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佛法,都是佛陀教給我們對治煩惱、獲得快樂的方法,因為眾生有不同的根基,所以在層次上有深淺之分,但實際上目標、意趣互不相違,本自圓融。
大恩上師法王如意寶對我們有這樣的教誡:“顯密本圓融,愚執自他宗,聖法原一味,無偏應普弘。”但現在的人對待佛法的態度上不大嚴肅,容易在沒有多少根據的情況下,隨意地作出各種評論。對於我們初入佛門的人,在對於整體的佛法產生完整正確的認識之前,極有可能因這種習氣的誘使,而對聖法這個嚴重的對境,生起很多貪嗔分別,造下捨法、謗法的深重罪業。
比如說,藏傳佛教和漢傳佛教雖然究竟意趣是一致的,但所用的方便不盡相同。如果一位藏族佛弟子沒有深入學習過漢地的佛教,就妄評禅宗、淨土宗、天台宗,那就會因為無知造下大的罪業;同樣,一位漢族佛弟子對於在藏地弘揚的佛法如果沒有深入地學修,就隨意進行評述,也容易造下極嚴重的罪業。
其實,只有依止了善知識,經過學習、思惟、實踐,在自己通達之後,才有能力分辨佛所安立的法門,否則就象盲人評論五彩斑斓的景色一樣可笑。所以當前極為緊迫的問題,就是要幫助佛弟子建立起一切佛法圓融無礙的認識,從根本上消除來自佛教內部的種種紛诤和對立。
為什麼說一切佛法都不相違呢?因為顯教密教、大乘小乘所統攝的一切聖法,它的源泉,都是釋迦牟尼佛的智慧和慈悲。假如一個人的智慧和慈悲不夠,那麼他所傳的法中有可能部分是清淨,部分有垢染;或者一部分能利益眾生,另一部分會損害眾生。但是佛陀已獲得了究竟的智慧和慈悲,他所說的聖法,不可能會有矛盾之處,表面上看起來相違的地方,實際上並不相違,而且對待不同的眾生,確實也需要宣說不同的法門。
比如,為了有效治療人們的各種疾病,一個大型的醫院會開設外科、內科、婦科、兒科等等科室,在每一科當中也會根據病人的病情,采取相應的治療方案,有針對性地開藥、做手術等。如果只有一種專科,那就不能對病人提供全面服務,如果只用一種藥方,也不能治療一切疾病,所以,治療的方法和藥物多種多樣,這是符合客觀規律的,是必需的。
同樣的道理,眾生的根性千差萬別,心中存在的煩惱病也是多種多樣,針對眾生的八萬四千種煩惱,具有圓滿智悲力的佛陀自然會宣說八萬四千種對治的妙法,這些法門都有讓眾生離苦得樂的作用。
《法華經》當中說,佛是為了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什麼大事因緣呢?就是為了讓一切眾生開佛知見、示佛知見、悟佛知見、入佛知見。佛所說的法都是引導眾生成就佛果的方便。在一切佛法當中,必定不會有一種是成佛助緣,另一種是成佛障礙的相違之處。
其實,一切佛法都是在诠釋心,在這個“心”上就能圓滿含攝一切佛法,比如說,一切基道果都是在心上安立的。輪回和涅槃是在心上安立的,離開了心,一絲一毫輪回涅槃所攝的法也不可能找到。一切因果緣起的法則無非是心的規律,一切緣起的顯現無非是心的現相。所謂的空性、如來藏、圓覺等等,無一例外都是指心的實相,種種法相都完全是心的相狀,三乘所攝的一切道無非是心的不同層面的智慧,一切五道十地的功德無不是從心中顯現的。既然都是無誤地顯示“心”,怎麼可能一者應理、另一者非理呢?之所以有人認為有相違,除了本人對自己的心不了解之外,再沒有其它原因。
再從法門的前後次第來看,真正進入了上上道,一切下下道自然會含攝在裡面。以十二緣起和十業道因果為例,十二緣起當中完全含攝了十業道因果,而十業道因果內在的規律,就是十二緣起,這兩者沒有什麼相互矛盾的地方,認為其中一個正確,另一個不正確的,完全是凡夫的錯誤理解;又比如對於空性,佛宣說了人無我和法無我,這只是對空性或者是部分或者是全部解說的不同,在空性的法義上不會有任何相違的地方;或者談到緣起,有業感緣起、阿賴耶緣起、如來藏緣起等等,也是後後完全含攝了前前;或者有些法著重於解說顯現、有些法著重於解說空性,並不是學習了空性就會毀謗顯現,也不是承認了顯現就要否定空性,空性和顯現本來是無二雙融的,沒有任何相違的地方。
避免謗法、捨法的一個辦法,就是抱著一個開明、謙虛的心態,“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自己懂一點,就宣說一點,不要不懂裝懂。對自己不了解、不通達的地方,先不做評論,要發願早日通達。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大乘莊嚴經論》的注釋當中說:真正尋求正法的人,如果自己尚未通達、尚未產生定解,對於聖法千萬不要產生嗔恚、輕捨的心,安住在捨心當中,這是很好的,因為這樣做對自己不會產生過患。如果在這些方面做到了,自己的認識會越來越全面,對於佛法各不相違就會產生越來越堅定的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