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成語,叫“本末倒置”。現在人的辛勞不輸給古人,現在花在家庭、工作中的時間,要比古人多很多。可能一天工作十小時的都有,還為孩子操了不少心。五千年來,我們這代人花最多時間去教孩子、去賺錢。可冷靜想想,努力有結果,不一定會有好結果。現在的人很努力,結果可能錢也沒賺到,孩子也沒教好,很無奈。所以現在憂郁症的人愈來愈多,甚至自殺率到什麼程度?每四十秒鐘,這個世界就有一個人自殺。這麼努力,怎麼結果愈來愈不好?就在“本”跟“末”的認知當中,本末倒置。
什麼是人生的本和末?一棵樹,根本顧好了,給根施肥、澆水,所有的枝末都會長得很好。可現在根本不要了,只要末,把水澆在枝末上,那不把葉子給泡爛了?所以一定要在根本上下手。其實《朱子治家格言》這篇家訓中的每一句都在告訴我們根本,告訴我們存心要仁厚,這是福的根本;告訴我們家和是根本,家教是根本。還告訴我們,“孝順是齊家之本。”這是找到本,只要不找到本,很多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
上次我們講到“聽婦言。乖骨肉。豈是丈夫。”一個男人聽了不明事理的太太的話,不孝順父母,跟兄弟沖突,就配不上丈夫兩個字。大丈夫頂天立地,應該是很明白做人的道理,才叫大丈夫。而丈夫是可以依靠的,假如一個男人連道理都不明白,他怎麼可以為妻、為子所依靠呢?而人明白道理,第一點要知道做人的根本。《孝經》點出了這個重點:“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教”是教育,家庭教育、學校教育乃至整個社會教育,都應該抓到孝道這個根本。
“父母者,人子之本源也”,父母是為人子女的本源。“本”是根本,沒有根,哪來的枝干?沒有父母,哪有我們?“源”是源頭、泉源,泉水在源頭源源不絕地湧出來,才有後面河川的延續。飲水思源,知恩報恩,根本護好了,才能枝繁葉茂。能孝順父母,這個家子孫才能昌盛。當丈夫的人應該了解,我今天成家了,家的本在孝順,而且要領著妻子一起孝順才對。夫妻一起盡為人子的本分,一起成就道德,所謂領妻成道,這是當丈夫的責任。
在《詩經》中講到女子出嫁,“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所以說女子出嫁叫“於歸之喜”。詩中描述女子在出嫁時,看到桃樹長得茂盛,就期許自己嫁過去之後要好好孝順公婆,讓這個家興旺起來,就跟桃樹一樣。所以女子出嫁的初衷也是為了輔助好丈夫,把這個家興盛起來。有沒有人出嫁是要搞得人家天翻地覆的?不可能是這個樣子。所以人不忘初心很重要。
“聽婦言,乖骨肉”,首先女子要將丈夫的父母、親人都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看待。因為與我們的丈夫相愛,沒有他父母的養育,哪有我們的丈夫?所以以這份心去感恩自己的公公婆婆,要盡孝就不難。包括丈夫的兄弟姐妹、長輩,都是對他成長非常有恩的人,那夫妻是一體,都要一同孝敬、尊重,這個理明白了,就不會因為丈夫的親人跟我們沒有血緣關系,而產生分別對待的心。
而人的眼界要寬,不能只看眼前,爭眼前的小利,應該要重義才好。我們今天能孝順好父母、團結好丈夫的兄弟姐妹,給兒孫做好樣子看。我們跟丈夫同心,把孝悌演出來,下一代一定是孝悌傳家了。不要看眼前一點錢,計較對父母的奉養,計較對兄弟的幫助,那很可能下一代就無情無義,就麻煩了。
——選自《朱子治家格言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