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是一個文化古國,因為群雄擁兵自重,在思想界方面是極其發達,要知三千年前印度的思想界,正有如我國的春秋戰國時代。
三千年前的印度思想界,雖是非常發達,但又陷入十分混亂的狀態。因為,婆羅門教把傳習贊頌和儀式,認做是一種專有的東西,把文句定得十分詳密,義理說得十分幽玄,形成一種繁瑣的神秘作風。他們處處稱天意做事,任何事件都含著秘密。人民的智識總是要發展的,所以很容易引起脫離神話,走向理智去探索。後來有自然派的哲學興起,就宇宙物質方面加以說明的,如地論、水論、火論等;另有一派,就宇宙抽象觀念方面加以說明的,如時論、方論、虛空論等。從此,各種思潮紛紛起來,復雜到極頂。一般人民,更是給這搞得混淆不清。在這個時候,很需要宇宙的究竟真理指出人生應行的大道;在這個時候,很需要有一種圓滿的革新宗教。佛陀生在這個時候,像一粒定水珠一樣,把一塘混濁之水的印度思想界澄清,指示徘徊在歧途上的人們一條應行的大道。
因為那時的階級制度的不平,人的思想和生活極端地不自由,意志薄弱的人,在這階級制度之下,感歎身世的不幸,多傾向消極方面;意志堅強的人,就對古宗教起了疑惑,暗地裡發生了反動的思想。加之婆羅門教徒,專橫暴戾,處處喪失人心。因此人們大都走上了兩個極端的思想,一個是順世享樂,一個是遁世苦行。順世享樂的物質樂觀主義,偏入於有;遁世苦行的精神厭世主義,傾向於空。這是當時思想界的矛盾,佛陀生在這個時候,眼看著思想界不正常的發展,他就盡力地排斥這偏左偏右的兩種思想。佛陀成道後對人生的說法,不偏於物質,也不偏於精神,而是發自一種緣起中道的思想。這種思想演為教說,救了當時的印度,也救了千萬年後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