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機緣巧合下,我只身一人,托著一個笨重的行李箱,踏上了一條“不歸”的路。這是我第二次坐火車,也是我第二次出省。而且,我是家裡不知,偷偷出來的。
是什麼讓我不惜跋山涉水呢?是什麼讓我不顧一切呢?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我的信仰。
或許大多人,不能理解我對信仰的深厚感情,也不明白為什麼年輕人要信得這麼深。我不知道別人的故事,只知曉自己的苦衷。我是被佛法救了一命的孩子,所以我經常說,我是阿彌陀佛的孩子,最最不聽話的孩子。為什麼這麼說呢?這期間故事曲折,說來話長,我只能長話短說。
我打小從開始記事起,便開始夜夜做噩夢,夢中經常不是各種妖魔鬼怪就是血流成河的屍體。每次驚醒,都是一身一身的冷汗,所以從小到大每夜睡覺都要開長明燈才敢睡。
我的身體先天就是藥罐子,出生三天就開始住院,然後伴隨我童年的就是吃藥、打針,經常半夜高燒到四十度,母親一人抱著我去沿街敲醫館的門,燒得最嚴重一次燒成肺炎。
身體從頭到腳都是病:胃炎、咽炎、腿疼、貧血、嗜睡、心髒不好、經常性的頭暈惡心、反復的感冒發燒。每次腿疼都會疼到滿地打滾,而且不管晚上睡多久白天都會瞌睡,每天上課都會睡覺,有一次睡了一天一夜。
母親帶我到很多大醫院去檢查,都沒有任何問題,就當營養不良治,開很多的營養針和補藥。我吃的藥比零食還要多,常常是拿中藥湯配著西藥片來喝。
上大學時,人家家裡經常寄一些衣服和吃的,而我每次都會收到滿滿一鞋盒一鞋盒的藥。櫃子裡滿滿的都是藥,整個一層樓的室友,生病的都會找我拿藥,因為她們都知道我的藥最全。
我的成長也就是一直隨著媽媽顛沛流離,或寄人籬下,又或是永無休止的戰爭……夜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然後對著冰冷的黑夜瑟瑟發抖、失聲痛哭,那種絕望,那種痛苦,那種恐懼,讓我感覺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沒有一點的求生欲,一次次爬上高高的樓頂,但又一次次下來,因為捨不得母親一人孤苦零丁,也沒有勇氣跳下去……
2011年,我十六歲時剛到西安上大學,當時我後座坐了一個同學,經常一上課,我就聽見一陣“嗡嗡”的聲音。出於好奇,我就總回頭看他,而後慢慢認識他,才知道他是個學佛的小居士,他說每周末會去寺院,我便央求他帶我一起去。
生平第一次去寺院,寺名便叫“阿彌陀寺”。第一次到了寺院,對一切都好奇,仰望著佛像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盡管當時我都不知道的上面供的是哪位佛、哪位菩薩。看到佛像,以為佛菩薩是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存在,俯視著我們這些苦難的眾生。我心裡萬般渴望,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跟隨佛菩薩離開這世界痛苦輪回該有多好。
去寺院的第一個晚上,便做了一個夢,也因這個夢,改變了我一生。
因為第一次去寺院,聽說凌晨三四點就要起來,就早早進入夢鄉。夢境裡灰天暗地,我在一個屋子裡,恐懼不安。窗外是烏壓壓的人群和波濤洶湧的大海,人們都面無表情地往海中間走去,一片一片的被海水淹沒。我看著消失的人們,驚恐不安,失聲痛哭,不知所措。忽然出現一位年紀特別大的老爺爺,眉毛和胡子都長長地垂在地上,他對著我說:“這世界全是妖魔鬼怪,你要向西邊那條路一直跑,千萬不要回頭!”說完我面前便出現一片黑漆漆的路,我清楚記得路並不怎麼好走,我連滾帶爬往前走,之後便醒了。
當時並不能理解夢中的寓意,但因為夢境太過清晰,所以到今天也一直清晰記得。經過寺中這一夢,後面的日子裡,我原來每日的噩夢,就再沒有出現,身體也日漸變好,這前後明顯的對比和一切的神奇不可思議讓我對佛法更加深信不疑。
而後每個周末,跟著和我同齡的兩個小蓮友,我們去了西安很多寺院,每一次都是燒燒香,拜拜佛。雖然當時並不知道怎麼燒香,怎麼拜佛,但也算開始了學佛之旅啦。
蓮友說我初學,應該誦讀《大悲咒》和《心經》,我就上網下載《大悲咒》的歌曲,每天網上一邊聽著《大悲咒》,一邊看著經書。而後又給了我《地藏經》和《金剛經》等很多經書讓我讀誦。
在快過年時,我就突然萌生出能學佛很不容易的想法,感覺應該珍惜,好好學佛才是。但是去了那麼多寺院都沒有人給我講過什麼是佛法,自己連拜佛都不會,更不知道經文裡的意思,心中常常感歎,如果能有人給我講佛法該多好,從最簡單的講。
就在過年後的三月,突然就在QQ裡面搜佛教居士群。然後就經常看到她們聊天,發一些佛法文章,覺得很欣喜。一次閒聊中,一個蓮友知道我在西安時,便給我發了西安善導念佛團的地址。我因為除了去寺院就沒有去過其它地方,於是在五月初時,硬拉著一個宿捨的室友陪我去了西安善導念佛團。
善導念佛團每個周末都會有共修學習。記得我剛去第一次時,正趕上吃飯,然後就特別不好意思地跟大家一起吃飯。當時就被一種氛圍所感動,一群不認識的人,竟然像一個大家庭一樣。因為從小就很少感受到這麼溫暖的氣氛,所以雖然我聽不懂大家共修學習的內容,但我仍然堅持每個周末就去。雖然聽不懂,但是就覺得一顆冰冷孤獨的心,找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慢慢日漸熏陶,自己明白了阿彌陀佛慈悲救度的法門,明白了阿彌陀佛是對我們最親最親的佛。那種找到希望的欣喜,讓我這個充滿貪瞋癡的罪惡凡夫有了希望,也讓我心中塵封的陰霾和恐懼,在阿彌陀佛的光明裡漸漸消散。
剛進這個團體,自己帶著滿身的惡習與煩惱,而且當時心裡滿滿都是負能量,特別喜歡每天收集負能量,因此我還得了一個比較威武的稱號“負能量大王”。想想當初,經常會攢著滿滿的負能量,經常找蓮友們倒垃圾,以至於有好幾個蓮友後來一見我就躲,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今天,蓮友才打趣說,他每次見我倒垃圾時,就趕緊躲開,不敢理我。
後來當自己慢慢開始看慧淨法師、淨宗法師的書和祖師法語時,才感受到佛號真正的力量和偉大,特別是讀到《無量壽經》“佛言:我哀愍汝等諸天人民,甚於父母念子”時,悲喜交加,喜極而泣,一直覺得阿彌陀佛是這世間對我們最親的佛,不知佛把我當他的孩子。從此便知佛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心心念念都在憐憫我們,加持我們這些苦難眾生。所以我們應當全身心的依靠阿彌陀佛,全身心的稱念阿彌陀佛。
因為彌陀慈父的愛,我學會了愛;因為彌陀慈父的愛,我脫胎換骨;因為彌陀慈父的愛,我變成了陽光快樂、積極向上的女孩。念佛團的師兄們越來越接受我,喜歡我。這次我離開西安,很多人送我時都很不捨地流下了眼淚。
我總想著,我以前是哭著長大的,以後的人生,我一定要笑著活下去。因為阿彌陀佛的愛讓我感受到光明,感受到溫暖,感受到希望,因此我感悟到我重生後的意義,便是給那些和我以前一樣痛苦絕望的眾生帶去溫暖和希望。因為這個世間,是需要佛法的。因為內心在黑暗裡,絕望和痛苦的人,更是需要佛法的。
所以自從重生之後,就想如若能一生弘法利生多好啊。那,就是我永遠的夢想。
在團裡工作一個月後,因為淨安法師需要做視頻,我就向團裡請了一個月假,只身一人第一次坐火車出門去了沉香寺。在那裡快幫法師做完時,有一天閒來無事,到觀音殿去溜達,在殿裡看見一個簽桶。因為從來沒有抽簽,也不會抽簽,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就在簽桶裡摸出一根,簽文有一句記憶特別深——“貴人一見,不負一生”,當時心中納悶,誰會是我的貴人呢?
沒想到,就在兩天後,我遇見了吾秀居士,和她聊天了才十幾分鐘,她就說你該去弘願寺宗道法師那裡,那裡特別缺人。你會視頻編輯,配字幕,能派上大用場。我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有機會到我們“前線”去。當宗道法師打電話詢問我一些情況後,說:你來吧!我聽到時,心中猶如萬馬奔騰,以至於法師後面說的話我都沒聽到。
我不禁感悟到,自己從學佛到如今可以在法師身邊為法門做事,這一路,都像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期間故事輾轉曲折卻環環緊扣,缺一不可。這讓我不由得越來越深信,這世間很多人事物,看似無關緊要,但其中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一切都被因果這個無形的繩子緊緊相連,我們所感受到的一切,那些看似偶然發生的事情,其實早已注定。
很快我便到了宣城,剛到石泉寺,就遇到之前在悟真寺有一面之緣的佛續法師,法師待我可好了,親手為我套被褥,安蚊帳。
忙乎中我看見熟悉的身影從門前經過,當我聽到聲音時,我就毫不猶豫的飛奔了出去。沒錯,那就是淨宗法師。經常聽法師講法,對他的聲音再熟悉不過啦!法師在和我的“上司”佛使居士說話,我“噌”的一下,突然冒在法師身邊。看見法師,真好像全世界的花兒都開了!法師看到我後,微笑著說:“好好發心,好好幫忙!”我受寵若驚般的,只知道一直點頭,心裡欣喜萬分。
之後我馬上去看了傳說中的淨土宗編輯部和那些傳說中的傳奇人物。第一次到編輯部,傻傻地端坐在佛順法師前的小板凳上,小眼睛細細打量著編輯部的每一個角落。看著編輯部每一位認真的面孔,真的迫不及待地想早點加入這個大家庭。
回來的路上,我還用小石子擺了一個小小的路標,害怕迷路(從小方向感極差)。一個心的圖案,然後默默拍著小心髒道:這是佛朗的發心,此心雖小,但很結實……
對於生長在北方的我來說,南方的潮濕真真讓人無可奈何,所有的衣物都好似沒有曬干一般,但這一切的不適應比起能在法師身邊做事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夜幕降臨,愉快的一天就要結束,而佛朗的奇幻之旅,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