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慈悲,慈悲只是個名相,只有無念才具有真正的慈悲。你以為——我想慈悲、或是能慈悲、或所做慈悲,都是有為法,這不是真慈悲。人只有能夠無念、捨一切相,才是真慈悲。所以說呢,修行路上關鍵就在這個問題上。有的人認為所謂的慈悲就是包括放生啊、不斷地幫助人哪……哎,這都是一種方便,還不是真正的慈悲。真正的慈悲,只有無念了以後,那才是真正的慈悲。那是無緣大慈,同體大悲,離一切相的大慈大悲。那是真實的,所以說真正的莊嚴都得從這裡出。
你看咱這大鐘,包括那雲板上寫著“一念不生,萬法莊嚴”,都在這裡呢。一切法都得歸入這裡,不管禅、淨、密、律、教,最後的歸點都在這上呢。如果把它抓住了,就等於一個網,你一把抓住這個綱繩了。只要抓住這個綱繩,一切網都在你手裡,它願意張開就張開,願意收縮就收縮,無所謂。關鍵是你把這個綱繩抓住了,就完事了。包括三藏十二部都得從這裡出,所以說有時候反復地講。你們老以為這裡還另外有法,你不知道先做這一步,做到這地方,才是真正的法的開始。
所以我們想象的東西、思惟的東西,都沒有啥實際意義。我們知道了這個以後,對外面的事物反而能夠隨順眾生,因為心中無念才能隨順眾生。有念都是邪,有念不能隨順眾生。因為有念就有了我執和法執在那塊兒,你認為“我對我就說”,認為“不對就不能說”,實際上已經墮落在我執和法執裡了,是不是?
表面上看好像是我們做了很多的善事,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和究竟比我們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你達到無念,是不是什麼善事都不做了?不是,而是做而沒做,達到了做而沒做。不是我想做了以後硬去捨,“哎呀,我沒做、沒做什麼。”那只是一種心念的控制,只是表面現象,並不是真心發出來的那種做而沒做。只有你心裡無念的時候,你這個做才是遍虛空滿法界的。而且那種慈悲能容天下,一微塵能包括整個法界,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大慈大悲。因為你說也好,不說也好,都在度眾生,所以說這是關鍵的地方。
我們現在修行還沒到位,應該以自己的“莊嚴度眾生”為第一。因為你心莊嚴,說也是度眾生,不說還是度眾生。說的時候必須得把心念攝住,要不攝住心念,隨著境界而轉,雖然說得很多,但還是有漏的法,不是無漏。如果你心念真正攝住了去說,你怎麼說都是大乘佛法,你就談世間事情也是佛法,你不談還是佛法,這才是真正的大事情。
佛的各種法門都是方便,所以說你把主要的抓住了,你才會看清佛講的方便法門裡那後面的真實意義。否則的話,我們就照文解義去了,所以你永遠是在看指頭,永遠不見月亮。佛說“我不斷地講啊,你們就光瞅到我的手指頭了,從來不知道我講的本義是什麼”,都墮落這裡去了。
包括《阿彌陀經》這些經典,講了很多的西方極樂的盛況,我們就拼命地追求啊,拼命干嗎……佛呢,也知道眾生有這種習性,實際上已經墮落——只看到佛的指頭,並沒有看到佛那個本義。佛為什麼說西方極樂世界這麼莊嚴呢?就是要你遠離惡世。只有遠離惡世,這種莊嚴才會現前。
是不是這種東西(指西方極樂)就真實有呢?它不存在一個真有和假有的問題,那個只是根據人的習性、毛病和業力的需要而表現。那算個啥事啊?別說那個,你就把三千大千世界都變成金子,作為一個學佛人也沒放在眼裡;你就把整個世界變成一微塵,他也沒放在眼裡。因為微塵還終歸是有個微塵,那也不行。
所以就是這麼真實,真實得你就想也想不到,做夢你也想不到。那些境界只是對一般根機而說的,對大乘根機來講,就不講這個了,只是一笑了之。但是也並不是說,因為這樣就排斥佛講的這個境界,並不是,它終歸是一種方便。而且同時呢,佛還有更深的意義在這裡面。每走一步啊,它都在那裡面。
比如有人說《阿彌陀經》說的是淨土法門,要我看是禅宗法門。就看你怎麼看,密宗的看就是密的法門,是不是?實際沒有啥區別的,只是我們理解程度不同。你知不知道裡面佛所講的每一句話,修行的含義,應該走的每一步都在這裡?這裡邊,比如說“大彌陀經”裡面講的“念十句阿彌陀佛就可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經》說“若一日若二日……若六日,到七日就可以往生”。(編者注:《佛說無量壽經》,後世淨土宗稱之為“大經”,天台宗稱之為“大本”,皆對應《佛說阿彌陀經》之“小”而言。此處師說“大彌陀經”即指《無量壽經》,其中阿彌陀佛四十八願之第十八願為“十念往生”。另有《大阿彌陀經》,為《佛說無量壽經》的異譯本,經中僅說二十四願。)
這十句“阿彌陀佛”就可以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是不是?這佛講的沒有錯。是真念,他肯定能夠往生,並不是我們這個假念能往生。那時候念的叫真阿彌陀佛,我們現在念的都是“方便”阿彌陀佛,並不是真阿彌陀佛。你要真阿彌陀佛了,佛說了十念就能往生。那一念能不能往生?你怎麼理解?三念能不能往生?四念能不能往生?咱就從數據來說,十念能往生,如果八句能不能往生?
你第一步的看法比較正確了。只有你把它實證以後,才知道這個意義。平時說的都是錯解佛義,說“念十句就能往生,我就使勁念十句呗”,他不知道這句話是從哪個角度說的。為什麼經中有“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到七日?”為什麼?你都得把它擺在桌面,就像你心裡的東西似的,都在那兒擱著,你才能理解佛的意思。
所以說我們現在看經都是錯解佛義,而且還沒有真正地理解佛義。如果理解佛義,那就是個禅;理解佛義,那就是個密;那也就是淨土,無所謂法門分別的事情。這才是我們修行的關鍵。但無論哪個,最後的結果都要一念不生,關鍵在這兒呢,只有這個。就念“阿彌陀佛”也是為達到一念不生,一句阿彌陀佛,才接近一念不生。這時候的“阿彌陀佛”只是一種助力,沒有實際意義。因為啥呢?真的要現前,假的就沒有用了,沒有實際意義了。當然了,我們真的沒有現前,所以念佛號還有現實意義,是不是?現在的現實意義,到那時候真的現前它就沒有啥實際意義了。所以那時候才明白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才真正明白佛那個心。
十方如來都是講的這個,你要不明白這個,怎麼修它都是一種執著。但不是說我不修,沒有這種“執著”也不對,我們也得拼命去修。但修的時候一定要悟,往上悟,如果你明白這個法,你怎麼修都是,行走坐臥都是。你就看見個東西也是這樣,因為它不騙你。如果你不明白就天天受騙,你眼睛受騙,眼耳鼻舌身意全受騙,天天受騙,沒有一天不受騙的。你說你看啥不受騙吧,看個房子被房子騙了;就什麼都沒有,那風吹草動照樣騙你;就你在屋裡,那身體也騙你;你的想法還騙你,你說哪有不騙你的。
你要真明白這個了,沒有什麼東西能騙你的,你說哪天不在修?所以說悟後才真正地起修,關鍵在這兒呢,悟後才有修。你在沒悟之前都是盲修瞎練,就是這麼回事。所以說慢慢悟,你看你這個因緣,能聽進去,而且我能給你講到這個程度,那就很了不得了。還是你的福報大,是不?
問:阿彌陀佛!師父,你說現在我們就是在行苦行呢,還沒開始起修呢,沒有悟道,沒有悟入呗?
答:要真正嚴格來說,修指的是什麼?悟後起修,那叫真修。現在修行這條道,我們知不知道?知道有這麼一條道,但也只是知道有這麼一條道,究竟道在哪兒還不知道呢。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地方找呢,到處找這條道,不斷地努力,不斷地找。一點一點把自己的眼睛擦亮了,好找到這條道,等一旦到那個程度了以後,那時候我們就找到道了——啊!道在這兒呢!我閉著眼都能走到家去。就是那樣,所以說那才叫真修。
雖然聽著好像挺遙遠,但是比較真實,它真實。你只有知道真實了,你心才落了底,好像——哎呀,我前一段這不是白修了嗎?白修?沒有之前這一段,永遠沒有現在這一段;沒有現在這一段,永遠也不會有以後那一段,是不是?
雖然我們沒看見,但是心裡感受到了,感受到不等於不在這條道上。悟後不光是我們感受了,眼睛也親眼見到了這條道,那心裡就透亮了。就像窗簾似的,雖然還有幾層棉紗,但是我現在已經把它揭開了,那是心裡往外通透,一看:啊!外面就是樹,那不用再想象了。沒有想象的問題,直接就看到了,不用想象了。
如果我們順著這條路,最後一直走到跟前,那我們就不光能看到,還會親手摸到,最後它是你自己,就完事了,就這麼點事,並不復雜。但是它“復雜”就是說在這段過程中不能迷,所以說有的墮入“有”裡——墮入“有”裡或墮入“空”裡,都是不正確的。應該進入佛心,進入佛的智藏裡,那就對了。
雖然我們現在沒有真正地修到那種地步,但是我們這條路應該擺正了,這心裡就有數了,以後怎麼修都好辦。所以說明白了以後,這條路就等於成功了一半了,剩下就是去努力那麼點事了。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已經走一半路了,剩下的就是盡管努力。
問:師父,你老人家說這意思就是知難行易呗?現在還不知,就是悟到一定程度,悟入,只要知道了,行起來就容易了,是不是?
答:對,那時候非常容易。那個易,就是你用不著去更多地思惟、去想象,都用不著了,著急上火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往前走。你怎麼走它都是,因為任何人都不能騙你。不管黑天、白天啊,做夢、睡覺啊,它都不能騙你。因為你心裡透亮了,像一個窟窿似的,這塊透了,要不你老是這塊堵得慌。所以說我們沒悟的人,就是有眼也是瞎子;如果悟了以後,就是有了真正的眼睛,什麼東西再想騙我就騙不了了。自己不以想象為是了,那才真實。
我們現在所謂的放下,只是放下了某一個方面。而那時候的放下,自己、三千世界沒有不放下的;佛、眾生沒有不放下的;沒有啥不放下的,什麼父母、孩子、丈夫、人、非人,眾生——有情、無情,沒有不放下的,那多自在,連自己都放下了。而放下不等於沒有。這個“有”只是幻境的有,而等你有了真實,一切幻境不騙你,那才是真正的有。也不需要說“我需要擁有什麼”,沒有啥實際意義了。那心裡多透亮,是不?
問:還有一個問題很迷茫,也是代那個佛友和眾生問:師父,您老人家說這麼高的法,就是說像理性似的,是禅宗的。如果要淨宗的,他們說淨宗是有相修,禅宗是無相修,像咱們必須得著一個相,認阿彌陀佛、極樂世界,著這個相才行呢,不能失念。就這個,師父給開示一下。
答:這個說法是不正確的。佛的所有法門都讓人無相修。佛呢,不是不讓人利用拐棍,不管禅也好、密也好、淨也好,都得需要根拐棍。需要拐棍的時候,你要真實地、實實在在去利用,都得去利用。利用了以後,我們才能達到這個目的。有相修絕不能見佛,因為佛講的:以聲求我,以色見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這不是說對密宗、禅宗有效,對淨土就無效了,不是這個意思。佛講的是真理,事實就是這麼回事。最後我們都是利用一種方法,而達到這種念頭(指無相無念)。都是達到這種念頭,沒有第二個法門。如果有第二個方便的什麼法門,那都是不真實的。沒有第二個。
有的人認為我們是修淨的,我們得靠念佛、靠佛力加持,或是講了很多很多,最後了無實義,啥意義也沒有。這只是開始的一種方便,通過這個方便,我們達到那個無念,都得這樣。有的說是禅宗如何如何,實際上本來就是一個東西,他硬要那麼說,說明他還是不太理解。要是理解了,就沒有第二個說法。
所以說念佛也好,修禅也好,修密也好,都是一回事,就是這樣,沒有什麼神秘的東西。但是呢,也確實最神秘,因為它太樸實了、太真實了,所以說反而變成了最神秘的東西。有很多人的想法——我們不是說“念佛呀,就是要著相念佛”——誰著相也不好使,你著相了只能說自己在傷害自己。
有的說“我剛開始著相,完了以後再慢慢放下”,這個對不對?好像是對——那你何必不開始就放下?就完事了呗!開始就會走道,那你何必非得趴地上爬一會兒再走啊?你直接走就完事了,直接走多省事。當我們知道的時候,這個過程已經走過來了。因為你要沒走過,永遠不會有“知道”這個因緣。有時候勇猛是智慧,別再迂回。勇猛就是智慧。
問:當時聽起來是法喜,可是過後習氣現前了、境界現前了,有時候還犯,還不能一下就達到不二過,達到這個一心。但是現在從事相上修,聽了一個師父開示,我就發心念那個,那時候記數念就像是一個負擔了,那關就過不去了。多虧師父慈悲,上次給我開示,現在算是過了點關了,挺好。
師父,再一個問題,有時候念得挺好的,時間一忙就不好了。要在以前念咒或者念佛,打妄想不耽誤念,就最近念咒的時候,如果一打妄想,就把那妄想能念出來,念佛就間斷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因緣,是不是我什麼地方不如法了?請師父開示。
答:第一個問題是什麼?放不下的事。就是說念佛呢,我給你講這個,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們不管是從小乘念、有相念,不管從哪個方面念,必須做到的是無相無念。就是我們眼前做不到,我們的心裡也得往這上使勁,往這上思惟,絕不能離開這個道。離開這個道都是外道,都是邪法。
並不是說我現在做不到,我就不用這樣思惟,而用其他方法來做,不是這樣。不管你從哪兒修,做到做不到都要這麼去思惟,都要按照這個法去修。就像回家的路似的,我永遠要回家,你得把家記住了,是不是?家你都忘了,你往哪回去?是不是?比如說三皈依,你得皈依佛法僧,你要把佛法僧忘了,你往哪兒皈依啊,是不是?你得有個皈依處。有了皈依處,我們這個道就算走得慢一點或是偏一點,它終歸都是奔家那條道走,方向不會錯,目的不會錯,是不是?這個是絕對不允許改變的,改變了就和外道沒啥區別了,就跑到外道裡去了。
雖然我們達不到這個究竟——這個究竟呢,除非證道。那證道的話,就用不著說這個法了,那還說它干嗎,本來就是,無處不是法,那還做它干嗎呀,是不是?就不用提這個了。就因為我們做不到,才要時時提起這個正念。我們有這個正念,等於念佛一樣,就是念佛。有這個念就是真念佛,沒有這個念還不算真正的念佛。
所以說呢,這個在念佛的基礎上又進了一步,就因為有這一念,我們才能更好地去念佛,不是排斥念佛。說“我得想法做到這一點”——就因為我們要做到這一點,所以要采取各種方法達到這個目的,包括念佛啊,包括十個小時啊,甚至記數啊,或是不記數,都是為了無念這個目的。
記數是為這個目的,不記數還是為了這個目的。記時間是為這個目的,不記時間還是這個目的,都是這一個目的。只不過我們采取怎麼樣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心裡平衡,能放下自己的那種妄想,不再執著,而去更好地念佛,這就是目的。所以說你有了這個,就什麼都不怕了,而且呢,不管你記數念佛也好,或單純地念佛也好,或是記時間念,都可以。
而且更主要的,應該知道“心平是道”。心平是道啊,等到外面來找你辦什麼事了,或有什麼事了,這時候你念什麼佛呢?我就要念那個實相佛,要念那個“心平是佛”。我念佛,我借著佛號要達到心平,要達到一念不生。我就是有事,也要達到心平,也要達到一念不生。
一念不生不是說無緣無故地一念不生,必須得從各種事相裡達到一念不生。沒有事相就沒有這個一念不生,是不是?一念不生是對著因為有事,才要達到這個目的。所以說呢,不管是什麼條件,我們都要奔著這一個目的。
至於方法的問題,無所謂,換個方式。比如有人來找了,那我就心平、熱情地幫助你,很好地去幫助你做,做完了我就放下。在做的時候,是不是耽誤念佛了?實際上你沒耽誤。因為你能放下“你的念佛”——“念佛”同時也是一種執著。而你能放下念佛去幫助人,這又是換一種方式念佛。
因為佛有無量化身,這是阿彌陀佛又一種化身——普度眾生嘛,行菩薩道,那不更好嗎?有時候往往這個(指放下我念)比那個(我念佛)效果還好。那個只是在念“阿彌陀佛”,在不斷地攝心、在念,但是你要知道你念,終究得不離世間,而且要從世間裡把它超脫出來。這樣的話(指放下我念,修無我),念佛更得力。
所以心平是道。這時候非常需要心平是道,特別是在事相上。什麼是心平是道?就是一句話:別打妄想,減少妄想。什麼事做完就放下,遇到什麼事都要攝住心,而且沒有攀緣心。包括各種的方法,都是為了達到這個一念不生。不要打妄想。所以說要想達到這個目的,你得時時地,把這個法要深深地理解。
如果你想要真正念好佛——這我說心裡話,你要想真正念好佛,你要真正地想今生成就,而且有個大成就,你可以看看《達摩四行觀》,好好看看《達摩血脈論》。這些實際上是無價之寶啊,但是現在念佛人多,不敢說,你一說呢,他說你是修禅的。實際上那是佛的心,沒有禅就沒有佛。
如果把《四行觀》和《血脈論》加到我們念佛裡,用這個心去念阿彌陀佛,心裡離相,我們對“阿彌陀佛”的這個心就更廣闊了,更廣大了。因為你把這個相空了,反而這個“阿彌陀佛”遍虛空、滿法界,那是真正的念阿彌陀佛。心裡無所求,一切放下,“阿彌陀佛”,那你是真念佛。
那就是說我們達到什麼效果?釋迦牟尼佛說“若以聲求我,以色見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已經遠離了這個。所以遠離這個,正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永遠是離一切相的,“阿彌陀佛”就是釋迦牟尼佛的化身,也就是十方如來的化身,是不是?就是這樣。
因為你不知道佛的真實意義,佛有化身、報身、法身,而我們就在佛的身相上分別——他是阿彌陀佛,是西方極樂世界。實際每個佛都是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哪個都是藥師佛,哪個都是釋迦牟尼佛,隨著眾生那個心不斷地化現。說是一佛也行,說無量佛也行,說他個別佛也行,那是無所謂的事情。他有無量的化身,何必計較這些東西呢?本來就是無相的東西,我們凡夫非得在這無相中生起一念有相,所以成為眾生。就這麼點事,就是因為你這一動,啥也沒有,就因為你這一動,完了,就是眾生,就這麼點事。
至於其他的,在處理問題的時候要心平。像你講的,往往在念佛的時候,正好有事忙的時候,越念佛心越亂。你不知道,念佛越亂的時候,正是用功的好時候。你覺得靜,那是條件(指靜境)給你的靜,你那是假靜;給你點條件(指鬧境)你就亂了。你在亂中要能念佛,那才是真東西呢,那叫難行能行。那才是真正行菩薩道,那時候才是真正地深入。
關鍵的時候,境界現前我們能把握住自己,對不對?什麼是境界?亂就是境界,你在亂中還能念佛,將來我們往生時就有了保證。如果能在亂中不斷地念佛,念到最後,亂是亂,我是我,分開了,它再也不干擾你了——你想聽也聽不見,看也看不見。但想知道時就知道,不想知道根本就不知道。世界還是世界,你還是你,但是你早已經把這個——表面是分開了,實際上(鬧境)已經被化解了,它已經逐漸地在滅掉了,那我們就自在了,是不是?
你看平時你靜的時候念一句“阿彌陀佛”,只能說是一句阿彌陀佛,如果你在亂中念一句“阿彌陀佛”,等於一百句,因為這是在難念能念的時候。你在最困難的時候能念一句佛,那多了不得呀!就像救人似的,說我平時能救人,比如你平時就算給人看病,扎針、吃藥,這有沒有功德?有功德,只是一般功德。如果這人眼看就要死了,在這個時候你要是救他一命,這功德多大?這功德無量。
平時只是平時,平時你給人扎針,誰要是感冒了,給兩片藥就好使,那好處理。這個你能做到的,別人也能做到。而最難做到的,就是在環境最復雜的情況下,我還能提起念佛這個念頭,而且我還能去念。雖然表面是亂,實際上從真的來講,它不亂。有時候你自己不明白,非被騙了不可。哪怕你睡覺醒來的時候,第一念,念一句“阿彌陀佛!”你生起這個念頭,就相當了不得了,比你平時念一百句都強。平時念一百句那是有意識地去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而你這個是無意識的,醒來時就一句“阿彌陀佛”,這多了不得。
但是這一句話也是來源於平時的努力,你別把平時的努力抹殺了,說“我干脆就醒來時念一句阿彌陀佛”——平時得努力,最後這邊才有個結果,它倆本來就是一個。有平時的靜,在動中我才能念一句“阿彌陀佛”。平時在動中看到亂,才知道我將來要在靜中更加地珍惜和努力。“阿彌陀佛”,就是不管在什麼條件下,我都能念阿彌陀佛。什麼條件——越是困難的時候,我越應該能成就。
成佛永遠是逆水行舟,修道就是逆水行舟,都是賣力氣去走。哪有幾個順著走的?要往山上去,達到山頂為目的,你往下滑,永遠也達不到山頂。都是往上走,逆水行舟才是修行呢。順水行舟它不是修行,是不是?所以說這就完事了,就這麼點事,你自己把心放下就行了。
“念佛時把自己想的那個想法都念出來了”,自己都不知道,這就是一時的過程。有時候這個妄想如果過重了,他就把妄想念出來了。念出來就念出來呗,發現念出去了——噢,知道打妄想了,然後我再提起正念。
問:以前打妄想不耽誤念佛,它也念不出來啊?
答:你那時打妄想呢,也念佛,是一半妄想一半念佛,而且念佛大於妄想,是這樣。現在你如果是念念佛突然想起來,是因為你很靜,雖然這個妄想是比平時的要輕,但是呢,在你非常靜的時候,這個妄想稍稍一露頭就出去了,特別明顯,就把它念出去了。這個不要緊,平時啊,有時候自己的念容易放下,因為已經養成一種習慣性。這種習慣性就是說雖然我嘴沒念佛,但是心裡是一種放下,心裡好像挺清淨,“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實際上這個力量啊,都是在心裡特別平靜的時候,突然來這麼一句,它特別明顯,“咣”一下就出去了,甚至都能把佛號突破過去,就那麼大的力量。但這不是,這是我們的一種習種性,它有一種習慣性,是一種妄想。所以說這個東西,正是我們清除它的過程,我們就應該把它清除出去。如果克服了這一關,我們就進了一步。
問:師父,您老人家說這個照比以前是進步,不是退步?
答:不是後退,是因為念長了,它必然要有這種現象出現的。因為我們的習慣性,習慣種子在那裡呢。有時候不斷地清理灰塵,我們念念佛,念得挺靜挺靜的,挺好挺好的。突然來個妄想,這一下子你簡直都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的、念的,甚至自己還沒注意,就把它念出來了。它怎麼想的,你就怎麼念出去的。
你說怎麼會這麼念呢?就因為它是你過去的種子識,你就把這些灰塵拿出來了。別被它騙,你應該作這種思惟:啊,我這裡還有這麼多灰塵,我又扔出去一個。又挖出一個定時炸彈,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