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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門法戒錄》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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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門法戒錄》,1937年由湖南郭涵齋居士編輯,印光老法師作序。全書分別從《高僧傳》、《缁門崇行錄》、《法苑珠林》、《太平廣記》、《佛祖統記》、《淨土聖賢錄》、《竹窗三筆》等數十種書中,擇要摘錄古今比丘、比丘尼中有代表性的傳記,包括正反兩方面內容,可供後世人效法或警戒。本書除了對出家人有可法、可戒的現實意義外,在家居士們也可從許多事例中“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從而得到法益。是一本學戒、持戒、弘戒必不可少的輔導教材。

  因原書都是文言,深奧難懂,不容易閱讀學習。四川張妙首老居士有鑒於此,發心將原書譯成語體文,譯筆流暢,通俗易懂,對弘化教法作用深廣,功德無量!為適應現代人閱讀的方便,除了譯白外,在編排等方面也做了一些增刪和調整:

  ①改直排為橫排本,繁體字改用簡體字。

  ②每段故事,由譯白者加添了題目,突出了中心內容。

  ③按故事的朝代前後重新編列,對原書中有關朝代年號,加注了公元年份,以利於讀者對歷史時間有一比較的概念。

  ④對原書中少量不適宜的,或不為現代人所理解的內容,做了刪節;同時由譯白者新增了一些內容。

  本書中所敘述的應化事跡、因果輪回、因果報應等故事,因年代久遠,輾轉抄錄,除個別姓氏、年代、地點等有些出入外,其內容是真實可信的,絕非虛構,因為佛教是不允許妄語的。也決不是所謂“迷信”或“神話”的幻想故事。因果輪回是佛教的基本教理之一,因果規律是宇宙人生的基本法則,是現代各界學者所公認的,它並非佛教創造或捏造,而是佛陀把這一真相如實地揭示給人們罷了。本書中大量的故事,恰恰證實了這一點。如果有人要否定“因果”這一基本教理的話,他也就談不上什麼信仰了。書中敘述的一些出家人之所以因犯戒而墮落,絕大多數是因為不信因果的緣故。讀者可以從中獲得寶貴的借鑒。

  原書所摘錄明代蓮池大師(公元1535—1615年)《雲棲法匯》中切要的教誨——《雲棲別鈔》,是我們的“清涼劑”,也是“座右銘”,不僅出家人應再三拜讀,就是在家居士們也應細細領會。大師的法語在經過了三百多年以後到今天,聽起來仍是铮铮有聲,發人深省,對大師的苦口婆心,倍感親切。為便於讀者理解法語文義,仍由張妙首居士譯成語體文,附錄於後。

  福建莆田廣化寺謹識

  1988年9月

  印光大師序

  如來不出興,大千等長夜。佛日既普照,諸法悉昌明。不但三乘聖人,得以速登覺岸。亦令六道含識,鹹皆漸出苦輪。佛以一音演說法,眾生隨類各得解。譬如一雨普潤,草木各自向榮。一月普映,河海隨人異見。示本具之佛性,生佛原同。顯逆順之修持,聖凡迥異。五乘分說,冀就路以還家。一法不立,俾明本而識末。五性三乘,同歸一道。四谛六度,不外一心。偏,圓,頓,漸一切法,法法融攝。大,小,權,實一切行,行行圓通。此如來千機並育之弘規,一代時教之大義也。溯自佛興周昭,道播西乾。時至漢明,法傳東震。初則唯弘北地,至吳始及南方。自晉以來,遍及中外,高麗,日本,暹羅,緬甸,鹹於此時,沐佛法化。關中羅什,廬山遠公,弘法功勳,莫之與京,故得法傳各國,等蒙佛恩。自茲厥後,迄至大唐,經論法門,悉皆圓備。綜其大宗,其名有五,曰律,曰教,曰禅,曰密,曰淨。各宗知識,固皆法法鹹通,至於弘揚,或兼或專,唯期契機,故不一定。多有已證聖果,乘願示生,弘揚佛法,利益眾生。生則王臣欽敬,士女尊崇。沒則人天悲泣,鳥獸哀鳴。為現世之師范,作後代之津梁。其道德利益,說莫能盡。然昆岡出玉,亦有頑石。檀林多香,或生臭草。或乘願示現病行,或迷心故犯清規。跡其所失之利益,與其所感之苦報,皆足以啟迪後人之善心,懲創末法之逸志,永為法門背道違法之龜鑒,固未必非逆贊佛化,促人依教奉行也。湖南郭涵齋居士,博覽群書,隨便鈔錄可法可戒者,各若干條,名曰《釋門法戒錄》,志期利人。然以衰老之年,精神不給,未能按朝代前後而列,殊歉妥帖。至於令閱者效法防戒,固無所礙。後附摘錄《雲棲法匯》中切要訓誨若干條。前之可法者乃其懿行,此為嘉言。常以古德之懿行嘉言,口誦心惟,如染香人,身有香氣,其人縱頑劣,亦當進而為知行合一之士。況素有希賢希聖,學佛學祖之大志者,其為利益,何可量哉。願學佛之四眾,見賢思齊,見不賢而內自省,則法門幸甚,世界幸甚。

  民國二十六年丁丑仲春

  常慚愧僧 釋印光 謹撰

  [語譯]

  如來不出世,世界像在長夜中;佛光能普照,萬法齊昌明。不僅使三乘聖人能早日到達涅槃彼岸,也使六道眾生都能逐漸出離輪回苦海。佛陀用一種語言演說妙法,各類眾生都能夠理解。好似春雨遍灑,草木便欣欣向榮;月光普照,江河中都見到月影。就本有的佛性講,眾生與佛一樣;從修持境界說,凡夫和聖者相差很大。分五乘說法,望各自就路還家;不立一法,希從本到末均明白。五性和三乘的人,最後均同歸一道。四谛與六度法,都不出一心之外。偏、圓、頓、漸一切法門,都互相圓攝;大、小、權、實一切行門,都互相圓通。這是如來普度眾生的弘偉規模,一代時教的主要精神。

  自從佛陀在周昭王時誕生後,教播西天。至漢明帝時,佛法傳到東土,開始只在北方流傳,東吳時代才傳到南方。晉朝以後,遍及中外,高麗、日本、泰國、緬甸均在此列,得沾佛化。長安的鸠摩羅什、廬山的慧遠,弘法的功德,無人能比。從此時到唐代,經典和法門,均已完備。綜合起來,有如下五宗:律宗、教下、禅宗、密宗、淨宗。各宗的善知識,固然法法均通,不過弘法時,有兼有專,重在契機,就不一定。其中多已證果,乘願示現,弘揚佛法,利益眾生。他們在生時受國王大臣和庶民男女的崇敬;死時人天悲泣,鳥獸哀鳴。成為當時的師表,後代的典范。他們的德行利益是說不完的。

  但是,昆岡雖產美玉,也不免夾雜頑石;檀林雖多香樹,也會長出臭草。有的乘願示現惡行,有的執迷故犯清規。觀察他們所失去的利益,以及所遭受的苦報,便能啟發後人的善心,懲戒末法的放逸,永遠作佛門背道違法的借鑒。這也是用反面教育,促使人們依教奉行。

  湖南郭涵齋居士,博覽群書,隨手抄錄可以效法的和可以為戒的事跡各若干條,名為《釋門法戒錄》,以期有利於人。但因年紀衰老,精神較差,未能按朝代先後編排,稍欠妥善。不過,對讀者從中獲得可法可戒的受益,並無妨礙。

  書末附錄《雲棲法匯》中切要的開示若干條。前面部分可法的是善行,這部分是嘉言。能常常閱讀和思考古德的嘉言善行,如像染香的人,身上會有香氣一樣。此人縱然頑固下劣,也可提升為解行一致的善士,何況是本來懷著大願學聖學佛的人,所得的利益怎麼能估量呢?

  希望學佛的四眾弟子,要向可法的人看齊,對可戒的應對照反省。這是佛門的大幸,世界的大幸!

  民國二十六年(1937)農歷丁丑二月

  常慚愧僧 釋印光 謹撰

  目 錄

  釋門法戒錄

  (一)比丘

  【可為法者】

  三世因果 真實不虛 (漢 安世高)

  漢朝安世高,是南印度安息國的太子。童年即以孝順聞名,聰敏好學,對天文、醫學和外國的學術都有研究,甚至對鳥獸的語言也能識別。一次在路上看見一群燕子,他對同路的人說,剛才燕子是在說,會有人送食品來。一會果然送來。眾人傳為神奇,因此他的名聲早就傳遍印度各地。其實他早已開悟,且有神通,能知前業,人們無法測量他的高深。他說,自己前世已出家,有個同學憎恨心重,討飯時,遇到不順意的施主,往往生怨恨心。安世高曾多次勸告,始終不改。這樣經過二十多年,他便和這個同學告別說,我要去廣州,償還前世的怨業。你精勤地研習經典,並不比我差,可是憎恨心太重,死後會變成凶惡的身形,那時我如果有法力,必定度脫你。後來,他去到廣州,正值盜賊作亂,在路上碰見一個少年,拔出刀來向他說:“果然找到你了!”他笑著回答說:“我前世欠你的,特地從遠道來償報。我看你的憎恨心,還同前世那樣。”說完伸著脖子讓他砍,毫不恐懼。這少年就把他殺死了。一時,圍觀的人擠滿路上,都深感詫異。他死後神識投生為安息國太子,便是現在的安世高。他來中國弘法度生,宣講經典,工作告一段落時,值漢靈帝末年(公元188年),陝西、河南一帶局勢混亂,便去江南等地,並說要到廬山度前世的同學。路經郏亭湖廟,據說這廟很著靈威,過往客商祈禱以後,依風勢上行或下行,便都平安無事。安世高一行有三十多只船,也奉獻牲畜,請求保佑。廟神說:“船上有位和尚,可請他來。”客商們都驚異,請他進廟。廟神對他說:“我前世生在外國,和你一起出家學道,喜歡布施,但憎恨心重。現在是郏亭的廟神,這裡周圍一千裡內,都是我管轄范圍。由於前世布施的原因,享用很豐富,由於憎恨心的原因,墮落作這廟神。現在見到同學,真是悲喜交集!我不久就要命終,可見自己丑惡的身軀很長大,如果死在此處,會污染江湖,只有到山的西部沼澤中去死。死後怕要墮地獄,我儲存一千匹綢緞和其他寶物,請你替我修法建塔,使我能投生善道。”安世高說:“我特來度你,你為什麼不現形呢?”廟神說:“我的形相太丑惡,大家會害怕。”安說:“你盡管現出來,大家不會驚怕的。”廟神從後座露出頭來,原是一條大蟒,看不見尾巴有多長。爬到安世高膝下,安用梵語對它說了幾遍,又唱了幾段贊呗。大蟒淚下如雨,一會便隱沒了。安即攜取綢緞、寶物等,和它告辭。同行的旅客們都一帆順風的到達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安用這些物資為牲建造東寺。安走後,廟神便命終。晚間有一個少年上船來跪在安的面前,領受安的開示後,忽然不見。安對船上的人說:“剛才這個少年,就是郏亭的廟神,他已脫掉凶惡的身形了。”從此,這裡的廟神再也不顯靈了。後來有人在山的西面沼澤中,發現一條死蟒,從頭到尾約一裡長,這裡便是浔郡(今江西省九江市)的蛇村。後來安世高又去廣州,尋找前世殺死自己的少年。那時這人還在,安直接到他家,說明前生償報那段事,相談得很歡暢。並說:“我還有果報未償還,現在應該去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了結此事。”廣州以前那少年,知道安不是尋常人,心中悔恨自己的罪過,對安招待、贈送十分優厚,並願跟隨安東游,到達會稽。進入城市,正遇街上發生斗毆,誤傷安世高頭部,當即死亡。從前的廣州少年,親歷這兩件事,便精勤學習佛法,還向人們講述,聽聞的人莫不悲歎,證明三世因果是真實不虛的事。

  (出《梁·高僧傳》)

  罪福報應 確有其事 (晉 竺法師)

  晉朝僧人竺法師,居住會稽。與王恆交情很好,經常在一起探討死生、罪福、報應等問題是否真有其事,無法肯定。他們便約定:誰若先死,應當來說明此事。後來兩人分手,王恆居住京城,一天去寺廟,忽然看見法師進來。王驚問道:“師父從哪裡來?”答說:“我已於某月某日死去,知道罪與福都不是虛假,報應也是如影隨形。你應當精勤修持,將來神識便能超生善道。因為從前和你約定,所以特來相告。”說完便不見了。

  (出《續搜神記》)

  懇求觀音 聲音頓變 (晉 法橋)

  晉朝比丘法橋,唱誦時嗓音很壞。便絕食七天,忏悔前業,禮拜觀音菩薩,懇求獲得現報。同學們苦苦勸他算了罷,不聽。到第七天,自己感覺咽喉好似寬松些,便取水喝下,從此音聲變為洪亮,念經時遠處都能聽到。

  (出《缁門崇行錄》)

  敬念觀音 夢中愈病 (晉 法義)

  晉朝始寧山僧人竺法義,精研各種經典,皈依弟子常有一百余人。鹹安二年(公元372年),患心氣病,醫藥無效,歷時一月余,病情轉沉重。他病中至誠懇切地念觀音菩薩名號。一夜,夢見—個人將他腹部剖開,取出胃腸洗滌干淨後,再放還原,醒來病就好了。劉宋朝的尚書令(相當於宰相)付亮,曾寫文章記述這件事。並常告訴人說:我父親和義公相交多年,常聽義公講述觀音菩薩感應事跡。聽見的人莫不產生恭敬心和信仰心。

  (出《太平廣記》)

  稱念觀音 果得延年 (晉 道泰)

  晉朝常山釋道泰,義熙(公元405—418年)年間,夢見有人對他說:“你四十二歲要死!”他醒後很恐懼。到四十二歲那年患了病,自己知道必死,把積蓄的淨財,全部用來布施培福。有一個朋友對他說:“我聽說,供養六十二億菩薩,和只稱念觀音菩薩名號的功德完全一樣。你怎麼不至心皈依,稱念聖號,這樣必然能延長壽命!”他聽後深受感動,便虔誠稱念,整整四晝夜,不分心,不間斷。忽然室內帷帳下面露出光明,從門外射入,望見觀音菩薩站立在遠處,腳下放出金色光。他急忙拉開帷帳頂禮,已經隱沒不見。他當時又驚又喜,周身出汗,自覺遍身輕快,病苦頓時消失,果然獲得延年。

  (出《觀音感應》)

  敬念觀音 賊不能害 (晉 道汪)

  晉朝道汪法師,俗姓潘,長樂人。童年隨叔父至京城。十三歲皈依廬山慧遠大師出家,研究經律,尤其對《涅槃經》領悟較深。一次赴梁州途中,被羌賊圍困,性命難保,他和隨行的幾個弟子,誠心同念觀世音菩薩聖號。不一會,覺得好似雲霧重重籠罩著他們,強盜們尋找不到,終於得免。

  (出《梁·高僧傳》)

  護理病僧 種大福田 (晉 法朗)

  晉朝比丘康法朗,在中山研習經論。永嘉(公元307—312年)年間,與四位比丘西游印度,路經一千多裡的流沙地帶,看見路旁有所破敗的寺廟,殿堂都沒有了,亂草比人還高。法朗等瞻仰禮拜,見有兩個僧人,各住一房間,一個在誦經,一個正患痢疾,滿房間又髒又臭,那個誦經的漠然不管。法朗他們生起悲憐心,便留下來服侍他,煮稀飯和洗滌清掃。到第六天,他的病情加劇,瀉痢不止,他們共同護理。當晚,看情況估計病人活不到天明。第二天清早去看時,病人容光煥發,毫無痛苦狀,室內也由原來的污穢變為芳香。這下他們才明白是得道高人,故意考驗人的。那病人說:“隔房的比丘,是我的師父,早已證道,你們可去頂禮。”法朗他們原先認為那位誦經和尚缺乏慈悲心,聽後,便去頂禮忏悔。誦經和尚說:“你們都很虔誠,將來都能證道。不過法朗師宿根較淺,這一世恐難滿願。”對法朗的同伴說:“你們前生善根深厚,可以在今生滿願。”並留他們住下。法朗後來回中山,成為大法師,深受僧俗大眾的尊敬。

  (出《冥祥記》)

  受持般若 攝伏湖神(晉 西持咒及誦經僧)

  晉朝時候,揚州江邊的亭湖神廟,有個神怪,凶猛可怕。印度比丘法藏師徒二人長於持咒。徒弟特意去亭湖神廟住宿,結果死去。師父接著去,又死了。和他們同寺院的一位僧人,平常受持般若,聽說他們師徒都死亡,便去神廟,夜裡誦《金剛經》。到半夜,聽到一陣風聲,見到一個身軀龐大的東西,牙齒很長,眼光如電,形狀很怪。突然之間他被威力懾服,來到僧人面前,右腿下跪,合掌恭敬,聽念完經後,僧人問:“你是什麼神?”答道:“我是湖神,尊敬您這位經師!”又問:“你為什麼打死先前的兩位師父?”答:“他們不持誦大乘經典,用嗔心念咒,要想降伏弟子,弟子不服,他們因看見我形相凶惡,是自然嚇死的,並不是弟子殺死的。”這僧人後來將這件事說出來,人們便多受持《金剛經》。

  (出《法苑珠林》)

  師父自責 弟子精進 (晉 法遇)

  晉朝荊州長沙寺釋法遇,少年時即好學,研究儒家學問。後皈依釋道安,悟解很深。後因襄陽(今湖北省襄樊市)發生戰亂,避難東行,住江陵長沙市,講解各種經典,皈依弟子四百多人。當時有一僧人喝酒,晚上不燒香。法遇僅給予處罰,沒給予遷單(開除)。道安法師遠道聽說這件事,便用竹筒裝一根鞭子,親自加封,寫上姓名,寄給法遇。法遇拆開看見是鞭子,便說:“這是因為那個喝酒僧人引起的。我教誡不力,勞累師父遠道擔憂寄來的。”即叫維那敲椎集合大眾,將竹筒和鞭子放在香凳上。進香後,法遇起立,走到大眾前,向竹筒禮拜後,便伏在地上,叫維那用鞭子打自己三下,仍將鞭子放進竹筒,哭著檢討自己。一時當地僧俗,無不贊歎,因而弟子們都十分精進。

  (出《梁·高僧傳》)

  發心弘法 山神求戒 (晉 昙邕)

  晉朝昙邕法師,身高八尺,威武超出常人。皈依廬山慧遠大師,對內外經書,閱讀不少,發心弘傳佛法,不怕勞累。在山的西南方,另建茅蓬,和弟子昙果,參禅習定。一次昙果夢見山神求授五戒。昙果說:“我師父在這裡,可去求他。”後來,昙邕看見一位衣衫脫俗、風度文雅的人,後面隨從三十余人,前來求為他說法授戒。山神供養他外國的調羹、筷子,頂禮告辭,忽然不見。

  (出《梁·高僧傳》)

  明白因果 勸修福善 (晉 法慧)

  晉朝比丘竺法慧,關中(今屬陝西省)人。為人正直,有戒行。去嵩高山,皈依佛圖蜜。晉康帝建元元年(公元343年),到襄陽(今屬湖北省)住羊叔子寺,不受別人來寺院供養,自己外出乞食,常攜帶小椅,在清靜地方便坐下。有時遇雨,用油布籠罩自己,雨過後只見小椅,卻不見他的去向;話還沒完,他已坐在小椅上,常有這類神變莫測的事。一次,告訴弟子法昭說:“你過去生中,把一只雞的腳弄斷了,這個惡報快到了!”不久,法昭被別人摔傷,腳便永成殘廢。又一次,對弟子們說:“新野有一個老人壽命盡了,我准備去度脫他。”便去田埂上散步,果然看見一個老人牽牛在耕田。法慧向他要牛,老人不給,法慧上前去牽牛鼻,老人怕他搞鬼,便將牛交給他。法慧牽著牛,口裡念著,走了七步仍回來,把牛歸還老人。這老人不久就死去。後來,征西將軍庾移恭來鎮守襄陽,庾向來不信佛法,聽說法慧有這些神異事跡,很忌恨他。法慧預先告訴弟子們說:“我的前世怨對尋來了!”並告誡大眾,要勤修福善。過幾天,庾果然將他拘捕並處死,年五十八歲。臨死時告訴眾人說:“因為冤枉殺我,我死後三天,天會降一場暴雨。”到時,果下暴雨,城外水深達一丈。庾的家眷和一部分居民,都被淹死。

  (出《梁·高僧傳》)

  一念忏悔 免鐵輪報 (晉 法衡)

  晉朝僧人支法衡,一次,患病十天後死去,經過三天又蘇醒。說剛死時,有人帶他先後去到四處衙門樣的地方,都不接收他。忽然看見一個大鐵輪,輪上有鐵爪,從西轉到東,並無人操縱,轉動如旋風。有一個官員,叫罪人面對鐵輪站立,鐵輪來回轉動,這幾個罪人當場碾成粉碎。官員叫他去對著鐵輪站立,他非常恐怖,深深責怪自己,痛悔平時因循度日,現在遭受這樣可怕的惡報。說來也怪,經過這番忏悔,官員忽然對他說:“你現在可以回去!”這時抬頭望見天上有個洞,不覺身體便向上升,腦殼鑽進去,手撐著兩邊,四面一看,有七寶宮殿和許多天人,他十分歡喜,可是上不去,疲乏無力,又往下落,這時口渴想喝水,便落在水裡,這才蘇醒。他從此認真持齋守戒,晝夜精勤用功,成為行持精嚴的比丘。

  (出《冥報記》)

  譯者按:幸虧他一念真心忏悔,才免受鐵輪之苦。現在我們還不趁早忏悔,努力修持,要等何時?!

  行持精嚴 天人供養 (齊 弘明)

  南北朝時的弘明法師,住雲門寺。以誦念《法華經》及禮忏為日課。每天清早,瓶中的水自然裝滿,因為有諸天童子做侍者。又一次感召一只猛虎進入室內,伏在他床前,許久才離去。又曾看見一個小孩來聽經,據稱他過去曾是這寺廟裡的沙彌,因為偷盜僧廚食品,今生墮落在廁所裡。聽見和尚讀經,所以竭力來聽,要求給予加持,便得消除業報。弘明為他說法,他領悟後才隱沒。後來有山精前來打擾,弘明將它捉住,用腰帶綁它;山精悔過,又釋放它,從此絕跡。永明四年(公元486年),圓寂於柏林寺。

  (出《梁·高僧傳》)

  信願真誠 蒙佛接迎 (劉宋 昙遠)

  南北朝(劉宋)沙門昙遠,廬江人。父名萬壽,曾任御史中丞。昙遠信奉佛法很虔誠,持菩薩戒。元嘉九年(公元432年)他十八歲,父親去世,悲傷過度,神志幾乎失常。每天除哭泣誦經以外,發願求生淨土,懇求感應。他經常請幾位比丘誦經,他的師父僧含也在內。他常對僧含忏悔宿業,恐自己煩惱障太深,所以沒有感應。僧含每次總勉勵他,不要松懈。元嘉十年(公元433年)二月十六日夜,經忏做完後,眾僧都已入睡,到四更時,他忽然高唱贊誦,僧含驚異問他,他說:“我看見佛身如黃金色,形狀大小,和塑像一樣。周身放射金光,光芒約一丈多長,寶幡天花,充滿虛空。場面美妙莊嚴,不是言語能形容的。”他當時住在西廂房,說:“佛從西方來,轉身向西方,當空站立,喚我速去!”他平時體弱氣喘,今夜精神充沛,心情喜悅。便起床洗手,僧含手中持香,並采園中鮮花,向佛供養。他母親對他說:“你現在如果走了,不想我嗎?”他沒有回答。一會又睡臥床上。他家中原來信佛,又聽到這種靈異事,都歡喜恭敬,並不十分悲傷恐懼。待到五更時,他忽然而逝。室內散發著芳香,幾天後才消失。

  (出《冥祥記》)

  生公說法 頑石點頭 (劉宋 道生)

  南北朝(劉宋)時,竺道生宣講《涅槃經》,認為闡提(無信心的人)都可以成佛。被當時京城中的法師們認為那是邪說而遭到排斥。道生發願說:“如果我所說的不符合佛經原意,願現身便受惡報;如果符合佛意,願臨命終時,高坐師子座上說法!”便去吳郡虎丘山,豎立石頭作聽眾,宣講《涅槃經》,當講到闡提有佛性處,便問道:“我這樣講,符合佛意嗎?”群石都點頭。所以“生公說法,頑石點頭”便成為流傳千古的佳話。後來,新譯的《涅槃全經》傳來,果然說闡提有佛性。最後他圓寂前,正在廬山講《涅槃經》,剛講完,大家看見他手中的拂塵落地,端坐而逝。

  (出《缁門崇行錄》)

  誦經持戒 遇難成祥 (劉宋 慧慶)

  南北朝(劉宋)釋慧慶,俗姓竺,廣陵人。住廬山寺,精通經律,戒行高潔。受持法華、思益等經,每夜誦經,聽見暗中有贊歎聲。元嘉年間(公元424—453年),渡江時遇到風浪,船快翻了,他還是不停地誦經,只覺得這時船在波浪中,迎風破浪,好像有人在牽引著,不一會便到達彼岸。

  (出《法華經持驗記》)

  持經功德 壽增一倍 (梁 智藏)

  南北朝(梁)時,僧智藏,吳郡(今蘇州市)人。住鐘山開善寺。有個相士對他說:“法師聰明蓋世,可惜壽命不長,只能活到三十一歲。”當時他二十九歲,聽後,不再講經,去翻經典,找到《金剛經》,便晝夜不停地竭誠誦讀,並拜佛忏悔。到三十一歲那一年,忽然聽到空中有聲音說:“你本來壽命已盡,因為般若的功德力,壽命增加一倍!”後來,又會見那個相士,相士竟困惑不解,他才說明經過,都贊歎經力不可思議。

  (出《缁門崇行錄》)

  修觀誦經 往生瑞應 (梁 道珍)

  南北朝(梁)時,釋道珍於梁朝初年(公元502年)居住廬山,修習彌陀觀,但心裡有些懷疑。一夜,夢見有人坐船在大海中航行,說到阿彌陀佛國去。道珍想隨同去。船上的人說:“你沒有建立浴室,也沒念《彌陀經》,淨業未成就,不能去。”醒後,他便興建浴室,供僧眾沐浴;誦念《彌陀經》,連年從不間斷。後來在室內修觀入定,看見有人拿著白銀台前來說:“法師命終,將乘坐這銀台。”又說:“你的功行,本可以乘坐金台。無奈因為在你初發心存懷疑,所以只能這樣了。”道珍欣喜,暗地裡記下這件事,藏在經書中,他圓寂那晚上,半山以上,好像排列幾千只火炬,附近村裡的人們望見,認為有帝王來朝山。天明,才聽說道珍逝世。後來別人翻閱經書,發現他記的紙條,才知道是他往生的瑞應。

  (出《淨土聖賢錄》)

  信願念佛 必定見佛 (劉宋 昙鑒)

  南北朝(劉宋)釋昙鑒,俗姓趙,冀州(今河北省)人。少年出家,皈依竺道祖。吃粗食,穿布衣,戒行十分清苦。後來游方宣化,到達荊州(今屬湖北省),定居江陵辛寺,已六十余歲了。他一生有點小善,都回向西方,並發願要見佛。有一天,在定中看見阿彌陀佛,用水灑在他的面部說:“洗滌你的塵垢,淨化你的心念,你的身和口都已莊嚴清淨。”又從瓶中取出一枝蓮花給他。他出定後,便吩咐後事,和寺中僧眾講說無常的道理。夜深了,大家各自回房,他一人在走廊上經行念佛。到五更時候,他的聲音更高亢。天明,弟子們照常去問訊,見他趺坐不動,走近看時,他已經圓寂了,世壽七十歲。

  (出《淨土聖賢錄》)

  求佛忏悔 延長壽命 (梁 寵法師)

  南北朝(梁)寵法師,二十八歲時,遇一位有道行的人對他說:“你滿四十歲要死,無法躲避。只有至誠求佛加持,忏悔以往的罪業,或許有希望。”寵照鏡子一看,面部帶黑氣。便變賣衣缽,購買供品,往東去海鹽光興寺,閉門禮忏,謝絕同別人往還。白天常常忘記吃飯和休息,夜間也不脫衣服。到四十歲那年,除夕夜裡,忽然兩耳腫痛,那夜忏悔到四更,聽見門外有人說:“你死亡的業果已經消了!”立刻開門,什麼也沒看見。次日早晨,發現臉上的黑氣已全部消除,兩耳生長硬骨。他平時禮佛,要拜一百拜。後來生病,不能下床時,仍在床上按時做叩頭狀一百次,非常恭敬誠懇。七十四歲時逝世。

  (出《缁門崇行錄》)

  行持精嚴 鬼魂得度 (劉宋 慧果)

  南北朝(劉宋)時,慧果法師,婺州(今屬江西省)人。劉宋初年(公元420年)到京城(在今南京市),住瓦宮寺。一次在廁所前看見一個鬼,向他頂禮說:“我過去做維那,犯了罪過,墮落為吃糞鬼。法師行持精嚴,又慈悲為懷,請您給予拔救!過去我積存有三千文錢,埋在柿樹根下,請挖出來做福德用。”慧果便告訴大眾去挖,果然有三千錢。為他造《法華經》一部,並設齋供養。後來夢見這個鬼魂說:“我已另去投生,比以前好多了。”

  (出《梁·高僧傳》)

  真心悔改 終成高僧 (梁 道昶)

  南北朝(梁)時,白塔寺沙門道昶(音暢),經管寺中財物,任意侵占使用。忽然有幾個冥府官員,在大白天,走進他的房間,將他拖在地上,要砍下他的腦袋,他驚恐萬分,高呼饒命。官員狠狠警告說:“把你房裡所有財物,全部用來歸還寺院,可以饒你的性命!”他叩頭發誓說:“一定照辦!”馬上敲鐘,集合大眾,施捨自己全部財物,造像設齋。那官員三天後果然又來,看見他只剩下一衲一缽,沒說什麼便走了。他從此勉力修持,終於成為高僧。

  (出《梁·高僧傳》)

  親身經歷 兩種業報 (齊 僧遠)

  南北朝(齊)時,僧遠住梁州薛寺,不守戒律,喝酒吃肉。忽然夢神人憤怒指責說:“你是出家人,這樣造惡業,怎麼不拿鏡子自己照一照?!”早晨起來,自己照一下,見兩眼邊緣現暗黑色,以為是灰塵,用手去抹,眉毛隨手脫落。大驚,反省自責,痛改前非,從此穿舊衲衣,破鞋子,吃長素,只正午吃一頓飯。早晚忏悔,沉痛流淚。過了一月多,又夢見前次的神人笑著對他說:“能認識罪過,又能改過,算得是有智慧的人。現在赦免了你!”他又驚又喜,醒後遍身出汗,面目有光澤,眉毛又重生出來。他親身經歷這兩種業報,便深信三世因果絕非虛假。由此至誠地依教奉行,沒有倒退現象,終於成為一位著名的高僧。

  (出《缁門崇行錄》)

  禮敬佛像 如同真佛 (隋 慧偘)

  隋朝蔣州大歸善寺釋慧偘,俗姓陽,晉陵曲阿人。他具有神通,世俗不知道。平時禮敬佛像,如同真佛一樣。凡走到有佛站立塑像處,不敢坐下,勸人造像,只造坐佛。途中遇人有難時,捨命救護。後去廣東,皈依真谛三藏,專門翻譯禅學著作,對此悟入很深。以後居住棲霞山(今屬南京市),內心一片虛靜,來去自如,不拘城市山林。有一次去揚州偲法師處,偲法師平素知道他道行很高,特對他行接足禮,異常恭敬。他將回山時,偲法師請他顯示一點神通。慧偘說,這容易。便從窗中伸手出去,有幾十丈長,把齊熙寺大殿上的匾額取下,拿回房裡,並告訴偲法師說:“世俗人缺乏遠見,看見這些會驚奇,所以我不願顯示神通。”大業元年(公元605年)圓寂於蔣州大歸善寺,世壽八十二歲。入滅前,他將三衣拋在堂上說:“三衣歸回大眾,我現在走了,你們好居住。”說完進房去。大眾驚異趕到,只見一具白骨趺坐在床上。上前推他,有清脆聲,但不倒塌。

  (出《法苑珠林》)

  譯者按:神通,並不是封建迷信。古德說:“不可測知叫做神,無所障礙叫做通。”精修戒定慧,自然能發神通。但得到神通,只算是學佛的副產物,學佛的目的是了脫生死,不能捨本逐末。

  願在西方 生蓮花中 (隋 靈干)

  隋朝西京大禅定道場釋靈干,俗姓李,金城狄道人。為人恭敬勤奮,修持淨業,依照《華嚴經》作蓮花藏世界海觀和彌勒天宮觀。至開皇十七年(公元597年),因患病昏死,但心窩處未冷,不敢裝殓。蘇醒後說:“開始看見兩個人手拿公文立在房前說官員要見法師。起床跟著走,好像空中飛行,足不觸地。來到一所大花園前,七寶樹林,異常莊嚴。兩人把我送到後便告辭而退,我獨自入內,舉目四望,處處都是珍寶合成,光彩耀眼。樹下有花座,有的坐著人,有的空著。忽然聽見有人問道:‘靈干!你到這裡來了嗎? ’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慧遠法師(這位慧遠法師是隋朝人),便頂禮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答:‘是兜率天。我和休法師都生在這裡。靠我南面坐的便是他。’他們兩人已不是原來的樣子,頭戴天冠,身穿紫色衣,都是世間沒見過的,只不過口音沒變,還聽得出來。慧遠又對靈干說:‘你和我的弟子們,以後都將生到這裡’。”他蘇醒後,更精進修觀,不與旁人往還。大業三年(公元607年),修禅定初獲成就,隋炀帝诏封他為道場的上座,皈依的弟子更多。大業八年(公元612年),患病沉重,臨終前,眼睛向上看,過許久才復常。這時沙門童貞來問病,看見這現象。靈干對童貞說:“剛才有兩個青衣童子來請,跟著前往,到兜率天城外,未能進去。如踮著腳可看見城內的寶樹花蓋,平腳站立便看不見什麼。剛才眼睛向上看,就是這個原因。”童貞說:“如果能往生那裡,那太好了!”靈干說:“天上的快樂不長久,最終還是要墮輪回,華嚴海藏才是我的志願。”不久氣絕,一會又蘇醒。童貞問:“看見什麼?”靈干說:“看見無邊大海,有蓮花大如車輪,我坐在上面,這下心願滿足了!”過一會逝世,時大業八年(公元612年)正月二十九日,世壽七十八歲。

  (出《唐·高僧傳》)

  比丘誦經 廟神禮敬 (隋 泰山廟客僧)

  隋朝大業年間(公元605—617年),有個雲游僧,路經泰山廟,想借宿。廟裡當家說,“這裡沒有房間,只有神廟兩廊可以住宿,可是來寄宿的人都死了。”比丘認為沒關系,當家只好答應,把床鋪在廊下。夜裡比丘端坐念經,約一更時候,聽到帷帳裡面有婦女身上佩帶的裝飾物的聲音,一會廟神出來,向比丘頂禮。比丘說:“聽說來寄宿的人多死去,是您害死的嗎?我希望得到您的保護!”廟神說:“來寄宿的人,聽見弟子的聲音,自己嚇死,不是我害死的,請師父不必顧慮!”比丘請她坐下,閒談約一頓飯時間。比丘問道:“世間傳說,泰山能治鬼,有這事嗎?”廟神回答:“確有這事,不過弟子的福德較薄。師父想看亡人嗎?”比丘說:“我有兩個同學已先死,想看看他們。”廟神問清姓名後,說:“一個已投生人間,一個因重罪關在牢獄裡,不能叫來。師父可以去看。”比丘聽了很高興,表示要去看一看,起身走不遠,到一處,全是猛火炎炎的牢獄,廟神帶比丘進一個院裡,遠遠看見一個人在火焰中,不停地叫喚,形狀已變,認不出來,肌肉燒焦發臭,慘不忍看。廟神說:“那個便是。師父還想看嗎?”比丘心情悲痛,要求離開,很快便回廟。又繼續坐談。比丘問:“我想救度這個同學,有什麼辦法?”廟神答:“有的。能為他書寫《法華經》,便可得度。”天快亮了,廟神告辭進去。天亮後,當家看見比丘沒有死,很詫異,比丘說明經過。後來,比丘至誠地書寫《法華經》一部,裝訂完好,帶著經書又來廟裡借宿。夜間廟神照樣出來,歡喜禮拜,並說:“弟子早已知道。您為他寫經時,剛寫經名,他便得超度,現在已經投生人間去了。不過這裡不潔淨,不能安放經書,請您還是送往寺院供奉。”談了許久,天快亮,廟神告辭,比丘把經書送到寺裡。

  (出《冥報記》)

  一生修持 回向淨土 (隋 法喜)

  隋朝時比丘法喜,到處參訪知識,努力修持。在他六十歲那年,才在大蘇山見到智者大師。一聽開示,頓時獲得很深的悟證。從此專修禅慧,曾行方等三昧。忽然有一只野雞來索命債。有一個神人斥責它說:“法師應當生淨土,怎麼償你的命債呢?”後來,他在病中發願,用自己一生修持的功德,回向淨土。至誠地念佛,看見佛菩薩來接引,端坐而化。

  (出《佛祖統紀》)

  重在恭敬 不在貪多 (隋 揚州僧、岐州沙彌)

  隋朝開皇初年(公元581年),有揚州比丘某,能誦整部《涅槃經》,很自負。岐州東山下村中,有沙彌某,常誦《觀世音經》。兩人都突然死去,心窩部還有熱氣,同到閻羅王處。讓沙彌坐金色高座,很尊敬他,讓比丘坐銀色高座,恭敬稍差些。經查詢,兩人壽命均未盡,都放還陽世。比丘仗恃誦經很多,心中不服氣,問知沙彌地址,來到岐州,訪問沙彌,了解情況。沙彌說:“我從小念《觀音經》,要先換衣服,去淨室,燒香發願,然後念經。就是這樣不敢隨便,其他也沒有什麼。”比丘聽後歎氣說:“我的罪重呀!我念《涅槃經》,衣冠不整齊,身口不清潔,只圖背誦過去。古德說:多惡不如少善,這便是驗證”自己深為忏悔而去。

  (出《法苑珠林》)

  施食獸食 廣結法緣 (唐 智巧+言)

  唐朝智巧+言(同辯)法師,悟解極高,著作很多,但沒有弟子。他每次閱讀自己的著作,常歎息無人欣賞。一天來了一位老修行,翻閱他的著作並說:“你的知見高,還符合佛意,現在沒有弟子,是因為缺人緣。可以用食物供給鳥獸吃,二十年以後,自然會有許多弟子。”說完不見。他便賣掉衣物,換米煮飯,撒在野外,許多飛鳥來啄食。他發願說:“吃我飯的,望來做法侶!”二十年後,他去邺城(在今河南省)講法,有一千多名青年比丘坐在下面聽講。

  (出《佛祖通載》)

  焚身保寺 以報佛恩 (唐 釋住力)

  唐朝揚州長樂寺釋住力,俗姓褚,河南陽翟縣人。態度穩重,對人謙遜,聲望很高,僧俗中都知道。在寺院興建一座高閣,兩旁建樓,設計精妙,得大護法的布施,當年便完成。全寺三百多人,皆大歡喜。大業十年(公元614年),他捐獻全部淨財,用檀香木刻佛和二菩薩像,刻成供奉在閣內。至大業十四年(公元618年),隋朝政局崩潰,僧俗人等多流亡在道路上。他發誓用生命守護殿閣。這時寺內人煙斷絕,他過著最艱苦的生活,歷時兩年。雖是年老體弱,但願力堅定,盡管房屋朽壞,四圍火燒,他口中念誦不斷,雙手到處修補,旁觀的都歎息,強盜也被感動,甚至還幫助他維修。唐朝建國,大弘佛法,原來的僧眾又來投靠,縣城房屋多被燒毀,只有這所寺院得到保存。武德六年(公元623年),江南的軍隊首領輔公祐擁兵割據,企圖反叛唐朝,命令將所有寺院撤遷到江南去。住力一再寫信請求,自願在閣前焚身,以保全寺院。當時輔公祐正准備獨立,並不理睬他的要求。住力對弟子們說:“我們無量劫以來,都是貪愛執著,不能捨身來報佛恩。我現在准備在佛前焚身,不忍看見佛像渡江。你們預備干柴,我好焚身供養。我死後,佛像必定渡江,衣物等都裝入像中。哀懇佛力加持,一切可望改變。”便用香水沐浴,向西方結跏趺坐,自焚而死,世壽八十歲。時武德六年(公元623年)十月八日,火熄滅後,他依然合掌坐著。當他焚身時,有無數喜鵲叫聲淒慘,在他頭上向右繞了七圈才飛走。他死後,佛像果被遷往南方,但殿閣得免遭毀壞,法寶和僧眾都得以保全。他的弟子慧安、智頤對師父的恩義較重,再加甥舅的情誼,在寺內為他樹立一塊高碑,由東宮庶子(太子宮內的官員)著名書法家虞世南撰文並書寫。現在佛像已請回寺內,至今仍供奉在閣中。

  (出《唐·高僧傳》)

  戒行精嚴 佛來授記 (唐 釋昙榮)

  唐朝潞州(今屬山西省)法住寺釋昙榮,俗姓張,定州人,持身嚴謹,修行勤苦,隨緣化度,毫無執著。他每在春夏講經,秋冬參禅,常對大眾說:捨利是十分靈異的,只要我們消除惑業,誠心祈求,便可獲得。便在每人面前放一缽水,並燃爐香,通夜苦苦祈求。到天明,缽裡共獲得捨利四百多粒。後來所住的殿堂寮房倒塌,像龛中落下捨利,散布庭前,沒有丟失。貞觀七年(公元633年)居士常凝保等人,請他在寺內舉行方等忏法。至七月十四日,有寺中沙門僧定,戒行很精嚴,在道場中看見有大光明,五彩紛呈,從上而下,光中有七尊佛,相貌十分莊嚴。對僧定說:“我是毘婆屍如來,無所執著,達到正等正覺。因為你的罪障消除,所以來為證明。但我不是你的本師,不能給你授記。”這樣,先後有六尊佛,都是一個說法。最後一尊佛說:“我便是你的本師釋迦牟尼,因為你的罪障消除,所以來為你授記。昙榮!這是你滅除罪障的好機緣,在賢劫中,名叫普寧佛。你身根清淨,以後將成佛,名號普明。”這樣的諸佛現身的感應,真是非常稀有的!貞觀十三年(公元639年),在法住寺圓寂,世壽八十五歲。

  (出《法苑珠林》)

  精誠所至 終獲感應 (唐 法雲)

  唐朝僧法雲,雁門(今屬山西省)人,俗姓趙,性情淳善,不計較毀譽。但學習很愚笨。十二歲時,父母送他到五台山華嚴寺,皈依比丘淨覺。搬柴運水,不怕勞累。到三十六歲,還不會念誦,大家笑他愚蠢,叫他“牛石”。一天,自己痛恨自己太愚笨,活著有什麼用。當時正是大雪紛飛,他光著腳,一心持念文殊菩薩聖號,懇求大聖啟發他的心眼。這樣一路而行,竟身不知冷,食不知味,內不知有身心,外不知有世界,一心只求見聖人。逢人便問文殊菩薩的住處,走遍五座山峰,並沒有見到。但是,他心更堅定,像著迷似的。後來又回到東台,看見一個老人在烤火,使問道:“大德,文殊菩薩住在哪裡?”老人說:“你問他干什麼?”法雲說:“我生來很愚蠢,想求他啟發智慧。”老人說:“那個又病又笨的老漢,你不要見他的好。”法雲心想他是狂妄人,便離開去北台。到達後,看見那個老人在雪裡坐著,心裡觀得稀奇,認為真是文殊菩薩了。立刻上前頂禮,因為又冷又餓,倒在地上,口裡吐著血塊。老人對他說:“你在過去生中,曾經作過法師,貪圖別人供養,捨不得傳法。由於這個原因,變牛來償報。因為修持佛法,所以今天獲得人身,又能出家。但余業未消盡,所以還不會念誦。”老人便拿鐵如意鉤,挖出他的心髒讓他看,就像牛的心髒,洗滌以後給他安還原。叫他起來,起來!這樣他蘇醒過來,遍身出汗,不覺痛苦。再尋老人,竟不見了。只見天空祥雲生起,出現一大圓光,像面鏡子,那位老人坐在蓮花上,一下便消失了。法雲從此以後,對過去生中持誦過的經論,都能記憶,像找回了遺失的東西一樣。終生精進修持,不敢放逸。一夜在育王塔下繞行,三更時候,看見一道白光由北台連接鹫峰,中間現出天閣,無比莊嚴,門前有匾額寫“善住”二字。這時是開元二十三年(公元735年)春天,他告辭大眾後圓寂。

  (出《文殊大士靈應錄》)

  講經坐化 殁後瑞相 (唐 道孫+心)

  唐朝蒲州(今屬山西省)仁壽寺釋道孫+心,俗姓張,河東虞鄉人。神情很曠達,氣度也潇灑,博通經典,尤其對涅槃攝論,悟入更深。貞觀二年(公元628年)冬天,有人請他講《涅槃經》,他已預知時至,便推卻。來人不了解,懇切請求,勉強答應前往。登座宣講時,對四眾弟子悲歎說:“現在距聖人時代遙遠,經典的精義隱沒,一般傳授的,不能作准則。不過只要信念真誠,可以領悟。今天准備講到雲何偈為止。因為世法如此,不久我將命終,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希望大眾好好用功!”接著依經文講解,恰好到偈語處,無病而逝,世壽七十五歲。同年十二月,將遺體送往王城谷中南山北側。當地的老百姓,人人痛哭,像死了父母那樣。當夜周圍三、四裡下大雪,掃雪前進。遺體放在山頂,過一夜,忽然長出奇花圍繞遺體,約五百余枝,兩尺多高,上面鮮花盛開。遍山送葬的人都深感驚奇。有人折下花枝,送進城去請一些老修行看,並插在花瓶中,到第二年五月還沒有枯萎,若不是三寶加被,怎可能有這種瑞應?這時,晉州有個人,喜愛打獵,原不信佛。聽人傳說這事,便上山去看,什麼都未看到。自己哭著忏悔說:“師父生前,我沒聽過他的開示,死後又沒見到祥瑞,實在遺憾!如果有感應,懇求見到一點靈異。”說完,地上湧出奇花,約兩尺高。他滿心歡喜,從此深信不疑。

  (出《唐·高僧傳》)

  造像供養 夢中見佛 (惠鏡)

  悟真寺釋惠鏡,平素修苦行,欣喜淨土,自己造釋迦、彌陀兩尊像,供養禮拜。六十七歲那年,在農歷正月十五日夜,夢見一位金身和尚對他說:“你想去淨土見佛嗎?”答說:“想見。”和尚給他一只缽,他看缽裡面,廣闊莊嚴,黃金為地,宮殿樓閣,重重無盡,菩薩海會,圍繞著正在說法的世尊。忽然覺得和尚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漸漸走到世尊面前,和尚不見了,他便合掌站立。世尊對他說:“你認識帶你來的和尚嗎?就是你所造的釋迦佛像。你認識我嗎?就是你所造的彌陀佛像——釋迦佛如像父親,我像母親,你們眾生像孩子。譬如孩子掉進深泥裡,父親從深泥裡把他抱上岸,母親在岸上和家裡給他洗滌污垢,另換新衣,養育教誨,不讓再墮入污泥。釋迦如來教化濁世眾生,指引淨土道路,我居淨土,攝取念佛眾生,使不再退轉。”他聽後歡喜踴躍。醒後,信心更深,願心更切。不久,又夢見前次的和尚來說:“你再過十二年,當生淨土”。後來果然至七十九歲時逝世。附近的人夢見無數聖眾,從西方來迎接,空中的音樂聲,大家都聽見。

  (出《三寶感通要略》)

  室有異香 佛來接迎 (唐 灌頂)

  唐朝釋灌頂,俗姓吳,臨海章安人。當他剛出生三個月時,就會說三寶名字。七歲去攝靜寺出家。陳朝至德初年(公元583年),到修禅寺谒見智者大師,請教並學習觀法,深入領悟,獲得印可,便留他做侍者。隨時聞法,都能領會。隋朝開皇年間(公元597年),智者大師圓寂。他弘揚大師遺教,勤修定慧,每次靜坐誦經,常有天花飄落身旁。一次攝靜寺講《涅槃經》,突然來了一群強盜,只見山門上旗幟飄揚,守衛的神兵們身高一丈幾,強盜大驚逃走。唐朝貞觀六年(公元632年)八月七日,在國清寺圓寂。他剛病時,室內便有異香。臨終時,吩咐弟子們說:“可多點些好香,我要走了。”忽然起立,很恭敬的合掌,口中三稱“阿彌陀佛”名號,面容欣喜,臥床而逝,頭頂溫暖達一晝夜,世壽七十二歲。

  (出《淨土聖賢錄》)

  至誠誦經 虎不能傷 (唐 道蔭)

  唐朝石首縣沙彌道蔭,常常持誦《金剛經》。一次因事外出,夜裡回來,途中遇到猛虎,大吼一聲撲來。他知道逃不脫,便坐下來閉目念經,求佛力加持。猛虎便伏在地上守著他,直到天明,有人來往,虎才離開。再看猛虎蹲的地上,流下許多泫涎。

  (出《太平廣記》)

  廿年誦經 神力護持 (唐 持金剛經小僧)

  唐朝原州龍興寺,舉辦盛大齋會。方丈年高德劭,坐在麗賓頭盧的神位下面。有個小僧從外面剛進來,一看已沒有座位,想坐在方丈下面,方丈叫他走開,他又來,這樣兩次。方丈很生氣,按他在柱頭上,要打他的耳光,剛舉手,衣袖被殿柱壓著,扯不脫。殿堂上的人都驚詫,眾人認為可能是因為這小僧人的道行高,小僧人自己說:“並沒有什麼道行,只是從幼小到現在二十多年念《金剛經》,從來沒有間斷。”眾人均贊歎說,這是金剛神的威力護持。那位方丈就在柱前燒香頂禮後,衣袖便脫落。

  (出《廣異記》)

  造金剛經 滅無量罪 (唐 法藏)

  唐朝鄜州寶室寺沙門法藏,戒行精進,建造寺塔及佛像也都很精妙。武德二年(公元619年)患病,看見一人手持經書對他說:“你的功德雖然大,但是互用三寶的東西,犯下無數罪業,如果能印造這《金剛經》,罪業都可以消滅。”醒後,變賣衣物,印經一百卷。後來臨命終時,親見阿彌陀佛來迎接他。

  (出《法苑珠林》)

  誦念心經 逢凶化吉 (唐 玄奘)

  唐朝玄奘法師,早年在四川時,一次看見一個生瘡的人,又髒又臭,衣服破爛。起悲憫心,帶他回寺院,給他衣服、飲食。病人很感激,便傳授法師《心經》,從此常常誦念。後來赴印度時,經過莫賀延碛——沙河,天上不見飛鳥,地面沒有走獸。這時形影孤單,只有一心稱念觀世音菩薩名號和《心經》。遇見許多惡鬼,奇形怪狀,跟在身邊,只要一念《心經》,盡都消散。逢凶化吉,全依靠它。

  (出《三藏法師傳》)

  不生天上 但求淨土 (唐 僧藏)

  唐朝僧藏,西河人。幼年出家,對人恭敬,願為大眾服務,不辭勞累。每見其他僧人的衣服髒了破了,總是暗地裡代為洗滌和縫補。每天稱念佛名,不計其數。心志專一誠懇,絲毫不敢松懈。臨命終時,看見諸天依次前來迎接,他都不去。一次對人說:“我剛才去淨土,看見諸上善人,在空中散花。”說完,合掌念佛而逝。

  (出《宋·高僧傳》)

  至心朝拜 菩薩放光 (唐 二梵僧)

  唐朝儀鳳年間(公元676—678年),有兩名印度僧人,到五台山朝拜,捧著鮮花和香爐,爬在地上走,誠心頂禮文殊菩薩。途中遇見一位比丘尼,在巖石中間松樹下面端端的獨坐,口誦《華嚴經》。這時天色傍晚,比丘尼對他們說:“比丘尼不應和比丘同住,請大德離開這裡,明天再來。”比丘說:“山深路遠,沒有地方去住宿。這怎麼辦?”比丘尼說:“如果你們不離開,我不能留在這裡,只好進深山去。”兩個比丘這時感到為難,又覺慚愧不知往哪裡走。比丘尼說:“只須走下去,在前面的山谷中,便有巖洞可住。”兩位比丘下去尋找,果然有巖洞,相距約幾裡路,他們合掌捧香爐朝北方頂禮,一心聽那比丘尼誦經,聲音清清楚楚。開始誦經名,接著念“如是我聞……”,遠遠望見比丘尼面向南方坐著,口中放出金色光,照亮全山。念至兩卷後,金光越發明亮,照到南面山谷,周圍約十裡寬,如同白天。念至四卷,金光漸漸收縮,六卷念畢,金光收進比丘尼口中。人們都認為,這是文殊菩薩化身示現。

  (出《華嚴經持驗記》)

  修觀入定 親睹聖境 (唐 善道)

  唐朝釋善道,臨缁(今屬山東省)人。一次翻閱大藏經,隨手抽出一卷,正是《觀無量壽佛經》,從此便專心念佛,修十六觀法。後來前往廬山,瞻禮慧遠大師遺跡,內心十分仰慕。後隱居終南山,修般舟三昧數年,親見寶閣瑤池,如在眼前。又赴晉陽,依止綽禅師,受《無量壽經》,入定七天。綽禅師請問他自己將來往生的地方,善道說:“您應該忏悔三件罪業,才得往生。您某次曾將佛像放置窗外,而自己居住室內,這是第一件罪業,應在佛前忏悔;又曾經使喚出家人為您個人服務,這是第二件罪業,應在四方僧眾面前忏悔;還有因修建房屋,損害許多蟲命,這是第三件罪業,應在一切眾生面前忏悔。”綽禅師聽後,真心反省,懇切忏悔。後來,他在一次出定時,對綽禅師說:“您的罪業已經消除了。以後看見有白光照耀的時候,就是您往生的征兆。”善道在京城化導眾生,各處來皈依的多得像趕集一樣。一次,患小病,便閉門念佛,含笑而逝,有異香天樂引向西方,逐漸消失。

  (出《佛祖統記》)

  持戒精嚴 天神護法 (唐 道宣)

  唐朝道宣律師,俗姓錢。最初聽師父講戒律一遍,便准備外出游方。師父責備說:“走遠路必須從近處開始,學習必須從學律開始,打下堅固的基礎。”要求他要聽十遍。後來持戒特別精嚴,是世間少見的。一次夜間經行,從高處跌倒,有個穿铠甲的天神攙扶著他,問是什麼人?回答說:“我是博叉天王的太子。因為師父戒行很高,特來護衛。”道宣便問了許多佛世界的事,他一一回答,還贈送佛牙寶掌,流傳在人間。道宣長住終南山,被尊稱為南山律師,律宗也被稱為南山律宗。

  (出《缁門崇行錄》)

  面臨死亡 神色自若 (宋 永明)

  宋朝永明禅師,名延壽。吳越王錢俶鎮守杭州時,他在余杭縣任稅庫官員,經常挪用庫款購買魚蝦等放生。後來以挪用公款罪被判處死刑。吳越王了解到他是用來放生,告訴監斬官,觀察他的神色談話,及時匯報。他來到刑場,神色不變。人們奇怪問他,他說:“我對庫款,分毫沒有自己使用,全是買放生命,不計其數。現在我死,直接往生極樂世界,不是挺快樂嗎!”吳越王聽後,便釋放他。他便出家,參禅禮忏,獲得無礙辯才。禅師圓寂後,有一個僧人夢中到冥界,看見閻羅王常常起座,向一幅畫像頂禮。僧人詢問,知道是永明延壽禅師的像,他已在西方極樂世界上品上生。閻王尊敬他的道行,所以時常頂禮。

  (出蓮池大師《放生文自注》)

  稱名十萬 甘露灌頂 (宋 契嵩)

  宋朝釋契嵩,號潛子。頭上頂著觀音像,口中念菩薩聖號,每天念十萬聲。親見觀音菩薩用甘露灌他的頂,從此他對世間的經書章句,不學便懂得。著作有《禅門定祖圖》、《傳法正宗記》、《原教論》等。宋仁宗很欽佩他,賜號“明教禅師”,並賜紫袈裟。韓琦、歐陽修等都對他非常尊敬。圓寂後火化時,頭頂、耳、舌、童貞、念珠都不壞。頂骨燒出紅白色捨利,晶瑩耀眼,形狀如大豆。

  (出《僧寶傳》)

  領眾精修 佛來迎接 (宋 齊玉)

  宋朝釋齊玉,俗姓莫,靈川人。早年出家,每天記幾千字。最初參祥符神智法師及依止慈辯法師,領受一心三觀的教理。後住苕溪寶藏寺,每到年終,興辦淨業社,教大眾念佛。遷居橫山,造丈六高的佛像,領導僧俗修行。曾經在半夜對大眾說:“我們在未念佛時,犯無量罪惡。犯一樁罪惡,要受很長的地獄苦報,何況犯無數重罪呢?!只有一心念佛,則念念中能消滅八十億劫生死重罪,或許可以出離地獄,成就淨業。況且父母生我,叫我出家,唯望度脫,以報重恩。如果破戒墮落,怎麼做人?怎麼對父母?!”大眾聽後,莫不竭誠忏悔,有的撲向地上,跌傷頭部;有的痛哭失聲。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遷住上竺,一次半夜頂著佛像修持,有個僧人犯規,他責罵道:“你太無知,是畜生!”事後忏悔說:“他雖有錯,罵作畜生,是侮辱三寶!”自己在佛前忏悔達三年。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秋的一天,對首座釋修慧說:“我床前現出許多寶塔,這不是自己願,我一心願見阿彌陀佛!現在可集合大眾為我念佛。”首座敲鐘集合寺僧一百多人念佛,齊玉恭敬頂禮說:“佛來了!”端坐合掌而逝。

  (出《佛祖統紀》)

  高唱華嚴 請師出獄 (明 遍融)

  明朝萬歷年間(公元1573—1619年),遍融禅師因被誣害入獄。監獄看守人以為禅師名氣大,錢必定多,向他勒索錢財。禅師說,出家人哪有錢,一概不理。他們把禅師裝進大匣床中,進行迫害,禅師高聲念:“大方廣佛華嚴經!華嚴會上佛菩薩!”忽然匣床發出響聲,鎖斷了,匣碎了。事情發生後,皇帝親自過問,下诏請禅師出獄。蓮池大師著《雲棲竹窗二筆》說:我到京城,和同輩去參遍融大德,他開示說:“不貪利,不求名,不奔走權貴之門,就只一心辦道。”出門後幾個青年笑道:“原來以為他有什麼動人的說法,卻是這麼平常無奇。”我說:“這位老人值得尊敬的地方正在這裡。他即使不善講話,豈不會引幾段古德問答的議論來裝飾門面嗎?他不那樣做,所說的正是自己的實踐,用自身的經驗來教人,是真參禅的人,切不可輕視。”

  (出《華嚴經持驗記》)

  發未剃完 已經坐化 (明 實相)

  明朝佛日寺釋實相,中年出家,勤苦修行,每天一邊做事,一邊念佛。所得的錢財,隨手布施決不積蓄,從不和人爭執,不生氣。壬申年秋天,忽然對人說,我明天要往生,借用雲棲某老人的坐龛。第二天便洗澡剃發,頭發還未剃完,已經坐化了。

  (出《見聞錄》)

  大徹悟人 肉身不壞 (明 憨山)

  明朝憨山大師,金陵(今南京市)人。十九歲出家,專心念佛,夢阿彌陀佛現身空中。後赴五台山習禅定,大徹大悟。刺血書《華嚴經》,每下一筆,念佛一聲,有時還回答來訪者的提問,但書寫絕無錯漏,達到動靜一如的境界。當時皇太後信佛,皇帝信道教,因太後曾捐款建廟,被人誣告大師挪用國庫款,判刑充軍雷州(今屬廣東省)。大師在服刑期間,仍然一心弘法度生,並振興曹溪六祖道場。後遇赦重新披剃,七十八歲時,預知時至,端坐念佛而逝。經過約十年,啟開木龛時,頭發和指甲還在生長,膚色仍然紅潤。既未注射防腐劑,又非真空密閉,廣東氣候炎熱,環境潮濕。迄今歷時三百余年,不腐變,不枯槁,依然面貌豐潤,神態安詳,栩栩如生,好像還在禅定之中。此事科學還不能解釋。佛經說:大徹悟的人,法身和報身沒有分別,以父母所生的身體,而修證到菩薩果位,稱為生身菩薩,即肉身菩薩。看作肉身也可以,看作法身也可以。大師的肉身,現和禅宗六祖慧能大師(公元638—713年)的肉身,均供養在廣東省曲江縣南華寺中,供大眾瞻禮。

  (出《憨山大師年譜疏》及《憨山大師夢游集》)

  持名精進 得中品生 (清 定基)

  清朝比丘定基,字琳銹,臨海(今屬浙江省)人。在天台山出家,受戒後,遍參知識,晚年居住吳門靜室,閉關九年,發願不食鹹味,刺舌血寫《華嚴經))八十卷,每天念彌陀名號定為常課。道光元年(公元1821年)春天,誠心前往禮拜阿育王塔,瞻禮捨利,並燃臂香,忏悔發願。親見塔中的兩顆黃白色捨利,如蓮米大,放光彩。歸來後不久患病,醫藥無效。比丘妙然和他是師兄弟,時來看望,見病情嚴重,便對他說:“你知道生死無常嗎?病從身起,身由業感。佛說,生老病死,沒人代替。所以如來特開方便之門,教人念佛,一心不亂,念七天,甚至十念,必得往生。當前的辦法,你只有一心念佛,求生淨土,才是歸宿處。”他聽後同意說:“所有方便法門,希望立即著手辦!”便在床前擺設香案,供接引佛像,點燭焚香,請寺中僧眾晝夜輪流念佛,做到佛聲不斷,心無雜念,才容易相應。到第七天黃昏時,他忽然坐起來,要洗澡換衣服,結跏趺坐,說:“快請妙師來!”妙然來到後,他合掌對妙然說:“今早大勢至菩薩出現在空中,說來接我,已得中品中生。承你告訴念佛三昧,果然滿願,所以特告訴你。”閉目坐化。眾人聞到異香,過些時間才消失。世壽五十八歲。

  (出《捨利瑞應集》)

  閉關三年 判若兩人 (清 澍庵)

  清朝釋澍庵,揚州人。少年時很粗犷,不守戒,被住持斥責,很生氣想報復。接著又想以潛心修持來雪這恥辱。便在藏經閣念大悲咒,閉關三年後才出來。神采和過去兩樣,態度非常謙遜,人們都不能推測他證到的境界。偶然他在茶館中,聽旁人談說佛經,爭論不下。他笑說,你們所說都有錯,一面背經文,一面作解釋,滿座都大為驚服,一切書籍,沒看過的均能背誦。人們傳說他的奇異,稱他做聖僧。

  (出《高僧傳》)

  精誠禮忏 智慧日增 (民國 明印)

  民國時(公元1912—1949年)明印禅師,湖南湘陰人。他的師父某僧,以苦行著名。他跟隨修持,也嚴持戒行,赤腳穿草鞋,終身不改變。他說叢林中的五堂功課,只是初具僧人的條件,還不足以了生死,還應去多學習。在揚州高旻寺參禅多年,又去沩山密印寺。夜半起來禮佛,痛念無常迅速,深感開悟無期,不覺暗自流淚。拜佛的時間久了,竟昏倒在地上。忽然有水從頭灌下,全身浸濕,便回寮房換衣,從此智慧漸開。他出家前是竹工,文化水平低。後來般若旁通,對大乘經典,雖未學過,也能講出微妙的道理。長沙南門外白沙街,有一間破房,黃昏時候常出現鬼怪,沒人敢住,他買來稍加修補居住,弟子們要集資為他另建新房,婉言謝絕。生平不坐轎子,不替人做經忏;若有供養,積存幾年便帶往普陀、九華等處供眾;流通佛經,更是他的夙願。他的室內,只有一桌、一椅、一禅床。閉關趺坐,不睡覺。圓寂前幾個月,修持更精進,晝夜二十四小時都不懈怠。居士們來服侍的,他總是諄切囑咐:“如果念我,應當念佛,望大家努力,不要辜負時節因緣!”。火化時,獲得白色捨利若干粒,其余堅固子不計其數,後建塔安藏於白沙梵捨。

  (出《芬陀利室筆記》)

  佛來接引 捨報安詳 (民國 谛閒)

  民國谛閒法師,是傳持天台教觀的。二十歲時,發願出家,逃入臨海縣(屬浙江省)白雲山剃發,兄長不同意,強迫還俗。過兩年兄死後,才於天台國清寺受具足戒。冬夏參學,精進不懈。後在杭州六通寺講《妙法蓮華經》,當他講到方便品,開佛知見處,忽然深入禅定,默不發言,出定以後,從此辯才無礙。又先後在慈溪聖果庵、溫州頭陀山妙智寺閉關幾年。以後到各處講經說法,足跡遍東南及東北各省市,聽眾歡喜踴躍,常常滿座。平生著述很多,居士皈依的達十余萬人。凡有供養金錢的,便出來布施小廟供眾,以及建造寺院之用,決不留作私蓄。晚年精神漸衰,暫停講經,自知住世不久,將所改建的浙江省寧波觀宗寺,付與法徒寶靜法師住持。圓寂那天,上午向西合掌說:“佛來迎接,我要和大眾告別!”即吩咐侍者用香湯洗澡換衣,取筆寫偈雲:“我今念佛,淨土現前。真實受用,願各勉旃!”寫完後,囑本寺全體僧眾,齊集大殿念佛,自己趺坐在蓮龛中,看見皈依弟子方志梵在旁,將他以前供養的念珠,從容付還給他。到午後一點三刻鐘,張眼一望,依然閉目,在大眾念佛聲中,安詳而逝。面容呈金色,光潔瑩淨,頭頂暖氣如火熱,歷時未消散。

  (出《芬陀利室筆記》)

  高聲念佛 親自見佛 (民國 正誠)

  民國正誠法師,俗姓朱,江西弋陽人。家貧窮,常念佛求生西方。因家累重,不能出家,等將他所供養的親戚安葬後,已經是六十八歲了,才帶著兒子出家。修持更加努力,住山十三年,從不倒單。每念佛必高聲,常念到滿身流汗才停止。別人嫌吵鬧罵他,同道勸他小聲,免討人厭,他都含笑答應,但到念時,仍然高聲而不自覺。常在寺外松下念佛,或對山靜坐,有時看見佛像站立山頂,喊旁人看,卻看不見。後預知時至,說偈端坐念佛而化。

  (出《淨土聖賢錄三編》及《念佛法要》)

  譯者按:他因為念佛心靜,達到一心的境界。所以念時只知唯佛是念,更無別念,連聲音的大小,噪人與否,都不知道。《業報差別經》及《大莊嚴論》都說,高聲念佛有十種功德:(一)能排睡眠;(二)天魔恐怖;(三)聲遍十方;(四)三途息苦;(五)外聲不入;(六)令心不散;(七)勇猛精進;(八)諸佛歡喜;(九)三昧現前;(十)往生淨土。蓮宗六祖,彌陀化身的永明禅師,也常常以此教人。

  一生精進 無病立化 (民國 洪生)

  民國天童寺洪生師,雙眉長垂,一黑一白,眉毫有光澤,人們呼他“長眉羅漢”。於十一月二十二日,在本寺無病立化。他是山東人,在普陀出家。清朝光緒年間(公元1875—1908年),住天童寺,將近四十年,腳跡不到塵世。開始住禅堂,後任庫職,先後廿年。所有施主、信徒供養的香錢,或是送庫房,或隨緣施散,並不積蓄。常常破衣破鞋,也很樂意。每天念《金剛經》、《彌陀經》立為定課。送往延壽堂後,更加精進,除誦經外,一心念佛,人多皈依。今年九月滿八十歲,有信徒蔣、朱兩家,率眷屬來山,專誠祝壽。師開示說:“我將要生西,你們宿根深厚,相信佛門,好善不倦,固然很不錯。但要生死心切,丟開家緣,謝去人情,專心念佛。這樣發願力行,決定生西。否則,虛有慧根,便辜負佛恩了!”此後,飲食減少,只是端坐念佛,很少出房門。至十一月廿二日,對香燈師說:“我等佛來接引就走了,請你告訴庫房。”(按常住規矩,對待老病諸師,香燈師應時常照應,或另派職師服侍。)當夜十點左右,侍者看到法師坐起來,便前去攙扶。師說:“你來得正好,我要出外,看佛的金容。”扶師出房,做禮拜狀。侍者怕他感受風寒,又扶回室內,走到桌前,足步不斷,呼喚他也不答應,已經立化了。頭頂熱氣上蒸,正是夜間十一點鐘。第二天電告上海朱家(因曾約臨終來送行),聞信趕至,面色不改,手足柔軟。便為盤膝,坐木龛內,如入禅定一樣。這位法師一生精進,眾人敬仰。所以在他臨終時,才有這種特色示現給人們看。

  (出《圓瑛法師筆記》)

  專弘淨土 普渡眾生 (民國 印光)

  民國印光法師,被尊為蓮宗十三祖。陝西郃陽人,廿一歲出家,讀《龍舒淨土文》,知道念佛是了生死的要道,即專心持名,行住坐臥,心不離佛。住普陀山法雨寺,閉關六年,潛心精進,證悟甚深,更是謙遜,不求人知。後徐蔚如居士等印行法師文鈔,從而來求法的漸多,道化由此大行。法師雖然通宗通教,但認為處此末法,淨土最為當機。所以自行化他,都以淨土為指歸。皈依弟子達二十余萬人,其中依教奉行得往生的人不少。在家弟子中不少人曾受高等教育,法師都教他們要老實念佛,不談玄妙哲理,弟子們受他道德感染,多能信受奉行。法師生活極為儉樸,處處教人惜福,飲食和大眾一樣,從不特殊。習於勤勞,到老還都是自己洗衣服,做清潔。弟子們供養他的錢財很多,全部用於印送經像,救濟災民,決不自用分文。供養的食用物品,都分送給老病諸師及僧眾共食,從不獨享。法師創辦弘化社,先後印贈佛學書籍達五百萬部,佛像百余萬張。至今《印光法師文鈔》在海內外反復翻印,廣為流傳,受法師教化的不可勝數。1940年冬,法師住蘇州靈巖寺,自知時至,對大眾說:“念佛見佛,決定生西,我要走了。你們要念佛,要發願,要生西方!”在大眾念佛聲中,向西念佛坐化,世壽八十歲。逝後端坐達三十六小時,面貌如生,神采煥發。火化時獲得五色捨利大小幾百顆,分裝六盤,並攝影分贈結緣。

  (出《印光大師行業記》及《念佛法要》)

  佛現大身 達一小時 (民國 朝五台喇嘛)

  民國高僧道源法師在所著《佛堂講話》一書中說:1944年,我朝五台山,到了南台,聽說不久以前,有一位喇嘛來朝山,他在南台寺外念佛時,忽然空中現出阿彌陀佛的像,其大無比,約有幾十丈高。喇嘛便呼喊寺內僧眾一同瞻仰禮拜。佛像在空中停留長達一小時以上,同時看見的有寺僧二十五人。

  (出《佛堂講話》)

  【可為戒者】

  盜寺廟物 受殘酷報 (晉 道志)

  晉朝釋道志,住北多寶寺。任管理殿堂佛塔的職務,他先後盜竊幡帳等物不少。後來偷佛像眉間的毫珠,自己將牆壁鑿穿,做假現場,蒙混過去,沒有被發覺。過十幾天後,他得病了,看見有個怪人,拿矛刺他,時來時去,來時他便驚恐喊叫,隨著叫聲便流血。開始每天有一兩次這種現象,後來病情加重,刺的次數加多,遍體創傷,叫喊不止。寺裡僧眾,懷疑他有罪業,想替他忏悔。開始問,還不說。到快死的前兩三天,他才詳說犯罪經過,痛哭求救。並說我實在愚癡,認為哪有什麼地獄,才毫無顧忌造下嚴重罪過,遭受這般殘酷的果報,活著便受拷打,死後將永處在刀山油鍋中。這已快腐爛的身軀,只求大家哀憐寬恕。現在財物已經用完,還有衣服被蓋,賣了或許夠做一次法會。連聲懇求,代為忏悔。所偷盜的兩顆佛像毫珠,一顆已賣給一個老太婆,弄不回來;一顆在陳照家作借款的抵押品,可以贖回。道志死後,眾僧湊錢贖回毫珠,並為設齋拜忏。最初請塑工去安裝毫珠,反復多次,無法吻合。眾僧又代為焚香頂禮,才得復原。過了一年多,他的同學們,在昏夜裡聽見似乎有人說話。仔細聽,才是道志的聲音。他說:“自從死後,受盡種種痛苦,這日子還長,沒有出苦的時間。承蒙你們哀憐我,贖回毫珠。以後雖同樣受劇烈痛苦,但是已有間歇的時候。特別前來感謝你們!”聽他說話時候,散出的腥臭氣味久久才消失。這件事發生在晉朝泰始末年(公元274年),該寺的住持,作了詳細的文字記載。

  (出《六道集》)

  刪減經文 幾遭災禍 (劉宋 慧嚴)

  南北朝(劉宋)時,釋慧嚴是京城東安寺僧人。博通經論,為僧俗所推重。他一向認為《大涅槃經》文字繁多,便加以刪減,壓縮為幾卷,繕寫兩三部,分送朋友們閱讀。一次夢中忽然看見一個人,身高兩丈多,氣勢雄壯,對他說:“《涅槃經》是經中之王,怎能以你的想法,隨便修改?!”慧嚴聽後,還覺得自己學問淵博,很不以為然。第二天夜裡剛睡,又看見昨天那個人,樣子很生氣,對他說:“犯了罪知道改悔,便不算罪過。所以昨天來警告你,你還不甘心嗎?你所刪減的經根本不可能流通,而且你的災禍也快來了!”慧嚴醒後,驚恐失措。不等午後,便寫信去把刪改過的經書都收回來,全部燒毀。這事是塵外精捨釋道俨親自見到的。

  (出《冥祥記》)

  面對菩薩 如同隔山 (北齊 明勖)

  南北朝(北齊)時,釋明勖,定州人。少年時自負不凡。讀《法華經》,知道清涼山是文殊菩薩居住的地方,便前往朝山。所有深林幽谷中,都一一遍訪。偶然遇著一位相貌古怪的和尚,上前頂禮,問知來意後,那和尚說:“菩薩是願意度愚昧眾生的,應該發心求見。”明勖高興得到一個同伴,跟著他走了三天。來到東台半山,看見一間破廟,裡面有幾個僧人,相貌很庸俗,舉動也粗魯,明勖心生輕慢。這時天色已晚,便在這裡借宿。半夜,同伴和尚生病,病情很重,通夜叫喚,臭氣難聞。他對明勖說:“我的病很嚴重,不要耽誤了你。”明勖說:“我去朝山禮拜後,再來看望你。”說完告辭而去。離開破廟只幾步,忽然聽到背後一聲巨響,回頭一看,連破廟都不見了。才明白是菩薩示現,自責太愚暗,放聲大哭,幾乎要自殺。懇禱了十幾天,再也見不到什麼。回去後把這經過告訴了一位大德,大德說:“你的罪過有兩點:(一)看見僧眾起輕慢心;(二)同伴生病,不顧而去。這樣雖是面對菩薩,也同隔山一樣。”明勖接受教誨,終身注意恭敬待人和主動照顧病者。

  (出《文殊大士靈應錄》)

  信道不真 便難成道 (劉宋 慧全)

  南北朝(劉宋)時,釋慧全,是涼州的禅師,講經傳法,弟子有五百人。有一個弟子,性情粗暴,慧全看不起他。後來他忽然自稱,自己已證道果,慧全不相信。一次慧全患病,這個弟子夜裡來問候,當時房門照樣關著。慧全感到驚奇,准備再考驗他,便叫明夜再來。慧全先將門窗密閉,並增加幾重關鎖。這個弟子半夜又來了,直接走到床前,對他說:“師父這下總該相信了。將來師父逝世後,要投生到婆羅門家。”慧全說:“我參禅和修積的功德,怎麼才生那裡?”弟子說:“師父信道不真切,還有世間學問沒拋棄。雖然有福報,但不能超生。如果舉辦一次勝會,能夠供養一位聖人,便可以成道。”慧全便舉辦勝會,這弟子又說:“可以布施袈裟,如果有需要的,不管他年紀大小。”到會完後施衣時,有一個沙彌,向慧全要衣。慧全一看是他的徒弟,便說:“我是要供養聖僧的,哪能給你。”但立刻想起不管大小的話,便歡喜地布施給他。另一天,看見這個沙彌,便問:“前天送給你的衣服,穿上不覺大嗎?”沙彌說:“我並沒得到衣服。因有其他事,根本未參加勝會。”慧全聽後,才明白先前的沙彌是菩薩變化的。那個弟子,後來逝世,臨終並無神異事,只是他的墳墓四周,常常出現白光。慧全至元嘉二年(公元425年)還活著,居住在酒泉(今屬甘肅省)。

  (出《冥祥記》)

  不持戒律 地獄相現 (劉宋 智達)

  南北朝(劉宋)時,索寺釋智達,行持較差,但經常誦經。元徽三年(公元475年)六月他剛二十三歲病故。因身體有熱氣,沒裝殓,經過兩天稍有知覺,到第三天早晨,逐漸復常。自己說:開始夢見兩個穿黃衣服的人,叫我起床走,我說身體病弱不能走路。他們說可以坐轎,說完轎子來到。上轎後心神恍惚,來到一處豪華的門前,進去一看,堂上坐的好像是一位大官,兩旁侍衛森嚴。大官對智達說:“你是個出家人,怎麼有這許多罪過?”智達說:“我從懂事以來,還想不起有什麼罪過。”問:“你對於誦戒常常曠廢過嗎?”答:“開始受具足戒時,經常誦習,後來做經忏和宣講時候多,所以對於誦戒就時常曠缺了。”問:“比丘經常不誦戒,難道這不算罪嗎?那現在你念念經吧!”智達便誦法華三契,誦念完後,大官吩咐押解人說:“可帶他到惡道去,但不要使他太受苦。”那兩人引著智達走了幾十裡,漸漸傳來沸騰的喧鬧聲,前面也更黑暗。來到黑色大門前,門有幾十丈高,是鐵門,牆也一樣。智達心裡明白這便是地獄了,非常恐怖痛悔自己生前不認真修持。進入大門,鬧聲更大,久久靜聽,才知是人們叫喚的聲音。門內更黑暗,看不見什麼。這時有火光時起時滅,看見幾個被反綁著的人走在前面,後面有幾個人拿鐵叉穿刺在他們身上,鮮血直淌。其中一個是智達的伯母,彼此看見,很想問話,但被人趕著急走,來不及說。進門約二百多步,看見一個像米囤的東西,有丈多高。那兩人抓起智達,拋在囤上,囤上有火燒著,他半身被燒爛,痛得無法忍受,從囤上落下來,昏死了許久。那兩人又帶他走,看見有十幾口鐵鍋,都是煮罪人的,人在鍋中上下翻騰,鍋旁有人用叉去刺,有從鍋邊爬出來,肌肉燒爛,兩眼凸出,舌頭長伸,但還沒有死。所有鐵鍋都裝滿了,只有一口空著。那兩個人對智達說:“你馬上要下油鍋去!”智達聽到,魂飛魄散,要求讓他禮佛。便至誠頂禮,求免受這個苦!伏在地上約有一頓飯久,懇切忏悔。等他起來一看,原來那種境象全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平原,樹木扶疏,風景清秀。那兩個人仍然引著他,來到一座小樓下,上面的人對智達說:“你現在僅受點輕報,值得慶幸!”智達在樓下,不覺忽然蘇醒。智達現在還住索寺,他從此嚴持齋戒,認真修行。

  (出《六道集》)

  原編者按:智達雖經常做經忏和宣講,但不免是散亂心。追求名利,同時又不參加誦戒。所以感召地獄業報。現在出家人,反拿出家的無上法寶,換取世間金錢利益。根本不問戒律,還管什麼誦戒!何況智達說自己從懂事以來,想不起有什麼罪過,現在有幾個人敢這樣說?請自己考慮,能不慚愧恐懼嗎!

  犯吃肉戒 墮餓狗獄 (劉宋 慧熾)

  南北朝(劉宋)時,沙門竺慧熾,新野人,住江陵四層寺。永初二年(公元421年)死亡,弟子們為他做七天法會。一天傍晚燒香後,沙門道賢,因去看望慧熾的弟子,來到房前,忽然隱約出現一個人形,仔細看,正是慧熾,相貌衣服,和生前一樣。對道賢說:“你白天吃的肉好吃嗎?”道賢說:“好吃。”慧熾說:“我就是因為吃肉,現墮餓狗地獄中。”道賢恐懼,還沒回答,慧熾又說:“你如果不信,試看我的背後。”便轉身讓他看,只見三只黃狗,形狀有一半像驢子,紅眼睛,有光射進房裡,要咬慧熾又停下來。道賢驚嚇昏死,許久才蘇醒,並親自對人說這件事。

  (出《冥祥記》)

  善惡之報 絲毫不差 (後魏 慧嶷)

  南北朝(後魏)時,崇真寺僧慧嶷,死後七天又復活,說自己和五個比丘在閻羅王面前接受審判的經過。第一個是寶明寺僧智聰,說他一生苦行,專習禅定,得生天界。第二個是般若寺僧道品,說他誦念《涅槃經》,也升天界。第三個是融覺寺僧昙最,說他講《華嚴經》和《涅槃經》,聞法的多達一千人。閻王說:在眾僧面前講經,你我慢貢高,心中懷著人我,在比丘當中,最為粗行。宣布交付主管的。來了十個穿青衣的,將他送進黑門。第四個是禅林寺僧道弘,說他教化四眾和施主們,造各種經像。閻王說:做比丘的人,必須收攝身心,專心誦經和參禅,不得干預世俗的事。你用教化求財,起了貪心,也叫送進黑門。第五個是靈覺寺僧寶真,說他原先做縣官,曾經捨家財造寺院,辭官後出家,雖沒參禅誦經,可是禮拜沒有缺過。閻王說:你做縣官,違法斂財,還有打著幌子修寺廟,哪是你出的力?也叫送進黑門。慧嶷是因為錯捕被釋放回來,便向太後報告這件事。太後派遣官員分赴上述五個寺院調查,回稱實有這五個僧人,都是死去七天,他們生前的行為,和慧嶷說的相同。

  (出《僧訓日記》)

  修持懈怠 幾遭枉死 (劉宋 僧規)

  南北朝(劉宋)時,僧規是武當寺僧人。當時京兆張瑜在這裡,經常請僧規在他家供養。永初元年(公元420年)十二月五日,僧規無故突然死亡,過兩天蘇醒。自己說:那夜五更時,恍惚中進來五個人,手執火炬和引幡,把他綁走。走到一處城外,有數十間用泥牆建築的房屋,屋前立著一根木料,約十多丈高,上面橫著鐵梁,好似槓桿。兩邊有許多箱子裝著泥土樣的東西,大小不等。有個穿紅衣的人對僧規說:“你生前有什麼罪惡和福德,老實交代,不准說假話。”僧規很惶恐,沒有回答。那人便對官員說:“可翻簿冊查他的罪和福。”官員走到槓桿下面,提起一箱泥土,掛在鐵梁上去秤,似乎高低不等。官員對僧規說:“這是量罪福的秤,你的福少罪多,應先受惡報。”忽然來了一位長者對僧規說:“你是出家人,為什麼不念佛?!我聽說凡能悔過的人,可以度脫八難。”僧規聽後立即一心念佛。長者又對官員說:“可再給這人稱一下,他總是佛弟子,希望度脫他。”官員便重秤一次,秤就平了。過一會兒帶僧規去審判官面前,翻閱簿冊,並沒有他的名字,叫暫時留下。一會,看見帶來五個反綁著的人,審判官說:“該死的小鬼,怎麼錯捉人來!”不久來一個傳令的說“天帝叫和尚去!”走進天宮,地面是金銀珠寶造成的,富麗輝煌。天帝說:“你是出家人,為什麼不精勤修持,以致被小鬼錯捕!”僧規叩頭求諸佛保佑。天帝說:“你的壽命未盡,現在放你回去。今後要認真修持,不要常去俗人家。小鬼捉人,偶然也有弄錯的。”僧規問道:“有什麼方法能夠避免被錯捕呢?”天帝說:“首先要種福德,這是最重要的。其次是能持八關齋,生前可免橫禍,死後可免地獄。”說完叫帶他回去。途中看見一座精捨,住有許多僧人,武當寺主的弟子慧進也在內。住房清潔高朗,生活豐裕安閒。僧規要求留下,有個僧人說:“這裡是福地,不是你能住的。”帶路的將他送到張瑜家便走了。

  (出《冥祥記》)

  譯者按:八關齋,即遵守八戒:戒殺、戒盜、戒YIN、戒妄、戒酒、戒除化裝虛飾、戒除逸樂生活、戒除奢侈生活。一齋,即過午不食。又名八戒齋。“關”字是說在家居士於受持此齋戒之日,關閉惡道之門,打開人天賢聖之路。於每月農歷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二十九、三十日嚴持此戒,故又稱為六齋日。

  妄改說戒 惡報示警 (隋 僧雲)

  隋朝時東川釋僧雲,為人聰明有辯才,對大小乘均有研究。住寶明寺,領導大眾。於四月十五日,全寺僧人集合說戒時,他是上座,對大眾說:“戒律是為了防過失,個個都會念,何必勞煩大家常常來聽。可以讓一個人解說,使初學懂得就行了。”他平時自負很高,沒有人敢反駁,都依從他。直至夏季過完,時常停止說戒。至七月十五日早晨,應當升座說法,忽然他失蹤了。大眾因新年未受戒,互相規誡的自恣活動也廢除了。一時人心浮動,四處去尋找。結果在寺旁三裡多的古墓中找到他,遍身出血,像受刀傷。問他才說:“有個巨人,手拿大刀,狠狠罵我任意改變誦戒制度!拿刀刺我的身體,劇痛難受。”接他回寺院後,便至誠忏悔,從此對誦戒布薩(集眾說戒,增長善法,叫做布薩),讀誦經典,不敢隨便,十年來奉為常課。後來他臨終時,有異香迎他,神態安詳而逝。當時僧俗都稱贊他能及時改過,終有成就。

  (出《唐·高僧傳》)

  三世因果 絲毫不差 (唐 鑒空)

  唐朝洛陽香山寺釋鑒空,俗姓齊,吳郡(今屬江蘇省)人。中年時在江浙一帶來往,境遇很窮困。元和初年(公元806年),遇著杭州災荒,准備去天竺寺討飯吃,走到孤山寺西面,又餓又乏,無法再走,坐在水邊流著眼淚,口中哼著淒涼的詩句。忽然有一個印度和尚也坐在水邊,望著他發笑說:“法師秀才!旅游的滋味夠嗎?”他說:“旅游滋味是很夠。為什麼叫我法師呢?”和尚說:“怎麼你忘記在洛陽同德寺講《法華經》嗎?”他說“我活了四十五歲,只在江浙一帶活動,怎麼說到洛陽去了?”那和尚說:“你大概是饑餓所迫,沒功夫去回憶了。”便從袋裡取出一顆拳頭大的棗子給他說:“這是我國出產的,吃了可以獲得大智慧,能知過去未來的事。”他正饑餓,立刻將棗子吃了,又捧些水喝,忽然連打呵欠,靠在石頭上便睡著了。過一陣醒來,回憶起在同德寺講經的事,好像才隔一夜。不覺歎息流淚問:“震和尚在哪裡?”印度和尚說:“他修持不夠專精,今生又作四川僧人。”問:“神上人在哪裡呢?”答:“他過去的願未滿,墮落在軍隊中。”問:“悟法師在哪裡呢?”答:“你忘記他在香山石像面前,開玩笑發的大願:如果不能證無上菩提,願當—個威嚴的武將嗎?昨天已經當上大將軍了。當時一道雲游的五個人,只有我一個人獲得解脫,只有你變為受饑餓的人。”鑒空哭著說:“我四十多年來,每天只吃一頓飯,穿一件破衣,世俗的事,連根斷絕。怎麼福報這樣薄,弄到受餓受冷的地步呢?”印度和尚說:“因為你在法座上,說了許多邪見,使聽法的人產生疑惑,自己又犯戒破齋。譬如一件東西,它的形狀不端直,影子就必然彎曲。受果報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問:“應當怎麼辦呢?”印度和尚說:“今生的事已成定局。來生的因緣,你現在應該警醒和努力。”便從袋中取出一面鏡子,對他說:“要想知道貴賤的緣分,壽命的短長,佛法的興衰,你可以看一看。”他照了許久,感激地說:“果報的真實,盛衰的道理,我都明白了。”起身同走幾步,忽然印度和尚不見了。他當晚去靈隱寺出家,受具足戒,專誦《法華經》,戒行很精嚴。後來赴洛陽,會見河東人柳珵,談到這件事,並說:“我將活到七十七歲,在世還有九年時間;我死以後,佛法可能要衰敗了!”柳珵再問,他提筆寫道:興一沙,衰恆沙;兔而置,犬而拿,牛虎相交與角牙,寶檀終不滅其華。後來的事實都和這谶語符合,就是指唐武宗(公元841—846年)毀滅佛法的事。

  (出《法華經持驗記》)

  享用過奢 生人面瘡 (唐 知玄)

  唐朝釋知玄,號後覺。俗姓陳,眉州洪雅(今屬四川省)人。七歲時在寧夷寺聽講《涅槃經》,覺得過去曾學習過,當夜夢見佛用手摩他的頭。十一歲出家,學習經論,領悟很深。十三歲便升座講經,僧俗都虔心傾聽。宣宗時诏進京城,賜贈紫袈裟,他奏請恢復全國各地停廢的寺院,不久要求回山。僖宗(公元874—879年)時賜“悟達國師”稱號,並賜沉香寶座。這時,他膝上忽然生一“人面瘡”,特赴四川彭州九龍山,尋訪過去在京城遇見患迦摩羅病的高僧,求為治療。高僧叫童子帶他去用泉水洗瘡,瘡忽然說道:“你知道袁盎殺晁錯的事嗎?你是袁盎,我是晁錯。多生都在找機會報仇,可是你十世都是高僧,持戒精嚴,找不到機會,現在你享用太奢,所以才能有機會害你。承蒙迦諾迦尊者,用三昧水洗我,我將離去,不再報復了。”果然,洗後瘡就痊愈。悟達國師因此著《慈悲水忏法》,廣為流通。國師平日清除五欲,過午不食,晝夜精修,時常有感應。一天忽聽空中說:“必定往生淨土。”便問:“說話的是什麼人?”回答說:“是佛。”又一次見一位菩薩降立在庭中,對他叮咛贊歎,忽然不見。臨終時囑咐將遺體喂魚鳥,並說:“我早已和西方淨土有約,現在是時候了。”說完,面向西方右側臥而逝,世壽七十三歲。

  (出《淨土聖賢錄》)

  譯者按:袁盎殺晁錯的事是這樣的:漢朝晁錯勸漢武帝削弱諸侯的勢力。後來諸侯起來反抗,袁盎建議殺晁錯以平息諸侯的氣憤,晁錯因此被殺害。

  捨道還俗 受大罪報 (唐 明解)

  唐朝人姚明解,本是普光寺沙門。他生性聰敏,愛好文學,又會書畫,音樂也很出色。因為他對這些世俗事很留戀,便無心學道。於龍朔元年(公元661年),赴洛陽參加科舉考試,考中以後還俗,不久死去。後來托夢給淨土寺僧智整說:“我生前沒有積功德,又違犯戒律。現在受很大的罪報,十分饑餓。如果還念朋友交情,能給我一食飯嗎?”智整在夢中答應了,醒後便給他施食。到夜間,剛入睡,又夢見明解前來致謝。

  (出《冥報記》)

  私用寺物 罪報極重 (唐 惠澄)

  唐朝調露元年,啟福寺住持釋惠澄患病,作牛吼而死。寺僧長寧夜裡夢見惠澄形容很憔悴,說:“我因為私用三寶的東西,受的苦說不盡。其他的罪報還較輕,唯私用寺院財物的罪報極重,求你救度!”長寧便為他誦經忏悔,過一月後,又夢見他來說:“承蒙救度,我已免除受苦,另住一地方,只是還不知道哪天能得度脫。”

  (出《佛祖統紀》)

  用僧眾物 變牛償報 (唐 法愛)

  唐朝五台山的北台後黑山寺釋法愛,當監院二十年,用十方僧眾的財物,在南原購置許多田產,私下留給他的徒弟釋明誨。法愛死後,就投生他家變牛,獨力耕田長達三十年。牛老了,又有病,莊頭打算用牛向別家換油。當夜,明誨夢死去的師父哭著對他說:“我私用僧眾的財物,為你購買田產。今生變牛,現已衰老。希望你剝我的皮做鼓,把我的名字寫在鼓上,供僧眾禮誦時使用,這樣我的罪苦才有了脫的日期。否則,縱使南原變成滄海,我也脫不了苦!”說完,舉身向地上撲去。明誨驚醒,正是半夜,立即敲鐘集合全寺僧眾,向大家宣布這樁事。第二天,莊頭來報說,老牛撞死在樹下。明誨照他的話,剝皮做鼓,把名字寫上。並將南原田產全部賣掉,用所得價款,在五台供僧。同時變賣自己所有衣物,為師父禮忏。後來把這鼓送至五台文殊殿。

  (出《文殊大士靈應錄》)

  鬼神守護 豈能懈怠 (宋 光孝安禅師)

  宋朝光孝安禅師,一次在定中看見寺內兩個僧人靠著欄桿在談話。開始有天神在旁護衛並傾聽,過一陣便離去;一會來些惡鬼,唾罵他們,並掃他們的腳印。後來詢知兩人,開始談佛法,次談別情,最後談生活。禅師從此終生不談論世俗事。

  (出《沩山警策》注釋)

  怨對相逢 業果逃難 (宋 壽昌寺僧)

  宋朝宦官衛紹欽,任皇城內外都巡檢(類似警察局局長)。這個人生性刻薄,又不聽人勸,部屬都不依附他。太平興國年間(公元976—983年),江東有僧人,赴京申請修建天台壽昌寺,並說寺院建成,自己願意焚身來報恩。太宗批准他的申請,派衛紹欽前往監督施工,修建完工,衛即派人將木柴堆積在庭前,請該僧焚身。該僧說想面見皇帝致謝。衛說:“我昨天辭別時,已面奉聖谕,不用你去致謝。”該僧膽怯退縮,眼看僧俗人眾,盼望援救。衛即將他逼上柴堆並點火焚燒,火勢漸猛時,該僧想跳下,衛叫人用鐵叉把他按住燒死。

  (出《宋史·宦者傳》)

  譯者按:佛經說:縱使經過百千劫的時間,所造作的業是不會自行消失的。只要遇著條件成熟時,還得自己受果報。壽昌寺的僧人,因申請修建寺院而遭焚身的果報。或者有人懷疑因果不可信,其實正可證明因果難逃,絲毫不差。為什麼?必須認識該僧與衛紹欽,必然在前生曾結下殺害的命債。所可惜的是,該僧既知無法逃脫,唯當一心念佛,求生西方。這樣雖遭遇定業而喪身失命,仍能仗佛力而永出輪回。但他並不如此,而是盼援救,想逃脫。看來平時對念佛求生西方的法門,缺乏認識,更少修持,徒受焚身之苦,以償宿債。如果在臨當被燒時,悟知這是夙業,作還債想,報恩想,也可望借恢復寺院之功而生天界。如果存憎恨報復之心,與衛結下生怨,生生世世,無有了期,更是可怕!因為死後的升與沉,必以臨終最後一念為斷。總之,人未證果,一言一行,均當留心,不可輕發。願讀者以為借鑒,無論境遇的順逆,必須深信因果不差。

  不持酒戒 救度無功 (明 濟舟)

  明朝時北京刑部街鹫峰寺,是供養古代梅檀佛像的寺院。萬歷末年(公元1619年),住持僧濟舟,為人樸質老實,奉佛誠敬,只是對酒戒未嚴格遵守。一天,有個穿兩截衣的人來對他說:“我是地府的無常,某老太婆因生前未修善,留在地獄裡無法度脫。她過去每月初一、十五都來寺廟禮佛,並帶來果品供養你,因此因緣求您替她念一部《法華經》,便可以托生。”濟舟心裡懷疑,便對他說:“你既是鬼,難得到佛地,可以去頂禮。”鬼說:“現有都城隍在裡面,我不敢進去。”濟舟想起,當天五更時,有人要做佛事,在殿旁設有城隍牌位,他所說不假。便答應,並於七月十五日,在佛前跪誦《法華經》。念至第五卷時,天熱口渴,沒尋到茶水,看見桌上有只酒壺,還有點剩酒,便喝一口冷酒,繼續把經念完。第二天,無常鬼又來說:“某老太婆承蒙法師念完四卷經,整個地獄都放射金光,正當要離開去投生時,忽然一陣酒氣吹進冥府,從第五卷至第七卷都是這樣。因此,還是沒起到作用。”濟舟聽後,毛骨悚立,發至誠心,為她重念。從此嚴持酒戒,永不敢犯。有一位居士名唐時,號宜之,曾將這事刻在該寺嚴淨道場碑的背面。又從前有位高僧跪誦《法華經》達三十年,忽見一青衣童子對他說:“法師念《法華經》很久,但每次洗手僅用水沖一下,沒有按規定洗淨,污染法寶,還要受罪報!”高僧驚恐問:“受什麼報?”童子說:“要墮落變糞蛆。”說完不見。從此他十分注意按規定洗手。《缁門警訓》載:上廁所後,先用草灰再用泥土將手心手背各搽洗七遍,再用皂角(或肥皂)搽洗七遍。洗時應念咒七遍,如不念咒,雖洗盡四大海水,也不算潔淨。洗手咒:“唵,主迦刺(音羅)耶(音野),莎诃。”

  (出《法華經持驗記》)

  施食不易 恐遭業報 (放焰口僧)

  放焰口施食,創始於阿難尊者,都屬於瑜伽法門。瑜伽在唐朝由金剛智、不空兩位上師傳入中國,一時極為興盛。它能夠驅使鬼神,移山倒海,具有不可思議的威神力。但經過數傳以後,無人能全部繼承,留傳下來的只有施食一法。手結印,口誦咒,心作觀,身口意三業相應叫做瑜伽。(瑜伽,梵語,意譯相應。)這事並不容易,結印和念咒不見得精純,觀想就更難,這樣便不相應了。不相應,不僅不能利生,甚至反害自己。昨天,山上有一位僧人病情危重。當晚外面正在施食,他對守護的人說:“有一個鬼來約我去覓食,推辭未去。一會又來說,法師的心不誠,我們空走一趟,定要報復他。便拉我出去,只見眾人拿著鐵鉤套繩,說要將那法師拉倒在地。我很害怕,失聲驚叫,他們才散去。”過幾天,這病僧死亡。在未死之前,已經和眾鬼混在一起了。當時不是他驚叫,台上的法師就危險了!不只如此,有一僧人不誠心,被鬼拖到河邊准備拋下水去;有個僧人因遺失鑰匙,心中正想著鑰匙,眾鬼看見飯上都是鐵片便不得食;有個僧人曬的氈衣沒有收,正值天下雨,他的心念著這衣服,眾鬼看見飯上全是獸毛,也不得食。這些僧人均遭明顯的業報。又有人到冥府,看見黑房子裡有幾百個僧人,身體消瘦,面容憔悴,作憂苦不堪狀。問他們,都是施食師。施食真不是容易事啊!果然是這樣。

  (出《竹窗三筆》)

  經忏未完 冥府查究 (利濟寺僧)

  烏鎮利濟寺,有僧師徒兩人,比較謹慎忠厚,來求做經忏的人更增多,因此便富裕起來了。但性悭吝,自己不享受,也不肯布施。後患病,族人接回治療,不久死去,全部積蓄,均歸族人。十年後,托夢給他的親屬說:“經忏未做完的,冥府追查很嚴,苦不可言。世間傳說在閃電光中讀經,真是這樣。”筆記下來,以警誡應酬經忏的人。

  (出《竹窗三筆》)

  補誦經典 久處黑暗 (隱園)

  江北僧隱園,在天寧寺參學。某年六月突然死亡,母親從太州趕到,皮膚已粘連在席上。將入殓,又蘇醒。說自己前世曾做縣官,貪污庫款,誣陷管庫的,並用計殺他以滅口。管庫的含冤控告冥府,捉去對質。閻王勸管庫的說,他既已出家,你與其報復,不如叫他借法力超薦你。隱園接受吩咐,發願用三年時間,白天拜千佛忏,夜裡放蒙山施食,以此來解釋夙怨。管庫的也同意,才得復生。隱園曾要求冥使引領他去參觀地府,走到一間大廳處,寫著“補經堂”,裡面有幾百名僧道,趁著光明時念經,一會又黑暗。隱園問這是什麼地方?差人說:“這是世間僧道,包攬施主經忏,拿了錢,沒念經。所以在這裡補念。”又問:“為什麼時明時暗?”答:“因為業力深重,不讓你很快補完。所以光明時間短,黑暗時間長,使他們長處黑暗地獄中。”隱園復生後三年,還清夙怨後,又去靈隱寺參學。

  (出《現果隨錄》)

  編者按:罷翁說:天寧、靈隱的僧人,曾多次對我談及這類事。補經這事,世間僧道將因果當作兒戲,哪知冥間一一都要兌現。與其久處黑暗地獄,又不能順利補經,為什麼不趁在世為施主認真念經呢?稍一忽視,後悔莫及!

  用常住物 惡業示警 (沙彌岳弘)

  高明寺沙彌岳弘,經管庫房,侵占大眾的財物,偷常住的米豆等食物供自己享用。剛滿一年,元旦夜間,夢關帝割去他的舌頭。至正月初四日便患重病,幾乎死去。才大為恐懼,變賣衣物,求大眾忏悔,辭去司庫職務,後來病逐漸痊愈。

  (出《見聞錄》)

  施食不誠 損福獲罪 (明 博山沙彌)

  明朝博山能仁寺,崇祯年間(公元1629—1644年),有施主來山請僧施食。派一沙彌點香燭,被鬼捆綁在台下,口鼻流涎。空中有人說:“這沙彌不清潔,眾鬼要將他綁在桅桿下,我才勸阻了。但你們向來施食都不至誠,餓鬼均得不到吃的,空腹回去。還有你們每次在彌勒閣學習焰口經咒時,有人赤膊,有人躺著。這樣誦咒,很不如法,將折福造罪。僧人問:“你是誰?”答:“我是某長老,現住西禅堂後面,是守護這叢林的。”第二晚,有個比丘發至誠心施食。空中又說道:“今晚眾鬼得到一些吃的。”這樣看來,施食的人,必須戒德精嚴,至誠持咒,生大悲心,想餓鬼的痛苦,或許對他們有幫助。否則,浪費施主的錢財,自己也獲罪報折福折壽。況且餓鬼道的眾生,長劫以來連水漿的名字都聽不到。我們出家人,怎能不起悲心,憐憫他們?!每天還應當自備水飯,誦念施食真言、甘露水真言,來解救他們的饑渴。佛法教人,在下雨的時候,向空中念甘露水真言,讓一切餓鬼得飲甘露,解救他們的饑渴,也增添自己的福壽。不過咒語是梵音,必須請法師口授,發音准確,才有效果。

  (出《六道集》)

  偷佛像金 墮阿鼻獄 (明 天然)

  明朝杭州僧天然,母親很信佛,化緣造觀音大士像。頸部用黃金鑄造,天然偷竊這黃金。後來,看見母親時,他自己拿刀割斷頸部,腦袋倒在肩上,自言自語說:“我幾世當比丘,也沒犯過大錯。不該起偷盜心,犯下這無間罪業,現在墮落到阿鼻地獄去了!”說完便死去。

  (出《普陀志》)

  破戒犯YIN 僧人變狗 (明 惠奎)

  明朝人陳近思,號九川,很有學問,是個正派人,但不相信六道輪回的事。嘉靖十三年(公元1534年) 九月一天夜裡,他經過城隍廟,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女人,和一個和尚從廟裡跑出來。那個和尚像惠山寺的惠奎。他便追趕上去,他們跑得很快,追到西門,進王思任家裡就不見了。他和王是好朋友,第二天問王,說他家昨夜生下兩只狗。

  (出《梁溪雜事》)

  欠常住款 韋馱令還 (清 福嚴受戒僧)

  清朝福嚴費老人會下一位受戒僧,受戒時,欠攢單銀五錢,四年不歸還。老人圓寂後,這個受戒僧夢見韋馱菩薩命令他歸還這銀兩,並說:“本錢雖是五錢,加上利息,應該還二兩。”受戒僧說:“和尚已經逝世,還給誰呢?”韋馱說:“和尚不在世,你可送到靈隱寺,了卻這公案。”該僧醒後,便將銀兩親自送到靈隱寺,說明情況,用來供奉先老人。該寺主持鳴鼓集合僧眾,說明這件事,希望大眾要謹慎因果,並說:“我們寺中目前正進行修建,錢糧的收支數目很大,所以韋馱特用這件事對我們作警誡!”

  (出《現果隨錄》)

  偷竊燈油 自縛受罰 (清 堯峰行僧)

  清朝順治丁亥年(公元1647年)堯峰有一行腳僧,夜裡去偷韋馱像前的燈油,口裡說下流話:“莫管他娘”。第二天,他突然自己反縛著,跪在韋馱像前說:“你前天去玄墓偷吃一盤面,我都饒你。現在又偷我燈油,並且口出下流話,罪該死不能饒恕!”全寺僧眾驚恐,跪下代為忏悔。他又說道:“如果不是關帝勸解,立刻杵死你!現在罰跪一炷香!”香快燃完,眾人扶他上禅床。又罵道:“還有兩寸香在灰裡!”他又照舊反綁,跪在床上。眾人看灰裡果真還有兩寸香。等香燒完,才松了綁。

  (出《現果隨錄》)

  破戒受罪 情況慘重 (清 能安)

  清朝釋能安,在長沙南門外向家灣,與同參一起精勤修行,共買下一所房屋,取名“蓮社”,以代人做經忏為職業。後又在平江替人做法事,一些想求福報的善男信女,都請他誦經禮忏,因此稍有積蓄。一天,他的徒弟靈慧患病死去,但胸部有熱氣,過許久又蘇醒,對師傅能安說:“我到地獄裡,看見僧道破戒受罪的很多,情況慘重!尤其是補經的痛苦,更令人可怕!”極力勸他師父將蓮社房屋變賣,從此改過,不要再貪圖做經忏的利益。並說,你從前替人做的經忏,其中有很多不踏實,都必須重補!要等師父答應後才死。最後他師父答應,徒弟即斷氣。能安從此隱居在湘陰麻石山廟裡,天天踏實補經,不敢稍有疏忽。《妙法蓮華經· 法師品》說,誦經是五種法師行持中的一種,現在用來作為謀生的工具,不怕布施難消受,哪知以後在冥府受報,比陽世重百千萬倍嗎?!能安如果不是受警告而發心忏悔,就可怕了!

  (出《芬陀利室筆記》)

  犯戒YIN賭 地獄相現 (興福寺僧)

  張某,突然死亡,隨鬼卒見冥王,查對系錯捕,責令送還陽世。張求鬼卒引導參觀地獄,經過刀山劍樹,均一一介紹。最後到一處,有個僧人,股部穿繩索倒吊著,疼痛慘叫。走近看時,正是他的哥哥。張看見很悲痛,問是什麼罪到這地步?鬼卒說:“他當僧人,到處募化金錢,供自己YIN欲、賭博,所以受懲罰。要解脫惡報,只有自己忏悔。”張蘇醒後,懷疑哥哥已經死亡。當時哥哥住興福寺,便前去探望。進門就聽到呼痛聲,入室內,看見他股部生瘡,膿血潰爛,把足掛在壁上,很像在地獄倒吊著的形狀。問他為什麼這樣?他說倒掛著稍好點,否則痛徹心肝。張把所見的告訴他,該僧大為驚恐,便斷絕葷酒YIN賭,虔誠誦念經咒,經過半月病愈,從此成為持戒僧。

  (出《蒲留仙筆記》)

  監院現形 留戀財物 (泰州僧)

  泰州僧某,隨侍三昧先老人多年,任某處地藏殿監院。性格悭吝,不隨便使用一文錢。他死後,每當夜深人靜,殿中兩禅單僧,常看見監院現形。開始替兩單僧整理鞋子,面帶愁容;接著登上佛座,用手摸地藏花冠後,含笑離去。大眾將所見向先老人說,老人說:“這個業障,必定有遺物藏在花冠內,所以還系戀不捨。”叫人搭梯去探查,果然有八十兩銀錠,立即安排給他作超薦法會,從此再不現形。

  (出《現果隨錄》)

  果報分明 毫不含糊 (清 仙嚴寺僧)

  清朝道光二年(公元1822年)五月,溫郡仙嚴寺有僧人某。因為一牛販牽水牛經過小南門外雙蓮橋下,牛突然怒目追逐牛販,追到虞師巷下岸小巷內邱姓家,用角刺穿他的腹部,腸子漏出倒在地上。當地人把牛送至該寺收養。該僧嫌牛老沒用,飼養又困難,便私賣在大羅山,被盜賊偷去殺來吃掉。後來,該僧病重時,大喊牛來索命債!兩腳爛斷死去。當時在溫郡城鄉傳為奇事。本來送牛到寺院,是想依仗佛法來解業度生的,該僧不但不盡心喂養,反而私賣圖利。這牛雖直接死於賊手,實間接死於該僧之手。結果身患惡疾(怨業病,不是藥物能治的),潰爛疼痛,呼叫慘死。說明果報分明,是一點不含糊的。

  (出《芬陀利室筆記》)

  罪福報應 真實不虛 (清 金山寺僧)

  清朝鎮江金山寺,有個侍者僧,已忘記名字,二十多歲。嘉慶初年(公元1796年),隨從長老滄海,前往阿育王寺禮塔,並燃指供佛。又朝普陀山梵音洞,瞻禮大士後,仍回金山寺。不久患病,死的時候,有位長老及拜經僧,也同天死亡,只有侍者過一夜復活了。眾人問他情況,侍者說:“我被鬼卒用鐵鏈套頸,拖出山門,鎖在石柱上。長老被青面鬼用鐵叉刺入項下,肩挑而來。忽然瞧見拜經老僧,站立空中,許多童子手執幢幡,在前引導,向空中上升,漸漸消失。過一會,我和長老被送到一處像衙門的地方。兩旁階下的人大多帶著枷鎖。我驚問是什麼地方?鬼卒說:是泰山判署。頃刻傳呼自己的名字,命我向此跪下,上面坐的像天官,很森嚴。一個拿簿冊的人用筆判決說:長老某僧,在寺院任監院職務時,曾侵占十方常住財物,私送人情,拖去受罰!鬼卒就用鐵叉挑著他走了,不知去向。接著問我怎樣修持?我心中恐懼,不敢講話。忽聽見大殿西角,有個老僧說我曾在阿育王塔前燃指禮忏,這個功德不可思議,便命放還。”此事筆者在五峰山時,親自聽志學和尚談的,他是親眼所見的,特記下來,告誡那些不信罪福報應的人們。

  (出《捨利瑞應集》)

  一念疑心 終障勝緣 (民國 妙性)

  我於民國十七年(公元1928年),住蘇州靈巖山寺,認識妙性比丘。民國廿二年(公元1933年)再到靈巖,他談及自己一段痛心的事。他說:靈巖山後,有位大休僧師禅師在那裡住茅蓬,我和他談禅,很投機。他認為我是個法器,但根性遲鈍,急切不能開悟。一次,他突然對我說:你能放下一切,一心辦道,我當為你住世三年;否則,我於中秋日就要走了。我本來很相信他的,可是,聽到他這幾句話,反而生起疑心。因為預知時至這步功夫,已經不容易,何況還要延長壽命。他果真有這樣高的功夫嗎?我倒要等等看,看他到時是否真的能走?因此一念疑心的障礙,我終於未去親近他。哪知八月十五日,他竟坐化了。我聞訊不勝悲痛,趕到茅蓬哭奠,把他親筆書寫的“大休息處”這塊木牌取回,留作紀念。唉!真是後悔莫及。

  (出道源法師:《佛堂講話》)

  破法犯戒 三途相現 (民國 度波)

  民國初年,長沙岳麓山下南台寺僧度波,破法犯戒,凡是葷酒牌賭等事,無所不為。又將寺院,連同香火田租三百多石,出賣給姓姚的。姚因為寺內佛菩薩像塑供多年,不敢銷毀,以致買賣還未成交。度波就親自將泥像一一搗毀,丟下水裡,木像全部燒毀。成交後,度波將變賣所得銀元帶走離去。當時政府正在提捐廟產,他反自得的說:“我的廟已經吊在傘把上去了,政府能把我怎麼樣?”後來錢揮霍光了,晚年在雲蓋寺家山討飯,身患重病,遍身污染屎尿,又臭又髒,用手代足,在床上爬行;有時把頭插進谷草裡,像吃飼料的樣子,喊他吃飯,常常作豬聲答應。受盡種種折磨而死。《地藏本願經》說:“如果有眾生,出佛身血,毀謗三寶,不恭敬經書,應當墮落到無間地獄,經千萬億劫,沒有出離的日期。”又說:“如果有眾生,身穿沙門衣,心中仇視沙門,侵占寺院財產,欺騙在家信眾,違犯戒律,造種種罪惡。這類人應當墮落到無間地獄,經千萬億劫,沒有出離的日期。”如像度波,生前已經現“三途相”,他死後墮落的痛苦,不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出離呢?!

  (出《芬陀利室筆記》)

  吞募化款 墮落蛆蟲 (民國 天寧寺外僧)

  僧人某,已忘記名字,來到常州天寧寺,坐在門外,幾天不吃不動。寺裡僧人奇怪,請他進去,開始不願,再三請才進去。自己說出家的一段經歷:十歲時父母將他捨在嘉興某寺。至二十多歲,師父因修建寺院,派他出外募化。來到南浔,那裡經濟很繁榮,募化不久,已得到萬元。便起惡念,攜款逃往福州,蓄發結婚,開一間雜貨商店,生活過得還富裕。一次,夏天偶然午睡,妻子坐在身旁,看見他鼻孔中爬出一只小蟲,像糞蛆,緩緩蠕動,從面部到足,再到地上。妻子跟著瞧,到一小溝邊過不去,繞道過去,遇著口痰,便吞食,過—會,仍由原路回到鼻孔中,他便醒來。自己說:剛才做個夢,到—個地方游覽,遇見—個女人很漂亮,河邊的風景很優美,由淺水處繞過去,又碰上很好的食品,飽吃後才回來。妻子聽完,一言不發,面容慘變。他驚奇地問什麼原因?妻子將所見的告訴他。他恐懼說:我叛佛背師,私吞募化巨款,造下彌天罪行。死後不僅喪失人身,而且墮落為蛆蟲,永遠沒有超拔的日期。怎麼得了呀?!只有仍舊出家。便拿少數錢給妻子,勸她另嫁。將余款帶往福州某寺,再剃發受戒,發誓游方,並終身苦行,以贖前罪。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不知前業消了沒有!說完,不勝感歎的離去。《寶梁經》說:“寧可吃自身的肉,不可偷三寶的財物。”唐朝曹洞宗創始人洞山良價禅師的詩說“常住須憑戒力抉,莫將妄用恣貪圖。掌他三寶門中物,惜似雙親兩眼珠。暗裡縱能機巧算,冥中自有鬼神誅。絲毫若也無私取,免至來生作馬驢!”出家僧尼,借募化為名的不少。看這件事,能不知警覺嗎!

  (出《芬利室筆記》)

  貪業未除 終歸墮落 (民國 繼祖)

  僧繼祖,湘陰人。中年出家,至寧波阿育王寺燃指供佛,又在揚州高旻寺習禅定,修持苦行,飲食粗劣,毫不介意。可惜貪業未清除,常以經忏收入作私蓄,他師父生前也曾多次告誡。他將所得的積蓄,拿給兒子買田宅。不到幾年,家產還是一無所存,兒子媳婦先後死亡,俗家已沒有後人。自己疾病纏身,一度垂危。後來住茅蓬,因多病,發願朝普陀,供眾結緣。又將修建的私庵賣掉,用這筆錢放瑜伽焰口。但是,捨了以後又放不下,心緒起伏不定,病情也時好時壞;有時平地跌倒,神志不清;甚至切齒怒罵,偶然流露一兩句,都是說的從前營謀失敗,因而歸怨別人的話。又喜吃蔥蒜,並在寺內養貓,毫不在乎。我曾經笑問他:“世間上做什麼事能夠發財?”回答說:“只有出家當和尚最容易發財。”雖是開玩笑的話,正反映出末法時期的現實情況。唉!從前的出家人是為“了生死”,現在的出家人說是謀生活,真是距離十萬八千裡!出家人被稱為佛門眷屬,應該以斷愛為本。施主的布施,功德如同須彌山,只能用於弘揚佛法,利益眾生,怎能看作私人儲蓄,用來供家養口呢?!他的神經錯亂,也是小小的業報。過不幾年,胸部生一突出的瘡,痛苦而死。這還是眼前的業報,死後墮地獄受的惡報就嚴重了!

  (出《芬陀利室筆記》)

  貪毒可畏 至死不悟 (民國 定法)

  長沙上林寺僧定法,擔任書記(文書)多年,寺裡的人都叫他“胖子書記”。凡是本寺或他寺有法事經忏,寫作疏表都由他一個人包干。時刻都在計算經濟利益,卻捨不得布施,因此積蓄比較豐富。他又兼管本寺佛經印刷流通的工作,所有出售經像法物,收支賬目,別人不能過問。他的文理較通,又熟悉本寺各項事務,寺裡主管人對他也無可奈何。不幾年積儲已達一千多元。曾經有人推薦他任其他叢林主持,也不願去。不久患病,臥床呼叫,醫治無效,經歷各種苦痛而死。世壽僅四十多歲,所放出的債款,也無法收回。床枕下也藏有幾百元。臨死那天,雙手緊抱胸部,死後也不放手。唉!貪毒已深植在八識田中了。結果一文也帶不去,唯有罪業緊相隨。竟至死不悟,令人悲痛!發人深省!

  (出《芬陀利室筆記》)

  比丘尼

  【可為法者】

  稱佛名號 白鹿引渡 (晉 令宗尼)

  晉朝比丘尼令宗,在冀州(今屬河北省)逃出亂賊的厄難,晚上抵達孟津,無船渡河。便誠心念佛及觀音菩薩名號,忽然一只白鹿走下河去,令宗跟隨前進,竟沒有被陷溺,安全過河,回到家中。

  (出《比丘尼傳》)

  戒行精嚴 佛法興崇 (晉 道容尼)

  晉朝比丘尼竺道容,住烏江寺。戒行精嚴,常有感應。明帝(公元323—325年)頗尊重她,為了考驗她的德行,派人把鮮花放在她禅床席下,果然花不枯萎。簡文帝(公元371—372年)信奉道教,拜王濮陽為師,在宮內設立道觀。但皇帝每次去道觀,看見的神像全是和尚的形相。皇帝認為是道容的法力所致,因此拜她為師。晉朝尊崇佛法,是和她的道行感化有關,並為她建造新林寺,尊她為聖人。孝武帝初年(公元373—396年),她忽然不見,不知去向。便將她的衣缽葬在寺旁。

  (出《冥祥記》)

  志在西方 蒙佛接引 (劉宋 法盛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法盛,清河人。元嘉十四年(公元437年),已過七十歲,在金陵建福寺出家。她才識敏悟,對同道昙敬、昙愛說:“我學佛修行,志願在西方。”至十六年(公元439年)九月廿七日,她在塔下禮佛,當晚得病,病情逐日增加。九月三十日晚,坐著入睡,看見如來從空而下,和兩位法士在談論二乘法。一時光明遍照,全寺都驚奇。她對大眾說明所見情景,說完即逝,年七十二歲。

  (出《比丘尼傳》)

  念佛精進 西方蓮開 (劉宋 悟性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悟性,住廬山,笃志念佛,求生西方。一天忽然聽見空中有音樂聲,對旁邊的人說:“我已得中品往生了,並且親見同志中念佛精進的人,在西方都有蓮花,等待他們將來往生。”說完逝世。

  (出《佛祖統紀》)

  戒行精嚴 感應靈異 (劉宋 慧木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慧木,俗姓傅,十一歲出家,受持小戒,居梁郡,興建戈村寺。開始誦讀大品,每天念兩卷。慧超師建立的經堂,她去禮拜時,常看見室內東北角有一位沙門,金色身,黑色衣,足不著地。她常在睡中念經,一次夢到西方,看見蓮池,池中無數蓮花,許多化生的人坐在花中。有一朵大蓮花,還空著無人,她想上去,攀登用力,不覺大聲念經,母親以為她被夢魇,起來喊她。慧木的母親已衰老,牙齒全落光,她很孝順,經常嚼食物喂母。雖然年紀快三十歲,還不敢受大戒。後來母親去世,自己才除草開壇,請師父受戒。忽然在壇中,看見天地大放光明,呈黃金色,望見西南方,有一位天人穿紅黃色衣,距她忽遠忽近,一會隱沒。她凡是看見靈異事,從不告訴別人。她哥哥也是出家人,想知道這些情況,一次故意對她說:“你修行多年,沒有一點感應,可還俗嫁人去!”她信以為真,心裡很怕,便把所見的事約略地告訴她哥哥。同道中只有靜稱比丘尼,知道她的道行,和她往返親密,常常便中問她,都能詳細地告訴。有一次,她和同道們,一起禮無量壽佛,她伏在地上不起來。大眾以為是睡著了,踢她起來,問她也不說什麼。靜稱尼單獨苦苦追問,她才說:“我伏在地上,夢往極樂國,見阿彌陀佛,為我說小品,已經說完四卷;因為被踢驚醒,非常追悔!”元嘉十四年(公元437年)逝世,時年六十九歲。

  (出《法苑珠林》)

  精勤修持 屢見佛光 (劉宋 慧玉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慧玉,長安人。修持十分精勤,在長安薛尚書寺時,曾經十余天,常常看見紅光。至四月八日,六重寺有一位沙門,來游該寺,在放光處得到彌勒佛一尊,十尺多高。後慧玉住江陵牧牛寺,誦《法華》、《楞嚴》等經。元嘉十四年(公元437年)十月間,焚香禮佛發願說:“如果誠心有感應,命終以後,得見佛國。現在七天以內,願見佛光!”至第五天夜裡,看見寺東的樹上有紫色光,照耀林木間。便告訴同學妙光等,都沒有看見。先後二十幾天,常常見到。後來寺主法弘,准備在樹下修建禅基,仰望樹枝間,發現有一尊金的坐像,也有一尺多高。

  (出《法華經持驗記》及《冥禅記》)

  行持精進 上升兜率 (劉宋 光靜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光靜,俗姓胡,吳興東遷人。幼年出家,隨師住廣陵中寺。她早年行持精嚴,後來習禅定。將受大戒時絕食,受具足戒後十五年中,解悟甚深,修持更加精進。但體力漸衰弱,勞累後動辄半月難以恢復。沙門法成勸她不必節食,她聽了便仍進飲食,用功也愈為勇猛,跟她學觀行的經常有百余人。元嘉十八年(公元441年)五月得病,她說:“我厭惡這身軀已經很久了!”從此帶病忏悔,念念不離修持,從容自得,神情愉快。至十九年(公元442年)元旦,斷絕飲食,系念兜率內院,念念相續不斷。至四月八日晚。微妙的芳香和靈異的現象,充滿虛空中,她在當夜圓寂。

  (出《兜率龜鏡集》)

  遺體布施 鳥獸不吃 (劉宋 慧瓊尼)

  南北朝劉宋時,比丘尼慧瓊,俗姓鐘,廣州人。道行高潔,持戒嚴謹。將近八十歲那年,發願上升兜率。常穿粗劣納衣,不穿棉襖。為全寺的表率,經常為大眾講開示。元嘉十八年(公元441年)江夏王世子和他的母親王氏,布施土地給她,用來興建寺院,名南永安寺。至廿二年(公元445年),蘭陵肖承之,為她興建外國塔。她於元嘉十五年(公元438年)興建菩提寺,殿堂寬敞莊嚴。元嘉廿四(公元447年),隨孟顗赴會稽(今浙江紹興),對弟子們說:“我死以後,不用埋葬,可叫人肢解身體,布施眾生。”但後來逝世時,弟子們不忍心宰割,便向當地政府說明,用轎子將遺體抬至山上,讓鳥獸自行來食。經過十幾天,遺體仍然完整,面容也不改變。又叫山村居民將米撒在遺體旁邊,結果鳥獸只吃遠處的米,靠近遺體的米都未動。弟子慧朗在京城聽到這種情況,趕來迎請遺體還葬於高座寺前崗上,並在墳上建塔。

  (出《兜率龜鏡集》)

  燃指重生 神通無礙 (梁 馮尼)

  南北朝梁朝,馮尼,俗姓馮,高昌國人。人們尊敬她,以姓作號相稱呼。三十歲出家,住高昌都朗中寺。吃素,每天吃一頓飯,戒行精苦,先後燃六指供佛,都重新生長。常誦《大涅槃經》,三天念一遍。當時有位法惠法師,修持精進超出一般人,是高昌全國比丘尼的依止師。一次,馮尼忽然對法惠說:“師父來得好,我是您的善知識。您可往龜茲國金華寺帳下見值日,可以獲得勝法。”法惠聽後便照辦,至該寺見值日。值日歡喜,端出葡萄酒一斗五升叫她喝。法惠驚詫,心想我來求勝法,反叫我喝這犯戒的東西,不肯喝。值日推她的背叫她趕快出去,法惠退後一想,我既然遠道而來,又不明白她的用意,恐怕不宜違抗,便立即喝了。喝後大醉,嘔吐昏迷,值日竟各自他往。法惠酒醒,自知犯戒,非常慚愧,搥胸痛悔,打算自殺。正因為這種想法,使她頓時證得第三果。這時值日回來問道:“已經得到嗎?”答說:“是的。”於是法惠便回高昌,事先並未通信,在距離二百裡時,馮尼突然叫尼眾集合,遠道去迎接。她許多先進的事跡都類似這樣。高昌國的比丘尼們,莫不尊她為師父,活至九十六歲,於梁朝天監元年(公元502年)圓寂。

  (出《比丘尼傳》)

  七卷法華 八年寫成 (唐 法信尼)

  唐朝河東練行尼法信,經常誦《法華經》,特別修建淨室,請書法好的人寫此經,加幾倍送報酬。寫經時,沐浴換衣,案頭焚香,十分莊嚴,七卷經寫了八年才完成。貞觀二年(公元628年)龍門寺僧法端,集合大眾講解,想借她的經作為范本。她堅持不借,法端責備她,不得已只好親自送去。法端翻開,只見黃紙,而沒有文字,慚愧惶恐,只得送還。她悲痛流淚的接受,先用香水洗木匣,自己熏香沐浴,把經書頂在頭上,繞佛七天,翻開看時,文字又還原。

  (出《法華經持驗記》)

  晝夜誦經 心舌不壞 (唐 法潤尼)

  唐朝比丘尼法潤,住丹陽三昧王寺。從小出家修道,精進修習定慧。念誦《妙法蓮花經》,晝夜不休歇。圓寂後身上皮肉脫盡,唯有心和舌不壞。

  (出《法華經持驗記》)

  志誠念佛 上品往生 (唐 淨真尼)

  唐朝比丘尼淨真,住長安積善寺。她戒行清苦,誦《金剛經》達十萬遍,同時至誠懇切的念佛。一天對弟子說:“五個月內,我十次見佛,兩次看見寶蓮花上童子游戲。我已獲得上品往生了。”說完,結跏趺圓寂,滿寺出現祥光。

  (出《佛祖統紀》)

  念佛不斷 大士接引 (明 成靜尼)

  明朝比丘尼成靜,號實修,廣州東岡人。從小就持齋戒,後來出家受具戒。堅持念佛,不稍間斷。曾勸大眾造一尊梅檀木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菩薩像。第二年,患小病,預知時至,告訴弟子說:“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菩薩前來接引,我去了。”說完,閉目而化。

  (出《慈林集》)

  虔修淨業 念佛而逝 (明 祩錦尼)

  明朝比丘尼祩錦,號太素,俗姓湯,杭州人,即蓮池大師的夫人。大師出家時,她才十九歲,別人勸她阻止大師,她說:“我經常聽他講生死事大,如果阻擋他,就是誤了他。不能這樣做。”她到四十七時,也出家受具足戒,戒行很謹嚴,虔心修淨業。萬歷四十二年(公元1614年),得病,臨終時對身邊的人說:“經書說,十念可以往生,快扶我起來!”起來端坐念佛而逝,年六十七。

  (出《孝義庵錄》)

  失明三載 重見光明 (明 慧貞尼)

  明朝常州比丘尼慧貞,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自小言行就不隨便,後自願出家。父母同意,送入楞伽庵,便早晚持誦《金剛經》。有同庵尼某,發生犯戒的事,影響到她。當時她正患眼病,由於氣憤以致雙目失明。仍照常誦經,經過三年。一夜,夢見金剛神告訴她說:“你戒行沒有虧損,將還你的光明。”早晨起來,雙目重明。年九十歲時,無病坐化。

  (出《金剛經持驗記》)

  一念精誠 親見聖眾 (清 清月尼)

  清朝比丘尼清月,江蘇無錫人,居住南門慈雲庵,每天誦《彌陀經》一百遍,往生咒三百遍,定為常課。夜間念佛,回向西方,專修淨業,不管酷暑嚴寒,也不松懈。嘉慶丙子年(公元1 816年)春天,虔心朝觀阿育王塔,跪著觀看捨利,忽見鐘內湧出一粒寶珠,像青色的寶石,晶瑩發亮。聽說能看見白色的最好,又懇切禮拜,祈求示現瑞相。經歷六晝夜,至第七天凌晨,焚香頂禮,胡跪合掌,一心靜觀。看見鐘內的青色寶珠,比前天見到的大些,青珠上連著一粒白珠,大如豆子。心想“青色青光,白色白光”,佛在經中是這樣說的,決定沒有懷疑。又赴天台山齋供五百羅漢,從華頂拜經台,到方廣昙華亭,沿途進香,路上默誦《彌陀經》,從“如是我聞……”念至“……皆是大阿羅漢,眾所知識”時,忽然從山谷裡,出來五六個僧人,衣服和一般的差不多,迎面走過來。距離已近,她鞠躬合掌敬禮,抬頭正想問話,已經不見了。四面觀望,才看見六個僧人站在高峰上,忽然又騰空飛進雲林深處去了。當時有同路的香客十余人,都沒看見,只有她一人親見聖眾,正是一念精誠之所感召。

  (出《捨利瑞應集》)

  修持虔誠 獲得加被 (清 等齡尼)

  清朝比丘尼等齡,廣東番禺人,俗姓鄧。出家後,早晚禮佛誦經,志在淨土。稱念觀音大士洪名,不稍間斷。順治七年(公元1650年)七月廿三日,禮念到深夜,四周寂靜,只有她一人。這時仿佛感覺手心有什麼東西,不覺放進口中,吞下後,一看手中還有三粒,赤色,形狀像朱砂。從此絕食,不餓不渴,禮念更加精誠。後來也只吃少量水果,仍然不吃五谷。體質膚色如常,精神比較健旺,修持也愈加精進。

  (出《慈林集》)

  臨終瑞相 念佛而化 (清 佛琦尼)

  清朝比丘尼佛琦,造西方三聖栴檀像,八尺高,每年都領眾“結七”,做念佛會。她將逝世前三天,看見菩薩現身,有兩個童子侍立在左右。這時有人說,聞到菊花香味,她說,這是青蓮花香。在念佛中逝世。

  (出《淨土聖賢錄》)

  改過修行 終得往生 (民國 了定尼)

  民國比丘尼了定,俗姓崔,安徽人。幼時跟著做官的父親在江蘇,後同黃某結婚,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與丈夫分離,回娘家居住。父親生性嚴厲,要把她處死,母親暗裡放她逃走。離開了家庭,前途茫茫,正感走投無路的時候,路遇青蓮庵德惠比丘尼,她忽然大受感悟,就跟著走,到庵後,哭著說明經過,要求出家。德師憐憫,許她留下,但還沒考慮剃度。在庵中住了幾個月,課誦均已念熟,多次要求披剃,德師見她有誠心,同時她年輕貌美,如果不剃度,長住庵中,多有不便。便為她披剃,現比丘尼相,法名了定。因她皮膚較白,自己決心毀壞容貌,經常曝曬使它變黑,用以防止意外。受戒以後,閉關三年。在關中,貼兩張大紙條在壁上:一張寫著:“你是什麼人?答:我是一個比丘尼。”另一張寫著:“做比丘尼應該怎樣?答:做比丘尼應該息妄念佛。”當自己每起妄念,和念佛倦怠的時候,便讀這兩張紙條,心就安定下來,念佛就更有精神。德師很器重她,說:“人誰無過,過而能改,便是無過。”又說:“人人都能這樣立志,世上那會有不好的比丘尼。初出家的男女青年,開始難免起妄想。只要能自己設法制止,加以警策,時間久了,妄念自然止息,妄想消除了,破戒壞法的事情,自然不會發生,修道也必定勤奮。”了定說:“如果世上做師父的,人人都能像您這樣善於教育感化,不管什麼人出家,也能夠持戒修行。世間上發生破戒毀法的事,有一半是師父的責任。”了定以後對待弟子,也很有恩德,師徒之間,像母女一樣。而且教育嚴格,注重感化。所以她的弟子們持戒念佛都很勤謹。了定晚年專修淨土,於民國壬戌年(公元1922年)十月廿九日,無疾而逝,出現不少瑞相。世壽七十六歲,戒臘五十六歲。

  (出《近代往生傳》)

  一心念佛 見怪不懼 (圓智尼)

  廣敬寺比丘尼圓智,與同道在終南山結夏安居。一次,月明之夜,有哭著前來的,聲音很洪大,也很悲慘。走近來,原來是一個身高八尺多的巨人,站立房前,哭聲不停。她們這時都一心念佛,毫不恐怖,也不理他。這個怪人結果沒說什麼,徑自離去。

  (出《紀聞》)

  骨肉重聚 並獲生西 (民國 定雲尼)

  民國比丘尼定雲,江蘇丹陽人。俗姓江,有兩兄一姊,其姊生時頭頂有個青記,她兩鬓各有一紅痣。姊乳名雙青,她叫雙紅。定雲六歲被拐騙,輾轉賣在江陰吳家做丫頭。夫人信佛,供奉觀音大士,她常跟隨頂禮,持念名號,發願長齋,求與父母重見。但對家庭住址及父親名字均記不得。至廿二歲時,夫人准備遣嫁她。哭著哀求留下。後吳某病,夫人赴無錫普渡庵求大士,如丈夫病愈,願命一女出家。不久病果愈,但其兩女均不願出家,這時她表示願代往,夫人歡喜,收為義女,送往普渡庵。有這樣巧的機緣,她姊雙青十八歲結婚,丈夫早死,前兩年到此庵披剃,法名定華。但姊妹分別已十六年,相貌聲音均改變,相見也不相識。恰好師父命定華代為剃發,無意中發現雙紅痣,才驚問相認,並同回家去。母親從她失蹤後,便吃長素,持念大士名號,求得重見,果然滿願,全家都喜出望外。吳家的兩個女,大女婚後生育多,家累重,六年便死去。二女婚後家庭不和,抑郁而死。臨死時深悔當初沒有出家,受此悲慘惡果。定雲師姊妹每隔十幾天回家看望父母,全家均吃素奉佛,兄嫂能孝養雙親,並叫侄女兒跟她們出家。二十多年後父母亡故,她姊妹發願閉關三年,加行修持,以報四恩,嚴持戒律,過午不食,求生淨土。1935年三月初一日,定雲比丘尼天不亮就上殿念佛,未念幾句,忽見西方三聖像大放光明。等弟子們到,把所見的告知。並說:“淨土因緣已成熟,現在就往生。”她們認為師父健康無病,不相信。她沐浴剃頭換衣,然後合掌趺坐,念《彌陀經》,念至第九遍,忽然一笑而逝。世壽六十八歲,戒臘四十七歲。其姊定華比丘尼,功行不在她之下,先兩年圓寂,臨終時也有瑞應。

  (出《四川佛教月刊》1935年第11期)

  譯者按:定雲比丘尼骨肉重逢及生西事跡,又一次證明觀音菩薩尋聲救苦,有求必應,是真實不虛的。也說明觀音菩薩的大悲願力及大威神力俱不可思議。定雲比丘尼六歲就被拐騙,輾轉賣至異鄉,長達十六年,連家庭住址及父親名字均不知,此生要想骨肉重聚,實在萬難。但是由於她和母親至誠發願,長齋持名,結果竟出人意料,經各種巧合機緣,終於骨肉重逢。說明問題不是菩薩靈不靈,關鍵在自己誠不誠。至誠懇切的發心稱名便靈,隨隨便便的念一念便不靈。其次,說明三寶的逆加持,正是大加持。特別的加持。定雲比丘尼的童年遭遇,十分悲慘。可是正因身處逆境,才發心吃素奉佛,才不願結婚,才發願出家。看她姊妹二人,閉關三年,勇猛精進,臨終往生淨土,終於由凡夫而超入聖境。再和吳家姊妹的身世和結局兩相對比,究竟誰好誰壞?令人深思!何況定雲比丘尼姊妹,不僅自身成就,而且感化全家都吃素奉佛,兄嫂孝養父母,侄女相隨出家。這才是對父母最大的報恩。對家庭最好的引導。

  【可為戒者】

  壞經為衣 果在地獄 (劉宋 智通尼)

  南北朝劉宋時,簡靜寺比丘尼智通,犯戒還俗,與梁群甫結婚。兒子七歲的時候,因家貧沒有衣服。她想起作比丘尼時,留存有白絹書寫的《法華經》,便洗滌後做衣服給孩子穿。不久孩子遍體生瘡,長出無數白蟲,號叫十幾天死去,聽到空中說:“損壞經典,制作衣服,這只是華報,果報還在地獄裡!”這是元嘉年(公元424—452年)間的事。

  (出《法華經持驗記》)

  卅年誦經 一念墮落 (宋 法華尼)

  宋朝慶歷年間(公元1041—1048年),歐陽修做颍州太守(地區長官)。有個官妓名叫盧循,相貌端秀,口中常出蓮花香氣,散發滿座。有四川僧人某,具有宿命通,能知道別人前生事,說:“這女人前生曾是比丘尼,誦《妙法蓮華經》達三十年,因一念錯誤,墮落至此!”歐陽修問她:“你以前讀過《法華經》嗎?”回答說:“我已經到這地步,那裡有這種功夫。”歐陽修叫取經給她看,一翻閱便能夠誦念,很像原來讀過的,如另換其他佛經,便不能誦念。歐陽修從此相信前生修持的說法並非虛妄。宋朝王龍舒居士說:“假使這個比丘尼當時知道淨土法門,她可以上品上生。由於不知道才墮落為妓女,實在可悲!因此知道,能用淨土法門教人的,救度的功德極大,所得的福報也不可估量。”

  (出《法華經持驗記))及《龍舒淨土文》)

  私用信施 受變犬報 (清 徐家橋尼)

  清朝康熙年間(公元1662—1722年)徐家橋比丘尼,將募化的七兩銀,給侄兒結婚用。夜夢觀音大士斥責說:“你將施主布施的錢作俗家使用。冥府罰你做小狗七天!”醒後,告訴親近的人,還在半信半疑中;這時突然跑來一只瘋狗咬她一口。過幾天,聽見鼓钹的聲音,呼喊疼痛倒在地上,口中做狗叫聲,叫了七天才死去。

  (出《果報見聞錄》)

  附:雲棲別鈔

  節錄蓮池大師《雲棲法匯》 (附語譯)

  十二頭陀苦行

  一、阿蘭若 今居蘭若,華言寂靜,宜顧名思義。

  二、常乞食 今安坐,檀越送食,宜知慚愧。

  三、次第乞 今送食,須貧富等觀。

  四、一食 今三時粥飯,宜知慚愧。

  五、節量食 今獨飽,宜分與禽獸。

  六、過中不飲漿 今晚食,宜知慚愧,夜分加倍精進。

  七、糞掃衣 今好衣,宜知慚愧。

  八、但三衣 今多衣,宜知慚愧。

  九、塚間坐 今住好屋,宜知慚愧。

  十、樹下坐 今住好屋,宜知慚愧。.

  十一、露地坐 今住好屋,宜知慚愧。

  十二、但坐不臥 今開夜放睡,宜知慚愧。

  [語譯]

  修頭陀苦行的十二條

  一、阿蘭若 梵語蘭若,漢譯寂靜。現在居住寺院,環境清靜,應常常想想它的含義。

  二、須常出討飯 現在安坐寺中,接受供養,應該知道慚愧。

  三、依次討乞 現在送飯供養,應該貧富精粗等同看待。

  四、每天只吃一頓午飯 現在一日三餐,應該知道慚愧。

  五、缽中只受一團飯 現在獨自吃飽,應該分些布施給鳥獸。

  六、過午不喝水 現在有晚餐,應該知道慚愧,夜間更加精進用功。

  七、穿破舊衣服 現在穿好衣服,應該知道慚愧。

  八、只能有三件衣服 現在衣服多,應該知道慚愧。

  九、坐墳墓地 現在居住好房屋,應該知道慚愧。

  十、坐樹下 現在居住好房屋,應該知道慚愧。

  十一、坐露天地 現在居住好房屋,應該知道慚愧。

  十二、只趺坐不臥睡 現在夜間讓睡覺,應該知道慚愧。

  自警七條

  先民有言,禹惜寸陰。至於眾人,當惜分陰。我今衰殘,奚啻惜分。一彈指頃,毋雜用心。

  毋雜用心者,謂本參正念外,才起一念雜想,即便掃除,攝歸正念,不可時刻延捱。

  今略開七事,真為生死出家,直欲一生了辦,務力守之,時時自警。

  一、不得蓄資財,造房屋買田地,置一切精致好物。即經像等,傳自太古,出自名家,皆勿留戀,一心正念。

  二、不得作種種非緊要福德緣事,姑俟他日大事已明,作之未晚。今且權置萬行門,一心正念。

  三、不得於好色起貪愛心,於好味起貪愛心,於好言贊譽我者起貪愛心。不得於惡色起嗔惱心,於惡味起嗔惱心,於惡言譏毀我者、惡口辱罵我者、惡拳捶打我者、種種拂逆我者起嗔惱心。乃至過去事或順或違,未來事或順或違,皆患屏絕。堅壁固守,一心正念。

  四、不得吟作詩文,書寫真草,題貼對聯,修飾尺牍,泛覽外書,議論他人得失長短。乃至教憑臆見,而高心著述;禅未悟徹,而妄意拈評。緘口結舌,一心正念。

  五、不得交結親朋,應赴請召,游山玩景,雜話閒談。凡種種世谛中事,除理所當為,決不可已者,余患休罷,一心正念。

  六、不得貪著放逸,恣縱睡眠。大事未明,捍勞忍苦,一心正念。

  七、不得與世人競財競能,爭名爭勢,未得言得,未證言證,诳稱知識,妄自尊高。唯應執卑守愚,終身居學地而自鍛煉,常精常進,一心正念。

  [語譯]

  自我警策的七條

  古人有句話,大禹是聖人還愛惜每一寸光陰。那麼一般的人,就應當愛惜每一分光陰。我現在已是衰老殘年,豈止要珍惜每一分光陰,即使在一剎那間,剛有一個雜念萌芽,應當立即消除,攝歸正念,不可片刻拖延。

  現在提出下列七點,凡真正為了生脫死而出家的人要想一生了辦,務須遵守,時時自己警省。

  一、不得積蓄錢財,修建房屋,購買田地,及購置各種精致美好的物品。就是佛經佛像,如系古代文物,或名家繪畫,都不應留戀,一心提起正念。

  二、不得做各種無關緊要的福德事,等待生死大事已經明白的時候,再做不遲。現在暫且放下其他萬行,一心提起正念。

  三、不得對美色起貪愛心,對美味起貪愛心,對稱贊話起貪愛心。不得對惡色起嗔惱心,對惡味起嗔惱心,對諷刺我的、辱罵我的、捶打我的、以及種種不順意的事起嗔惱心。至於過去的和未來的事,是順是逆,都一概放下,固守自己的陣地,一心提起正念。

  四、不得吟詩作文,鑽研書法,題寫和張貼對聯,講究信函寫作,泛閱一般書籍,議論別人得失。以及習教的憑想象著書立說;參禅的並未開悟便信口評說。只有守住自己的口,一心提起正念。

  五、不得結交親友,應邀赴約,游山玩景,雜話閒談。凡屬世俗中事,除理所當辦,不能停止的外,均應放下,一心提起正念。

  六、不得貪圖放逸,任意睡眠。生死大事未明之前,還要忍苦耐勞,一心提起正念。

  七、不得和世俗人比資財,比才能,爭名譽,爭權勢,也不得未得說已得,未證說已證,妄稱知識,抬高自己。只應謙遜退讓,終身抱學習態度,鍛煉自己。時刻精進,一心提起正念。

  警眾八條

  一、我未出家時,於不仁不義、無禮無智的事,即他人導之為,而我自羞慚愧恥,纖毫必不肯為。所以者何?良由吾前世親近好人,八識田中,領納得好言語,所以今生自然見惡則恥,不肯去做。你們著實親近好人,當早晚發願之時,當世世生生親近善知識。

  二、我出家後,到處參訪。時遍融師門庭大振,予至京師叩之,膝行再請。師曰:“你可守本分,不要去貪名逐利,不要攀緣,只要因果分明,一心念佛!”予受教出,同行們大笑,以為這幾句話,那個說不出?千裡遠來,只道有甚高妙處,原來不值半文。予曰:“這個正見他好處。我們渴仰企慕,遠來到此,他卻不說玄說妙,凌駕我們,只老老實實把自家體認過,切近精實的工夫,叮咛開示。故此是他好處!”我至今著實遵守,不曾放失。

  三、十方僧眾,賢聖出沒。我見之未嘗不敬,他未跪,我先跪;他未拜,我先拜。前有方上一僧,人以其丑惡褴褛,莫不輕藐之。及見我,乃劇論《楞嚴》玄旨。你們決不輕藐人,記取記取!

  四、入道要門,信為第一。惡事非信,尚不成就,況善事乎?譬如世間盜賊,時乎敗露,官府非不以極刑繩之,迨後釋免,依舊不悔。所以者何?他卻信得這條門路,不帶一文本錢,自獲利無算。所以備受痛苦,決不後悔。今人念佛,再不肯真切加功,只是不曾深思谛信。不要說不信淨土,只如世尊說“人命在呼吸間”者一句話,於義理不是難解說。你們目裡親見,耳裡親聞,經過許多榜樣。如今你信得者句話,早是不能夠也。你若真實信得者句話,則念佛法門,不必要我費盡氣力,千叮萬囑,爾自如水赴壑,萬牛不能挽矣。即如前日送亡僧時,你們睹此榜樣,當愀然不樂,痛相警策道:“大眾!我與你,但今日送某僧,明日送某僧,不知不覺輪到自身,此時悔恨無及。須急忙念佛,時刻不要放過方好!”我看你們自家也說可惜,對人也說可惜。及乎堂中估唱,依然言笑自如。你只不信“人命在呼吸間”也。

  五、予親見新學後生,才把一句佛,頓在心頭,閒思妄想,越覺騰沸。便謂念佛工夫,不能攝心。不知汝無量劫來,生死根由,如何能得即斷。且萬念紛飛之際,正是做工夫時節,旋收旋散,旋散旋收,久後工夫純熟,自然妄念不起。且汝之能覺妄念重者,虧者句佛耳。如不念佛之時,瀾翻潮湧,剎那不停者,自己豈能覺乎?!

  六、念佛,有默持,有高聲持,有金剛持。然高聲覺太費力,默念又易昏沉,只是綿綿密密,聲在唇齒間,乃謂金剛持。又不可執定,或者費力,則不妨默持;或覺昏沉,則不妨高聲。如今念佛者,只是手打魚子,隨口叫喊,所以不得利益。必須句句出口入耳,聲聲喚醒自心。譬如一人濃睡,一人喚雲:某人!彼即醒矣。所以,念佛最能攝心。

  七、今人不肯念佛,只是輕視西方。不知生西方,乃是大德大福、大智大慧、大聖大賢的勾當。轉娑婆,成淨土,不同小可因緣。汝但看此城中,一日一夜,死卻多少人。不要說生西方,即生天,千百人中,尚無一人。其有自負修行者,只是不失人身而已。故我世尊大慈大悲,示此法門,功過乾坤,恩逾父母,粉身碎骨,不足為報。

  八、幼時尚不知念佛,見鄰家一老妪,每日課佛數千。問雲:“為何如此?”彼雲:“先夫往時念佛,去得甚好,故我如此念。先夫去時,並無他病,只與人一請而別。”出家人,奈何不念佛?

  [語譯]

  警策大眾時八條

  一、我未出家時,對於不仁不義、無禮無智的事,即使別人教我做,而自己感覺羞恥慚愧,絲毫也不肯做。為什麼?因為我前世親近好人,八識田中,含藏有好言語,所以今生自然見壞事便羞愧,不肯去做。你們要切實親近好人,並在早晚發願時,求生生世世親近善知識。

  二、我出家後,到處參訪。當時遍融大師的德望很高,我到京城拜見他,跪著向前,再三請求。大師說:“你要守本分,不要去貪名求利,不要攀緣權勢,只要因果分明,一心念佛!”我受教出來,同行的大笑,認為這幾句話,哪個說不來?我們千裡遠來,只說有什麼高妙東西,原來不值半文錢。我說:“這個正看出他的好處。我們仰慕他,遠道來此。他並不說玄說妙,來嚇唬我們。只老老實實地把自己實踐過的,體會得深的,切實可行的工夫,叮咛開示。所以說正是他的好處!”我到現在還踏實遵守,沒有拋棄。

  三、十方僧眾當中不少是聖賢。我見到他們都很尊敬,他沒跪,我先跪;他沒拜,我先拜。前次有個游方僧,相貌丑惡,袖衣破爛,別人都輕視他。後來會見我,大談《楞嚴經》的妙理。所以你們決不可輕視人,記著記著!

  四、要入佛法的門,信是第一。做壞事沒有信心也干不成,何況善事。比如做盜賊的,被捕後,政府雖嚴刑懲辦,可是釋放後,照舊不改。為什麼?他深信這條門路,不帶一個本錢,自能獲利無算,所以受盡痛苦,也決不改悔。現在人們念佛,不肯真切下功夫,由於沒經過一番深思,因而沒樹立真信。不要說不信淨土,就是世尊說“人命在呼吸間”這一句話,道理上並不難理解。你們眼裡親見,耳裡親聞的,不知有多少例子,現在你對這句話,還是信得不夠。你如果真正信這句話,那念佛法門,不用我費盡氣力,千萬囑咐,你自會像“水往低處流”,萬牛也挽不回了。如前天送亡僧時,你們看這情景,當然心情沉重,互相警省說:“同道們,我和你今天送某僧,明天送某僧,不知不覺輪到自身,到那時悔恨來不及了!務要急切念佛,時刻都不放過才好。”我看你們自家也說可惜,對人也說可惜,等到殿堂念唱,照樣談笑自如。你就是不信“人命在呼吸間”嘛!

  五、我看見新出家的人,才把一句佛號放在心頭,雜念妄想,愈覺翻騰。便說這念佛工夫,不能收心。不知你無量劫來的生死愛恨,怎麼能一下斬斷?!況這萬念紛飛的時刻,正是做工夫的時刻,邊收邊散,邊散邊收,日子長了,功夫純熟,自然妄念不起。再說你之所以能察覺妄念多,正虧有這句佛號。在不念佛時,一刻不停的思潮翻湧,你自己能察覺嗎?

  六、念佛,有默念、有高聲念、有金剛念。不過高聲念太費氣力;默念又易昏沉;只有綿綿密密地、聲音在唇齒之間的,叫做金剛念。自然也不必限定哪種念法,如覺費力,不妨默念;如覺昏沉,不妨高聲。現在念佛的人,只是手打木魚,隨口叫喊,所以得不到利益。必須句句出口入耳,聲聲喚醒自心。譬如一個人在熟睡,另一個人喊道:“某人!”他就醒了。所以,念佛最能收心。

  七、現在人不肯念佛,只是輕視西方,不知生西方是大德大福、大智大慧、大聖大賢的事情。要將娑婆轉變為淨土,這不是小的因緣。你只看這城裡,一天一夜,死多少人。不要說生西方,就是生天道,千百人中,還沒有一個。有些自命為修行的人,只是不失人身罷了。所以,我們世尊大慈大悲,開示這個法門,功德之大蓋過天地,恩情之深超過父母。我們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

  八、我童年時還不知道念佛,看見鄰居一個老太婆,每天念佛幾千聲。問她為什麼這樣?她說:“我丈夫生前念佛,死的時候很好,所以我這樣念。他死時沒有病,和人一拱手而去。”出家人,為什麼反而不念佛呢?!

  出家人三十一不祥

  (一)佛前安坐,受人禮拜,不祥。(二)佛前罵人,不祥。(三)法座上呵叱人,及輕口斥前賢錯謬,不祥。(四)亵衣受人禮拜,不祥。(五)當食罵人,不祥。(六)對食分別好惡,起憎嫌心,不祥。(七)绫羅錦绮,作家常日用衣服,不祥。(八)臥床用重褥重席、绫絹被、紗羅帳,不祥。(九)清晨罵詈人,不祥。(十)憎嫌信施輕少,不祥。(十一)買奴僕供役使,如富貴家,不祥。(十二)人勞我獨逸,不祥。(十三)人窮乏,我獨富饒,不祥。(十四)年少作講法師,作施食師,作住持師,不祥。(十五)少年恃小聰明,輕忽老宿,不祥。(十六)恃年臘高,輕忽後進,不祥。(十七)無故得重施,不祥。(十八)人以至誠待我,我以巧詐對之,不祥。(十九)好談人過失及隱微事,不祥。(廿)以常住公物,利濟俗家,不祥。(廿一)寵厚沙彌弟子,華衣美食,不祥。(廿二)出言動辄粗重,令人難當受,不祥。(廿三)多請護法,多諸信施,即便妄自尊大,不祥。(廿四)無病使人出溺器,不祥。(廿五)病中嗔怒服侍人,不祥。(廿六)著褊衫小解,不祥。(廿七)逢水旱等,怨恨天地,不祥。(廿八)欠人債,聞其死,心生喜悅,不祥。(廿九)未語先笑,不祥。(卅)粗通教理,妄議古人,藐視時人,不祥。(卅一)具少知見,以宗師自任,不祥。

  以上折福折壽,多招殃咎,故雲不祥。當相與共戒之!

  [語譯]

  出家人三十一不吉祥的事

  (一)自己安坐佛前,受人頂禮,不吉祥。(二)在佛前罵人,不吉祥。(三)在法座上呵斥人和信口指責前賢錯誤,不吉祥。(四)穿污穢衣服受人禮拜,不吉祥。(五)吃飯時罵人,不吉祥。(六)對食物分別好壞,起厭惡心,不吉祥。(七)用綢緞绫羅做平常穿的衣服,不吉祥。(八)床上用重褥重席,綢緞被,紗羅帳,不吉祥。(九)清早罵人,不吉祥。(十)嫌布施少,不吉祥。(十一)像富貴人家,買奴僕供使喚,不吉祥。(十二)眾人勞累,我獨安逸,不吉祥。(十三)眾人窮乏,我獨富裕,不吉祥。(十四)年輕任講法師,任施食師,任住持師,不吉祥。(十五)年青仗恃小聰明,輕視前輩,不吉祥。(十六)仗恃年紀大,戒臘長,輕視後進,不吉祥。(十七)無故得重施,不吉祥。(十八)別人用至誠待我,我用巧詐對他,不吉祥。(十九)愛談別人過失和隱事,不吉祥。(廿)用寺院財物接濟俗家,不吉祥。(廿一)寵愛沙彌弟子,穿華貴衣服,吃美好食物,不吉祥。(廿二)說話動辄又粗又重,使人難以接受,不吉祥。(廿三)護法多,布施多,便妄自尊大,不吉祥。(廿四)無病時讓別人倒便盆,不吉祥。(廿五)在病房中對護理的人發脾氣,不吉祥。(廿六)穿褊衫去小解,不吉祥。(廿七)遭受水旱災,怨天恨地,不吉祥。(廿八)欠人債,聽到他死,內心高興,不吉祥。(廿九)未說話就先笑,不吉祥。(卅)自己粗通教理,便妄議古人,輕視今人,不吉祥。(卅一)具有少許的知見,便以宗師自居,不吉祥。

  以上所列各條,都是折福折壽,招殃招禍,所以說不吉祥。我們應該共同戒除!

  三可惜

  一者,深山窮谷,清淨幽閒,既無村中士女喧煩,亦無過往賓客游賞。峰巒攢簇,冬避風寒;林樹陰森,夏消炎熱。蹉過此時而不修行,是為一可惜。

  二者,柴水方便,衣食現成,床帳整齊,醫藥周足,沐浴次第,燈火熒煌。蹉過此時而不修行,是為二可惜。

  三者,宏雖隨行逐隊,一介凡僧,既不能見性明心,又不能積功累德,但其安分守己,謹慎操持。於此末法之中,亦可充佛祖普庇眾生廬捨中之一小椽、亦可助佛祖普渡眾生橋梁中之一卷石、亦可備佛祖普療眾生疾病藥籠中之一方寸匕。嗟乎!獻瓦缶於金谷,取笑旁觀;進麥飯於滹沱,寧無小補。蹉過此時而不修行,是為三可惜。

  雖然,凡有言說,人不聽從,皆由自己德薄福輕故也。但當責己,不敢尤人。倘天假之年,余生未盡,尚當力疾以報佛恩,以酬大眾。

  [語譯]

  三個可惜的時機

  一、深山窮谷,清淨幽閒,既沒有村莊的男女喧嘩,也沒有往來的觀賞游人。山峰屏列,冬天可避風寒;林木陰森,夏季可消炎熱。虛度此時而不修行,這是第一可惜!

  二、柴水方便,衣食現成,床鋪整潔,醫藥齊備,沐浴方便,燈火明亮。虛度此時而不修行,這是第二可惜!

  三、我雖在僧人之列,只是一個凡僧。既沒有見性明心,又不能積累功德。不過還能安分守己,謹慎行持。在此末法中,也可以充當佛祖普渡眾生的大廈中一根小椽木、也可以作為佛祖普渡眾生橋梁中的一磚一石、也可以成為佛祖普治眾生疾病藥庫中的一粒一丸。唉!把土樂器獻到高貴的地方,難免不被旁人見笑,可是在人困馬乏的情況下送上麥飯,多少還能有些補助。虛度此時而不修行,這是第三可惜!

  不過,自己有所言說的,人們若不聽從,這是由於我的德薄福輕所致。只有反省,不敢怪人。如果壽命未盡,應當帶病弘法,來報答佛恩,報答大眾。

  僧約十條

  捨俗入山,單求何事?遠離塵阓,專為修行。如或不然,來此何益。今與眾約,能相體悉,乃可同居,不肯遵行,毋勞共住。

  第一、敦尚戒德約

  破根本大戒者出院;誦戒無故不隨眾者出院;不孝父母者出院;欺凌師長者出院;故違朝廷公府禁令者出院;習近女人者出院;受戒終年不知戒相者出院;親近邪師者出院。

  第二、安貧樂道約

  飲食不甘淡薄者出院;著艷麗衣服者出院;泛攬經事者出院;爭襯錢者出院;田蠶牧養者出院;聚集男女,做世法齋會者出院。

  第三、省緣務本約

  無故數游人間,數還俗捨者出院;習學應赴辭章、笙管等雜藝者出院;習學天文地理、符水爐火等外事者出院;習學閉氣坐功、五部六冊等邪道者出院;好興無益工作者出院。

  第四、奉公守正約

  非理募化者出院;侵克信施者出院;擅用招提之物者出院;廢壞器用不賠償者出院;偏眾食者出院;不白眾,動無主僧物者出院;臨財背眾苟得,臨難背眾苟免者出院。

  第五、柔和忍辱約

  破口相罵,交拳相打者出院;威力欺壓人者出院;侮慢耆宿者出院。

  第六、威儀整肅約

  戲笑無度者出院;亵渎經像者出院;衣帽故不隨眾者出院;高聲爭論,三谏不止者出院。

  第七、勤修行業約

  無故屢不禮誦者出院;執事慢不行其事者出院;惡人警策昏沉者出院;試經久不通利者出院;不信淨土法門者出院。

  第八、直心處眾約

  挑唆彼此斗爭者出院;樹立朋黨者出院;機詐不實者出院;謗讪清規,誣毀清眾者出院;情識私結不正之友者出院。

  第九、安分小心約

  大膽生事者出院;謬說經論者出院;妄拈古德機緣者出院;無知著述誤人者出院;招納非人者出院;自立徒眾者出院;擅留幼童沙彌者出院;己自不明,好為人師者出院;哄誘他人弟子背其本師者出院;無故擅入公門者出院;妄議時政得失是非者出院;輕心謗斥先聖先賢者出院;以常住產業與人者出院;侵占人產業者出院;另為煙灶者出院。

  第十、隨順規制約

  令之不行,禁之不止者出院;有過罰而不服者出院;住寺名不入僧次者出院;梗法不容知事人行事者出院;知事人更變成規者出院;凡事不白師友,恣意妄為者出院;故與有過擯出人交往者出院。

  [語譯]

  僧眾公約十條

  捨棄世俗,來到山林,為了什麼?遠離塵世,專為修行。不為這事,何必來此。現在和大眾相約,能相互理解,可以同住一起,如不願遵守,就不用共住。

  第一、崇尚戒德公約

  凡違犯根本大戒的出院;誦戒無故缺席的出院;不孝父母的出院;欺侮師父的出院;故意違背政府禁令的出院;接近女人的出院;受戒一年,不知道戒相的出院;親近邪師的出院。

  第二、安貧樂道公約

  不喜粗茶淡飯的出院;穿著艷麗衣服的出院;到處招攬經忏的出院;多爭收入的出院;飼養禽畜的出院;聚集男女,做世法齋會的出院。

  第三、省緣務本公約

  無故常到塵市游玩或常回俗家的出院;學習應考辭章及管樂雜藝的出院;學習天文地理、畫符畫水的出院;學習閉氣坐功、五部六冊等邪道的出院;愛舉辦無益工作的出院。

  第四、奉公守正公約

  無正當理由隨便募化的出院;侵占信施的出院;擅用招提財物的出院;損壞公物不賠償的出院;背著大眾獨自進食的出院;不通過大眾,動用無主僧物的出院;在錢財上,背著大眾,只圖多取的出院;在患難中,不顧大眾,只圖自己免脫的出院。

  第五、柔和忍辱公約

  破口相罵,拳足相打的出院;仗勢欺人的出院;侮慢前輩的出院。

  第六、威儀整肅公約

  嬉笑無度的出院;亵渎經像的出院;衣帽故意出奇的出院;高聲爭論,經三次勸說不止的出院。

  第七、勤修行業公約

  無故多次不參加禮誦的出院;工作不負責的出院;不喜人警告自己昏沉的出院;對經典很久不通順的出院;不信淨土法門的出院。

  第八、直心處眾公約

  挑唆彼此斗爭的出院;結黨拉幫的出院;狡詐不老實的出院;攻擊清規,毀謗清眾的出院;交結邪友的出院。

  第九、安分小心公約

  大膽生事的出院;謬說經論的出院;妄拈古德機緣的出院;自己無知,著作誤人的出院;招納敗類的出院;私收徒弟的出院;擅留幼童沙彌的出院;自未明白,好為人師的出院;引誘他人弟子背叛其本師的出院;沒有特殊原因,擅入官府的出院;妄談時政得失是非的出院;任意毀謗先聖先賢的出院;將常住財產送給別人的出院;侵占他人財產的出院;另搞煙灶的出院。

  第十、遵守制度公約

  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出院;有過失受處罰而不服從的出院;居住寺院,名字不列僧眾名冊的出院;違背規章,不讓執事人辦事的出院;辦事人任意變更成規的出院;凡事不請示師友,任意妄行的出院;故意和被開除的人交往的出院。

  修身十事

  未論學佛,先學修身。今開十端,眾當谛聽:

  一、不欺心

  謂盜常住物,騙施主物,裝佛印經,齋僧起會,造寺鑄鐘,修橋砌路。如是財物,私己用度。乃至瞞人瞞官瞞天瞞神暗昧等事,皆名欺心。

  二、不貪財

  謂雖不盜騙,如前所言,但好積財帛,悭吝不施,置產收息,放債取利,皆名貪財。

  三、不使奸

  謂當言之事,隱忍不言。當谏之過,坐視不谏。外示癡呆,內藏譏貶。皆名使奸。

  四、不用謀

  謂不安天命,唯運人謀。或謀住居,或謀徒眾,或謀經忏,或謀儭施,或謀作法主,或謀作戒師。乃至交結惡友,出入衙門,情識厚薄,私心好惡,策劃營為悖理等事,皆為用謀。

  五、不惹禍

  謂輕人笑人,叱人謗人。妒人之能,揚人之惡。收人走失,占人產業。好興詞訟,不肯讓人,皆名惹禍。

  六、不侈費

  謂廣造房屋,不知慚愧;豐富飲食,不知慚愧;華麗衣服,不知慚愧;多置產業,不知慚愧;精制器用,不知慚愧;輕賤五谷,不知慚愧;恣意佚游,不知慚愧;蓄養奴僕,不知慚愧;賄厚狂朋,不知慚愧。皆名侈費。

  七、不近女

  謂年少尼僧,結為道友,人間婦女,拜作干娘。數往俗家,探親望眷。乃至母未七十,子與同居,不避譏嫌,皆為近女。

  八、不外鹜

  謂趨蹡富室,干谒貴門。或乞詩文,或求匾額,或假權勢,或索錢財。終日奔波,不思靜守,皆名外骛。

  九、不避懶

  謂晨昏禮誦,屢至愆違。行務勤勞,慢不隨眾,皆名避懶。

  十、不失時

  謂命存呼吸,時不待人,大事未明,寸陰可惜。漠然空過,是名失時。

  如是,前之九事,切宜戒之,最後一言,努力加勉!

  [語譯]

  修身的十項准則

  未說學佛,先學修身。現在提出十項,希望大眾靜聽:

  一、不欺心

  指偷常住東西,騙施主錢財,對於佛像裝金,刻印經書,齋僧做會,造寺鑄鐘,修橋鋪路等類財物,私自占用。以及做瞞大眾,瞞政府,瞞神天等見不得人的事,都叫欺心。 。

  二、不貪財

  指雖不屬於上述的盜騙,但喜愛積財,不願布施,以及用產業或借貸來收利息,都叫貪財。

  三、不使奸

  指當說的不說,該勸的不勸,外貌裝癡呆,內心含諷刺,都叫使奸。

  四、不用謀

  指不安天命,唯運人謀。如謀居住,謀求徒弟,謀求經忏,謀求信施,謀求作法主,謀作戒師。甚至結交惡友,出入衙門,以及策劃經營種種不合義理的事,都叫用謀。

  五、不惹禍

  指輕視人,譏笑人,呵斥人,毀謗人。忌妒別人的才能,散播別人的過惡。拾取別人的失物,侵占別人產業。愛打官司,不肯讓人,都叫惹禍。

  六、不侈費

  指多建房屋,不知慚愧。衣服華麗,不知慚愧。多置產業,不知慚愧。用具精致,不知慚愧。輕賤五谷,不知慚愧。任意游玩,不知慚愧。雇用奴僕,不知慚愧。厚贈狂朋,不知慚愧。都叫侈費。

  七、不近女

  指與年青的尼僧,結為道友。對世俗婦女拜作干娘。常去俗家,探視親眷。以及母親未滿七十歲,兒子與她同住,不避嫌疑,都叫近女。

  八、不外務

  指來往富家,奔走權門,或求作詩文,求題匾額,假借權勢,索取錢財。整天向外馳求,不顧返觀靜守。都叫外務。

  九、不偷懶

  指早晚禮誦,經常缺席。大眾勞作,任意不到。都叫偷懶。

  十、不失時

  指生命在呼吸間,時間不等待人。生死大事未明白,一寸光陰都可惜。糊塗虛混,叫做失時。

  以上所列,前面九項,應切實戒除,最後一項,要努力加勉!

  訓沙彌

  莫貪財,學忍辱。戒游戲,勤誦讀。遠年輕,近耆宿。思古人,麻麥粥。思古人,糞掃服。思古人,樹下宿。少苦行,老享福。享福早,壽命促。望出世,聽吾囑!

  [語譯]

  訓勉沙彌

  不要貪求金錢,應當學習忍辱。不去游玩嬉戲,應該用功誦讀。年青人聚集一起,言不及義,對彼此均有害。要多親近年高有德的人,會對自己有益。想想古人,吃的是一麻一麥。想想古人,穿的是破舊衣服。想想古人,坐在樹下露宿。年青修苦行,老來享清福。享福如過早,折壽又折福。要想出輪回、了生死,應當聽我的囑咐!

  示講主

  聲名顯著,守之以斂藏。利養豐饒,守之以儉樸。瞻仰眾多,守之以謙下。朋侪嫉忌,守之以和忍。

  辯理不得不明,而忌剛躁。折惡不得不嚴,而忌暴刻。持身不得不莊,而忌高傲。處友不得不和,而忌嘲谑。

  [語譯]

  對講主的開示

  聲名顯著時,就應該收攝退藏。供養豐富時,就應該注意儉樸。若瞻仰你的人多了,就應該注意謙恭。對來自朋輩的忌妒,就應該柔和忍耐。

  道理不能不辯論明白,可是切忌剛愎急躁。批評壞人壞事不能不嚴厲,可是切忌暴躁刻薄。立身自處不能不莊重,可是切忌自高自大。與朋友相處不能不和氣,可是切忌譏諷戲弄。

  示住持

  破僧糧而構僧屋,善知識難逃熱鐵之枷。用磚錢而作瓦錢,俗禅和豈免寒冰之獄。招提公物,雲何置瓶置壺?大眾山銀,乃爾買斧買鑿。瓶壺注而镬湯沸,斧鑿具而刀山成。況乎米丸與鐵丸共吞,絮胎與牛胎共處。行因似小,威果良深。可不悲夫!

  [語譯]

  對住持的開示

  挪用僧眾的齋糧款來修建僧房,這樣做的善知識難逃熱鐵的枷鎖。移用買磚的錢去買瓦,俗禅和怎能免脫寒冰地獄。寺院公物,怎麼改為私用的瓶壺?大眾的錢財,卻任意買斧買鑿。這瓶壺將會變作镬湯,這斧鑿將會變作刀山。何況是等於米丸和鐵丸同時吞下,絮胎與牛胎共處一起。種因似乎很微小,而感召的業果卻非常深遠。可不悲歎麼!

  老堂警策

  佛言,人命無常,促於呼吸。少年亦爾,何況老乎?我今殷勤,來相警策。唯願大德,勿以人微而輕其語。

  當觀此身,目暗耳聾,發白面皺,背伛腰曲,骨痛筋攣,步履龍鐘,精神昏塞。譬諸夕陽西照,光景無多;衰草迎秋,凋零頃刻。故知此身不久,必赴死門。前路茫茫,畢竟何往?大德誠如己事已辦,非愚所知;其或未然,可不猛醒無常,戰兢惕勵。谛思淨土,決志往生,放下萬緣,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語譯]

  對老堂的警策

  佛說,人命是無常的,人命短促在呼吸之間。年輕時都是這樣,何況老了呢?我現在誠懇地提出警醒和策勉,希望大德,不要因我人微而輕視所說的話。

  應當觀察這個身體,目昏耳聾,發白面皺,背駝腰彎,骨痛筋攣,行動困難,神志昏聩。好似夕陽西下,光景不長;又像迎著秋風的衰草,頃刻就要枯萎。所以知道這身體,不久時間,必然走向死門。前路茫茫,究竟往哪裡去?如果您這位大德對自己的生死大事已經明白而有把握了,不是我所能知道;假使不是那樣,就必須猛醒無常迅速,時刻精進,深信淨土,切願往生,放下萬緣,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病堂警策

  佛言,人命無常,促於呼吸。平人亦爾,何況病乎?我今殷勤,來相警策,唯願大德,勿以人微而輕其語。

  當觀此身,四大不調,百骸欲散,飲食漸減,醫藥無靈,便利床敷,呻吟枕席。譬之魚游釜內,倏忽焦糜;燈在風前,剎那熄滅。故知此身不久,必赴死門。前路茫茫,畢竟何往?大德誠如己事已辦,非愚所知;其或未然,可不猛醒無常,戰兢惕勵,谛思淨土,決志往生,放下萬緣,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語譯]

  對病堂的警策

  佛說,人命是無常的,人命短促在呼吸間。正常人都是這樣,何況病人呢?我現在誠懇地提出警醒和策勉,希望大德,不要因我人微而輕視所說的話。

  應當觀察這個身體,由於四大不協調,筋骨要潰散,飲食日減少,醫藥沒效驗,輾轉苦呻吟,臥床大小便。好似魚游鍋內,頃刻焦爛;燈在風前,剎那熄滅。所以知道這身體,不久時間,必然走向死門。前路茫茫,究竟往哪裡去?如果您這位大德對自己的生死大事已經明白並已有把握了,不是我所能知道;假使不是那樣,必須猛醒無常迅速,時刻精進,深信淨土,切願往生,放下萬緣,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生所警策

  佛言,情多想少,流入橫生。故知汝等,昔以暗蔽愚癡,不修正念;今則羽毛鱗甲,受此劣形,水陸飛空,種種不一。或投釣矢,或入網羅,命在刀砧,魂飛湯火。幸逢善士,財贖汝身,萬死得生,來此勝地。今乞諸聖,假汝靈聰。汝當一心皈命三寶: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三稱皈依三寶竟。令汝業障消滅,智慧開明,發菩提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蓮花化生,入不退地。現前大眾,為彼畜生,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語譯]

  對生所的警策

  佛說,情多想少,流入橫生。所以知道你們,過去由於暗蔽愚癡,不聞佛名,不知念佛,現在長著羽毛鱗甲,變作惡劣身形,水中空中陸上的,種種不一樣。有的遭到釣箭,有的投入網羅。性命在刀砧上、屠刀下,驚魂飄蕩在沸湯烈火間。幸而遇到善人,用錢財贖買你們的生命,萬死中求得一生,並能來此勝地。現在求三寶加持,啟發你們的智慧。你們應當一心皈命三寶: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三稱皈依三寶竟,使你們業障消滅,智慧開明,發菩提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蓮花化生,入不退地。現在大眾,為這些畜生,一心念佛!結撮回向。

  直院戒言

  直院須具四心:一者大慈悲心,恩顧大眾,無刻薄故。二者大公直心,猶如明鏡,無偏私故。三者大謹慎心,安分守己,無放肆故。四者大勤勞心,竭誠為眾,無貪懶故。有如虛重任,不發四心,苟且因循,耽誤大眾,伽蘭記過,龍天生瞋,折祿減年,悔之晚矣。慎之哉!

  [語譯]

  對直院的告戒

  負責直院工作必須具有四種心:一是大慈悲心,時刻愛護大眾,沒有刻薄思想。二是大公直心,好像明鏡高照,一點沒有偏私。三是大謹慎心,處處安分守己,沒有絲毫放肆。四是大勤勞心,盡全力為大眾,沒有貪欲懶惰。如果枉自擔當重任,不發這四種大心,敷衍因循,耽誤大眾的事,伽蘭要記過,龍天會生氣,自己折福減壽,後悔已經遲了。要慎重呀!

  聽講囑語

  不明教而率意修行者,愚也。何以故?無燭夜游,昧其所向故。雖明教而不務修行者,亦愚也。何以故?說食療饑,終不能飽故。爾今聽講,無忘此言。如謂不然,古訓昭昭,姑證一二:

  佛制出家,五夏以前,專精戒律,五夏以後,方乃聽教參禅。則知將入講筳,預必精心學戒,既明教理,務須努力參禅。

  經中種種譬喻,至謂“如聾奏音樂,悅彼不自聞;於法不修行,多聞亦如是。”則知終世空談,不免耳聾之诮;一回實踐,始成心得之功。

  永嘉大師雲:“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則知逐派尋枝,心日勞而功日拙;窮源達本,守彌約而得彌深。

  沩山和尚雲:“中流之士,未能頓超;且於貝葉留心,時光亦不虛棄。”則知曲為中根,且使漸通途徑;直求上果,不宜終滯筌蹄。

  如上所說,非敢揚禅抑教,但勸由教入禅。為生死,則信是良言;志名利,則翻興異議。今日佩比韋弦由爾,棄投水火亦由爾矣。

  [語譯]

  聽講囑語

  不明白教理而任意修行的人,是愚蠢。為什麼?如像夜裡走路沒有燈燭,必然迷失方向。雖然明白教理而不修行的人,也是愚蠢。為什麼?因為想用談談食物來解決饑餓,是永遠不會飽的。你們現在聽講,不要忘記這些話。如果認為不是,古德的教導是非常明白的。這裡簡略引證一兩條:

  佛教規定,初出家的人,前五年專學戒律,必須經五次結夏以後,才能聽教參禅。因此知道,將要參加聽講,事先必須專心學戒;既然已經明白教理,務須即時努力參禅。

  佛經裡面有種種譬喻,甚至說:“如聾奏音樂,悅彼不自聞。於法不修行,多聞亦如是。”因此知道,終生空談的人,不免受聾子奏音樂的諷刺,能夠參加一次實踐,才會有真正的心得體會。

  永嘉大師說:“吾早年來積學問,亦曾討疏尋經論。分別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因此知道,在枝葉上去尋求,所費心力很大而成果很差;從根本上去透達,守的越少而所得的越深。

  沩山和尚說:“中流之士,未能頓超;且於貝葉留心,時光亦不虛棄。”因此知道,屬於中根可研習經論,以期逐漸通達;如果直入頓超,不宜在名相上停滯。

  以上所說,非敢揚禅抑教,只是勸人由教入禅。真為生死,便相信這是良言;志在名利,便反引起異議。現在將它當作座右銘看待由你們,將它拋到水火裡去也由你們。

  示學者

  愚人迷而不覺,顛倒行事,生死輪轉,無有休息。

  聖人悲之,教以三學:曰戒,以閒其非;曰定,以攝其亂;曰慧,以破其惑。由是障盡心空,復還覺體,朗然廓然,如大睡之得醒。蓋杲日不足喻其精明,昊天不足喻其高廣。此佛道之大略也。向上更論。

  今人多好說參悟,好說了生死,不知在此土了悟甚難,謂之豎超三界。斯陀含尤一往一來,況凡人乎?此土眾生,多是先生西方,然後了悟。生西方一門,謂之橫超三界,萬無一失。

  [語譯]

  開示新進學人

  愚昧凡夫,迷惑而不覺悟,顛倒行事,生死輪轉,永無休息。聖人悲憫,教以三學:一是戒,用來防鬧過失;一是定,用來收攝散亂;一是慧,用來破除迷惑。由此障蔽除淨,心朗情空,復還本覺之體,昭昭朗朗,如像沉睡的初醒。晴日不足以比喻它的精明,蒼天不足以比喻它的高廣。這是佛學的綱要。向上更作討論。

  現在人多愛談參悟,愛談了生死。不知在此娑婆世界了悟很難,叫做豎出三界,斯陀含因後三品思惑未斷淨,還得再到人天界一度往來受生,何況凡夫。此土的眾生,多是先生西方,然後才開悟。往生西方的法門,叫做橫超三界,這是萬無一失的。

  示眾

  眾等入此深山,本為生死大事。如何忘失初心,漸成世谛?今後應當痛加改革,專以辦道為第一要務。

  眾等初心出家時,初入山求住時,豈無一點好心。而今日久,都迷失了本。不過飲食、衣服、經忏上,逐日阙阙,全不覺忘了生死大事。我若不說,罪有所歸,說而不從,非吾咎也。

  [語譯]

  開示大眾

  你們到這深山裡來,本是為了解決生死大事。怎麼忘記當初發心,逐漸變成世俗見解?今後應當痛加改革,專以辦道為第一要務。

  你們初發心出家的時候,初次進山求住的時候,並不是沒有一點好心。可是時間長了,都迷失了根本。只是在飲食、衣服、經忏上,天天鬧哄哄的,不覺全忘了生死大事。我如果不說,罪過應歸屬於我;說了你們不改,這就不是我的罪過了。

  建立叢林

  叢林為眾,固是美事,然須己事已辦而後為之。不然,或煩勞神志,或耽著世緣,致令未有所得者,望洋而終;已有所得者,中道而廢。予興復雲棲,事事皆出勢所自迫,而後動作,曾不強為,而亦所損於己不少,況盡心力而求之乎?書此自警,並以告夫來者。

  [語譯]

  建立叢林

  建立叢林是為大眾,固然是好事,不過應在自己的大事已經辦妥後才做。否則,或是煩勞心神,或是耽著俗事,致使還無得的人,只是望洋而終不得渡;已有所得的人,也會半路停頓。我興復雲棲叢林,一切都是由於形勢所迫,才進行辦理,不曾勉強去做,可是對自己的損失也不少,何況是用盡心力去追求的呢?!記下來警策自己,同時也告訴後來人。

  來生

  僧有見貴顯人而心生慕羨,願似之者。復有見貴顯人而心生厭薄,若不屑者。是二人皆過也。何也?爾徒知慕羨彼,而寧知彼之前生,即爾苦行修福僧人乎?則何必羨慕。爾徒知厭薄彼,而寧知爾之苦行,來生當作彼有名有位官人乎?則何可厭薄。既未離生死,彼此更迭,如汲井輪,互為高下。思之及此,能不寒心!但應努力前修,不捨寸陰,世期出世。安得閒工夫,為他人慕羨耶?厭薄耶?

  [語譯]

  來生

  有僧人看見富貴顯達的人,便生羨慕心,願意像他那樣。也有的看見富貴顯達人,便生鄙薄心,像瞧不起似的。其實這兩種人都錯了。為什麼?你只知道羨慕他,怎知道他的前生正是你修苦行積福報的僧人嗎?那麼又何必羨慕。你只知道鄙視他,怎知道你修的苦行來生將成為有權有勢的官員嗎?那又怎可鄙視。既然沒有出離生死,彼此之間地位的更換,好像抽水的軸辘,一邊高一邊低的輪轉不停一樣。想到這裡,怎能不寒心!只有努力進修,不虛度一寸光陰,以求出離生死輪回,那還有空閒時間去對別人羨慕或鄙視嗎?

  僧性空

  吳泗洲寺僧性空,棄應院,閉關堯封山,嘗寄余所發誓願,及禀告十方等語,余嘉歎稀有!俄而魔著,遂癫狂以死,余甚悼焉!揆其由,蓋由乍起信心,有信無慧故也。古人心地未通,不遠千裡,參師訪道,出一叢林,入一保社,乃至窮游遍歷,曾不休息。得意之後,方於水邊林下,長養聖胎耳。何得才離火宅,便入死關,有過不知,有疑莫辨,求升而反墮,又奚怪其然哉。頗有初心學人,結茅深山,孤孑獨居,自謂高致。雖未必魔顛,而亦頓失利益不少。明者試一思之。

  [語譯]

  僧性空

  江蘇省泗洲寺僧性空,捨棄應院,在堯封山閉關。曾經將他所發誓願和禀告十方的文寄給我,我很贊歎,認為少有!不久他著魔發狂而死,我非常哀悼他!分析其原因,是因為驟然生起信心,雖有信心,卻無智慧所造成的。古人在心地還未明白時,不遠千裡,參師訪道,出一叢林,入一保社,甚至走遍各地,也不休息。等領會得祖師意以後,才在水邊林下,長養聖胎。怎能才離開火宅,便進入死關,有過失不會知道,有疑惑無法辨別,求上升而反墮落,又何怪他成為這樣咧?!有此初發心的學人,在深山裡住茅蓬,一人獨居,自命為高超,即使不一定著魔發狂,但也損失不少利益。明眼人試考慮一下。

  果報

  經言:“萬法唯心。”錯會者,謂無心則無因無果,故不患有業,唯患有心。有業無心,閻老子其奈我何?遂安意造業,無復顧忌。不知無心有二:如理思惟,用心之極,而自然入於無心三昧者,真無心也。起心造業,又起心制心,強制令無,似得無心,心恰成有。心有則業有,閻老子鐵棒未放汝在。

  又經言:“具足智慧菩薩,脫使墮落在畜生中,畜生中王;在餓鬼中,餓鬼中王。”錯會者謂有智則能轉業,故不患有業,唯患無智。有業有智,閻老子其奈我何?遂安意造業,無復顧忌。不知經稱智慧,非等閒出智之謂也。且汝智慧得如文殊身子否?縱不及此,次而下之,得如善星調達否?善星博學十八香象所載法聚,調達得羅漢神通,而俱不免生陷地獄,況汝智慧未必勝此二人乎?杯水不能熄車薪之火,螢光不能破幽谷之昏。今之小智,滅業幾何?閻老子鐵棒未放汝在!

  [語譯]

  果報

  佛經說“萬法唯心”,領會錯誤的人,認為無心便無因無果,所以不怕有“業”,只怕有“心”。有業無心,閻羅王能把我怎麼樣?便安心造業,無所顧忌。不知道無心有兩種:如理思惟,用心到極點,便自然進入無心三昧的,是真無心。另一種是起心造業,又起心制心,強制使無,好似得到無心,其實恰恰是有心。心有業便有,閻羅王的鐵棒並未放過你!

  又佛經說“具足智慧的菩薩,設使墮落在畜生道裡,便成為畜生中的王;在餓鬼道裡,成餓鬼中王。”領會錯誤的人,認為有智慧便能轉業,所以不怕有業,只怕沒智慧。有業有智,閻羅王能把我怎麼樣!便安心造業,無所顧忌。不知道佛經中所說的智慧,不是一般世間的智慧。何況你的智慧能夠像文殊菩薩、捨利弗尊者嗎?縱然不能相比,依次下來,能夠比善星和調達嗎?善星能夠博學十八只大象所載的經論,調達具有羅漢的神通,可是都不免生前墮地獄,何況你的智慧能超過這兩個人嗎?一杯水不能熄滅一車木柴的火焰,螢蟲的光不能消除深谷的黑暗。你現在的小小智慧,能夠消除多少業呢?閻羅王的鐵棒並未放過你!

  放三飯

  越地安禅夜作齋,其名曰放三飯,競為侈靡,勝於午齋,相沿成習久矣。昔有尊宿,聞鄰房僧午後作食,不覺泣下,悲佛法之凌夷也。故僧禁過午食,況夜食耶!律言,人間碗缽作聲,餓鬼咽中起火。乃於漏深人靜,而砧幾盤盂,音響徹其耳根,又煎煮烹炮,馨香發其鼻識,忘慈悲之訓,恣口腹之欲,於心安乎?或曰:中夜饑,如之何?則代以果核餅餌之類,不煩鍋铫者可也。況持過午者,午後至明,不食纖物。我等晚有藥石,何不知足之甚。

  [語譯]

  放三飯

  浙江地區在安禅夜裡設齋飯,名叫放三飯,爭著辦得奢侈些,比午齋還豐富,相沿成習已經久了。從前有位老修行,聽見隔房僧人午後弄飲食吃,不覺流下眼淚,深為佛法的衰微而悲傷!因為僧眾禁止過午進食,何況是吃夜飯呢。戒律中說:人間的碗缽響聲,餓鬼聽見咽喉起火。況且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使案桌碗盤的聲音,響徹他們的耳根;煎炒烹炖的香氣刺激他們的鼻識。忘記慈悲的教誨,只顧口腹的貪欲,這於心能安嗎?!有人說:半夜饑餓,怎麼辦?可以用水果糕點之類代替,可以不必麻煩生火燒鍋。況且持過午不食的人,從午後至天明,不吃一點東西,我們晚間還有吃的,怎麼這樣不知足咧!

  僧堂

  古尊宿,開堂安眾,或三百五百,乃至黃梅七百,雪峰盈千,徑山千七百。予初慕之,自悲生晚,不得入彼龍象之聚。今老矣,始知正、像、末法,信非虛語。廣群稠會之中,覓一二真實辦道人尚不可得。故金企羅尊者,三人為朋乞食;慈明圓禅師,六人結伴以參汾陽。而三人證羅漢,六人成大器。如其取數多,而證者稀,成者少,雖為奚為。予作僧堂,僅容四十八單,較古人十不及一,茲猶覺其多,仍狹而小之。非無普心,在末法中,理應如是。

  [語譯]

  僧堂

  從前的大師們,開設僧堂安置大眾,有的三百人、五百人,甚至黃梅七百人,雪峰達到一千人,徑山一千七百人。我以前羨慕他們,悲歎自己出生太晚,不能進入那些大根器人聚集的地方。現在老了,才明白正、像、末法的區分,不是隨便說的。要在人群當中,找一兩個真實辦道的人也得不到。所以金企羅尊者,三個人結伴乞食;慈明圓禅師,六個人結伴參汾陽。結果三個人都證羅漢果,六個人都成為大器。如果只圖人數多,可是證悟的少,成器的少,雖然多有何用?我修建僧堂,只能容納四十八人,比前人的還不及十分之一,現在仍覺得多了,准備再縮小些。並不是無普渡之心,而是在末法時期,應當這樣。

  出家休心難

  人生寒思衣,饑思食,居處思安,器用思足,有男思婚,有女思嫁,讀書思取爵祿,營家思致富饒,時時不得放下。其奮然出家,為無此等累也,而依然種種不忘念,則何貴於出家。佛言,常自摩頭,以捨飾好。然豈唯飾好,常自摩頭曰:吾僧也,頓捨萬緣,一心念道。

  [語譯]

  出家休心難

  人的一生,寒冷想著衣服,饑餓想著飲食,居處想著安適,用具想著充足,有兒子想著結婚,有女兒想著出嫁,讀書想著做官,治家想著富裕,時刻都沒法放下。所以毅然出家,為的避免這些拖累,可是對於那些照樣牽掛著,那麼何貴於出家呢?佛說:常常自己摸一下頭,以捨棄好的裝飾。其實豈但是好的裝飾,常常自己摸一下頭說:我是出家人,應當放下萬緣,一心念道。

  悟道難,為善易

  當此五濁末世,兼以多生積習,而欲斷無明惑,悟自本心,則千萬人中,希得一二,亦無足怪。至於不為惡而為善,此亦易事,而甘為不善,吾不知其何心。又復身口意三,欲令攝意不動,而出入無時,起滅無形,定力之難成,亦無足怪。至於制身不為惡事,制口不發惡言,此亦易事,而甘為身口之惡,吾不知其何心。

  [語譯]

  悟道難,為善易

  處在這五濁末世,加上多生的積習,要想清除無明,悟自己的本性,在千萬人當中,少有一二,也不足怪。至於不為惡而為善,這是容易事,可是那些居心為惡的,我不知道他起的什麼心?另外,身、口、意這三個,要想收攝意念使它不妄動,可是它忽來忽去沒有定時,忽起忽滅沒有形跡,定力之難於成就,也不足怪。至於制止自身不做惡事,制口不發惡言,這也是容易事,可是那些居心造身惡業、口惡業的,我不知道他起的什麼心?

  信施難消

  鄧豁渠自訟雲:為僧者干自己事,帶累十方施主,委實難消。誠哉言乎!夫僧人為自己生死,猶士人為自己科名也。為科名故,累諸鄰裡親戚供給所需,名成則足以報之,名不成則所負多矣。不解此,而唯嫌信施不廣,豈不大錯。

  [語譯]

  信施難消

  鄧豁渠自我檢討說:出家人干自己的事情,卻帶累著十方的施主,實在難以消受。這是非常真誠的話呀!出家人為生死,就像讀書人為自己的功名一樣。由於為功名,帶累許多鄰裡親戚供給需要,名成便可以報答他們,名不成所負欠的便多了。不了解這個道理,卻只嫌信施不多,豈不大錯!

  出 家

  先德有言:“出家者,大丈夫之事,非將相之所能為也。”夫將以武功定禍亂,相以文學興太平。天下大事,皆出將相之手,而曰出家非其所能,然則出家豈細故哉。今剃發染衣,便為出家。噫!是不過出兩片大門之家也,非出三界火宅之家也。出三界家,而後名為大丈夫也。猶未也,與三界眾生同出三界,而後名為大丈夫也。古尊宿歌曰:“最勝兒,好出家,出家兩字人知少”。最勝兒者,大丈夫也。大丈夫不易得,何怪乎知“出家”兩字者少也。

  人初出家,雖志有大小,莫不是一段好心。久之,又為因緣名利所染,遂復營宮室,飾衣服,置田產,畜徒眾,多積金帛,勤作家緣,與俗無異。經稱:“一人出家,波旬怖懼。”今若此,波旬可以酌酒相慶矣。好心出家者,快須著眼看破!曾見在深山中苦行僧,一出山來,被數十個信心男女,皈依供養,遂埋沒一生,況其大者乎。古謂,必須重離煩惱之家,再刈塵勞之網,是出家以後之出家也。出前之家易,出後之家難,予為此曉夜惶悚!

  [語譯]

  出家

  古德這樣說:“出家是大丈夫的事情,不是當大將和宰相的所能做到的。”人們都知道,大將是在軍事上保衛國家,宰相是在政治上振興太平,國家的大事,掌握在他們手中,卻說出家不是他們所能做的,那麼出家豈是一件小事嗎!現在人們只要剃了發,染了衣,便叫做出家。唉!這不過是出兩扇大門的家,不是出三界火宅的家。要能出三界火宅的家,然後才能稱他做大丈夫。當然,那還不夠,要能和三界眾生一起出離三界的人,才能真正稱他做大丈夫呢!古代老修行的歌詞中說:“最優秀的男兒才出家,出家兩字知道的人少。”最優秀的男兒,就是大丈夫。大丈夫不容易得到,何怪“出家”兩字知道的人少哦!

  人們最初出家時,雖說志願有大有小,可是都具有一種好思想。時間久了,便受名利等外緣污染,又去營造房屋,講究衣服,購買田產,廣收徒弟,多積財物,努力去辦家務,和世俗沒有什麼兩樣。佛經說:“有一個人出家,會使魔王恐怖。”現在如果像上面所說的那樣,魔王們將會舉杯慶祝了。好心出家的人,趕快著眼看破!我曾經看見,有深山中的苦行僧,一出山來,被幾十個善男信女,皈依供養,便埋沒他一生,何況是更嚴重的情況呢?!古人說:必須重新出離煩惱之家,再次刈斷塵勞之網。這是指出家後的出家。出前面的家容易,可是出後面的家就困難得多了。我正為這件事日夜感到惶恐!

  年少閉關

  閉關之說,古未有也,後世乃有之。所以養道,非所以造道也。且夫已發菩提大心者,猶尚航海梯山,冒風霜於百郡;不契隨他一語者,方且挑包頂笠,蹈雲水於千山;八旬行腳,老更驅馳;九上三登,不厭勤苦。爾何人斯,安坐一室,人來參我,我弗求人耶?昔高峰坐死關於張公洞,依巖架屋,懸處空空,如鳥在巢,人罕觏之者,然大悟以後事耳。如其圖安逸,而緘封自便,則斷乎不可!

  [語譯]

  年少閉關

  閉關的說法,古時候沒有,後世才有的。是用來涵養道心,不是用來參學進修的。何況那些已發菩提大心的人,還要航海登山,冒著風霜在各地行走。因一句話沒有參悟透的人,還得背著行李,遠涉千山萬水。八十歲都在行腳,年老後仍然奔走。有的九上三登,不怕勞累吃苦。你是什麼人?居然安坐房中,等別人參我,我不去求人嗎?從前高峰祖師在張公洞坐死關,靠山巖架茅蓬,懸處空中,好像鳥住巢裡,人們很少見到他,但這是他大悟以後的事。如果只圖安逸,隔絕一切人,為著自己方便,那是斷然不可的!

  非理募化

  雲棲僧約,非理募化者出院。一僧曰:“此不足禁,禁之,則缺眾生福田。非理募化,雖其人自負過愆,而眾生獲破悭捨財之益。世僧假佛為名營生,佛何曾為此輩出一禁約乎?”予曰:“子言則誠善矣!然知其一,未知其二。非理募化者,瞞因昧果,施者知之,因而退心,後遂不施,安在其能破悭也?佛世有諸弟子自遠游歸,所過聚落,望而閉戶。問故?則畏僧之募化也。因以白佛,佛乃種種呵責。何言其不禁約也?慎之哉!”

  [語譯]

  無正當理由的募化

  雲棲僧眾公約規定:無正當理由隨便募化的出院。有一位比丘說:“這件事可不必禁止,禁止了,使眾生無緣種植福田。不合理的任意募化,雖說募化的人自己要負罪責,可是眾生卻獲得破悭捨財的利益。世間僧人借佛的名義來謀生活,佛何嘗為這類人提出一項禁止的公約呢?”我說:“你的話自然是很好!可是你只知道一方面,不知道另一方面。不合理的任意募化,是瞞因昧果的。施主知道後,產生退悔心,以後便不再布施,這何嘗能破除悭吝呢?佛在世時,有些弟子從遠道游化回來,經過一處村莊,人們望見他們便關門。問為什麼?說是怕僧人募化。將經過向佛匯報,佛便作了種種的呵責。怎能說佛不禁止呢?慎重呀!”

  僧畜僮僕

  僧有畜僮僕,供使令者。夫出家人,有弟子可服役,奚以僮僕為?或曰:“弟子為求道而來,非執役人也。”噫!夫子之適國也,一則曰:冉有僕。一則曰:樊遲御。淵明之赴友人召也,一門生、二子舁其蘭輿,後世圖而繪之,以為高致。今出家為僧,乃寵愛其弟子如富貴家兒,而另以錢買童僕,供負薪,張傘執刺。末之弊,一至是乎?!

  [語譯]

  出家人養僮僕

  有出家人畜養僮僕,是專為侍候自己的。出家人有弟子可以做勞務,何用畜養僮僕呢?有人說:“弟子是為求道而來,不是做勞務的人。”唉!孔夫子去他國時,一次說是弟子冉有作僕從;一次說是弟子樊遲任駕駛。陶淵明去參加朋友的約會,一個門生,兩個兒子,給他抬肩輿。後人把這事繪成畫圖,認為高雅別致。現在出家為僧的人,反而寵愛弟子如像富貴人家的少爺,卻另花錢買僮僕,做煮食背柴,張傘蓋,投名片的事。末法時期的弊病,竟到了這地步嗎?!

  一蹉百蹉

  古雲:“今生若不修,一蹉是百蹉。”一之至百,何蹉之多,直至於是?經言:“離惡道得人身難,得人身逢佛法難。”然而逢念佛法門,信受為尤難也。如經所言:“蟻子自七佛以來,未脫蟻身。”安知何日得人身,又何日逢佛法,又何日逢念佛法門而信受也。何止百蹉,蓋千蹉萬蹉而無窮也。傷哉!

  [語譯]

  耽誤一生等於耽誤百生

  古人說:“今生如果不修行,耽誤一生,等於耽誤了百生。”由一到百,何以耽誤之多,竟至這樣。佛經說:“脫離惡道要獲得人身很難,獲得人身要遇到佛法很難。”然而要遇到念佛法門,又能相信受持就更難了。如佛經說的:“螞蟻從七佛以來,還沒脫離蟻身。”怎知哪天能得人身,又哪天能逢佛法,又哪天能逢念佛法門而又能相信受持呢?這何止耽誤百生,簡直是耽誤千生萬生以至無窮無盡呢。太可悲了!

  護法

  人知佛法外護,付與王臣,而未知僧之當其護者,不可以不慎也。護法有三:一曰興崇梵剎;二曰流通大教;三曰獎掖缁流。曷言乎慎也?護剎者,梵剎果爾原屬寺產,豪強占焉,奪而復之,理也。有如考諸圖籍,則疑似不明,傳之久遠,則張王互易。以勢取之,可乎?喜捨名為吉祥地,力不敵而與者,謂之怨業薮。若僧唯勸化有力大人,以恢復舊剎為大功德主,而不思佛固等視眾生如羅睺羅。殃民建剎,即廣逾千頃,高凌九霄,旃檀為材,珠玉為飾,佛所悲憐而不喜者也。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一也。護教者,其所著述,果爾遠合佛心,近得經旨,贊歎而傳揚之,理也。有如外道迂談,胸臆偏見,過為稱譽,可乎?若僧唯乞諸名公作序作跋,而不思疑誤後學,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二也。護僧者,其僧果爾真參真悟,具大知見者,尊而禮之;實心實行,操持敦確者,信而敬之,理也。有如虛頭禅客,下劣庸流,亦尊之信之,可乎?若僧唯親附貴門,冀其覆庇,而綿纩錦繡以果癰疽,只益其毒,有過無功,不可不慎,三也。是則王臣護法,而僧壞法也。悲夫!

  [語譯]

  護法

  人們都知道佛法的外護責任是托付給王公大臣的,卻不知道僧人之肩負護法責任的,不可以不慎重哦。護法有三個方面:一是興建寺院;二是流通經典;三是扶持僧眾。為什麼說要慎重呢?第一點,說維護寺院。果真是寺院原有的產業,被豪強霸占,替它爭奪回來,這是合理的。有的產權問題,考查地圖契約,有些相似但不能確定;有的傳了幾代人,時間久遠,又更換幾姓主人。在這種情況下用權勢去奪取它,可以嗎?歡喜施捨本叫做吉祥地,如因勢力敵不過而被迫施捨的,便叫做怨業窩。如果僧人只勸化有權勢的大人物,以恢復舊寺院為大功德主,卻不想佛對眾生原來一視同仁,如同自己的兒子羅睺羅一樣。害百姓來修寺院,即使廣闊超過千頃,高聳上達雲霄,檀木作材料,珠寶做裝飾,也是佛所悲痛憐憫而不會喜歡的。這是有過無功,不可不慎重!第二點,說維護經論。著述的內容,果能符合佛意,不違背經義,加以宣傳流通是合理的。有的類似外道的說法,或屬於個人的偏見,為它稱贊宣傳可以嗎?如果僧人只去請求名流做序言,寫跋語,卻不考慮疑誤後學的問題,這是有過無功,不可不慎重!第三點,說扶持僧眾。這僧人果是真參真悟,具大知見的,自然應當尊禮他;如果是實心辦道,確有修持的人,自然應當親近他,這是合理的。如果是虛名的禅客,實際下劣庸俗,也尊敬他,信任他,可以嗎?如果是只知道依靠權門,希望得到保護的僧人,好像用棉絮錦緞來包裹瘡瘍,只能增長它的毒素。這是有過無功,不可不慎重的!這便成了王公大臣在護法,反而僧人卻在壞法。可悲歎呀!

  出家利益

  古德雲:“最勝兒好出家。”俗有恆言曰:“一子出家,九祖生天。”此者贊歎出家,而未明言出家之所以為利益也。豈曰,不耕不織,而有自然衣食之為利益乎?豈曰,不買宅,不賃房,而有自然安居之為利益乎?豈曰,王臣護法,信施恭敬,上不役於官,下不擾於民,而有自然清閒逸樂之為利益乎?古有偈曰:“施主一粒米,大似須彌山。若還不了道,披毛戴角還。”又雲:“他日閻王老子與你打算飯錢,看你將何抵對?!”此則出家乃大患所伏,而況利益乎哉?所謂出家之利益者,以其破煩惱,斷無明,得無生忍,出生死苦。是則天上人間之最勝,而父母宗族被其澤也。不然,則雖富積千箱,貴師七帝,何利益之有?!吾實大憂大懼,而並以告夫同業者。

  [語譯]

  出家的利益

  古德說:“最優秀的男兒才出家。”世俗常說:“一子出家,九祖生天。”這些是贊歎出家,而未說明出家之所以成為利益的理由。豈是說,不種田不織布,卻享有現成衣食的利益嗎?豈是說,不買屋,不租房,卻享有現成安居的利益嗎?豈是說,有王臣護法,有恭敬供養,上面不受官府役使,下面不受居民干擾,卻享有現成清閒逸樂的利益嗎?古時有偈語說:“施主一粒米,大似須彌山。若還不了道,披毛戴角還。”又說:“他日閻羅王和你結算飯錢,看你拿什麼抵對?”這樣說來,出家又潛伏著大禍患,還有什麼利益呢?其實所謂出家的利益,是指它能夠破煩惱,斷無明,得無生忍,出生死苦。這是天上人間最為殊勝的事,並使父母親屬都能受到他的恩惠。不然的話,即使富裕到積累千箱,尊貴為七個帝王的國師,又有什麼利益呢?! 我對此實在非常憂思恐懼,並提出奉告同修道友們。

  現報

  或曰:如來神力不可思議,何不使惡人皆現受惡報,而日兢兢焉不敢惡也。善人皆現受善報,而日孳孳焉倍復為善也。則無為而天下太平矣,胡慮不及此?嗟乎!報之有遲速,眾生業報,自然如是。雖大聖不能轉速而令遲,扭遲而為速也。唯是叮咛诏告以因果之不虛,酬償之難逭耳。聞而不信,亦未如之何也已矣。曰:永嘉雲:“了則業障本來空”。空則何因果酬償之有?曰:汝今了否?曰:未了也。“未了應須償夙債”。

  [語譯]

  現報

  有人說:既然如來神力不可思議,為什麼不使惡人都現生受惡報,必然天天兢兢業業的不敢作惡了。使善人都現生受善報,必然天天勤勤懇懇的加倍為善了。這樣無為而天下太平,怎麼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呢?唉!業報之有早遲,這是眾生業報本身確定的。雖是聖人也不能將快的轉為慢,慢的轉為快,只有叮咛勸告說明因果的不虛,業報的難逃罷了。至於聽到而不相信,佛也對他無可奈何。又說:永嘉大師曾經說過:“了則業障本來空”,既然空了,那有什麼因果報償呢?問:你現在“了”沒有?答:還沒有“了”。“未了應須償宿債”。

  修福

  古有偈:“修慧不修福,羅漢應供薄。修福不修慧,象身掛璎珞。”有專執前之二句者,終日營營,唯勤募化,曰:吾造佛也,吾建殿也,吾齋僧也。此雖是萬行之門,而有二說:一則因果不可不分明;二則己事不可不先辦。或曰:果如子言,則佛像淹沒,誰其整之,塔寺崩頹,誰其立之?僧餓於道路而不得食,誰其濟之?人人為辦己事,而三寶荒蕪矣。曰:不然。但患一體三寶荒蕪耳。世間三寶,自佛法入中國以來,造佛建殿齋僧者,時時不休,處處相望,何煩子之私憂而過計也。吾獨慨夫僧之營事者,其瞞因昧果,不懼罪福,克減常住,藏匿信施者,無論矣。即守分僧,而未谙律學,但知我不私用入己則已,遂乃移東就西,將甲補乙,或挪還急債,或饋送俗家。不知磚錢買瓦,僧糧作堂,枉受辛勤,翻成惡報。是則天堂未就,地獄先成,所謂無功而有禍者也。中峰大師訓眾曰:“一心為本,萬行可以次之。”則所謂己事先辦者也。己事辦而作福事,則所作自然當可矣。至哉言乎!為僧者,當銘之肺腑也。

  [語譯]

  修福

  古時有偈語說:“修慧不修福,羅漢應供薄(供養稀少)。修福不修慧,象身掛璎珞。”有些人專執著前面兩句話,時刻不休的從事募化,說:“我塑造佛像呀,我修建殿堂呀,我供養僧眾呀。”這些雖說都是萬行中的一門,可是有兩種說法:一是因果不可不分明;二是自己的生死大事不可不先辦。有人說:如果照你說的,那麼佛像敗壞,哪個整修他?寺院倒塌,哪個興建它?僧眾饑餓,哪個供養他?人人都為著辦自己的事,三寶的事將無人過問了。我說:不是那樣。怕的是自性三寶荒蕪,至於世間三寶,從佛法傳入中國以來,造佛建殿齋僧的,時時有,處處有,不必勞你一人擔憂過慮。我唯獨慨歎僧人之經營這些事的,那種瞞因昧果,不懼罪福,克減常住,私藏信施的人,暫且不說。即使守本分的僧人,但不熟習戒律,只以為我不私占便行了,便移東到西,用甲補乙,或是挪用還急債,或是贈送俗家。不知道用買磚的錢去買瓦,用僧人糧食款去修房屋,枉自受些辛勤反而成為惡報。成了天堂沒造就,地獄已先成,所謂無功而有禍。中峰大師訓誡大眾說:“必須一心為著根本事,其他萬行放在次要。”這便是先辦自己的生死大事。自己的大事辦好再作福事,所作的自然恰當。這話很對呀!出家人,應該銘記在心裡。

  毀擊神像,塑造神像

  僧有毀擊天神,自謂崇正辟邪,此訛也。如來說法,必有八部鬼神。《華嚴》列主山、主水、主地、主樹、主晝、主夜,其數無量。然則彼皆非欤?夫有人則有鬼,有陽官則有陰吏,有人主則有天王,此理也。鬼神無,則天亦無,天無,則佛亦無。被毀擊者,可謂自負墮處。或曰:經何雲皈依佛,不得皈依一切天魔鬼神。曰:特令爾勿皈依,不令爾毀擊也。譬如人子依自己父母,不得依他人為父母雲爾,豈令毀擊他人乎?經載:比丘奉事天神。佛誡曰:不可!比丘乃侮慢天神。佛誡曰:侮慢亦不可。聖人谟訓,萬古明鏡也。今人何不一覽。或問:僧有修神廟,塑神像,對之課誦,向之禮拜,而自附於常不輕之,遍禮四眾者,是否?曰:亦訛也。比之毀擊,其失尤甚。何也?毀擊者,尤知有邪正也,但分別太過耳。塑造而奉事者,不知有邪正也。毀擊之失,其名曰狂。塑造之失,其名曰愚,曰邪。不侮慢,不奉事,佛訓也。今人何不一覽?!

  [語譯]

  毀擊神像,塑造神像

  有僧人毀擊天神,自稱為扶正摧邪。這是錯誤的。如來說法,必定有八部鬼神擁護道場。《華嚴經》中列舉主管山、水、晝、夜、土地、樹木等鬼神,數量很多。那麼他們都不對嗎?其實有人便有鬼,有陽世官員便有陰府官員,有世間帝王便有天王,這是合理的。無鬼便無天,無天便也無佛。那麼毀擊的人,可以說是自處於墮落的位置。有人問:佛經上為什麼說,皈依佛不得皈依一切天魔鬼神呢?答:只教你不皈依,沒教你毀擊。比如做兒子的依靠自己的父母,不能依靠別人當父母的意思,豈是叫你去毀擊別人嗎?佛經上記載,有個比丘奉事天神,佛告誡說:“不可!”比丘便侮慢天神,佛告誡說:“也不可!”聖人的教導,是萬古的明鏡。現在人們為什麼不閱讀一下?!有人問:有比丘修神廟,塑神像,對神課誦,對神禮拜,竟自比為常不輕菩薩的到處對四眾頂禮,對不對?也是錯誤的,比毀擊的,其過失更大。為什麼?毀擊的人,還知道有邪正的區分,只是分別得太過分罷了,而塑造奉事天神的,連邪正都不知道。毀擊的過失,叫做狂妄。塑造的過失,叫做愚蠢,叫做邪見。不侮慢,不奉事,才是佛的教誨。現在人們為什麼不閱讀一下?!

  齋僧錢作僧堂

  或曰:僧糧,僧所食也。僧堂,僧所居也。居食二者,皆僧受用。奈何以齋僧錢作僧堂,而受火枷之報也?此義有二:一者米粟蔬菜,人以濟饑,梁棟牆壁,能濟饑否?則物類不相應也。二者施主作齋,汝今作屋,磚錢買瓦,違信施心,則因果不相應也。或曰:別化錢齋僧,可准過否?彼人齋僧,自彼人福,與前人何涉?然則如之何而後可?曰:拆僧堂,如數齋僧,而火枷滅,有明征矣。又問:造佛錢作佛殿,總之供佛也,可乎?曰:不可。畫棟雕梁,還當得如來相好光明否?造經錢作經廚,總之供經也,可否?曰:不可。錦囊寶匮,還當得如來金口玉音否?如是乃至放生錢買池塘,總之濟物利生也,可乎?曰:不可。空陂野澤,千頃汪洋,還當得彼時失救,垂臨鼎镬,將被刀砧,百千萬億生靈否?況挪移變換,舛因果乎!又有說焉,造佛余錢,可用作佛前供否?則律有開許之文。余諸福事無文,慎之慎之!毋恣自見,而反招業報也。

  [語譯]

  用齋僧款修建僧堂

  有人說:僧糧,是僧眾吃的。僧堂,是僧眾住的。吃和住,都是僧眾享受,為什麼用齋僧款修建僧堂,反招受火枷的業報呢?這道理有兩點:一是谷米蔬菜,是解決饑餓的,梁柱牆壁能解決饑餓嗎?這是物品的種類不相同。二是施主發心供齋,你拿去修房,用磚錢買瓦,違背布施心願,這是因果不相應。有人說:另外募化錢齋僧,可抵消過失嗎?答:這人齋僧,自然這人得福報,與前面那個人有什麼關系。那麼怎樣做才對呢?答:拆掉僧堂,用全部款齋僧,這樣火枷之報便消滅,是有明確依據的。又問:用塑佛像款修佛殿,反正都是供佛,可以嗎?答:不可。堂皇的建築,能當得如來的相好光明嗎?用刻印經書款做書櫃,反正都是供經用,可以嗎?答:不可。珍貴的書套書櫃,能當得如來的金口玉音嗎?還有用放生款購買池塘,反正都是濟物利生,可以嗎?答:不可。廣闊的池塘,豈能比得那時失去救護,立即將被宰殺,投進湯鍋的千萬億條生命嗎?何況這種挪移變換,本身就是違背因果的事嘛!又有一種說法,塑造佛像的剩余款,可用來制作佛前供具嗎?這事在戒律中有開許的規定。其余那些福事無明文規定的,要謹慎,謹慎!不要任一己之見,以致反招業報。

  齋僧無漏功德

  有僧開谕施主,謂種種作福,俱有敗毀,是為有漏,唯齋僧為無漏功德。此訛也。達摩對武帝說,以造寺寫經等事為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而齋僧在其中矣,孰曰齋僧獨無漏耶?彼意謂,造寺,寺頹則福亦頹;寫經,經滅則福亦滅,唯齋僧不然。噫!獨不曰:齋僧,僧亡則福亦亡乎?究極而論,住相作福,皆名有漏;不住相者,悉成無漏。豈獨齋僧然哉。

  [語譯]

  齋僧無漏功德

  有個僧人開示施主,說做其他各種福德,都要敗壞,是有漏的,只有齋僧是無漏功德。這是錯誤的。達摩對梁武帝指出造寺寫經等事,是人天小果有漏的因,齋僧已包括在裡面了,誰說齋僧獨無漏呢?他的意思認為造寺院,寺院敗壞福德也敗壞;寫經書,經書毀滅福德也毀滅,只有齋僧不同。唉!你為什麼唯獨不說齋僧呢?僧人死亡福德不是也消亡嗎?!從究竟說,凡住相布施的,都叫有漏;不住相的,都成無漏。豈只齋僧是這樣。

  無漏

  又有以保全精氣,不令走失,當羅漢無漏之果。此訛也。妄想盡處,方名無漏,精氣何足以當之。就令全精全氣全神,所謂諸漏已盡,無復煩惱者安在?遂使愚人以咽納搬運為道,匪直害其正見,兼或損其色身。悲夫!

  [語譯]

  無漏

  又有人認為,保全精氣,不讓它漏掉,可當羅漢無漏的果位。這是錯誤的。妄想消除干淨時,才叫無漏,“精氣”怎配當作這個。即使做到全精、全氣、全神,所謂諸漏已盡,再沒煩惱的境界究竟在哪裡?這使愚癡的人認為吞納、搬運就是道,我看不僅損害他的正見,也可能損害他的色身。可悲呀!

  清齋

  人有周時不食,名守清齋。此訛也。清齋者,清淨齋素,非不食為清也。勉強絕食,饑想在懷,徒增業苦。且《易》稱齋戒,解者尚雲湛然純一之謂齋;況佛所說齋,而止在不食,齋亦小矣。然則過午如何?曰:斯正教也。一齋如何?曰:日中一食,亦教所有,終是過午為正。

  [語譯]

  清齋

  有人以一日一夜不吃飲食,叫守清齋。這是錯誤的。清齋,是指清淨齋素,不是不吃叫清。若勉強絕食,內心起著饑餓的念頭,徒然增加業苦。況且《周易》說齋戒,注解的還說湛然純一叫做齋,何況佛所說的齋,如只限於不食飲食,齋的意義就太小了。那麼過午怎樣?答:這是正確的。吃一餐怎樣?答:每天中午吃一餐,也是有教導的,仍以過午為正確。

  僧稱

  世人泛以“長老”稱僧,又輕之者則曰“和尚”。此訛也。古知識,主張一方道場,表率眾僧,其名曰“長老”,亦名“堂頭大和尚”。而弟子稱師亦曰“和尚”。此其名豈易當哉。世人固知名不知義,而今之僧,又復以稱“長老”“和尚”為輕己,於是乃有相呼為“老爺”者。“老爺”官府之號,非僧所宜也。夫捨利、目連、空生、迦葉諸阿羅漢,皆如來上首弟子,方受“長老”之稱。而釋迦、彌陀、十方世尊,萬世而下,稱“本師和尚”。僧當此名,慚愧無地矣,而反謂輕之,亦異矣哉。

  [語譯]

  僧的稱呼

  世俗的人普遍稱呼僧人為“長老”,還有輕視的便呼為“和尚”。這是錯誤的。古代的知識,主持一方的道場,做僧眾的榜樣,才稱為“長老”,也稱“堂頭大和尚”。弟子稱師父,也稱“和尚”。這個名號難道容易承當嗎?世俗人本是只知名稱並不知道含義,可是現在的僧人,又以為稱呼“長老”、“和尚”是輕視自己。因此便有稱呼為“老爺”的。“老爺”是當官的稱號,不是僧人所宜用的。例如捨利、目連、空生、迦葉等阿羅漢,都是如來的大弟子,才能受“長老”的稱呼。同時釋迦、彌陀、十方諸佛,萬世以後都稱為“本師和尚”。我輩僧人承受這個名號,實在萬分慚愧,卻反認為輕視自己,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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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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