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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嚴法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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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居士文章
：原創
願作獅子吼：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
近來，我一躺在床上，很快便酣然入睡了，可夜深人靜之時又莫名醒來，昨日、今日之種種立時便如潮水般湧向心頭，猶如一部電視劇般清晰地呈現出來，猶如妖魔之突遇寶鏡，再也無法變現、遮掩、逃離，其本來面目在剎那間就被還原殆盡一覽無余了；還有那內心深處的孤獨、困苦、迷茫、疲憊，我又能向誰傾訴呢？唯有那清涼、美妙的寶光長夜相伴，不斷給我心以照耀和撫慰了······ 自1988年的那一天，菩薩開示了那個“佛地”及“蓮花地”以來，我便身不由己陷入了一種奇特的巨大的困境中，直到25年後的今天，我還是無法超越，為什麼越來越沉重的壓力總是不斷加諸我身，我越是想忘卻，越是記憶深刻，越是想逃離，越是無處可逃？甚至於那種感覺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清晰、如此強烈、如此緊迫！我相信此乃佛菩薩加持故佛法無邊故，因為當年菩薩開示的潛在的天地危機已越來越明顯，情勢已愈加危急了！ 然而即便所有的壓力都不斷加諸我身，又能如何呢？要知道我不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凡塵俗女啊，即便有擔當大任的勇氣，又何來那種能量啊？我若已證得諸佛菩薩一般的威德光明無量智慧，又或者諸佛菩薩將其威德光明無量智慧暫借於我，我當毫不遲疑不惜身命於廣大世間長作師子吼：“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更待何時？更待何時？······” 可我還沒有諸佛菩薩的威德光明無量智慧啊，當沉重的壓力無邊的困苦總是不斷加諸我身，無法忘卻也不容逃避，弘法重任又是這般清晰、強烈而緊迫地困擾著我，我又當如何呢？ 我已承受得太多太多，壓抑得太久太久，雖然我不願墮落三惡道，若能夠，我還是願永遠化身為獅子，於廣大世間，長作獅子吼：“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佛法還不大興於世，更待何時？更待何時？更待何時？！······” 若能看到佛法普及於一切大興於世的那一天，即便我不再存在於世間，於我也是一種解脫、一種圓滿、一種勝利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記憶猶新卻又恍如隔世，不斷想起不斷提及又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呢？其實我總想將一切掩埋不再想起不再提及，可悲總是身不由己呀！ 我相信世間許多同齡女子，其少女時代一定充滿了朝氣與快樂，充滿了無盡的遐思美好的回憶，而我呢？竭力去搜索前塵往事，也難尋一絲快樂一絲美好的痕跡！那就是不堪回首說之不盡的困苦人生哪！病苦的折磨、強體力的勞作、肆意地傷害無恥地打壓，占據了一個弱質少女十年的光陰！ “寶劍鋒從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曾經讓我深惡痛絕痛不欲生的那些人和事，現在我報之以微笑報之以平靜。 今天將25年來的種種人生經歷串聯起來，我沒有理由不去相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我根本就毫無選擇的余地，只能懷著感恩的心痛苦掙扎欣然接受了。天地一盤棋，我就是其中一顆小小的棋子呀！是的，我不該悔恨什麼也不應怨天尤人，若沒有這種種的經歷，我又如何能知道人生之豐富多彩，何止千百種滋味呀？！ 那年我十二歲考入一所重點中學，十幾裡的路程總是徒步往返，直到有一天還在讀中專的細舅為我帶回一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雖然那時我十分瘦弱身材矮小，到十五歲才月經初潮，但感覺良好並無不適。好多次經期我冒雨回家又冒雨上學，到校後棉襖濕透了又沒衣服換，就那樣在忍饑受凍中勤奮地學習。由於家境貧寒條件艱苦又不會照顧自己，從此就落下了胃病；最可怕的是痛經，將我困於家中折磨了十年，直到婚後有子，兒子十個多月時，我再次來月經，居然就不痛了，除卻病痛的感覺真好啊！ 我無法形容那種痛苦，只覺真是身不如死的煎熬！每隔二十多天，那種痛苦就如期而至，得整天躺在床上水米不進，任劇痛一陣陣襲來，忍不住一陣陣嘔吐，直到吐盡黃水、苦水，渾身被冷汗濕透，感覺月經來了一點點，便不再那麼痛苦也不再折騰了，當蓬頭垢面面色蒼黃的我從床上爬起來，竟至沒力氣站立快虛脫了，其間我喝了不下百副中藥，終未能徹底治愈。 因為這個緣故，我也不敢外出打工什麼的，只能呆在家裡務農了。以前也不像現在這樣機械化，田間地頭全靠人力勞作。當父親在別人帶領下遠赴廣東打工，家中的重活全賴外婆家幫助了。可憐我的外公七十多歲去世前一年還幫我家犁過田哪！有時他們也忙不過來，我便鼓勵母親去嘗試，她還真的學會犁田了。一天下午我給她送水，遠遠看著她那麼疲憊那麼無力的樣子，心頭一陣酸澀：我愧為女子，若是男兒身就好了！我把水遞給她，強行讓她停下，笑著對她說：“你歇一下，我來吧。”她說：“算了，你不會。”“我會。” 母親倒是輕易相信了我，可我真的不會啊，牽著牛心裡有些茫然。我相信天地萬物皆可為師，那頭勤勤懇懇無私奉獻的耕牛就是教會我犁田的老師啊，我緊緊扶著犁跟在它後面，它往哪轉彎我就往哪，花去兩個多小時犁完七分田，火辣辣的太陽快下山了，好像在朝我笑呢！我一摸熱辣辣的臉上，滿手都是白色的細小顆粒，那些全是鹽哪！從此我就代母耕田了，轉彎時不再把犁不時提起而是用力拖動，這樣省力多了。 可是勤苦勞作卻沒有太多收獲，因為時時有人暗中破壞。比如稻谷正含苞抽穗時，田裡的水被人挖了個底朝天，我母親再找人抽水時，好多天水也遲遲抽不到田裡，直到天雨下下來，稻谷才未被干死。那時我們的生活全靠父親在廣東每月寄回五百元錢來維持。有時有人來借錢我也借給他們。 一天夜晚9點多，母親突然聽見堂屋好像有什麼“咯噔”一聲響，便走出房門查看，不想後門栓快被人用刀撥開了，她向來性情怯懦，趕緊把栓重新插好，門外的人這才抽出刀子，穿著一雙靴子“咚咚咚”走遠了······ 最讓我毛骨悚然冷汗淋漓的是半夜時分突然被窗外的動靜驚醒，“咚”，停一下，又“咚”，停一下，什麼聲音啊，我屏息靜氣冷汗直冒。如此連續幾晚，我倒想知道是人還是鬼呀？一天我准備了很大一張白紙，上面寫滿黑字折疊起來。聽到聲音，就打開窗戶，什麼也沒看見啊！於是把紙張扔到窗外。等到天蒙蒙亮就開門查看，那紙張不翼而飛了，難道被貓狗叼走了？若是被人拿走了，我也不用毛骨悚然了，從此也沒聽見什麼動靜了。 最奇怪的是我居然就莫名其妙地遭人嫉恨，成為了眾矢之的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婦女們群起而攻之。他們的得意之作是極盡污言穢語之能事，肆無忌憚地當面辱罵毀謗打壓，恨不能殺人於無形之中置我於死地而後快，尤其我忍受病苦嘔吐不斷時，總能聽到一陣陣悅耳的銀鈴般的笑聲，還有高談闊論聲：“真是活該，×××，麼不病死？······哪有細伢總是病？良心不好，幾害人！幾歹！幾毒！×××，長得又黑又丑，現報×××，哪個不比她強······”“哈哈哈”，“哈哈哈”······ 一天，我母親告訴我聽到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高聲地惡狠狠地說：“要是我們落不到好，就把刀磨得效效的，把兩個×××的都殺了！”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向一個雜志社寫信了，很快，這些人竟然收斂了許多。 天降奇禍誰與證？六月飛雪因窦娥。在無比艱難險惡的環境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看不到天理看不到希望，年輕的心漸漸失去了活力，我心已死亡了剩下的只是一具會動的軀殼，我渴望自然地死亡，渴望生命化作一陣風一片雲······直到我走向了婚姻，直到我的兒子降生了，他明亮的大眼睛注視著我，他用盡全力吮吸著我並不充足的乳汁，細長的手指在我胸前輕輕劃過，那麼輕柔那麼溫暖，頓時喚醒了我的心靈喚起我對生命的熱情！ 當我騎車外出時，我要集中注意力格外小心，吾子在家倚門盼望，母親該給他帶回一點禮物，該弄可口的飯菜，該為他洗洗涮涮縫縫補補了。曾經是那樣瘦小不堪的小不點，竟然長得大手大腳的比我還高了，而且他的知識面越來越寬廣知識結構正不斷向縱深發展。一天他突然對我說：“媽，我要向你學習！你教教我呢，偉大的作家，你的文章寫得very ，very ，very good!”我一驚，說：“什麼偉大的作家啊？你怎麼找到的？你怎麼能偷看呢？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千萬別亂說哦！”“我不懂？我只是不會寫作文，並不代表我不會欣賞，好不好？放心，我沒看多少，我玩游戲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看哪？” 他，是我平庸困苦生命中的奇跡，喚起我對生活的熱情對生命的珍視！是的，那些人和事根本不值得我去憤懑不平痛不如生！今天的我若再回到從前，對於他們的出色表演，我會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我相信我僅以沉默與微笑就足以瓦解他們高超的智慧，足以熄滅他們不斷高漲的熱情了······ “蓮花不著水，清淨本因心。”的確，一個人若擁有了一個平和強大、清淨無畏的內心世界，就擁有了一種潛在的可貴的力量，就可以傲視一切的艱難險阻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啊。直到現在我還願永遠保存少女般的純真，因為我堅信人性本善，人間的假丑惡，永遠無法遮蔽真善美呀！人生在世，若任由邪惡遮蔽善良肆意妄為，不知敬畏天道敬畏因果，不知忏悔惡業修諸福慧，任無明蒙蔽了心性還自以為是沾沾自喜，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可怕、可悲、可憐的嗎？ 婚後，似乎漸漸遠離了人為的傷害，我要埋葬過去忘卻一切，像別人一樣做一個普通的稱職的家庭主婦。可事與願違總也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每年都會遭遇新的困境，我弟的遭遇就是我心中最大的痛啊！尤其在2012年夏至2013年夏，一年之內，父親雙眼手術；母親腳踝骨粉碎性骨折；弟弟兩次入院情況危急，相隔不過六個月。誰家又能承受得起如此苦厄啊？人家的生活都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我家因此卻恰恰相反了！ 我總是竭盡全力照料他們直到他們康復，所幸他們都恢復如初了。禍不單行諸事纏繞讓我窮於應付疲憊不堪，這些無形的沉重壓力，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和觸動嗎？要知道20多年過去了，菩薩當年的預言還未能全部實現，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佛法仍未能普及於一切大興於世啊！可是緊要關頭，除了無邊佛法，難道還有什麼力量能於五濁惡世末法亂世中化解天地危機於無形之中嗎？然而我除了被動承受，哪怕付出自己寶貴的生命也沒有變預言為現實的能量啊！ 可歎我弟，總以自己之不幸與痛苦，無形中觸動我、引領我、震撼我、激發我而不自知，這些都是天意使然命運刻意的安排嗎？如此殘酷不容逃避啊！“精神殘疾”，“貳級”，他怎麼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就連我也無法接受啊！拿著他的殘疾證，盡管我的眼中仍然裝滿微笑，但我心中有無盡的淚水總在汩汩流淌，何曾間斷？ 天若有情天亦老，滄桑歷盡顯正道。 人生多磨催人老，何如仰首對天笑！ 201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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