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經典的精神實質不好理解的最根本的原因有兩個:
1、佛經原典是未經整理的原始資料,不像現代的教科書那樣條理分明,重點突出。因為佛是應機說法,大部分經典是問答體,弟子們問什麼,佛便說什麼,隨機應變,各得其所。所以佛講得比較零亂。
要想系統全面地掌握他的思想內容、精神實質,就要博覽群經、相互參照,進行一番全面系統的研究整理工作。否則持一經一說的片言只語,就難免產生顧此失彼、掛一漏萬、“瞎子摸象”式的弊病。
佛典種類繁多,卷冊如山,做好原始資料的研究整理工作,談何容易。所以學佛法的人往往就偏在“一經一典”了,拿上一部經典說這就是佛法,卻不知道別的經典是怎麼講的。
每個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佛經都研究過,龍樹、無著這些大師研究的總結就是我們應該學的。
現在有些人說學佛還是要學原來的經典,這是對的,但可能很片面,你不可能掌握佛的全部經典,你只能掌握一經一典,但憑片言只語給佛的思想下結論,往往就會產生片面性。
2、佛法經典從內容和文詞上有“了義”和“不了義”的差別。“了義”從內容上講,是指常規定理,不變原則;從文詞上講,是指詞面詞裡意思一致的經文。“不了義”從內容上講,是指權宜之法,應變之說;從文詞上講,是指詞面詞裡意不相符,隱含別意,不能照字面意思理解的經文。
這又是一個麻煩,如何區分佛經的了義和不了義?了義和不了義總得有個原則和標准才行。所以一般的人往往學佛走偏,學不通,問題就出在這裡。首先要分清哪個是了義經,哪個是不了義經;哪些說法是常規定理,哪些是不變原則;哪些是權宜之法,哪些又是變通之法。把這些都理解清楚,這又是一個難關。
佛陀說法是根據對象的智力層次和心理特點以及接受能力進行開導的。所以有時說“有我,有法”,有時講“法我皆空”。難怪當代有些人說:“佛說相互矛盾,有時說‘有’,有時又說‘空’。”
佛在世時,有些大弟子就曾經向佛提出:“您有時說‘有’,有時說‘空’,說‘有’和說‘空’的真正的意思是什麼?”佛就以“三性有無”和“理空事有”分真、假二谛和了義、不了義等作了答復。
看了《解深密經》就會知道法的三性分別——理空事有,從事物的理性來說是空的,從事相來說是有的。“真谛”是指事物的法性本質,“假谛”就是假相,即我們看到的世俗的表面現象。從這些分別上佛作了答復。
後來,龍樹和無著同樣碰到前面所說的那樣的問題。
龍樹大師廣泛搜集整理大乘經典,從龍地請來了《般若十萬頌》,根據《智慧無盡經》分辨了義和不了義,對深理般若進行了深刻的闡發,寫出了中觀《六論》,以精密的辯證推理,論證了般若空理,開辟了中觀大道。
無著大師當初在學法途中面對浩瀚的佛典,感到不得要領,無法下手,便經歷千辛萬苦,投師彌勒,由彌勒親授般若學大綱——《般若現觀莊嚴論》和《佛性論》等彌勒“五論”,在此基礎上對以般若為核心的大乘法進行了提綱挈領性的研究總結工作,撰寫了闡發廣行般若的《五地論》即《瑜伽師地論》和匯總三乘理法的《二攝論》,並根據彌勒的《莊嚴經論》、《法與法性論》、《辯中邊論》等開創了唯識之學。
從此以後對佛法的研究解釋才有了頭緒和准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