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朋友木子,她就是一個嫁得如此好的女子。木子很漂亮,貌美膚白。而她老公則其貌不揚,個子跟木子差不多高。和老公一起出現時,木子從來都只穿平底鞋。她老公的家境連普通都稱不上,他家裡兄弟姐妹多,自小吃苦長大的。木子結婚時,婚禮極其簡單,能省的不能省的全都省了。木子的親人和朋友,多少都有點替她惋惜。木子說,她是由同學介紹認識的老公,說不上來愛他哪裡,可是不管遇到多艱難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身邊,心裡就會立刻鎮定下來,不再慌張。婚姻最開始,生活拮據,木子吃了很多苦。她和老公租住的小閣樓是一個冬冷夏暖的地方,潮濕而陰暗。兩個人的收入也並不穩定。即便是在這樣睜開眼就為生計奔波的日子裡,木子都不曾顯出黯然和憂心。她總是一副幸福而天真的少女模樣。與人聊天時,別人講不開心的事情,她的眉頭會微微蹙起,臉上寫滿心疼;別人分享快樂,她會咧開嘴,跟著歡天喜地的,滿眼都是明亮的神色。聽到自己從未聽過的事情,她會瞪大眼睛,認真地發出驚奇的聲音。她對於窘境坦然自若的神氣,似乎都在告訴你,這只是一段生活體驗而已。就連她去買菜,跟菜販子討價還價時,都帶著自信又天真的神氣。一般的家庭女性去買菜,習慣用尖酸的語氣打擊菜販子:“喲,就你這青菜,還三塊五一斤呢?菜葉子都蔫兒。便宜一點賣了算了,到明天更沒人要了。”而木子則是一種商量的語氣:“天都這麼晚了,你家人肯定等著你回家吃飯呢。你便宜點,我多買些,你也能早點回家。你說這樣多好嘛。”吳侬軟語總是讓人心裡暖暖的。一旦菜販子松了口,木子總是歡天喜地地感謝對方:“你人真好。以後我都在你家買菜哦。”]
在這個推崇女人要強勢的社會裡,這樣的木子似乎顯得過於柔弱。可是,私底下,大家對木子是羨慕的。在紛繁復雜的社會中,她的內心依然能保有這份純真,獨立特行,這是一種怎樣的幸福。拮據的日子,木子並沒有過到天荒地老。木子的老公後來自己創業,僅僅幾年的時間,就擺脫了以前的艱苦日子。時光一晃,再見到木子時,她已是住著別墅,開著豪車的老板娘。可是她依然帶著那份純真,從未見過她對員工頤指氣使。她曾在微信群裡曬過舊照。彼時,她初婚,在破舊無光的閣樓裡,笑容甜美,帶著自信的神氣,就像能夠預知日後所有的一切那般。許多年過去了,她臉上那抹笑容,沒有絲毫變化,依然帶著少女般的清新。那是一種坦然自信,熱愛生活,對人不設防的微笑。這樣的笑容,能夠讓人始終相信高爾基的那句話:“婚姻是兩個人精神的結合,目的就是要共同克服人世的一切艱難、困苦。”前一段時間,朋友小聚,有人出了一條謎語調侃女性,《太陽的後裔》打一歌名是什麼。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現場有了短暫的安靜。幾分鐘後,木子的老公摸了摸她的頭,愛憐地說:“你這個傻瓜,答案就是《可惜不是你》啊。嫁給國民老公,你是沒機會了,好好做我一輩子的公主。”已是孩子媽的木子,俨然一副少女初戀時的甜蜜模樣。時光似乎輕巧地掠過了木子。她的眼神一如當年那麼清澈。雖然,她的眼角眉梢也和所有人一樣,有細紋悄悄侵襲。但是,婚姻讓她保有著不一樣的風采和勃勃生機。而這樣的神采絕不是物質可以堆砌出來的。04《紅樓夢》中,賈寶玉對“女人三變”曾作出過這樣生動的概括: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他又感歎:“奇怪,奇怪,怎麼這些人只一嫁了漢子,染了男人的氣味,就這樣混賬起來,比男人更可殺了!”那些嫁得不好的女人,即使有再強大的內心,也會在婚姻中迅速憔悴了神色,不見了少女般的純真和生動,漸漸變成“魚眼睛”,混賬起來。隨著時光的流逝,這樣的女人臉上終會寫滿斤斤計較,市儈無趣。而那些嫁得好的女人,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為她撐起了一片純淨的晴空,她不會被生活的煙火氣息熏得失去了原本的模樣,能夠始終保持女孩兒的“寶珠”之色彩。這樣的女人,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能在袅袅升起的炊煙中懷著對生活超凡脫俗的愛戀。在柴米油鹽中,她不會變得尖酸刻薄、攻於心計,不會時刻懷著高度的戒備。在物質匮乏時,她在愛人的臂彎下,會對現在懷著淡然,對未來懷著笃定。在生活優渥時,她不會居高臨下,對別人依然保持平等的真誠。一個女人嫁得好與不好,與物質並無直接關系。那些嫁入豪門的女星們,日夜焦慮,不是提防被掃地出門,就是提防被“小三”挖了牆角。這樣的婚姻,何來嫁得好一說。生活優渥,也就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已。女人選擇婚姻時,一定要嫁給那個能讓自己安然入睡,不會輾轉難眠的人。這個人能夠在風雨來時,在你的內心為你撐起一片晴空,讓你懷著一份持久而有力量的稚氣,堅信未來必會艷陽高照。而在艷陽高照時,你不會擔心他轉身離開,倏然不見了蹤影。那些讓女人迅速變成魚眼睛的,從來不是時光,而是一段黯然神傷的婚姻。真正被婚姻富養的女人,無論何時都是閃閃發光的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