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明朝蓮池大師曾這樣說道:“唐朝時的國家譯經館,在館內從事譯經的漢僧、番僧、譯經專業大臣、居士、學者等,不下百人以上,且要經極大的心力與時日,方能譯完一部佛經。且考證唐史諸典籍中,可以發現,房融之文才,其絕非柳、韓、元、白之文才學識的資質,況且《楞嚴經》是出世間智,千年來受益於此經利益而證悟之成就祖師大德眾多,就算柳、韓、元、白等國家級大文豪,其要來偽造《楞嚴經》都很難,更何況是房融呢?”
《楞嚴經》是屬於大藏經中的密教部,而果濱老師考證了《大正藏》的密教‘圖像部’中,發現許多與《楞嚴經、咒》相關之證據,從下面果濱老師文中,我們能發現《楞嚴經、咒》之法源與蹤跡,在古印度的那爛陀寺就己被發現了。
《大正藏》的密教‘圖像部’共十二冊,其中也有不少關於《楞嚴經》作者的記載,如第三、四、六、九、十等冊都有“大佛頂法”的秘典及儀軌。這些密典儀軌各記載了不同的“大佛頂法”,當然也有不少內容是重抄雷同的。其第四冊‘圖像部’中有一位高麗國的指空大師(1289?1363)所收藏的“梵文熾盛光佛頂陀羅尼諸尊圖會(注:詳於《大正藏》‘圖像部’第四冊頁1?81。這是京都東寺寶菩提院藏本。)”其內容竟是《楞嚴經》中的五會“楞嚴咒”,咒文內容就是般剌密帝所翻的“楞嚴咒”,共四百二十七句。指空大師在每句咒上都加上“圖會”,這項資料可說是“楞嚴咒”最早的圖像會本,只是用了另外名字“梵文熾盛光佛頂陀羅尼諸尊圖會”取代。筆者推想:究竟是誤置,還是熾盛光佛咒(即佛門早課的“消災吉祥咒”)與“楞嚴咒”有密切關系?亦或是兩咒有同工之妙?這都是有待進一步考證的部份。下面筆者要再補上指空大師的相關資料。
指空大師,梵名是Dhyana-bhadra,音譯為“提納薄陀”,意譯“禅賢”。系印度 摩竭提國(Magadha)王子,八歲出家,依那爛陀寺 律賢(Vinaya-bhadra)披剃,傳南印度 楞伽國 吉祥山 普明(samanta-prabhasa)之法,為迦葉後第一百零八祖。元 泰定年間來華,受帝室供養,又教化雲南、貴州等處。於泰定四年(1327)至高麗,住金剛山 法起道場弘法,後被元帝召回,順帝皇後及太子迎入延華閣請問佛法,甚受厚遇。後又赴高麗,於寶鳳山創華藏寺,營建十二年始成,將其自印度請來之“祖師像、貝葉經”等安置寺內,遠近道俗風從,蔚成一大叢林,高麗禅觀,因其再興,被譽為梵僧中之臨濟、德山。著有《頓入無生大解脫法門指要》一卷、《指空法語》一卷、《西天宗派指要》、《禅要錄》等行世,至正二十三年示寂,世壽七十五。
除了指空大師外,另外還有一位來自中印度 摩揭陀國的慈賢大師,大師其生卒年不詳,約為唐末五代時期的人,東游入契丹,被尊為“國師”。他曾譯《一切如來白傘蓋大佛頂陀羅尼》一卷,此經刻於金?皇統六年(1146),共刻有七石十四紙,咒文五百三十六句。此咒乃《南藏》、《北藏》、《徑山藏》、《龍藏》、《高麗藏》、《大正藏》及其他各藏均未載,在《至元法寶勘同總錄?卷六》中有著錄:“《大佛頂陀羅尼經》一卷,今編入錄,宋?中天竺三藏慈賢譯。梵雲麻诃缽羅二合帝 薩啰 拏麻陀羅尼(注:見於《房山石經?遼金刻經?濟~丁》頁500上)”。
據上述這些資料,筆者作了如下的推測:指空及慈賢大師均是印度人,指空是摩竭提國的王子,又在那爛陀寺出過家,又接南印度 普明大師之法,為迦葉後第一百零八祖師。以指空這樣“不平凡”的身份,相信他應該可以從印度取出“某些”國寶,就如上面說的一些“祖師像”、“貝葉經”等。那麼指空所集的“楞嚴咒圖像”究竟是來自中國的產品?亦或是在高麗國的作品?亦或是直接來自中印度 那爛陀寺的“復制品”?這些都是可以做的相關推測。又《楞嚴經》經文每卷題下都記有“一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的字眼,這樣的筆法在敦煌手抄本中到處可見(詳見筆者編《敦煌本楞嚴經匯集本》),而且抄經的人大致都會將這幾個字連帶抄入。如果以《楞嚴經》經題“一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的字眼來看,那麼指空所集的“楞嚴圖像”是否就是那爛陀寺的作品?如果是的話,那《楞嚴經》梵本曾藏於那爛陀寺的歷史懸案,應該可獲得更多的相關訊息。而慈賢大師所譯的“楞嚴咒”,其譯本究竟是否從他自己的國家中印度 摩揭陀國帶來?還是據不空所譯的梵本重翻?筆者的推測是:如果譯本非來自印度梵本,則如何會譯成536句?與不空(亦是據梵本而翻)所譯481句不同;與唐?般剌密帝所譯的“麗本”439句;“宋、元、明本”427句都各有些許出入。也許是大家所見的“梵本”略有出入之故?亦是譯文簡繁斷句之故?或是經過互相展轉傳抄而脫漏與增減之故?如果因咒文所譯句數不同而冠上此咒乃中國“杜撰”、此為“雜抄入經”,這些都是過於武斷之說。
筆者又推測:如果《楞嚴經》根本是中國人偽造,非來自印度,那麼在印度“土生土長”,又在那爛陀寺出家的指空大師應該不會不清楚這件事。大師或許應該作出“澄清”之說,以大師“不平凡”的身份應該做出“反證”之詞,證明《楞嚴經》是中國人偽造,非有梵本存在之說。
又“楞嚴咒圖像”如果來自中國,那中國境內應該有“復制品”,至少它是中國人的作品,指空只不過算是位“外國僧人”。然而目前的經藏及史料之載,還未出現同樣的“復制品”。如果“楞嚴咒圖像”是抄自日本密部,或在日本密法中產生。筆者認為其可能性也很低,何故?‘圖像部’所載的“大佛頂法”,筆者互相比較其內容,是有很多互相傳載雷同的部份,然而指空所集的“圖像”卻是獨樹一格,在其他‘圖像部’的“大佛頂法”中可說是“獨一”的。依筆者這樣的分析,或許可將《楞嚴經》經題下“一名中印度那爛陀大道場經於灌頂部錄出別行”的字眼做出合理的解釋,《楞嚴經》的密咒、密教思想及儀軌與那爛陀寺定有密切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