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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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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文章
：轉載
泊在大理的散淡時光
這個夏天無疑是我人生中的又一個低谷，辭掉了公認的“鐵飯碗”，自己做事又遭遇了經濟損失，我決定用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情，度過這段完全屬於自己的時光。 把所有曾經去過的地方回想一遍，又把沒有去過的地方也了解一番，最終選擇來到大理。我覺得人在心情低落的時候，不適合去大城市看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也不適合去那些需要燒錢的高消費場所，天上天下尋思一遍，唯有大理的蒼山洱海、風花雪月和古城的青石板、藍瓦房、小橋流水，更容易讓我撫平憂傷。 大理號稱“妙香佛國”、“佛都大理”、“家家觀世音，戶戶彌陀佛”，佛教聖地雞足山所在地，佛法興盛，民風淳樸，是最適合散心和修行的地方。雖然之前來過幾次，但都是匆匆過客，住過客棧和寺院，都不超過三天，這一次不知道要住多久，因此開始一家家找房子，到處通過熟人朋友打聽，又在網上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家古城下面臨海的客棧。這是一家新建不久的鄉村客棧，三層小樓完全是白族民居風格，青瓦白牆落地窗，上面還有素淡的圖案，剛勁潇灑的楷書。小院裡有兩池清水，水中有睡蓮和紅魚，青石板小路兩旁種有花草，還有供房客喝茶的桌椅和吊床，出租的房屋都是單間，只有床和衛生間，廚房是和主人家及其他房客共用。幾乎是第一眼我就喜歡上這家客棧，覺得在這裡棲身一久應該是很美好的事情，於是沒加思索地交了一個月房租，把簡單的行禮往房裡一塞，就這樣住了下來。 白族是一個非常勤勞善良的民族，每天早上六點多鐘，就聽見窗外有農民們下地干活的聲音，八十多歲的老奶奶彎腰挑著自己釀制的甜米酒准備到集市去賣，還有七十多歲的老爺爺幫著兒女摘辣椒、玉米、苦瓜、番茄等裝入貨車准備拉去菜市。看到他們這樣起早貪黑，不要以為他們是因為家裡很窮才這樣，隨便往村裡走走，其實家家都是大宅院，三四層白族風格小樓，都是大地主級別，家裡要啥有啥，家具都很氣派，生活一點兒都不比城市人差，他們是真正的勤勞致富，即使老人也不肯閒著，仍在發揮生命的光和熱。想到這裡我趕緊掙扎著爬起來，迅速洗溯完畢就念佛做早課，然後一邊吃早餐，一邊看洱海日出。因為暫時失業中，也不知道要干什麼，於是吃過早餐就到村裡去轉轉，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 房東告訴我，這裡買菜很方便，不用到菜市場去，只要沿著村裡的道路去看看，想吃什麼菜，看見農民在地裡的時候，花幾元錢就可以跟他們買一兜，直接在地裡買菜不僅新鮮，而且很便宜。農村的生活節奏十分散淡，雖然比我想象中起得早一些，但是他們可以干一陣活再歇息一陣，坐在田間地頭吃幾個自家種的黃瓜，或是啃一個半白半綠的蘿卜。因為種得多，菜也便宜，在菜地裡2元錢可以買幾包玉米，或者幾個蓮花白，或者一包夠燒幾次湯的豆尖。5元錢可以買幾個小碗一般大的紅番茄，或者一大包剛摘下來的毛豆。10元錢買的菜，大約夠吃一星期的。甚至有一天，我再次沿著村裡兩邊都是菜地的道理行走時，看到農民把一些茄子樹扔在路邊，那些樹上還有很多並沒有壞掉的茄子。我問他們，這些都不要了嗎?茄子還可以吃啊!他們說，要翻地種別的菜，家裡也吃不完，再說茄子也不值錢，懶得摘去賣了。農民還笑笑，友善地說：“你是來這裡住店的嗎?如果不嫌棄，可以摘去吃哦!”我還真的去摘了幾個，炒出來挺新鮮。還有農民把收不完的南瓜也扔在路邊，我也曾經去撿了一個回來，還能吃，一點都沒壞。大理的素食館，也許是全國最便宜的，有幾家素食館是5元一餐吃飽不浪費為原則，甚至還有免費素食，排隊往裡面自行取食，吃飽了可以幫忙洗洗碗，也可以直接離開，沒有人會跟你收錢。這樣價廉物美的生活消費，倒是很適合目前一貧如洗又素食主義的我。 白天會到古城去走走，古城裡各式各樣的民族風格衣裙、鞋帽、背包、頭飾、銀器等讓人眼花缭亂，只是我沒有消費的閒情，看著滿街游客爭相購買，恍然覺得自己似乎早已遠離紅塵，幾年的佛法薰習，讓我嘗到無窮法味，早已不喜歡逛街購物，不喜歡一切繁雜喧囂，來古城只是喜歡看那些擺在街邊的小攤，也曾經冒昧地跟很多個擺攤的人攀談，發現他們擺攤各有各的目的，並不是都為賺錢。一個北京的大媽退休後，為了逃離北京的霧霾，也是經過全國掃描之後，選定大理定居，她租住在一處鄉村客棧，每天批發一些繡花小包、頭飾來這裡擺攤，有時候賣出去一些，有時候什麼都賣不出去，但是她自得其樂;有一個大學生每到周末和假期都來擺攤，賣的是自己手工制作的佛珠和項鏈，作為生活補貼;有一個流浪歌手一邊擺攤唱歌，一邊作網上現場直播，唱得激情澎湃滿頭大汗;有一個中年女子穿著青花布衣，在古城門下面的橋洞裡吹笛子，她面前放著的竹蘿裡放著一些零錢，過路的人往往駐足一番，聽聽她吹笛子，然後放一點錢，作為對她的支持和鼓勵;還有六、七十歲的老爺爺，在地上鋪開塑料布，擺出自己收藏了幾十年的古錢、瓶瓶罐罐、舊書、像章等雜物古董，盡管來來往往的游客當中，總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少，但他風雨無阻地來擺攤，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和樂趣。大理人的生活方式真是千奇百怪，在這裡你可以看到許多別處看不到的東西。 因為住的地方位於古城和洱海的中間，因此除了去古城之外，還可以常常去洱海。出乎意料的是，一望無際的洱海居然還被保護得這樣清澈無染，在海東岸邊整齊地放著很多條生銹的漁船，因為當地政府早已禁止在洱海捕魚，因此這些船看起來已經擱淺了好多年。沒有船只在海上捕魚，水族自然能夠維持水中的生態平衡，因此水質仍舊比較清，這真是令人欣喜的現象。在這裡，面朝大海，鳥語花香，你可以盡情的呼喊，也可以靜默不語，可以寫生畫畫，也可以拍照留影。我通常會去看有沒有人釣魚，然後花少量的錢將魚買下，又重新放回水裡。看著上鉤的魚獲得重生，我這掉入冰窖的心靈也似乎跟著快活起來。我喜歡看著魚在水裡，鳥飛在天上，每每看到菜市場盆子裡驚恐不安的魚，和鳥籠裡撲騰翅膀的鳥，我的心也會跟著不安，於是經常想要奮力地去解救它們，總覺得天地之間如此廣闊，動物也如我們一樣怕疼怕死，作為高等動物的人們，應該與一切動物為友，何必堵住它們的去路，置他們於死地呢?有時候，沒有釣魚的人，就在水邊大捆大捆的水草裡，撿出一個個還活著的小螺絲、貝殼和蝸牛，遠遠拋入海中，默默給予祝福，希望它們能夠存活。 就在撿拾螺絲貝殼的時候，忽然想到：在六道輪回裡，人縱然有種種的煩惱痛苦，就像我如今一無所有，但是人畢竟還能夠看得見世界，還有嘴可以說話，有手可以干活，有腳可以走路。假如在殘酷的輪回裡，我們不幸變成螺絲和貝殼一類，沒有眼睛看世界，也沒有腳可以走路，又不會說話，只能隨波逐流，被動地活著。僅僅是不小心附著在一顆水棵草上，就被撈出水裡扔在岸邊，離開水的螺絲和貝殼，不久就會死去。它們是如此的無助和弱小，連自己的身命都無法保護。因此佛說，六道之中，三惡道眾生最為痛苦，比人苦百千萬倍。我們只要看看豬牛羊雞鴨鵝，這一生無法自由，注定被宰殺烹煮食啖;魚蝦蟹等雖然在水裡卻逃不脫那張網，一不小心就被拉到菜市場，被買來買去地進了誰家的油鍋;牛馬狗一生要為人干活，累得半死不活，但是得到的待遇不見得好，最後往往也是跳脫不了被宰殺的命運;就算是野生動物，它們原本不該被宰殺食啖，但是因為人類的貪欲越來越重，喜歡吃野味的人越來越多，因此它們也失去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一不留神就中了人類的圈套，成為人們換取財物的商品。在動物的心目中，人大約是最可怕最可恨的惡魔吧。 想到這些，我不禁慚愧忏悔。我曾經也是這樣的惡魔，如果不是佛菩薩慈悲加持，我至今也許還是一個惡魔。幾年前剛接觸佛法時，聽到慧律法師铿锵有力地說：“未曾聽聞佛法，人生就毫無意義可言!”這句話就像一塊巨石，重重地敲打在我的心上。如果這是一句真理，那麼我不願意自己的人生毫無意義，無限慶幸自己蒙受佛恩，能夠聽聞佛法，而讓人生活的有意義。隨著慈悲心一點點開發，我才慢慢了解到佛菩薩的心是多麼大慈大悲，阿彌陀佛深深了解每一個眾生在輪回裡所受的苦，深深知道即使給人再多的金錢豪宅，也無法讓人真正快樂，只會墮落得更深。因此他經過十劫的辛苦，建造了極樂世界，無條件接引我們這些娑婆游子回歸故鄉。我們就像這世界的流浪兒，在無情的國度裡處處碰壁，屢屢遭遇創傷失敗，唯有回到慈父阿彌陀佛的懷抱，才能真正得到安樂。在故鄉極樂世界，我們再也不用去苦苦營生，不必工作就有黃金鋪地，七寶樓閣，不用操心衣食住行，不用擔心被人嫌棄，不會受生老病死苦，一切都是心想事成，快樂無憂。每每想到這裡，不禁感動落淚。我多麼向往西方故土，多麼希望早日回歸。有一天當我在蓮池海會的蓮花中，看到大慈父阿彌陀佛含笑看著我，那麼今日所有的煩惱憂愁、艱難困苦都會不值一提。 感恩泊在大理的這段時光，因為這個地方獨有的佛法氣息，鄉村特有的恬淡虛無，散淡寧靜的生活節奏，才能讓我受傷的心靈得到最大的撫慰，讓我在人生低谷時沒有悲觀消極，沒有走上邪道，沒有遇到壞人，讓我仍舊能不離佛法，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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