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中國古代推崇孝道,佛教也講孝道。在各種孝行中有些行為在今日看來往往很極端,因此後世往往批評這些行為,說是愚孝,甚至以此為借口徹底否定傳統文化與倫常道德。古代孝行之中有一種行為挨批評最多,就是割肉救親。割肉救親具體行為也有多種,在歷史上具體記載不少。很多人可能歸咎於儒家倫常,卻不知道在佛經中也有類似故事。下面這則故事出自《雜寶藏經》,屬於本生故事,講述釋迦世尊前世之事。
請您千萬不要殺我母後,我用我的身體代替母後。(圖片來源:資料圖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偉大的國王,他統治一片很大的領土。這位帝王共有六個王子,分別統領一個國家(按照經中所說,類似中國古代分封制度,這裡暫且如此翻譯,六位王子雖然各領一國,依然稱為王子,而原文所說“大國王”,則直接稱國王)。當時這位國王有一個大臣名叫羅睺求,此人陰險狡詐,心懷不軌,他利用國王的信任,暗地積聚勢力,瞅准時機驟然興兵,殺了國王及其五位王子,然後率領大軍,殺向第六個王子駐扎的地方。
當時有一個鬼神提前向小王子報信說:“王子,您父王及五個哥哥,都已被大臣羅睺求殺害,現在他正帶著大軍殺向這裡,您要造作准備。”
王子聽到這個消息,當即起身回家。王妃看到王子滿面憂愁、形容憔悴,與往常的神情大不相同,就問王子:“王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憔悴憂愁?”
王子對王妃說:“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沒法告訴你啊!”
王妃卻說:“王子殿下!我們本是夫妻,同生共死,福禍相依。如今您到底遇到了什麼危難之事,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王子這才告訴王妃:“剛才有一位鬼神來向我報信,說大奸臣羅睺求謀反,父王以及五位哥哥都已被害,現在大軍正向此地殺來。我聽到這消息,既憂傷又恐懼,不知如何應對。”
王子夫妻兩人思量再三,知道自己兵力不夠,肯定抵擋不住羅睺求的大軍,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只好帶上兒子,逃往另外一個國家。他們出逃之時,只准備七天了干糧,估計可以供他們順利逃到目的地,誰知他們過於惶恐,竟然走錯了路,結果跑了十天都沒到目的地。這時糧食已經吃完,三人又累又困又餓,眼看就要喪命。
王子看到這種情況,內心反復思量:“我們一家三口已經陷入絕境,究竟如何是好?如果我們三個人都死在此地,那實在太痛苦淒涼;現在寧可殺掉一個,讓另外兩個人保留一線生機。”於是王子拔出寶劍,想把王妃殺掉。小王子看到這一幕,趕緊合掌哀求父王:“父王!請您千萬不要殺我母後,您就殺了我吧,我用我的身體代替母後。”
王子看到兒子如此孝順,也不忍心再殺妻子,咬牙忍住痛苦,就要殺死兒子。
小王子說:“父王,您現在千萬不要殺死我。如果我一下子被您殺死,身上的肉很快就會腐爛變臭,這樣你們也吃不了幾天,不一定能渡過這場難關,到時候還要再傷害母後。您如果不把我殺死,只是每天割一點肉,這樣每天都能有肉,可以堅持幾天。”
王子覺得有理,於是照著去做。他們一家三口,就這樣掙扎著前行,餓了就從小王子身上割肉吃。這樣走了幾天,還是沒有看到人煙,小王子身上的肉已所剩無幾,只有最後三塊。小王子此時已奄奄一息,隨時可能喪命,再也難以前行,對父母說:“我現在剩下三塊肉,其中兩塊供父王母後吃,還剩一塊給我自己!”王子夫婦萬般無奈,只得扔下兒子,繼續前進。
當時,帝釋天的宮殿忽然震動起來,帝釋天趕緊去查看,到底是何等大事件引起天宮震動?結果發現是這位小王子做出割肉救父母的稀有行徑,功德感動上天,所以才有這種征兆。帝釋天為了考研小王子,於是變成一頭餓狼,來到小王子身邊索要最後一塊肉:“請把你身上那塊肉施捨給我,我快要餓死了!”小王子想了想:“我就剩下這一塊肉,不吃固然要死,就算吃了下去,依然難免一死。”想到此處,小王子就把這塊肉遞給餓狼。
帝釋天又化成人身,問小王子:“你把身上的肉都割下來給父母吃,承受這等痛苦,內心有沒有覺得後悔呢?”
小王子回答說:“我不後悔!”
帝釋天又問小王子:“看你身上遍體流血,沒有一塊好肉,著實痛楚不堪,說自己不後悔,誰能相信?”
小王子堅決地表態:“我確實一點不覺得後悔,我敢發誓:如果我確實沒有後悔過,就讓身體平復如初;如果我曾經有過一絲一毫的悔意,那就讓我馬上斃命。”小王子剛說完這兩句話,身體立馬平復如初,連一點傷痕都沒有。
於是帝釋天帶著小王子找到王子夫婦,讓一家人再次相聚,並讓他們順利見到那位國王,把小王子至孝之行告訴國王。那位國王知道小王子的行為,憐憫小王子的孝心,感歎不已:“這等至孝之行,真是古來未有,實在令人贊歎!”於是國王就將國內精銳部隊借給王子,幫助王子收復國土。帝釋天也有意幫助王子,在他協助之下,這個國家越來越強,最後成為統治整個閻浮提的大王。
……
釋迦牟尼講完這個故事,對弟子說:“當時的小王子,就是我的前世。而那時的王子夫婦,就是我今世父母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