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丈和尚過了一段時期回來,一見到我,他說:“你來出家了!”我說:“我來了!”“那好,請你當首座!”以後他就開會,選首座——在廟上,除了方丈和尚,首座最大。廟裡有幾十個和尚,方丈和尚都不選,他選我來做首座和尚。大家都反對,說:“他一個剛出家的,怎麼可以做首座和尚呢?”方丈和尚說:“那我們在韋陀菩薩前,大家來抽簽。”誰有資格做首座就寫上名字,放入到簽筒裡搖,搖出來是誰的名字,就是誰。搖了幾次,很奇怪!大約是韋陀菩薩要給我找一點工做,搖了三次,都是我的名字跳出來;大家也不敢再反對,這韋陀菩薩安排的。所以我還是沙彌的時候,在廟上就做首座了,因為方丈和尚認識我。
這個決定,幾幾乎氣死廟上的一些老和尚。這個老和尚一見我就瞪眼睛,那個老和尚一見到我就皺鼻子,作出看不起我的樣子,說:“方丈和尚顛倒,作沙彌哪有當首座?真是欺師滅祖!”就這樣罵我。我雖然受氣,我覺得都是很甜的。誰罵我,我就當吃蜜糖;誰打我,我當在那兒吃餡餅。
做首座以後,方丈和尚又想叫我當家。我一想:“這個太麻煩了!我不拿錢,你看這個家怎麼當法?”所以他叫我當家,我說:“可以的,但是我不拿錢!旁人拿錢旁人數,我無論到什麼地方,我都不拿錢;如果這樣可以,我就可以當這麼個家!”就這樣子,我開始持銀錢戒,手不拿錢!我在東北,有一段的時期和錢分開家,手不摸錢。我出門去搭火車,我就在火車站那兒等著,有熟人來就給我買票,我就去;沒有熟人來,我就在那兒等。但是很奇怪的,每逢我到什麼地方去,在火車站等,一定有人來問我到什麼地方去,然後就給我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