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嚴經》雲:“此是菩薩最勝地,出生一切普賢道,三世一切諸如來,靡不護念初發心。”何謂初發心?它是我們踏入佛門之始,心中秉持的那顆當仁不讓的成佛利生之心,那份最真誠質樸的求法向道之願。
在佛門中,在龍泉寺的團體裡,最看重的就是這份初心。在紛擾變化的世界中,發心最真實;一切發心中,菩提心最穩固;相續的菩提心中,初發之心最珍貴。只要有了它,我們就能開始成佛之路,也只有懷著這份初心,我們才能成為真正同心同願的人,一起穿越生死。
有個公案:老比丘和小沙彌在一起走路,小沙彌忽生起一念:我要成佛!老比丘知道沙彌心之所念,馬上說,擔子我來挑,你走我前面。後來,小沙彌心裡想:成佛太難了,還是算了。老比丘就說,來,擔子你挑!還是去我後面。
這公案足見發心的重要。我們常常被自己的年齡、知識、能力、所做的事情、學佛時間長短、自他的閱歷等暫時的因緣局限住,卻忽略了我們的心。只要發起成佛利益他人的心,就是最好最有希望的生命狀態,而這全在我們的一念之間。
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人,從一開始就要抓住根本:發菩提心,直趣佛道!在這直下承當的廣大發心中,將出生福智圓滿的佛陀——那就是你。
當我們開始了成佛之路,如何才能提高“累積資糧的效率”?一件事情,一個發了菩提心的人去做,所得的功德是無比巨大的。比如我們同樣搞建築蓋房子,因為初發心不同,願力不同,內心所緣眾生的深廣度不同,感的果自然也是不同。為自己而學習,和為整個佛教而學習,是兩個不同的發心。為自己而活,和為眾生而活,人生的價值自然無法可比。
另一種情況是,我們的初發心是好的,但真正做事承擔的過程中,就可能是分別心、妄想、煩惱,外在也會遇到種種困難、不如意、習氣的沖突等困境。此時從內心能夠幫助我們突破難關,淨化自己的,還是不斷地回到初心: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我要求的到底是什麼?以初心來比對自己:我有沒有偏離方向?
最後當我們個個成了大菩薩,成佛之後,這初發心就沒用了吧?恰恰相反,反而更加重要。大般涅槃是什麼狀態呢?是消失無影?還是湛然不動?其實,真正的大般涅槃就是生生世世、永無止境、生死自在的利益有情!如何保證我們不如同小乘學者般直取寂滅?還是靠提策利他的初心,讓我們不厭患生死,成為眾生的依祜。
既然初發心功德這麼大,為何發心的人少呢?
很大程度上,緣於我們深重的自性執。雖然說要成佛,但我們心裡總覺得:有一個實體的我,我就是這個樣子的。一旦心裡是這樣的認識,也就等於說,我是不可能成佛的。如是一來,我們總難以當下自承擔地面對自己,勇敢地說:“我要成佛!”
有時我們也會被外境做困。我們往往認為,外在的境界是堅固不動的,是非常有力量的,而自己的內心是脆弱的,是無力的。心就隨外境而轉,煩惱叢生。事實恰恰相反。最有力、最堅實、最不變的就是我們內在的菩提心,外在的境界反而是虛幻的,不實在的,生滅的。我們首先要培養的是自己內心對佛法的信心,從而增強內心的力量,才能超越自己,成就自他。
如果沒有勇猛的發心,我們的生命狀態又會怎樣呢?生死,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輪回,也不會因為我們怯弱、不發心,就待以舒適的境界。苦因必感苦果,於自身心承受,他人半點也幫不上忙。最後反而錯過了師友團體最好的因緣,生命的增上會更加困難。
而一個團體,如果沒有真正的發心承擔,即便再多的人,也是無用。對我們自己,對社會大眾都沒有任何利益。那麼,大家相聚又有何意義?如果我們的目標不是指向著究竟成佛解脫,所行的眾善樂果也不過是生死之中一片海市蜃樓。
所以我們發心成佛度眾生,也不僅是一句口號和誓言,更要落實到具體的人,具體的事情。在團體中,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做。一個人,一個人地結緣、關懷和培養,也只有這樣才保證自己的初發心穩固不退。以此發心正因,廣結團體善緣,步步增上。
《法華經》中,為何龍女八歲即能成佛,捨利弗等大阿羅漢卻要輾轉多生方證菩提?只因初發心時,是否了知佛陀出世意欲何為?如經中說:“捨利弗,雲何名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諸佛世尊,欲令眾生開佛知見使得清淨故出現於世,欲示眾生佛之知見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悟佛知見故出現於世,欲令眾生入佛知見道故出現於世。捨利弗,是為諸佛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於世。”
佛陀、善知識只有一個目標:幫每一個眾生成佛。因此我們在最初發心時就堅定地立成佛利他之志,才不辜負佛陀出世的本懷和善知識應世教化的悲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