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紫柏大師大悟以後,游歷名山,以廣見聞。凡中國所有名山聖道場地,無不親歷其境,以其色力強健,日行三百余裡故也。後此能若是之游者,未聞其人。
近世以來,多有賴佛偷生者。禅、教、律、淨一無事事,唯奔南往北,販買(疑為“賣”的刻誤)零碎東西,以求微利而恣所欲。雖至名山聖道場地,絕無一念慚愧景仰之心。居土即俗修真,隨緣進道,執持一句彌陀,當做本命元辰。抱著慚愧二字,以為入聖階梯。聖地不厭屢登,錄其跡以開人耳目。時僧倘一接見,代為語以撐佛門庭。末世之僧,求其如此之真切至誠者,實不多得。況吃得肉已飽,來尋僧說禅之大方家耶?
去秋尊駕去後,每念居士為佛門庭焦勞成疾,不久當至陝西,宴坐於觀音降龍之地(南五台大茅篷)。都攝六根,淨念相繼,反念念自性,性成無上道。其為樂也,莫能喻焉。至正月初七得接手教,方知去歲仍復游杭、皖等省,欲至北京,以天寒身病而返,居士誠可謂為法忘軀者也。然以光愚見,似乎可以止步休歇矣。縱欲廣游,宜以神,不須以身。《彌陀三經》、《華嚴》一部,當作游訪路程。宴坐七寶池中,遍游華藏世界。神愈游而身愈健,念愈普而心愈一。其寂也一念不可得,其照也萬德本具足,寂照圓融,真俗不二。十世古今,現於當念。無邊剎海,攝歸自心。較彼披星戴月,冒雨沖風,臨深淵而戰兢,履危巖而驚怖者,不啻日劫相倍矣。鄙見如是,不知居士以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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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雖好,諸事艱難,倘無大礙事,當於南方專修淨業,護持法道,較比北方事半功倍。何必以衰老之身,強置於困苦之地,然後為道也。
節選自印光大師:“復高鶴年居士書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