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曰
巴山蜀水 人傑地靈 藏龍臥虎 輩出高僧
宗門巨匠 禅莊上人 童真入道 精進梵行
游歷五國 歷盡艱辛 萬裡參學 遍訪高人
金剛巖洞 禅定苦行 略顯神異 救度有情
十年浩劫 不動道心 高齡百歲 振興佛門
勸人念佛 廣種佛因 弘揚淨土 接引眾生
千首偈頌 一代名僧 安詳坐化 肉身永存
童貞入道持戒梵行
1891年寒冬十月初七,四川省安岳縣姚市鎮白鶴林村李醫生的胡氏夫人於中午時分終於產下一個肉胞胎,接生婆打開肉胞,發現是一個合十而坐的男嬰,他感歎地預言:“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和尚” 。他就是李海靜。
李醫生終於積攢了一點錢,舉家遷到成都平原的邛崃縣高橋鎮開了一家中藥鋪行醫。海靜讀了六年私塾,並能邦助父親抓中藥。
十二歲那年,有一個峨嵋山下來的和尚,他就是常與虛雲老和尚交住的著名高僧性空法師。他雲游到李家藥鋪討口水喝,小海靜一見到他就十分親切,熱情地捧上一碗熱茶,恭敬地供養給性空和尚。性空法師見他慧根深厚、聰明伶俐,心中十分歡喜。李醫生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見到性空法師談吐不凡,就熱忱留宿供養三天。性空法師懇切地向他的父母說:“這孩子佛根深厚,與佛有緣,我找他很多年了,就讓他跟我出家,作我的徒弟吧!”李醫生猶豫了,他說:“算命先生說我的兒子八字生得好,將來要當宰相。他怎麼會去當和尚呢?”性空和尚離開時,與海靜會心地打了一個眼色。雖然他被姐姐嚴實地看管起來,但是他的心早己被性空師父帶走了。他終於感化了姐姐,帶著姐姐給他的三個銀元,向去峨嵋山的方向逃走了。他一路小跑,趕了幾個時辰的路,在一個客棧門口,有人叫他,他猛一轉身,才發現是性空法師。師父說:“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師徒二人高高興興地結伴向峨嵋山這個舉世聞名的普賢菩薩的應化道場走去。在峨嵋山萬佛頂,性空師父為他剃度,賜法名海靜法號禅莊。小沙彌禅莊道心堅定,持戒精純,精進修學,深入經藏,不但精通顯密各宗的儀軌,也對佛教經論教理有甚深契入。
十八歲時,性空法師送禅莊師到雲南雞足山虛雲戒和尚座下受具足戒,爾後禅莊法師謹遵教規,在雞足山親近虛雲大師五年,隨後又回峨嵋山萬佛頂隨性空法師頌經參禅念佛,苦修梵行。
游歷五國遍訪名師
在二十世紀之二十年代的七年裡,禅莊法師隨性空師父赤手化緣到緬甸、泰國學習南傳佛教,深感解脫乘戒律威嚴,兩國全民信奉佛教,世風諄樸。他們學會了巴利文和梵文,以及緬文和泰文,能夠流暢地讀頌研究小乘佛典。禅莊法師還到印度、尼泊爾朝拜瞻仰了釋迦牟尼佛成道的聖地,在菩提樹下禅坐一日,親身體驗世尊為度眾生示現人間而成佛的崇高境界。他繞著菩提樹經行,靜靜參悟宇宙人生實相,他恭敬地拾起三片菩提樹葉,一直保存在自已身邊,後來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中才散失。他還到過日本訪問,對世界佛教發展狀況有深切了解。從日本回國後,禅莊法師遍訪國內名山高僧大德。他到過九華山、普陀山,親近過揚州高昊寺妙書大師、寧波觀宗寺谛閒大師、南京三排樓玉柱大師等。在這些名師座下學法多年,受益匪淺。後來回川又到峨嵋山潛心修行十六年,再出省參學直到1942年,才從江西雲居山返回四川。
金剛禅洞 普度有情
在返川途中,法師本擬再返峨眉山,但他從重慶途經安岳時,順路到岳新鎮旁的偏巖鄉巖劍坪去探望姐姐。碰巧遇到認識他的佛教居士鄒湘渠、沈子良等人懇請挽留。就在巖劍坪住下來,經常為信眾講經說法。居士門發心為他在巖下建了一座“劍坪精捨” 。他卻不願住精捨,而把半巖上的一個石巖框闊展成一個約四平方米的一個巖洞,離地約五米高,要爬十多格長木梯才能入洞內。法師就在這個由他親自命名的“金剛洞” 的巖洞內閉關參禅。每天,護關居士從山頂為他吊下一缽飯菜供養。後來不少信眾就在巖洞下跪拜,向他請法。他就在洞中給大家講開示,講《金剛經》。法師悲願宏深,法緣殊勝,名聲遠播,前來皈依求法者數千人。
1944年安岳縣長方勁益,對禅莊法師十分敬重,應民眾請求,親自到金剛洞請他到縣城,會同巴蜀著名高僧果徹、印铨、嚴昶等法師一起主持水陸法會超度抗日陣亡將士,並設壇由禅莊法師登壇講經說法,備受贊歎。1947年他當選為安岳縣的中國佛教會縣支會會長。
至今在民眾中還廣泛津津樂道地傳頌著禅莊法師法力無邊,普度有情的神奇故事。安岳的無極教教主呂作甫小有神通,他在1942年的一個下雨天,用五雷掌引雷霆妄圖擊倒禅莊法師。法師將雷霆推回,反將呂作甫擊倒在地。第二天他只得心服口服地帶著他的弟子在禅莊法師座下歸依佛教。1946年夏天,他收服了一個姓郭的仙娘婆。法師為打人牛授歸依,講佛法,瘋牛流淚跪拜,從此再也不打人了。法師用大悲水救治民眾病苦的事更是到處流傳。
十年浩劫 道高志堅
“文化大革命” 的十年浩劫中,黑白顛倒,冤案叢生。由於圍繞在禅莊法師身邊聽佛法的人越來越多,村上鄉上開大會,沒有人願意去,使鄉村干部十分惱火。據說禅莊法師在1969年曾評說過:“林彪這個名字是森林中的猛虎,身上有三把殺人利刀,此人殺心太重。林彪的像貌是回頭獅子相,鷹鼻鸢眼,心必懷有野心,一定會篡黨奪權。此人不能重用。”這番話被定為犯了“攻擊無產階級司令部” 罪。由於他出過國,就硬說他裡通外國,有特務嫌疑。當時的當權者決定要懲治他。
1971年5日3日,禅莊法師給徒弟們說:“我有大禍來臨,你們要好好修行,十年後我還要回來弘法。”五月初五端午節早上,他把換洗衣服和日用品收拾好,寫了一張字條貼在寮房門上,就掩門到床上參禅打坐。
早上縣公安局三名干警驅車到偏巖公社,臨時要求派兩名治安員一同去抓禅莊法師。他們來到寮房前看到門上貼的字條,大驚失色。門上的字條是一首偈語:
海靜平生念彌陀 廣度眾生把佛學
辭惡向善苦修行 九旬老人自琢磨
今日已時災難降 五個差人把我捉
他們給禅莊法師帶上手铐,上路後,近百歲老人健步如飛,他們只得在後面一路小跑追趕他。
安岳縣公安局看守所一間小牢房中,由於評論過四人邦而被捕入獄的畢業於四川大學化學系的呂玉海,看到牢門打開,被推進來一個身材較高的穿著青布長衫的光頭老者。他主動告訴呂玉海:“小伙子,你就叫我海靜和尚吧。”在一同關押的七十天裡,這一老一小相依為命,相互照顧,結下了深厚情誼。
好不容易盼到一次改善生活的時候,送來有一點豬肉的菜和煮過肉的菜湯,海靜和尚一見總是避得遠遠的。他把肉菜肉湯全都讓給呂玉海吃,自己只吃光飯。他說:“出家人不但不殺生,也不吃葷。”海靜和尚很少睡覺,閒下來就盤腿打坐,參禅入定,腰板筆直,一絲不動。呂玉海大聲叫喊好幾聲,他才慢慢出定,睜開眼睛。呂玉海問他:“如此遭遇,你也參禅打坐,難道你不憂愁嗎?還能坐著睡覺嗎?”海靜師父說:“憂愁什麼?在哪裡都一樣,我們出家人參禅打坐不是睡覺,而是入定了。坐在這裡的是我的軀殼,其實我的真宰無方,誰也關不住。”海靜師父還告訴他,他曾經化緣到過緬甸、印度、泰國,回國後在上海佛教雜志上發表過不少佛學論文。他說:“信佛學佛首先要堅持學好戒、定、慧三學,用戒律束約自己。”他還勸小呂念佛,給他講極樂世界的無比美妙。呂玉海問他為什麼被關進來?他笑著坦然地說:“也許是我前生作了業,有那個因,就有這次劫難的果,避免不了呀!所以我不辯解,更不往別人頭上推,要關要殺都可以。殺,只能殺我的軀殼,滅不了我的神識靈魂。說不定他們開槍時,我已解脫,早已瞬間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去了。”他對生死坦然自在的觀念,使呂玉海深受感動。
禅莊法師被判無期徒刑,押到四川南溪縣勞改農場服刑。他說這是他閉關修行的好因緣。同寢室的兩名青年犯人,惡作劇地將豬肉強行塞入禅莊法師口裡,要他開葷。禅莊法師馬上嘔吐不止。有葷菜時就只吃白飯,有時干脆參禅入定,四五天不吃不喝。後來終於感動了那兩個青年,他們都十分崇敬禅莊法師。由於禅莊法師用大悲水治好了監獄中隊的宋隊長夫人的怪病,宋隊長很感激他,特別允許他吃素。1982年2月,禅莊法師的無期徒刑終於改為有期徒刑十年,以刑滿釋放名義,離開了勞改農場。宋隊長等人流著熱淚送別了這位救治好了農場很多病人的活神醫。
百歲高僧 振興佛門
1982年後,宗教政策終於逐步得到落實。被迫害驅逐的僧人陸續回到寺院,殿堂、佛像、法器逐步恢復重建。信眾們又可以到寺廟中來進香、拜佛、聽聞佛法了。1985年年近百歲的巴蜀高僧禅莊法師在安岳縣的三座開放寺廟金剛洞寺、大林寺和千佛寺擔任名譽住持。他身體硬朗,步屐輕健,每月在每個寺廟住十天,志力於寺院的恢復和僧團的建設。他經常用宏亮而較急速的鄉音為信眾講經說法,無有疲厭。他最愛講的是《金剛經》。他將《金剛經》用通俗的話寫成偈語,向大眾宣講,既生動又有趣味,聽眾都說他講經“深入淺出、法味無窮。”
改革開放十余年,禅莊法師不顧百歲高岑帶領他的弟子寂航、寂玉、寂州等恢復重建了金剛洞寺天王殿、大雄寶殿、觀音殿、五佛殿、七佛殿等殿堂。安岳縣是世界有名的石刻之鄉。金剛洞的摩巖石刻佛像達60多尊,羅漢508個,為全國之最。尤其是五佛殿的石刻極其高大精美。最近金剛洞寺禮聘著名淨宗高僧、四川樂至縣報國寺住持昌臻法師為名譽住持,在當家師照興法師帶領下正在盡力辦成專弘專修淨土法門的道場。
偈語千首 淨土為歸
禅莊法師一生寫有偈語數千首,多數已經散失,現在留存下來的還有一千多首。他一生修學佛法,很有成就,不愧為禅門巨匠,但他到晚年,一直勸人念佛,極力弘揚淨土法門。
禅莊法師的母親一生行善,吃齋念佛。兩個哥哥和姐姐也都虔誠信仰敬重佛法僧三寶。據說他在定中知道他母親即將往生,他馬上趕回家中,還未來得及放下行李,就跪在母親床前作臨終開示。母親臉上一掃愁容,馬上變為平靜的微笑。他帶領著僧人和居士及家人為母親助念。母親奇跡地坐起來,抓著禅莊法師的手問:“你出家修行幾十年,你成就了嗎?”法師懇定地說:“娘放心,你兒己經有成就了。”他母親放心地笑了。禅莊法師說:“室內已有異香瑞象,阿彌陀佛來接你了,你放心去吧。”他的母親慈祥地在念佛聲中閉上了雙眼。禅莊法師親自主持為他母親念了七天阿彌陀佛聖號,放了七堂往生焰口。在為母親作的往生佛事祭文偈語中,他寫道:
仰仗彌陀四八願 念佛送母登寶蓮
從增上品心光顯 願開佛慧剎那間
諸上善人齊會見 五眼六通識聖凡
他又懇切勸化眾生:
奉勸鄉親把佛念 同願往生不甚難
十方諸佛齊贊歎 說誠實言遍大千
精進無懈勤念佛 六字洪名萬行全
臨命終時資糧滿 往生極樂把家還
他在1986年講他寫的《釋迦譜》這首千句長偈頌時說,這首偈頌是他一生修學佛法的總結。雖然他大乘、小乘、顯、密、禅、教都學過,都有相當高的造詣,但他最後自己行歸淨土,一心念佛求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極力弘揚淨土法門,勸人念佛以接引教化眾生:
不擇時 忙閒念 唯有念佛最方便
下手易 成功高 橫超生死定可靠
彌陀佛 大願王 普度眾生歸樂邦
保不迷 親悟理 一生補處證菩提
印光祖 美文鈔 現生西方筆難告
貴持名 信願行 賢愚惡分九品生
數十年 苦參禅 斯篇心得供君玩…
1991年臘月二十一日,禅莊法師預知時至,把弟子們召集攏來說:“我要走了,你們幫我念南無阿彌陀佛聖號,為我助念。”在僧俗弟子的念佛聲中,禅莊大和尚安祥坐化無疾而自在往生了,他一直保持著跏趺坐。幾天佛事後,他的肉身安放在七佛殿前塔內,塔頂經常放射光芒。禅莊法師這位精進修行的百歲高僧,功德圓滿,為我們樹立了一座高山仰止的豐碑。
禅莊法師親自剃度培育的弟子已成長為中國佛教界有名的高僧大德。寂度法師是山西五台山塔陀寺方丈,能海上師的戒弟子,山西省佛教協會會長,當代著名高僧。寂定法師是峨嵋山洪椿坪、九老洞仙峰寺方丈。寂成法師是九華山後山九子巖當家師。寂秀法師是峨嵋山神水洞當家師。
一代禅門巨匠,巴蜀百歲高僧禅莊上人永垂千古!
[特別感謝]隆昂居士收集相關資料、整理成文。
十 忏 偈
禅莊法師在峨眉山修行證悟期間,看見一對天鵝在殿前的樹上念佛,遂作十忏偈:
峨眉山上一對鵝 口含青草念彌陀
扁毛能知念佛意 人不念佛莫奈何
一忏忏了千年罪 二忏忏了萬年冤
三忏業山如粉碎 四忏地獄化紅蓮
五忏生佛平等觀 六忏修行功圓滿
七忏降魔大道顯 八忏法身分億千
九忏重發弘誓願 十汗度生脫塵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