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大德比丘、諸位居士同修:請掀開文本第三十五頁,請看第四十六段:【菩薩示陳大心曰:“爾道念增矣,世念亦不減。凡世間一切人我相、名利相、瞋喜相等,不但在身上行出來,始為牽連塵網,但心上略帶些子,即屬障道因緣,爾須要明白。爾但身禮阿彌陀,口誦阿彌陀,心念阿彌陀,不涉分毫別想,便得洗滌干淨,打破塵網,生極樂國,爾須要明白。”】身口意業系彌陀。
這是覺明妙行菩薩給陳大心居士的一段開示,我們要注意了,這八個人實際上是八種不同根機的眾生,也是我們一切淨業修行人的代表,所以對陳大心的開示,實際上也就是對我們每個人的開示;陳大心身上在修行過程當中出現的問題,也許我們同樣存在。那麼這些開示,我們可以把自己放進去來看。
菩薩對陳大心說:你自修行以來這個道念是增加了不少,道念這個“道”就是佛道——出離道——清淨道,具體到淨土法門,就是阿彌陀佛名號的念頭增加了:厭離娑婆、欣求極樂的心增加了;“但是同時世間的念頭也不減。”也沒有減少多少,這就是道念和世念齊頭並進。世間的念頭是什麼呢?就是這些功名利祿、五欲六塵、恩恩怨怨、人我是非、這些都是世間的念頭,也並沒有減少多少,這也許就是我們念佛人的普遍心態:貪、瞋、癡仍然存在。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一定要明辨清楚,我們都有我執,有我執呢,就有我見,有身見,順著我們來的就高興,不順著我們來的——逆緣,就瞋恨,有一種人我是非的強烈的心,這就是“人我相”眾生這個普遍的毛病。“名利相”,不是為名就是為利,天下熙熙,唯有“名利”二字概述。一切眾生行為造作,無非是名和利來推動的,這些常常表達在我們的心理和行為上。“瞋喜相”,瞋就是一種情緒,常常有怨恨的心:或者碰到高興的得利益的就是喜悅的心,喜形於色或者怒容滿面。這些都是當下境界一現前,他馬上作出的反映,這就是唯識學說的率爾心,馬上現前的,就是對逆境、順境的一種情緒上的反應。
那麼這些,作為一個修行來說如果在我們的身業上把它表現出來,這就是被五欲六塵的網給它牽連住了,打不開了。不僅在身業上表現出來,你就在心理念頭上略微帶了一些人我的念頭、名利的念頭、瞋喜的念頭,這都屬於障道的因緣。修行最本源的還要在念頭上把這些人我、名利、瞋喜清除掉;這樣,我們本有的法道才會現前。所以菩薩開示:你必須要明白這一點“爾須要明白”,做功夫要在心行上去檢點。怎樣去對治這些人我相、名利相、瞋喜相呢?那下面開出的藥方就是:你只要做到身業禮拜阿彌陀佛,口業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意業來思惟阿彌陀佛的名號、本願、光明、功德。這就是身、口、意三業都完全以阿彌陀佛的名號、相好、光明、願力作為所緣之境。在這過程當中不涉及到一分一毫其他的想法、念頭,這樣,就以執持名號來洗滌我們的內心“洗濯垢污,顯明清白”,所以這佛號如清水珠就能使我們濁染的心慢慢地澄清。如果這樣久久用功,就能打破三界五欲六塵的羅網,直接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所以這裡菩薩又特別強調:“爾須要明白”這個道理,兩重地來強調。
那麼這段開示實際上我們可以思惟到:《觀經》裡面講到圓發三心即得往生,第一就談至誠心的問題,這段開示實際上就是對至誠心具體內涵的诠釋。善導大師在《觀經四帖疏》,對這個至誠心也是從這個角度加以闡發的。什麼叫至誠心?至誠心就是真實心。它所闡明的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一切眾生身、口、意三業,他所修的信解和行持必須是從真實心裡面做出來的。他的信解是內心深處有這種相信、有這種理解;他的行持也是真實心裡面行出來的;這樣,他的內外就一致。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表面上好像很相信,很精進,實際上裡面是虛假的。所以善導大師特別開示:“不得外現賢善精進之相。”不能表面上表現得你很善良、很有賢德、很精進修行的樣子。但是內心卻是虛假的、不相應的,充滿著貪瞋的煩惱,充滿著邪偽之心,舉心動念都是騙人的,作秀的,擺架子的,奸詐百端。那個內心充滿著惡念,表現出來的行為就像蛇蠍一樣的具有毒素。如果這樣的存心,你就雖然身、口、意三業也在修行,但你的心不相應,這個善就叫雜毒之善,又叫虛假之行,就不叫真實的淨業。如果以這樣虛假的心來修行,縱然是如救頭燃地修行,也稱為雜毒之善。你用這個摻雜著毒素的行,想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是不可以的,不能成就的。
為什麼呢?因為阿彌陀佛的名號是真實心所結晶出來的,阿彌陀佛名號所內具的佛的功德是他在無央數劫行菩薩大行的過程當中乃至一念、一剎那,法藏菩薩三業所修都是從真實心裡面做出來的。所以名號功德的內涵、它的施設、它的手段、它的目的,全都貫穿著真實的特點。我們想念佛往生主要看能不能感應道交,那所感的全體是真實的,我們所應的是真實的,我們能感的也一定也要真實:只有真實跟真實才能溝通,你虛假跟真實就溝通不了。所以這個淨土法門特別把至誠心放在首位,包括印光大師不斷地講踐修淨土法門沒有什麼其他的訣竅,唯一的訣竅就是誠和恭敬,“誠敬”兩個字。只要有誠敬心,你才跟彌陀的名號、功德、願力、淨土能夠相應。如果是虛假的,就一點都不相應,差之毫厘,失之千裡。所以我們在日常的生活修行當中,就要持戒。止一切惡,修一切善,也都要在真實心裡面做出來,不管是在公眾場合還是在自己寮房面對自己的時候都要真實。不能當著大眾的面有別人在場的時候,表現得好像真實的樣子,自己一個人就肆無忌憚。有至誠心他能做到慎獨,他才能做到自律;這慎獨、自律也是建立在因果法則的基礎上。我們單獨自處的時候,我們舉心動念,我們與俱生神都會知道,天龍八部都會知道,佛菩薩六種神通具足,也會了了明白;所以不能自欺,一定要真實。
淨土法門能不能成就,實際上取決於至誠心,第十八願——十聲都能往生,但是它的前提要有至誠心:至心信樂,欲生我國,乃至十念。用虛假的心去念,別說十聲,你就念一千萬、幾個億也往生不了;因為虛假的心跟真實的心不相應。那這一點實際上對末法眾生來說是很有挑戰性的、很難的,現在我們在這樣的社會大染缸裡面被染得習氣很重,多少人都在說假話,都在做假的一套東西。他在這裡自己熏習慣了,也就情不自禁地會說假話,做表面文章;在修行上他也會有這樣的習氣,只要一有這樣的習氣,就很難成功。什麼事情都好騙,臨終的時候你的功夫怎麼樣,能不能跟佛相應,這是一點都摻不得假的。天下什麼事都可以作秀,唯有這個修行——能不能了生死,是不是真實這樁事情,是作不了秀的,是摻不得一點假的。所以這個習氣都要在念頭當中除掉,要了解這個問題,明白我們要至誠心的身、口、意三業系念阿彌陀佛的名號和功德。
好,下面請看第四十七段:【或問終身。菩薩曰:“汝問終身耶?我這裡沒有斷終身的法。為因菩薩歷劫修行,不曾學得這事。然汝亦太愚癡,終身便不過如此,問他何益?汝何不問頭兒白了,面兒皺了,身子軟了,無常將次到了,閻羅大王面前,如何抵對他一言半句,免得被披枷帶鎖去。這事汝何不問問?”】宜問脫輪回之法。你應該要問一個大的問題:怎麼了脫輪回之苦——這個方法。這是針對什麼來說的呢?當時有人在臨壇,他問菩薩,問什麼呢?問終身,終身就是問自己的命運:我的命怎麼樣呀,有不有財呀,活多長壽命啦,等等這些,問這個,這叫禍福吉凶。
覺明菩薩針對這個人來說:你要問終身的命運嗎?我這裡可沒有斷終身的法。為什麼呢?因為菩薩無量劫修行不曾學到這件事情,意思就是說,自利利他的菩薩道,是要解決人生當中最終極的問題:了脫生死輪回之苦,成就自性本具的佛性,這才是惠以眾生真實之利的大事。現在一般的人,由於這種世間的心很重,看不破世間命運的好壞都是夢幻泡影,這就是愚癡,所以他就必然就喜歡問這些命運的情況。所以你看佛門裡面——寺院為什麼抽簽算卦那麼多人非常熱衷,是最跑火的地方。那有的寺院呢也用這個來謀取寺院的利益,甚至還故意串通,現在有些地方的旅游團隊跟這些所謂的旅游寺院就搞成了一個商業鏈。商業鏈呢,就是帶了一個旅游團隊來故意到一個寺院,有一個大師在那兒,或者上師,這個上師就在那裡給他算一算,弄一弄,說說他的終身命運。說完了之後,旁邊的那個導游就說:哎呀,說得很好呀,大師今天說的,你們也做點功德吧!人家不好意思就做功德了。或者幾百塊,甚至幾千塊,甚至他們串起來:實際這個所謂的大師他也並沒有宿命通什麼,也算不准。
那個導游呢,就會把這些游客的基本情況、家庭背景、身體情況,先提前告訴這個所謂的大師。“大師”了解這個信息,跟那些人講,講來講去還講得是那麼回事,好像是真的似的,搞得人家就更相信,都掏錢,現在把這個都搞成一個商業鏈了。這個事情搞了這麼多年,但還是生意很跑火,這就是由於一般的人都很愚癡,他喜歡問這些東西。實際上在佛法——正法裡面,算卦呀,算命啦,抽簽啦,這些都屬於邪命了,五種邪命之一,是不許可的,是犯戒的行為,不能用這個去謀財的。
所以你看覺明妙行菩薩在這裡,就很直接了當說:你問這個東西是太愚癡了,終身也不過如此嘛!你問它有什麼利益呢?你活一百歲,跟你活七十歲又有什麼差別呢?你財富的多少,最終臨死你一點都帶不走。再加上人的一生的命運,確實是有命運,這就好像看電影一樣的一幕一幕下去,既然它會這麼演過來,你提前知道它的結局又有什麼意思呢?你就順著它的過嘛!但是你要關心最應該關心的問題。菩薩說:你為什麼不問問你的頭發快白了,臉面上的皺紋多了,身子骨也軟了,死亡——無常很快就要到了。你就到閻羅大王面前接受閻羅王的審判,閻羅王旁邊有一個業鏡,那個業鏡一照,你一生行為造作,善惡業,乃至舉心動念,都在業鏡裡面照得一清二楚。這時候面對你一生的行為,你造業這麼多,閻羅王就得把桌子一拍:你為什麼這樣,你為什麼那樣,你怎麼辯解?怎麼用一言半語來辯解?在這樣的惡業面前,你怎麼避免下地獄遭受苦刑那種披枷帶鎖的結局?菩薩講這個是非常嚴峻的。你不問問:你身上惡業這麼多,即將要到地獄裡面去,你怎麼避免下地獄的果報?你不問問這個,你問你能活多長壽命,有多少錢,“我一年一年的八字流年怎麼排”,你問這些干嘛!重要的問題你為什麼不去問問?
這就向我們點示,我們生命當中的終極關懷直指生命的大事:了生脫死——輪回之大事。不要在那些人天福報,這些小枝節上去浪費自己的光陰;因為那些都是不真實的,都是一個接一個夢,夢幻泡影的事情;好也罷,壞也罷,都是假的。為什麼不關心真實的事情?那這裡跟前面一起來看,這個菩薩處處指點要把道念升起來。道念升起來,他馬上行為就不一樣了,就不再像原來因循苟且去過日子了,就得要奮發起來,在道業上專注他余下的生命了。
蓮池大師在他的《竹窗隨筆》裡面寫了一個他同時代的故事,叫“今日方閒”。說杭州有一個中年人,他臉上長了一點麻子,姓魯,大家就叫他魯麻子。可能青年、中年都忙於事業;等到中年一天,他把子女都集中起來了,說:我現在世間的事情都做完了,這個女兒嫁出去了、兒子娶親結婚了、這些事情都完成了,你們也都可以自立了,那我現在要求閒“吾將求閒”。他怎麼求閒呢?他有一個特別的做法,叫子女把棺材打好,把這個喪事,就是死亡的喪事,所有的東西都准備好。准備好,就在那一天出殡,讓子女都披麻帶孝引著這棺材,自己在後面坐著轎子:就是讓子女做一個把自己送殡的場面。他在西湖做了一個別墅,然後他全家人把他棺材送過去,他把棺材放在別墅的庭院中間。就跟子女說:好,就算你們出殡把我送到這裡了,你們都回家了,我再也不回家了,你們也不要過來了,就當我死了,在門口寫了四個字:今日方閒。帶著棺材在那裡開始修行,一輩子再也不回家,不到城裡去。這就是他生死心切,真的要辦成這個事情就得要動真格的,要在心理上跟家人、跟親屬都劃清:今日方閒,我再也不管世間任何事情了,就是修行。
由這件事情,蓮池大師非常感慨,發了一個議論,他主要是對出家人發的“出家者,本閒也”,本來是很閒曠的。但是看看呢,反而出了家還麼勞形苦志,還這樣奔走名利——每天忙得不得了,每天忙於名利而不知道休息:你對比一下,人家一個居士,中年人,都“今日方閒”。你一個出家人天天去忙於名利,還忙得團團轉,那你可能在你的寮房要寫四個字:今日方忙。那不是今日方閒了,今日方忙,忙忙叨叨。這些都要我們引起警覺,我們一定時時關心生死之大事,世間的名聞利養的心要把它放下。雖然有些弘法度生的事情,也不要執著,隨分隨緣地去做,還要更多地關注自己的淨業能否往生之大事。身、口、意三業都要念茲在茲;這個大事,在我們內心把世間的念頭要逐步地洗滌干淨。這樣才能沖破三界六道長久輪回的鐵網,蒙佛慈力加持帶業往生到西方極樂世界;這是我們最要明白,最要辦的一件大事。好,南無阿彌陀佛!
諸位大德比丘、諸位居士同修:請掀開文本第三十六頁,第四十八段:【僧法緣將結期禮《彌陀忏》,先來示求。菩薩曰:“《彌陀忏》是近代慈雲忏主所集,亦具事、理一心。事一心,專於一事。若四相不生,湛若虛空,名理一心,此一心難到。外則勤修忏法,以除夙障,內則依理修觀,馴致一心。既得一心,何患不能入道?汝今在期,莫管為自己、為施主,亦莫管長久不長久,只要掃除習氣,打蕩身心,不成三昧,誓不休息便了。又汝在彼雖然次第,但不是個修行地面。若真正要修行,將萬緣放下,一缽依於十方,一身依於大地,真真切切,求度生死,乃為正修行法。若區區三載忏期,又夾雜世故,而欲成淨業、出生死,譬如吸風吞霧而求飽足,世上必無之事。汝莫作此大愚癡想,以至凍餒而死也。”】萬緣放下,求度生死。
這一段開示也是結合一個比丘:法源,他修彌陀忏。在這個忏期裡面應該怎麼修行,有些什麼心態,作一種比較具體的修行方法的開示。法源比丘准備結期禮彌陀忏,這個“結期”就是克期取證了。在淨土法門當中,結期一般有七七四十九天、或者十天、或者七日七夜,這都屬於結期的期限。他在這個結期期間准備做一個什麼修行呢?准備來禮彌陀忏。這個彌陀忏又叫淨土忏,是宋代慈雲遵式忏主所撰輯的,在我們《淨土十要》裡面也被澫益大師選進了《十要》,全稱叫《往生淨土忏願儀》,一般就稱為淨土忏,或者叫彌陀忏。
這個法源比丘想結期禮淨土忏,首先就來求請菩薩開示:怎麼來做這麼一個忏法?覺明妙行菩薩就說:這個彌陀忏是近代慈雲忏主所集,由於菩薩在做開示的時候是在明末,那麼“近代”也就是指宋代。慈雲遵式忏主大家應該要有所了解,他是浙江台州寧海人,也是一個了不起的祖師大德。他這個出身就來歷不凡:他的母親做夢,夢中咽下一顆明珠而生下了遵式尊者。以後出家開始學戒律,以後專攻天台教法。跟淨土法門很有因緣,他常常行般舟三昧。在行般舟三昧的時候累得吐血,兩腳皮膚都裂開了,在這樣的一個非常辛苦的時候,他並沒有退轉。寧死不退,發了這個誓死的大願,最後就感得觀音菩薩垂手指他的口,引出了幾條蟲。菩薩佛端又出甘露灌入他的口中,遵式大師就覺得身心清涼,身心上的病苦頓然消失。這樣的般舟三昧出來之後,他的頭頂都高出了一寸左右,聲音都有變化,聲如洪鐘,辯才無礙,是這樣一個修行——有感應,這樣的一個大德。以後感得朝中大臣的護法,當時地方官有個叫欽若的,就把他的德行向皇帝作了奏請,皇帝就賜號叫他“慈雲”,這個是皇帝的賜號:慈雲遵式。那麼西湖作為放生池,也是慈雲遵式大師的功勞,他想到天台的智者大師鑿沿海地區那麼多放生的地方,他也請欽若向朝廷祈請把西湖作為放生池。所以從宋代以來,這個西湖歷來都是放生池,是來自於慈雲遵式。
這個彌陀忏是慈雲大師結集淨土宗的經論,結合天台的圓融三觀,一心三觀的理念,以淨土為指歸來建立的一個忏法。其目的就是消業障,破無明,忏除五逆十惡的重罪,現前成就念佛三昧,臨終感通佛菩薩授手接引,得不退轉。如果有這樣的目的,慈雲尊者說:你就應當修行這個忏法。這個忏法由淨土經論所建立的,他建立了十科,大家可以看看十科,簡單跟大家介紹一下,首先要“嚴淨道場”,要選一個好的處所,地面的泥土各方面都得要很干淨,要結界,要香、花、幢、幡來裝飾。第二呢,就是“明方便法”,因為這個忏法它不是一個人行的,而是要幾個人,大概不超過——十人之內為人數最佳。在進入這樣一個忏法的道場之前,你可以在其他地方身心先做些預熱活動,就是身心要放下,對粗重的欲望要呵斥,對所忏的忏儀文句要熟悉,有些要背誦下來:這就是明方便法。
那麼第三就是闡明正修之意,你在這裡還是要奉行像天親菩薩那個五念行法,尤其注重發菩提心:這是正修之意。第四是“燒香散花”,對這個道場、佛菩薩你得要表明你的恭敬心——燒香散花。燒香散花之後,第五就是“禮請法”,就是一心奉請佛菩薩來光臨這個忏法的道場,像世自王如來呀,法藏菩薩以前的五十三尊古佛呀,釋迦牟尼佛呀,法藏菩薩呀,等等這些,包括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清淨大海眾菩薩,就是禮請跟淨土法門相關的這些佛菩薩過來。禮請過來之後,第六就是贊歎!贊歎這些佛菩薩的身、口、意三業,以及自行化他的功德。第七就是“禮佛法”,就開始頂禮所請過來的佛陀,要口唯心念“是我的大慈悲父”就在我的面前,要至誠頂禮。
第八呢,就是“忏願法”,是這裡面的核心內容,就是忏悔自己多生多劫身、口、意三業。“忏悔法”之後,要勸請諸佛菩薩轉法輪,隨喜十方三世諸佛的功德,最後是回向這些忏願的功德,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做完這個就開始“旋繞誦經法”,旋繞誦經法就是你繞三圈:南無佛,南無法,南無僧,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世自在王佛,南無本尊阿彌陀佛,南無觀世音菩薩,南無大勢至菩薩……就是這樣念,多念這些,旋轉地念。
好,念完這些——經行之後,最後一項就是“坐禅法”,這時候你就在禅凳上好好地面西而坐——坐禅。這裡談到兩種坐法:第一種是普觀想,按照《觀經》的那種方法,觀想自己坐在蓮華上,作蓮華開想,作蓮華合想;蓮華開時,有五百色光照注身上之想,這是普觀想。再第二個,就是觀想阿彌陀佛坐在蓮華上,主要系心觀想阿彌陀佛的白毫相、白毫光:這樣的一個坐禅法。這種內容就是慈雲遵式忏主所集,它裡面具足事一心和理一心。“事一心”就是專於一事,怎麼叫“專於一事”呢?當你禮佛的時候,就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也不念其他的,就專門禮佛。你禮世自在王佛的時候心唯口言,就是“一心頂禮世自在王如來”,前面還得觀想:自己的身像一顆摩尼珠,世自在王佛也像一顆摩尼珠,交光互映。我在佛心中拜佛,佛在我心中接受我的禮拜:也可以做這種觀想。你在禮佛的時候,就專門做禮佛的事情;你在誦經的時候,專門誦經;行道——稱念佛號,就專門稱念佛號:這叫事一心。那麼“理一心”呢?就是你在做這些行住坐臥佛事的時候,雖然在行住坐臥、禮佛、坐禅等等,你要用“一心三觀”,觀想它當下的空性、無性。那麼真觀就是:觀一塵、一華、一色,無非就是緣起性空——真如理體,這理體不生不滅,是法界一相;一相是無相,無相是平等相。這樣就如法界所系緣,觀照,這就是“四相不生,湛若虛空”,這就是“理一心”。
這個忏法是讓做這個忏法的人要得到事、理一心。但是這個理一心是很難一下子獲得的,所以就要借助方便修行方法。外面就是身、口、意要勤修這樣的忏悔之法:前面講的供養啊,禮請啦,贊歎啦,忏悔呀,隨喜呀這些,就“外則勤修忏法”,以除多生多劫的業障。為什麼我們要修這個忏法?有一個基本的前提,就像普賢菩薩在《十在願王》所說,一個菩薩要觀照:自己無量劫以來由貪瞋癡鼓動身、口、意三業所造惡業無量無邊;如果這些惡業有體相的話,盡虛空容納不了。所以我們是這麼多業障的一個生死凡夫,就因為業障太重我們自性的——如來的性德智慧不能現前,所以就要以這個忏法仰靠佛菩薩的加被之力,來除去我們多生多劫的業障,這是“外則勤修忏法”。“內則依理修觀”,依照教理來修一心三觀:空觀、假觀、中觀。然後使我們當下這一念,像心猿意馬的狂心漸漸地能夠平靜下來,能夠與佛的智慧相應,能夠得到事一心乃至理一心。如果得到事、理一心,我們就能夠入道,入到平等道、清淨道——實相道。這是覺明妙行菩薩把修彌陀忏的一些最主要的核心內容,向法源比丘作了一個介紹。同時開示他:你現在什麼心態呢?就是你在這個修忏法的期間,不要去管是為自己修行還是為施主修行,也不管時間是久長還是不久長,這些外面不相干的事情你要去動念頭。你當下要觀注自己的身心,念頭裡面有無量劫以來的煩惱、習氣,抓住現前一念,掃除煩惱、習氣,把身心上的那種滯礙蕩開。並且要發一個大的誓願:如果不能成就三昧,這個正定正受的話,就“誓不休息便了”——就是不睡覺。
你看古人這幾句很平常的話,但要多麼大的氣概才能做得到啊!實際上這也就是覺明妙行菩薩的經驗之談。他在晉明帝那一世做一個貧子身,貧窮的人,感覺人生太苦,一定要求解脫。聞到念佛法門,他就開始七日七夜念佛;這個七日七夜念佛,他真的就是誓成念佛三昧,是不休息的。他是發誓不休息,一定要成就念佛三昧,終於見到了阿彌陀佛。他在晉明帝時候得念佛三昧,在七十五歲的時候就成就往生。往生西方淨土之後,又不斷地來到這個世間以種種身份來傳播淨土法門。所以你要得到念佛三昧,沒有誓不休息的這種氣概,那是得不到的。
現在我們修行為什麼很難成就?煩惱重,一念佛就昏沉,一昏沉就控制不了,想一想:拉倒吧,正好昏沉還能夠睡一覺,睡得很美,他是這要的。你看我們這個晝夜念佛裡面,到晚上基本上就會縮水很多人,他們都到哪去了?都跑去睡覺了。還有很多十天百萬佛號閉關,雖然有不少精進的,但我們知道也有不少是懈怠的。他發表體會的時候不好說,最後跟別人說,“你十天怎麼樣?”他說:我十天很有收獲,睡得很好,胖了好幾斤。你看看,關房裡面:那當然,無憂無慮,給你送飯去,你又睡八個小時、十個小時,大家都管不了你。但是你想得法的利益,這種自欺人的行為那是不可能的。
覺明妙行菩薩再說:你現在雖然在你原來的道場過得很舒服,也很有規模,但它並不是一個修行的地面。這裡面覺明妙行菩薩都是看得很清楚,天眼圓明了;確實就像我們現在有些道場可能它的硬件設備都很好,等等,但是它沒有氛圍,它沒有修道人的這種精神氣概,它沒有道場天龍護法的加持力,所以它就不是修行的地面。就告訴他:你不一定要依著那個地方,既然不是修行的地面,你一定要有一種氣概,你就真正把修行落實在你的心地當中,萬緣放下。怎麼“萬緣放下”?不要考慮衣食的問題“一缽依於十方”,“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裡游”啊!你不要一個真修行人還想到:哎呀,我這個飯誰來給我提供啊?你就做好餓死的准備。但是你真正修行就會感得護法,所以你不要去考慮這個飲食的問題,也不要考慮你在哪兒住的問題。
佛陀在世的時候給我們示現一個很好的榜樣:三衣一缽,樹下一宿,就在樹下打坐。你說,當一個修行在樹下打坐,以天地作為他的房廬的話,他這種清淨解脫到什麼程度!一生身體依於大地,就是把這個生存的這個資生用具等等,全都放下,這樣“真真切切求度生死”。萬緣放下,這麼精苦修行為什麼?就是要度脫輪回生死之大苦,不是求人天福報的。一個修行人不是為了了生脫死,你還去談什麼呢?只有了生脫死,圓證自性本具的佛性,這才是正修行之法。我們會聽到那些“人間佛教”、“人間淨土”講得冠冕堂皇,但是整個的就指向人間,沒有指向出世間的超越意向,這裡面是會有問題的。
菩薩進一步開示,你有這樣的一個求度生死的心態是要大丈夫氣概,這叫“死期敗烈”。你閉關就做好把生命作為賭注的程度,不成功便成仁:輕身似塵,重法如山,把這個身體看做是塵埃一樣的,這樣的一個置生死於度外的修行,你才能有幾分相應。確實,你要做一個大的修行,開始都要發大的誓願的;發大的誓願就是拿生命做為對決的一個條件。這麼一個艱苦的修行,我就粉身碎骨都不能退轉,把生命作為賭注;這樣在關鍵時刻你才能頂得住,你才能沖得上去,你才能度過種種的障難。如果你這種剛勇的精神一下出不來,那這個煩惱習氣完全把我們控制住了,你根本就沒辦法沖破它。如果沒有這種心態,只是說用了三年來做這個忏法,但是對整個的生命來說,也是短暫的,區區三年的忏期,你這裡面又夾雜著一些事故的東西。如果這樣你想成就往生的淨業,想了生脫死,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不可能就好像你現在很饑餓,怎麼求飽呢?你就“吸風吞霧”來求飲食上的飽足,世間上絕對沒有這件事情的。
所以覺明菩薩就告訴法源比丘:你千萬不要做這個大愚癡之想。你想吸風吞霧來求飽,其結果一定是凍餒而死;你因地不真,果招迂曲。所以這些辦道還是跟前面講的一樣,一定要真誠心,非常實在,說得了一丈,不如行得了一寸,都要踏踏實實地把它展示出來的,不是在這裡投機取巧、排場作秀所能解決問題的。所以通過這一段你看到,當我們夾雜著世故,泛泛悠悠,不能萬緣放下,這些都是我們的業障,都是我們要忏悔的范圍之內。在五濁惡世,真的我們舉心動念,行為造作,都造下無量無邊的惡業。所以這段開示也告訴我們,我們有時候也可以修一下慈雲忏主的淨土忏,借助“外則勤修忏法”消除或多或少的業障,然後精勤念佛。這個佛號實際上裡面也有忏除罪業的很大的功能作用,至心稱念一聲阿彌陀佛名號,能消八十億劫生死重罪。所以這些告訴我們一定要在心性上真修實干,不要去擺架子,不要作秀;只有真誠,只有老實,才能得到法上的利益。這就是“萬緣放下,求度生死”,這段開示給我們傳達的慈悲的信息。好,南無阿彌陀佛!
諸位大德比丘、諸位居士同修:請掀開文本第三十六頁,第四十九段:【王師初下三吳,湖寇突發,阖城奔竄。久之事定,稍稍復集。菩薩曰:“後六月十三之變,得無驚恐耶?汝等當知,此皆無始劫來,不能修善,廣造惡業,所以生生世世,不離此禍。如梁武帝時,八人以兵亂各散。今日又遭兵變,逃竄無地。可見眾生不能超三有、獲無生,畢竟因緣業報,分寸難免。汝等幸而不死,亦大險矣。三世業果,可驚可怖。汝等尚不一心辦道,早出苦輪,隔世他生,正未了在。奈何奈何!”】三世業果甚可驚怖。
這一段是記述:就在二十四會的其中一段時間,整個社會格局、政局有重大的變化;因為這是在明末清初,也就是改朝換代的時代。明王朝在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的攻擊之下,崇祯皇帝在北京煤山自缢;清兵就在吳三桂的引領之下舉兵攻占北京。本來吳三桂是想借清軍的一個機會來報復一下李自成,請知道把清兵請進來之後,就不可收拾了,清兵就趁勢奪取了政權。“王師”,就是指清朝滿族的八旗兵,他們就趁勢攻占整個中國,明王朝滅亡。“王師初下三吳”,“三吳”是古地理裡面的名稱。在古代這個三吳的地理概念,按《水經注》記載是在吳郡,吳興、會稽,為三吳。但這個古時候的地名換到現在,在宋代稅安禮在《歷代地理指掌圖》裡面,指稱“三吳”就是現在的蘇州、常州和湖州——稱為三吳地帶;清兵就初步占領了江浙一帶了。
那麼整個社會政局的變動、改朝換代,也必然有明朝的一些人不甘心,就得要抗擊;再加上各地的土匪、土賊也趁虛起來:所以戰亂不已,就碰到這麼一個變故。當時這八個弟子所住的地方,他們也都趕緊逃難;全城的人都去避難,逃竄到外地去。時間過了很久,這個戰事才平定,他們才回到自己原來居住的城市;回來之後驚魂不定,就要跟菩薩臨壇求開示。這就是在這種背景之下,覺明妙行菩薩告訴這些弟子,說:你們最近在六月十三日的這種時局的變動——戰事,是不是很恐懼?知道他們很恐懼,每個眾生都有貪生怕死的生命本能了,都要逃命了——驚恐不已。菩薩說:你們應當知道,這就是無數劫以來由於自己不能修善業,廣造了諸多的惡業,所以生生世世就不會離開這個戰亂的災禍。大家注意在所有的惡業當中,碰到戰亂的災禍——刀兵劫,一般都是我們的殺業重。現在眾生每天要吃活的,捕殺種種動物,甚至人與人之間都嫉妒的要派職業殺手干掉對方這樣的惡心和惡行,就會感得這些多生多劫以來被殺的人來報復;所以冤冤相報,殺業不能終止。
那麼這樁事情不僅在明末清初,覺明妙行菩薩追溯:在梁武帝的時候——梁武帝是南北朝。北朝這個十六國,南朝經過東晉到宋、梁、齊、陳,這些也都是戰亂不已的。就在那個時候也是由於戰爭的因素,八個人各自逃命——逃散;那大概在公元510年左右,過去了八百年的光景;今日又遭到這樣一個戰亂的災禍,沒有地方可以逃竄。可見眾生如果不能超越三界的輪回,獲得無生法忍;那麼多生多劫所造的殺業、惡業、這樣的因,一定會遇到外面的緣,因緣和合,原來的惡業一定會有報應——果報,這就稱為“因緣業報”。你殺人一命,一定要償一命;吃人家半斤,就一定要還八兩的;這個分寸是不爽的,是避免不了的。所以一切眾生遇到兵災、火災、種種苦難的時候,一定要回光返照,不要怨天尤人,不要抱怨老天不公,這完全都是自因自果,業緣果報自然報應的法則。
在這次戰亂當中,你們八個人還是幸運,還能夠大難不死,但也是險象環生,還有他的幸運,共業裡面也有別業“算你們不錯,還能逃命”。那個時候是在戰爭的時候,人的生命是不如一條狗的“寧做太平犬,不做戰亂人。”那是草菅人命的,戰爭是人類苦難的集中表現。過去、現在、未來三世因緣業報這樣的一個展示,是可驚恐、可害怕的事情。一般的眾生是畏果——怕果報來了,他害怕;他不畏因;菩薩畏因,眾生畏果。這樣的一個驚怖的災難場面,都是我們的惡業所致。所以要避免災難的果報,一定要從因上下手:斷除殺業,廣修眾善。那面對人類在三界當中這樣的業緣果報,要當下觀照它的苦難和不可避免性,就要“即煩惱為菩提”,要生起大的厭離之心,一定要勤修道業,信願念佛,趕早出離三界輪回的苦難。如果你不能出離輪回,今生或者下一生,或者下多少生,這樣惡業的果報都是無有窮盡的,也是絲毫不爽,一定要冤冤相報,怨憎會苦要對面的。所以菩薩用“奈何奈何”就通過這個感慨:你們早早念佛,離開三界;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那是“奈何奈何”。
覺明妙行菩薩對這八個人的開示,實際上也是對我們當頭一棒,要讓我們了知輪回之苦,要產生深信切願之心。我們可不要以為:無論是戰亂,還是各種災難離我們很遠,實際上是離我們很近的。但是我們常常會麻木,比如我們看到去年的汶川大地震,看到那個電視場面可能有點驚心動魄。但是我們可能覺得這個事情離我們很遠,好像是別人發生的事情。但是想沒想到地震隨時隨時在我們腳下爆發啊?海嘯可能就要現前。
現在市面上正在放一部美國的大片《2012》,不知道大家看過沒有?在國處,在國內,都有些評論出來,雖然是一個電影,也許有虛構的色彩;但是它所展示的場面卻讓那麼多的人關注,甚至感覺到真實的可怖。甚至有人看了電影之後,就在琢磨著:我這兩三年怎麼度過,我的錢怎麼花完,我怎麼怎麼樣……。為什麼?它展示的太真實了,它根據古老的瑪雅預言,說2012年七個行星排在一個線上,然後再根據整個的世界地質情況,那整個的是一個全球性的災難。伴隨著地震、海嘯、火山爆發等等這個災難是全面來的,那是“逃竄無地”。但是那些政要、精英們也想出一個辦法——要造諾亞方舟,造了四艘諾亞方舟,抵擋這樣的海嘯、地震、火山,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開辟一個新的天地。諾亞方舟除了那些精英人士之外,也確實帶了各種各樣的動物,什麼都帶上了;但是他的諾亞方舟也只四艘,一艘只能運載十萬人,地球四十萬人可能作為未來人類的種子重新開始另一期,叫冰河期文明——的開源。它這個電影放了之後,讓人覺得很真實,所以大家感覺害怕。
這一點實際上在我們佛法來看,未來的人類到刀兵劫的時候,他整個文明社會毀掉了。以後有小三災,有大三災,無論是水災、風災、火災,直到三禅天全都淹沒。面對這樣的一個災難的時候,我們還不要趕緊一心辦道嗎?現在社會上的人有些看了《蝸居》那個電影覺得很麻煩,房子很難辦得到,心裡很焦急;說等到看《2012》的時候,心裡淡定了,不買房子了,反正都要塌掉了;但那是消極的方法。面對未來即將產生的苦難,我們要怎麼辦?首先是我們要在現世采取積極的行動:用我們的善業來推遲災難的發生,或者減緩災難的程度,這是我們在現世積極有為的作為;然後在出世間我們一定要信願稱名求生西方極樂世界,得到究竟的了脫;這是我們面對災難的一個積極的態度、智慧的選擇。同時從終極意義上來說,你只要不出輪回就有這個災難、那個災難它是必然的。我們人類從誕生開始就伴隨著苦難,無論是人類種族的幾萬年、幾十萬年的歷史、還是我們個體幾十年的生命,都是以苦難作為它的基調來展開的。真的要離苦得樂,還就要仰靠阿彌陀佛給我們傳遞的大願船;坐世間的諾亞方舟還解決不了問題,只有登上了阿彌陀佛大願船才能究竟解決問題。
好,請看下面第五十段:【菩薩示沈元輝曰:“大凡修淨土人,最忌是夾雜。何謂夾雜?即是諷經,又持咒,又做會,又好說些沒要緊的禅,又要談些吉凶禍福、見神見鬼的話,卻是夾雜也。既夾雜,則心不專一。心不專一,則見佛往生難矣。卻不空費了一生的事?你如今一概莫做,只緊緊持一句阿彌陀佛,期生極樂。日久功成,方不錯卻。”當授汝一偈,依而行之:“阿彌陀一句,萬法總持。聲與心相依,念茲復在茲。感應不思議,蓮開七寶池。”】最忌是夾雜。
這段開示很重要,修行淨土法門最忌諱的是什麼?是夾雜。這是覺明妙行菩薩對沈元輝居士的一段開示。這段開示是這樣表述,表述得很明白,確實把我們這個世間修淨土法門的一個最重要的毛病點示出來了:大凡修淨土法門的人,最忌諱的是夾雜。我們在《無量壽經》知道三輩往生共有的條件是:發菩提心,一向專念阿彌陀佛。所以淨土法門它強調的是專修,是一門深入,是一向專念。跟這個專修、一向專念相對立的就是雜修、夾雜。那麼這個夾雜是來自於我們娑婆世界閻浮提眾生的心理狀態,因為我們的心是散亂的,我們的心是夾雜的,所以表現出來:對法門的選擇、修持的過程,他也是充滿著夾雜的特點。而且他認為夾雜放心,夾雜安全,夾雜保險;不夾雜,光念一句佛號,他懷疑還不夠。
那進一步說,什麼叫夾雜?這裡提出了六個內容:夾雜,第一是“又諷經”,這部經也好,那部經也好,一天到晚想到讀誦經典。第二,“又持咒”,聽說這個咒有多大的功德,那個咒又很殊勝,一天到晚想到持咒。甚至還有觀點說持咒功德很大——消業障,先持咒消完業障再念佛才好;他就把佛號放下來去持咒。第三,“又做會”,就趕種種的法會:經忏佛事、開光、升座、種種很熱鬧的法會,他以為就是不得了的殊勝,不遠千裡都得去趕那個法會。第四,“又好說些沒緊要的禅”,就是喜歡談些禅宗的機鋒轉語,玄妙的話。第五,又喜歡“談些吉凶禍福”,人生的命運。什麼時候轉運,什麼時候有災禍,怎麼消這個災禍,喜歡談這些。第六,又喜歡談那些“見神見鬼的話”,又有一個護法神附到我身上去了,哎呀,現在我什麼什麼事情都有問的人了;或者又見到了什麼這個境界、那個境界了,那麼這些都是夾雜的范圍。
你既然這麼夾雜,你的心就不專一。本來我們當下這一念心要系緣佛號、系緣西方極樂世界依正莊嚴的;現在你是又持咒,又趕法會,又說些禅宗的機鋒轉語——談玄說妙,又對吉凶禍福這些東西又感興趣,那你心就更亂了。“心不專一”,你想見阿彌陀佛、往生極樂世界就難了。為什麼?你心不專一,不能一向專念阿彌陀佛,說明信願是有折扣的,這樣你就很難感通彌陀的願力;感通不了,你想憑自己的功夫往生,憑你做這些夾雜的功夫回向往生,都是不可能的。這樣可就不空費了你一生修行之大事嗎?也就是說你解決不了輪回的問題。那今生解決不了輪回問題,一錯就百錯:一失人身到三惡道裡面去報到,那就不知道哪個時節又能夠出頭做人?那叫“苦哉苦哉”。所以菩薩開示——對沈元輝居士說:以上所說的那些都是夾雜的內容,你如今一概不要去做。只做些什麼事情呢?你就緊緊地抱持這一句南無阿彌陀佛不放,專門念佛。念佛的目的是什麼?這裡特別談到“期生極樂”,就是只唯一要求生西方極樂世界。不是說:念一句阿彌陀佛讓我開悟、念阿彌陀佛讓我得神通、念阿彌陀佛讓我下一輩子童真出家,都不是這些。念阿彌陀佛的目的就是指向往生,這才是跟名號功德、名號願力相應的一種願。那麼這樣念佛時間久了,功夫自然成熟,你臨命終時阿彌陀佛就能夠前來接引帶業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乃至你今生信願稱名,緊緊地抓住阿彌陀佛不放,雖然你身體還沒往生,你的心早已過去了,已是“極樂之嘉賓”了,這才不會辜負這一生修行的事業。
那麼最後覺明妙行菩薩就給沈元輝居士一個偈頌,要他依這個偈頌的內涵來修行。這個偈頌很好,大家要去把它讀熟:阿彌陀一句,萬法之總持。聲與心相依,念茲復在茲。感應不思議,蓮開七寶池。好,這六句話。阿彌陀佛這一句佛號,是萬法之總持,大家看看這句話是非常了不起的一種贊歎!萬法——所有世間的善法和出世間的善法都在一句阿彌陀佛名號裡面,所以阿彌陀佛名號是大總持法門。為什麼是總持法門?這裡從阿彌陀佛發願的功德可以證明,以及還有《無量壽經》、還有《法滅盡經》特意強調的一點是:末法的最後,所有的佛法都滅掉了,獨留這部《無量壽經》住持、留在這個世間一百年,對苦難眾生作最後的救度。那麼這段經文是寓意深刻,就是在末法苦難的眾生、罪惡的眾生難度的時候,所有的法門都產生不了效果,唯有這句阿彌陀佛才能起死回生這種妙法才產生作用。所以這句阿彌陀佛就總持末法的最後,所有的正法——佛通途八萬四千法門全部都滅掉的時候,那麼最後有一個方法就是“以總持持余尊法”,就是以一個總持的法來把所有的佛法濃縮、凝聚在裡面。
那麼通過這樣情況來看,所有的大小乘經典全都滅掉了,但這句阿彌陀佛還存在。只要阿彌陀佛這個名號還存在,眾生還能夠相信,雖然佛法已滅,但實際上並沒有滅。為什麼?是以阿彌陀佛這一法把所有的法都保存下來了,讓它流轉無盡,救度眾生的佛事沒有終止,這就是總持的根本內容。所以也就知道無論是《無量壽經》、還是《阿彌陀經》,淨土經典所闡釋的念佛往生西方極樂世界的這個法門,是十方諸佛相傳的慧命,是九法界眾生出世的本源。所以只要有阿彌陀佛這個名號存在,也就是佛法在大乘圓頓的佛法、普度九法界眾生的法,以及十方諸佛的大慈悲、大智慧還沒有消失,就是大夜方沉還能作一盞智慧的明燈。眾生煩惱波翻浪卷,這個法門——阿彌陀佛名號還能做中流砥柱。可見這句阿彌陀佛名號跟末法的罪惡眾生偏有因緣,跟娑婆世界眾生偏有因緣。要在這裡理解這個“萬法之部持”的涵義。
好,那麼這句名號是總持一切法,叫萬德洪名。念它的時候,我們真誠的心念出來,心和音聲要相依。這是我們不斷要說的,我們每天念佛,你念出去的這句聲音要念清楚,聽清楚。(這)跟我們的念頭是掛上關系的,你把握不住了,聽不清楚了,這就不相依;相依就是你能夠念清楚、聽清楚,聲音的當下,你的心也在當下,這叫“念茲”。“茲”就是阿彌陀佛,你念阿彌陀佛的時候,你的心也就在當下,就在阿彌陀佛名號裡面,阿彌陀佛名號有我們心性的貫注“念茲復在茲”。你這樣至誠的去念,我們以信願持名做能感之機,阿彌陀佛慈悲願力作所應之緣,這樣就能夠感應。感應是從眾生跟佛兩個方面來談的,有感才有應。如果光有感,沒有彌陀的願力——沒有這個應,你再感也沒有用。如果有這個應的力量,你不去感,那個應雖有,但是就這個不感的眾生來看,也是等於沒有。所以要感應,一定兩者互動,這叫“感應道交不思議”,就能產生不可思議的境界,這種不可思議就是大不可思議了。
當我們感應溝通之後,阿彌陀佛全體的願力光明都能在我們的身心上體現出來,我們這一念能感的心——真誠的就能穿透十萬億佛剎之遙遠的空間,到達西方極樂世界七寶池八功德水裡面產生一朵蓮華。那麼當我們感應道交的時候,阿彌陀佛全體的法身、報身、應化身都在我們的身心顯現,我們每一句佛號都有著阿彌陀佛一切種智的智慧顯發出來。所以這裡不可思議的感應,包括聞到佛香,看到佛光,等等這些,它感應的就是:西方極樂世界依正莊嚴的信息透過名號的通道能夠通到我們這邊來。
那麼所有的感應景象裡面其中就談到,你當下這一念心就能表現為:在七寶池裡面展開一朵你的蓮華,標上你的名號,臨命終時阿彌陀佛這就是拿著這個蓮台來接引我們到西方極樂世界去。既然當下我們的蓮華開放在極樂世界七寶池裡面,也就意味著我們當下這一念心:如果我們精進不已,我們的蓮華就越來越大,光明就越來越燦爛。如果我們在這裡煩惱又重,馬上又後悔了,又退轉了,不相信了,那個蓮華就會枯萎。所以那個蓮華的狀態,就是我們當下在這個娑婆世界心理狀態的一種折射;就好像一面鏡子一樣,你是什麼樣的心理狀態,蓮華都能把你的心理狀態,包括修行的功夫都展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麼關於這一點——專修的問題,我們歷代的祖師大德都是這樣給我們開示的。從善導大師強調專修:一百人專修,一百人往生;一千人專修,一千人往生;如果你是雜修的話,那一百人難得一二;一萬個人難得三五;他把專修的必要性張揚到這個程度。像省庵大師、徹悟大師、蓮池大師、澫益大師都是通宗通教,最後在行門當中就是一句阿彌陀佛。就像蓮池大師所說:平生所務唯“南無阿彌陀佛”六字。澫益大師通宗通教,最後就是每天十萬聲佛號。省庵大師就是:百八輪珠六字經,消磨歲月度光陰,平生只有西歸願,肯為他緣負此心。你看,就是非常單純,非常專一,就是拿著念珠,就是念六字洪這部大經王,用這個來消磨歲月,度過光陰;平生只有一個願,就是回歸西方極樂世界的願。世間任何的緣、出世間任何的緣,都不會把這個心願給轉移掉。那徹悟大師也談到什麼叫執持名號:拳拳服膺之謂,就是把這個佛號牢牢在持在內心而不能暫忘,不暫忘這叫執持名號。如果稍微有一念的間斷,都不叫執持;或者有一念夾雜,就是前面“又持咒,又做會……”這此夾雜,也叫非執持;一定要這句名號念念相續,無雜無間,這叫真精進。修行真精進,精進不已,則漸入一心不亂,就能圓成淨業。這些淨土宗祖師為什麼成為一代祖師?都來自於不夾雜,來自於專一修行,來自於老實念佛。所以有時候我們夾雜這個、夾雜那個的時候,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水平很高,你看我能夠禅淨雙修,我能夠禅、淨、密三修,我能怎麼……這些都是你的煩惱,都是你的業障。實際上最高的法門就是一門深入,就是一句名號念到底,因為這是大總持的法門。你了解這是“萬法之總持”,你就會認為這句阿彌陀佛足夠了;你如果不能理解它是“萬法之總持”,你就覺得不夠。
諸位大德比丘、諸位居士同修:請掀開文本第三十八頁,請看第五十一段:【菩薩示定恺曰:“汝既遭大難,幸而得免。自今當痛思前過,斷其後衍。更無躁心競氣,逞志使能,贻厥身災。今為汝立名曰恺。恺者何?慈也,仁也。慈以立身,仁以及物。功名不足喜,失不足憂。惟務培育善心,堅固善行,以仰答四恩而已。”】培育仁慈善心。這緊接著上面一段,由於戰亂的原因,八人逃難,再回來。
覺明妙行菩薩就對定恺作了如下的開示,說:你已經回到家裡,既然遭受到這樣戰禍的大難,大難不死那還是很僥幸的事情“幸而得免”,要痛定思痛。就應當要痛切地思惟:這是多生多劫的罪孽所致,要生起殷重的忏悔心。忏,就是對以往的罪過有一個冷峻的反省;悔,就是以後不再重復造這樣的惡業;“痛思前過,斷其後愆”,就是忏悔的本質內涵。這也告訴我們:我們在人生的際遇當中,遇到種種的困苦厄難,不要怨天尤人,首先要生起大慚愧心、大忏悔心,這樣才是旋轉惡運的一個轉機。要使自己的這個心平和下來,不再有躁忘的心,不再有競爭的習氣,不再在世間要逞自己的狂志,使盡自己的能力。這就表明世間法的行持為了功名利祿,一切眾生都在以躁忘心來競爭,來使用他的奸謀,實際上都是在造惡業;如果再這樣去做的話,就會使自己的痛苦災難永不中斷。現在給出他一個名字——一個字,立名叫“恺”——定恺。恺的意思是什麼呢?就是慈的意思、仁的意思:仁慈。
那麼你看,無論是儒家,還是佛教乃至其他宗教都是把仁慈、博愛作為最高的善。那麼跟仁慈相反的正好就是殘忍、殺生,這就是導致戰爭、災難的原因。這個仁慈之心正好就是一個對治:慈就可以建立道德上的人格,慈以立身;仁——這個同體的仁愛之心,就能夠愛護一切生命。有這個仁慈之心就是忠恕之道,人是貪生怕死的,一切生命都貪生怕死,就不要傷害他們;就是由於我們平時為了口腹之欲,為了一些貪欲以強凌弱的殘忍性,我們多生多劫以來,從生到死殺害了很多的生命。而且殺害這些生命,我們還不了解,包括那些細小的昆蟲,蜎飛蠕動之物。既然殺害了這些生命,最終我們也要受到這樣的果報:被人所屠殺,戰爭就是這樣一個全面的屠殺。
我們看歷史上那個白起,這個秦國的將軍白起把趙國的軍隊全部都俘虜之後,一天坑了四十萬的兵卒。像項羽攻破了秦二世的軍隊,也一天坑了二十萬的生命。明末像這個張獻忠在四川被稱為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他殺起人來那是斷人的手足,手和腳堆起來都像山一樣高。就是這樣的殺業,一個集體的屠殺,也是不是偶然現象,這就是我們多生多劫殘忍地傷害眾生的業報,最終要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了解這樣的一個情況,對人世間的恩恩怨怨、相互殘殺的過程,我們要明白:夢幻泡影。要做一個“好夢”,就得以仁慈心行善業,世間的功和名,得到也不要欣喜若狂;失去了也不要憂慮萬端,這些功名利祿轉頭也就是空;所以要關心是培養自己當下一顆仁慈的善心。在這顆仁慈善心的導引之下,兼顧增上自己善良的行為。善良的行為就是推已及人的那種恻隱之心,以這個善行來仰答四重的恩德,四重恩:國土恩,佛恩,父母恩,師長(眾生)恩,這就是在家居士的四恩。如果是出家人,變稱為國王恩、父母恩、師友恩、施主恩。好,這就是面對殺劫、戰亂的時候,要以仁慈善心來對治。目前,我們整個世界也是很動蕩的,每個國家都在加緊軍備;如果現在的戰爭一旦打起來,那不是誰勝誰敗的問題,將是同歸於盡的問題。所以這個時代更要培養仁慈的善心,以避免刀兵劫,以締造世界和平。
好,請看下面:【一時菩薩降臨法會。士庶三十余人,未決心疑,鹹來咨請。菩薩憫茲眾等,雖同禀誠心,而不識修行正路。乃垂示曰:“念日之會,可謂有緣。但若爾等說佛法,非所習聞,恐難信入。不若舉一世典儒書,與眾等一話,或能信得一句兩句。《中庸》說:‘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今日看來,‘安’與‘利’且莫說起,即‘勉強而行者’,亦不可得。即如爾等,自遇我之後,亦曾發心勉強為善。乃有一旦棄捐,或漸至懈廢者。其故何在?只是將善之一字,看得太緩,謂行善無功,不如為惡之有效耳。不知為善若果無功,何以古來聖賢之徒,斷不作些微小惡;善則盡力盡心,必要做到十二分滿足?若果為惡有效,又何故古來仁人君子,不惟有效是求,反作無功之事?且現見為惡之人,眼前雖得便宜,到頭有幾個好結局、好斷送、好名聲、好子孫以延其世代?又如世間數歲小兒,見說個好人,便知贊美,豈不是為善有大利處?見說個惡人,便要瞋怪,豈不是為惡無大利處?此事極易曉,非是爾等不聰明,真不知得,但是不能實心向善,故一時不細察耳。所以平日間捨一錢,也要向人說一遍。有句好話,也要向人說一遍。都是從外邊做手腳,全不體會大聖大賢用心切已處。覺得沒滋味,便拋棄了。汝等今日若果將真真實實的心,行真真實實的事,無一毫妄想觊觎於其間,坦坦然樂天知命,守其在我。不見有終身可祈,結局可問,五行、八字之窮通可卜,吉凶得失之可得而趨避。自然無禍不消,無福不至,道與時增,德與歲積,成聖成賢無難矣。此爾將來一定的實事,所以說:‘及其成功一也。’反此,則生為無忌憚之小人,死為腐爛之草木,可不痛哉!”菩薩說是語已,默然而住。時眾猶颙颙有待,更有再拜而至禱者。菩薩曰:“甚哉!爾眾之愚也。聞如是言,竟不生希取之心,反顧之念。只要將胸中兒女身家之事一問而後已,苦哉苦哉!然菩薩大慈無已,當更說些古話,醒豁爾等癡夢。一者,學道之士,情不正,性則離;心不堅,德乃阙。往往慎於斯須,而變於頃刻。若是者,謂之造就無地之流,難以入道。非聖人之誨人或倦,而故絕之也。眾中有識者思之。一者,天下又盡有聰明向上之士,卻為自是之見所障,不成大器。蓋人一自是,決不肯虛心就正有道。其平日所交所接,定是一等庸下之徒,互相稱譽。凡有所為,不能面聞其過,而德業殆矣。眾中有識者思之。一者,世人貪得,都務強求。不知一錢之獲,尚有命焉,而況功名富貴之大,曰吾智力可求?若然,則蒼蒼者天,赫赫者神,將無用乎?即使強求而得,亦是命數合有,不因爾用卻許多龌龊心機,天憫而與之也。然則勉強而求者,有辱無榮,有失無得。有戮身之禍,無利物之功。有損德之災,無進善之福。天厭之,神棄之矣。眾中有識者思之。一者,天下大恩莫過父母。父母而在,堂前活佛也。父母而沒,猶可追報也。試思此身從何而來?何由而長?乃不能反本尋源,盡心盡力,敬事承順。而至有結怨於父母而不顧,自利其妻子而不養,更甚至有病而不知,死而不葬,或一言亦報復如平人者,是皆禽獸所不若也。嗚呼!人而禽獸不若耶?可畏哉!眾中有識者思之。”】曲示儒教,醒眾癡夢。就是委曲的開示儒家的教理,來覺醒大眾愚癡之夢。
這一段很長,也表明覺明妙行菩薩是精通儒、道、釋三家的學問,以應與會大眾的根機,從儒家的一個道理開始闡釋起來,回歸到佛理上。“一時”——師資道合的一時,覺明妙行菩薩又降臨到法會上,當時有三十多人:有讀書人,也有一般的百姓,叫做世俗三十余人。他們這些人內心還有很多懷疑不能解決,都來恭敬咨詢,請求覺明妙行菩薩的開示。菩薩悲憫這些與會的大眾:這些人雖然都有一顆真誠心,但是沒有正知正見,不了解修行的正路。菩薩開示要觀機,觀察這三十多人是這樣的根機,所以應這個根機就垂慈開示。這段開示很長,確實對我們現代的眾生都很有啟發意義。
菩薩是這樣循循善誘的:今天的法會可以說是很有緣分,但是如果跟你們大眾來演說佛法,那麼佛法你們平時很少聽聞,很少修習,忽然聽到佛法恐怕很難信入。因為佛法屬於出世間法,屬於不可思議的法,尤其是淨土法門,你猛地讓他一聽,他就頭都懵的——很難相信。菩薩就很慈悲,也很有智慧,說:我在這裡,就想標舉一則儒家的典籍來給大眾商談商談;因為儒家的典籍在中國傳統社會讀書人都很熟悉的,從小啟蒙的書都是四書、五經,所以這些典籍都很了解,就把這個跟大家來談一談,如果大家能夠舉一反三,或者還能夠相信這裡面的一句、兩句。那麼這個儒家典籍選的什麼呢?《中庸》。
談起《中庸》,可能要跟大家介紹一點背景知識了,傳統社會很多人對《大學》、《中庸》、《論語》、《孟子》,都是耳熟能詳。古代的知識分子科舉都要考這些,或者從中挑一句話作為題目來考,所以這些都要背過的——童子功,這些書都要背得滾瓜爛熟,背下來之後受用一輩子。那《中庸》屬於四書之一,它出在《禮記》。中國的《禮記》屬於傳統禮儀,以及孔子一些思想闡釋的論文集,《中庸》屬於《禮記》的第三十一篇。那麼《中庸》是誰作的呢?一般我們會說《中庸》是儒家的心法,心法是孔子親傳,傳給誰呢?傳給曾子,曾子是以孝行著稱的。孔子心法傳給曾子,曾子傳給子思,子思就是孔子的孫子。那麼相傳《中庸》就是子思從他的老師曾子那裡聞到之後,再綜合他祖父孔子思想作出來的;那麼以後又傳給孟子。一般說這咱道統:孔子、曾子、子思、孟子,這樣一個道統。
這本書主要核心的概念就體現在它開張明義的一段話:天命之謂性,率性之為道,修道之為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那這些概念可能要搞清楚,不搞清楚還是覺得這很難理解。首先什麼叫天命?“天”是自然而然的意思,“天命”就是“天所命生人者”,有時候叫性命。性命就是他本性上的東西,我們佛教可能叫性德,本性上具有的東西,它體現在人身上就叫性命,或者叫天命。這個“性”是生命本質性的東西,“命”是人禀受這個本質性的東西的一種展示。比如談性,性裡面包括五行:金、木、水、土、火,它們都代表一種德性:木神就有仁——仁愛的精神,金神就有正義的精神,火神就有禮的精神,水神就有信——信義的精神,土神就有智慧的精神,“天命之謂性”。“率性之為道”,“率”就是依循,依循這個本性去行就叫道。“修道之為教”,“修”就是修治的意思,把我們本有的天命聽德性通過修而展現出來了,發揚光大了;展示出來了,人家都能仿效了,這就是教。明白這個宗旨之後,《中庸》特別談到這個“中”是“天下之大本”不依不偏的意思。《中庸》裡面特點談到誠——真誠: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這個誠的一種本體性的價值。
我們現在看覺明妙行菩薩講,他選出了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這三句話。如果我們忽然拈出這三句話不知道它上下文的來龍去脈,我們還是覺得很突兀。那麼我們來看看這三句話是在什麼背景下說出來的,這是當時魯哀公向孔子問政,問為政之道。孔子就說:“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在木簡的記錄裡面都有。在這些先王之道裡面,政是什麼意思?政就是薄盧的意思,“夫政也者,蒲盧也”,這個話很有意思。這個蒲盧是什麼?蒲盧就是蜾蠃,一個蟲。蜾蠃是什麼呢?我們講念佛法門常常會用比喻,蜾蠃它自己沒有生育小孩,然後他把人家的小孩給偷(拿)過來,它就天天祝——蜾蠃有一個祝詞,慢慢地七日之後這個偷過來的小孩跟它一樣——很相似,這叫螟蛉之子。現在民間講過繼的兒子叫螟蛉之子,過繼過來,但是跟他一樣。通過這樣一個比喻的說法,為政就是蒲盧,為什麼叫蒲盧呢?為政者無論是國君天子,還是地方官,他對於老百姓的關系就是這樣的。要治理老百姓,這個天子必須是很有道德的“為政以德”。為政以德,就好像眾星繞北斗星旋轉一樣;你這個為政之人是有道德的,你的老百姓在你的德政之下也變成很有道德。這就像蜾蠃祝這個螟蛉之子也跟它一樣,這就是政;政者,蒲盧也。
既然政是這麼一個特點,那為政者的德行就很重要,“人存則政舉,人亡則政息”,有道德的人,你的政治才能起來;你沒有道德,不能得到一個有仁義、有智慧的人,你的政就不行。得人就很重要,於是一談政治這個得人,就在這樣的背景當中,那要君子為政。那這個君子就得要修身,所以君子不可不修身。如果你要修身,一定要從哪裡修起呢?從孝道開始,要孝順自己的父母。你要侍奉你的雙親,你一定要知人——你要了解人,你必須要知天。這個是什麼意思?你要進行道德修養:修身一定要知道孝道,你知道孝道才能有認知,識別人才的能力。識別那個人是賢德之才,還是不道德的人:你就有這種智慧,知道一個人有賢德和沒有賢德,你就能知道天命在他身上能不能體現,能不能保佑他。
那麼修身從哪裡修起?剛才講孝道,那推廣來就是五倫關系,五倫關系就是“天下之達道”。你行五倫關系的一個條件,就是還有三種條件;那“天下之達道”是什麼?君臣也,父子也,夫婦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這五者是天下之達道。“達”就是常行的意思,就是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所以叫五常。父子之間要有親,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這是達道的一個理,五倫關系當中,“倫”是它的次序,關系裡面有這個理,這個理就是道。乃至於五倫關系裡面就能體現天道:你只要把五倫關系搞好了,道就在裡面。道者,不可須臾而離也,道就在尋常的日用之間,道就造端於夫婦,從家庭關系開始。智、仁、勇這三個是“天下之達德”也。那麼對這三達德和五倫、五常,有三種根機的人:了解這裡面的義理關系,或者是生而知之——天才,一出生下來他就知道五倫關系,知道三達德;或者是學而知之,通過學習了解;或者是困而知之,就是他長大了,見到這些禮儀的理和事了,再通過這面鏡子看看自己有不足,他就開始來學——才知道,這就是困而學之。這就是三種類型,雖然有三種類型,等到他知道這裡面的道理,他也是達到了目的“及其知之,一也”。
那緊接著就是這三句話: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什麼叫“安而行之”?這就跟上面的“生而知之”對應,“安而行之”跟“生而知之”對應,就是上根利智對這個五常、三達德他是自覺的、安心、願意地去做,這叫安而行之。而且沒有什麼功利的關系,他出於自己的天性,自然而然就這樣去做;就好像一個人很講信譽,很誠實,他天性就是這麼誠實;他對父母這個孝就是純孝,發自他的天性,這叫安而行之。那第二個是“或利而行之”,“利而行之”就是什麼?就是:有利益我行這個道德,五倫關系、三達德,我能在世界上得到好的名譽,甚至我能得到提拔。得到這些名利,也能促使他去行這個道德,這叫“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本身他這種道德心理力量不夠,但是又怕作惡人:很羞恥,沒有面子,由這種羞恥感驅使他去行道德,這叫“勉強而行之”。但無論是“安而行之”、“利而行之”、“勉強而行之”,只要把五常、三達德做到了,他成功了,他也是一樣的。
那麼什麼叫智、仁、勇呢?智就是智慧,你“好學近乎知”你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能這樣好學,你就會接近智慧,開發智慧。“力行近乎仁”,你能夠努力地去行持,把五倫關系,把八德:孝、悌、忠、信、禮、儀、廉、恥,落實到自己行動當中,你就接近了仁。這個仁有本體上的仁、有作用層面的仁,仁是儒家的一個核心概念,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道羞恥,這就接近了那種勇毅、勇敢。這相羞恥就相當於,有點像——佛教講的慚愧,他知慚知愧,這就是他的二種白法,就能夠使他遠離過惡,趨向善行。他知道慚愧,知道羞恥,就能夠勇於改過,這叫“知恥近乎勇”。能夠知道這三者——智、仁、勇,就能夠知道怎麼去修身;知道怎麼去修身,就能夠知道怎麼去治人,就是為政治人;知道怎麼去治人,就能知道怎麼去治國平天下。所以儒家講的內聖外王的功夫,還是要從五常、三達德裡面下手,這樣才能夠擴而廣之,來匡治天下。好,這是三句話的意思。好,時間到了,明天再講。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