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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歲僧人,預知時至,往生西方:離欲上人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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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欲上人(1868 -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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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安詳坐化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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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嗣昌臻法師默立一側

《離欲上人傳記》

離欲禅師,巴蜀著名高僧。他以畢生的道業成就,為修學行持作出了最殊勝的示范。現根據收集的大量資料和昌臻法師提供的示跡編寫成文,奉獻給廣大信士和讀者。

  一、去道入佛參拜名德

  離欲,俗名侯喻君,四川合川泥溪鄉人。秉性剛毅,智慧過人。15歲時,因家道衰落,一貧如洗。一日,在姑母家,偶閱《金剛經》,頓有所悟。發出塵之志,離家訪道。拜川東著名道士劉銀子為師,精修丹法,得道後雲游四方。民國11年(1922年),得知四川射洪縣東山寺有一位高僧本空禅師,俗姓楊,射洪縣柳堤人。本空禅師9歲出家,12歲大徹大悟,與四川新都寶光寺無窮老和尚同戒,均系禅門老宿。侯喻君大喜,捨道學佛專程去東山寺。

  進了山門,恭敬地向出家人打聽到師傅在家,並按所指向或朝師父住處走去,剛轉過樓廊,便聽到朗朗誦經之聲,輕輕走近細聽,乃誦的是《金剛經》,他不由自主地伏地跪拜。

  此時,本空禅師正誦到:“世尊,佛說我得無诤三昧,人中最為第一,是第一離欲阿羅漢……。”突然停止說道:“夠了,夠了,你就叫離欲吧!”

  喻君得法名立即叩謝師父,頂禮三拜。從此,便在東山寺深入經藏,潛心修行。

  本空禅師見離欲夙慧深,善根厚,便有意動問:“你想知道你的師爺嗎?”

  “是。”離欲合掌答道。

  “你師爺原本是一位姓袁的進士,棄俗出家法名明心。鶴發童顏,行事神異,言語顛倒,人稱“瘋和尚”,敬之如神。”離欲對“瘋”意頗有感悟,本空禅師接著說:“明心禅師任過東山寺住持,後去射洪縣兩河口鄉龍台寺。此廟原是明代翰林學士住宅,因無子女繼承,便捐贈改為寺院,常住僧眾一百余人,香火甚旺。民國初年,明心禅師在龍台寺坐化,據說他住世二百多歲。”

  離欲聽得入神。本空禅師知他與“瘋和尚”更有法緣,因又問;“你想知道另一位“瘋和尚”嗎?

  “是誰?”離欲急問。

  “你師叔!”

  “你師叔俗名李君蓮,原是清乾隆年間的翰林,後棄官為僧。他學識淵博,擅長書畫,年事已高而返老還童,人稱“癫師爺”。

  “癫師爺”,離欲一驚,忙問:“他現在何處?”

  “四川蓬溪縣定相寺,任住持。”

  離欲“啊”了一聲,“莫非就是得道高僧思摩禅師?”

  本空禅師微笑問道:“你想見他嗎?”見離欲不便明言,便說:“好,你會見到他的。”

  一天,離欲的緣份到了,便前往定相寺參拜思摩禅師,遠遠地就聽到“迎接大和尚”的喊聲,深感驚訝,更覺慚愧。離欲見師叔已在山門外迎接,如睹雙親顏,倒頭便拜,長跪不起。

  思摩禅師笑道:“好,請起,請起!”面前這位離欲,果然屬上根利器,必當成就。思摩禅師接引“升堂入室”,常常痛下鉗錘。

  一次,寺內的油瓶不知是誰打倒了,思摩禅師聞知,叫來離欲,不分清紅皂白,上來就是喝斥:“怎麼搞的?咋個把油瓶打倒了!”

  離欲連連磕頭:“師父,我錯了”。

  “你認什麼錯!”又是一聲斥責。

  離欲眼皮也不敢抬一下,連連說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你根本就沒有認錯,你還在想:”油瓶本來就不是我弄翻的”。對不對?

  離欲心一驚,“呀!我只是閃掠一下這個念頭,師父怎麼就知道了?!”敢快叩頭稱罪:“是,是,是想過,師父,我錯了。不是打油瓶打倒的錯,而是我不能忍辱的錯。我業障深重,誠心忏悔!”

  又一次,在寺外坡前,離欲見了師父,連忙上前問訊。不料師父抬腿一腳,把他踢下一丈多深的巖坎,屁股摔痛了,手上擦破一塊皮,滲出鮮血。他爬起,再次向前頂禮。師父轉身走開,看也不看他一眼。離欲依舊跪著,久久不起。

  就這樣,離欲不知遭受了多少次打罵,而每次,他都看著是師父消除業障,因此愈加深切忏悔,且更加勇猛精進。經過三十年的頭陀苦行,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終蒙思摩禅師密授心印。

  離欲禅師,到了晚年,每當談起他的幾位師父時,總是滿懷感恩戴德之情。到了百歲高齡,還長途跋涉,拜祭本空禅師,迎取思摩禅師靈骨,尊師重道,感人至深。

  二、淨心可以開慧 走路也是修行

  1986年盛夏,一行數人,背上行李,從四川樂至縣去射洪縣東山寺拜祭本空禅師。到了洋溪鎮,距東山寺還有七、八裡的山路,有人說:“師父,您已經101歲了,這段山路太難走了,您老人家還是坐滑竿吧!”離欲禅師瞪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要不然,讓我來背行李。”有人提議。

  離欲禅師插話問道:“學佛修行要吃苦,還是要享福?”

  “當然要吃苦了,不過,這是走路呀,我們是替您老人家著想……”居士答道。

  平時嚴謹的離欲禅師卻哈哈大笑:“我就老啦?來嘛,我們比比,看誰走得快。”說罷,抬腳緊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又說:“修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吃苦,走路也是修行。”

  居士們一驚,為之震動,有所領悟,頓生聯想。所謂“行、住、坐、臥都是禅”、“一念淨心成正覺”。學什麼、修什麼、證什麼、悟什麼,唯求一顆清淨之心,無染、念念淨心,達到最高境界。其含義至深,啟迪智慧,不斷萌生新的概念。居士們深感受益匪淺。

  眾居士,一路之上問長問短,想方設法減慢速度,問師父這,問師父那,大家興致勃勃,氣氛活躍,早把疲勞拋到九霄雲外。快到東山寺時,大家在路邊一棵桷樹下歇息。

  “師父,聽說您老人家多才多藝,有空請您給寫一副對聯,畫副畫,行不行?”一位居士問道。

  “哈哈!什麼多才多藝,那是瞎說……”坐在樹下大石上的離欲禅師說。

  “是真的!。”另一居士搶嘴道,“我聽潘近仁老師說過。1956年夏天,他去看您時,親眼看見您老人家正用連絲紙在作畫,地板上還有兩副墨竹和一副水墨山水畫,墨色和布局都很不錯,便想要。您說:“我已十年沒動手作畫了,這幾副畫都是消遣性的,要不得,以後再說吧!’您老人家又說:‘畫竹要表現其高風亮節,畫山水要蘊含清晖之氣,展示各自的特色。’潘老師說:‘以後我來向您學畫,好不好?’您老風趣地說:‘我不收你這徒弟,你去找北京的奇齊白石吧!”

  離欲禅師笑道:“啊,你在搜集我的資料,好,我再講一點。”

  “太好了!”平時師父很少談及自己,今天破例,大家高興極了。

  “你們還不曉得,我年輕時,還撿過字紙哩!我檢字紙不是為了賣錢。師父告訴過我:修行要愛惜字紙,這也是很重要的。我們今天能認得這些文字,都是古聖賢遺留下來的傳世育人之寶物,怎能隨地亂丟,任意踐踏?把字紙收集起來,到廟上字庫去焚化,堅持做下去,肯定去會增福長慧的。我如此做了幾年,智慧明顯增長,看書時,可以一目數行,過目不忘。這叫做什麼。”

  大家聽得入迷,無人答話。一位居士猛省過來,忙答:“因果關系,對不對?”

  “說得對,什麼事情都有因果關系呀!”離欲禅師的語氣顯得格外深沉。

  說得更明白一點,這檢字紙的本身就是在積福、積德,心生善行。苦修實證,就能使人開慧。

  “師父講得太好啦!”大家要求繼續講。

  “都幾點了?走吧!”離欲禅師起身,繼續上路。

  到達東山寺,休息片刻,便開始舉行拜祭本空禅師儀式,離欲禅師親自拈香、點燭、頂禮、祈禱、繞墓三周。察看墓園完好。然後轉身指著洋溪鎮,滿懷深情地說:“師父選的這地方太好了,一到晚上,可以觀賞洋溪鎮的萬盞明燈,這叫做‘萬盞燈朝普賢’呀!”

  三. 此去三百裡 道緣金龜山

  在一個瑟瑟秋風的日子裡,102歲的離欲禅師帶領徒眾,精神抖擻地到四川武勝縣走馬場神仙壩的一塊地邊,他用拐杖向地上畫了三圈,沉思片刻,滿有把握地說:“好了,靈骨的位置找到了!”

  僧人和居士從四川樂縣報國寺遠道而來到紫雲庵,迎取思摩師爺的靈骨。因墓地遭到破壞,靈骨散葬在泥土裡,上面還種過莊稼,已找不到了。忽聽師言:靈骨的位置找到了!”

  “不要慌,聽我指揮!”離欲禅師嚴肅地說:“鋤頭千萬要輕些,免得損壞了靈骨,經大家輕刨細翻,已找到片片靈骨。忽有人大聲叫喊:“牙齒,牙齒!”眾人圍上去細細清點:四十二顆。禅師笑道:“這是師爺147歲重新長出來的,四十二顆,對,對,一顆不少!”

  散在泥土裡的靈骨已幾十年了,但沒有腐爛,竟完好無損,顏色白中透黃,如片片玉珀。禅師捧起靈牙和幾塊靈骨,哈哈大笑,連聲歡叫:“妙!妙!妙!”

  一時興起,他遙望遠方,吟詠思摩禅師生前所寫的一首偈語:

   霹雳空千古,光明眼界開;

   全除雲霧翳,為洗水晶來。

   春藹憑磨煉,秋波任剪裁。

   霞雲雙鏡彩,濤湧萬珠開。

   銀海瑤琴好,冰湖濁魄浣;

   重輝玄日月,一瞬脫塵埃。

   仙骨何日換,靈元上界培;

   湮湖誠可接,昂首即蓬萊。

   隨眾聞而起敬,連聲贊歎:“太好了!”並問:“這是何時所寫的?”

  “噢!”這一問,激起離欲禅師無限感慨,想起當年的一段往事:

  一天,思摩禅師叫來離欲,問道:“你今後 作何打算?”

  離欲被這突然問話怔住了,一時不知作何回答,只是站著。

  思摩禅師笑道:“但講無妨,不必拘束。”

  “我,我……”離欲欲言又止,望著師父慈祥地向他微笑,便掏出了心裡話,“師父,我想效法道濟禅師(即濟公和尚),雲游四海……”

  思摩接上說:“飄忽不定……”

  “正是!”離欲深施一禮,“這樣仍能夠……”看到師父把頭輕輕一搖,便停住了。

  “這當然也好”,思摩禅師微微點頭,轉而神秘一笑,“不過,有一個地方和你有一段因緣……”離欲抬頭,嚴肅地望著師父,好像在問:“什麼因緣?”思摩禅師接著說:“該地距寺有二三百裡,有一座創建於隋代的寺院需要你去……

  “是不是樂至縣報國寺?”

  “是。那裡是隋唐以來歷代高僧輩出之地,地形特殊,金龜山上,‘豎馬石棺’,你會在那裡住幾十年的……”思摩禅師突然停住了,眉頭一皺,急又展開,面帶微笑。

  離欲心領神會,思索片刻,問道:“我何時動身?”

  “你自己決定吧。”思摩禅師平靜地回答。

  不久,離欲向師父告辭。臨行前,思摩禅師向離欲念了那首長偈語,概括了離欲的過去,又預示了離欲的未來。

  離欲禅師回憶至此,不禁喟然長歎,寂然不語。

  眾人見師父靜立著,不便動問。良久,師父轉而笑答:“什麼時候念的?就在我第一次去報國寺之前。這首偈語,是師父對我的開示呀!”

  眾人請求解釋。

  師父笑道:“你們自己去悟好了!”

  一位居士乘師父的興致,試探地說:“師父剛才用拐杖畫了幾下,就查出了師父墳墓的准確位置,這是怎麼回事呢?”

  “當然是神通了,師父,您說是不是?”又一位居士插話道。

  離欲禅師說;“神通不能隨便顯。今天大家都高興,我談一件師父的故事吧!他很有道行,射洪縣一帶無人不知。記得有一年,劉湘的軍隊經過洋溪鎮。師父站在牆關頭上,用紙摺了一個燈籠,內放一串火炮,一邊放,一邊叫:“歡迎!歡迎!’火炮放光,紙燈籠一點沒破。軍人見了很吃驚,害怕起來,因此,軍隊在洋溪鎮上規規矩矩,不敢胡作非為……”

  眾人還想要師父再講,師父說:“以後再說,今天事情還多哩!”

  離欲禅師用紅布把思摩師父的靈骨包好,放進定制的大陶瓷壇中,運回報國寺供奉,眾生朝拜。

  離欲禅師說:“這是尊師重道,依教奉行,為眾生廣種福田”。

  四、入定十日 眾求駐錫

  離欲禅師的打坐參禅,巴蜀遠近馳名,是一位定力過人的老禅師。至今仍有很多的人,談到參禅定力過人的老禅師。至今仍有很多的人,談到參禅入定,就對離欲禅師贊不絕口,至今尚未聽說有人可比,深表敬佩!

  離欲禅師,自從在四川新都寶光寺無窮老和尚受戒後,曾游化各地,建寺弘法,民國19年(1930年)由四川中江縣行腳至樂至縣報國寺,恰正逢逢正在辦觀音法會,熱鬧非凡。他擠進人群,正要跨進山門,會首見他衣著褴褛,背著一個爛蒲團,好生奇怪,伸出雙手攔住他,喝道:“嘿,你是干什麼的?”

  “貧僧持掛單!”離欲禅師不慌不忙地答道。

  “掛什麼單?你沒有見這裡正在辦法會嗎?”

  禅師沒理他,繼續往下說:“我是個窮和尚,沒有別的其它供養,願在殿上打坐七天七夜,陪伴菩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會首料想他是胡言亂語,半嘲半諷半威脅地吼道:“窮和尚,如果你真能打坐七天七夜,不吃不喝,我願拜你為師,留你當住持!”眼珠一轉,“嘿嘿”冷笑兩聲,“不然趕你出山門!”

  禅師不答語,徑直往山門裡走,會首未再擋他,向旁邊的人遞了個眼色,叮囑道:“你去找人監視他,不准送吃的、喝的。還有,不准他跑掉!”

  禅師邁進觀音殿,放下爛蒲團,跏趺而坐,很快就入定了……。

  外面鐘聲、鼓聲、 雜聲響了七天,人們似乎把這位窮和尚忘記了。禅師出定,見法會尚未完結,復又不聲不響地再入定三天三夜,共入定十天。

  眾人大驚,蜂擁而至。會首帶頭跪在地上賠罪:“師父!鄙人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眾人搶上前去邊拜邊說:“師父,我要皈依!”“我要皈依!”“我也要皈依!”……

  禅師廣結法緣,一一滿願,一時報國寺上下皆大歡喜。

  此事,成為奇聞,傳揚開來,“樂至縣報國寺出了聖僧,活菩薩……”香火旺盛起來,朝拜的人越來越多。

  當時,報國寺是一座破廟,年久失修,殿堂傾塌。禅師積極籌募資金,進行修復。觀音殿、藏經樓、東西丈室、樓廊等,逐漸恢復起來,形成初具規模。

  三、四十年代,禅師到成都弘法濟世。其間,1935年,在四川射洪縣,仿照新都寶光寺規模,修建古佛寺,為十方叢林,並遵百丈清規,農禅並舉,建鹽廠一座,植樹三萬余株,郁郁蔥蔥。1944年,舉行傳戒法會,受戒136人。後,主動退院,把寺務護林?,繼續培修,經歷幾十年的艱苦努力,使報國寺煥然一新。

  五、自行化他 正言立說

  離欲禅師一生,刻苦修行,深入禅觀,悟佛心要,而對廣大弟子,則據根機,普遍教人念佛,求生淨土。自行化他,誨人不倦,普度有緣,言簡而意赅,嚴肅而熱忱,剛毅而溫和,常把高深博大的佛理講得深入淺出,明曉易懂,或引佛言祖語,或談修行故事,或聯系生活小事,稍加點撥,啟迪弟子去體悟。

  怎樣學佛修行?禅師認為:學道之要領,必須從去妄念入手,三藏十二部,可用“去妄”二字概括。妄心與真心本來是一體兩面,妄心附著於真心,妄心去,則真心自顯。古德雲:“打得念頭(妄心)死,許汝法身(真心)活”,真實不虛。如何去妄?須發大心,用功修行,立志了脫生死,廣度有情。同時,應時時處處檢查身口意三業,管好六個弟子——眼、耳、鼻、舌、身、意。還常舉古德修行的例子,每天身上掛一個袋子,心中起一個惡念,即撿了一粒黑豆放入袋內;起一個善念,即撿一粒白豆放入,夜裡總結一天善惡念頭的多少。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後逐漸白豆增多,黑豆減少。這樣就把修行的重點放在行上了。總之一句話,要從起心動念處腳踏實地用功夫,別無取巧之法。

  幾位初學佛的居士問:“我們的妄想雜念總是很多,怎麼辦?”

  禅師答復:“你們要隨時隨地管好自已的六個徒弟。”

  眾人面面相觑,“我們哪有那些徒弟!”

  一位居士若有所悟:“眼、耳、舌、身、意?”

  禅師笑道:“不錯,凡夫學道,妄念太多,猶如一塊染污了白布,要想洗淨,不容易呀!要多念佛,清淨身口意三業,同時多誦經禮佛,總有一天會有所悟入。”

  1992年農歷正月十四日,有位姓樊的慕名由重慶專程來到報國寺。禅師見他尚有善根,就說:“多住幾日,我們有緣。”向他講述了斷除妄念的重要性:“人生有生老病死等痛苦,人生無常,一切事都是過眼雲煙,像夢幻一樣了無痕跡。眾生追求名利,要想解脫痛苦和煩惱,就得斷除妄念,妄念一斷,即能明心見性,超凡入聖。”樊不斷點頭,略有所悟。禅師指向掛在佛堂右邊牆上的一件棕草蓑衣說:“我過去為斷除妄念,有幾年就坐臥在這件棕草蓑衣上。胡子有一尺多長,蓬頭垢面,要是那時你看見我,一定會害怕的。

  初見禅師的樊某,被禅師的開示和精進苦行所感化,立刻求受皈依“三寶”。禅師賜法名昌鑒,送他一張佛像。他正想要禅師的照片,而照片已遞到手中,昌鑒頓覺心境清涼,身意柔軟。回家後,每天早晚在佛像和禅師像面前,頂禮念佛,忏悔,時時觀照念頭,學佛大有進步。

  禅師平生很少寫文章,而對“斷除妄念”卻有一篇短論,總結了畢生的體悟。題為:《斷除妄念亦能健康長壽》,全文是:

  “古來,我佛度人,無非就是斷除妄念。自我披剃出家為僧以來,時時都是堅定根除妄念。發勇猛心,不隨妄想習氣境界轉,在一切時中,不分行住臥、動靜一相,本自如如。妄念不生,自然疾病減少,並能健康長壽。

  妄念一斷,即能明心見性,豈但健康長壽。古德說:‘若能識德心,大地無寸土。’全部佛法,歸結到一點,即是斷除妄念。妄念,又是稱為妄想。例如,我們早晨睜眼,腦筋裡不斷想事情,種種念頭,種種幻想,公事私事,人我是非,八百年的往事,都像電影一幕幕地過去,又像奔流不息的瀑布,沒有一分一秒停止。這個常常想事的心,就是‘妄心’。斷妄心,實在不容易,古人說:“斷妄念如斷四十裡流。’談何容易。

  我們每天從早到晚,一切動作與思維,都離不開妄念,妄念是分別心,第六識。如眼之於色,耳之於聲,鼻之於香,舌之於味,身之於觸,意之於想,皆是識的作用。內有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六根和六塵一接觸,就產生六識。此六識因為受了第七未那識‘我執’之影響,一切言語行為,莫不為自已打算,以我為本位。因而發生人我是非,種種煩惱。此‘我執’之影響,一切言語行為,莫不為自已此‘我執’之一念,即是根本無明。由此無明便造種種業,受種種報,以致流轉生死,永無止息,我們想拔除生死之本,對於永無休歇的六識心浪,必須予以停止,相續不斷的意識便不起作用。如能永遠維持此心之寂靜,那麼,健康長壽,永葆青春,不過是隨之而來的副產物而已。

  此種無念真心,是絕諸對待,沒有大小、方圓、長短、善惡、是非、垢淨、增減、生滅、斷常、來去等相;一塵不染,空空洞洞,什麼都加不上。這是禅宗所求的終極目標——明心見性,也就是祖師的指標,在二六時中,不分行、住、坐臥,動靜一相,本自如如,妄念不生,何患長壽不了。若不如此,總是忙忙碌碌,從早至暮,從生到死,空過光陰。在修持上固然是勞而無功,在身心上也永遠不得安定,這樣和健康長壽也是背道而馳的。

  因此,我們應當知道,妄念對於人生實在是關系太大,必須認真對治。”

  禅師為了教化眾生,善巧方便,借談健康長壽引導大家了解佛法的真谛。與此同時,禅師還專門以《欣逢盛會話養生》為題,寫了一首養生歌:

   老僧逢盛世,虔誠奉佛陀。

   古寺塵囂遠,禅功受益多。

   放眼祖國土,心境無限樂。

   今朝蒙邀請,厚誼重山岳。

   壽星相聚首,談笑皆自若。

   延年各有道,現身把法說。

   我謂養生術,鍛煉第一著。

   流水戶樞動,生命在靈活。

   日每多舉步,方使血氣和。

   起臥有定時,飲食重制約。

   睡眠須充足,妄念要拋卻。

   保健應防病,有恙早服藥。

   寡欲則自安,知足可常樂。

   遇到煩惱事,心胸宜寬和。

   心廣體魄健,方臻長壽樂。

  六、難行能行 難忍能忍

  從古以來,哲學家、思想家和文學藝術家們,以眾多作品,啟示世人明了“忍”字對做人的份位。而佛教更把它擺在了修行的重要位置。成為“六度”之一。這“六度”是學佛之人的必由之路,悟道之門。因此,禅門總是以多種方法鍛煉和審視自已達到的程度。離欲禅師自出家以來,直至百歲高齡,仍堅持不懈,在“忍”字上下功夫。達到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的程度。

  民國初年,禅師在四川樂至縣城邊的崇教寺裡教一些女居士打坐,突然撞進一個綽號叫“羅胖娃”的人惡狠狠地吼道:“你一個和尚,把這麼多女人家弄到這裡做啥?”眾人上前解釋,他根本不聽,抓起一個烘籠缽朝禅師打去,沒打中;又拿起剪刀,把禅師當時還留有的一對長辮子給剪了,還亂罵亂打,從東門外打進城門內。而禅師毫不在意,既不還口,更不還手,一忍了事。

  “文革”時期,禅師在受管制期間,報國寺內只剩他一個人自煮自食,沒有幫手,恰逢有一姓熊的單身漢,三十多歲,願意進寺幫忙,並拜禅師為師。禅師覺得,多一個人尚能維持生活,便收為弟子。剛三天,被監視人員舉報,說是在搞陰謀詭計。當即在樂至縣城召開批判大會,指控他不遵法度,私收徒弟,拉垮貧下中農,發展教徒,破壞社會治安等等。禅師只是不語。主持人便以提問的方式逼他答復。而每問一句,禅師都只答一聲“阿彌陀佛”。主持人急了,歷聲喝問:“你你,你搞啥名堂,為啥只念這個?”

  “我一個人出家人每天只知道念阿彌陀佛”。禅師不動聲色,平靜地回答,只有這一句。

  主持人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宣布“休會”,最後惡狠狠地說:“交給鄉上,繼續批斗。”實際上,不了了之。

  修建大雄寶殿,要把建設和有關作出重要貢獻的人員的姓名寫在大梁上,禅師主張把反對過他的人的名字也要寫上去。好些人都認為不該寫,以免遭人非議或誤解。而禅師親自把對有貢獻的和反對過他的人的名單一一排好,守著潘近仁居士逐個寫上,然後平靜地對眾人說:“我們佛門弟子、講冤親平等,眾生平等,肚量要大些才好,不應該有恨心、分別心。”眾人才恍然大悟:“啊,這正是《無量壽經》上所說‘忍辱如地’一切平等”。禅師滿意地笑了。

  樂至縣一批居士隨同已年過百歲的離欲禅師回他的合川家鄉。汽車一到,就有好幾十人上前頂禮參拜。不料,一個不三不四的小伙子跑到禅師座前,又摸胡子又摸臉,嘻皮笑臉地說:“喲,你就是‘千師爺’呀!”眾人見他這般無禮很氣憤,然而禅師雙目微閉,紋絲不動,任憑戲弄,直到有人把這個小伙子拉開。

  在佛教叢林的禅堂裡,曾有:“禅和子,叫草鞋倒起穿就得倒起穿,油瓶倒了,誰扶起就是誰打倒的……”有的新戒說:“禅堂裡專制,不講理,動不動就打香板。”其實,他哪裡知道這一激一觸的玄機奧妙。忍辱和領悟相兼。離欲禅師初學時代親身經歷過這樣的磨煉,深有體會,又是把這種方法用於晚輩。

  四川蓬溪縣河邊區有一個當過兵的農民,性格剛正,最受不得氣,常與人爭輸贏,有時也吵架。第一次到報國寺,想拜禅師為師,禅師說:“你的情況我曉得,以後再說吧。”這是1963年,這位農民知道禅師還在受群眾監督,不能收徒,沒說什麼就走了。十年後,第二次來,禅師正用一把小刀子刮指甲,見到他,二話沒說,叫他去磨刀子。沒磨多久,禅師問:“磨好了沒有?”

  “磨好了!”那人高聲答道。

  禅師一看,確實磨好了,又從碗櫃上取下一把宰豬草的刀,遞給他,喝道:“快給我磨好!”

  他接過來一看,這哪能裡是刀?簡直是塊銹鐵,還有幾個大拇指大的缺口,怎麼磨得好!但仍然依照吩咐在磨,磨出了一身大汗。

  “磨好了沒有?”禅師問。

  “磨,磨得差不多了。”那人膽怯地回答。

  “給我看看!”

  那人手在發抖,把刀遞給禅師,頭也不敢抬。禅師一看,銹磨掉了,缺口也磨齊了幾個。但仍然厲聲呵責:“磨了半天,還是這個樣子!你……”

  禅師見天色不早,緩和語氣道:“磨得還不徹底,你要當我的徒弟嘛,等幾年再來。”

  那人只好走了,可他的決心很大,過了好幾年,到1981年了,第三次來到報國寺,這才收他為徒。1982年皈依,法名昌德,三年後才披剃,又隔了一年才去五台山受戒。

  一次,禅師碰見他,問道:“我到底拿了多少氣給你受?現在的人呀,連句重話都受不了,還能放得下麼?你曉不曉得,我當年學道挨了多少打罵?”

  “曉得!曉得!”昌德連聲答道。

  禅師又問:“你聽見過沒明?我對出家的人說:“你沒有幾得不要來,第一,有氣要受得;第二,有活要累得;第三,有苦要吃得……”

  昌德點頭:“聽說過,要行忍辱嘛!”

  一次移栽樹,昌德細問:“師父,怎麼個移法?”禅師講了,大家照所指的方位,循規蹈矩地移栽。

  一會兒,禅師來檢查,指著一棵樹問:“你怎麼移錯了?這是哪個人移的?”

  大家沒敢吭聲,昌德站出來代替過失的僧人認錯。禅師明知不是他的過失,仍叫他寫檢討。佛門有句話:“打不退,罵不退,才是佛家真寶貝。”經過如此諸多的問題,考核一個修行人的成熟的程度。後來,禅師叫昌德擔任監院師。

  七、行菩薩道 以醫濟世

  在弘法中濟世,在濟世中弘法,這兩者都是為眾生拔苦,一是短期限的(病苦),二是長遠的(脫離三界之苦)。發願成佛的人,都要行菩薩道,濟世利人。離欲禅師悲願宏深,善巧方便,以醫濟世,廣為眾生解除疾病之苦。

  1、賜服二棗 劇痛全消

  民國24年(1935年),川軍師長范紹增,因中彈深入左肩胛骨,發炎劇痛。醫院主張截肢,范不願意,請一法國醫生治療,每次診費需銀四百元。連治四十天,疼痛更加劇。一次在周某家裡巧遇離欲禅師,懇求施治。禅師隨手給密棗兩枚,范吃後不久,即覺疼痛緩解。當夜睡醒腫痛全消,覺有硬物抵背,用手摸起一看,呀,竟是一顆子彈!范大為驚喜,萬分感激,供養禅師銀十萬元。當時川北大旱,饑民遍野。禅師用此錢“以工代赈”,建成四川射洪縣古佛寺。

  禅師神奇治疾的消息,很快傳遍巴山蜀水。有的專程前來恭請禅師到重慶等地,為一些知名人士治病,治愈者甚眾,求皈依的亦多,一時轟動山城。

  2、思摩再現 賜方療疾

  民國30年(1941年),禅師決定去四川彭縣清修,徒步抵達成都,因勞頓偶感風寒,使在北郊洞子口鄉馬家橋附近租農民草房棲息。不久,在王召和居士捐贈二分大的墳地上,建了幾間茅棚,人稱“離欲茅棚”禅師受教思摩師父,時時不忘,每住一地,必將他一幅六尺的彩色畫像懸於首進的屋內,早晚焚香供奉。這段時間出現了一件“奇摩治病”的奇聞。

  四川彭縣羅乃瓊,字伯常,曾任川軍將領,患頑固性皮膚病,奇癢奇痛,坐臥難安,多年醫治未愈。四處遍訪中西名醫,均醫治無效。偶聞成都牛市口有一專治雜症的醫生,遂前往求治。行經大田坎,見一老僧身體魁悟,戴紅色風帽,時行羅前,時行羅後,老僧突問羅:“你去趕集,打算買點什麼?”北方口音。

  羅見他慈祥和藹,便悅色答道:“老師父,我不是去買東西,而是去看病的。”

  老僧關心地問:“患的什麼病?可否講講?”

  羅以實相告,即出示手臂,說全身皆有斑點。老僧看後,坦誠地說:“我也略知醫理,治過此病,治愈過些人。我陪你一道去,也可向他學習些醫術,增長點見識,可否?”

  羅欣然應允,一同來到茶館,正是名醫逢場應診之處。便向沖茶的師傅打聽,茶師傅說:“以往每場都在這裡看病,但好久不見來了。聽說年紀太大,已經去世了。”

  羅聽後大失所望,老僧便問:“那你怎麼辦?”

  羅誠心懇求:“老法師!你剛才不是說治過這種病,而且醫好了不好少人嗎?那就求求你大發慈悲賜以良方吧!”

  老僧笑說:“我只是偶爾醫好過一些人,可以再試試看。”

  羅明知此乃謙遜之詞,便請老僧診脈處方。老僧說:“處方中各種藥都很普通易配,只有一味藥難買,可以多問幾家藥店;如果實在買不到,你可以找我,我還有一點,足夠你服用,就贈送給你好了。”

  羅急忙問道:“老法師貴處何地?大名怎麼稱呼?”

  和尚微笑:“我住在北門處馬家橋附近的一家草房內,叫“離欲茅棚”,我的名字叫李思摩,人稱我‘摩師爺’。你來找我,如果我不在家,我會告知徒孫,此藥存放在一幅畫像背後,是用白紙包好的。你只要向他說,是師父叫取藥的,他自然會給你的。”羅立刻記下來,千謝萬謝,匆匆而去,走不了幾步,回頭來給脈禮錢,老僧手一擺:“不必了,這是你我的緣份。”

  羅氏跑了各大小藥店,就差那味藥配不到。第二天,只好按所記的地址和名字去取藥。趕到馬家橋一望,只見片片農田,並無什麼茅棚,舉目四望,忽見前方隱約有一茅屋,走進一看,房門緊閉,顧不得什麼禮節了,接連敲門。

  許久,出來一個小和尚,笑問:“施主,你找誰?”

  “我姓羅,來找你師爺的”。

  離欲禅師原來也被尊稱為“千師爺”,小和尚以為是來找他師爺看病的,便進去請出禅師。

  禅師問羅:施主有何貴干?”

  羅一見,並不是那位老法師,連忙深深一鞠躬:“我是來找‘摩師爺’的。

  禅師詫異:‘摩師爺’是我師父,已經圓寂了,施主找何事找他?”

  羅即告之詳情,特別提出:“此藥放在一幅掛像的後面,用白紙包好的。”邊說邊遞處方給禅師。

  禅師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順手一指,問道:“這幅畫是不是你見過的‘摩師爺’?”屋內光線較暗,禅師點燃蠟燭,羅定眼一看,叫道:正是,正是!不但相貌完全相同,連頭上戴的風帽,一個樣式,一個顏色,那麼……”

  禅師不等他說完,就從掛像背後取出白紙包好的藥物,交給羅。羅也頓悟出了個中情由,不加深問,只是連聲道謝,高興而去。

  到藥店一稱,白紙包的藥,恰好是處方中的三副劑量,而且七天服完三副藥,全身斑點竟然全部消失。

  一天,在茶館裡,羅乃瓊的好友見他難治之症突然痊愈,甚為驚奇,追問根由。羅不便隱瞞,實情相告。好友大笑:“你的運氣太好了,遇到了當代的‘活神仙’啦!”

  “誰是‘活神仙’?”羅忙問。

  “老兄!”好友拍拍羅,“你真是‘貴人頭上多忘事’,日軍飛機狂炸成都的事,你就忘記了嗎?”

  “哎呀!”羅乃瓊也拍拍忙於找名醫,忙於撿藥、服藥,簡直把這件事都忘了。給我白紙包藥的和尚,不就是那位‘活神仙’嗎?”

  3、臨危突降 趺坐解厄

  羅乃瓊和好友繪聲繪色地談起當年轟動成都的奇事:

  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夏,一日,日軍108架飛機轟炸成都。離欲禅師正在吃飯,他突然說:“我有急事,要到鐵腳巷葉青成家去一趟。”

  眾人苦勸,說是已拉預備警報,危險!禅師似乎沒有聽見,急急忙忙趕到葉家。剛一進門,緊急警報震耳欲聾,驚心動魄,市民狂奔逃命。但禅師毫無懼色,結跏趺坐,從容地囑咐:“家中人勿驚,即將有人到此”。

  話音剛落,急急的叩門聲響起,一位中年婦人慌慌張張地跑進屋來,倒頭便拜:“師、師父,我、我要皈依,救、救苦、救難……”

  禅師微微一笑,收為弟子,取個法名叫“昌逃”。

  “桃,桃子的桃?”婦女問。

  禅師笑說:“不,逃命的逃——昌,倉(昌)惶逃命呀!”

  全屋的人哈哈大笑。那位中年婦女孩子又是作揖,又是磕頭,“謝謝,謝謝師父的慈悲”。

  警報解除後,人們只見房屋倒塌,遍地瓦礫,獨存葉家這兩間鋪房完好無損。頓時好奇的人擁進房內,擠滿小屋。有認識禅師的人,驚呼:“離欲法師!活菩薩!活佛!”立刻皈依的人,室內外,拜倒一片。此事轟動成都,求皈依者接踵而至,川軍將領鄧錫候等人,也先後拜在禅師座下。

  羅乃瓊與好友說得正起勁,旁邊一位拿長葉子煙袋的老人笑問:“二位先生,談起‘活神仙’,他還有美名,叫‘癫和尚’”。

  “什麼?‘癫和尚’?!沒聽說過,請講!”羅乃瓊忙問。

  老人不慌不忙道出一件發生在二十年代的怪事。

  4、溺水不死 滴水不沾

  河水奔騰,沖轉碾盤,下游水勢湍急,咆哮如雷。

  一個逢場天,趕集的人絡繹不絕經過這個水碾子。一位身著棉袍的僧人,擠出人群,來到河邊,望著滔滔流水,若有所思。

  有個青年農民亂開玩笑,高喊:“嘿!‘癫和尚’!你是不是想下水洗個澡””

  “撲通”一聲,“癫和尚”丟下籮筐,躍入水中。只見浪頭翻滾,把“癫和尚”沖往下游。他兩手亂抓,越沖越遠。

  “‘癫和尚’跳水啦!跳水啦!眾人驚呼。

  趕場的人都擠到岸邊看熱鬧。

  “哎呀!連人影影都看不見了,快去救呀!”眾人喊叫。但天寒地凍,誰也沒膽量下水去救人。正在大家紛紛歎息的時候,忽聽:

  “讓開,讓開!我的籮筐呢?”人群聞高叫,轉過身一望:“呀,‘癫和尚’!你,你……”

  僧人的棉袍還在滴水,眾人急忙閃開。他擠到籮筐邊,身子幾抖。奇怪!浸透僧袍的水,連一點也沒有了,真是“滴水不沾”。一身全是干酥酥的。他一言不發,挑起籮筐,潇潇灑灑地走了。

  眾人瞪著雙眼,看呆了。大家回過神來說:“這太奇怪啦!這和尚簡直是在耍魔術!”

  一位老太婆擦著昏花的雙眼說:“我活了七八十歲,從來沒見過這等怪事。這該不是在做夢吧?”

  有個人說:“大白天你好像硬是在說夢話啊!”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這‘癫和尚’哪裡是瘋子,他就是有名的離欲和尚,平時說的話,句句都有道理,來頭不小啊!”一位中年人正兒八經地議論著。

  “ 溺水不死,滴水不沾”,成了爆炸新聞,風傳各地,來訪者川流不息。大家都尊稱離欲禅師為“活佛”,“當代聖僧”,求皈依的人不計其數。

  老大爺一口氣講完這件事之後,還深情地說:‘我還正在找尋這位活佛哩!”

  羅乃瓊的好友搶著說:“老大爺,你的緣份到了,這位‘活佛’現在正在成都北門外的‘離欲茅棚’……”

  老人聽了拔腿就跑……

  第二天,羅乃瓊帶上全家老小,來到離欲茅棚,燭焚香,向思摩禅師畫像磕頭,並向離欲禅師表示,一定要捐資擴建離欲茅棚。

  民國三十四年(1945年),修建了一座磚木石結構的“離欲念佛堂”,加上八套住房,共七十余間,總面積達四千九百平方米。除離欲禅師及其徒孫居住外,多余房屋出租,收入租金作念佛堂僧侶們弘法和生活開支。念佛堂修成後,法緣殊勝,念佛蔚然成風,前往誦經、禮佛、皈依的人,難以數計,川中高級將領
、官員和冷寅東、鄧漢祥、鄧國璋、龔渭清夫婦、林翼如、范紹增、范南軒、劉兆藜等人都是離欲禅師的弟子。

  5、曉以劑量轉危為安

  1950年春節,住離欲念佛堂的昌五,高燒達到40度,采取多種醫療措施,持續多日,高燒始終不退。家人報知離欲禅師,適逢禅師的弟子、名醫黃雨來拜年。禅師便陪同黃醫生去昌五家診斷。

  黃醫生認定:此病是風疹性喉痧,說道:“人已飲食不進,昏迷不醒,危險已達到極點,可暫處方一劑試服。服藥三次,如有汗滲出,再續診;若無汗滲出,則無救矣,只好准備後事。”

  禅師也到昌五床前,安慰他說:“此藥你大膽服用,其中有二兩生石膏,似乎用藥太重,不如此不能生效。”

  昌五當服藥三次,次日佛曉,頭上昌冒出汗珠,立即請來黃醫生。黃叫停服此藥,另診脈搏處方。昌五繼續服用四、五劑,即可坐立吃稀飯。黃醫生祝賀昌五:“
現已脫離危險,這是師父的加持,陪我為閣下處方的。否則我也不敢大膽地用二兩生石膏,這是安危兩槍的臨界點,好險啊!”

  昌五萬分感激師父拯救他於危難之際,從此更是五體投地佩服師父,虔誠信佛。他本姓萬,原是某團管區司令,曾於1949年,被他的上司帶著他和幾個軍官,請求禅師主持皈依儀式,成為三寶弟子。禅師並囑咐他們:“既入佛門,就應遵守佛規,嚴守禁戒,信受奉行,才能免於劫難。”昌五謹遵師訓,嚴守五戒,忏悔業障,順利平安,這次病魔襲擊,又化險為夷。

  1981年,四川樂至縣龍門鄉信用社主任腰上發了“纏腰丹”,延醫治病,未見好轉,還越發越服用,但無效驗,十分焦急。一次在街上遇見離欲禅師,請求處方。禅師說:“用生銀花熬水吃。”他一直納悶:怎麼叫“生銀花”?豈料禅師回寺叫小和尚送來二兩“生銀花”打開一看,是金銀花,熬水吃了。當晚就覺得症狀好轉,便繼續吃;不到三天,好得一干二淨,從此不再復發。他好生奇怪,一樣的藥,一樣的熬法,一樣的用量,為啥醫生和自撿的藥吃了無效,而禅師給的藥就是這麼靈驗?他解不開這個迷,感慨不已。其實也並不難解,當你讀了上面這一樁又一樁的奇事,自然會悟出一些道理。

  6、巧用中藥對治癌症。

  武漢市一家鍋爐廠的廠長,姓陳,身患肺癌,醫治數月,未見好轉,危及生命,心急如焚,各方探求名醫而未可得。聽說四川有個“千師爺”,是活神仙,能治此症,可是到哪個寺院去找?正在發愁。恰遇風俗峨眉山普全法師去鍋爐廠找陳廠長訂鑄十個銅香爐,打聽到了,陳廠長激動萬分,當晚徹夜未眠。

  後經普全法師與離欲禅師聯系,禅師答復:“最好本人親自來。”陳廠長隨即帶領隨從趕至四川樂至縣報國寺。禅師診脈處方,在寺內煎服一天。次日另處一方,叫服三次又是換,連續不斷,吃至有效為止。

  陳廠長服藥半年,癌症基本治愈;後又來寺求禅師徹底根除,經醫院測試檢查,肺癌全愈,精神飽滿。

  1990年,陳廠長捐送四川樂至報國寺價值八萬元的三腳鼎、鐵字庫、大銅馨幽冥鐘各一件。

  1985年,四川樂至縣太極鄉唐孝良得了肝癌,到縣,並到省去醫治,均無治愈的希望,到報國寺懇求禅師醫治。禅師見他心誠,開了個小偏方。煎服第二天,即自感好轉;不到半年,肝痛消失,經縣、省大醫院檢查證明:癌症痊愈。死裡逃生的唐孝良捐資萬元,修通了龍門鄉垭口的至報國寺山門的公路,並常到報國寺焚香禮佛,逢人便說:“我這條命是師爺給我的呀!”

  7、國外求醫 憑信對治

  1985年10月,離欲禅師接到緬甸林風寺一位華僑來信,請求治療他的晚期肝癌,禅師打算為其醫治。樂至縣歐志宏說:“路途那麼遙遠,您老人家一沒見人,二不詳細了解病情,光憑一封信,如何為他治病呢?

  離欲禅師說:“治病不在乎路途遙遠,見不見人沒啥關系,關健是看有無緣份。藥醫有緣人嘛,我出來,滿懷信心地對歐說:“你回縣城,趕緊把處方給他寄去,我看能治好他的病。”

  歐一看處方,只見是幾味普通的中藥,心想:“這麼嚴重的病,能解決問題嗎?”但仍然寄出處方。一個月後,華僑回信說,服了藥,病情大有好轉。禅師另開處方,藥依然很普通,劑量也不大。1986年春天,華僑來信說,他這不治之症,不動手術,不化療,只吃些普通的中藥,竟然全部治好了,真是不可思議。

  為了感謝離欲禅師救命之恩,年底托人送來三尊玉佛。過後,又幫助報國寺以優惠價請回十二尊緬玉佛菩薩像,前後一共十五尊,其中:釋迦牟尼佛、觀世音菩薩等四尊坐像高2.5米;本空、思摩托車、空相禅師和離欲禅師坐像四尊均高2.2米。

  目前,國內寺院中,擁有緬玉佛像之多,佛像之高大,尚屬罕見;尤其高4.13米、重10噸的接引佛,更是全國寺院中最高、最重的一尊。1993年,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和香港《天天日報》均有報道。

  四川新都寶光寺監院師來信說:“師父,今生今世,弟子要向您老人家告別了!我全身浮腫,腹水進入肝內,每天都要抽腹水,煩惱不堪,形容憔悴,看來無法挽救矣!”離欲禅師回信說:“安靜下來,好好修清淨心,無甚危險,按寄去的處方,只需吃一二劑即可,不抽腹水,自然消失。”

  這位監院師,謹遵師命,服藥之後,不幾天,就能下床行走,並逐漸恢復健康,又繼續管理寺務弘法利生。

  8、化度江渝 為母療疾

  1990年,江渝的母親身患高血壓、冠心病,春節輸液時,一天中曾出現心絞通達十七次,經過成、渝兩市各大醫院診治,結論都是:“已經74歲的老人了,病這樣嚴重,還是准備後事吧!”江渝雖然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在於別人的主談中,偶聞樂至縣報國寺的“千公公”專治疑難病症,江渝想,何不去試一試?

  1991年6月,江渝偕同侄兒和一位朋友趕去報國寺求見“千公公”。側面一打聽,“千公公”就是人們尊稱“千師爺”,百歲高僧離欲禅師。

  江渝見也到離欲禅師,雙膝跪地,恭敬地說:“千公公,我產是專程來拜訪您的。”

  “你是有急事找我吧?”禅師微微一笑。

  江渝心裡一驚,連忙答道:“是,是,太緊急了!”便告訴了他媽媽的病情。

  禅師問:“你媽叫什麼名字,屬什麼的?”

  “叫李德均,屬龍”。

  “心絞痛是冬天發,還是夏天發?”

  “經常發作,隨時隨地都可能發”。

  禅師微微笑道:“好了”。兩眼半睜半閉,沉思片刻,“等你們走時,把處方給你。”

  “千公公,我們准備明天就走”。

  “多住幾天,你們到我這裡來,和我有緣。”禅師睜開雙眼。、

  他們在寺裡住了三天。每天晚上,江渝都似睡非睡的仿佛看見禅師柱著拐杖,走上樓來,對他說:“你要一心念佛,做人要正直,多做善事。”去時,左手掛著拐杖,右手比劃兩下。江渝忍不住向禅師說了,想證實是真是幻?而禅師笑而不答。

  三天中,禅師為他們辦了皈依大事。給江渝取法名為“昌緣”。禅師還主動提出同他們合影留念。昌緣極為感動,念道:“緣分呀緣分,我今天才真正體會到了。我一定虔誠信佛,一心念佛,為佛教事業、為報國寺、為離欲禅師奉獻自已的一切。

  臨走時,禅師給昌緣一張處方。回到成都,連服七副,這位被“判了死刑”的老太婆,竟然活了下來。從此李德均的病好了,身體也慢慢健康了,但她牢記虔誠地一心念佛。

  9、生清淨心 神智恢復

  四川武勝縣走馬鄉七村維珍,丈夫盧世學是位豬醫生,家有三子,小的才八歲,上小學。因負擔重,生活相當困難,逼瘋了這位家庭主婦。三間草房燃燒起來了,她披頭散發,狂呼亂叫“燒呀,燒呀!……”癫狂不已。眾皆赫然,不知所措。

  丈夫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忽然想起妻子是“三寶”的弟子,心地善良,虔誠信佛,唯一的辦法只有求離欲禅師打救。

  第二天,送她去報國寺,參拜離欲禅師,禅師叫她住下來,早晚上殿,禮敬諸佛。閒時還參加寺內勞動,沒想到,她比任何人都極積、細心踏實、讓她在這樣特定的環境裡,遠離顛倒夢想,身心清復了常態,還不想走。禅師開示:“你是有家之人,還是回家去照顧好家庭,孩子長大就好了。”

  她噙著眼淚,懷著感激,拜別禅師,回去到了充滿希望的家。

  10、瓜熟蒂落 一語千金

  在一條坑坑窪窪的鄉間小路上,一位大膽青年婦女同兩個小伙子蹦蹦跳跳地嬉笑著。父親李多林有些擔心,只得急走幾步,想趕上他們;母親劉湘敏高聲大喊:“偉偉!你咋能跑那麼快?危險!”

  李偉本人心裡有數,她懷上孩子,從留學的日本趕回家裡。肚子痛得厲害的這一天,決定去拜望離欲禅師。從龍門鄉下車後,走了約五百米,忽然覺得肚子不疼了,一時高興,便不由自主地同兩個弟弟嬉鬧起來。一進報國寺,他們一家五口一齊參拜離欲禅師,劉湘敏急急講了女兒的情況,心直口快地說:“我女兒的預產期已經過了,特來請求老爺爺加特!”

  禅師笑容可掬地說:“好,好,瓜熟蒂落嘛!”

  好一個“瓜熟蒂落”,真是一語重千金,回城的當天晚上,李偉便順利地生了一個兒子,母子平安。只是兒子耳內流黃水,又去求離欲老爺爺,還是一句話:“不要吃藥,莫急,很快就會好的。”真靈,黃水不流了,而且以後兩耳從未發生任何疾病,連感昌冒也很少。孩子取名日筍,在日本上幼兒園,聰明伶俐,十分可愛。

  離欲禅師以醫濟世的故事,在民間傳揚的實在太多太多,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以上僅僅是略舉了很少幾個例子。

  禅師濟醫,無論見與不見,有相無相,有形無形,治於與不治,用不用藥,只要有緣,心心相印,都起到獨特的效應,當然更多的是驗證治人治心的道理。人們常說:“身病可治,心病難醫。“以求身心清淨,作為治愈百病的妙藥良方。世人不明其理,妄念紛飛,不能調伏其心,被名利攪擾得頭轉向,身如千瘡百疾,非但有病,其病重矣!

  八、須甘淡泊 安貧樂道

  出家是為了修行,修行的人要過苦日子,苦其心志,遠離私欲,生清淨心,這便是道業的成就。道心不堅固的人,那能經受得起如此的考驗,貪圖享受,追求安逸、豪華、名利等,道念早就丟光了,一下從天上跌下十作八層地獄。正因為初心易違,而道心方顯得特別珍貴。離欲禅師的成就正在於此,心不散亂,不迷,安貧樂道,長期過著清苦生活,保護了道心始終堅固不移。

  1、一生節儉樸實無華

  離欲禅師,常年居住一小小的房屋,從一扇小窗透進微弱的光線,照著一張三尺多寬的舊木床,一床土麻布蚊帳,老藍布的被褥和床單;床上一張爛草席,一個土藍布包糠殼的枕頭,都是疤上重疤,深淺不一的各色補丁,共有一百多個;一張舊書桌,一把舊竹椅,一個裝滿雜物的舊衣櫃。屋側一間小廚房內,一個泥糊的土灶,放著直徑約一尺五寸缺一個邊邊的小鐵鍋;小缸邊一張爛木桌,這就是1981年離欲禅師的寮房和廚房。

  以後,報國寺擴建重輝,僧人增多,設施改善,但禅師的寮房和設備,仍然是陳舊桌椅,無一新式家具,直到圓寂。

  每隔一段時間,禅師的侍者就要去請附近的老居士來,為禅師的衣服或床單、被褥補疤。

  1985年後,一次,一位老太婆跨進禅師的寮房一看,還是1981年那個老樣子。心想:這一回要好好地勸師父把床上的東西換成新的。

  頂禮完後,問:“師父,啥子事?”

  禅師說:“還少問嗎?”

  “還是補疤呀!”老太婆很認真地說。

  “說實話,還是叫補疤,我轉身就走……”但是腳沒有動,想看看師父的態度。師父默默地坐著,既不驚呀,也不勸阻。

  老太婆又說:“師父,不要怪我多嘴,你老人家已經快滿一百歲了,你看看,”一面說,一面理起疤重疤的床單,“黃一塊,藍一塊,我都數不清有多少個疤了。這床單已經用了好多年了……?”想用這些話來打動師父。

  然而,禅師微閉雙眼,毫不在意。老太婆繼續說:“這床單大概三、四十年了吧?廟上的事,全靠您老人家撐持,不要太虧待身體了。你櫃子裡有好幾套新的,拿出來用嘛!”

  禅師睜開祥和的雙眼,輕聲地問:“用那麼好的做啥?”

  “睡得舒服一點嘛,對身體有好處,而今不都講享受嗎!”

  禅師說:“我再問你,身體是什麼?”禅師停了一下繼續說:“是個臭皮囊。世人誤主認為我,並費盡苦心去維護它,越維護越迷,學佛是為了脫生死,不能被‘假我’所迷,要識破‘假我’,無私無我,忘我。”

  這一席話,說得老太婆靈魂開竅,連連點頭。

  禅師又問:“啥子叫五欲?”

  “財、色、名、食、睡嘛!“老太婆答。

  “這‘五欲’就是地獄五條根呀!修行的人要遠離私欲,欲望多了,煩惱痛苦就多,心就不能清淨,心不淨,土就不能淨,土不淨,就不能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老太婆靜心谛聽。

  禅師繼續說:“我過去許多年都常常在大石頭上坐臥,日曬雨淋。現在能夠睡上床鋪,就很不錯了。鋪的、蓋的,不管有多少個疤,只要洗干淨就行……”

  老太婆說:“師父,你講得太好了,我雖然學佛多年,但懂得的實在太少了,滿腦子的凡念,聽了師父的開示,我明白了許多,從今以後,我要倍加忏悔。”

  2、為了災區,鼎力相助

  一床嶄新的鴨絨被子、一個鴨絨枕頭、一床俄國呢毯。四川榮昌縣佛雲寺一位比丘尼是離欲禅師的弟子,受到禅師許多教誨,對她住的寺院關心,支持很大,為了表示對禅師的崇敬,於1985年,同幾位居士誠心誠意地送來上述物品。

  禅師一見,連忙擺手說:“這些東西我用不著,你們拿回去吧!”

  比丘尼頂禮,十分恭敬地說:“師父,我們看到你年事已高,還蓋這麼破爛的被子,居士們都有是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

  居士們上前你一言,我一語,都懇求禅師收下。、

  禅師在他們面前,不便多講,只是說:“我過慣了這種生活,不要緊,不要緊。”

  一位居士轉了一個彎說:“那就保管在這裡也行。”

  禅師點了點頭。、

  等禅師一轉身,她們就叫侍者把這些東西鋪在禅師的床上,就用齋去了。禅師叫來侍者說:“我怎麼會用這麼奢華的東西。出家人貪圖享受,奢侈豪華,凡心難了,還修什麼行?當和尚是為了濟世,為世人造福,不是來享福。享福,是折福,是道行的退化。”

  侍者點頭稱:“是!”很理解師父的心意,立即把鋪在床上的“禮品”收起來,放進保管室裡去。

  在保管室一放就是兩年,一次,四川某地發生了大地震,省佛協發動各寺院支援災區,禅師立即響應。平時,凡是供養他的錢,從來不花在自己身上,供養的各種食品和衣物則托人變賣,全部用來修建寺院和布施。這次救災正好處理那三件奢侈的用品,托人變賣,加上他積累的現金700多元;在禅師的帶動下,樂至縣的信眾也踴躍捐助;本寺僧人,每年衣單費才50元,也盡自己最大努力,三項合計集資4000多元,寄去災區,為災區解難。

  3、排除干擾心性不亂

  1986年,四川江油縣楊居士,滿懷虔誠之心從遠道買來兩部黑白電視機供養離欲禅師。侍者和幾位僧人一見就說:“不要,禅師乃修身養性這所,這電視機一開,燈紅灑綠,談情說愛,花好月圓,或在家人又有什麼兩樣?這‘修行了道’豈不成為裝點門面的假話?!”

  但楊居士辛辛苦苦,一片好意運送而來,哪肯就此了結。還是把電視機抱進去了。禅師見遠客到,招呼她坐下。楊居士說:“為了寺院更好地學習,特地帶來兩部電視機。”

  “電視機?!”禅師確實感動驚異,但語氣還是很緩和地說:“我們廟子頭不需要啊!”

  “師父,怎麼不需要?電視裡還是有可以看的內容的。”

  “我從來沒看過”。禅師瞇著眼睛。

  楊居士繼續說:“我曉得,師父很關心國家大事,僧人也應關心,這對學佛修行也不無關系,電視裡頭,每天都要放新聞節目的。”

  楊居士說得合情合理,禅師勉強收下一部。但規定:一、只准晚上收看;二、只能看新聞,新聞看完,馬上關機。

  事過不久,就出了問題。一天,趁禅師不在,在看完新聞節目之後,有的就撥看起其他節目來,禅師知道後,把電視機收起來,不再開放。原來報國寺有嚴格的紀律,要保持寺院的清淨,僧人不能與居士閒談;僧人之間,也不能隨便打堆堆說閒話;更不能高聲談話,有空各自在寮房裡參禅,讀經書。這電視機一放,心思那能平靜得了,而電視不再放了,又恢復了昔日的寧靜。僧眾們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非義。

  沒多久,禅師叫潘近仁居士來,他倆是幾十年的患難之交,很隨便。

  禅師說:“我送你一件東西。”

  “黑白電視機,還是新的。”

  潘趕忙推辭:“哎呀呀,不敢當,無功不受祿。”

  “你對寺廟做的事很多,這回收下電視機,也是件功德。”

  “此話怎講?”

  禅師把勉強收下電視機的事講了,說道:“這東西,僧人怎能看,能拴得住心性嗎?修行的人,亂了心性是件大事啊!”

  潘居士雖然勉強收下,但他深知“只能擔金上廟,不能扯草下山”的道理,廟子的東西一草一木也不能沾。回家後,托人給禅師送去200元錢,心想:“這也算是一舉兩得。”

  4、生活清苦 粒米如珍

  很多人談論離欲禅師的清苦生活:“衣食非常儉樸,不僅床上用品疤重疤,連穿的衣褲也是補了又補。”從不為他自己亂花一分錢。

  聽寺內僧人講:“許多年來,除招待客人吃新鮮蔬菜外,禅師和僧眾常年都吃酸菜,而且不用油炒;收到供養的掛面也捨不得吃,留著招待客人。廚房燒的樹葉、雜草,為了保護樹木,不剔樹枝燒,就是木頭節節和樹屑,也不能浪費。運來修建的土磚要及時下車,輕輕放下,堆好。禅師說:“二角錢都要講因果,不能亂花浪費掉,信眾好不容易節約到一塊磚的錢呀,打爛一塊磚,就造下很大的罪過。”

  廟上待客,飯桌上,中間兩樣素菜,一碟鹹菜;四方,八個盛滿稀飯的土碗,八雙木筷擺得整整齊齊。客人們默念後,開始用齋。

  四川蓬溪縣河邊區一位婦女不小心掉了幾顆飯粒在桌子上,不大介意。

  過了一陣,同桌的禅師也掉了一顆飯粒在桌上,立即推開飯碗,撿起來吃了,大家見了,尊重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那位掉飯的婦女,滿臉通紅,立即把掉的飯粒一顆顆地撿來吃了,低頭不語。這時禅師說:“糧食是寶中之寶,來之不易,農民要流多少汗水,才能換來幾粒米啊!我過去住山洞,吃野菜,二十年沒沾過一粒糧食。現在能吃上大米,咋能浪費一顆呢?“

  有一次,樂至縣歐志宏,見禅師把掉在桌上的飯撿來吃了,便說:“你老人家身體要緊,這樣做不衛生。”

  禅師說:“你還不懂一粒米的重要性,今後千萬不能浪費糧食啊!你知道,一粒米大過須彌山嗎?”

  “聽說過,‘施主不懂一粒米,大如須彌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還。’對不對?”

  “嗯,不錯。可是,懂得的就要照著去做:不做,就是沒有真正懂得啊!”

  5、只有他人 沒有自己

  信眾說:“是呀,師父自己這麼節儉,可他對別人卻慷慨大方。
一次,他去朝禮大足寶頂山,長老病重,師父不僅為他診治,還用錢給他撿藥,買營養品。”

  潘近仁搶著說:“這一類的事情太多了,我來談幾件我親身經歷的永世不忘的往事。”

  夜色蒙蒙,大雨滂沱。潘近仁勞動了一天,腰酸痛痛,肚中饑餓,正提著缽缽,腳踩稀泥到生產隊伙食團去分飯。突然看見告示牌上寫著:“每家按大小口計算,每人要交一個雞蛋,回到家裡,一言不發,蒙頭大睡。

  “你打的飯呢?”妻子問。

  “一言難盡啊!”老潘在被窩裡答道。

  “腸子都要餓斷了,快說啊,為啥沒打飯?”

  老潘只得說實話了,妻子聽了,叫苦不已;“天才曉得,雞種都早就沒了,哪來的蛋嘛?!”孩子,未滿四歲的小女兒,聽說沒打到飯,嚎啕大哭。妻子哄著孩子,高聲叫道:“娃娃餓得可憐,趕快起來,去求師父想想辦法,吊吊命吧!”

  潘近仁一進門,連斗篷都沒來得及取,就說:“師爺,又來求你老人家了!”

  離欲禅師替他取下斗篷忙問:“天這麼黑,你怎麼摸來的?有啥難事,趕快說!”得知情由後,禅師歎了一口氣:“碗櫃裡還有一個雞蛋,已經放了十天了,你拿去應付一下,緩天再想辦法。”

  “你只有一個雞蛋給了我,那你咋辦?”潘不忍心接受。

  “快拿走,我嘛,你不用管了!”禅師把雞蛋遞給他。

  “貧下中農少一個都不行,對我還會恩寬嗎?”潘哭喪著臉。

  禅師又長歎一聲,說道:“那你趕快到譚裁縫家去借三個雞蛋,由我去還。”

  “大家都很困難,他家也不一定有雞蛋呀!”潘半信半疑。

  “你趕快去,不然,別人借起走了。我說有就有嘛!”禅師催他快走。

  潘照禅師的話說了,譚裁縫打開碗櫃一看,一個粗盤子裡面恰好只有三個雞蛋,甚感驚奇:“師父怎麼知道?真是神機妙算!”

  潘近仁手捧雞蛋,激動萬分,眼淚汪汪,面對報國寺高喊:“師爺呀師爺,你真是捨已救人的活菩薩呀!”

  “我還是向師爺學的。趕快走吧,娃娃等不得了!”譚裁縫急催。

  1960年困難時期,潘近仁患了嚴重的水腫病,身體極度虛弱。樂至縣三星橋鄉的醫生送他兩個胎盤,叫他要用文火炖起吃。白水怎麼炖?必須要用肉和油。天啊,那年月“滴油如金”呀!萬般無奈,只有去求唯一可求的老恩師————離欲禅師。

  禅師見他這副慘相,連忙扶他坐下,得知來意後,毫不猶豫地取出盛油的瓶子,找了一個手指那樣大的小玻璃筒,把油倒的滿滿的。什麼油?————棉籽油,那時,哪裡去找菜油啊!

  潘看禅師的油瓶,最多只剩不過幾錢油了,心裡實在不忍。

  禅師把小玻璃瓶交給潘說:“這點油你要分做兩回用啊,不然以後就沒辦法了。配給我每月半斤油,已經兩個月沒兌現,連棉籽油也弄不到了。”

  潘近仁聽了這番話,眼淚直往肚裡流。

  一天,有人來告知潘近仁:“師父說,把你領的布票拿給他。”什麼原因,沒有講。

  潘近仁心想:我一年只有這八尺布票,師父拿去了,我穿啥子?難道師父還想要我的嗎?不會!他一貫無私無我,捨已救人。那麼,他是何用意?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是師父說的,還是把布票托人送交離欲禅師。

  不料,隔了七八天,禅師托人送還一節藍布,帶來的字條上寫著:“因供銷社前幾天只有白布賣,等到今天才買到藍布,怕你不夠穿,給你一丈二尺。”

  潘接到藍布,萬分慚愧,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

  大家聽了這幾件有聲有色的故事,無不深受感動,異口同聲地說:“師父真是菩薩心腸,心中只想到他人,唯獨沒有他自己。”

  6、應無所住 而生其心

  八十年代,離欲禅師濟世利人,名聲遠揚,引起了社會輿論的注意。一天,四川日報和內江日報等幾家報社的記者,前來采訪,見面之後,經說明來意,禅師一聽,是對他個人的宣描寫,就不願意。無論記者怎樣解釋,都婉言拒絕。最後,徑直回寮房去了,不接受采訪。

  聽說記者走了,禅師出寮房來,歐志宏說:“師父!人家一片好意要報道你的事跡,這對報國寺今後的發展興旺有好處,您老人家為何不讓人家采訪呢?”
  
禅師說“你這話不對,寺廟能否發展、興旺,關健要看廟風,要注意和尚的修持,而不能依賴宣傳和吹捧。”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初來報國寺,我送你一本《金剛經》時,我是怎麼說的?”

  歐志宏牢記在心,便把那時禅師對他的開示背誦了出來:“這本《金剛經》是經中之王,學佛人千萬不能貪名圖利,學佛就認真學佛,修道就要潛心悟道。‘人心不死,道心不語。’虛名虛利對於人來講,彈指一揮間,不起任何作用。”

  禅師又問:“對!《金剛經》裡是怎麼講的?”歐志宏一時答不上來,禅師接著說:“‘是諸眾生,無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你還要認真領會;‘應如是生清淨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怎樣才能做到‘無所住’‘生清淨心’?必須離相無我。”

  歐志宏連連點頭,心裡想著:師父的境界已經遠離“四相”,不接受采訪,完全正確。

  1988年,正當四川樂縣報國寺興旺發展之際,樂至縣廣播局二位編輯興沖沖地帶著錄音機,跑來報國寺采訪。拜見離欲禅師,雙手送上介紹信。禅師看後,笑著說:“請坐,請坐。”

  編輯大喜,說明來意:“今天是專程
來寺,為您老錄音,目的是宣傳黨的宗教政策,介紹您老弘法建寺的豐功偉績,提高您老的聲望。”邊說邊擺開錄音機,等候禅師發言。

  不料,禅師卻說:“我們出家人對名利老早就拋掉了。我到這個世上來是借房子躲雨的,為的是修行弘法,哪有時間去圖名利啊!”

  “辛苦二位走一趟!“禅師說完,向二位編輯告退。

  7、農禅並舉 縛耕耘勞作

  夏日,外來游客,想洗個冷水臉,自來水管無水,問僧人何故?僧人說:“對不起!水塔、自來水管是李多林居士花了幾千元安裝的。但是,師父說要節約用水,只能在會期時才能用正自來水。”

  “那平時吃水怎麼辦?”游客問。

  “挑水吃,這是我們的廟風。”

  “什麼廟風?請講一講,我們是聞名而來。”游客懇切要求。

  在寺裡長期服務的居士走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熱情的如實介紹:“我們這個廟子歷來就有天天勞動的習慣。師父說,要遵照百丈禅師的遺規‘一日不作,一日不食’,這叫農禅並舉。不信,你到僧人寮房去看,都放得有鋤頭、扁擔、籮筐。”

  “聽說離欲禅師還親自參加勞動,是嗎?”游客問。

  “當然了,我們師父是言傳身教。他說:“享福就是消福,福消盡了,就要墜三惡道。人人都要惜福,節約用水,也是惜福呀!”

  “師父還說:‘勞動也是修行嘛!修行的人就是要吃得苦,要磨練,吃不得苦的人,怎麼能悟道?’”

  游客不繼點頭:“講得好,老和尚不愧是得道高僧!”又問:“他是怎麼勞動的呢?”

  這時,一位白胡子大爺路過,居士們說:“嘿,你這老前輩就認識我們師父,請你來介紹。”說罷,忙活路去了。

  老大爺上前雙後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很客氣地說:“我叫劉昌君,是老和尚的弟子。要說師父的勞動,那要算一把好手。他自幼養成了吃苦耐勞的習慣,常常打赤腳。寺院開放以前,基本上是他一人堅守廟子。在廟側的亂石堆上,挑泥面土,栽種經紅苕。還搞副業。師父打的草鞋又結實又好看又耐穿,頂好賣,供不應求。他們說,師父是有道法的,穿他編的草鞋,會履險為夷,百事順遂,稱為“神仙草鞋’”。

  “師父還響應政府號召,喂了幾十只雞。每天早上把雞放出來,遍地都是。喚雞吃食,不像一般人喊:“雞兒,咯咯咯!’只把鈴子幾搖,‘叮當,叮當’雞就從四面八方跑回來……”

  游客聽到這裡,都“呵呵呵”笑了起來:“真有意思!”

  昌君接著講:“吃完了,各自找食。奇怪的是,這些雞從不到寺外去損壞農民的青苗。母雞生的蛋,師父從沒賣過高價。”

  “師父還養蜂十多桶,是架蜂,能造蜂王,隨時可以伸手進去查找,母每年分箱從未逃跑過。取蜂蜜,發明了簡易離心機。並傳授養蜂技術,毫不保留,使大家都受益。可是,還是有起心不良的人偷走師父的蜂桶……”

  游客忙問:“找回來沒有?”

  “嘿嘿!師父的功夫,哪有找不回來的!”

  “快講,快講,什麼功夫?”游客更感興趣。

  昌君說得有根有據:“有一次,被偷去兩桶蜂子。師父先找區武部楊富知查找。楊想試師父的功夫,請他提供參考的方向和距離。師父不願提供,經再三請求,他才說,可能是在報國寺的東、西方,大約十到三十裡的地方。經武裝部查實,在樂至縣永和鄉靠三星斷石崗一個農民家裡找到一桶,正是西方十裡。盜蜂者自己招認,奉還,賠禮道歉,不作追究。另一桶無法找到,師父親自出馬去找。十多天後,師父去四川遂寧縣分水鄉查到了,正是東方三十裡處。師父看到自己熟悉的蜂桶,直截了當地說:“請把蜂子還給我。”

  偷蜂人那肯承認,說是誣賴,態度凶橫。

  師父請來大隊書記,指出蜂桶的特點,偷蜂人還是抵賴,師父說:“蜂桶裡有我親手造的蜂王,我可以取出來。如果是他的,那就請他把蜂王取出來看看。”

  這一下,偷蜂人傻了,既說不出道理,又不敢去取蜂王。

  旁觀者叫道:“這家伙肯定是偷蜂子的,把他抓起來!”

  偷蜂人嚇壞了,連忙後退,但仍不服,說:“我就不相信他能把蜂王取得出來!”

  這時,大隊書記勸解:“那就請師父去取吧!”

  師父鎮定自若,把手伸進蜂桶,眨功夫,把蜂王取出來了,還講了蜂王的巢穴怎樣構造的情形,然後把蜂王又再放回去,平安無事。

  眾人看在眼裡,齊聲喝彩:“真有本事!”

  這時的偷蜂人丑態畢露,無地自容,心服口服,只得低頭認罪。

  “怎麼解決呢?”游客急問。

  昌君答:“師父真是一位大慈悲的活菩薩!”游客也學著合十,口念“阿彌陀佛”!

  昌君看他們比較虔誠,又給他們介紹了僧眾勞動的情況。

  1985年,全寺共種了二十來畝地,挖紅苕一萬多斤,油菜籽賣了一千多斤,收豌豆八百斤,種的蔬菜足夠寺裡吃,南瓜還吃不完。1986年鄉上收回土地,只留下八畝種麥子、葫豆等。僧人每天早晚上殿和舉行其他佛事活動外,都要勞動,活路沒做完,不能用齋。下雨天,也要安排洗桌椅、板凳、磨銹、油漆桶等,不能游手好閒。但僧人並無怨言,認為勞動既可強身健體,更主要的是種福田,培植福根。師父已年高百歲,仍然到地裡親臨指導播種、施肥等。對於花草,他管理得精細,親自剪葉、除草、施肥”。

  “呀,這太不簡單了!我還想問問,寺院裡風景秀麗,一青綠,樹木如此茂盛,是怎麼培植呢?”游客又問。

  昌君答道:“當年,師父獨居古剎,含辛如苦,守廟護林。在那‘破四舊’的年月裡,成群結隊的人,手拿鋸子、斧頭,蠻橫無理,想砍伐這幾百年的參天古樹。師父挺身而出,多次據理力爭,擋住砍伐;並寫信向中央、省、地、縣各級有關部門反映,才由當時的‘縣革委’出面,宣傳保護國有林政策,及時落實管理措施,這才轉危為安,保護了內行?。有一種雪松,全縣栽過沒有成活,說是樂至水土不合,專家也說不容易栽活。但是,到了師父手裡,不僅栽活了,而且長勢很好。還有一種容易倒伏的中山柏,師父一栽,竟然枝繁葉茂。苗圃裡都不好種的鐵芭剌,經師父育苗移栽,成活率很高。”

  游客笑道:“這就神啦!”

  昌君也笑了:“這是佛菩薩加持啊!”

  游客贊歎道:“金龜山上的報國寺真是一片聖土,離欲禅師,正是我們要參拜的活佛呀!好,我們去請求皈依。”

  九、一心不亂 安詳坐化

  1991年6月,離欲禅師對江昌緣說:“生命由我不由天。這個廟子要找一個居士來當家,找到接替我的人以後,我就要走了。”

  1992年春節剛過,禅師吩咐昌度去四川新繁縣叫來伍居士做二十五套白衣白帽,其中寺內僧人每人一套。僧眾感到奇怪,這是為什麼?“

  禅師說:“你們別管”。

  更奇怪的是,春節前夕,禅師叫李仁傑寫了三個大字:“方丈寮”,親自守著貼在客堂進門左邊一間屋的門坊上。李滿以為師父要遷新居了,笑說:“師父,你哪天搬過來住?”

  “我不過來,是新方丈住的”。

  “是哪一個?”

  禅師神秘一笑:“你以後就曉得了。”

  李心想:“天機不可洩露。”但根本沒有去想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過了兩個多月,時至1992年4月15日,樂至縣報國寺裡依然是晨鐘暮鼓,靜谧清幽,誰能料到,離欲禅師會在寮房裡,口述加急電報:

  “成都文殊院省佛協志編室張妙首:我欲病危,有寺廟經濟重大事情商計,希你與馮學成速來。樂至報國寺離欲電。”

  由住寺居士李仁傑記錄,樂至縣居士李德全於1992年4月16日上午10時發出。

  電報發出以後,仍然安定如常。千萬人崇仰的離欲老禅,依然是目光炯炯,氣朗神清,耳聰目明,頭腦清晰。上午,在寮房裡,坐在那張舊木椅上,大指掐著中指,口裡不停地念著:“人人平安,家家平安。”下午,還步履輕健地走出寮房來,到修建廟宇的工地上,指揮安排。建寺弘法是他幾十年的宿願,至今念念不忘。這哪有病危的征兆呢?

  可是,那電報在樂至縣一發,離欲禅師病危的消息傳揚了出去,縣裡的居士立即緊張起來。甚至越說越嚴重,什麼“話都不說了……”等等。潘近仁、王義、李昌裕、鄭中華、夏素瓊、鄧平忠、李德全、歐志宏等八人,立即找車向龍門鄉金龜山出發。在車上李昌裕、鄭中華默念:“阿彌陀佛”,出城四裡,忽然聞到異香,比檀香還濃:十多裡路後,車上所有的人都聞到了異香,恰似七裡香香味。晚上九點,趕到報國寺,跨進禅師的寮房,又聞到這種香味,見師父正在寮房裡散步,安詳如常駐,毫無病態。居士們紛紛上前頂禮取出臍橙、雪梨。禅師說:“買這些東西浪費。”居士削梨,他吃了四片後說:“你們都到了,張妙首也該攏了。”接著,禅師端然正直地坐在木椅上,莊重嚴肅地講了幾件事情:

  “第一,寺廟裡頭還有許多水泥、河沙,要趕快運回來,林宣(縣統戰部秘書)經手買的磚,要他迅速負責辦完;

  “第二,縣農行有存款十來萬元,立即想辦法取出盡快用上,該買的東西就買,今後物價要上漲;

  “第三,廟子頭的接班人張妙首,他現在文殊院,是解放前的大學生,當過考取的縣長,他就是這個廟子的接班人,法名叫昌臻,立刻披剃……”

  “哪個叫張妙首?”眾急問。

  禅師答道:“你們過去不是問我,選好接班人沒有嗎?我早就選中了,他叫張妙首,在文殊院辦板報,還在佛學院任教,精通佛學,修持很好,很能干,明天就要來,由他主持報國寺,你們對他一定要像對我一樣好,把報國寺辦得更興旺。”這些話,重復了幾次。

  大家感到驚奇:師父今晚怎麼反復地講接班人呢?感到有些不妙,都不願離去。

  禅師吩咐:“今晚潘近仁不走,留在這裡。”李昌裕也留下了,其余的人告辭回縣城。歐志宏和王義二人供養師父70元,歐說:“師父,請多保重,我後天再來看你。”禅師聽罷,停了一下,又不便說明,只是很慈祥地說:“你後天才來呀!”

  眾人走後,潘師:“咽咽”答應。

  禅師平時一人睡,今晚例外,叫侍者者昌戒:“你在我床上睡。”。又叫昌戒:“給他抱床新被蓋去。”

  睡之前,禅師吃了一碗綠豆稀飯,叫潘再擬一個電報給張妙首、馮學成,還說明:“學問的學,成功的成。”

  潘近仁擔心師父累了,建議,明天擬吧!”

  禅師急急地說:“不行,不行,現在就快寫!”

  潘執筆擬電報:“成都文殊院轉張妙首居士與馮學成速來寺。離欲。”

  這一切表明禅師神智清醒,心不顛倒。

  禅師與昌戒各蓋一床被蓋睡了。昌戒睡裡邊,聞著滿屋異香。

  12點,禅師要喝水,昌戒兌的葡萄糖水,喝了一口。

  4月17日凌晨一點過,禅師起床解了大便。

  將近兩點鐘,禅師又起床想解小便,但說:“解不出來。”

  睡了一陣,禅師又問:“好多鐘了?”昌戒答“三點半了。”

  又睡了一陣,禅師問:“好多鐘了?”昌戒答:“快到四點半了。”禅師說:“差不多了。不忙,我要去解個溲。”起床解了小便,要喝水,昌戒端了一水瓷盅水來,說:“冷的,喝不得。”他說:“喝得。”喝了一半,把瓷盅交給昌戒,昌戒一只手把瓷盅放在方凳上,另一只手扶著他坐在床邊。不妙!師父的喉嚨裡發出痰鳴聲。此時,正是1992年4月17日凌晨五點。

  昌戒慌了,一邊扶著師父,一邊高喊:“潘老師,快來!”

  潘進屋一看,說:“快去請鄧醫生來!”

  鄧豈雲立即跑來,按太陽穴,摸了脈,搖頭表示:“已經走了!”

  這時禅師的臉色平時一樣,紅潤而有光澤,栩栩如生,身子穩穩當當地坐在床邊,雙手放在膝蓋上,也與平時一樣,無人扶助,一直坐了兩天兩夜。

  一生一世心裡只有眾生,慈悲濟世,普度有緣的高僧,就這樣,按照准確的預知時間,隨著異香,平靜自在地安詳坐化了。

  僧眾聞訊,進屋參拜後,打鐘上殿,為師父念佛。

  李昌裕等居士跪在師父面前念佛,偶然抬頭,看見師父額頭凸出處,現出一尊乳白色的結跏趺坐的佛像,大家更是虔心念佛,淨念相繼。

  潘近仁把發給張妙首的電報改為:“離師凌晨圓寂,速來。”

  在成都文殊院的張妙首,於4月16日下午收到加急電報,大驚失色。當日,汽車班期已過,只好乘17日的早班車。到了樂縣車站,就聽到“離欲禅師今天凌晨五時圓寂!”這個消息早已轟動了全縣。到底接不接師父的班?面對這個重大問題,心潮翻騰,難以平靜。

  17日下午3點鐘,趕到報國寺,走進師父的寮房,心情非常沉痛,立即跪在恩人面前,頂禮參拜。

  這時,樂至縣許多居士才第一次見到師父昨夜多次談到張妙首,仔細一看“呀!這臉型、這頭頂、這風格多像自己的師父啊!確實是一位品德高尚、修養有素、學識淵博、注重儀表的有德之士。如果一披剃,穿上僧衣,搭上袈裟,更像我們的師父了!大家對師父盼望已久的接班人,都投向尊敬的目光,抱以莫大的希望。

  事不宜遲,刻不容緩,馬上召開會議。縣政府辦公室、縣人大、政協、教育負責人和僧眾居士都參加,議題是接班問題。張妙首原本就沒想出家,更何況馬上要接禅師的班,自己有何德能敢當此重任,因此,固辭不肯。但這是禅師既定的,不容更改。並經大家竭力推崇,真誠相勸,懇切的要求。縣上有關負責人說:“這是老法師的遺囑,當眾宣布的,你不干,我們不好表態,如果一拖下去,寺裡有許多財產、現金、存款、要是一亂了,失散了,問題就大了啊,造成損失對佛教事業不利!”接著,與會的大眾竭力勸說:“張老師,你一定要承擔下來,我們一定會像對待老和尚一樣對待你,不得動廟裡的一草一木,有我們的大力支持和寺內眾僧的努力,一定會作出巨大貢獻的。”同去的馮學成居士也誠懇地勸道:“張老師,老和尚的法名一定要接啊!請你放開一切顧慮,克服困難,全力承擔吧!”

  張妙首聽了又感動,又慚愧,更重要的是這一重大決定決定是恩師的臨終授命,如不承擔,既愧對恩師又愧對佛教。因此,遵從佛的教誨,毅然決定出家,承接師父交付的重擔!

  下午四點過,立刻征與離欲禅師任命的接班人披剃落發,立刻為新任的報國寺住持昌臻法師穿上法衣,搭下袈裟。

  一出家為僧,即任住持,立即處理師父善後事宜,會同有關人員清理師父遺物,多年積累修廟的存款29萬多元和現金2萬多元,也包括師父個人積蓄在內,點交清楚上賬。事後昌戒還把師父個人給他的1萬元也還給新任住持。他說:“師父的遺留都全部歸公,這也應該交常住。”真不愧是離欲禅師的徒弟啊!“

  連日來,前來祭奠、朝拜離欲禅師的信眾、居士和各界人士絡絡繹不絕,送來的祭帳、祭品不計其數。

  第七天,離欲禅師下葬。墓穴共有三格:第一格,安放的思摩禅師靈骨陶瓷罐:第二格安放離欲禅師的棺木;第三格空著。墓碑上端镌刻著“高僧輩出”四個大字。隋唐以來歷代高僧,法脈不斷,而今思摩禅師、離欲禅師兩代高僧又安然坐化。

  離欲禅師的墓碑上刻著:“世壽107歲,”這是禅師生前說的。

  有人曾問:“師父、人家說你瞞了歲數,是嗎?”

  禅師說:“何必要說那麼大嘛!”

  有人問:“師父,你多大高壽?”

  禅師逗趣地說:“和你同年!”

  關於離欲禅師年齡,根據四川樂至縣佛教界人士赴合川、射洪縣等地調查的結果表明,禅師確切生年應為同治七年,即:

  1868年——1992年,終年應為124歲。

  離欲禅師去世,經我們看到這樣一段畫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事事了了,止靜入滅。如同常人,把事情辦完,到了該下班的時候,把辦公室的電燈開關一拉,人不再動了,話不再說,停止了呼吸。是如此應用自如,能夠如此准確地把握自已的生命,難道這不正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結果嗎?!除此而外,決不可以為他染上任何神秘之說。這也正是學佛的要領。要把握這個要領,否則難以受益。離欲禅師他用他的一生,要告訴我們的正是這個道理。

  當年,洛陽白馬寺傳戒,昌臻去受戒後,正式擔任四川樂至縣報國寺方丈。從此,離欲禅師幾十年辛勞建設起來的報國寺,又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報國寺,在昌臻法師主持下,寺務井然有序,蒸蒸日上,離欲禅師締造的禅林風范,得到了更好的鞏固和發揚。寺院規模逐年擴大,念佛堂、居士林、淨宗教學樓、藏經樓、教理博覽,現已成為巴蜀修學勝地,每年春秋兩季打念佛經說法,全國各地佛教信眾,年復一年,紛紛前往參加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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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欲上人生平簡介(續)

慈悲濟世 著手成春

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五)師行腳成都,川軍師長范紹曾,中彈深入肩胛骨,發炎劇痛。醫院主張截肢,范不從,請一法國醫生治療。每次診費銀幣四百元,連治四十天,痛更甚。一次在周某家偶遇師,求治。師隨手給蜜棗二枚,范吃後,少時覺痛緩解;當夜醒來,腫痛俱消,忽覺一物抵背,視之為子彈。范大為驚異、感激。以銀元十萬供養師,時川北大旱,饑民遍野,師建議用此款“以工代赈”。仿寶光寺規模。建射洪縣古佛寺,作為十方叢林。遵百丈遺風,農禅並舉,建鹽廠一座,植樹三萬余株。民國三十三年(一九四四)舉行傳戒會,受戒僧眾一百三十六人。旋以寺務付欲空法師,主動退院。師悲願至深,平時弘教之余,有求醫者,辄隨緣施治,不少中西醫束手的難症絕病,往往著手成春。活人無數。師治病,有時開中藥處方;有時給患者水果或食品吃;有時與之閒談;有時留在寺內小住,善巧方便,不拘一法,而療效甚佳。因之遠近求醫者,絡繹不絕。奇異事亦頗多。現報國寺已編輯出版《離欲上人遺方》(點擊查看具體藥方)一書,索閱者甚眾。

成都弘法 大眾傾仰

民國三十年(一九四一),師應三寶弟子請,復至成都弘法。大眾傾仰;共捐淨財,在北郊任家灣(現人民北路)。為建“離欲念佛堂”一座。總面積達四千九百平方米,建築面積達二千一百平方米,一時法緣殊勝。捐寶者不少為危症獲救,深感再生之恩的患者。當時正值抗日戰爭時期,日機頻繁轟炸成都,每遇空襲,前來避難者不少,而該處始終未被轟炸。一九四零 年夏,一日,日軍一百零八架飛機狂炸成都,飯後,師忽言有事,須往鐵腳巷葉青成家,眾人苦陳利害,師不從。抵葉家,警報大作,市民奔相逃命。師跏跌坐,從容囑葉:“家中人勿驚亂,即將有人到此。”話畢,叩門聲甚急,一中年婦女,倉惶入門,見師,撲地求皈依,師微笑,收為弟子。法名昌逃。笑謂:“昌逃、逃命的逃。”事後,人們上街,見房屋倒塌,遍地瓦礫,獨存師所在兩間鋪房,完好無損,頓時好奇者湧進鋪房,充塞小屋,有認識師者驚呼:“離欲法師!神仙!神仙!活佛!”立刻,求皈依者接踵而至。川軍將領鄧錫 侯等人,亦先後皈依座下。

艱難創業 梵宇重輝

一九五一年,師重返報國寺,守寺護林,種地養蜂,紡織草鞋,躬親勞動,怡然自得。至一九八四年落實宗教政策,當時報國寺經歷十年浩劫,又遭火災,幾成廢墟,而師亦已年滿九十七歲,出於愛國愛教的一片赤誠,毅然獨肩重建千年古剎的艱巨任務。從整體規劃到具體施工,都親自料理。在其純潔高尚、無私奉獻的精神感召下,各地四眾弟子,踴躍捐輸,不費國庫分文,經八年的慘淡經營,終於重新建造起琳宇梵宮,氣象一新;寺內廣植樹木花果,綠蔭密布,環境幽靜宜人;並從緬甸迎回玉佛十三尊,其中四尊均高達二點五米;重新規劃原千佛巖造像,已精工造就長達十三米的臥佛像一龛,及高約四米的接引佛像一尊,藥師佛像一尊,觀音菩薩像二尊。現在報國寺已成為瞻禮朝拜和旅游觀光勝地。

誨人不倦 普度有緣

離欲禅師一生,刻苦修行,深入禅觀,悟佛心要,而對廣大弟子,則據根機,普遍教人念佛,求生淨土。他說:“人的自力是有限的,佛的願力和慈悲則是無限的。人的自力好比微細的針,佛力則好比巨大無比的磁山。我們學佛修行,必須明心見性以求清除自身的一切諸緣障礙,再加以誠心勤力、老實念佛,接受無限的佛力接引,才是事半功倍之道”

上人自行化他,誨人不倦,普度有緣,言簡而意赅,嚴肅而熱忱,剛毅而溫和,常把高深博大的佛理講得深入淺出,明曉易懂,或引佛言祖語,或談修行故事,或聯系生活小事,稍加點撥,啟迪弟子去體悟。

怎樣學佛修行,禅師認為:學道之要領,必須從去妄念入手,三藏十二部,可用“去妄”二字概括。妄心與真心本來是一體兩面,妄心附著於真心,妄心去,則真心自顯。古德雲: “打得念頭(妄心)死,許汝法身(真心)括”,真實不虛。如何去妄?須發大心,用功修行,立志了脫生死,廣度有情。同時,應時時處處檢查身口意三業,管好六個弟子——眼、耳、鼻、舌、身、意。還常舉古德修行的例子,每天身上掛一個袋子,心中起一個惡念,即撿一粒黑豆放人袋內;起一個善念,即撿一粒白豆放入,夜裡總結一天善惡念頭的多少。最初黑豆多,白豆少;以後逐漸白豆增多,黑豆減少。這樣就把修行的重點放在行上了。總之一句話,要從起心動念處腳踏實地用功夫,別無取巧之法。

幾位初學佛的居土問:“我們的妄想雜念總是很多,怎麼辦?”

禅師答復:“你們要隨時隨地管好自己的六個徒弟。”

眾人面面相觑,“我們哪有徒弟!”

一位居土若有所悟: “跟、耳、鼻、舌、身、意?”

禅師笑道:“不錯,凡夫學道,妄念太多,猶如一塊染污了的白布,要想洗淨,不容易呀!要多念佛,清淨身口意三業,同時多誦經禮佛,總有一天會有所悟入。”

生活檢樸 樂道安貧

師生活檢樸,布衣蔬食,終身不變;清心寡欲,不求名利,樂道安貧,從不攀緣;非為弘法利生之事,芒鞋不出山門。日食僅用園蔬鹹菜和豆制品佐餐;有供養珍貴食品者,每派人攜往市場變賣作建廟用。所用被蓋床褥均有無數補丁,家具用品皆舊破損。師安之若素,不許更換。一九九一年榮昌縣部分居士,見師臥具破舊,特選購高檔商品供養,師終不願使用,仍變價用於基建;寺內開辟荒地數畝,除種植果樹外,其余種雜糧、蔬菜;僧眾功課之余,出坡勞作;師雖年過期頤,有時亦親自下地澆水除草,農禅並舉,以身示范。

預知時至 安詳坐化

師身材修長,銀髯飄逸,目光炯炯,氣朗神清,視聽聰明,步履矯健。於一九九二年四月十七日(農歷壬申年三月十五日)預知時至,於報國禅寺丈室,安詳坐化,世壽一百零七歲。至於師之年齡,據樂至縣佛教界人士,赴合川、射洪等地調查結果:師生時為清同治七年(一八六八),終年應為一百二十四歲,師生前於年齡素不在意,有人曾問:“師父,人家都說你瞞了歲數。是嗎?”師微笑答道:“何必說那麼大嘛。”有年輕人問:“師父,你多大歲數?”“和你同年。”說完一笑。

師生前曾任射洪縣古佛寺方丈,樂至縣報國寺方丈,樂至縣佛教協會會長,內江市佛教協會名譽副會長。四川省佛教協會名譽理事,樂至縣政治協商會議委員,內江市政治協商會議委員。

(原載《香港佛教》月刊,1993年6月,3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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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願見聞者,悉發菩提心。在世富貴全,往生極樂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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