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八萬四千法門,學習高僧大德是重要法門之一。近期我閱讀了印光大師的一些資料,深為他的高尚境界和人格魅力所折服。
印光大師是近代著名的淨土宗第十三代祖師(1861—1940),法名聖量,字印光。大師出家,遍參十方叢林,又在普陀山法雨寺閉關閱讀大藏經十年。大師一生品行高潔,德才兼備,我從大師的德行風范中受益頗多,在學佛道路上增加了強大助緣。現選擇幾個側面點滴與廣大佛友共學同修。
一.平實為人
大師平和實在,嚴於律己、寛以待人。
1938年,江蘇無錫市有一家報紙宣稱皈依印光大師者有數十萬,大師聽說此消息後以其誇報而斥責曰:“無錫報道語過虛張,皈依者當雲近萬,何可雲數十萬?即真有數十萬,亦宜雲數萬,以免小人疑忌之禍。古人有若無,實若虛之涵養,何可竟忘,而反虛張聲勢耶?以後切勿如此。”
印光大師對待自己非常嚴苛,不但嚴格遵守佛教戒律,即使日常生活中有人供養他珍美的衣食,他總是卻而不受,如不得已受之,即轉贈別人。如果是普通物品,就交到庫房,由大眾共享。
一次,有人送給印光大師白木耳等補品,他就送到觀宗寺供養谛閒法師。別人問他:“法師你為什麼不吃補品呢?”他說:“我的福報甚薄,不堪消受”。又一次,天氣嚴寒,蘇州城裡有一位錢姓居士,帶著工匠到印光大師關房裡給裝置洋火爐。大師堅決不受,還對居士說:“人生不可享受過分,要是自己無德,空去享用,那便是折福。”但這位居士卻十分誠懇,再三請求,必須供養。最後,大師只好說:“要安,就安在外間客廳裡吧,讓大家一齊暖和。”
印光大師在普陀山時,關綱之居士到山中某寺打佛七,請他早課來開示,關居士在後半夜請轎子去接他,其時大師已走了一半的路,堅決不肯坐轎子。在蘇州報國寺時,真達和尚請他到靈巖山去看看,已經准備了轎子,但他堅決不肯坐轎子,從上山到下山,寧願拿著拐杖一步一步走。
二.勤儉惜福
印光大師一生食求充饑,不求適口;衣求御寒,不求華麗,過著極為簡樸的生活。他的小房間裡只有一床一桌,連椅子都沒有。弘一大師曾經親近印光大師,並親眼所見大師種種勤儉惜福之舉,並做文字記載雲:“大師一生,最喜自作勞動之事。余於民國十三年(1924)曾到普陀山,其時師年64歲,余見師一人獨居,事事躬自操作,別無侍者等為之幫助。直至去年,師年80歲,每日仍自己掃地、擦油燈、洗衣服。師既如此習勞,為常人作模范,故見人有懶惰懈怠者,多誡勸之。”
又載:“大師一生,於惜福一事最為注意。衣食住等,皆極簡單粗劣,力斥精美。民國13年(1924),余至普陀山,居七日,每日自晨至夕,皆在師房觀察,師每日晨食粥一大碗,無菜。食畢,以舌舐碗,復以開水滌蕩其余汁,即以之漱口,旋即咽下。至午食時,飯一碗,大眾菜一碗,飯菜皆盡。復以舐碗、滌蕩、漱口,與晨食無異。”大師對浪費糧食極為嚴厲,有一鼓浪嶼有名的皈依弟子,去看望他,和他一道吃飯,大師見其碗內剩下二粒米飯,就不客氣地呵斥道:“你有多大福氣,可以這樣隨便糟蹋飯粒!你得把它吃光。”
1936年,大師赴上海護國息災法會時,特地給屈六文居士去信,交代自己生活起居的相關事項。師雲:“此次法會是護國消災,光來時當帶來一茶頭,凡飲食諸事,歸彼料理。早午晚三飡,在房間獨食。早粥或饅頭或餅,只用一個;午一碗菜,四個饅頭;晚一大碗面。光數十年吃飯不剩菜,故只要一碗菜,吃完以饅頭將碗之油汁揩淨,切不可謂菜吃完為菜少。此外所有絡絡索索的點心通不用。七圓滿亦不吃齋。即會中辦齋,光亦不同吃,無精神相陪故。圓滿之次日,即回蘇,亦不許送,送到門外即止,若又送則成市氣,不成護國息災之章程矣。”
有一次,高鶴年居士陪大師去上海,大師只肯在小廟掛單。高居士為大師介紹了滬上名流荻楚青、程雪樓居士見面。分別時,這些人欲送香儀禮物,大師一一謝絕不受。
三.不慕浮華
印光大師不但生活儉樸,且不慕浮華,不貪名利。正為他寫給楊樹枝居士的信中所言:“光之為人,不傲不谄,視一切有勢力者無勢力者,亦無致,······縱能名滿天下還能以此了生死否?以故光之名心,淡極淡極。每見求人撰文者,心辄痛息。以故常曰:世界人多麼都是好名而惡實,光豈惡名哉,以無實之名,實為大辱,故不願有此空名也。”
有一次在重印《印光大師文鈔》時,有信眾打算在首卷附大師照片及小傳,大師知道後嚴令不可,並評曰:“照片皆屬求名恥辱之道,為光所痛恨者,祈千萬勿效近世浮誇之俗套,大家從實行儉樸,專志修持為事,則大有益矣。民國九年(1920)有數弟子於上海排列《文鈔》,即以照片小傳請,光謂為此,則並《文鈔》亦決不許印,遂止······光縱不能挽回近世虛浮奢糜之惡派,絕不肯隨波逐浪,以效彼之所為。”又有弟子為大師寫稱贊頌詞,大師亦訓斥曰:“所作之贊,乃以凡濫聖,致汝與光均獲大罪,以後萬不可稍涉此派。······光一生不肯虛譽人,亦甚惡人之虛譽我。”
1922年,定海縣縣知事陶在東和會稽道的道尹黃涵之,以大師教化一方,匯師道行,請北京政府的大總統徐世昌,頒給大師“悟徹圓明”匾額方,鑼鼓喧天送到法雨寺,香花供養,盛極一時。印光大師淡然置之,猶如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有人叩問贈匾一事,印老板下臉說:“悟尚未能,遑論圓明?瞎造謠言,增我慚愧。”
印光大師當時所交往的人員之中,有許多是當時著名的書法繪畫大家,欲送書法畫作給大師,大師都婉言謝絕,沒有一絲一毫貪愛之心。
1939年末,印光大師八十大壽來臨,佛教界及大師皈依弟子等計劃為其祝壽。大師聽說後,堅決反對。他說:“光老矣,決不願人多事。有言為光祝壽者,光雲我寧受斬頭之刑,不願聞祝壽之名。”
四.謙遜守拙
印光大師非常謙遜,雖然他德被四海、萬人景仰,但依然自稱“常慚愧僧”,又謂“飯粥僧”,將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很低,不給人以距離感。大師從不好為人師。季國香居士聽聞大師的德名,要拜他為師,學習佛法,而大師則誠惶誠恐,歷數自己之平庸,將自己貶得很低,又贊歎季居士修持得法,將他人捧得很高,全無通常之好大喜功、好為人師的弊病,而這正是大師所令人稱道之處,也是一般人望塵莫及之處。
大師非常務實,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從不冒充人師。如在給尤弘如居士的信中寫道:“光少失問學,老無所知。近三年,每有缪聽人言,有所問訊者,然只以已之所知所能者告之。至於佛法之精義、禅定之實證,則非光所知。亦不敢以不知為知,而妄為敘談也。”又在給高紹麟居士的信中,大師謙稱自己是“不慧人”,又言“人微德薄,不敢為師”。師雲:“不慧人微德薄,百無一能。寄托普陀,苟延殘喘,不敢為人作師。故謝恩光在先亦有此說,皆辭而不受。閣下皈依三寶,隨於本地擇其品行端方者,拜以為師,則已得為如來弟子矣。”
大師二十一歲出家為僧,以見僧有不如法者,發願不住持寺廟,不收徒,不化緣,不以人結社會。五十余年,不改初志。
學習了大師的范言范行,使我思考了兩個問題,即學什麼,怎麼學?下面談談我的認識和想法,與大家切磋。
一.學什麼?大師言論行動的閃光點,無時不有,無處不在,現在經濟社會發展後條件起根本變化,我們不可能原封不動、依葫蘆畫瓢地仿照。我認為應學習大師傳承的精神,即學習大師的為人,學習大師的根本。如學習大師勤勞節儉,不圖名利,謙虛謹慎、平等實在、是非分明等等,同時,要探究大師為什麼能有如此高的品格,根本點在哪裡。我體會信願行是他的根本點,大師虔誠信仰是前提,是基礎;由信仰發出的宏願,是永不枯竭的動力;由願而生行動,這行是忠實信仰、實現宏願的有效途徑。這個根本點保證了大師修學成功,圓滿人格。我們學習大師,就要以法為師、以戒為師,真心實意學佛,一心一意修行,把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納入修行的軌道,不虛偽,不含糊,不懈怠,一步一個腳印前行,以完美自己的人格。惟此,才是學了路子。
二.怎麼學?如前面講到的我們不應一招一式地仿照,諸如注水、滌汁、漱口,也不是把代步器打入冷宮,步行辦事,更不是學過苦行僧的日子,而是在當今條件下,學習大師安貧樂道,抵制誘惑,潛心修學,圓滿人格。這裡我認為應把握以下幾點:
1.嚴格自律。大師的高尚品格是外在因素,能否在自己身上起作用,還要與自己在的自覺要求相結合。發自內心,調動自身信願行的力量成為關鍵。因此,要嚴格要求,精學實修,學有成效,修有實果,時刻警醒自己,激勵自己,約束自己,隨時規斜糾偏。
2.常照鏡子。要熟記大師修行的模范言行,以此為鏡子,日日照,時時照,照出差距,照出慚愧心,生出忏悔心,管住自己的異思邪念,管住自己的名聞利養,管住自己享樂奢糜的欲望,不使個人欲望失控,珍惜現在,珍惜當下,珍惜創造的一切。
3.借重助緣。自律固然重要,但也有自覺性不夠的時候,照鏡子能清楚照出正面的問題和不足,但也存在照不到的地方,這就需要把自己置於佛法戒律,法律法規、規章制度之下,置於僧人、居士、信眾監督之下,借助外緣,推動自己在學佛修行中不斷取得新進步。
4.帶動大家一起學。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眾人的力量才是偉大的。弘揚佛門精神是住持的神聖責任。要發揮自身優勢,利用一切時機,介紹、宣傳高僧大德學佛修行的事跡和高尚品德,以激發居士信眾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融相通的正能量,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作出應有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