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有不欲長壽康寧,子孫蕃衍,功業卓著,吉曜照臨者。亦未有欲短折疾病,後嗣滅絕,家道傾頹,凶神莅止者。此舉世人之常情,雖三尺孺子,莫不皆然。縱至愚之人,斷無幸災樂禍,厭福惡吉者。而好色貪YIN之人,心之所期,與身之所行,適得其反,卒至所不欲者悉得,而所欲者悉莫由而得,可不哀哉。
彼縱情花柳,唯此是圖者,姑勿論。即夫婦之倫,若一貪湎,必致喪身殒命。亦有並不過貪,但由不知忌諱(忌諱種種,詳示書後,此不備書),冒昧從事,以致死亡者,殊堪憐愍。
以故前賢輯不可錄,備明色欲之害,其戒YIN窒欲之格言,福善禍YIN之證案,持戒之方法日期,忌諱之時處人事,不憚繁瑣,縷析條陳,俾閱者知所警戒,其覺世救民之心,可謂懇切周摯矣。而印光復為增訂,以名壽康寶鑒,復為募印廣布者,蓋以有痛於心而不容已也。
一弟子羅濟同,四川人,年四十六歲,業船商於上海。其性情頗忠厚,深信佛法,與關絅之等合辦淨業社。民國十二三年,常欲來山歸依,以事羁未果。十四年病膨脹數月,勢極危險,中西醫均無效。至八月十四,清理藥帳,為數甚钜,遂生氣曰,我從此縱死,亦不再吃藥矣。其妾乃於佛前懇禱,願終身吃素念佛,以祈夫愈。即日下午病轉機,大瀉淤水,不藥而愈。光於八月底來申,寓太平寺,九月初二,往淨業社會關絅之,濟同在焉,雖身體尚未大健,而氣色淳淨光華,無與等者。見光喜曰,師父來矣,當在申歸依,不須上山也。擇於初八,與其妾至太平寺,同受三歸五戒。又請程雪樓,關絅之,丁桂樵,歐陽石芝,余峙蓮,任心白等諸居士,陪光吃飯。初十又請光至其家吃飯,且曰,師父即弟子等之父母,弟子等即師父之兒女也。光曰,父母唯其疾之憂,汝病雖好,尚未復原,當慎重,惜未明言所慎重者,謂房事也。至月盡日,於功德林開監獄感化會。彼亦在會,眾已散,有十余人留以吃飯,彼始來,與司帳者交代數語而去,其面貌直同死人,光知其犯房事所致,切悔當時只說父母唯其疾之憂,未曾說其所以然,以致復濱於危也。欲修書切戒,以冗繁未果。十月初六至山,即寄一信,極陳利害,然已無可救藥,不數日即死。死時關絅之邀諸居士皆來念佛,其得往生西方與否,未可知,當不至墮落耳。夫以數月大病,由三寶加被不藥而愈,十余日間,氣色光華,遠勝常人,由不知慎重,誤犯房事而死,不但自戕其生,其孤負三寶之慈恩也甚矣。
光聞訃,心為之痛,念世之不知忌諱冒昧從事,以致殒命者,其多無數。若不設法預為防護,殊失如來慈悲救苦之道。擬取不可錄而增訂之,排印廣布,以期舉世鹹知忌諱,不致誤送性命。一居士以母氏遺資千六百元,擬印善書施送,光令盡數印壽康寶鑒,以拯青年男女於未危,則以羅濟同一人之死,令現在未來一切閱此書者,知所戒慎,並由展轉流通,展轉勸誡,庶可舉世同享長壽康寧,而鳏寡孤獨之苦況,日見其少。如是則由濟同一人之死,令一切人各得壽康,濟同之死,為有功德,仗此功德,回向往生,當必俯謝娑婆,高登極樂,為彌陀之弟子,作海眾之良朋矣。孟子曰,養心者莫善於寡欲,其為人也寡欲,雖有不存焉者寡矣,其為人也多欲,雖有存焉者寡矣。康健時尚宜節欲,況大病始愈乎。
十年前一钜商之子,學西醫於東洋,考第一,以坐電車,未駐而跳,跌斷一臂,彼系此種醫生,隨即治好。凡傷骨者必須百數十日不近女色,彼臂好未久,以母壽回國,夜與婦宿,次日即死。此子頗聰明,尚將醫人,何至此種忌諱,懵然不知,以俄頃之歡樂,殒至重之性命,可哀孰甚。
前年一商人,正走好運,先日生意,獲六七百元,頗得意。次日由其妾處,往其妻處,其妻喜極。時值五月,天甚熱,開電扇,備盆澡,取冰水加蜜令飲,唯知解熱得涼,不知彼行房事,不可受涼,未三句鐘,腹痛而死。是知世之由不知忌諱,冒昧從事,以至死亡者,初不知其有幾千萬億也。而古今來福最大者,莫過皇帝,福大壽亦當大,試詳考之,十有八九皆不壽,豈非以欲事多,兼以不知忌諱,以自促其壽乎。而世之大聰明人,每多不壽,其殆懵懂於此而致然乎。
光常謂世人十分之中,四分由色欲而死,四分雖不由色欲直接而死,因貪色欲虧損,受別種感觸間接而死,其本乎命而死者,不過十分之一二而已。茫茫世界,芸芸人民,十有八九,由色欲死,可不哀哉,此光流通壽康寶鑒之所以也。
願世之愛兒女者,以及為同胞作幸福防禍患者,悉各發心印送,展轉流傳,俾人各悉知忌諱,庶不至誤送性命,及致得廢疾而無所成就也。彼縱情花柳者,多由自無正見,被燕朋YIN書所誤,以致陷身於欲海之中,莫之能出。若肯詳閱,則深知利害,其所關於祖宗父母之榮寵羞辱,與自己身家之死生成敗,並及子孫之賢否滅昌,明若觀火,倘天良尚未全昧,能不觸目驚心,努力痛戒乎。將見從茲以後,各樂夫婦之天倫,不致貪欲損身,則齊眉偕老,既壽且康。而寡欲之人恆多子,而且其子必定體質強健,心志貞良,不但無自戕之過失,決可成榮親之令器,此光之長時馨香以禱祝者。願閱者共表同心,隨緣流布,則人民幸甚,國家幸甚。
《增廣印光法師文鈔卷第三》:“壽康寶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