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當處出生?什麼叫當處滅盡?彌勒菩薩告訴我們,「一彈指有三十二億百千念,念念成形」,那就是出生,「形皆有識」。念念這個一念出生,那是物質現象出生;形皆有識,精神現象出生。在佛法講五蘊,念念成形是色出現,形皆有識是受想行識出現。雖然出現,佛講當處滅盡,這個念頭沒有了,這現象就沒有了;第二個念頭又起來,又出生了。這一個念頭存在多長的時間?我們前面同學概略的估計了一下,如果一秒鐘有五次彈指,那一秒鐘裡頭有多少個出生、多少個滅盡?算出來的數字是一千六百兆一秒鐘,一秒鐘有一千六百兆次的出生跟滅盡,當處出生,隨處滅盡。你說從哪裡來的?沒有來處;你說從哪裡去的?沒有去處。來去是假的,不是真的。這確確實實幫助我們把這個世界看破了。佛說這是諸法實相。所以佛常常給我們說,一切法空,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你說是不是虛妄?一秒鐘一千六百兆次的生滅,單位是兆。我們中國人講萬萬為億,萬億為兆,一秒鐘有一千六百兆次的生滅,所以覓生滅了不可得。這個話怎麼講?用不生不滅來說這樁事情。
大家要知道,如果真的沒有生滅,說不生不滅毫無意義。生滅就是不生滅,不生滅就是生滅。這是說什麼現象?一秒鐘一千六百兆次的生滅,這個生滅現象你怎麼能掌握到?掌握不到。不但我們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六根都接觸不到,想都沒有辦法想到,我們想一樁事情起心動念,一秒鐘裡面就有一千六百兆次的生滅。科學家發現了,沒說出數字,佛是把數字說出來。科學家告訴我們,量子的生滅速度非常快速,就是它存在,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我們肉眼能看見的,實際上是它的連續相。就像我們看電影,在銀幕上看到的畫面是連續相,不是一張一張的幻燈片,它移動太快了。電影放映的時候我們知道,一秒鐘二十四張,現在佛說我們眼前這個現象,你感官這個世界,一秒鐘是一千六百兆連續的幻相,不是真的。我不要連續相,我單單找一個相行不行?一個相就是此地講的,「來無所來,去無所去,無生無滅」,就這個現象。你找生滅找不到,它太快了,一秒鐘裡頭一千六百兆次的生滅,你怎麼找法?
今天科學家看到的現象,物質現象的真相,什麼叫物質?物質到底是什麼?真相搞清楚了,原來是意念累積的幻相。這就是說一切法從心想生,物質從心想生。科學家證明,意念、心識是物質的基礎;換句話說,沒有這個念頭就不可能有物質現象存在,物質現象是意念累積的幻相,我們以為它是存在的,其實它不存在。就像我們看電影的畫面、電視的畫面,你看那個相都好像存在,其實不是的,是快速度在移動。電影的移動我們知道,細心去看它還有點振動,為什麼?它一秒鐘二十四次,好像有晃動。但是電視看不到晃動,電視這個頻率比那個電影放映機要高太多了,愈快你愈感覺不到,看不出它是假的,其實它確確實實是假的。包括我們身體,包括我們的思想,全是假的,別以為是真的。
證得無上菩提,時間、空間都突破了。時間突破了,那就沒有過去現在未來;空間如果不存在了,就沒有此界他方。這是事實真相,說不上過去現在未來。同時,菩薩成佛了,也沒有來去,也沒有生滅。
他為什麼能成佛?他放下妄想分別執著他能成佛,我們任何一個人也能放下妄想分別執著也成佛了,成佛之後知道,遍法界虛空界跟自己是一體。成等正覺的這一部分,這是健康的部分;迷失了自性,把六道、把十法界誤會了,以為是真有,這是我們整體裡面一部分麻木不仁,不健康的狀態。好像我們身體中風了,半邊麻木了,麻木的就是迷了自性的,正常這一部分是健康的部分那是覺悟的,真的是一體。諸佛如來、法身菩薩他們承認、他們肯定,這是如來親證的境界。所以《金剛經》上這句話是真的,「如來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如來是說一切現象,任何一個現象都是這樣的,當處出生,當處滅盡。所以要知道,真如沒有處所,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是法性。生死這是法相,法相它的體就是真如,所以法相也沒有處所,也是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有緣它就現,沒有緣它就隱。沒有緣的時候,惠能大師講,「何期自性,本自具足」,沒有現相,本自具足,隱了、不見了;有緣,「能生萬法」,現了,萬法就現了。它現,我們叫它出生,它隱了我們叫它消滅,其實沒有出生也沒有消滅,只是隱現不一樣。自性是真正圓滿的,沒有一樣欠缺,它確實沒有邊際。
我在年輕的時候玩過電影,我有攝影機、放映機,在拍攝的時候我們馬上發現了,當處出生,當處滅盡。電影機是用膠卷,我以前用是小型的,這個攝影機一秒鐘照二十四張底片,一卷帶子長度它是四分鐘,一卷帶子可以拍四分鐘。一個人從遠處走來,我們拍攝他,從那邊甲地走到乙地,他有沒有走動?他沒有走動,我拍攝的時候他沒有走動,每一張的影像都是獨立的,沒走動。沒走動,怎麼到這邊來了?當處出生,當處滅盡;到這裡(另一邊),又是當處出生,當處滅盡。是不是一個?不是!你說哪個是你自己?幾百張的幻燈片,張張都是自己,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處所,你就是當處出生,當處滅盡。攝影機鏡頭打開出生了,關起來你滅盡了,再第二次打開你又出生了,關起來你又滅盡了,用攝影機拍照出來看到你的真相。這是我們自己親身經驗。大乘教裡面告訴我們就在當下,沒有過去未來,過去未來是假的。而當下你捉不住,為什麼?它太快了,當下是彌勒菩薩所說的當下。像我們拍這個電影片一樣,我們拍的時候一秒鐘二十四張,他這一秒鐘一千六百兆張,一千六百兆一秒鐘,哪一個是你?都是你,沒有一樣不是你,遍法界虛空界全是你。真的就像作夢一樣,在夢中,夢中所有的境界全是自己,你自己心裡現出來,心現識變,一個道理。法界虛空界,我們在《華嚴經》上看到,華藏世界,重重無盡;讀到「世界成就品」,「世界成就品」,就是講從心想生,唯心所現、唯識所變,跟你講這個;華藏世界,當處出生、當處滅盡。一真一切真,一妄一切妄,你說真的行,你說妄的也行,都對,只要你真正了解事實真相,怎麼說都對,不了解怎麼說都錯了。為什麼?你沒契入這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