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用生滅心,所以看一切法都有生有滅。人有生老病死,世界有成住壞空。諸佛菩薩用不生不滅心,看一切法不生不滅。學佛就是要功夫達到一心,大乘佛法的修學以此為中心。禅宗稱為禅定,念佛法門稱之為一心,一心就是禅定,也是實相、真如、本性。念佛念到一心不亂,與禅宗明心見性是一個境界。在教學方面,必須建立名相術語,便於使人體悟。名詞是假設的,不可執著。世間法最大的毛病就是執著。我們研究心性,談到以上真如本性種種名相,自己不能執著,也不能叫別人執著,佛法修學最困難的地方就在此。佛說法四十九年,而在金剛經上說,他一句法也沒說。他說:‘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我們對於佛所說的法不能執著,這一點要深深體會,一執著就迷了。佛在華嚴經上說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以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我們的病根就是分別執著,一句話說破了。沒有分別執著就是一真法界,一真法界就是我們眼前的生活。佛法沒有別的,只是破執而已。我執破除,證小乘阿羅漢果位,大乘法執破除就圓滿成佛,成佛即破二執而已。我執是煩惱障之根源,破了我執,見思煩惱就斷了,破了見思就出了六道輪回。法執是無明之根源,破了法執無明就斷了。大小乘經典均為此講,所以許多宗派無量法門,其方法理論都是幫助學人破執與明心見性。今天我們選擇的是念佛法門,念一句‘阿彌陀佛’,以自己真實工夫,再加‘阿彌陀佛’本願威神之加持,根性利的,肯放下分別執著,容易開悟。
‘覓之了不可得’指心性而言。達摩祖師在少林寺面壁九年,找不到一個可傳法的人。後有慧可來求法,對達摩真誠恭敬。達摩打坐不理他。慧可為表示誠心,以刀斷其左臂呈上供養。達摩感而許之。慧可向達摩說:‘我的心不安,求大師替我安心。’達摩說:‘你把心拿來我替你安。’慧可說:‘覓心了不可得。’達摩說:‘予汝安心竟。’慧可聞下大悟。他們二人對話,達摩是說而無說,慧可是聽而無聽。心是有,不能說沒有,盡虛空遍法界,宇宙萬法百界千如都是它變的,但是不能說宇宙萬法是真有。我們看是真有,乃是用分別心看,真相是‘當體即空’。開慧的楞嚴經說:當處出生,隨處滅盡。還說了一個生滅,不說生滅,我們沒辦法體會。生與滅是一,不是二。它的相是假相,經上說是妙有,真空不空,妙有非有,心要清淨到相當程度才能領略其中意義。例如看電影,底片是一張一張的,放映時速度太快,只看到連續相,一秒鐘開關二十四次,心粗定功不夠不能辨別。佛說宇宙萬有假相之生滅,只在彈指間。一秒鐘可彈指四次,一彈指有六十個剎那,一剎那有九百個生滅,所以一秒鐘的生滅恰好是兩個十萬八千。你怎麼能察覺它是假的呢?大乘八地菩薩,定功深,可以看得清楚。
符按:楞嚴經卷二有‘當處出生,隨處滅盡’一詞,指世間一切幻化之相,皆由吾人一念妄覺幻現。此明因緣生法,既無實體,徒有假名假相,故當體即空。幻化之相雖假,而其性本真,此性體無相而能現諸相,且為諸相所依,一切相都是性變現出來的。性是能變,相是所變。性是真實而非虛妄,故取名曰實相。實相者無相無不相。性雖非相而能現相,一切相皆緣性而起,故又曰無不相。這正是表明性體的真實相狀,所以它是空有不二,性相圓融,也就是心經所說的‘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義。所以法師說:心要清淨到相當程度才能領會到真空不空,妙有非有。初機同修或對實相一詞不盡明了,特補充數語,以供參考。
念佛念到‘工夫成片’是第一步,進一步‘事一心不亂’,再進一步,念到‘理一心不亂’可以見到這個生滅境界,相都是幻相,非真相。如確能體會到或者能肯定,即了解金剛經所說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金剛經又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乃是真實話。有為法在百法明門論中說,所有一切法歸納為一百法,其中分為心法、心所有法、色法、不相應行法、無為法五大類。除六個無為法之外,其余九十四個皆叫有為法。有為法皆是夢幻泡影,如露如電,這是事實,若真能相信即得到清涼自在,此乃大乘佛法之真實受用。百界即十法界之展開,每一法界又俱足十法界,故為百界。千如、每界均有十如是,出自法華經。‘十如是’為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等。每一法界有十如是,一百個法界就有千如是,故稱‘百界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