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講述:心上蓮花群 淨心
大爹是我們村裡公認的好人。他為人處世很公道,做事情很講道義,為人特別正直,在村裡很有人緣。而且他很會捕魚,只要一有空,無論白天黑夜,大爹背著網就捕魚去了。在那個普遍貧窮的年代,大爹一大家子能經常開葷,讓小時候的我經常是口水三尺長。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大爹在村旁開了一個小油坊。一到收割季節,油坊開搾,整個村子都油香四溢。大爹的身體很健壯,搾油時一個人能扛幾袋黃豆,把小生意做得挺火的。
但好日子卻並不長,大爹不久就患了胃腸癌,吃什麼吐什麼,又餓又疼,特別痛苦。有一天,大爹到我家串門,跟我爸唠著,當時我就在旁邊。他對我爸說:“我只怕是活不到年底了。”我爸安慰他不要多想。他說:“不是我多想,我知道自己這病怎麼來的。”他說,有天晚上他到鄰村人家看了會電視,回來的路上,看到油坊旁邊的壓水井旁有個大坑,坑裡有一條很大的黑色的魚,那個魚在坑裡靜靜翻滾著。大爹很奇怪,湊過去看,這時魚突然翻了一個很大的浪花,濺了大爹一身。他下意識地摸摸衣服,衣服竟然是干的,再抬頭看那魚,竟然不見了。他當時就感覺身體不舒服,但以為眼花了,就沒多想。但從那以後,身體每況愈下。最後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是胃腸癌晚期,已經沒得救了。說這件事的時候,大爹那很無奈、很難過的表情,我至今都記得。
果然在年底,他在小兒子結婚後的第二天就去世了。去世時,骨瘦如柴,兩眼深凹。
二
講述:心上蓮花群 天淨沙
從我記事起我們家就和動物打交道,記得我上小學時我們家就養奶牛,聽媽媽說我們家以前還賣過貂,後來開始賣驢肉。驢都是買回來的活驢,現殺了賣肉。媽媽說以前我們家境不好,自從賣驢肉後才開始賺錢了,所以從事這個行業很多年。慢慢的我們家就富裕起來了,蓋了我們當地為數不多的樓房,也買了車。後來家裡有了別的營生,才沒殺驢賣肉了。
沒過幾年,爸爸四十八歲那年生病了。爸爸人高馬大,身體壯實,一輩子幾乎沒有生過病。第一次生病住院就是絕症,而且是肝癌晚期。那天爸爸幫別人殺驢,回家就感覺肚子疼,輸了幾天液也不管用。去縣醫院拍了個片,我家親戚是醫生,他看了片子以後,說要馬上動手術。我們趕緊聯系了天津的醫院,在過年前幾天就去了。
哥哥和媽媽都陪著爸爸去醫院了,過年也是在醫院過的。我一個人在家看家,過年也是我一個人過的,冷冷清清的,那應該是我們家過得最為心酸的一個年吧。直到我去上學,爸爸也沒能回家。那時他們沒告訴我爸爸的病情,我一直天真地認為爸爸動個手術就好了。
在學校裡,有一天我老是感覺不安,心裡沒來由地發慌。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見父親死了,早上醒來,總感覺要出事。果不其然,沒一會我媽電話來了,哭著和我說:“兒子你快回來吧,你爸爸快不行了”。我一下驚呆了,感覺天都塌了,爸爸那麼健壯的一個人,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我見到爸爸的時候,他已經神志不清了,在床上痛苦地大喊大叫、盲目地掙扎,一群醫生拽著爸爸的手腳。我是親眼看著他這麼痛苦地走的,現在回憶起這個情景還禁不住淚流滿面、心痛不已。
寫到這我已經幾度哽咽,寫不下去了,回憶太過傷痛,我無法表達出我和家人當時的絕望和痛苦。想起對爸爸未盡的孝道,也是我至今的遺憾,在這裡也奉勸大家及時行孝。人生無常,一些事總在我們的意料之外,哪天說來就來了,“子欲養而親不待”,到那時再後悔就晚了。爸爸去世後我們家又遇到了別的災難,不再一一描述,總之那些年我們過得很辛苦。
後來我無意中想起爸爸殺驢時,就是由幾個人拽著驢腿,與我在醫院看到的醫生拽著他手腳的情景驚人的相似,電光火石間就想起了傳說中的“因果”二字,十分驚悚。這讓我對因果開始相信、並且敬畏起來。也讓我慢慢接受一些佛教中的觀念,逐步走上了學佛之路。我父親得的是肝癌,從佛法的角度來看,肝髒有毛病的原因,主要和殺生有關。父親英年早逝,就是一生殺生無數的果報現前了。
生命是一切的基礎,所以殺生能導致一切災禍。我之所以把我們的經歷寫出來,是為了不讓更多的家庭再遭受痛苦,不要再殺生了。《地藏經》上說‘若遇殺生者,說宿殃短命報’,因果真實不虛,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點評:
前一則中的大爹“為人處世很公道,做事情很講道義,為人特別正直,在村裡很有人緣”,卻是英年早逝。若不是他親口說起個中緣由,還讓人以為好人沒好報。後一則的父親,為了一家子的生計,選擇殺驢賣肉,雖然獲得短期的利益,人卻沒了,隨之家庭陷入種種災難之中,困頓多年。
人間道義與天道,不是完全等同的。很多人對親朋的道義,對家人負責,是平常意義上的好人。但就天道而言,就不一定了。天地之間,眾生各自所修來的福報各不相同,但生命尊嚴都是平等的。殺生同樣是大惡,只是很多人見慣不怪,意識不到而已。它們說不了話,不代表它們就沒知覺、沒情感,它們一樣地知道痛、一樣地恐懼、一樣地怕死。因果是一種客觀的規律,如萬有引力一樣自然運行,不管多麼崇高的理由,每一刀下去,都要自己親身償還。不管是出於不忍,還是出於對因果的敬畏,對殺業都要及時遠離。且不論今生後世,當世的種種果報,又有幾個人承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