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佛者應有向上向善向淨之心,否則不會學佛,何況願捨娑婆之穢惡,欣生極樂之淨土乎!
所謂「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一、「佛智師往生紀實」之事:
由此可知臨終開示、念佛之重要,往往在此瑞應之下顯現彌陀金手常伸,淨土大門永開,隨時隨地垂慈救度任何眾生的事實,凡目睹耳聞,大多能當下震撼到彌陀平等無條件地救度之真實。信願法師的道場,信眾一直在增長,固是信願法師悲心感人、弘法有道,但也得力於臨終或往生後之助念(含開示)的效果。往往講經好幾年,不如一場臨終瑞應的啟發,似乎彌陀現身說法的會座於此顯現。有人極力反對臨終之助念,以為平生都無法獲信,何況短暫危急的時間;此邪見也。一個人往往提倡自己所懂得的,而自己外行的便加以排斥。此時升沉交關,倘若不再把握,將見繼續沉淪;何況人雖昏迷,或斷氣多時多日,除非重業立即投生,否則神識靈敏,反勝平時。佛智師昏迷時,正面臨升沉交關之際,心中黑暗,前途茫茫,處在極度惶恐不安中。當旁邊有人念佛,即見光明出現;自己聞到佛號聲,身心亦散發出光明(不論何人,不論信疑,不論淨穢,不論善惡,只要念佛,身心就有光明;若當下命終,蒙彌陀光明攝取之救度的機率極大。)心情便逐漸安穩下來。又聽聞到從未聽過的「聖淨分判」之開示,得知通途八萬四千法門是聖道門自力難行道,而阿彌陀佛無條件的悲救是淨土門他力易行道,當下領受,當下獲救,活著往生。因而從心中湧出一股想願生稱名的情懷,隨即沖出一句「啊」!此後其心處在念佛狀態的安穩之中,直到斷氣往生,而在往生前早已見過佛;這是很自然而平常的心路歷程。故為人宣說彌陀救度之義,讓其三毒、雜念之心安住在不論行住坐臥的「一向專稱彌陀佛名」之中,是淨宗的目的,也是易行的極致。
二、「念佛人自律規范」之文:
此文很好,很貼切,我很贊許,本應如此。凡對淨土法門具正知正見,知大體、有分寸、護法愛教者,都會贊同,不會認為「負面效果將遠遠大於正面」。凡達到一個同信同願同行、同理念同目標的團體,不可無規范,否則龍蛇混雜、良莠不齊,三毒凡夫,我行我素的結果,將見不成一個和合的團體。故百丈立清規,法然制戒條,善導大師自行化他,以垂典范。
六種惡行的內容,確實都是惡行,不好的,應該規勸,理當戒止,慎莫放任;若不善巧方便引導戒止,便是害他非愛他,也將對團體產生不良影響。本願文攝取之外還有抑止之誡,《大經》下卷亦列出很長的三毒、五惡之誡,佛祖立法,不得不爾。世間修心養性之人,都不犯之,何況學佛者?此中第一別立私意等,與大師所言別解、別行、異學、異見、異執相同,故當戒;乃至第六皆當戒止,戒而不受,則當遠離。俗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諺,亦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之語,祖師亦有「不可親近非同行善知識」之戒,何者?往生之事是何等大事,豈可隨緣逐隊,妨礙大事,若要度惡人,化知見不正者,亦宜量己之分;否則從淨土回來時,不怕不能合光同塵地廣度群迷。印光大師說「神龍一滴水遍灑天下」,俗謂「不是真龍不入海」;知見不同,不可同負一轭,故四種惡友,本應遠離。這不可以「業力顯現」論,也非學佛人慈悲不慈悲,這是根本性的知見問題及放浪形骸的行為。何況既不能改,豈可再親近。古德言:「寧與善者為敵,不與惡者為友。」且一粒老鼠糞會害一鍋飯,故大師有四得十三失的嚴正之誡,末世我等,應奉為准繩。此「規范」正是樂法護法、愛教護教所需,有前言,有正文,有具體內容,文辭典雅,條理分明,很好。若有人提出異議,是知見不正、不識大體之人,宜防范之。
凡夫狂性難歇,若無規范,將如野馬不羁,為害更大;倘復知見不正,極易誤解彌陀本願而墮落,在台灣已有此現象。古德雲:「取法乎上,僅得其中;取法乎中,斯為下矣。」人性極易方便出下流。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何況學佛團體,其言行豈可不有所規范而更劣於世俗之人!若有機之深信,豈更驕己慢人、好行邪辟乎!若可戒不戒,而诿之「業力顯現」,是外道宿命謬論,非佛陀教誡正說。
學佛者應有向上向善向淨之心,否則不會學佛,何況願捨娑婆之穢惡、欣生極樂之淨土乎! 所謂「雖不能至,心向往之」。團體之可長可久,領導者及干部都要有此風范,古德雲:「寧可老僧下地獄,不將佛法當人情。」
三、「信心決定還是幼稚園,還要再學」之事:
此非正知正見,以信而言,若信心決定,同樣獲得「現當二益」,即時獲得往生的身份,而住不退轉;若當下死則當下往生,若命延即成一向專稱的機法一體之行者。當然若有時間機緣,多聽聞、多知道此法的殊勝而益增法喜。然而這些對往生不增不減,若喻為幼稚園,還要再學,即表示尚未獲得往生身份,如此若當下命終,豈非還不能往生?無有是理。
四、「信心也沒有,感恩也沒有,一切皆無,唯有名號」之事:
這段話在文字上頗能讓人誤解,但你要表達的我能體會。
名號即稱名,稱名即名號。名號中一切具足,凡夫虛妄,一切不具,故「縱發清心,猶如畫水」,因此唯有念佛。善導大師有「念佛四德」之說,《觀經疏》的結論也廢定廢散,捨機捨法,獨舉「一向專稱彌陀佛名」的旗幟。信心在於名號本身,而彌陀之恩即使粉身碎骨猶未足酬,然而凡夫亦無真正粉身碎骨報佛恩之心。那將如何?曰「一向專稱彌陀佛名」。悲時、喜時、清淨時、妄想時皆「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何況既機法一體,說信心、說報恩,即是義子。古人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縱然做到極處,俱是合當如此,著不得一絲感激之念。如施者任德,受者懷恩,便是路人,便是市道矣!」故「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之「一向專稱」實含有深義。「一遍上人」最初寫一首詩表達自己的心境:
稱念者 無佛亦無我
南無阿彌陀佛之聲而已
覺得不透徹,重寫為:
稱念者 無佛亦無我
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
方才滿意。若徹入彌陀悲心,則絕能絕所,靈光獨耀,迥脫根塵。當然機有生熟,言有次第,宜對機說法,因材施教。若非家裡人,則莫說家裡事。
五、「信心決定與談玄說妙」之事:
在十幾年前我初學淨土法門時,由於缺乏明師益友的切磋,又無充分資料之下,只有獨自摸索信心的內容,而有過所謂信心決定的體驗;之後從日本回來,也以此體驗配合教理隨緣開妙法。後來才發現不對,彌陀的救度無限地寬廣,故往生之道也非要如此如此的信心決定不可,且信心決定的當下與過程因機而異,又體驗的信心決定有其難度,是一機一緣之法,不是普機普緣之教。何況有些團體已將信心決定固定化、模式化,而有些則誤解信心決定的內涵,以非信為信,進而以非信而廢行,並以此驕己慢人。我有一位姑媽住在台北,近八十歲,念佛十幾年。她不識字,不懂其他法門,可說是一字不識的「尼入道」,愚癡無智之輩。每天二、三點即起而念佛,一天之中除了念佛還是念佛,不加雜行。不久前姑媽打電話來說有人曾提起好幾個信,其他的信都不行,必須有其中某信才可。聽了即忘,又不能完全了解。像這樣雖念了十幾年的佛,沒有那種信,怎能往生?我說:「是不是解信仰信證信?」姑媽說:「是!是!」我問要哪個信才行,姑媽說不知道,記不起來。
我告訴姑媽:念佛本身就是信心,就能往生,時間一到你就會看到彌陀在你身邊。善導大師說:「若念佛不能往生,則十方諸佛的舌頭都會爛壞。」既有願生心,又專稱名號,尚且擔憂不能往生,豈非一面吃飯一面擔憂不飽!姑媽說每次聽我講都很安心。
姑媽年紀大,記性退化,四十八願的來龍去脈聽了幾次,但不久便忘。像這種根機,若將我的過程告訴她,並要她依我的步伐走過一次,我想她只有絕望地洗淚過日。
六、「解信、仰信、證信」之事:
慧淨孤陋寡聞,不知有此三信。若僅「解信、仰信」,則略有所知,以淨土門而言,系出自《六要鈔》卷三雲:
解信仰信,宜依根機;
共歸佛智,往生無疑。
解信:與「仰信」相對之語,是以自己的知識理解佛陀及祖師的教理而生起的信心,亦即以智解所得的信心名「解信」。
仰信:與「解信」相對之語,對於佛陀及祖師之教語,不攙雜自己的知識見解,如實地仰受而信,名為「仰信」。
以聖道門而言,唐朝一行禅師所撰《大日經疏》卷三注解本經卷一〈具緣品〉之「大信解勤勇深信」之語而言:
「此‘信解’者,梵音阿毗目底,謂明見是理,心無疑慮。如鑿井,已漸至於泥,雖未見水,知必在近,故名信解也。下文雲‘深信’者,此信梵音捨羅馱,是依事依人之信也,聞長者之言,或出常情之表,但以是人未嘗欺诳故,即谛受依行,亦名為信;與上之信諸佛菩薩義同。梵音本是兩名,唐音無以甄別故,同名言信耳」。(大、三九、六一四、中)
上文所言「信解」即是「解信」:是「明見是理,心無疑慮」之意。上文所言「深信」即是「仰信」:是「依人而信其言」之意。這是甄別「解信」與「仰信」所作的解釋。
此兩信之中,淨土門以「仰信」為重,故勸導仰信。如善導大師之《觀經疏》「深心釋」雲:
仰願一切行者等,一心唯信佛語,不顧身命,決定依行。
佛遣捨者即捨,佛遣行者即行,佛遣去處即去。
又於「二河白道喻」雲:
信順二尊之意,不顧水火二河,念念無遺,乘彼願力之道。
聖覺上人之《唯信鈔》雲:
言「信心」者:深信人言而無疑也。譬如有人,心地端正,極可深賴,為我教導親眼所見之事而言:「其處有山,彼處有河。」深憑此事,信其言教之後,亦有人言:「此虛妄也,既無山,亦無河。」而我不動搖,由絕不虛妄之人所言之事故也;此後即雖百千人之言,亦不可用,深憑最初所聞之事,此謂之「信心」。今信釋迦所說,信彌陀誓願,無有二心,亦應如是。
以上是淨土門勸導「仰信」之例。
至於「證信」之語,經論釋中少用,有「證信序」之言,此亦名「發起序」,這是指經典最初所言「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某處與某眾…」等等文句,使眾生知所聞正確,顯示無誤以令人起信。
若是「正信」則經論釋中多用。
正信:與「邪信」相對之語,正信即是信正法之心,此信心不因遭逢諸異道而稍生疑念。如《維摩經》〈方便品〉言:「受諸異道,不毀正信。」《大乘起信論》雲:「起大乘之正信。」《安樂集》下卷記述昙鸾祖師之傳而言:「若未生正信者,勸令生信。」
於淨土門中之「正信」,乃指彌陀之本身,彌陀之本身是行者之信心,故言「他力信心」;亦即對彌陀誓願之悲救,如實地信受,謂之「正信」。此「正信」於《大經》之十八願謂之「信樂」,成就文謂之「信心」,故「信樂」、「信心」、「正信」,言異意同。此「信」之內容乃是名號,亦即彌陀之本身。名號與稱名同,故善導大師解釋本願之「三信」謂之「稱我名號」,此之「稱我名號」與通途念佛不同,乃是不問行住坐臥之「一向專稱彌陀佛名」, 此亦包含本願文「乃至十念」之意。可知信心、念佛,互為表裡,故有「往生正信偈」、「彌陀經正信偈」及「正信念佛偈」、「念佛正信偈」等之文,若能「一向專稱」,信便在其中,所謂潛通佛智,暗合道妙。是以大師釋為「稱我名號」,倘若信而不稱名,便非「正信」。
眾生根性不同,有人應由解信而入,有人應由仰信而入,故言「宜依根機」;然而不論由解而信,由仰而信,根機雖有不同,既然「共歸佛智,往生無疑」,則古今相同,萬人齊一,無有差別之正信也。
法然上人、證空上人所言「平信」之意亦指正信也。
當然,若解信而不入仰信,即非正信。然既解而信,此信何信?當然是信受彌陀之救度,否則是解而未信,只是觀念,未成意志,不可言「信」。故此「解信」既是「共歸佛智,往生無疑」之信,其人已入正定聚,尚有何不足而生憾乎?
或謂「證信」乃指信心決定之體驗而言,若如是,則前之二信豈無決定、無體驗乎?體驗之標准為何?又,非體驗不能往生欤?《大經》言「易往而無人」者,亦指此而言也。
又《六要鈔》卷二解釋「正信偈」之偈題雲:「問:正信偈者何義乎?答:正者對邪對旁對雜,信者對疑,今者對行,就所行法,舉能信名。」
這信那信,講太多了反成戲論,多歧亡羊,還是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