有這一點小成就。
章嘉大師很難得,我初學跟他的時候,他就告訴我,因為那個時候,方東美先生把佛法介紹給我,告訴我“佛法不是迷信,佛法是高等哲學”。我跟方老師學哲學,最後一個單元,他給我講的“佛經哲學”,我們原先以為是宗教,不接觸,不碰它,到老師告訴我這是最高的哲學,“釋迦牟尼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家,大乘佛法是哲學的最高峰,學佛是人生最高的享受”,我這麼進門來的。
所以我見章嘉大師,我就向他請教:佛門有沒有簡單容易的方法,叫我們很快能成就?我問這句話,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我們看了半個多小時,沒說話。我是等他,他也等我。他等我什麼?我們年輕、浮躁,你心不清淨,心浮躁他不說,說了怎麼樣?說了你不中聽、不在意,沒把它當作重要的東西聽,所以他等,等到我心浮氣躁下去了,降下去了,才告訴我。告訴我,講一個字——“有”。
那我們精神就提起來,“有”,這就好好聽,這心又動了,清淨心失掉了,再等。等了差不多將近十分鐘我這個氣又降下去,他才告訴我兩句話——“看破,放下”,“看破”幫助你“放下”,“放下”幫助你“看破”,從初發心到如來地,就這麼成就的。這個我懂。但是前面那將近一個小時一句話不說,我看他,他看我,那個意味深,不是這種教學,我不會認真。
“看破”是什麼?了解真實真相。
事實真相是什麼?《金剛經》講得最好,經文不多,講得非常徹底,真相是“空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真相明白了,你才肯放下。
你為什麼不能“放下”?你認為這個東西是真的,不是假的,所以你不能放下。原因在此地。
他有耐心等,一定要我浮躁的氣都沒有了、定下來了,他才給你講。大概以後他沒有再遇到學生,為什麼?一般學生問你一個問題,你半個小時都答不出來,大概就算了吧,走了,不等你了。我能夠等是一定,你沒有叫我走我就不會走,我一定要等你答復我。我是這樣跟他三年。每個星期見一次面,至少一個小時,我這一個星期所學的向他做報告,請他指教。老人,我跟他是六十五歲,六十八歲走的。這些話語重心長,字字句句都重要,一句都不能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