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海濱
唐代時,婺州之北的金華山,林木蔥茏,風光靈秀。山腰上有一座寺廟,裡面住著一個和尚,因他經常誦讀“俱胝(讀如止)佛母陀羅尼”一句經文,所以人們都稱他俱胝禅師。
俱胝禅師深得杭州高僧天龍大師開示,悟得“一指禅”。他拜天龍為師,後來竟然成了天龍法脈傳人。
俱胝禅師悟得“一指禅”後,遇到有人請示佛法,常常豎起一根指頭,以指示法。許多參禅問道者受其點撥,有所契悟。
俱胝禅師座下有個小沙彌,偷偷模仿師父的做派。只要俱胝禅師不在,凡遇問道者,無論人家問什麼,他都學著師父的樣子,豎起一根手指頭。
俱胝禅師聽說了這件事。
一天,他將小沙彌叫到法堂,問道:“你也懂得佛法?”
沙彌下意識地豎起一根指頭。
突然,俱胝禅師操起一把戒刀呼嘯揮去,斬斷了小沙彌那根舉起的手指。
指血流湧,十指連心。小沙彌痛得大叫,呼天搶地。
俱胝禅師不予理會,接著喝問:“如何是佛?”
小沙彌又下意識地舉起手,卻不見了那根手指頭,若有所悟。
俱胝禅師見狀,這才起身幫小沙彌包扎傷口,予以勸慰。
俱胝抱小沙彌入懷,告訴他:“‘萬殊一本,一本萬殊’。天下萬物有萬種差別,但卻來自一個本源; 一指,便可容納萬物,便是一切法。我了悟本心,故而以一指示眾,應機應緣,意為萬法回歸一心。你不悟本心,依葫畫瓢,雖姿態相同,意蘊卻有天壤之別。現在我斬你一指,意為一法不立,一亦不可執!”
經過這番痛徹心扉的折磨,小沙彌終於大悟。以前,他一指充塞心田,有所偏執;如今,痛失一指,心無所執,反而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